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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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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2:29:47
第九百六十一章 水底呼吸法(下)

  桑貝貝搖了搖頭,堅持繼續向前遊去,可那種窒息感越來越強烈,看到張揚在水下一臉的壞笑,她狠狠瞪著眼睛,仍然想繼續堅持下去,可是她的忍耐馬上就達到了極限,桑貝貝猛然向張揚撲了過去,摟住他的脖子,櫻唇貼住他的嘴唇,張大官人將口中的空氣度入桑貝貝的口中,雖然是在水下,兩人還是真切感受到了彼此嘴唇的質感,這種感覺讓人臉紅心跳,桑貝貝的目光變得溫柔,窒息得到緩解之後,她馬上就將張揚推開,兩人嘴唇分開的地方冒出了一連串的氣泡。

  張大官人一臉的壞笑,心說今天哥們被你給強吻了。

  桑貝貝俏臉發熱,好在兩人目前是在水下,她繼續向前游去,張大官人緊跟在她的身後,遊出一段距離,桑貝貝又遊到他的身邊,張大官人利用這種嘴對嘴的方式給桑貝貝輸送氧氣,這樣重複了十多次之後,兩人終於成功遊到了外面,頭頂突然變得明亮了起來,可是桑貝貝的那口氣似乎又用完了。

  她遊到張揚的身邊,捧住張揚的面龐,櫻唇送了過去,張大官人勾住她的纖腰,大嘴印在桑貝貝的櫻唇之上,兩人的嘴唇貼得嚴絲合縫,張揚將口中的空氣度了過去,兩人的身體借著水的浮力向上浮去,張揚看到桑貝貝溫柔如水的眼神。

  他們的身體已經浮出了水面,可是彼此的嘴唇卻仍然沒有分開,張揚感到桑貝貝柔軟嬌嫩的舌遊入了自己的口中,他親吻著桑貝貝的嘴唇,大手從開始時的試探,開始在桑貝貝的身上肆意撫弄。

  “嗯……”桑貝貝的鼻翼急促地翕動了一下,卻是張揚一不小心摸到了她臀上的傷口。

  這一聲呻吟把兩人同時拉回到現實中來,天空中風雨下得正疾,整個河面都籠罩著一層濛濛煙雨,桑貝貝的俏臉一直紅到脖子根,她推開張揚,呼了口氣道:“總算出來了!”

  張大官人心說你倒是出來了,我還沒出來。桑貝貝已經率先爬上了河岸,發現張揚沒跟上來,回身望去,卻見這廝仍然半截身子沒在水裏呢。

  桑貝貝向他招了招手。

  張大官人無動於衷,桑貝貝還以為他出了什麼事情,走過去,拉著他的手臂將他從河水中拖了出來,這才發現這廝身下的某處凸起了一個帳篷形狀,難怪他死賴在河水裏不願出來,桑貝貝當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羞得有些無地自容,張大官人自我解嘲道:“太緊張了!”

  桑貝貝反問道:“男人緊張都是這個樣子?”

  張大官人厚著臉皮道:“那得是功能正常的男人!”

  桑貝貝早就領教過這廝的無恥,知道這種時候最好別再跟他深入探討下去,她抹去臉上的雨水道:“這附近可能還會有章碧君的人埋伏。”

  張揚道:“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香山別院,應該不會想到我們已經逃出來了。”他對這裏的道路很熟悉,帶著桑貝貝沿著小河順流而下,桑貝貝沒走幾步就已經撐不下去了,經過昨天的惡戰,再加上剛才遊了這麼遠的距離,她的體力已經幾乎用盡,張揚背起她,冒雨繼續向山下走去。

  正如張揚所說,章碧君的人重點盯防的目標是香山別院,他們並沒有想到香山別院下還有一條通道。

  章碧君在上午八點鐘的時候接到了張揚的電話,張大官人的語氣充滿了嘲諷:“章局,聽說你在到處找我。”

  章碧君微微一怔,根據她掌握的消息,張揚現在應該身在香山別院,桑貝貝也在那裏,看來張揚終於撐不住了,主動給她打了電話。

  章碧君道:“張揚,明人不做暗事,你把桑貝貝藏到了哪里?”

  張揚道:“我怎麼會知道?我聽說你的人昨晚去搜我的房子,還冒犯了我乾媽,今天我找你是要一個說法的。”

  章碧君道:“那好,我們見面說。”

  張揚道:“我得上課,沒時間見你。對了,那張光碟不錯!”說完他就掛上了電話。

  張揚的這個電話讓章碧君有些糊塗了,她馬上打給了劉牧野,電話剛一接通她就問道:“有沒有什麼情況?”

