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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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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29 01:35:13
第九百五十三章 送人玫瑰(下)

  薛偉童離去之後,張揚向喬鵬舉道:“怎麼?突然決定去美國了?”
  
  喬鵬舉道:“不是突然,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我爺爺已經明確說過,以後禁止我經商,我的性格又不適合從政,所以我慎重考慮之後,還是決定去國外發展。”
  
  張揚道:“這樣也好,去國外憑藉自己的本事開創一番天地,以後衣錦還鄉,那種感覺絕對的揚眉吐氣。”
  
  喬鵬舉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合著我過去的那些成績全都是依靠家裏得來的?”
  
  張揚道:“我可沒說。”
  
  “你雖然沒說,心裏這樣想了!”喬鵬舉笑著說完,卻接著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心裏明白,如果不是因為祖輩餘蔭,我之前的一切不會如此順利,其實今天過來參加慈善晚會的這些人,又有哪一個不是依靠父輩的幫助,就算沒有直接的幫助,也有間接的影響,我今天過來是要告訴他們,我喬鵬舉不會被輕易打垮,我們喬家仍然是過去的喬家。”喬鵬舉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他心底卻明白,隨著爺爺的老去,喬家的影響力會江河日下,這次環宇的事情為他敲醒了警鐘,正是因為這件事,才讓喬鵬舉徹底下定決心前往國外發展,他必須要依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地。
  
  張揚道:“鵬舉,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功!”
  
  喬鵬舉微笑道:“我也相信!”
  
  “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誰委託你過來拍走我的那幅字?”
  
  喬鵬舉道:“別人不讓我說,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作為朋友,你不想我失信於人吧?”
  
  既然喬鵬舉把話說到了這種地步,張揚當然不好再問,他微笑道:“花兩百萬買我的一幅字,只有何長安能夠幹出這樣的事情,想不到今天你也鬧了這一齣。”
  
  喬鵬舉笑道:“這也證明你書法的價值,我聽說你最近在給薛老當他的書法老師,不知是否有這件事?”
  
  張揚內心微微一怔,喬鵬舉的消息夠靈通的,可他馬上又想到,最近這段時間喬鵬舉都被關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的一切消息來源都得自於家庭,而且他明天就要前往美國,這時候問起這件事,十有八九並不是他的意思。
  
  張揚笑道:“有這回事,薛爺把我的書法吹得天花亂墜,剛巧薛老又是一個書法愛好者,沒事就把我叫過去交流書法,他的書法老師我可不敢當。”
  
  喬鵬舉道:“薛老這個人並不好說話,平時給人的感覺很嚴肅。”顯然他對張揚的話並不全信。
  
  薛偉童和友人打完招呼,重新走了回來,喬鵬舉和張揚關於薛家的對話也就到此為止。
  
  此時周興國和徐建基也來到了屋頂花園,他們都和喬鵬舉很熟,笑著過來握手寒暄,徐建基道:“鵬舉兄依然鋒芒畢露,氣魄過人,讓我這個當兄弟的甘拜下風。”
  
  喬鵬舉笑道:“老弟太客氣了,剛才要不是你對我手下留情,這幅字可落不到我的手裏。”
  
  徐建基笑道:“落在誰的手裏都一樣,這筆錢最終還是要捐出去的,說起來我還要感謝鵬舉兄,幫我省了一筆錢。”
  
  喬鵬舉道:“我爸最欣賞張揚的字,我拍下這幅字也是回去送給他。”
  
  周興國一旁笑道:“就憑喬叔叔和張揚的關係,讓他寫多少,他還不得乖乖寫多少!”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張揚道:“我的書法水準也就當得起一般,大夥兒別把我抬得太高,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薛偉童道:“你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現在我爺爺都被你給忽悠的暈頭轉向,在家裏總是誇你的書法一流,還說你隱然有了宗師境界,以後在書法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張揚心說,不是自己忽悠薛老,是薛老忽悠他們一大家子人呢,薛老得了肝癌,一直嚴守秘密,目前張揚為他治療,因為擔心張揚登門過於頻繁,所以才想出了這個主意。

  周興國道:“鵬舉,聽說你明天就要前往美國,這麼著吧,今晚我給你送行。”
  
  喬鵬舉道:“這樣啊,周哥,我答應了家裏要早點回去。”
  
  幾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向天馬行空的喬鵬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規矩了,這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喬鵬舉道:“你們還別笑,真的,最近我都在家裏關禁閉,今兒算是好不容易放了回風,家裏給我下了硬性規定,讓我十點前到家。”
  
  周興國道:“沒關係,我給喬叔叔打電話,我想他對我信得過。”
  
  周興國的形象是健康穩重的,他的電話果然起到了作用,喬振梁法外開恩,讓喬鵬舉可以再晚點兒回家,不過要在十二點前。
  
  在薛偉童的建議下,這群人去了馮景亮的紫金閣,喬家現在的聲勢雖然不如之前,可仍然不是馮景亮之輩能夠企及的,他大方得很,當即表示今晚的這頓飯算他的。
  
  他們出發之前,馮景亮就安排廚師做菜,等他們到的時候,涼菜已經擺好了。
  
  喬鵬舉坐下來,不由得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們是打算把我徹底送走,以後就別回來了。”
  
  張揚道:“你就得抱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心理,去了美利堅,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衣錦還鄉,不然你怎麼好意思見我們這些父老鄉親,乾脆一頭在自由女神像前撞死得了。”
  
  喬鵬舉笑駡道:“臭嘴,我還沒走呢,就這麼咒我!”
  
  周興國微笑道:“鵬舉,其實在哪兒發展還不是一樣,很多事情是沒有選擇的,正如我們的家庭,我們因為家庭擁有了不少的便利,但是我們同樣承受了比別人更大的壓力,既然擁有這樣的平臺,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利用?”
  
  徐建基也跟著點頭道:“我贊同周老大的說法,美利堅也不好混,國內多好啊,大家這麼多朋友相互照應。我記得有句話說得好,如果說我比別人看得更遠些,那是因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我們這些人生來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不是我們想的,可已經站上了,在我們的羽翼沒有豐滿之前,是不能盲目往下跳的,否則只有幾個結果。”
  
  薛偉童道:“摔死唄!”
  
  喬鵬舉道:“謝謝各位的好意,你們的話我都明白,可是我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正是因為我的原因給家庭帶來了很大的困擾,父親禁止我經商,我想他是正確的,無論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多高,多遠,終有一天,巨人會老去,他們的肩膀會無法承載我們的重量,而我們必須面臨單飛的一天,我已經摔得鼻青臉腫,不在乎多摔一次。”他端起酒杯道:“各位兄弟,我一定會回來,其實我現在的心態已經不像過去那樣,無論我的未來混成什麼樣子,我都能保持心平氣和,對自己都算有個交代。”
  
  周興國道:“鵬舉,你成熟了!”
  
  喬鵬舉笑道:“人總是在做錯事之後才會成熟一點,我希望我能夠更成熟一些,避免再去犯那些低級幼稚的錯誤。”
  
  張揚舉起酒杯道:“來,哥幾個敬鵬舉一杯,祝他前往美利堅,直插美帝國主義的心臟,對美國佬進行和平演變,最好成為一個政客,混入美國政壇,我看好你,三十年後,美國總統就是你的。”
  
  薛偉童笑道:“三哥,你在鼓動鵬舉哥去顛覆美國政權啊!”
  
  “不可以嗎?美國佬整天打這個滅那個,到處惹是生非,也該讓他們嘗嘗和平演變的味道。”
  
  徐建基道:“好,為了顛覆老美的大業,咱們幹了一杯!”
  
  一群人把杯中酒喝了,喬鵬舉放下酒杯道:“張揚,你和陳安邦多大仇啊?怎麼他還是針對你?”
  
  張揚道:“小孩子罷了,我懶得理他!”
  
  薛偉童道:“這個陳安邦真是不省心,得了這麼多次教訓了,還是死不悔改。”
  
  周興國道:“少年得志,心高氣傲是免不了的,老三,你別跟他一般計較,找到機會,我好好說說他。”
  
  張揚道:“算了,我又不常待在京城,跟他也沒多少交集,以後儘量避免見面就是了。”
  
  薛偉童看了喬鵬舉一眼道:“要說我三哥和陳安邦結怨,還是因為鵬飛,如果不是他一槍轟了陳安邦的寶貝賽馬,這道梁子或許不會結得那麼深。”
  
  喬鵬舉當然知道了這件事,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鵬飛做得對,喬家就算暫時遇到了點困難,也不是陳安邦這種角色能夠欺負的,喬鵬舉淡然道:“搞了一圈子,陳安邦的事情還是因為我弟弟而起,興國下次你見到他的時候幫我告訴他,等我回來的時候,我請他吃馬肉!”
  
  周興國笑了笑:“好!”心中卻暗歎,喬家的子弟仍然是不服輸的性子,雖然喬家的聲望大不如前,但是,誰要招惹了他們,還是非常麻煩的,這個陳安邦以後在京城太子圈中恐怕不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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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章 精誠合作(上)

  雖然無法確定張揚治療方案的最終效果,可是薛老已經感覺到身體發生了變化,右上腹的疼痛減輕,而且他的食欲也變得好了許多,這兩天的睡眠也得以改善。
  
  因為治病的緣故,薛老和張揚這段時間有了不少接觸,自然有了不少閒聊的機會,不過薛老從未問過張揚工作上的事情,張大官人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他現在為薛老治病,等於賣給薛老一個很大的人情,薛老這個人很重情義,他對項誠那麼好,其原因是文革的時候項誠保護過他,於是他把項誠當成救命恩人,現在自己也救了他,等於和項誠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以後真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算薛老不幫他,也不會幫著別人對付自己。
  
  薛老和張揚之間的話題多數都在圍繞著平海的風土人情,要麼就是國際國內的新聞,至於北港這一塊是從不涉及的,薛老不說,並不代表著他不知道,就在昨天他還接到了項誠的電話,項誠問候了他的身體,順便提起農業部勒令他們整改開發區的事情,薛老並沒有做出任何積極的反應,他發現項誠有些沉不住氣,在這一點上甚至還不如張揚這個年輕人,張揚和自己多次見面,可他從沒有提起過北港的任何問題。
  
  當天的治療後,薛老忽然來了興致,叫上張揚,讓他背著相機跟自己去後面的小山去爬山。
  
  相機加上鏡頭、三腳架份量可不輕,薛老居然是個攝影愛好者,平時這些活都是他的勤務員幹得,可薛老顯然不想讓別人跟著,於是這種出力的差事就落在了張大官人的頭上。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位於別墅後方的這座小山不高,也沒有什麼仙人,不過景色倒是相當不錯,春天到來,山野之上已經染上了點點綠意,一草一木都變得生動起來,薛老走走停停,指揮張揚幫他擺放三腳架,更換鏡頭,張揚對攝影沒什麼研究,傻瓜相機倒是用過,快門一摁,喀嚓一聲完事,從沒像薛老這樣,又是取景,又是找方位,為了拍一張照片往往就要左挑右選的忙活半天。
  
  薛老攝影的時候,張揚就在他身邊站著,發現薛老的神情很專注,選擇了半天,終於慎重地按下一張快門。
  
  張揚笑道:“薛老好興致,居然喜歡攝影。”
  
  薛老微笑道:“攝影也是藝術的一種,過去我倒是想學習繪畫來著,可惜在那方面沒有什麼天分,後來世綸送給我一個相機,結果我對攝影的愛好就一發不可收了。”他選擇了一個畫面,再次按下快門,讓張揚幫忙從攝影包中拿出高倍鏡頭換上。這可不是薛老喜歡指使別人做事,而是因為這些鏡頭的份量都不輕,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吃力了。
  
  薛老感歎道:“歲月不饒人,年齡大了,想拍個照片都得讓人幫忙了。”
  
  張揚道:“我才發現攝影是個體力活,您老幹嘛不弄個小相機,走哪兒哢嚓到哪兒,也不至於帶那麼一大堆。”
  
  薛老笑道:“你說的是傻瓜相機,那種相機的功能實在太弱,滿足不了我的要求,最近我喜歡拍鳥,等會去,我讓你看看我今年拍攝的一個系列。”
  
  攝影釣魚都是考校耐心的活兒,張大官人在這兩方面都有所欠缺,不過他在追女孩子的方面倒是持之以恆。
  
  薛老拍完小鳥,又開始拍野花,張揚背著一大包器材跟著薛老出苦力,海拔二百多米的小山,居然爬了整整三個小時。等他們來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薛老在山頂的涼亭坐下,張揚把他的茶杯遞了過去。
  
  薛老喝了口水道:“你幫我治療之後,腹痛的情況改善了許多。”
  
  張揚笑道:“會越來越好!”
  
