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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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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9 16:05:48
第八百五十五章 成人之美(上)

  張大官人看完這些照片不由得感歎道:“果然是人間天堂。”

  楚嫣然道:“神廟島整整二百平方公里,只有到了那裏你才會真正感受到那裏無所不在的美景。”

  張揚道:“丫頭,我忽然有一想法!”

  楚嫣然看著他。

  張揚道:“二百平方公里按說也不小了,要不咱乾脆在這島上建一小國家得了,天高地遠的誰也管不了咱們,這法律我來定,規則我說了算。”

  楚嫣然冷眼看著他,這廝一開口,她就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建立小國家?這廝真正的用意是為他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做準備吧,楚嫣然一伸手就把他的耳朵給揪住了:“你當我不知你打的什麼算盤?”

  張揚叫苦不迭道:“我沒想什麼,不是你讓我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嘛!我就是這麼一說,想想,想想都不行了?”

  楚鳩然這才放開了他的耳朵:“我把島嶼的資料發給了許多美國的社會名流,他們對成為這座島上的居民都很有興趣,到目前為止,至少有二十個億萬富翁表示了要在神廟島上置辦產業的意願。”楚嫣然是把這件事當成生意來做,可以預見到的是,這座島嶼蘊藏的商機很大,必然會帶來長遠的經濟利益。

  讓張揚意外的是,他在魚米之鄉並沒有見到蘇小紅,無論是作為魚米之鄉的老闆,還是作為張揚的老朋友,蘇小紅理應都要出來和自己見面,蘇強接待了張揚和楚嫣然,他向張揚解釋道:“我姐出差了。”

  張揚雖然沒有細問,可看出蘇強的情緒有些低落,他歎了口氣道:“你下次回來,魚米之鄉就轉讓了。”

  張揚微微一怔:“為什麼?生意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轉讓?”

  蘇強道:“我姐想用錢……”說完他又補充道:“方文南從監獄裏出來了。”

  張揚馬上明白了,蘇小紅之所以轉讓魚米之鄉和方文南有著直接的關係,方文南接下了申海集團的廠方建設專案,肯定需要啟動資金,蘇小紅知道他的困難之後,以她的性情當然不會坐視不理,所以才會選擇把魚米之鄉轉讓出去,作為弟弟的蘇強,雖然心中不情願,但是他也無力改變姐姐的決定。

  張揚拍了拍蘇強的肩膀表示安慰,蘇強把他和楚嫣然帶到水晶閣,請客的杜天野還沒有到來,不過他身為江城市委書記需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張揚看了看手錶道:“該來了!”

  楚嫣然笑道:“杜叔叔是江城市委書記,肯定是公務太忙走不開。”

  張揚抗議道:“丫頭,咱能別這麼叫嗎?你叫他杜叔叔,我豈不是也跟著你比他矮了一輩?”

  楚嫣然格格笑道:“什麼啊,我不是過去叫習慣了嗎?”杜天野的養父杜山魁,親爹陳崇山和她外公楚鎮南是老戰友,楚嫣然稱杜天野一聲叔叔並不為過。

  此時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來人並不是杜天野,而是蘇媛媛,張揚笑著站起身來,楚嫣然和蘇媛媛沒怎麼打過交道,一看到蘇媛媛頓時就想歪了,心說除了秦清她們你還勾搭了這麼多。

  張揚微笑和蘇媛媛握了握手道:“蘇小姐,傷好了嗎?”

  蘇媛媛笑道:“完全好了,多虧了你給我的藥膏。”

  張揚把楚嫣然介紹給她認識:“蘇小姐,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楚嫣然!”

  楚嫣然聽到他對蘇媛媛如此客氣,估計十有九八是自己想歪了,笑著和蘇媛媛握了握手,輕聲道:“蘇小姐很漂亮。”

  蘇媛媛臉兒紅了紅,輕聲道:“我過去就聽說過楚小姐的名字,想不到你真人是這麼漂亮,什麼時候和張主任辦喜事,一定要請我過去喝喜酒。”

  張揚道:“我發現你們女孩子比男人還要虛偽,相互吹棒,相互恭維!”

  楚嫣然笑道:“這叫禮貌,你這種人,八輩子也學不會禮貌這兩個字。”

  說話的時候,杜天野從外面走進來了,皮風衣的肩頭還落著不少的積雪,張大官人樂呵呵湊了上去,幫著他脫下風衣,杜天野風趣道:“到底是去省城見世面了,眼皮兒活絡了許多,懂得巴結領導了。”

  張揚道:“我巴結你什麼?有那必要嗎?過去我在你手下幹的時候,你少給我小鞋穿了嗎?”

  杜天野哈哈大笑,他看到了蘇媛媛,心中愣了一下,蘇媛媛可不是他請來的,稍一琢磨,就知道這肯定是張揚的主意,這小子最近不知怎麼轉了性,拼命把自己和蘇媛媛往一塊撮合。

  杜天野見慣風浪,對此是泰然處之,他笑道:“嫣然,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張揚這小子身邊沒個人看著可不行。”

  張大官人抗議道:“老杜,你也忒不夠意思,當著我老婆的面損我!”

  楚嫣然聽他這樣叫自己,心中暖融融的,輕聲道:“有些人你看是看不住的,好比放風箏,線扯得越緊,越容易斷,可你要是完全鬆手,他也會飛走,張揚!我對你好不好啊?”

  張大官人憨憨地笑,他發現並不是楚嫣然不介意,小妮子的境界提升了,她越來越瞭解自己了。

  杜天野笑道:“張揚,你真有福氣啊!”

  楚嫣然道:“杜叔叔……”她是叫習慣了,脫口而出。

  張大官人伸手拍了拍她的玉腿,楚嫣然笑道:“杜叔叔,以後啊,我不叫你叔叔了,我叫你杜大哥行嗎?”

  杜天野馬上就猜到是張揚的注意,呵呵笑道:“叫什麼都一樣,你以後和張揚結了婚,就是他的小媳婦兒,我們倆是好兄弟,你就是我弟妹了!”他端起酒杯道:“歡迎你們回家鄉來!”

  幾杯再下肚之後,蘇媛媛也自如了許多,她儘量避免和杜天野交談,雖然她的心中很想杜天野,但是蘇媛媛認為自己和杜天野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她不敢有那樣的奢望。

  杜天野主動問起蘇媛媛最近的情況。

  蘇媛媛道:“慧源賓館那邊又向我發出了邀請,我正在考慮。”

  張揚道:“別考慮了,那邊管理亂得很,一個女孩子在外面闖蕩沒那麼容易,還是留在江城吧。”

  杜天野和楚嫣然都有些奇怪,這小子對蘇媛媛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楚嫣然道:“要不來我公司吧,我正準備在東江成立一個辦事處。”

  蘇媛媛搖了搖頭道:“謝謝你們的好意,我暫時沒有考慮工作的問題,先在哥哥的店裏幫忙,等過段時間再說。”

  杜天野道:“要不這樣,我跟一招說一聲,你再回去上班吧!”

  蘇媛媛心中一暖,能夠聽到杜天野說出這樣的話,她已經知足了,她搖了搖頭道:“真的不用,我實話實說吧,最近我在城西看中了一套門面,打算盤下來開速食店,我想趁著年輕,自己做些事情。”

  杜天野充滿欣賞的看著蘇媛媛,發現這個女孩柔弱的外表下,包容著一顆自強不息的心臟,他低聲道:“如果有任何需要,只管來找我。”

  楚嫣然也看出杜天野和蘇媛媛之間的曖昧,晚宴結束之後,她讓張揚把車扔在魚米之鄉,突發奇想的要和張揚去雅雲湖邊走一走。

  雪已經漸漸停了,地上的積雪還有很厚,楚嫣然挽著張揚的手臂,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楚嫣然道:“你對蘇媛媛的事情怎麼這麼關心?”明眼人都能看出張揚對蘇媛媛的特別關愛。

  張大官人也沒有隱瞞,對未來老婆也沒什麼好瞞的,再說他也答應了楚嫣然,以後不在騙她瞞她,將自己和蘇媛媛的關係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楚嫣然聽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張揚和蘇媛媛竟然是這種關係,她低聲驚呼道:“她是你親姐姐,她竟然是你親姐姐。”

  張揚道:“這事兒不能往外說,要是讓她知道就麻煩了,還有,我媽那兒一定不能讓她知道。”

  楚嫣然道:“所以你就想把杜天野和她往一塊兒撮合,想讓杜天野跟你親上加親,當你的姐夫?”

  張大官人道:“老杜這人不錯,蘇媛媛對他也很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他們倆挺合適的,雖然年齡相差的大了一點,不過不是問題。”

  楚嫣然點了點頭道:“我看也不是問題,張揚,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張揚慌忙道:“得了,你可千萬別跟著摻和,他們兩人目前就這麼曖昧著,早晚這層紙得有捅破的一天,咱們倆有機會就幫忙敲敲邊鼓,蘇媛媛和杜天野都是很愛面子的人,過早說破,反而會弄巧成拙。”

  楚嫣然笑道:“張揚啊張揚,想不到你居然想得那麼周到?”

  張揚道:“那是當然了,這世上除了我之外,誰也不敢說是膽大心細,沒有那麼多的優點,這麼出眾,這麼美麗集智慧于一身的楚大小姐怎麼會看中我?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我!”

  楚嫣然嬌嗔道:“你混蛋!”抓起一把雪塞到了張揚的脖子裏,然後歡笑著向前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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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五章 成人之美(中)

  楚嫣然的到來讓宋懷明一家欣喜非常,柳玉瑩此時心中的感覺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父女兩人冷戰了這麼多年,終於冰釋前嫌。

  知道女兒要過來,宋懷明特地請了半天假,提前在家裏等著,多年未進廚房的他居然破例圍上圍裙親自下廚去做菜。

  聽到門鈴的響聲,宋懷明忙看去開門,連圍裙都沒有來及摘下。

  張揚和楚嫣然雙雙出現在宋懷明的面前,望著風姿綽約的這對兒女,宋懷明心中是說不出的喜歡,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嫣然,回來了!”常年的政治生涯,讓宋懷明在人前已經不輕易表達自己的感情,雖然如此,他的目光還是洩露出他內心的激動。

  楚嫣然笑道:“爸!您這身衣服很好看!”

  宋懷明這才意識到自己仍然紮著圍裙,他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楚嫣然也笑了起來,柳玉瑩抱著小庚新從後面走了過來,笑道:“嫣然!張揚!趕快進來啊!老宋,你堵在門口幹啥?”

  宋懷明是太高興了。

  楚嫣然過去,馬上被小庚新給吸引了過去,拍了拍手道:“小弟弟,來,讓姐姐抱抱!”