  劉牧野道:“章局,我們在這裏監視了一整夜,沒有一個人出來,現在雨下得很大,我們要守到什麼時候?”

  章碧君冷冷道:“你能確定張揚還在裏面?”

  劉牧野大聲道:“確定,我能確定,我們將整座宅子都嚴密監控了起來,大家一夜都沒睡,連一隻蒼蠅都不會飛出去。”

  章碧君道:“張揚說他在黨校上課!”

  “什麼?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張揚洗過澡換上一身乾爽的衣服,桑貝貝已經重新換好藥,穿著白色的浴袍坐在床頭。

  張揚道:“我該去上課了。“

  桑貝貝道:“你主動把光碟的事情透露給章碧君,不怕她找你麻煩?”

  張揚不屑道:“就憑她?她根本沒有我的犯罪證據,我不找她的麻煩就是好事。”

  桑貝貝道:“你低估了這幫人的卑鄙程度,她過去之所以沒對你下手是因為對你還抱有顧忌,現在我們已經對她構成了威脅,她如果下決心要對付你根本不需要理由,犯罪證據?只要她願意,隨時都能給你扣上幾十頂通敵叛國的帽子,如果她真的拿出了所謂的證據,就算你身後的那些人也不好說話。”

  張揚微笑道:“想陷害我,好,讓她只管放馬過來。”他把一張紙條遞給桑貝貝:“如果中午聯絡不到我,你就打這個電話,告訴她我被國安帶走了!”

  桑貝貝微微一怔,詫異道:“你打算自投羅網?”

  張揚道:“雖然我不怕她,可是總得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倒要看看她章碧君的膽子大到了什麼地步。”

  桑貝貝關切道:“你確信不會有事?”

  張揚道:“放心吧,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擊敗我,章碧君這個娘們兒只是一個跳樑小丑!”

  桑貝貝仍然免不了要擔心:“張揚,你為什麼要提光碟的事情,你明明不知道裏面是什麼,為什麼要招惹這個麻煩?”

  張揚道:“光碟裏是什麼?”

  桑貝貝咬了咬嘴唇,小聲道:“如果我告訴你,那張光碟是空白的,你相信嗎?”

  張揚搖了搖頭,他怎麼可能相信?查晉北將這張光碟收藏在這麼隱秘的地方,章碧君費盡心機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去得到這張光碟,可最後居然是空白的,張揚如何肯信。

  桑貝貝道:“這些人都不簡單,我懷疑查晉北和章碧君之間有問題,或許章碧君調查他的事情已經被他發覺,所以他故意弄出了這麼一場戲誘騙章碧君上當,上次我潛入他的別墅所搜集到的證據如果真的對他不利,章碧君何以不對他下手?”

  張揚聽桑貝貝這麼一說,也覺著很有道理。查晉北和章碧君他都不喜歡,不過這兩個人中,查晉北和他並沒有直接的仇恨,上次他因顧養養被騙入軍事基地的事情說是查晉北幹得,不過那都是經由章碧君的嘴告訴他的,現在看來可信度也是微乎其微,以章碧君的所作所為,賊喊捉賊也有可能。

  桑貝貝道:“我可以斷定,查晉北的手中很可能握有對她不利的證據,所以章碧君才會對那張光碟如此緊張,你主動提起這件事很可能是引火焚身,章碧君為了保守住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說不定會破釜沉舟不惜一切。”

  張揚道:“我怕她嗎?”

  桑貝貝不知張揚的信心究竟來自於何處,不過看到他信心滿滿的樣子,又想起張揚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興許他真的有對付章碧君的方法,雖然如此,桑貝貝仍然叮囑道:“你務必小心,章碧君這個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桑貝貝的擔心並非是多餘的,張揚在黨校上課的時候,就有人來找。

  張揚走出教室之後,就看到了站在操場內的章碧君。

  張揚笑了笑,緩步走了過去:“章局,居然來到這裏找我,一定有急事!”

  章碧君望著這個可惡的小子,她的表情風波不驚,心中的愛憎都很好的隱藏了起來:“跟我走一趟!”

  張揚道:“如果我說不呢?”

  章碧君道:“被請走和被帶走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你這麼聰明應該可以區分開來。為了你的前途著想,最好還是不要驚動校方。”

  張揚道:“我好像沒什麼過錯。”

  章碧君道:“很少人願意主動承認自己做過的壞事,我想是時候和你好好談談了。”

  張揚道:“去哪里?”