  薛老微笑望著張揚道:“你這麼年輕,從哪里學來的這身神奇醫術?”
  
  張大官人自然不會把自己穿越的離奇經歷說給他聽,笑道:“祖上傳下來幾個秘方,不過後來我發現這秘方還是很有些用處。”
  
  薛老道:“最近關於中西醫孰強孰弱的爭論非常激烈,你有這麼好的醫術為什麼不服務於民?”
  
  張揚道:“我還是對從政更有興趣,魯迅先生當初還是醫生呢,後來發現當醫生只能醫人,而當文人可以醫國。”
  
  薛老哈哈笑了起來,這小子的理由還真多,居然拿自己和魯迅先生相比,薛老道:“選擇官場就是選擇操勞一生,到頭來都會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
  
  張揚道:“任何事情總得有人去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薛老笑道:“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你進入官場的目的是什麼?”
  
  張揚想了想道:“新鮮,覺得新鮮!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這種新鮮感,我想我會離開官場。”

  “新鮮?”薛老有些詫異的重複著張揚的話,還是第一次有人給出一個這樣的理由。
  
  張揚道:“我第一次產生當官的念頭,還是當年聽我們縣委書記的現場講話,那種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氣魄,頓時把我給打動了,我就覺著這才是人生,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真是讓人羨慕,於是我就產生了當官的想法。”
  
  薛老被這小子的話惹得不停大笑:“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人可以真正做到一覽眾山小。”
  
  張揚道:“薛老說的是,我當時不是年輕嘛,現在總算明白了,等我悟出了這個道理,現在已經深陷其中了,人要是上了賊船,還真不容易下去。”他把官場形容成賊船了。
  
  薛老不禁莞爾:“張揚,你當官的出發點可不對,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絕不是為了作威作福!”
  
  張揚道:“薛老,我當官雖然出發點不正確,可是我這人有個有點,就是身在其位必謀其政,我能把公事和私事分得清楚,這還真不是我自吹自擂,只要我任過職的地方,老百姓沒有說我壞話的,至於同僚們,那我不能保證。”
  
  薛老淡然笑道:“想判斷一個官員好與不好,要看他做過什麼,要看老百姓怎樣說,至於同僚的話反而最不可信,官場就是一個名利場,無論我們做出怎樣的努力去純化這塊地方,可是始終改變不了它的本質,切切實實為老百姓辦事的不少,可醉心於追名逐利的官員也不在少數,其中良莠不齊,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張揚道:“為什麼不把其中的渣滓全部清除呢?”
  
  薛老道:“世上沒有絕對的東西,所有的絕對只存在於理論之中,如果你想讓一個國家的官場絕對清廉,不可能辦到,正如沒有魚可以生活在百分百純淨的水中,所以我們必須包容一些雜質的存在,只要這些雜質不影響組織的運作,只要有些行為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我們都可以選擇忽視。”
  
  張大官人並非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所不同的是,這次是經由薛老的嘴說出來。
  
  薛老拍了拍相機道:“拍照的時候講究背景虛化,突出主題,並非是拍不清每一個細節,而是要有選擇的忽略,只有這樣才能突出重點,才能完成一張很好的作品,這樣的作品才會有生命力。”
  
  張大官人若有所悟,他想了一會兒又道:“可有些垃圾是虛化不掉的。”
  
  薛老微笑道:“虛化不掉就將它徹底剷除!”他站起身,走出涼亭,俯瞰別墅區,挺直了腰杆,迎著正午的陽光,周身籠罩上一層金色的光暈,身影顯得光輝而神秘。
  
  張大官人拿起相機,把薛老的背影納入視野之中,哢嚓一聲。快門的聲音驚動了薛老,他轉過身微笑道:“怎麼,你學會攝影了?”
  
  張大官人道:“摁快門誰不會啊,不過焦點和光圈我掌握不好,傻瓜機更適合我。”
  
  薛老道:“但願你別把我虛化掉。”
  
  張揚笑道:“您老往哪兒一站都是焦點所在,絕對不會存在聚焦不准的問題。”這馬屁拍得絕對有了相當的境界。
  
  薛老道:“沒有人可以永遠成為焦點!”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其實永恆的只有自然!”
  
  張揚道:“薛老,您去過清臺山嗎?”
  
  薛老搖了搖頭:“聽說過,一直都沒有機會前往。”
  
  張揚道:“等您去江城的時候,我陪您去清臺山走一趟,拍拍那裏的奇松怪石,竹林雲海。”
  
  薛老歎了口氣道:“那麼高的山我恐怕爬不上去了。”
  
  張揚道:“爬不上去我背您上去!”
  
  薛老聽到他的這句話,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感動,這些年來,他已經很少能讓別人感動了,他望著張揚,從張揚的臉上找到了真誠,他忽然道:“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張揚道:“尊敬,您是少數幾個能讓我一見面就感到高山仰止那種感覺的。”
  
  薛老道:“拍我馬屁?還有誰?”
  
  張揚道:“喬老、顧書記!”
  
  薛老微笑點頭道:“你這麼一說,我有些相信了,你口中的顧書記是允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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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章 精誠合作(中)

  張揚點了點頭。
  
  薛老道:“允知功成身退,官場之中能有他這樣心態的人少之又少。”
  
  張揚道:“您老和顧書記很熟悉啊?”
  
  薛老微笑道:“很熟悉!”他的話點到為止,並沒有說明他和顧允知的關係。
  
  張揚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卻是薛偉童催促他們回家吃飯。
  
  張揚陪著薛老回到家裏,薛偉童從裏面迎了出來:“爬山爬了這麼久?”
  
  薛老拍了拍張揚身上的攝影包道:“打鳥去了!”
  
  薛偉童道:“爺爺,您老是越活越回去了,過去用槍打鳥,可現在倒好,用照相機打鳥。”
  
  薛老風趣道:“保護生態環境人人有責,看著這些鳥兒活得那麼自在,我怎麼忍心奪去它們的生命?”
  
  張揚幫薛老把攝影包放回書房,中午簡單在薛老家吃了一點,發現薛世綸並不在家,故意問道:“薛叔叔不在?”
  
  薛偉童道:“去香港了,他呀,生意太忙,滿世界飛,我這個當女兒的每年都見不到他幾次。”說起這件事薛偉童的語氣透著埋怨。
  
  薛老道:“不要說他,你們一個兩個的全都是這樣,平時想一家人吃個團圓飯都不能。”
  
  薛偉童讓保姆將飯送到薛英紅的房間,這兩天薛英紅專心保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吃飯都改在床上了,張揚雖然說過不用那麼小心,可這畢竟是薛英紅的第一個孩子,她不敢大意。
  
  張揚和薛老約好下次治療的時間,然後離開了薛家。
  
  驅車前往黨校的中途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中的女聲顯得有些沙啞:“張揚,你在哪里?”
  
  張揚並沒有第一時間分辨出這個聲音是誰,對方道:“我是桑貝貝。”
  
  張大官人這才知道對方居然是桑貝貝,當然這個名字十有八九不是她的真名。自從上次和桑貝貝分別之後,張揚本以為她早就去了境外,卻沒有想到她還會在國內出現。
  
  張揚道:“你在哪里?”
  
  桑貝貝道:“一個小時後,我去香山別院找你。”
  
  “噯……”不等張大官人說話,桑貝貝已經把電話掛上了,張揚看了看號碼,十有八九是從公用電話亭打過來的,桑貝貝自從上次險遭滅口,現在肯定變得越發謹慎。
  
  張揚其實也有很多事情想問桑貝貝,她失蹤了這麼久,這段時間究竟在幹什麼,她和趙軍到底是不是兄妹關係?張揚對國安的這幫人都抱有高度警惕性,除了麗芙,他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上次前往北韓營救麗芙,事實證明那是一個圈套,如果不是他命大福大,恐怕已經被炸死在金穀軍事基地了。那件事十有八九是章碧君設計陷害,麗芙讓他按兵不動,等她的消息,可她走了這麼久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反倒是這個桑貝貝先找到了過來。張揚不由得想起上次桑貝貝留給自己的那張光碟,估計這次她十有八九是奔著那張光碟過來的。那張光碟張揚倒是看了幾次,可惜光碟被密碼鎖定,內容根本就無從得知,在他手裏也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張揚回到香山別院沒多久,就看到一個老太太手裏拎著一個藍布包裹,步履蹣跚的向大門走來。張揚知道桑貝貝善於偽裝,盯著那老太太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看出破綻,那老太太來到他的近前,咳嗽了一聲道:“大兄弟,給口水喝吧。”
  
  張揚盯住她的眼睛,卻見她一雙眼睛清澈純淨,無論一個人如何偽裝,眼睛是掩飾不了的,張揚斷定眼前的老太太就是桑貝貝所扮,點了點頭道:“老人家,裏面請!”
  
  老太婆跟著張揚走進院子,張揚帶著她來到客廳內,老太婆佝僂的腰背慢慢挺直,她先仔細檢查了一下房間四處,確信沒有任何監聽監控設備,方才舒了口氣,輕聲道:“渴死我了,給我倒杯水喝!”聲音卻變成了嬌柔軟弱的少女。
  
  張揚咧開嘴笑道:“易容術不錯,險些被你騙過去了。”
  
  桑貝貝道:“你終究還是認出了我。”
  
  張揚道:“眼睛,你的眼睛騙不了我,缺少了老年人那種飽經歲月的滄桑感。”
  
  桑貝貝道:“那是因為我沒戴隱形眼鏡,否則你一定認不出來。”

  張揚去給她拿了瓶礦泉水,桑貝貝檢查了一下,方才擰開喝了起來。
  
  張揚看她小心謹慎的樣子不禁道:“你別害怕,我沒在水裏下毒,真要是想對付你,我犯不著這麼麻煩。”
  
  桑貝貝道:“那是當然,你在我體內種下了跗骨針,我的性命就捏在你的手裏,你想什麼時候拿走,什麼時候就能拿走。”她又喝了幾口水道:“我凡事都要檢查一下並非是對你有所顧忌,而是多年以來形成的職業習慣。”
  
  張揚在她的對面坐下,低聲道:“這段時間你去了哪里?”
  