  小庚新有些怕生,胖乎乎的小手摟緊了柳玉瑩的脖子,柳玉瑩笑道:“這是你親姐姐,不用怕,不用怕!”楚嫣然把帶來的禮物拿了出來,小庚新看到毛毛熊,頓時眼睛發亮,抱著毛毛熊坐在了沙發上,不一會兒,張開嘴巴去啃,柳玉瑩慌忙把毛毛熊從他嘴裏搶了回來,小傢伙委屈的扁扁嘴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柳玉瑩抱著他哄了起來,笑著對楚嫣然道:“這孩子就是有些淘,整天沒有閑著的時候。”

  楚嫣然笑道:“小孩子都這樣。”

  張揚跟看來了一句:“哭哭鬧鬧才是生活。”

  楚嫣然看到父親進了廚房,她笑了笑,起身跟進去幫忙。

  宋懷明正在燒黃花魚楚嫣然聞到那誘人的香味兒,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最愛吃的就是父親做的紅燒黃花魚,一晃眼十多年已經過去了,這段時間,因為母親的死,她和父親之間產生了深深地隔閡,一直到外公辭世他們父女間才真正緩和。想想這麼多年,自己的任性讓父親承受了不少的痛苦,她抿了抿嘴唇,眼睛有些濕潤了。

  宋懷明道:“嫣然,這裏不用你幫忙,我一個人來就行,你去陪你柳阿姨說話吧。”楚嫣然調整了一下情緒,笑道:“爸你還記得我最愛吃的東西啊。”宋懷明道:“十多年沒下過廚房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燒出過去那種味覺。”

  楚嫣然點了點頭道:“一定能,我最喜歡吃爸做的菜。

  宋懷明笑道:“那好,等我將來退休了,就留在家裏給你燒菜。”楚嫣然道:“我可沒這麼高的級別讓省長大人給我燒菜!”宋懷明道:“別人沒有那級別,可是我女兒就有!”

  楚嫣然的心中被親情的暖流滌蕩著。

  宋懷明道:“嫣然,外婆為什麼沒一起來?”

  楚嫣然道:“她老人家不想長途奔波,跟林阿姨去春熙谷溫泉度假村療養了。”宋懷明點了點頭:“老人家身體怎麼樣?”

  “還好,張揚這次去又針對她的情況給她開了些藥,外婆性情開朗,她現在多數時間都用來陪外公。”

  想起那對可敬的老人,宋懷明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任何人都有一死,這是誰都無法回避的現實,人生在世只要活過、愛過、來過……又有什麼可以遺憾的呢?他又問起女兒和張揚的婚事畢竟楚嫣然和張揚都已經不小了,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楚嫣然笑道:“暫時還沒有確定時間吧,不過最遲也不會超過兩年,他忙著東江新城區的建設,我忙著貝寧集團的海外專案拓展,等我們的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就是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家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吃了一頓團圓飯,對宋懷明而言,這是他十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事情,他不停的給女兒夾菜。張大官人看著眼前的情景,由衷感到欣慰,楚嫣然從小就缺乏父親的關愛,現在能夠和父親重歸於好,對她來說是一件莫大的好事。缺少親情讓她的人生並不完整,有了父親的關愛,楚嫣然的人生將變得更加美麗。

  席間柳玉瑩不免又提起了他們的婚事,柳玉瑩道:“張揚,你和嫣然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啊?”楚嫣然紅著臉看了張揚一眼。

  張揚笑道:“就快了。我媽春節前打算來東江一趟,正式為我提親,至於日子。還得看兩家家長的意見。”

  柳玉瑩笑道:“好啊,好啊,我盼著你們的這杯喜酒都盼穿了雙眼,這下總算有個准信兒了。”

  楚嫣然道:“我答應了嗎?”

  張揚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倆答不答應並不重要,幾位長輩安排好,咱倆只管拜堂就行了。”他的話引得宋懷明和柳玉瑩都笑了起來——楚嫣然道:“你不是還要建設新城區嗎?”

  張揚道:“建設歸建設,可兩件事並不矛盾,宋叔叔肩上的責任比我重多了,也沒見他為了事業就把家庭給耽誤了。”

  宋懷明心中暗罵,臭小子,居然拿老子尋開心,嘴上卻笑眯眯道:“張揚說得對,什麼先立業後成家那都是廢話,真正負責任的男人,成家和立業會分得很清楚,會處理的很好。”

  楚嫣然道:“爸,你怎麼向著他說話,難道你女兒嫁不出去嗎?怎麼感覺你們拼命想要把我推銷出去似的。”

  柳玉瑩笑道:“誰說的啊,我們家嫣然可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孩兒,不知有多少名門望族成功人士巴巴的想追求她呢,張揚,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珍惜我們嫣然,現在就說清楚。”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道:“別介啊,誰說我不珍惜,我不知道有多珍惜,嫣然又有錢,又漂亮,還有個省長爸爸,這樣的媳婦兒我打燈籠也找不著,我不珍惜她,珍惜誰?“楚嫣然啐道:“搞了半天,你是看中了我有錢,我有個當省長的爸爸。”

  張大官人笑道:“我這人實在,把你的優點全都說出來了,其實你嫁給我是天經地義的,從我把你從懸崖下背上來的那一刻,你就駐定是我媳婦,你想想啊,我救了你的命,救命之恩湧泉相報,嫣然,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宋懷明夫婦還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這段故事,難怪楚嫣然會對張揚一往情深,宋懷明望著這對小兒女,心中暗歎,張揚這小子優秀是優秀,只是不知他能否定性,外面關於他的風言風語也太多了一些,說實話,宋懷明對張揚仍然有些不放心。

  楚嫣然歎了口氣道:“看來只能勉勉強強嫁給你了,誰讓我欠你一條命的。”她的心中卻是幸福而快樂的,挽住張揚的手臂:“張揚,爸,我跟你們說件事兒,我打算從今年開始,加大對國內的投資,這次來東江,不僅僅是為了看望你們,還有,我也想去新城區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專案投資。”

  張大官人當然沒什麼意見,楚嫣然願意投資最好不過,意味著他的政績可能又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宋懷明的反應卻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他搖了搖頭道:“我反對!”

  楚嫣然微微一怔,宋懷明道:“嫣然,雖然你在投資方面有自己的自由,可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國內的情況和國外不同,社會體制的不同,造成了很多的雷區……”

  宋懷明停頓了一下又道:“政治雷區,中央三令五申,禁止領導幹部的子女經商,可是現實中,從上到下,從這條禁令頒佈開始,就沒有人去真正執行過,遵守過,嫣然,我在你的生意上從未給過你任何的助力,但是,我不想因為我的權力,而讓別人對你的事業有所誤解,我做官但求問心無愧,清清白白,如果你投資平海,就算我不說,我不出面給予你任何的照顧,別人一樣會給予你種種的便利。爸說這些,絕不是害怕你投資平海會影響到我的聲譽和前程,我不希望別人誤解你,詆毀你!”

  楚嫣然點了點頭:“爸,我明白了!”

  宋懷明深深凝望女兒道:“嫣然,爸爸沒有很好地承擔起照顧你成長的責任,你今天擁有的一切,爸爸並沒有給予你任何的幫助,外公外婆造就了你,能夠掌控這麼大的一家跨國財團,還依靠你的聰明與勤奮,我相信貝寧財團一定會健康的發展下去。”

  宋懷明的話讓張揚深思,張揚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宋懷明的清廉,他如此堅決的反對楚嫣然投資平海,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對國內政治形勢的清醒認識,宋懷明看到了官場和經濟過於緊密聯繫的弊端,就算他改變不了國內已然形成的這種風潮,但是他能夠做到從他做起,他要把自己的權力和女兒的經營徹底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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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五章 成人之美(下)

  柳玉瑩為楚嫣然收拾好了房間,雖然楚嫣然並不想留下來居住,可是看到父親殷切的眼神,又看到柳玉瑩如此的熱情,她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其實張揚專門從梁成龍手裏借了一棟別墅,兩人雙宿雙棲的如意算盤只能落空,得知楚嫣然回來,張揚的那幫朋友都排著隊要給楚嫣然接風洗塵,可誰也沒想到,楚嫣然來到東江後所約見的第一個朋友會是秦清,這一切都是在張揚不知情的前提下。

  秦清雖然見慣了風浪,可是對和楚嫣然的這場見面仍然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楚嫣然才是張揚正式的未婚妻,可在事實上她們都愛著同一個人,秦清斟酌再三還是去和楚嫣然見面,兩人約在藍岸咖啡館的露臺花園相見,午後的陽光和煦的灑在人們的身上,讓人盛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慵懶了起來,楚嫣然身穿白色皮革,靜靜坐在陽光下,仿佛一張美麗的圖畫。

  秦清緩步走向楚嫣然,遠遠就向她露出一個矜持而禮貌的微笑,事實上除了微笑,她不知道應該做出怎樣的表示。

  楚嫣然的態度比秦清想像中要平和,她微笑著站起身,迎上去握住秦清的手掌:“清姐,我的邀請是不是有些冒昧?”

  秦清淡然笑道:“嫣然,我聽說你從美國回來,正打算找機會問候呢,想不到你先聯繫了我。”

  楚嫣然邀請秦請坐下,向侍者要了兩杯拿鐵咖啡,四目相對,兩人同時微笑起來,秦清何等的睿智,她當然清楚楚嫣然肯定對自己和張揚的關係有所瞭解,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要向自己攤牌,讓自己從此退出這段感情?秦清也有想過要結束和張揚之間的一切,不再損害他和楚嫣然的感情,可是她始終都下不了決心,她無法割捨和張揚之間的感情。

  楚嫣然喝了口咖啡輕聲道:“清姐,你認識張揚有四年了吧?”

  秦清點了點頭:“四年,當初我在江城黨校被一個瘋子劫持,是他救了我。”

  楚嫣然幽然歎了口氣道:“他總是這樣喜歡英雄救美,可是他又從來都不是個做了好事不求回報的人,所以往往被他救了的女孩子最後都會被他占了便宜,你說他這個人是不是夠無恥?”

  秦清俏臉一熱她沒想到楚嫣然會如此的冷靜和理性,婉轉的揭穿了張揚和自己的私情,把責任全都推到了張揚的身上,不知她的目的何在?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顧及自己的顏面?秦清輕聲道:“感情這種東西很難說誰對誰錯,他這個人喜歡招惹女孩子不假,不過他應該不會去強迫別人。”

  楚嫣然道:“我知道,所以才有這麼多的女人甘心為他默默付出無怨無悔。”

  秦清望著楚嫣然明澈如清泉般的美眸真摯道:“無論那些女人怎樣做,她們都會傷害到他的未婚妻子,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你面前,她永遠帶著負疚的心理。”

  楚嫣然輕聲道:“感情就像一杯毒藥,明知喝下去必死無疑,可是我們卻還一個個搶這杯酒來喝。”

  秦清默然無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藉以掩飾心中的難過。

  楚嫣然道:“做這個人的妻子真的很需要勇氣。”

  秦清咬了咬嘴唇道:“嫣然,你是個勇敢善良的女孩子,我相信你願意對他好,而且只有你才能帶給他幸福。”

  楚嫣然卻搖了搖頭道:“他的幸福不僅僅存在於我一個人的身上,他是個佔有欲極其強烈的人,記得當初咱們一起在帝豪盛世一起喝酒的事情嗎?”

  秦清點了點頭,她低聲道:“那晚我們喝了好多,說了好多的酒話!”

  “雖然是酒話但是我相信是真話,我們還相互說了對不起!”

  秦清的表情有些尷尬,她小聲道:“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楚嫣然道:“應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是張揚,我們其實誰都沒有錯。”

  秦清道:“嫣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

  楚嫣然搖了搖頭道:“清姐,你並不明自我的意思,其實在我們那次喝醉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你和他之間的關係。”

  秦清因為窘迫俏臉變得緋紅,面對年齡比自己要小得多的楚嫣然,她竟然不知該如何去回應,在對待張揚的感情上,秦清從未想過要去和楚嫣然競爭,她從沒有想過要把張揚從楚嫣然的手中搶回來,這樣一個男人,任何女人都拴不住他。

  楚嫣然道:“開始的時候我很傷心,我認為感情就該從一而終,感情就應該一心一意,有段時間,我甚至恨過你。”

  秦清調整了一下情緒,勇敢的看著楚嫣然的眼睛:“你應該恨我,你有資格恨我。”

  楚嫣然緩緩落下咖啡杯,輕聲道:“可是那晚我們喝酒之後,我發現,你對他的感情未必比我少一分,如果僅僅是這樣,我不怕和你競爭,可是真正麻煩的是,他對你的感情和對我的感情也是同樣的,我可以改變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但是我改變不了他,這些年我雖然身在美國,可是我一直都在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我一度和他解除了婚約,可是當他為了佳彤姐的事情隻身潛入美國,我忽然發現,自己對他的愛從未減少過一分,也從不曾淡忘,為了佳彤姐,他可以做到性命都不要,為了你,為了我他也會一樣。”

  秦清慢慢梳理著頭緒,楚嫣然的話讓她不知如何去回應。

  楚嫣然道:“清姐,我明白了一件事,想擁有這個傢伙,就必須要包容他的缺點,雖然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難,但是我想我已經學會習慣。”她細膩柔滑的纖手伸向秦清:“以後,讓我們一起照顧他好嗎?”

  秦清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嫣然居然可以放開胸襟包容自己,允許她分享自己的感情。

  看著秦清的表情,楚嫣然道:“我離不開他,我嘗試過,沒有成功,他這個人就是擁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我想,你也一樣。”

  秦清終於伸出手去,和楚嫣然的手握在一起,過了好久,她才嘗試看去感受楚嫣然掌心的溫度,輕聲道:“嫣然,謝謝你!”

  楚嫣然搖了搖頭道:“不用謝我,事實上,我一個人照顧不來!”楚嫣然說這句話本沒有其他的意思,可是在秦清聽來,卻想到了別的地方,登時羞得面紅耳赤,楚嫣然看到她臉紅了,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什麼話,俏臉也不覺紅了起來,其實她這句話並沒有說錯,張揚旺盛的精力絕不是她一個人能夠應付得來的,直到現在身體的某部分還有些隱隱作痛。

  秦清對楚嫣然的這句話當然是感同身受,雖然她是個接受黨和國家教育多年的好幹部,可是遇到張揚之後,她相信,張揚這種男人理所應當的要多找幾個女人,如果讓他一夫一妻,恐怕做妻子的沒多久就會被他用出毛病來。

  張大官人並不知道楚嫣然和秦清悄然達成了協定,這個下午他在前平海宣傳部長陳平潮家裏,陳平潮生病了,丁兆勇、梁成龍、袁波都是陳紹斌的好朋友,現在陳紹斌在上海經商,聽說他父親生病,所以幾個人一起去探望他。

  陳平潮病得並不嚴重,說是生病,其實是被兒子陳紹斌給氣得,陳紹斌在東江募集了一個億的資金,投入環宇金融,可最近聽說環宇的財務出了問題,現在各方聽到了消息,全都找陳紹斌要錢,陳紹斌現在手機關機躲了起來,這幫投資人之中不乏高幹子弟,單單是省委家屬院的就有好幾個有些人找不到陳紹斌就直接來找他老子,陳平潮連驚帶氣,再加上聯繫不上兒子,心中擔憂,一下就病了。

  張揚説明陳平潮看了病,又給他開了張調養的方子,關切道:“陳叔叔,您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氣火攻心,一定要把心態放平和,著急上火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

  梁成龍也道:“陳叔叔,事情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您別生氣,明兒多安排幾個警衛員,不要讓那幫混小子隨便進來就是。”

  陳平潮歎了口氣道:“一個億啊!你讓我上哪兒去弄錢還給人家?這混賬東西真是膽大妄為,騙了一個億,現在他人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丁兆勇道:“當初我們就勸他了,這種金融投資風險很大,可他非得要玩。”

  袁波年齡大一些,他看出陳平潮的臉色不好看,輕聲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說這些了,其實紹斌並不是詐騙,他應該也是受害者,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他再說。”

  陳平潮道:“我讓他大姐大姐夫去上海找他了,辦公室也關了,手機也關機,你們說他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張揚道:“不會,紹斌頭腦靈活,應該沒事,我估計他就是害怕,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梁成龍跟著點頭道:“陳叔叔,你放心,我讓上海那邊的朋友幫忙找找,有了消息馬上通知您。”

  陳平潮歎了口氣,臉上寫滿失落和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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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大麻煩(上)

  幾個人從陳家出來,梁成龍有些後怕的拍了拍心口道:“得虧我當初沒投資環宇,不然這次我也得被圈進去。”

  張揚道:“還不是陳紹斌提醒你!”

  丁兆勇道:“咱們想想辦法,怎麼幫助紹斌挺過這個難關。”

  梁成龍歎了口氣道:“挺過難關?說的容易,一個多億的大窟窿,你覺著是那麼容易補上的?”

  丁兆勇道:“咱們總不能看著自己哥們就這麼完了?”

  袁波道:“現在看來,環宇根本就是一個殼,用來圈錢的殼。”

  梁成龍道:“我本以為環宇能夠撐到九七以後呢,想不到這麼快這個殼就爆了!”

  張揚道:“環宇到底怎麼樣跟咱們沒關係,不過要儘快把陳紹斌找出來。”

  梁成龍道:“找到他又能怎樣?欠了一個億,如果我是他就趕緊出逃,留在國內不安全,就算公安不收拾他,這幫債主也不會饒了他。”

  袁波道:“算了,不提這件事了,張揚,我聽說嫣然回來了,晚上一起吃頓飯吧,我來做東。”

  張揚笑道:“嫣然剛剛來到東江,想先陪陪家人,聚會是一定要的,不過要等兩天。”

  袁波道:“好,你們定好時間馬上通知我。”

  梁成龍道:“我時間也緊,後天還得回南錫,張揚,就明天吧。”

  張揚當下給楚嫣然打了個電話,問問她的意思,楚嫣然道:“這樣吧,我來做東招待大家,梁成龍的別墅花園挺大的,咱們明天中午在這兒搞一個戶外燒烤,你把朋友都叫來。”

  張揚點了點頭,合上電話把楚嫣然的意思給大家說了,梁成龍笑道:“這樣最好,我讓清紅把兒子帶上。

  袁波道:“這樣吧,我明兒派個廚師過去幫忙,省得你們到時候手忙腳亂。”

  張揚把在東江的朋友基本上都請了過去,他並沒有邀請秦清,這是出於某種考慮,害怕楚嫣然和秦清相見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楚嫣然邀請了秦清,張大官人目前並不知道楚嫣然和秦清之間已經達成了默契,看到楚嫣然和秦清相互牽著對方的手,親如姐妹的樣子,這廝有些迷糊了,到底是誰在做戲,還是兩人聯手做戲給自己看?

  秦清笑盈盈望著張揚道:“張揚,有聚會都不請我?”

  張大官人尷尬道:“我覺著秦書記太忙,可能無暇抽出時間。”這廝還在裝呢。

  楚嫣然道:“今天休息,清姐不用上班。”

  張大官人聽到她親切的叫秦清為清姐,心說今天是啥天氣?

  梁成龍抱著兒子和林清紅一起過來了,別墅是他的,不過他們兩口子並不在這裏居住,楚嫣然迎上前去,親了親小傢伙,然後向林清紅道:“清紅姐,您這棟別墅我可看中了,開個價,賣給我吧。”

  林清紅笑道:“咱們什麼關係,用不著開價,你要是喜歡,姐就送給你了,作為你和張揚以後的結婚禮物。”

  楚嫣然笑道:“那可不行,張揚好歹也是一國家幹部,我要是收了你的別墅,別人肯定會說我幫著貪污受賄。”

  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丁兆勇和趙靜也過來了,趙靜嘴巴極甜,見到楚嫣然一口一個嫂子的叫上了,楚嫣然還有些不適應,被她叫得臉兒紅紅的。

  常凌峰和章睿融、袁波帶著老婆孩子一起過來了,楚嫣然很好的扮演了女主人的角色,忙裏忙外的招呼大家。

  張揚瞅到機會,來到秦清的身邊,低聲道:“清姐,你和嫣然……”

  秦清瞄了他一眼,小聲道:“你是不是害怕啊?”

  “我怕什麼?”

  秦清道:“瞧你一臉惶恐的樣子,心虛了是不是?”

  張揚嘿嘿笑道:“我總覺著,你們兩人有些古怪!”

  秦清沒有繼續陪他聊下去,起身去給楚嫣然幫忙。

  東江的冬天並不算冷,午後陽光很好,小孩子們在金黃色的草地上歡快的奔跑著,看著可愛的孩子,張揚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安語晨的兒子來,不知道天賜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袁波來到張揚的身邊,笑道:“看到我兒女成群,是不是羨慕了。”

  張揚道:“你三個孩子,計生部門沒找你麻煩?”

  袁波道:“兩個都是在香港生的,沒辦法,國內管不著。”他神神秘秘向張揚道:“你嫂子又懷上了,這次打算去美國生。”

  張揚笑道:“你倒是沒讓精蟲浪費。”

  袁波哈哈笑道:“我喜歡熱鬧,老婆孩子熱炕頭,等將來我老了,就蓋一棟大房子,把兒女們全都叫到一起生活,那才叫天倫之樂。”

  常凌峰走了過來:“張揚,你跟嫣然準備什麼時候結婚?”

  張揚道:“你還是先關心你自己吧。”

  常凌峰道:“我們定在今年七一,沾沾香港回歸的光輝,普天同慶,怎麼著,要不要考慮來一場集體婚禮?”

  張大官人笑著搖了搖頭,心說我到時候結婚可能得一拖好幾個,跟你們可不一樣。

  楚嫣然開始招呼他們吃飯。

  張揚看了看時間,姜亮還沒有來,當公安的時間都不屬於自己,恐怕他又有行動了,張揚給姜亮打了一個電話,姜亮那邊突然有行動,把聚會的事情給忘了,電話裏連連道歉,保證這件事過去之後,他單獨安排請客吃飯。

  中午大家談得最多的還是經濟上的事情,梁成龍道:“剛剛查清楚,環宇集團內部出了大問題,他們在香港拿下的那塊地指間羅生,涉嫌行賄,港府方面已經有多人被廉政公署調查,環宇的董事長黃漢民也被廉政公署喊去喝茶,這件事牽涉非常廣,陳紹斌的一個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這次被捲進去的人還有很多。”

  楚嫣然道:“這種做生意的手法美國也有,他們的真正意圖並不是搞開發建設,所謂的地產只不過是一個幌子,利用這個幌子吸引投資。”

  張揚道:“不是說環宇的董事長是翁良宇嗎?”

  常凌峰道:“翁良宇是個老狐狸,我聽說環宇的確是他組建,不過組建完成之後,他就悄然退出,現在公司主要由黃漢民和喬鵬舉負責,他們佔有環宇的大半股份。”

  丁兆勇道:“那喬鵬舉豈不是麻煩了?”