  桑貝貝道:“我一直都在京城!”
  
  “你不怕章碧君的人發現你?”
  
  桑貝貝道:“不是有句話常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我留在京城,他們肯定以為我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更何況,我哥哥生死未卜,我還想找尋他的下落。”桑貝貝的心中對趙軍仍然保有一絲希望。
  
  張揚道:“有沒有消息?”
  
  桑貝貝搖了搖頭,她小聲道:“不過我也查到了一些事情。”
  
  張揚向桑貝貝湊近了一些,不得不承認桑貝貝的化妝術非常高明,距離這麼近的情況下還是看不出什麼馬腳,臉上的皺紋老年斑都是如此真實,如果不看她的眼睛,真的會以為這就是一個老太太。
  
  桑貝貝道:“上次我交給你保管的東西在哪里?”
  
  張揚明知故問道:“什麼東西?”
  
  “光碟!”
  
  張揚道:“先告訴我你查到了什麼。”談條件從來都是這廝的強項,他習慣於不見兔子不撒鷹。
  
  桑貝貝道:“我查不到任何邢朝暉的進出境記錄。”
  
  張揚道:“章碧君不是說他畏罪潛逃了嗎?”
  
  桑貝貝道:“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假如章碧君就是這一系列事件的幕後策劃人,她就是那個國安內奸,那麼換句話來說,邢朝暉就不是國安內奸,既然他不是內奸,他當然就沒必要畏罪潛逃。”
  
  桑貝貝道:“所以就會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他已經遇害,還有一種可能性是他被章碧君秘密關押在某個地方。”
  
  張揚道:“都過去了這麼久,我看就算這件事真的是章碧君做得,邢朝暉也已經凶多吉少。”想起邢朝暉的命運,張大官人不禁暗自感歎,老邢還是相當不錯的,如果他真的被章碧君所害,自己一定要幫他討還這個公道。
  
  桑貝貝道:“邢朝暉不是普通人,他的手裏一定掌握著很多的秘密,也就是說存在一種可能,章碧君想從他的身上得到這個秘密,而邢朝暉一直都沒有說,所以他還有一定的價值,章碧君為了得到這個秘密不得不讓他繼續活下去。”
  
  張揚道:“你的推論好像有些道理,不過就算被你猜中了,章碧君這種人狡兔三窟,而且坐擁這麼多的手下,我們又怎能查出邢朝暉被她關在哪里?”
  
  桑貝貝道:“你認識章睿融嗎?”
  
  張揚聽到章睿融的名字不禁皺了皺眉頭:“認識,她是章碧君的侄女,過去曾經在我的手下工作過。”
  
  桑貝貝道:“章睿融來到了京城!”
  
  張揚道:“那又怎樣?你以為她會幫助我們對付章碧君嗎?”
  
  桑貝貝道:“她肯定不會願意,而且這件事絕不能讓她知道,但是她身邊有個人可以幫助我們。”
  
  “誰?”
  
  桑貝貝低聲道:“她的男朋友常淩峰!”
  
  張揚不禁多看了桑貝貝一眼,想不到她對章睿融的事情瞭解的這麼多。這幫國安特工果然是武功不入,以後和他們相處還必須要多個心眼兒,稍有疏忽,可能就會被這幫人給賣了,這幫人接受的教育都是國家利益至上,為了國家利益不惜犧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對於這種連自己生命都準備隨時奉獻的主兒,必須要保持足夠的警惕性。
  
  桑貝貝道:“今天上午常淩峰和章睿融一起來到了京城,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是為了拜會章碧君,他們就要訂婚了,希望獲取章碧君的認同。”
  
  張揚倒沒有聽說這件事,常淩峰來京城也沒有和他聯繫,看來桑貝貝的情報工作相當到位。
  
  張揚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但是仍然低聲問道:“你想怎麼做?”
  
  桑貝貝道:“我們兩個都不適合接近章碧君,她是此道高手,身邊還有很多的幫手,我們想要跟蹤她很難。你和常淩峰的關係很好,他來到京城之後,免不了要和章碧君接觸,只要你能說服他幫助我們,這件事就可以迎刃而解。”桑貝貝說得有條不紊,看來她在過來找張揚之前已經做好了精密的計畫。
  
  張揚道:“你想他怎樣幫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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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章 精誠合作(下)

  桑貝貝展開手心,一顆膠囊樣的東西出現在張揚的眼前,張揚道:“什麼?”
  
  桑貝貝道:“這是最新科技的跟蹤儀!只要進入人體就可以跟蹤到你所在的位置,三公里範圍內全都有效。”張揚道:“你該不是想把這件東西讓章碧君吞下去吧?”
  
  桑貝貝道:“她那麼謹慎,當然不會把這顆膠囊吞下去。不過我找人做了一些改裝。”桑貝貝將膠囊從中旋開,露出一顆米粒大小的跟蹤儀,她輕聲道:“只要把這件東西吸附在章碧君的身上,我們就可以隨時追蹤她的位置。”
  
  張揚道:“這小東西會不會被她發現?”
  
  桑貝貝道:“多數檢測儀都發現不了它,而且只要吸附在身上,基本上不會脫落。”
  
  張揚道:“世事無絕對,你想把常淩峰拉進來,可他根本就是一個局外人,我不想他跟著冒險。”
  
  桑貝貝道:“可是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只有常淩峰才是最可能完成這件事的人。”她看出張揚仍然在猶豫,歎了口氣道:“別再猶豫了,章碧君那個人很危險,如果不查清她的底細,還不知要做出什麼樣的壞事,我哥哥生死不明,邢朝暉到現在也音訊全無,這一系列的事情十有八九都跟她有關係,難道你真的保持無動於衷?”
  
  張揚道:“我不是不想查,我只是不想朋友介入,我不想連累他!”
  
  桑貝貝道:“不會有風險的!”
  
  張揚道:“讓我好好想想。”
  
  桑貝貝道:“我敢保證,你和常淩峰見面,章碧君肯定會派人跟蹤,只要你適當的利用這件事就可以打動常淩峰。”!
  
  張揚望著桑貝貝:“你果然是有備而來,為了這個計畫做了不少功夫吧?”
  
  桑貝貝道:“張揚,你不要用這種充滿嘲諷的口氣跟我說話,無論你對我是怎樣的看法,我們現在同在一條船上,章碧君雖然短時間內沒有對你動手,未必代表她就會放過你,如果我們不儘快採取主動,等她對我們出手的時候,後悔就晚了。”
  
  張揚道:“你確定沒有在害我?”
  
  桑貝貝道:“我害你做什麼?你在我身體內種下了附骨針,你要是死了我還能獨自活命嗎?”
  
  張揚道:“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不過我對你還是不能全信。”
  
  桑貝貝怒道:“你究竟怎樣才肯相信我?”
  
  張大官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桑貝貝,桑貝貝誤會了他的意思,有些惶恐的向後縮了縮:“你別提出過分的要求,想都別想!”
  
  張大官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也不照照自己現在的樣子,我口味還沒重到對一個老太婆產生非分之想的地步。”
  
  桑貝貝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易容反倒是自己多想了,俏臉不禁有些發熱,好在她經過易容之後,看不出臉色的變化。
  
  張揚道:“我和常淩峰聯繫一下看看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麼做,如果他不情願,這件事就此作罷,我絕不會勉強他。”
  
  桑貝貝道:“我還知道一個秘密。”
  
  張揚向她面前湊了湊:“說出來聽聽,究竟什麼秘密?”
  
  桑貝貝道:“你把光碟先還給我。”
  
  張揚道:“跟我來!”
  
  桑貝貝跟著張揚來到書房,看到書房內一片狼藉,顯然之前在這裏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打鬥,桑貝貝愕然道:“怎麼了?這裏被打劫了嗎?”
  
  張揚笑道:“我喝多了,發酒瘋行不行?”他當然不會把自己和文玲的那場打鬥告訴桑貝貝,拉開抽屜抽出那張光碟丟給了桑貝貝。
  
  桑貝貝驚聲道:“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隨便扔在這裏?”
  
  張揚道:“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地方,這裏面一堆光碟誰也不會對一張普通的光碟產生懷疑,如果我把它特地收起來,萬一讓別人看到,一定會覺著不同尋常,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
  
  桑貝貝也沒有反駁,畢竟光碟還在,她打開了書房內的電腦,將光碟插了進去。
  
  張揚站在她身邊看著螢幕,桑貝貝點擊了一下光碟,迅速輸入了一行密碼,看了看裏面的檔,確信無誤,方才將光碟重新收了起來。
  
  張大官人充滿好奇道:“裏面是什麼?”
  
  桑貝貝道:“都跟你說過了,關於查晉北的一些資料。”
  
  張揚道:“那方面的資料?”
  
  桑貝貝道:“與你沒有關係。”

  張揚知道她不願說的話,怎麼逼迫她也未必肯說實話,想起剛才她所說的秘密:“光盤我已經交給你了,你答應告訴我的秘密呢?”
  
  桑貝貝道:“我調查過章睿融和章碧君的關係,她們兩人根本就不是姑姑和侄女。章碧君有過一個哥哥,死於七二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接觸到章睿融的毛髮樣品,根據碳十四鑒定中我們可以精確地推算出一個人的年齡,章睿融的出生日期上寫得是七三年,她是遺腹子,但是根據我測算的結果,她應該生於七四年,一個死去兩年的人不可能再有孩子。”
  
  張大官人道:“那也未必,搞不好你的測定出了誤差,也可能他爸當年冷凍了精子,後來又人工授精生了她。”
  
  桑貝貝道:“我的測定不會有錯,專門找了幾位專家做出來的,至於人工授精,在七十年代的中國根本就沒有,八十年代末才出現了第一例試管嬰兒。”
  
  張大官人也覺著這件事有些蹊蹺了,如果章睿融不是章碧君的侄女,那麼她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張揚道:“你是說章碧君和章睿融是母女關係?”
  
  桑貝貝道:“我只是懷疑,但是我拿不到章碧君的血樣,她的資料屬於高度機密,普通人是接觸不到的。”
  
  張大官人居然笑了起來。
  
  桑貝貝道:“你笑什麼?”
  
  張揚道:“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章睿融的爹是誰?”
  
  桑貝貝一臉的無奈,這廝顯然偏離了事情的主方向,她低聲道:“你如果真的想搞清這一切,就必須掌握章碧君的一舉一動。”
  
  張大官人被桑貝貝的這番話說服了,他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看有沒有機會。”
  
  常淩峰來京城並沒有和其他人打招呼,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是為了見章碧君,他和章睿融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章睿融自小父母雙亡,由姑姑章碧君撫養長大,所以這樣的人生大事必須先得到章碧君的同意。
  
  雖然和章睿融相戀多年,可是常淩峰對章睿融的身世並不完全瞭解,章睿融的身上也充滿了太多神秘的地方,例如每當提起她過去一切的時候,她總是簡略帶過,她從不主動提起她的家人,常淩峰將這一切歸結于她父母早喪的緣故,來到京城之後,章睿融的舉動也變得有些神秘,她並沒有選擇和常淩峰直接去見她的姑姑,而是選擇自己先去,讓常淩峰在酒店等她的消息,常淩峰雖然覺著有些古怪,可是處於對章睿融的感情,他並沒有過問,愛一個人就必須要包容她,要給她留有足夠的空間,允許她有自己的秘密。
  
  常淩峰等了整整一個上午,直到中午的時候,他方才出去簡單吃了一些,途經報亭的時候買了張報紙,一輛車從他的身邊駛過,沒多久,那輛車倒了回來,車窗落下,露出一張沒心沒肺的笑臉,常淩峰從沒想過自己和張揚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邂逅。
  
  張大官人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淩峰!我靠啊,怎麼是你!”
  