  梁成龍哼了一聲道:“喬鵬舉什麼人?他家什麼背景?就算查到他,也不會有事。”

  秦清卻道:“我看未必,香港和我們內地的制度不同,喬家雖然在國內擁有很大的影響力,可是目前香港還沒有回歸,他們在香港的影響沒那麼大,如果喬鵬舉真的做出了行賄的事情,恐怕也很難脫開罪責。”

  張揚道:“我怎麼覺著這件事是個圈套呢?你們想想,翁良宇當初和喬鵬舉聯手在海南搞開發,賺了一筆錢,現在他們去香港想故技重施,按理說應該是翁良宇挑頭,喬鵬舉居於幕後,可翁良宇為什麼在事發之前就退了出去?現在環宇的大股東變成了喬鵬舉,還被爆出行賄的事情,所有麻煩都指向了喬鵬舉。”

  梁成龍道:“你是說翁良宇在陰喬鵬舉,翁良宇雖然有些錢,可畢竟只是一個商人,商人再怎麼膽大,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和喬家作對,陷害喬鵬舉,他八成是以後不想在中國混了,我看在商界也不會再有他的立足之地。”

  秦清道:“事情沒有最終定論之前,咱們都不要胡亂猜想。

  常凌峰道:“有件事可以肯定,喬鵬舉的麻煩小不了,我聽說他在國內融資近四十億,這可是個天文數字,這件事如果他真的有責任,可能會對喬家造成巨大的影響。”

  張揚沒說話,他知道常凌峰並非是危言聳聽,如果這次翁良宇故意設了個圈套把喬鵬舉陷進去,無疑他已經成功了,可是翁良宇的動機是什麼?作為一個商人,他最想要得到的無疑是利益,而他之前和喬鵬舉在海南的合作,證明他們的聯手是成功的,以喬鵬舉的背景,擁有一個這樣的搭檔和朋友,遠比要擁有這樣一個敵人要強得多,可翁良宇偏偏選擇了後者,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喬振梁雙手放在沙發扶手上,雙腿併攏,閉著眼睛,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整整一個小時,喬夢媛關切的看著父親,她已經知道了哥哥遇到了麻煩,而且這次惹下的麻煩很大,甚至會影響到整個家族的聲譽。她咬了咬嘴唇,開口道:“爸!”

  喬振梁嗯了一聲,並沒有睜開雙眼,低聲道:“聯繫上那混蛋了?”

  喬夢媛搖了搖頭:“還沒有。”

  “當初我就應該聽你爺爺的話,不該放任你們經商。”

  喬夢媛道:“爸,哥哥這件事明顯是被別人設計了。”

  喬振梁道:“那是因為他自己不規矩,總以為自己頭腦精明,做事好高騖遠,不肯腳踏實地,現在好了,終於出了問題,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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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大麻煩(中)

  沙發旁的電話機響起了鈴聲,喬振梁隨手拿起電話,當聽出電話中是父親的聲音,他的表情馬上變得恭敬。

  喬老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緩慢,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力度十足:“環宇的事情和鵬舉有關係嗎?”

  喬振梁低聲道:“爸,我正在找他!”

  “我問你,那件事和鵬舉有沒有關係?”

  喬振梁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有!”

  喬老道:“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對他聽之任之,現在好了,出問題了?”

  “爸,我懷疑……”

  “不要跟我說那些捕風捉影的鬼話,你難道看不清眼前的形勢,鵬舉的事情肯定會被人無限放大,你做好心理準備,這件事很可能會影響到你的政治前程,會影響到我們喬家的聲譽。”

  喬振梁的呼吸聲變得急促,父親的話絕不是危言聳聽,雖然他從政治上力求做到清正廉明,可是在對子女的管教上,他的確疏忽了,兒子在海南炒地的時候,他就應該提醒他,可他並沒有,他們父子之間甚至少有面對面交流的機會,現在喬鵬舉越玩越大,居然融資這麼大,而且涉嫌商業犯罪,這個漏子捅大了。

  喬振梁低聲道:“爸,我會處理好這件事。”

  喬老歎了口氣道:“保證是沒用的,振梁,家門不幸啊!”

  喬振梁明白父親這句話的意思,家門不幸出此逆子,兒子這次已經危及到了整個喬家的聲譽,帶給他們喬家自文革以來最大的一次政治危機,那邊喬老已經掛上了電話,喬振梁拿著聽筒呆呆坐在那裏,過了好久才聽到女兒提醒自己的聲音。

  喬振梁放平電話,向女兒笑了笑,可笑容之中充滿了酸澀。

  喬夢媛道:“爸保重身體!”

  喬振梁點了點頭,既然這場風暴註定要來臨,他只能挺身迎上,回避解決不了問題,政治鬥爭是極其殘酷的,對手絕不會因為你回避而放過你,他們會抓住一切的機會對你發動攻勢,直到將你打落凡塵,永不翻身。他挺直了脊背向外面走去,陽光很好,可是喬振梁內心的世界卻是一片漆黑。

  平海這次的省常委會議多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這幫老道的政治家們已經提前嗅到了硝煙的味道,他們預料到一場空前的暴風驟雨即將來臨。喬振梁的臉上也不見了昔日招牌式的微笑,每個人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並不好受,這種時候能笑出來才怪。

  有些傷疤是真實存在的,無論你想怎樣去回避,總有人試圖去揭開它,只是喬振梁沒有想到,首先站出來揭開這個傷疤的竟然是組織部長孔源。

  孔源在喬振梁發言之後,慢條斯理道:“我來說兩句,最近發生了一些事,你們聽說了沒有,陳平潮同志的兒子因為非法集資,現在已經畏罪潛逃了。”這句話中他用上了非法集資和畏罪潛逃兩個凝重的字眼,等於把陳紹斌給蓋棺定論了。

  孔源說出這件事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著喬振梁,孔源表面上說的是陳紹斌的事情,可是實際上卻是將槍口對準了省委書記喬振梁,究竟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讓他敢公然去捋虎鬚,喬振梁雖然遇到了麻煩,可現在畢竟還是坐在省委書記的位子上。

  喬振梁道:“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沒必要拿出來討論。”他冷冷看著孔源,心說你自己都不乾淨,慧源賓館的事情剛剛過去沒幾天,你居然敢跳出來向我發難?老子還沒混到虎落平陽被犬欺的地步。

  省長宋懷明道:“喬書記,我認為這件事並不是小事,而且這件事的影響很壞,據我說知,我們省裏的不少幹部子女都參與了這件事,前天還鬧出了許多人去陳家要賬的事情,有證據表明,這起事情是一起利用高息圈錢的非法集資行為,目前香港方面已經立案調查。”

  喬振梁道:“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在調查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希望大家不要輕信社會上的一些謠言。”連喬振梁自己都知道他的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他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現在社會上有很多傳言,說這起集資案的主角就是我喬振梁的兒子,針對我的風言風語最近也特別的多,我在這裏有必要做個聲明,我喬振梁為官三十多年,我從未做過以權謀私的事情,我做事但求公正嚴明,如果查出我的家人在商業經營中存在非法的行為,我也不會庇護,我會第一個站出來將他繩之於法。”喬振梁的聲音很大,可是他的底氣卻不是很足。

  國家三令五申,命令禁止幹部子女經商,可是他們在場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親人從事商業,不出事便罷,一出事自然會將他們牽連進去,和喬鵬舉的集資案相比,康成之前所惹下的慧源風波根本只是一件小事,常委們已經敏銳地覺察到,喬振梁的這道坎不好過,別看他仕途上一直春風得意,這次可能要栽跟頭。

  有人敢公然和喬家作對,這個人的來頭肯定非同尋常,常委們已經開始考慮未來的站隊問題了。這就叫未雨綢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常務副省長焦乃旺道:“這次的集資事件在社會上的影響很壞,因此幹部子女經商的問題又被重新擺在了公眾的眼前,作為國家幹部,我們也應該反思一下,從現在做起,從我們做起,讓我們的子女不再沾手這些敏感的事情。”

  省長宋懷明道:“國家的形象,領導班子的形象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建立起來的,可是毀掉它卻很容易,我認為,我們必須要明確關於禁止子女經商的概念,不可以因為同樣的事情讓公眾喪失對我們的信心,讓老百姓對我們的政府失望。”

  喬振梁冷眼看著侃侃而談的宋懷明,今天的宋懷明一掃昔日的頹勢,正式拉起了和自己抗爭的大旗,環宇集資案對他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宋懷明不會放過,然而喬振梁相信,策動這場政治風暴的絕不是宋懷明,而是另有其人,他將疑點鎖定在文國權的身上,文國權和喬家在政治上是處於對立面的,父親不喜歡文國權的激進,將寶壓在另一位總理的熱門人選傅憲梁的身上,文國權想擊敗傅憲梁,就必須先去除喬家這個傅憲梁背後的最大助力,而喬鵬舉在這個時候鬧出了非法集資案,剛好給他了一個最好的機會。

  喬振梁已經記不清是怎樣結束的會議,自從來到平海執政,他還從沒有過這樣的低落和鬱悶,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省委秘書長閻國濤叫了過來。

  閻國濤的臉色也不好看,他是喬振梁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自然堅定的站在喬振梁這一邊,可是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產生了嚴重的政治危機感,他的政治前景綁定在喬家的身上,政溶上的事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還沒有登上自己想要的位置,他不想就這樣稀裏糊塗成為株連的對象。

  喬振梁的桌上擺放著幾張報紙,他低聲道:“國內的很多報紙都在刻意宣揚這件事。”

  閻國濤道:“平海目前的媒體表現的還算慎重。”

  喬振梁的唇角浮起一絲苦笑,他身為平海省委書記,如果連他治下的媒體都敢胡亂宣揚的話,他這個省委書記就算白幹了。

  閻國濤道:“事情有些棘手啊!”

  喬振梁道:“這是一個局,我那個傻兒子只顧著眼前利益,被人引入局中,他都不知道自己會給家裏帶來怎樣的麻煩?”

  閻國濤道:“這件事可能需要老人家出面了,不然可能會引起更大的麻煩。”閻國濤認為目前唯有喬老的影響力才能夠平息這件事,不至於影響到喬振梁的政治前程,保住喬振梁就等於保住了自己。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所說的是廢話,喬老絕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家人落入麻煩而坐視不理的。

  喬振梁道:“國濤,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閻國濤沉默了下去,他不是喬振梁,他沒有那麼深厚的政治背景,他在內心中斟酌著應該怎樣回答。

  喬振梁看出了他的猶豫:“說吧,沒關係!”

  閻國濤道:“根據目前瞭解到的情況,鵬舉在這件事上有脫不開的關係,我以為,應該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搶先一步做出應對。”

  喬振梁道:“我都聯繫不上他。”

  閻國濤道:“鵬舉已經出問題了,這件事只能把他推出去,可是您不要忘了,夢媛在平海也擁有不少的生意,這場風波很可能會波及到她。”

  喬振梁點了點頭:“夢媛做事穩重,她不會有問題。”

  “無論有沒有問題,老百姓都不會相信,鵬舉的事情必然會造成您的信任危機,喬書記,恕我直言,這件事必須要當機立斷,如果錯過了先機,恐怕會遭到對手更猛烈的攻擊。”

  喬振梁道:“我一生的清譽就毀在這混蛋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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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大麻煩(下)

  喬鵬舉終於打來了電話,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他不敢面對父親和爺爺,電話打給了妹妹喬夢媛,喬夢媛聽到哥哥的聲音,連眼圈都紅了:“哥,你在哪里?為什麼要關機?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全家人都很擔心你。”

  喬鵬舉的聲音有些嘶啞:“夢媛,我很好,我不在香港,我也不能回國,這件事平息之前我絕不能回去。”

  喬夢媛含淚道:“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咱們全家人都可以幫你。”

  喬鵬舉道:“翁良宇那個王八蛋擺了我一道,他的背後有人指使,這件事針對的並不是我,而是我們喬家。”喬鵬舉還算冷靜,突如其來的打擊並沒有讓他亂了方寸。

  喬夢媛在這件事發生過後不久就已經猜到了這一點,可是喬鵬舉意識到這件事已經晚了,大局已經做成,他已經深陷局中。

  喬夢媛道:“哥,你在哪里?”

  喬鵬舉道:“夢媛,我不能告訴你,你也不要試圖查找我的下落,我還有退路,我不會有事,幫我跟爺爺和爸說聲對不起。”

  喬夢媛道:“哥,你所欠的那些錢我幫你還,我相信一定可以還上。”

  喬鵬舉道:“他們並不是為錢而來,我和翁良宇合作,一直都多存了一個心眼,財政大權被我掌控在手裏,正是因為他對我的信任迷惑了我,我沒有想到他根本不是沖錢而來,他只是設局,設局來把我陷入其中。現在爆出的行賄根本和我無關,一切都是他做的,我的確出席過幾次他們的會面,但是我對他行賄的事情一無所知。”

  喬夢媛道:“哥,任何事都可以解決。”

  喬鵬舉道:“夢媛,我捅下的漏子,我會想辦法解決,我會想辦法找到翁良宇,逼他把事實真相吐出來!”

  喬夢媛道:“哥,你不要繼續冒險,你不可以出事!”

  喬鵬舉淡然笑道:“夢媛,我們喬家人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倒,提醒爸爸,真正想對付我們喬家的一定另有其人,讓他一定要多加小心。”喬鵬舉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喬夢媛握著電話,聽到手機中傳來的忙音,淚水潛然落下,她雖然一直都很堅強,可是這次是最疼愛她的大哥出事,雖然大哥做事激進冒險,可是他對自己從來都是毫無保留的關愛,喬夢媛想著他此刻冒著巨大的風險在外面東躲西藏,內心再也無法安穩。

  喬振梁坐在客廳內,孟傳美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經過,走向屬於她的佛堂,仿佛根本沒有看到喬振梁這個人的存在。

  喬振梁等她走過以後,終於忍不住道:“你有沒有看到我?”

  孟傳美沒有理會他,繼續向前走去。喬振梁大聲道:“你知不知道家裏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寶貝兒子捅了一個大漏子?”

  孟傳美終於停下腳步,淡漠道:“很嚴重嗎?”

  喬振梁走了過去,一把抓住孟傳美的手臂,將她手中的念珠猛然奪了過來,然後竭盡全力的撕扯,扯斷了念珠,散亂的珠子迸飛的到處都是。

  孟傳美默默躬下身,一顆一顆的去拾。

  喬振梁痛心疾首道:“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為什麼對這個家不聞不問,我自從娶你之後,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

  孟傳美跪在地上小心尋找著失落的念珠,她的表情淡漠平靜,她的情緒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她撿起所有的念珠之後,捧在手裏走向佛堂,將念珠放在供桌上,自己跪在蒲團之上恭敬地跪拜,默默誦念佛經,祈求佛祖的諒解。

  喬振梁大步走了進來,他抓起桌上的香爐。

  孟傳美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她的神經被刺激到了,尖叫著攔住喬振梁。

  喬振梁手捧香爐,向來和善的臉上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暴戾,宛如一隻野獸般低吼著:“我要砸爛這一切,我要讓你回到現實中來!”

  孟傳美死死抓住他的雙手:“你砸死我,你先砸死我!”

  喬振梁道:“我要是想殺你,二十七年前就應該殺了你!”

  孟傳美的瞳孔因為驚懼而急劇放大,她用力搖頭,瘋狂道:“你是一個偽君子,你恨我,你一直都在恨我。”

  “我要是恨你為什麼要忍受這麼多年的屈辱!”喬振梁臉部的肌肉因為痛苦而劇烈抽搐,這讓他的表情顯得越發的可怖。

  孟傳美道:“因為你要顧全你們喬家的名譽,你不在乎感情,但是你在乎你的仕途,你們喬家在意自己的臉面,所以,你可以在人前扮演一個好丈夫,和一個你根本不愛的人過上二十多年,可以在不屬於自己的女兒面前扮演一個慈祥的父親,真是難為了你,你演了二十七年,每當夢媛叫你爸爸的時候,你的心頭是不是在滴血……”

  “你住口!”喬振梁在瞬間喪失了理智,他揚起手,一個耳光狠狠打在孟傳美的臉上,打得孟傳美撲倒在地上,然後他抱起香爐,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前方的佛像砸去,佛像應聲而碎,香灰飄得整個佛堂到處都是,喬振梁站在黯淡的光線中,他的臉上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悲愴,他似乎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去,看到站在門外淚流滿面的女兒,此刻喬振梁的內心完全碎裂了,他失去了鎮靜,失魂落魄道:“夢媛……”

  喬夢媛捂著嘴唇,一面哭一面搖頭,剛剛聽到的話,讓她的世界瞬間崩塌,她終身向外面跑去。

  喬振梁呼喊著女兒的名字向外追去。

  孟傳美跪在那裏試圖將佛像的碎片聚攏在一起,不小心,手指的皮膚被割破,殷紅色的血流了出來,混合著不停飄落的香灰,勾畫出一幅讓人觸目驚心的圖案。

  喬夢媛不知是怎樣逃出的家門,她的腦海中空空蕩蕩,她清晰地聽到父母的對話,如果時光可以回頭,她寧願自己沒有出現在佛堂門外,人在痛苦萬分的時候,總想找一個地方逃避,可喬夢媛卻不知道自己要逃往何方?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她應該去的地方。

  喬夢媛只顧著低頭狂奔險些撞到了前方的汽車上,幸虧對方及時將剎車踩住,滿臉淚痕的喬夢媛抬起雙眼,她看到了車內的張揚和楚嫣然。

  張揚從未在喬夢媛的身上看到她這樣的表情,如此的悲傷如此的絕望。

  喬夢媛想逃,卻被張揚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臂。

  楚嫣然也下了車,雖然她和喬夢媛之間並不是非常熟,可是看到喬夢媛這樣的表情,馬上引起了她內心中的同情。楚嫣然柔聲道:“夢媛,別哭,有什麼話說給我們聽聽。”

  喬夢媛無力的撲倒在楚嫣然的懷中,伏在她的肩頭低聲啜泣起來。

  張揚舉目向喬家的位置望去,看到了喬振梁,看到了省委書記目光中深藏的痛苦和悲傷,張揚指了指喬夢媛又拍了拍胸脯,通過這樣的動作告訴喬振梁放心,他會照顧好喬夢媛。

  喬振梁點了點頭,他很想笑一笑,可是他現在的心情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

  望著張揚和楚嫣然把喬夢媛勸上了車,驅車離開了省委家屬院,喬振梁的心情稍稍安穩了一些,一名經過他家門口的官員恭敬地打招呼道:“喬書記!”

  喬振梁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他的心跳漸漸恢復了昔日的節奏,他意識到,自己仍然要堅強的活下去,自己必須要繼續帶著假面生活下去。

  喬振梁回到了佛堂,看到妻子已經將碎裂的佛像重新聚攏在一起,試圖將佛像拼回過去的形狀,借著微弱的光線,喬振梁看到孟傳美雙具之中久違的淚光。

  喬振梁冷冷道:“碎了的東西,永遠拼不回完全的形狀,無論你怎樣做,到最後都是兩敗俱傷。”

  孟傳美含淚笑著,笑得很蒼白,她一字一句道:“喬振梁,我要和你離婚!”

  喬振梁緩緩點了點頭道:“隨便,你給我永遠記住一件事,兒子是我的,女兒一樣也是我的,如果你敢把夢媛帶走,我會讓你償還這二十七年來欠我的一切!我會讓你為自己當初所做的事情付出悲慘的代價。”

  淚水沿著孟傳美蒼白如雪的臉龐慢慢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地面,打得剛剛平息的香灰再度升騰起來,她低聲道:“我對兒女的愛不次於你,如果不是為了鵬舉,我早就離開了這個家,我承認,我對不起你,可是這二十七年,我為你扮演著妻子的角色,這二十七年,你無時無刻不在侮辱我折磨我,我夠了,就算是懲罰,我也忍夠了!夢媛不屬於你,你根本就不愛她,你想把對我的仇恨施加在她的身上,你要讓我的女兒繼續接受這種折磨。”

  “住口!”喬振梁怒吼著,他宛如一頭咆哮的雄獅,指著孟傳美的額頭:“你給我記住,夢媛是我的女兒,沒有人可以把她從喬家帶走!”

  孟傳美靜靜看著他:“你會在乎嗎?你在乎的是你的名聲,喬家的榮譽,其他的任何事,你會在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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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理智與情感(上)

  張揚和楚嫣然都知道喬家新近發生了許多事,但是喬鵬飛的事情應該不會讓喬夢媛表現出如此的悲傷和絕望,兩人隱約感覺到喬家一定又有大事發生,可是誰也沒有詢問,他們把喬夢媛帶到了梁成龍的別墅,楚嫣然陪喬夢媛的功夫,張揚出去給時維打了個電話,時維此時身在京城,聽說表姐的事情,馬上表示今晚就飛過來陪她。張揚知道時維是個紙包不住火的性子,千叮萬囑,一定讓她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

  喬夢媛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她望著楚嫣然,有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輕聲道:“嫣然,其實這兩天我一直都想找機會拜訪你,想不到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楚嫣然笑道:“我也想去拜訪你,我不在國內的時候,你給了張揚不少的幫助,我正想好好謝謝你呢。”

  兩人表現的非常客氣,喬夢媛情緒穩定之後,去洗了洗臉來到楚嫣然身邊,雖然眼睛仍然有些紅,不過她的表情已經恢復了理智和鎮定。 張大官人樂呵呵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剛從外面西餅屋買來的點心:“聊累了吧,先吃點墊墊。”

  楚嫣然道:“哪兒買來的?” 心說這廝倒是會哄女孩子,這些點心十有八九不是給自己買的。

  張揚道:“剛才來的路上看到一家西餅屋,聽到你們聊得那麼熱乎,我沒好意思打擾你們,所以就折回頭去買了點吃的。”

  楚嫣然起身道:“我去煮咖啡,夢緩姐,你們先聊,馬上又香又濃的卡普奇諾就為你們奉上!”