  一嗓子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常淩峰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廝還是改不了大驚小怪的毛病,也不看看是什麼場合,吆喝什麼?當了這麼多年的官始終都學不會低調。
  
  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常淩峰面前,沖著他的肩膀就是一拳,雖然是輕輕地一拳打得常淩峰也有些受不住,這廝的拳頭太重了,常淩峰捂著肩頭抱怨道:“你想要我命啊!”
  
  張揚笑道:“打你都是輕的,你丫來京城幹嘛不跟我打招呼?還把我當兄弟嗎?”
  
  常淩峰道:“我這不是剛到嗎?還沒來得及跟你打電話。”
  
  “屁!你丫騙誰啊?”張揚向四周張望著。
  
  常淩峰道:“你找什麼呢?”
  
  張揚道:“你家女人呢?”
  
  常淩峰道:“你說話就不能文明點兒?”
  
  張大官人笑道:“你這人還真是虛偽,你跟章睿融什麼事沒辦過,許你做就不許我說啊?”
  
  常淩峰伸手捂住他的大嘴巴:“張哥,我叫你叔總行了吧?這是在大街上,你滿嘴跑什麼火車?也不怕把人給壓著!”
  
  張揚呵呵的笑,因為嘴巴被常淩峰捂住,笑得很難聽,跟驢叫似的。
  
  此時有交警走了過來,看了看後面的車牌,張揚慌忙道:“警察同志,我遇到老鄉了,這就走,這就走!”
  
  那交警點了點頭道:“趕緊走,路邊不能違停違放,再過一會兒我就叫拖車。”
  
  張揚拉著常淩峰上了車.
  
  那警察有些好奇的問道:“我說你這是什麼車?怎麼看著跟裝甲車似的?”
  
  張大官人道:“軍事機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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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五章 無奈之舉(上)

  常淩峰以為真的是一次街頭邂逅,壓根沒想到是桑貝貝早就盯上了他的一舉一動,張大官人根據桑貝貝提供的資訊刻意制冇造了這次街頭偶遇,說起來張大官人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慚愧的,常淩峰是他的知己好友,自己這樣做有失厚道。
  
  常淩峰也沒把張揚往酒店引,他並不想張揚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畢竟他和章睿融這次過來是為了徵求章碧君的認同,從而把婚事定下來,他和張揚共事這麼多年,對張揚的性情很瞭解,這貨實在是太熱情,少不得要請客吃飯,搞不好還會全程陪同自己,常淩峰不是不想跟他聚聚,而是真的有重要事情去辦,在常淩峰看來婚姻是人生大事,他對章睿融又是一往情深,兩人的感情經過風風雨雨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他不想再生出什麼枝節。
  
  兩人就在街邊的咖啡館坐了下來,常淩峰叫了兩杯咖啡,他把手機放在桌上,隨時等候著章睿融的電冇話。
  
  張大官人迎著陽光坐著,覺著有些耀眼,從上衣口袋裏抽出墨鏡戴上。笑了笑道:“你這次來京城有什麼事?”
  
  常淩峰並不瞞他:“我陪睿融過來探望她的姑姑。”
  
  張揚道:“怎麼不見她人?”他心中明白,章睿融一直都是混國安的,肯定有事情瞞著常淩峰。
  
  常淩峰道:“她有事出去了。”
  
  張大官人看了桌上的手機一眼:“你等她電話啊?”
  
  常淩峰發現張揚的分析力比過去又有提升了。
  
  張大官人知己知彼,猜出這點小事實屬正常。
  
  常淩峰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你在黨校學習的怎麼樣?”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都習慣了,每到一個地方總得接受幾次再教育。”
  
  常淩峰道:“是不是跟北港的領導層搞得不愉快,所以人家才把你發配到這個地方來啊?”
  
  “我就說過,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少了你這位師爺在我身邊,我就只有被別人欺負的命。”
  
  常淩峰笑道:“別抬舉我了,你還用我幫?你不欺負別人就是好的,誰還敢欺負你?”
  
  張揚道:“現在想做點事情太難了,下頭不理解,上頭不支持,什麼事情都得靠自己,平海存在很多問題,我想推行改革,可是北港市領導不停的給我下絆子。”
  
  常淩峰道:“領導們怕什麼?一怕你否定他們過去的方針政策,二怕你做出成績,否定了他們的方針政策就證明他們過去的施政綱領是錯誤的,你做出了成績就顯得他們黯淡無光,在官場上,你不想處處樹敵就得隨波逐流,你想做出一些成績,就得做好得罪人的思想準備。”
  
  張揚道:“我想起這幫站著茅坑不拉屎的廢物就噁心!”
  
  常淩峰皺了皺眉頭道:“吃東西呢,你能說點好聽的不?”
  
  張揚笑了笑道:“告訴你點事兒,農業部已經點名批評平海開發區的事情了,非法佔用農用耕地,放任良田荒蕪,那幫市領導這兩天肯定頭疼的睡不著覺了。”
  
  常淩峰馬上就猜到了其中的關鍵所在,他笑道:“你和喬部長的關係這麼好,而且平海開發區的選址的確有問題,現在農業部正在著手處理這方面的事情,肯定是一拍即合。”
  
  張揚道:“全都被你猜到了。”
  
  常淩峰道:“這有什麼難猜的,我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那幫北港的領導肯定恨透了你,小鞋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回去穿呢。”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起來,他才不怕穿什麼小鞋,就憑項誠那幫人,也想動自己,純粹是癡心妄想。
  
  常淩峰道:“閻王好見小鬼難搪,別小看這些地方的官吏,盲目樂觀不是什麼好事。”
  
  張揚點了點頭道:“多謝你的提醒,平海撤縣改市的事情已經提上來了議事日程,只要這件事能夠通過,嘿嘿……”
  
  常淩峰道:“不要過早樂觀,就算平海撤縣改市的事情通過了,你還是屬於北港管轄,他們一樣是你的領導。”
  
  張揚道:“走一步算一步……”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常淩峰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手機,卻看到自己的手機仍然好好地躺在那裏沒有動靜,張揚從口袋裏拿出了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了桑貝貝的聲音:“你的右後方有一名看報紙的男子,他在跟蹤你們。”

  張揚不露聲色,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放下電話,他向常淩峰笑了笑道:“淩峰,我帶你去個地方。”
  
  常淩峰道:“我不能走遠,睿融就快回來了。”
  
  張揚利用傳音入密向他道:“你從我的右肩看過去,我的右後方是不是有個看報紙的男子?”
  
  常淩峰點了點頭。
  
  張揚道:“你不要刻意看他,這個人好像在跟蹤我們。”
  
  常淩峰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揚道:“為什麼?”
  
  張揚道:“走,咱們向前面走走!注意不要露出破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常淩峰站起身來,他和張揚一起並肩走向前方。
  
  兩人上了張揚的坐地虎,張揚啟動不久,看到那人上了一輛計程車,他把自己的所見告訴了常淩峰。
  
  常淩峰道:“為什麼要跟蹤你?”
  
  張揚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是跟蹤我的?”
  
  常淩峰道:“我想不出得罪過什麼人!”在他看來得罪人是張揚的強項。
  
  張揚笑了笑道:“興許你的未來姑媽對你不放心,派人盯你的梢。”
  
  常淩峰一臉的迷惑,他知道章碧君很不簡單,但是他並不清楚章碧君究竟是幹什麼的,他也從沒有問過章睿融,認為章碧君可能是京城的一個高官,如果張揚所說的屬實,那麼這件事遠比他想像中要複雜。常淩峰搖了搖頭道:“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張揚道:“好!既然跟你沒關係,那你在前面下車,咱們各走各的。”他把車靠邊停下,常淩峰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這裏距離他所住的酒店不遠。
  
  常淩峰通過前方的小街,轉向街邊的小鋪去買水,其實是趁機向後面看一看,果然看到剛才那名男子就在不遠處,常淩峰停下腳步之後,他迅速走入了一間街邊的小店。
  
  常淩峰此時方才意識到這人居然是沖著自己來的,他過去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他迅速向酒店走去,那名男子又從後面跟了上來,就在他快步緊跟的時候,張揚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撲到那男子身邊,伸手只點了他一下,那男子頓時癱軟了下去,張大官人搶在他即將倒地之前,把他扶住,向前方道:“淩峰,來幫我一下,老李喝多了!”
  
  常淩峰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轉身和張揚一起把那名黑衣男子帶到了街角,張揚的坐地虎停在那裏,拉開車門把那人塞了進去。
  
  常淩峰緊張的額頭上都是冷汗,他擦了擦汗道:“我還以為你真的走了!”
  
  張揚笑了笑道:“咱們是好兄弟,我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走呢?”
  
  常淩峰看著那名癱倒在面前的男子,低聲道:“我根本不認識他,他為什麼會跟蹤我?”
  
  張揚道:“你別問我,我也不認識他,你還是直接問他吧!”張揚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把切菜刀,架在那名黑衣人的脖子上,那名黑衣人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可惜他啞穴被張揚制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張大官人臉上的笑容一斂,殺氣騰騰的望著黑衣人道:“你給我聽清楚了,我這車隔音很好,就算你喊破喉嚨,外面也不會有人聽到,我殺過很多人,也不差你一個,現在我解開你的穴道,最好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如果敢說半句謊話,我把你給活切了,扔到荒山野嶺去喂野狗。”
  
  黑衣人嚇得臉都白了。
  
  張揚這才解開他的穴道,冷冷問道:“你為什麼要跟蹤我們?”
  
  黑衣人顫聲道:“我不是跟蹤你們,我是跟蹤他!”
  
  常淩峰聽到黑衣人這樣說,心中好不奇怪:“你為什麼要跟蹤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常淩峰雖然擁有著高超的經濟管理水準,可是對這種事卻不在行。
  
  黑衣人道:“我也不認識你,可是有人讓我跟蹤你。”
  
  “誰?”
  
  黑衣人道:“我不能說!”
  
  張揚冷笑道:“看來不給你點苦頭,你是不會說實話的。”他手中的菜刀在黑衣人脖子上一比劃,刀鋒劃出一道血痕,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驚恐道:“別殺我,我說……我說……是……是章局讓我跟蹤你的,她……她想調查清楚你的情況,讓我負責監視你在京城的一舉一動,去了哪里?和什麼人接觸過?”
  
  “哪個章局?”
  
  “就是……就是你女朋友的姑媽……”
  
  張揚揚起菜刀作勢要砍他:“還他媽不說實話,信不信我剁了你?”'
  
  黑衣人叫苦不迭道:“我發誓,我說得全都是實話,我要是有一句謊言,讓我不得好死……”
  
  常淩峰道:“你還知道什麼?”
  