  楚嫣然只是藉故走開,她和喬夢媛並沒有太深的交情,當著自己的面,想必張揚也不好和她說話,所以她很通情達理的給他們一個機會。

  喬夢媛道:“嫣然,不用那麼麻煩了!”可楚嫣然已經走了出去。

  客廳內只剩下張揚和喬夢媛,氣氛變得有此尷尬,其實他們的獨處本不會如此,但是這次房間內還有楚嫣然,喬夢媛纖長的十指糾纏在一起,她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張揚道:“我剛剛給時維打了電話,她馬上買機票過來,我想今晚應該到東江吧。”

  喬夢媛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叫她來做什麼?她到哪兒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心中明白張揚是為了自己好,不知為何想起了他們在南錫因為R型肺炎被隔離的那段日子,那種貼身相伴的日子,是如何的踏實安穩,即使病魔威脅著她的生命,有張揚的陪伴她都沒有害怕過。

  張揚低聲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只要記住,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喬夢媛本已平復的內心再次波瀾起伏,只有張揚會帶給她那種溫暖而踏實的感覺。但是喬夢媛心頭的秘密不會告訴任何人,甚至包括張揚,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太不可思議,她深知這件事有可能帶來的影響。

  張揚道:“是不是在為你哥哥的事情擔心?”

  喬夢媛點了點頭,目前也只有大哥的事情可以成為她情緒崩潰的藉口:“我哥剛剛打來了電話,他說被人陷害,目前無法這回國內,我爸……”想起喬振梁慈祥的面孔,喬夢媛卻突然語塞,她甚至不知道以後該如何去面對父親。

  張揚道:“鵬舉的事情明顯有人在設計,根據我的分析,有人針對的不僅僅是他,而是你們喬家。”

  喬夢媛道:“我們這些做兒女的非但沒有帶給父母安慰,反而帶給了他們無窮無盡的麻煩,我們真是不孝。”

  楚嫣然端著剛剛煮好的咖啡走了過來,喬夢媛望著咖啡杯上精緻的奶泡拉花,微笑道:“嫣然,這麼精美的一杯咖啡,我都不忍心去喝了。”

  楚嫣然道:“總算有一個人懂得欣賞我的咖啡了,我煮給某人的時候,他根本就是牛飲!”說話的時候充滿愛意的目光瞥了一眼張揚。

  張揚笑道:“我喜歡喝茶,不過這玩意兒聞著是香。”

  楚嫣然遞給他一杯清茶,張揚喝了一口唇齒留香,茶葉的香氣和著楚嫣然對自己的綿綿情意一直深入肺腑之中,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喬夢媛道:“看到你們這麼幸福,真是讓人美慕!”她這句話絕對是真心話。

  楚嫣然道:“夢媛姐,你哥的事情要緊嗎?”

  喬夢媛點了點頭,她低聲道:“我剛才一直都在考慮這件事,過去我認為自己經商不需要依靠家裏,我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可現在回頭想想,我是錯的。”

  楚嫣然道:“我不也一樣?”

  喬夢媛笑道:“怎麼能一樣?你是接手外婆的產業,你現在做的事情沒有依靠父輩一丁點的關係,你可以和官場劃清所有的界限,而我……”她歎了口氣道:“當局者迷,直到現在我方才真正明白。”

  楚嫣然終於明白父親為什麼要堅決反對自己投資平海,他大概已經預見到了這樣的危機,福禍相依,任何社會關係都是一把雙刃劍,利用好了,你可以如魚得水,可是如果你利用不當,就會作繭自搏。

  喬夢媛道:“我會徹徹底底的退出去!”

  張揚道:“夢媛,你考慮清楚,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很不容易。”

  喬夢媛道:“成就不是我的!”

  時維在當晚抵達了他們所在的地方,她在京城,當然聽說了不少的消息,喬家這次真的有大麻煩了,看到表姐憔悴的樣子,時維眼淚嘩嘩地掉下來了,喬夢媛此時反倒徹底冷靜了下來,她安慰時維道:“沒事兒,咱們回家!”

  時維點了點頭。

  張揚道:“我送你們回去!”

  喬夢媛道:“不麻煩你們了!”

  楚嫣然笑道:“沒事兒,反正我也要回家!”說完這句話,她又覺著自己這話有此多餘,俏臉不由得紅了起來。還好喬夢媛和時維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

  張大官人開車將她們送回了省委家屬院,喬夢媛決定回家是花費了很大努力來說服自己的,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人,雖然佛堂外的那段話讓她的情緒一度失控,可是在她平靜之後馬上就開始後悔,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她都必須要勇敢面對,喬家正面臨著一個二十年來最大的危機,她不可以在這種時候選擇逃避。

  張揚將喬夢媛和時維送到了喬家門前,內心中不免有此擔心,可是看到喬夢媛堅定的眼神,這目光讓他相信,喬夢媛絕不會輕易倒下。

  喬夢媛臨別之前和楚嫣然握了握手:“嫣然,回去吧,不要為我的事情擔心。”

  楚嫣然點了點頭,和張揚一起向宋家走去。

  時維望著他們雙雙離去的背影道:“表姐,他們是不是要結婚了?”

  喬夢媛道:“這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時維沒說話,可心底卻又拿出郭志江和張揚比較了一下。

  喬振梁獨自坐在客廳內,房間內很大的煙味,煙蒂在他的腳下,早已熄滅,喬振梁的表情沉寂如灰。

  時維還從沒有見到舅舅這個樣子,嚇得吐了吐舌頭。

  喬振梁聽到她們的腳步聲,看到女兒,他的目光明顯亮了一下,流露出的是痛惜和關愛,喬夢媛望著父親的目光,竭力控制著內心的感情,她低聲道:“爸!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喬振梁點了點頭,父女兩人一前一後向書房走去。

  喬夢媛關上了書房的大門,又將房門反鎖。

  喬振梁在書桌後坐下,拉開抽屜,想去找煙,卻被喬夢媛伸手阻止:“我媽呢?”

  喬振梁用力抿起嘴唇:“我們談過,決定離婚,她選擇出家!”

  這樣的結果並沒有讓喬夢媛感到意外,她的美眸中蒙上一層淒迷的淚光:“我在佛堂外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喬振梁望著女兒,用力搖了搖頭:“和你無關!”

  喬夢媛靜靜看著父親:“我寧願沒有聽到那番話。”

  喬振梁深情的凝望著女兒:“夢媛,你聽我說,一切都沒有改變,無論這世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改變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你爸爸,你永遠是我的女兒,唯一的女兒。”

  喬夢媛的冷靜超出了喬振梁的意料之外,她低聲道:“爸,我今天過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我會做好您的女兒,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我手上的一切生意,我不知道我能夠幫到喬家多少,可是我只要能夠做到的,我會傾盡一切,哥給我打過電話,他是被人設計了,至少他到目前為止還安全,他要你和爺爺保重身體。”

  喬夢媛雖然口口聲聲叫著爸爸,可是喬振梁仍然從中感覺到了異常,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距離感,喬振梁望著女兒:“夢媛……不要離開爸爸!”

  喬夢媛的聲音雖然輕柔但是透著一股超乎尋常的堅定:“爸,我不會走,喬家遇到困難的時候,我絕不會不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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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理智與情感(下)

  喬振梁家庭內部發生的事情外人是不會知道的,但是喬振梁面臨的這場政治危機卻已經被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宋懷明因為這件事話也變得少了很多,他在深思,毫無疑問,在平海喬振梁是他最大的政治對手,掃清了這個障礙,他就可以取代喬振梁的位子,在真正意義上成為平海的掌門人,可宋懷明又感覺到這次的事情來得蹊蹺,針對喬家事件的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放眼國內,真正敢去冒犯喬老虎威的沒有幾個。

  宋懷明坐在書房內,腦子裏卻走馬燈般閃過一張張面孔,他想起在不久前去京城時和文國權的那番對話,他最後說過,再大的風雨也有結束的時候,只要堅持住,就會有看到彩虹的那一天。難道文國權在那時候就預見到這件事的發生?宋懷明望著桌上的電話,卻始終沒有拿起,這樣的求證沒有任何意義,一個成功的政治家,會把握一切可能利用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往前一步,就可以把握住平海的大權,只有那樣,他才可以真正施展胸中的抱負。自從喬鵬舉出事之後,文國權再也沒有和宋懷明聯絡過,對於他們這種級別的官員,遇到這種機會,根本不需要提醒和通氣,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

  宋懷明又開始想起省委常委內部一些人的反常表現,如果說焦乃旺的表現還算中規中矩,組織部孔源的表現就讓人費解了,即便是喬家遇到了一些麻煩,也不是孔源可以招惹的,更何況就算扳倒了喬振梁,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究竟是誰在佈置這個局宋懷明深深思索著。

  房門被輕輕敲響了,宋懷明輕聲道:“進來!”柳玉瑩抱著兒子出現在門外:“懷明,張揚和嫣然都到了,全家人都在等著你吃飯。”

  宋懷明笑了笑,站起身走下樓去。

  一家人吃飯的時候楚嫣然提到了喬家的事情。宋懷明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莫談國事,就想帶過去。

  楚嫣然卻不想這件事輕易被帶過去,望著父親道:“爸,喬鵬舉那個人我雖然不瞭解,可是憑他的出身,見識不會這麼淺薄,明明知道香港對商業犯罪打擊的如此嚴厲,卻冒著給家族帶來巨大影響的風險而為之,這件事是不是不正常?”

  宋懷明道:“政治上的事情不好說。”

  楚嫣然道:“爸,您這話的意思是說,這件事並不是商業事件,而是一次政治事件咯?”宋懷明笑道:“我有說過嗎?嫣然,爸之所以不想你在國內做生意的原因,就是害怕任何事追根溯源都會和政治扯上關係,的確有許多高官子弟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可是他們的行為其實是在走鋼絲,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無論你多麼自信,認為自己走得多麼好,就算你掉不下去,也會突然有一隻手出來把你拉下去。”

  張揚道:“宋叔叔,喬鵬舉的事情會不會對喬書記造成影響?”問完這句話張揚又覺著很不該這樣問,眾所周之,喬振梁是宋懷明前進路上的最大阻礙,可能最希望喬振梁下台的那個人就是他。

  宋懷明道:“張揚,嫣然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你這兩天抽時間帶她到處玩玩看看,其他的事情不用你們操心。”

  張大官人面色一熱,他聽出宋懷明的話中已經有了不悅的成分,的確,他剛才的話問得有些太過唐突。張揚其實真正關心的是喬夢媛,但是喬家遇到了困難,即便是沒有喬夢媛的原因,他也會表現出相當的關心,畢竟在他幾次遇到麻煩的時候,是喬老幫助了他。

  晚飯結束之後,張揚很快就起身道別,楚嫣然將他送到門外,她握住張揚的手,小聲道:“待會兒,我告訴他們,明天我回北原。

  張揚道:“這麼快?”

  楚嫣然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道:“騙他們的。”

  張大官人知道嫣然是想出來好好陪陪自己,他喜滋滋點了點頭,低聲道:“丫頭,不用等到明天啊,今晚上,我換身行頭過來陪你!”

  楚嫣然啐道:“別胡鬧了,這裏是省委家屬院,你不怕被人給抓個現形啊?”

  張揚笑道:“沒關係,就我那身手,誰能抓住我?”

  張大官人說得出做得到,十一點剛過,他開著那輛悍馬車重新回到省委家屬院,這廝終日出入這裏,對這一帶的警衛分佈早就了然於胸,就憑他的那身輕功別說是區區省委家屬大院,就算是皇宮大內,他一樣可以進出自如。

  張大官人多年來養成一習慣,但凡夜潛必須一身黑衣絲襪套頭,這廝騰空翻越圍牆,藏身在大樹之後,確信什麼異常狀況,這才悄然溜到宋家樓後,張揚藏身在樹影之中,向前方看了看,看到喬家一盞燈都沒有,想必一家人都睡了,宋家,只有三樓上還亮著燈光,楚嫣然因為他的那句話肯定還在等著他。

  張大官人心中一暖,先悄悄撥通了楚嫣然的手機。

  楚嫣然那邊拿起電話,聽到張揚道:“關燈,開窗!”