  黑衣人搖了搖頭道:“其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發誓。”
  
  張揚道:“瞧你尖嘴猴腮的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揮拳照著黑衣人的鼻樑上就是一拳,打得黑衣人鼻血長流,張大官人心裏明白著呢,這廝要是章碧君派來的才怪,肯定是桑貝貝找來做戲的,只有這樣才能說動常淩峰幫他們辦事,張揚暗歎,淩峰啊淩峰,哥們這次對不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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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30 01:40:12
第九百五十五章 無奈之舉(下)

  張揚抓住黑衣人的領口還要打,那廝滿臉哀求之色:“別打了……”
  
  常淩峰看著他滿臉是血的樣子也覺著有此不忍心:“算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張揚道:“那怎麼辦?這種人留著也是多餘,我一刀砍了他,找個地方埋了就是!”
  
  黑衣人嚇得魂飛魄散:“別……千萬別,我啥也沒幹,都是別人讓我這麼做的。”
  
  張大官人擔心這廝露餡,惡狠狠盯著他道:“你所說的章局是不是章碧君?”
  
  那貨忙不迭地點頭。
  
  張揚道:“今天的事情你不許告訴任何人,章碧君也不例外,否則我……”他想了想,從兜裏翻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塞到了黑衣人的嘴裏,一抬他的下頜,逼著他咽了下去,張揚道:“這叫七日斷命丸,你只要老老實實的,到了第六天我自然會把解藥給你,你要是不老實,嘿嘿就等著七竅流血,一命鳴呼吧。”
  
  黑衣人哭喪著臉,心說怎麼遇到這麼一位煞星,早知道這樣,給多少錢也不接這差事阿。
  
  張揚道:"現在你可以滾蛋了!"說完還不忘照著他胸口給了一拳,黑衣人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捂著肚子,離開了坐地虎。
  
  常淩峰望著他的背影不由得有此同情了:“張揚,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嗎?"
  
  張揚啟動了引擎:"媽的,這混蛋東西居然敢對你不利!"
  
  常淩峰道:"他說是睿融的姑姑派來的,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你問我,我問誰?"這貨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常淩峰道:“張揚,你一定知道什麼,趕緊告訴我。”
  
  張揚盯著前方的道路沒有說話,臉上卻拿捏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常淩峰果然中了他的圈套:"張揚,睿融的姑媽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為什麼要派人跟蹤我?"
  
  張揚歎了口氣,把汽車停在路邊,低聲道:“其實有件事我始終沒有告訴你,章碧君這個人是國安十局局長,說穿了就是一間諜頭子。”
  
  常淩峰倒吸了一口冷氣:“什麼?”
  
  張揚道:“這種人有個毛病,喜歡刨根問底,只要她盯上你,恨不能把你的祖宗八代都查出來。”常淩峰道:“我對睿融又沒有任何的惡意,她查我做什麼?”
  
  張揚道:“我怎麼知道?不過想查到她為什麼跟蹤你倒也不難。”
  
  常淩峰向前湊了湊,一副願聞其詳的意思。
  
  張揚咳嗽了一聲,取出了那顆桑貝貝給他的膠囊,將追蹤器的使用方法告訴了常淩峰,常淩峰又不是傻子,馬上就覺察到其中說不通的地方實在太多,他低聲道:張揚,你好像準備的很充分阿。“
  
  張揚道:“我也不瞞你,過去我也在國安內部混過,他們的手法我很清楚,這一招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們能做初一,我們就能幹十五。”
  
  常淩峰捏著那膠囊湊在眼前看了看,有此猶豫道:“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張揚道:“反正東西我給你了,你做不做隨你。你倒是想想阿,現在都和章睿融已經談婚論嫁了,可是你對她的家庭仍然一無所知,別的不說,章碧君這個人可不簡單,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就算她對你沒什麼惡意,咱也得先把她的心意揣摩透了,章睿融只有這麼一個姑姑,你要是伺候不好她,想娶章睿融我看沒那麼容易。”
  
  常淩峰似有所動。
  
  此時章睿融終於打來了電話,她回到了酒店,卻發現常淩峰不在。
  
  常淩峰道:“我馬上過去!”放下電話,他向張揚道:“睿融回來了,我得回去。”
  
  張揚道:“這件事你掂量著辦,還有阿,一定不能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章睿融。”
  
  常淩峰點了點頭,推門下了汽車。
  
  後方不遠處的一輛灰色捷達車內,桑貝貝正密切關注著常淩峰的一舉一動,後排座椅上,剛才那名跟蹤常淩峰的黑衣人正哭喪著臉用紙巾擦去臉上的血跡。
  
  他叫苦不迭道:“那誰阿?太他媽狠了,說好是做做樣子,他照著我臉上就是一拳,鼻子都被他打歪了,還往我嘴裏塞了一顆毒藥,你要是早告訴我,打死我都不會接這種活。”
  
  桑貝貝從手袋中拿出錢包,從中抽出三張老頭票,反手遞給黑衣人道:“給你的營養費,有多遠給我走多遠。”
  
  黑衣人接過錢,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桑貝貝等他走遠了,也隨後下車,來到街邊的電話亭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兩人約好在前方的地鐵停車場相見。
  
  張揚這邊剛剛停好了車,桑貝貝走了過來,拉開車門上了他的汽車,今天桑貝貝換了裝扮,染了一頭金髮,穿著黑色緊身衣,手裏還拿著一支煙,一邊走一邊抽著,活脫脫一個社會不良女青年。
  
  上了張揚的汽車,她摘去墨鏡,微笑道:“事情辦妥了?”

  張揚道:“還不知道,東西給他了,他沒吐口答應去做。”
  
  桑貝貝道:“我估計問題不大。”
  
  張大官人忍不住笑了:“你估計?你都不認識他!”
  
  桑貝貝道:“我雖然不認識他,可是我知道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張揚道:“常淩峰這個人非常的穩重,他可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
  
  張揚有一點想錯了,是人都會有好奇心,尤其是關係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常淩峰也不例外,回到酒店章睿融已經在那裏等著他了。看到常淩峰回來,章睿融不禁道:“你去了哪里?”
  
  常淩峰道:“剛才出去吃飯的時候剛巧遇到了張揚,隨便聊了一句,他還要晚上請我們吃飯呢。”
  
  章睿融道:“怎麼到哪兒都能遇到他阿!”
  
  常淩峰笑道:“我也奇怪來著,京城這麼大,居然也能遇到。”他觀察著章睿融的表情變化。
  
  章睿融道:“我和姑媽約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常淩峰道:“那就去紫金閣吧!”
  
  章睿融點了點頭。
  
  常淩峰發現她情緒不高,來到她的身邊攬住她的肩頭道:“你姑媽怎麼說?”
  
  章睿融低聲道:“她沒說什麼。”
  
  常淩峰感覺到章睿融並沒有說實話,她去了這麼久,顯然和章碧君之間有過一番交流,只是不願告訴常淩峰罷了。
  
  常淩峰道:“睿融,有沒有跟她提起我們的婚事?”
  
  章睿融道:“說了!”“她怎麼說?”常淩峰滿懷期待道。
  
  章睿融搖了搖頭道:“什麼都沒說!”
  
  常淩峰和章碧君之間還沒有正式見過面,當晚他選擇在紫金閣宴請章碧君,他知道章睿融從小父母雙亡,是章碧君將她撫養成人,在章睿融的心中,姑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所以章碧君的意見對他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章碧君是單獨前來赴宴的,一進入大門,常淩峰就殷勤地走了過去,幫她脫冇去外面的風衣。
  
  章碧君淡淡笑了笑,她對常淩峰已經進行過多方面的瞭解。
  
  章睿融上前挽住常淩峰的手臂道:“姑姑,這就是淩峰。”
  
  章碧君淡淡點了點頭,從她臉上的表情很難琢磨到她此時的心理。常淩峰對此早有了心理準備,他幫助章碧君將風衣掛在衣架上,趁著她沒有注意,悄悄將追蹤器摁在了上面。追蹤器很小,常淩峰又安放在不起眼的地方,應該很難察覺。
  
  章碧君打量著常淩峰,她的目光冷靜而理智,穿透性極強,似乎要看透常淩峰的內心。
  
  常淩峰也見慣了風浪,坐在章碧君的對面,微笑看著她,表情不卑不亢,他將菜單遞給章碧君道:“章阿姨,您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章碧君道:“你看著安排!”她的態度並不冷漠,但是也談不上親近,讓常淩峰自然而然生出了一種距離感。
  
  章睿融主動將菜單拿了過去,她點好菜將單子交給服務生。
  
  常淩峰道:“喝點什麼?”
  
  章碧君道:“我不喝酒,礦泉水吧!”
  
  常淩峰本人並不善於調節氣氛,章碧君又很少主動說話,這讓現場的氣氛顯得有此冷,章睿融道:“姑姑,淩峰有話想跟您說。”
  
  章碧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小常,你還在東江新城工作?”
  
  常淩峰點了點頭:“是!”
  
  章睿融道:“淩峰最近一直都很忙,新城那邊的大事小事他都要過問,這次好不容易才請假出來。”
  
  章碧君道:“年輕人專注於事業是好事,趁著年輕好好為國家做一點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常淩峰聽她這樣說,內心不由得一沉,章碧君的這番話顯然另有深意,她應該已經知道這次自己過來是想懇請她同意自己和章睿融的婚事,這樣說根本是將他的話提前給封住了。
  
  章睿融道:“姑媽,您最近忙嗎?”
  
  章碧君道:“還是那些事情,談不上很忙。”
  
  此時服務員開始上菜,常淩峰端起酒杯道:“章阿姨,謝謝您這麼多年來對睿融的辛苦照顧,我一直都想過來看您,可是東江新城那邊的工作剛剛開始,實在抽不出時間,所以一直耽擱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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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 戀女情節(上)

  章碧君道:“既然工作忙,就不必趕著過來,年輕人當然要以事業為重。”
  
  常凌峰淡然一笑,章碧君把話都說到這種地步,看來今晚的事情並不樂觀,他還是很禮貌地敬了章碧君一杯酒。
  
  章碧君道:“我平時工作也很忙,顧不上招呼你,怠慢之處還望見諒。”
  
  常凌峰道:“章阿姨,我聽睿融說過。”
  
  章碧君的目光落在章睿融的臉上,意味深長道:“她說過什麼?”
  
  章睿融被她看得心頭一陣慌亂,低下頭去,小聲道:“我就是說您工作忙!”
  
  章碧君道:“既然過來了,這兩天就好好在京城裏轉轉,最近京城的變化還是很大的。”
  
  常凌峰心中暗道,我這次前來可不是為了旅遊,常凌峰從來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他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父母是離休幹部,哥哥如今是嵐山市市長,他自己當年求學日本,遊歷多國,什麼人沒見過,章碧君雖然氣勢凌人,但是常凌峰也沒有被她給震住,他也不再轉彎抹角,輕聲道:“章阿姨,我和睿融這次來是想告訴您一件事。”
  
  章睿融顯得有些驚慌,拼命給常凌峰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說,從姑姑今晚的表現上,章睿融已經覺察到她並不開心,今天並不是提出這件事的最好時機。
  
  但是常凌峰這個人骨子裏也是非常倔強的,他只當沒有看到章睿融的眼色,繼續道:“我和睿融打算訂婚了,希望能夠得到您的祝福。”
  
  章碧君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流露出太多的意外,她點了點頭道:“為什麼要跟我說?”
  
  這話問得有些不通情理了,她是章睿融唯一的親人,人家跟她說是為了表示對她的尊重,常凌峰也開始感覺到這個女人不好相處,他依然平靜道:“您是睿融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的任何事都希望得到您的允許。”
  
  章碧君呵呵笑道:“都什麼時代了,無論我同意與否一樣改變不了你們的決定,再說,她都這麼大了,很多事情沒必要向我說。”
  
  章睿融咬了咬櫻唇,怯怯叫了一聲:“姑媽!”
  
  章碧君道:“我還當有什麼大事,你們都這麼大了,感情上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我想問一句,你覺著自己有能力給她終生幸福嗎?”
  
  常凌峰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我可以,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證。”
  
  章睿融因為常凌峰的這句話而感動,她的美眸濕潤了。
  
  章碧君道:“也就是說你不介意為她做出一些犧牲?”
  
  常凌峰點了點頭,他實在不知道章碧君的葫蘆裏賣得什麼藥。
  
  章碧君道:“如果我讓你放棄你現在的事業呢?”
  
  常凌峰微微一怔,他有些錯愕地望著章碧君。
  
  章碧君道:“看來你並不瞭解睿融,睿融之前一直都想去英國留學,我已經幫她辦好了手續,你不知道?”
  
  這一消息讓常凌峰感到突然,他望向章睿融,卻見章睿融也是一臉的迷惘。
  
  章碧君道:“她很快就會去英國,你願意陪她一起去嗎?”
  
  常凌峰沒有馬上回答她。
  
  章碧君道:“不捨得放棄你現在的事業?”
  
  常凌峰道:“我願意陪她去,但是我必須要完成手頭的工作,東江新城的事情剛剛開始,我的確走不開。”
  
  章碧君道:“那就是睿融在你心中並不重要,至少沒有你的事業更加重要。”
  
  常凌峰道:“不是這樣,一個男人做事不可以半途而廢,如果我這樣走開就是不負責任。”
  
  章碧君淡然笑道:“你不用緊張,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睿融留學的事情也不是說走就走,可惜你沒有給我想要的答案。”
  
  常凌峰望著章碧君的眼睛,他終於明白張揚為什麼會對她如此忌憚,這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常凌峰道:“嘴上說得再好終究是一句空話,對一個人好不是說說就算了,也不是一天兩天,而是一輩子。”
  
  章碧君道:“這句話聽起來很像空話。”
  
  常凌峰笑道:“那就請您看我未來的表現。”
  
  章碧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輕聲道:“我會關注!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常凌峰道:“我和睿融訂婚的事情,您看……”
  
  章碧君道:“既然決定要相守一生,又何必搞得那麼麻煩?訂婚無非是多了一層約束,並非是感情的保障,如果彼此都是真心的又何必在乎那所謂的婚約。”
  
  常凌峰沒想到章碧君會這樣說,不過這也是章碧君的高明之處,委婉地否決了他們的訂婚計畫。
  
  章睿融一臉的失望。

  章碧君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不好意思,我得提前走了,晚上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
  
  常凌峰起身送行,和章睿融一起把章碧君送到了酒店門外。
  
  章睿融將一個手提袋遞給章碧君道:“姑媽,這是凌峰送給您的禮物。”
  
  章碧君點了點頭接過了手提袋,快步走入前方的賓士車內。
  
  望著賓士車遠去,章睿融不禁歎了口氣。
  
  常凌峰道:“看來她不喜歡我。”
  
  章睿融道:“她就是這個樣子,見誰都是這樣。”
  
  常凌峰道:“你真的要去英國留學?”
  
  章睿融沒說話,美眸望著遠方,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這件事對你重要嗎?”
  
  章碧君進入車內,將手袋交給了她的助手,手袋中放著一個名牌皮包,助手取出儀器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方才點了點頭道:“沒問題!”
  
  章碧君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透過後車窗看了看遠處仍然站在那裏的兩個人影,想必此時他們的心裏一定相當的失望。
  
  賓士車駛入前方的大街,章碧君忽然感覺到一陣心煩意亂,她命令道:“停下,我想一個人走走。”
  
  賓士車緩緩停靠在道路旁,章碧君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她走向夜晚空曠的街道,賓士車在她身後五十米的地方緩緩跟隨著。
  
  章碧君掏出了手機,她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冇話接通之後,聽筒中傳來了一個深沉的聲音:“有事?”
  
  章碧君抿了抿嘴唇,抬起頭,望著高高掛在夜空中的新月,內心忽然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對方從她的沉默中頓時覺察到了什麼,低聲道:“小君,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章碧君的聲音充滿了傷感:“你好久沒有這樣稱呼過我了。”
  
  “老夫老妻的了,不再是年輕的時候,不過如果你喜歡,我以後每天都這樣稱呼你。”
  
  章碧君淡然道:“不能實現的話不要說!”
  
  對方笑了起來:“你肯定遇到了什麼事?告訴我誰惹你不高興了,我去找他算賬!”
  
  “睿融!”
  
  對方沉默了下去,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她怎麼了?”
  
  章碧君道:“你還會關心她嗎?”
  
  “我當然會!”
  
  章碧君道:“她只當你死了!”說完這句話,章碧君停下腳步,警惕地看著四周有沒有可疑的動靜。
  
  賓士車也停了下來,就在路邊靜靜等著她。
  
  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對不起!我欠你們的實在太多。”
  
  章碧君又看了看天空中的那闕明月:“我自己選得,怨不得任何人。”
  
  “睿融她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章碧君道:“她戀愛了,今晚和常凌峰一起過來徵求我的意見,他們想要訂婚。”
  
  “訂婚?好事啊!常凌峰是個不錯的青年。”
  
  章碧君忽然憤怒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我?”
  
  “小君……”
  
  章碧君痛苦道:“我愛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了我,就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我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我活著又是為了什麼?”
  
  “小君,你別急,兒女總會長大,他們不可能永遠留在我們的身邊。
  
  章碧君道:“你不在乎,因為你從沒有盡過應盡的責任,而我不同,這些年如果沒有她的陪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熬過來的,現在她大了,就要離開我,要去組織她自己的家庭,我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了。”
  
  對方笑了起來:“你啊,這叫戀女情節,孩子長大了總是好事,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
  
  章碧君道:“可能嗎?”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迅速冷靜了下來。
  
  對方道:“最近那小子有沒有找過你的麻煩?”
  
  章碧君馬上明白他說的是張揚,她繼續向前走去,低聲道:“沒有,自從他來京之後,並沒有和我有過任何的聯繫,我懷疑他在北韓發現了什麼。”
  
  “他的存在是個麻煩,是時候該掃除這個障礙了。”
  
  章碧君愣了一下,她又向周圍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這件事和你無關,我已經安排好了,這次他絕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章碧君道:“他很警覺,而且身手很好,對付他並沒有那麼容易。”
  
  “武力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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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 戀女情節(下)

  章碧君打電話的時候,張大官人和桑貝貝兩人就在臨街的一輛捷達車內,桑貝貝通過手持設備,看到了那個閃爍的紅點兒,低聲道:“奇怪,她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張揚道:“憑著這個東西真的能跟蹤她找到她的老巢?”他心中深表懷疑。

  桑貝貝道:“應該可以。”

  張揚道:“你有沒有想過,她接下來可能是回家,然後到家裏把衣服脫光洗澡,明天換了衣服,今天的這身衣服一洗,追蹤器泡水之後全部完蛋,我們辛辛苦苦策劃了這麼久的計畫就全部泡湯。”

  桑貝貝眨了眨眼睛道:“還別說,真的有這種可能,你思維夠縝密的。”

  “那是當然。”

  “可你怎麼不把事情往好處想?”

  張揚道:“你的計畫看似周密,事實上是漏洞百出,今天居然能夠想出那麼蹩腳的跟蹤計畫,也就是我配合得好,不然早就被常凌峰給識破了。”

  桑貝貝緊盯螢幕:“已經開始移動了!”

  張揚啟動了捷達車,因為知道章碧君具有反跟蹤的能力,所以他們不敢跟得太緊,章碧君並沒有回家,而是前往京城東郊的某個地方。

  兩人將距離始終保持在一公里左右,章碧君所乘車輛移動的速度並不快,約莫四十分鐘之後,章碧君再次停止了移動.

  張揚把捷達車開到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挺好,桑貝貝指向東南方道:“那裏有一座廢棄的冷庫。”

  張揚道:“要不要現在就過去?”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等等再說。”

  兩人在原地等了近一個小時,看到手持儀上的紅點重新動了起來,沒過多久就看到章碧君乘坐的那輛賓士車向城區的方向駛去,看來她辦完了事情已經離開了。

  等到賓士車走遠,桑貝貝打開汽車的後備箱,開始換上夜行裝備,張大官人今晚出來也穿了一身黑衣,不過臉部沒化妝,低聲道:“要不要幫我化化妝,以免被人家認出來?”

  桑貝貝點了點頭,拿出化妝箱,一會兒就給張揚畫好了,張揚借著燈光看了看鏡子,她居然把自己化成了一個黑臉包公。

  張大官人抗議道:“這也太簡單了吧?”

  桑貝貝道:“別人會以為包大人顯靈,誰也想不到是你。”她從後備箱中拿出一個黑色的旅行包,大步向冷庫的方向走去。

  張揚道:“你過去來過?”

  桑貝貝道:“沒有,國安在京城有不少秘密基地,這可能是其中之一。

  兩人很快就來到院牆外,桑貝貝將旅行包交給張揚,然後向後退了幾步,助跑之後騰空飛起,雙手抓住牆頭,一個鷂子翻身已經落在牆頭之上。

  她轉身去看圍牆下的張揚,卻發現已經沒了人影,回過頭去,正看到張揚站在她的身後,桑貝貝嚇得險些沒從圍牆上掉下去,幸虧張大官人一把將她拉住。

  桑貝貝不無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人嚇人嚇死人,這廝悄無聲息的怎麼就上來了?

  張揚以傳音入密向桑貝貝道:“這裏好像不像有人的樣子。”

  桑貝貝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先看看再說。”她拉開背包,從中取出紅外夜視儀,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確信沒有埋伏,這才悄悄滑下圍牆,來到院落之中。

  張大官人輕輕一躍,宛如一片枯葉一般落在地上,毫無聲息。

  走了沒幾步,來到5號冷庫的門前,大門沒有鎖,張揚慢慢拉開了大門,裏面一股腐爛的味道撲鼻而來,桑貝貝用手電筒照射了一下裏面,發現冷庫內空空如也。兩人接連搜索了3個冷庫,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看來這裏的確是一片荒廢的地方。

  來到2號冷庫前方的時候,桑貝貝用紫外線顯影儀照射了一下大門的把手處,看到無數指紋,這裏應該經常有人出入。她向張揚使了個眼色,張揚看到門上掛著一把明鎖,桑貝貝取出虎頭鉗,沒等她開始動作,張揚抓住門鎖一擰,喀嚓一聲,鎖頭被他擰了下來。

  桑貝貝目瞪口呆,這廝究竟是不是人?一身的武功也太強悍了些,不過這從另一層面上證明,她找張揚合作是正確的。2號冷庫比起前幾個冷庫大了許多,而且裏面沒有那股子黴變腐朽的味道。桑貝貝看了看裏面的環境,找到冷庫入口所在,緩步走了過去,她表現得非常小心。張揚卻認為她的這種小心沒多少必要,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整個廢棄的冷庫區並沒有任何人在。不過既然沒有人在,章碧君為什麼要來這裏?