  沒多久就看到楚嫣然房內的燈光熄滅了,然後聽到細微的開窗聲,楚嫣然顯然害怕驚醒了家人,雖然她和張揚已經訂婚,可這半夜偷情的事情還是頭一遭,如果讓別人發覺,就無地自容了。張大官人幹這種事情卻是老手,這廝身形如同飛鳥一般離地而起,一口氣就飛掠到楚嫣然的窗臺之上,一個翻身,帶著一股外面的寒氣就躍入楚嫣然的房間內。

  一束雪亮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卻是楚嫣然打開了小手電筒,看看來得究竟是不是他,張大官人慌忙用手遮住強光,低聲道:“照什麼?你還怕有人假冒?”

  楚嫣然輕輕笑了一聲,撲了過去,縱體入懷,張大官人暖玉溫香抱了個滿懷。楚嫣然一伸手將他頭上的絲襪給摘了下來,灼熱的櫻唇主動送上,張揚低聲笑道:“你遇到一個採花淫賊怎麼一點都不害怕?”

  楚嫣然道:“我好怕,我怕你不來!”

  兩人相擁躺在床上,楚嫣然初嘗男女歡愛的滋味,哪禁得住張大官人這個情場老手的挑逗手段,一會兒就被他弄得叫噓喘喘,咬著張揚的耳朵小聲道:“我想……”

  張大官人笑道:“想什麼?”

  楚嫣然啐道:“你知道!”她的手伸下去,握住張揚堅挺灼熱的部分。

  張大官人翻身而上,這次再不像過去那般小心翼翼,一往直前,楚嫣然只覺著一種讓她快樂的就要窒息的充實感,嬌軀情不自禁緊緊纏繞在了張揚的身上。

  身下的床鋪卻是發出吱的一聲,靜夜之中,這聲音異常的刺耳響亮,張大官人做賊心虛,和楚嫣然四目相對,楚嫣然將食指貼在櫻唇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過了好一會兒,確信這動靜並沒有驚醒他人,兩人方才一起笑了起來,有了這樣的經驗,張大官人再也不敢有什麼過大的舉動,他忽然離開了楚嫣然的嬌軀,楚嫣然正在意亂情迷之中,握住他的手臂:“別……”

  `張大官人笑了笑,將床上的被褥鋪在地上,這該死的床,實在太影響他的技術發揮了,張大官人縮手縮腳,根本不敢大展神威。

  楚嫣然這才知道了他的意思,紅著俏臉躺到了地上,張揚馬上撲了上來,她有感覺來自他身體的灼熱一點點侵入了自己,張揚附在她的耳邊小聲道:“還疼嗎?”

  楚嫣然搖了搖頭,馬上就感覺到這廝動作的越發的迅猛和劇烈,她的嬌軀因為他的動作,溫度不斷地上升,楚嫣然感覺自己整個人就要被熔化了,她緊緊抱住張揚,試圖不讓他動作,可是身體卻又不由自主的配合著他,終於她無法忍住難以形容的曼妙感覺,張開檀口緊緊咬住了張揚肩頭的肌肉,美麗的鼻翼劇烈而飛快的翕動著,一雙明眸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嫵媚和迷離,她清晰地感覺到張揚的激情在自己的身體深處爆炸,將她整個人炸向雲端,這一刻仿佛她的身體已經不再屬於自己,她甚至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喉頭發出急促的呼吸聲,緊緊抱著張揚,感受著自己身體內部一波又一波的餘韻,她好想叫出聲來,可是她不敢,只能更加用力的咬住張揚,咬得如此用力,然而她很快就意識到,愛人的攻擊並沒有因為這次的爆炸而結束,在自己的體內,他很快就恢復了旺盛的精力,開始了第二輪對她的伐撻。

  張揚迷戀楚嫣然的肉體,撫摸著她的嬌軀,讓自己的手指和熱吻遊走遍她身體每一個地方。楚嫣然慵懶無力,卻又在他的撫摸和親吻下發出一陣陣不由自主的戰慄,她捉住張揚可惡的大手,輕輕咬住他的嘴唇,將他拉回到自己的身邊,蜷曲在張揚的懷中,輕聲道:“好累,好喜歡……”

  張揚溫柔撫摸著她的秀髮:“趕明兒我得教你一些功夫,增強你的體質,不然你受不了我。”

  楚嫣然紅著俏臉,緊緊貼住他的胸膛道:“你故意的,你存心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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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 杞人憂天(上)

  張大官人絕不是存心故意,想要真正征服一個女人,必須雙管齊下,感情是軟體,身體是硬體,這兩方面必須都要達標才可能擁有幸福的生活,張大官人在感情上雖然花心了一點,可是對每人都很專情,這廝心裏明白,招惹了這麼多紅粉佳人,沒有一個過硬的身體條件是不行的,還好他不但武功超群,還得先修煉冥恒瑜伽古術,再學會了驚世絕學大乘決,現在張大官人的身體條件絕對是出類拔萃。

  這廝甚至在想,能者多勞,自己這樣的奇男子原本就應該多找幾房妻妾,張大官人畢竟是從封建社會穿過來的,從封建社會一步就跨入到社會主義,腦子裏的封建殘餘還真是不少,要想讓他徹底改變,太難!

  偷香竊玉也是一個體力活,做這種事不但要勞心勞力,還得不辭辛苦,春宵苦短,尤其是現在已經臨近隆冬,張大官人凌晨兩點半的時候,還要離開楚嫣然這溫馨的小屋,溫暖的被窩,離開溫柔鄉對任何人的意志都是一種挑戰。

  張大官人頑強堅定的革命意志這種時候就充分顯現出來了。

  在楚嫣然身上做足溫柔功夫之後,這廝穿上黑色夜行衣,戴上黑色絲襪,發現絲襪有些透光,卻是剛才楚嫣然扯下的時候,不小心脫絲了,還好,應該影響不到大局。

  凌晨兩點半,整個省委家屬大院靜悄悄一片,張大官人從視窗離開了楚嫣然的房間,直接爬到屋頂之上,他意外的發現喬家的小樓上亮起了燈光,從燈光透出的位置,張揚初步判斷那應該是喬夢媛的房間。

  想起喬夢媛今天逃出家門的時候悲痛欲絕的表情,張大官人不禁好奇心起,這丫頭現在都不睡,不知是不是獨自流淚?張揚騰空飛躍而起,落腳之處在前方的法桐樹冠之上,隨著樹枝的蕩漾,身體倏然再度飛起,空中幾個翻騰,宛如一片枯葉般靜悄悄落在喬家小樓之上,自從修煉大乘訣之後,張揚對身體的控制已經漸漸達到隨心所欲的地步,大乘訣的奧妙不僅僅在於可以從天地之中汲取能量,真正練到極致可以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張揚雙足倒掛在樓頂的邊緣,身體垂落下去,透過視窗的玻璃偵查喬夢媛此時在做什麼。

  這廝之所以沒有選擇破窗而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知道時維今天就在喬家,搞不好今晚和喬夢媛一起睡呢。

  窗簾緊閉,張大官人雖然看不到裏面的具體情形,可他超強的耳力仍然可以斷定只有喬夢媛一人在房間內。喬夢媛跟隨他學習過冥恒瑜伽術,她的呼吸節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發生了改變,張揚重新回到屋簷上坐下,掏出手機正準備給喬夢媛打電話,可是他卻聽到敲門聲,張揚慌忙停下動作,他的身體趴伏在屋頂之上,敏銳的耳力將來自身下的動靜盡數納入耳中。

  喬夢媛打開了房門,看到父親就站在門外,望著父親憔悴而傷感的面容,她不禁一陣心酸,輕聲道:“爸,您還沒睡?”

  喬振梁搖了搖頭,仍然站在門外:“睡不著,看到你房間亮著燈,猜到你沒睡。”

  喬夢媛道:“爸,進來坐!”

  喬振梁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張大官人心說莫非喬書記有未卜先知之能,預感到今晚可能會有來花賊覬覦他的寶貝女兒,所以才半夜突襲,防患於未然。

  對張大官人而言,什麼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都是些屁話,這廝好奇心太強,總覺著今天喬家的事情透著蹊蹺。

  喬振梁在椅子上坐下,低聲道:“夢媛,你媽去了濟慈庵,明天一早我們就會去辦手續。”

  張大官人聽到這話,驚得差點沒從房頂上掉下來,媽媽咪呀!老喬兩口子居然要離婚,這對平海而言不啻是平地驚雷,真要是成為事實,只怕這段時間喬家的事情就會成為平海的新聞。

  喬夢媛已經知道事情無可挽回,她輕聲道:“已經決定了嗎?”

  喬振梁低聲道:“定下來了,我會讓人安排好一切秘密進行,你媽決定出家。”

  喬夢媛道:“她的選擇?”

  喬振梁道:“她的選擇!”

  喬夢媛熱淚盈眶,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爺爺知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這個家就這麼散了嗎?”

  喬振梁道:“我會找到合適的機會向他們解釋,夢媛,無論怎樣,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

  喬夢媛低聲啜泣沒有說話。

  喬振梁道:“你在佛堂外聽到的話……”

  喬夢媛搖了搖頭道:“你不用擔心,我永遠不會向任何人說。”

  喬振梁的內心因為喬夢媛的這句話而感到一陣刺痛:“夢媛,我想你誤會了我。”

  喬夢媛道:“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永遠不要知道真相。”

  喬振梁道:“唯一的真相就是,我是你的父親。”

  喬夢媛含淚搖了搖頭:“爸,回不去了!”