  桑貝貝打開了冷庫的內門,過去這裏面就是儲存冷凍物品的地方,可是現在已經廢棄了,裏面的溫度和外面並沒有任何的差別,只不過空氣污濁了一些顯得氣悶。

  桑貝貝的高科技設備層出不窮,她從包裏拿出了一個黑盒子,上面也有一個小螢幕,桑貝貝低聲告訴張揚道:“這是國際上最先進的生命探測儀,可以探測到周圍微弱的生命指征,周圍五十米範圍,地下十米範圍的生命體都會被發現。”

  她的話剛剛說完,小盒子上就有了顯示,黃色代表地上,藍色代表地下,地下果然探測到三個生命體。

  張揚驚奇道:“還真有些用處呢。”桑貝貝道:“當然有用處,你要相信科學。”她開始四處找尋信號,低聲道:“地下肯定有東西。”張揚推開擺在牆角的一個破箱子,一個開在地面上的小鐵門露了出來,張大官人故伎重演,將銅鎖擰斷,拉開鐵門,桑貝貝拿起手電筒向內照去,有臺階通往地下,冷庫地下還有一層,過去分類儲存,下面儲存的都是肉類,沿著鐵制的樓梯走了下去,下面也是非常空曠,裏面的物資早已被搬空,地下冷庫的正西牆面上有一個小鐵門,上面是暗鎖結構,這次輪到桑貝貝顯露身手了,她拿出萬能鑰匙,很順利地打開了小門。

  張揚道:“這冷庫怎麼跟迷宮似的?”桑貝貝望著手中的生命探測儀,信號越來越強烈,她用手電筒照向前方的牆壁,低聲道:“這裏果然有玄機。”

  張揚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的只是光滑的牆面,沒有什麼異常。

  桑貝貝走了過去,掏出她的紫外線顯示儀,照射在牆面上,牆面上清晰地顯示出一連串的箭頭,沿著箭頭向前走去,箭頭的盡頭處是一個黑色的工具櫃,桑貝貝示意張揚將工具櫃移開,後面顯露出一個密碼鎖的面板,桑貝貝的唇角泛起笑意:“原來藏在這裏。”

  她迅速拆下密碼鎖的面板,用資料線將隨身的PDA連接在了一起,只花了不到一分鐘就破解了鎖的密碼,他們聽到轟隆隆的移動聲,左側的牆面整個移動開來,露出一條長長的通道。

  桑貝貝掏出手槍,她緩步向通道走去,張揚也跟著她走了過去。通道內一片漆黑,桑貝貝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拿著燈光向裏面照射,通道內應該沒有人在。

  張揚以傳音入密道:“這麼大的地下工程不會沒人看著,搞不好會有埋伏。”

  桑貝貝小聲道:“應該有人。”

  他們走入這條通道,剛剛走到中途,就聽到身後傳來轟隆隆的聲音,剛才打開的那道暗門竟然關閉了。張揚回頭看了看,皺了皺眉頭道:“回頭怎麼出去?”

  “只要能進來就出的去。”通道的燈光逐一亮了起來。

  強烈地燈光刺激的桑貝貝睜不開眼睛,她看到了通道頂部的攝像頭,忽然明白他們落入了一個圈套。不過她和張揚都已經經過易容,並不害怕身份被人識破。張大官人仰著一張大黑臉,望著攝像頭,他的臉部在監視器上被放大。

  一個嘶啞的男子聲音道:“上門找死!”

  桑貝貝一揚手,將通道內的攝像頭全都射掉。

  嘶啞的聲音仍然在繼續:“你們逃不出去!”

  張大官人笑道:“有種跟我出來單挑,躲起來裝孫子算什麼本事?”

  “對付你們?根本不用我親自出手。”

  燈光忽然滅了,通道盡頭的那扇門打開了,黑暗中傳來野獸喘息的聲音,桑貝貝借著夜視儀望去,卻見三道黑影以驚人的速度向他們沖了過來,桑貝貝連續開槍,射殺了其中一隻,那野獸發出淒慘地哀鳴,顯然是一條狼犬。

  說時遲那時快,剩下的兩條狼犬已經沖到他們的面前,騰空向張揚撲去,兩條狼犬的目標都選中了張揚,張大官人雙拳飛出,乒乓兩聲,兩條狼犬被他砸得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黑暗中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這就是你的高科技,這就是你的生命探測儀?人和狗都分不清楚。”

  桑貝貝緊張地喘息著,過了一會兒方才平息,她啐道:“你少說一句也沒人把你當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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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30 01:41:22
第九百五十七章 故布疑陣(上)

  桑貝貝道:“我們被發現了。”

  張揚道:“何止被發現,你自認為無懈可擊的計畫從一開始就被人家發現了,那女人繞了一個彎子把我們給騙了過來。”張揚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四周提防有人突然發動襲擊。桑貝貝用手電筒照了照地面,有一條狼犬仍然在血泊中抽搐,她抬手就是一槍,將那條狼犬打死。

  章碧君坐在賓士車內,她的手中捏著那個小小的追蹤儀,這樣的小伎倆又怎會瞞過她的眼睛?常凌峰為她掛衣服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些不對,一切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常凌峰借著這個機會在她的衣服上安放了一個微型追蹤儀。

  章碧君只打了一個電話就查出這件追蹤儀的來由,下午常凌峰和張揚見過面,也就是說這件事某張揚讓他幹得。她調查過常凌峰的履歷,常凌峰和任何諜報組織都沒有過聯繫,這件事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張揚利用常凌峰往自己的身上安放追蹤儀。

  章碧君的手機響起,她拿起電話,聽完彙報之後一淡然道:“3號方案。”

  國安內部有著嚴格的規定,各個秘密基地對於外來侵入的處理都有應對規則和方法,桑貝貝比張揚更清楚這一點,所以在行藏暴露之後,桑貝貝所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退出去,他們原路返回到剛才的門口,發現大門已經關閉,張大官人照著大門用力給了一拳,發現這道合金門相當厚實,憑他的內力也很難打開。

  既然後路被切斷,他們只能前進,往前走到通道的盡頭,前方是一道小門,仍然有密碼鎖,桑貝貝利用手頭的PDA破解了密碼鎖,奇怪的是,除了那三條狼狗,到現存沒有任何人向他們發動攻擊。

  走入小門之後,桑貝貝讓張揚從背包中抽出虎頭鉗放在門口,這是為了防止房門突然關閉,他們講入了一個約摸十多平方的房間,蓬!地一聲,身後房門緊緊關閉了,室內亮起燈光,桑貝貝舉槍瞄準了房門。

  桑貝貝發現虎頭鉗居然不見了,怒道:“我讓你把虎頭鉗嵌在那裏的!”張大官人一臉無奈道:“我忘了!”

  他們向四處看了看,除了剛才的那道小門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出口,頓時感覺有些不妙,桑貝貝低聲道:“退出去再說!”

  桑貝貝來到小門前,試圖打開那道房門,可是合金門板上沒有任何落手之處,她舉起手槍對著大門連開數槍,卻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張大官人的表現反而比她冷靜得多,畢竟他已經不止一次遭遇這種困境,張揚看到左側牆壁上有一個顯示幕他走了過去,看到上面液晶顯示的數位。

  桑貝貝也跟著走了過去,當她看清之後一低聲道:“溫度顯示器!”她環視他們所在的這間房子,驚聲道:“壞了,我們被關在了一間冷庫裏。”

  溫度迅速下降著,張揚和桑貝貝都感帶到了室內氣溫的變化,張揚走到小門處,狼狠踹了一腳,紋絲不動,這道房門很堅固,張揚貼在房門上傾聽,外面傳來電焊的聲音,對方正在將這小小的房門焊死,要把他們活活凍死在這間冷庫內。

  陰測測的聲音再度響起:“二十分鐘內,裏面的溫度就會降低到零下三十度,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就會變成兩具冷冰冰的屍體,就算凍不死你們,氧氣也會越來越少,裏面的二氧化碳的濃度會越來越高,我真的很好奇,凍死和窒息而死究竟哪一種死亡的方法更舒服一些?”

  桑貝貝尋找著攝像頭所在的位置。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要不你也進來感要一下,裏面很舒服。”

  “還是留給你自己享受吧。”

  桑貝貝發現了西南角處的攝像頭,一槍將攝像頭打掉。

  張揚道:“別急,總有辦法出去。”

  “出去?”那個聲音大笑起來。

  “會有辦法出去,等你們死後,我會進去為你們收屍。”

  張大官人聞言心中一動,零下三十度又怎樣?無非是多撐一會兒,只要你敢進來,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可是真正的問題在桑貝貝的身上,他雖然能夠撐到這幫人進來的時候,桑貝貝可沒有那樣的本事。

  轉瞬間氣溫已經接近了零度,張揚留意到右側牆壁處還有四個櫃門,他打開櫃門,發現裏面是專門供來存放屍首的,張大官人膽量極大,抽出第一個,透著塑膠袋看著屍首蒼白的面孔,發現這人他並不認識。

  他將屍首推了進去,然後拉開了第二個,張揚一眼就認出裏面的人是趙軍。他害怕桑貝貝看到,慌忙想把屍體給插進去,可惜已經晚了,桑貝貝來到了他的身邊,當她看到趙軍的屍首就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不禁捂住嘴唇失聲痛哭了起來,一直以來她心中都殘存著一線希望,希望趙軍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是眼前殘酷的事實擊碎了她最後的幻想。

  望著桑貝貝痛不欲生的樣子,張大官人開始相信趙軍就是她的哥哥了。

  張揚低聲道:“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桑貝貝含淚道:“我發誓一定要所有傷害岩哥哥的人付出代價。”

  張大官人看到溫控器上的溫度已經到了零下六度,那個顯示儀上資訊倒是很全面,不但有溫度和濕度,還有空氣中的含氧量,讓張大官人感到驚恐的是,空與中的會氧量也在飛快下降著,短時間內已經從21%下降到17%,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這裏的氧氣就會被消耗殆盡。

  桑貝貝從悲痛中鎮定了下來,她低聲道:“人體肺泡中呼出的氣體,氧含量是16.4%,一旦這裏的氧會量低於這個數值,我們就會感到窒息,照目前的下降速度,我們活不過一個小時。”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不但因為悲傷,也因為低溫的緣故。

  張揚捉住她的手,一股內息送了進去,桑貝貝感覺到他的掌心有一股熱流送入了自己的體內,她自幼習武當然知道這是張揚利用自身的內力幫助她禦寒,心中一陣感激,可是想想他們已經深陷囹圄,逃出升天的機會微乎其微。不禁感覺到有些內疚,如果不是自己大意,也不會中了章碧君的圈套,她把章碧君想得還是太簡單了,桑貝貝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張大官人笑道:“說對不起沒用,我這人特現實,你整點實際的。”

  桑貝貝詫異的看著他,啐道:“我真是不理解,死到臨頭了,你腦子裏還有那麼多骯髒的想法,如果不是你沒把虎頭鉗放在門口,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張揚道:“那倒未必,他一伸手將桑貝目的嬌軀撥入懷中,這可不是存心揩油,氣溫已經降低到零下十度,兩人只有貼近一些才能彼此相互取暖,或許覺著無法逃過這次的劫難,桑貝貝居然沒有拒絕,很順從地偎依在張揚的懷中一張揚附在她耳邊用傳音入密道:“你放心,我時你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剛才那個人說過,等我們死後他會為我們收屍。”

  桑貝貝小聲道:“我們熬不到那個時候。”

  張揚道:“我有辦法,不過我拿不定主意,他們究竟用什麼方法來確定我們的生死?”桑貝貝道:“和生命探測儀相同,利用紅外遙感,如果探測不到我們的體溫,他們就會認為我們巳經死亡。”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道:“我們騙不過他們。”

  張大官人笑道:“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騙過他們,我可以在你的身上動一些手腳,讓你進入假死狀傑,不過三個小時內如果不能讓你復蘇,恐怕你就算僥倖存活下來,也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桑貝貝道:“什麼後遺症?”