  喬振梁用力點了點頭道:“回得去,如果有人敢傷害到你,我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我會不惜一切捍衛我的兒女,我的家庭……”說完這句話,他的內心悵然若失,女兒不是自己的,家也不復存在了。

  “爸,您太累了,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喬振梁點了點頭,站起身緩緩向門外走去。

  張大官人坐在喬家的屋頂,剛剛聽到的這父女間的對話讓他震駭莫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鬧到要讓喬振梁和孟傳美離婚這麼嚴重?他在房頂呆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打消了夜探喬夢媛香閨的念頭,張揚並不是傻子,這種時候,還是別跟著添亂了,讓喬夢媛冷靜一下不失為一個最好的選擇。更何況,今晚他們父女兩人的對話透著一股怪怪的味道,張大官人雖然沒有得悉內情,可越是咀嚼越是覺著這件事很不對頭。

  第二天一早張揚去指揮部上班的時候,把喬家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秦清,其實喬鵬舉集資一案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現在整個平海的體制內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就算張揚不說,秦清也已經知道,秦清歎了口氣道:“張揚,我看這件事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

  張揚道:“喬鵬舉這次的問題應該是被人陰了,以他高傲的性格怎麼可能去向人行賄,而且他出身幹部家庭,對於家庭的榮譽極其看重,在這種事情上不會犯錯誤。”

  秦清聽出他是在想著喬鵬舉說話,溫婉笑道:“所有人都能看出喬鵬舉的事情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罷了,喬老雖然退了,可是他在國內政壇的影響力猶在,任何一個成功的政治家,都會有許許多多公開和不公開的對手,喬鵬舉的事情有可能是別人設下的圈套,可是身為喬家的長子長孫,他不知自律,是對金錢的欲望蒙蔽了他的雙眼,他有今天並不值得同情。”

  張揚道:“我並不同情他,可是……”

  秦清焉能不知他同情的是喬夢媛,但是嘴上並不點破,微笑道:“照我看,你是杞人憂天,喬老是什麼樣的人物?他的韜略又豈是你我能夠揣摩到的,即便是喬書記,他有今天的位置,也不僅僅是依靠喬老的影響力,不知經歷了多少風浪,我看這件事只是開始,雷聲雖然大,可是這場風雨未必能夠對喬家造成任何的損傷。”

  張大官人並不認同秦清的話,雖然他也知道喬老和喬振梁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但是這次的事情,首先已經影響到了喬家內部,究竟是什麼事情才會讓喬振梁和孟傳美的婚姻走向終結?如果說孟傳美一心向佛,早晚都會走到這一步,但現在卻是喬家形勢最為嚴峻的時候,作為喬振梁的妻子,她理應顧全大局,可她並沒有這樣做。

  秦清看到張揚陷入深思的樣子,不禁有些無可奈何,她拍了拍他的手背道:“這種事太敏感,你不適合插手。”秦清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想要利用這次事件對喬振梁發難的極有可能包括張揚的准岳父宋懷明。幾乎所有人都這麼認為,如果喬振梁在這場風雨中有所損失,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宋懷明。張揚作為省長的未來女婿,要為省委書記奔走,這件事十有九八會激怒宋懷明,秦清並不想讓張揚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張揚一臉糾結道:“清姐,政治鬥爭真的要不擇手段嗎?”

  秦清笑了:“如果是兩個坦坦蕩蕩的君子在一起競爭,那麼他們做事可能會光明磊落,可體制中真正坦坦蕩蕩的人註定走不太遠,你在官場中也呆了不少的時間,怎麼會問起這種幼稚的問題?”

  張揚道:“可任何事都是有原則的,這種卑鄙的手段,我很不喜歡。”

  秦清道:“因為這種事損害了你關心或尊敬的人的切身利益,所站的角度決定了你的心中所向。”秦清無疑是瞭解張揚的,如果換成是別人損害了張揚的利益,那麼他絕不會考慮手段是否合法,是否卑鄙,嚴以待人寬以待己,才是人之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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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 杞人憂天(下)

  和秦清的一席對話並沒有讓張大官人感到釋懷,他為喬夢媛的處境感到深深擔憂,尤其是上午的時候,安語晨打來了一個電話,喬夢媛已經向她表示,要出讓手裏的所有產業,作為安語晨一直以來的合作夥伴,她當然要首先通知安語晨知道。

  張大官人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可是他卻看不透掀起這場風雨的人究竟是哪一個?

  中午的時候,張揚來到秋霞湖,在湖邊草坪上找到了在那兒享受陽光的顧允知,顧允知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盤膝坐在草地上,正按照張揚教給他的方法打坐調息。

  張揚來到他的身邊,學著他的樣子坐下。

  顧允知睜開雙目,一眼就看到了這廝滿臉的迷惘,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道:“今兒怎麼有空?不用上班嗎?”

  張揚道:“心裏亂糟糟的,所以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您這裏來了。”

  顧允知道:“偉童說我這裏不在規劃範圍內,用不著拆。”說完這話他滿懷深意的看了張揚一眼道:“是不是你背後做了手腳?”

  張揚笑了笑,他沒否認也沒承認,這棟秋霞湖的別墅不僅僅是顧允知的養老之所,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後院中藏著顧佳彤的衣冠塚,張大官人豈能讓別人驚擾佳彤的香魂。

  顧允知道:“你教我的養氣方法真是不錯,我感覺最近自己的精神越來越好了。”

  張揚笑道:“爸,其實您的身體一直都很硬朗,就算在領導崗位上,多幹五年也沒有任何問題。”

  顧允知笑著搖了搖頭:“真要是那樣,我這一輩子就沒有時間休息了。對了,我聽說嫣然回來了,哪天請她過來一起吃飯。”

  張揚道:“她也惦記著要來拜訪您呢,爸,要不今晚我就讓她過來蹭飯吧。”

  顧允知哈哈笑了起來:“你小子,打我一個措手不及啊,我們家的大廚去了江城,看來我要親自下廚了。”顧養養現在還掛著江城制藥廠董事長的職位,現在年終了,藥廠的情況已經完全好轉,她這次過去主要是論功行賞的。

  張揚道:“沒事兒,咱們隨便吃點就行。”

  顧允知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張揚搖了搖頭道:“喬家的事情您聽說了沒有?”

  顧允知微笑道:“昨天夏伯達過來看我,說的就是這件事,你們這些人啊,怎麼儘是幹些杞人憂天的事情,走!去前面市場買點菜去。”

  張揚開車載著顧允知向附近的水產市場駛去。

  本來張揚以為顧允知也不願談起這件事,可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顧允知道:“喬鵬舉的事情和明健的事情不同,明健是自己不爭氣,喬鵬舉卻是被人設計了。”

  顧允知歎了口氣道:“究其原因,還是我們這些國家幹部,忽略了對子女的約束,對他們過於放縱,才造成了這種局面。”

  張揚道:“喬家這次是不是很麻煩?”

  顧允知道:“張揚,這件事輪不到你管,你想管也管不了,很多人盼著政治風雨的到來,因為他們饑渴許久,如夏伯達,他認為這場風雨或許會給他的仕途帶來轉機,我對他的提醒是一個人的水性如果不好,就不要嘗試這種遊戲,這場政治風暴或許是平海前所未有的,打濕了鞋子並不可怕,就怕整個人被這場風暴吞噬的無影無蹤,卻連一個浪花兒都翻不起來。”

  張揚道:“我只是不認同這樣的手段。

  顧允知微笑道:“沒有人邀請你去玩這個遊戲,所以沒有徵求你認同的必要,任何政治遊戲都有規則,但是這種規則卻是在不斷改變的,張揚,實在覺著無聊,就來陪我聊天,你不用擔心任何事,你所謂的大事,對某些人來說,根本不算事,真正的政治高手,在戰爭掀起之後,一草一木在他的眼中都會有不同的利用價值。你所要做的,就是遠離風暴的核心,避免被別人當成可以利用的目標。”

  顧允知的這番話讓張揚若有所悟,也只有在張揚面前,顧允知才會說這麼多的話。

  喬振梁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他的表情早已恢復了昔日的鎮定,他的眼神充滿自信,仿佛在告訴別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事實上,喬振梁剛剛辦好和妻子的離婚手續。

  省委秘書長閻國濤匆匆來到喬振梁的辦公室內,他的表情非常凝重。

  喬振梁輕聲道:“什麼事?”

  閻國濤道:“喬書記,你看今天的黨報!”

  喬振梁接過報紙,閻國濤重點指出專題社論,上面的評論員文章就是關於領導幹部子女經商的問題,喬振梁一笑置之,他的內心卻沒有像他的表情那樣輕鬆,這篇文章,根本就走向他發起的檄文。

  閻國濤表情謹慎的看著他,看到喬振梁的臉色並無異樣,這才小心翼翼道:“喬書記,最近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正在四處散播流言。”

  喬振梁微笑道:“什麼流言啊,說給我聽聽!”

  閻國濤笑了笑,他沒有說話,這就代表著不好說,不方便讓喬振梁知道。

  喬振梁道:“有人想趁機搞事啊!”

  閻國濤道:“喬書記,今晚政協禮堂的迎新年音樂會……”

  喬振梁道:“計畫不變!”

  “記者招待會……”

  “計畫不變!”喬振梁鎮定自若道。

  閻國濤準備離去的時候,喬振梁叫住了他:“孔源最近很活躍啊!”

  閻國濤道:“喬書記,我一直都想跟您說這件事,這個人有些問題。”

  喬振梁淡然道:“有問題不怕,拿出來在黨內討論一評,要給黨內的其他同志敲響警鐘,不要把我黨的寬容當成是一種縱容。”

  閻國濤內心一震,喬振梁終於要出招了,喬書記的手中究竟有多少牌,連閻國濤也不清楚,可是他知道一件事,孔源絕不是喬振梁的對手。

  孔源正在為下班做出準備的時候,紀委書記劉釗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內,孔源笑道:“老劉啊,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這個鐵面包公,這時候來找我幹什麼?”

  劉釗笑了笑道:“沒什麼大事,剛好順路經過,所以就看你在不在。”

  孔源道:“走,晚上我請你吃飯!”這兩天孔源的情緒一直都很不錯。

  劉釗卻在他的沙安上坐了下來,有意無意道:“梁孜從國外寄來了一封舉報材料。”

  孔源內心打了個激靈,不過多年的政治修煉絕非一般,表面上沒有任何的異常,故意皺了皺眉頭道:“這個女人不是畏罪潛逃了嗎?”

  劉釗道:“可能是她覺著這麼走有些不甘心,所以又寄來了一份舉報材料。

  孔源道:“哦?想不到她對你們紀委工作這麼支持啊!”

  劉釗道:“這份舉報材料有些地方涉及到您啊!”

  孔源內心已經亂成了一團嘛,可表情一點慌亂的跡象都沒有,他的鎮定功夫讓劉釗也深深佩服。孔源道:“涉及到我?我倒要看看她說我什麼。”

  劉釗道:“東西不少,有文字,有照片,還有錄影帶。”

  孔源一顆心突突跳了起來:“真的?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劉釗慢條斯理的掏出幾張照片擺在了茶几上,照片因為是偷拍,所以並不太清楚,孔源拿起照片,上面是他和梁孜赤裸相對的情景,這個女人果然狡詐,居然在和自己歡好的時候,留下了這些證據,孔源越想越恨,他淡然將那些照片扔到了茶几上:“有些像我啊,老劉啊,我看你還是送公安部吧,不查出背後是誰在詆毀我的名譽,我絕不甘休。”

  劉釗提醒孔源道:“我的上級部門是中紀委啊!”他慢慢收回那些照片,離開時留下一句話道:“女人瘋起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孔源冷笑了一聲,在劉釗沒出門之前就把背影對著他,孔源的行為充分表明了對劉釗的蔑視,孔源知道向自己出手的人是誰,他在常委會上的言辭激怒了某個人,而現在他決定向自己出手了。

  劉釗並不知道,這些照片對孔源來說並不陌生,孔源之前就已經看過,而且比這要多得多,最壞又能怎樣?孔源堅信自己只是作風上的問題,這次的政治鬥爭中,他已經被別人定義為死士,所謂死士,註定就要犧牲。但是他的犧牲遠沒有那麼慘烈,他的犧牲會有回報,孔源是個精明的人,他將一切的利弊權衡之後,方才做出的抉擇。劉創雖然拿出了這些照片,同樣證明劉釗缺乏最有殺傷力的證據,對自己下手,他還不夠資格。然而劉釗的行為卻激怒了孔源,這一戰,他無可回避,既然選擇了戰鬥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他雖然只是一個犧牲品,但是喬振梁也不會是最後勝利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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