  “比如說成為一個傻子,或者失去一切意識成為植物人。”

  桑具貝道:“如果真的那樣,你就把我殺了。”

  “真的打算那樣?”

  桑貝貝毅然點了點頭,氣溫越來越低了她下意識的向張揚的懷抱中靠緊了一些。

  張揚道:“那我們就賭一把!”

  桑貝貝小聲道:“我聽你的!”

  張大官人運指如飛,迅速點中了桑貝貝的身體穴道,桑貝貝軟綿綿躺倒在他的懷中,利用這種方法可以讓桑貝貝進入假死狀態,也就是常說的龜息術,在這樣的狀態下,桑貝貝新陳代謝的速度可以延緩到最低,僅僅維繫她身體最基本的需要,而她的體溫也會不斷下降。張揚拿出桑貝貝的那個誤導他們的生命探測儀,看到上面的兩個光點,其中一個顯然是自己,另外一個不斷地微弱下去,最終消失不見,如果離他們這麼近的生命探測儀都無法探測到他們的存在,那麼一定可以瞞過對方的眼睛。

  室內的氣溫已經下降到零下二十度,張大官人摟著桑貝貝,身體靠在冰冷的合金牆壁上,按照大乘決的功法體內真元生生不息,大乘決的奧妙之一就是不需要主動呼吸,可以將身體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張大官人一邊運功,一邊望著身邊的生命探測儀,看到上面那個唯一的光點也變得越來越弱。心中不禁一陣得意,再先進的東西也有缺憾,今天老子倒要看看,你章碧君還有怎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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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30 01:41:44
第九百五十七章 故布疑陣(中)

  生命探測儀上所有的亮點都已經消失,一切歸於沉寂,張大官人在冷庫中沉默,氣溫仍然在不斷地降低,零下三十度的低溫狀態已經維持了一個小時,室內的含氧量已經降低到不足5%,張大官人頭腦依然清醒,但是冷庫的房門仍然沒有打開的跡象,由此可見對方的耐性很好。

  張大官人開始感到有些緊張,如果對方真的不打算打開冷酷的大門,等到明天再處理他們的屍體,他利用大乘決可以支撐到那個時候,可桑貝貝一定不行。

  張揚的內心在激烈交戰著,他之所以沒有按照桑貝貝的說法將虎頭鉗卡在門口,是因為他早就預感到這裏面很可能是一個圈套,敵人藏在暗處,他和桑貝貝的行藏已經暴露,唯有利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才能讓敵人主動現身,在這件事上,張揚選擇走了一招險棋,他不知道成功的幾率有多大,不過他相信敵人應該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兩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人進來,張大官人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剛才對桑貝貝所說的那番話並沒有誇張的成分在內,如果桑貝貝本身會龜息術的話,或許可以堅持的時間久一些,她是在自己的幫助下進入了休眠狀態,如果三個時辰內無法復蘇,很可能會造成後遺症。

  就在張揚內心越來越緊張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歎息,那男子道:“自尋死路!何必呢!”

  張揚心中一動,他知道距離對方來臨的時候已經越來越近了。

  約莫十五分鐘之後,外面響起切割槍的聲音,悍死的房門被從外面打開,一股寒潮湧了出去,四名荷槍實彈的男子走入其中,他們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張揚和桑貝貝,兩人暴露在外面的頭上肌膚上都蒙上了一層冰霜,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溫和缺氧狀態下存活兩個小時以上。

  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四名男子的身後,他又歎了口氣,揮了揮手,其中一名拿槍的男子來到張揚面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頸部動脈,然後又檢查了一下桑貝貝,轉身道:“都死了!”

  身材矮小的那名男子歎氣已經成為習慣,他示意四名手下將張揚和桑貝貝的屍首抬到外面,冷庫裏的溫度實在太低,他可不想進去受凍。

  看到幾乎被凍成冰人的張揚和桑貝貝,那男子走了過來,湊近張揚的臉看了看,身邊一人道:“沒想到是個黑人。”

  那男子有些不滿地轉過頭去:“你看不出來,這是畫上去的京劇臉譜!”

  他站起身道:“把他的臉弄乾淨,看看究竟是誰。”他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恭敬道:“他們兩人已經被凍死了!”

  電話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好好檢查一下,查清他們的身份。”

  “是!”

  一名黑衣男子過去不知哪里找來了一條濕毛巾想要給張揚擦臉。可毛巾還沒落在張揚的臉上,就發現這廝突然睜開了雙眼,本來死人睜眼就夠嚇人的了,這廝又畫了個包黑子大花臉,白眼珠子那是格外的顯眼,這一睜眼把黑衣男子嚇得魂飛魄散,還沒反應過來呢,張大官人已經一掌砍在他脖子上了,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專業特工,不過誰都沒有想到這已經被斷定為死亡的人會猝然發難,率先反應過來的那人舉槍要射,張大官人動作的速度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向上一推,子彈全都射到了天花板上,左腳飛起將另外那名男子踹得飛了出去,身體撞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兩人慘叫著摔倒在了地上,張揚制住開槍人的穴道,奪下他的手槍,再看那名矮小的男子居然沖向了桑貝貝,他手中槍口對準了桑貝貝的腦袋,大聲道:“你敢輕舉妄動,我就殺了她!”

  他從張揚沒死,於是推論出桑貝貝也是假死,看到張揚瞬間放倒了自己的四名手下,這種身手太過驚人,自己想要跟他抗衡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險中求勝,先制住桑貝貝,利用桑貝貝來要脅張揚就範。

  張大官人的手槍瞄準了這廝的腦門,冷冷道:“她反正已經死了,也不在乎你多打她一槍。”

  矮小男子道:“騙我?那好,咱們就試試!”他的手指作勢要扣動扳機。

  張揚道:“你贏了!”

  “放下槍!”那男子厲聲喝道。

  張揚將手槍緩緩放下,就在他放下手槍的時候,那名男子調轉槍口瞄準張揚扣動了扳機,可張揚的身體箭一般竄了出去,連發子彈落空,張揚抓起地上的手槍,回敬了兩槍,一槍擊中那男子的右肩,一槍擊中了他的左腿膝蓋,那男子悶哼了一聲跪倒在地上。

  不等他從地上站起身來,張揚撲了過去,冒著青煙的槍口抵在他的額頭上:“一看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男子雖然落在張揚的手裏,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懼色,他盯住張揚的雙目道:“知道你在和誰作對?”

  張揚道:“不知道,也不感興趣,我對死人一向沒興趣。”他制住這男子的穴道,然後來到桑貝貝的身邊,在她周身按摩了幾下,抓住她的掌心送入一股內息,桑貝貝幽然醒來。

  幾名特工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震驚了,要知道這兩人在極度缺氧和低溫零下三十多度的冷庫中待了近三個小時,這樣的環境下別說是人,就是蟑螂恐怕也存活不下來了,這生命力忒他媽強悍了。

  桑貝貝蘇醒之後,緩了一會兒,身體方才恢復了知覺,她撿起地上的一支手槍,瞄準了那名矮個男子:“費奇!”她認識這名男子。

  那男子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滿臉雀斑的女子竟然認識自己。

  桑貝貝接下來的話馬上暴露了她的身份:“趙軍是不是你殺死的?”

  費奇眨了眨眼睛,盯住桑貝貝道:“你是精衛!”

  國安中的高級特工都有自己的代號,精衛正是桑貝貝的代號。

  桑貝貝道:“我再問你一遍,趙軍是不是你殺死的?”

  費奇笑了起來:“你逃不掉,你應該知道背叛組織的後果。”

  桑貝貝揚起手槍狠狠砸在他的臉上,她下手毫不含糊,砸得費奇滿臉開花,費奇仍然笑著,表情顯得格外猙獰。他咬牙切齒道:“趙軍背叛組織背叛國家,你也一樣,你們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桑貝貝道:“背叛組織裏通外國的另有其人,你只不過是被別人利用的一個可憐蟲。”

  費奇道:“我不在乎!”

  桑貝貝道:“我給你十秒鐘的考慮時間。”手槍抵住費奇的額頭。

  費奇道:“不用考慮,殺了我就是!”

  桑貝貝道:“殺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她看了看不遠處的冷庫,抓起費奇,把他推了進去,又讓張揚幫忙將剩下的四名特工全都推了進去。”

  張揚擔心章碧君會聞訊趕來,催促桑貝貝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桑貝貝關上冷庫的房門,這才和張揚一起離開,費奇這幫人是從電梯下來的,他們從電梯來到下面,搜遍了這裏的每一個角落,發現這裏是國安的一座秘密訓練場地,除此之外並沒有找到太多可疑的地方。

  兩人經由電梯離開冷庫,回到捷達車內,桑貝貝壓抑許久的悲傷終於爆發了出來,她趴在車內低聲哭泣了起來。

  張揚充滿同情地望著桑貝貝,並沒有說話,默默啟動引擎劃破夜色的寧靜駛向遠方。!

  他們並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唯一的收穫就是證實了趙軍的死訊。對桑貝貝而言,這不知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如果沒有見到趙軍的屍體,那麼桑貝貝的心中還有一線希望,可現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已經破滅了,桑貝貝愴然道:“她害死了我的哥哥。”

  張揚很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再度回到馬路上,然後低聲道:“事情過去很久了,節哀順變。”

  桑貝貝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

  張揚踩下剎車,望著桑貝貝很認真的說道:“章碧君非常狡猾,今晚的事情非常危險,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現在已經被凍死在冷庫裏。”

  桑貝貝道:“我不會再連累你,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張揚道:“你手裏究竟掌握了什麼證據,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的上忙。”

  桑貝貝望著張揚搖了搖頭道:“你已經幫我夠多了,這份情我心領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應該怎樣做,我心裏有數,你放心,我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張揚點了點頭,示意桑貝貝在前方的街道將自己放下,桑貝貝遞給他一條毛巾:“把臉上的油彩擦一擦,鬼一樣!”

  張揚擦淨臉上的油彩,這才離開了桑貝貝的車,他剛剛離開,桑貝貝就踩下油門飛速遠去了。

  張揚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回到了自己的坐地虎內,坐進車裏,長舒了一口氣,腦海裏回憶著今晚發生的一切,仿佛經歷了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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