  章碧君道:“總部!”

  張揚道:“我和你們早就沒有任何瓜葛了。”

  章碧君意味深長道:“曾幾何時我也希望這樣,但事實證明,你讓我失望了。”

  張揚笑了起來:“章局,其實我上午還有一個約會,能不能晚些時間再走?”

  章碧君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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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3 01:23:56
第九百六十二章 後手(上)

  這次章碧君果然把張揚帶回了總部,有件事也沒有出乎張揚的意料之外,等著他的是無數條罪狀,章碧君道:“你把桑貝貝藏在了哪里?”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沒見過她!“
  
  章碧君道:“張揚,桑貝貝背叛國家,出賣組織,這可不是兒戲。”
  
  張揚笑道:“你這麼一說,我就是見過她也不敢承認了,你說我把她藏了起來,我要是承認,豈不是等於我也是個叛國者?”
  
  章碧君道:“張揚,我一直都以為你很聰明,可今天才發現你根本就是不識時務。”
  
  張揚笑道:“你現在總算有些瞭解我了,我在黨校好好上著課,你把我從黨校弄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讓我承認叛國,你當我傻啊?”
  
  章碧君道:“張揚,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很多人都可以證明你和桑貝貝聯手突襲組織秘密訓練基地,殺害同仁。”
  
  張揚道:“打住,我和你們可不是什麼同仁,我的編制在北港,你們是混國安的,大家根本不是一個戰壕裏的。”
  
  章碧君道:“張揚,你當真以為我治不了你?”
  
  張揚道:“你還真治不了我,我就算犯了什麼錯誤,也應該歸紀委管,您有這麼大的精力,還是去關心國家安全,去海外多開設點敵後根據地,我說你跟我這窮鄉僻壤的小幹部費什麼勁?”
  
  章碧君道:“你所說的光碟是什麼?”她的話題終於回到了光碟上。
  
  張揚道:“沒什麼啊!就是一張光碟,記載了一些秘密,章局,你很緊張啊,這張光碟跟你有關係嗎?”
  
  章碧君氣得面色煞白,這廝明明就是在告訴她,他對整件事清清楚楚。章碧君道:“張揚,我對你一直都沒有惡意,不然你不會逍遙到現在。”
  
  張揚道:“你的意思是我早就該死了,我應該是在查晉北別墅內的那場爆炸裏?就算那次我躲了過去,我也應該死在北韓,死在金穀軍事基地!我現在仍然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裏,都是拜你所賜?”
  
  章碧君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事如果全都曝光,還有誰能夠保得住你?”
  
  張揚反問道:“你覺著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嗎?”
  
  章碧君道:“張揚,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她揚起手中一個厚厚的卷宗扔在了桌上:“這上面全都是你的記錄,隨便哪一條證據都會毀掉你的前程,讓你永世無法翻身。”
  
  張揚看都不看那遝卷宗,充滿不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今天我既然敢跟你過來,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章碧君道:“張揚,我很欣賞你,但是欣賞並不代表可以無休止的容忍下去。”
  
  張揚道:“那又怎樣?”
  
  章碧君道:“這個世界很大,消失一個兩個並不會有人注意到。”
  
  張揚笑眯眯看著章碧君,她在出言威脅自己。
  
  章碧君道:“所以,誰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如何重要!”
  
  張揚道:“我想你從我的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章碧君道:“桌上的這遝東西可以摧毀你所擁有的一切,如果你告訴我想知道的東西,那麼,我可以當著你的面燒毀它。”
  
  張揚笑了,章碧君越是如此,越是證明她內心的緊張,他搖了搖頭道:“如果我沒猜錯,邢朝暉和麗芙都是死在你的手裏,所以,咱們兩人沒商量!”
  
  章碧君的瞳孔驟然收縮,她低聲道:“你不後悔?”
  
  張揚笑道:“後悔的那個人不會是我!”
  
  章碧君道:“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一下。”她按下桌上的一個紅色按鈕,不多時兩名身材魁梧的特工出現在房間內。
  
  張揚望著章碧君道:“你要扣留我?”
  
  章碧君道:“非常措施!”
  
  章碧君很快就明白了一件事,世界很大,消失一個兩個人並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句話只是相對的,張揚之所以敢跟著她走入總部,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上午十點,是張揚約好前往給薛老復診的時間,向來守時的張揚,這次出乎意料的失約了,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薛老感覺有些奇怪,就算張揚有事不來也應該給他打個電話說明一聲,更何況,張揚之前還專門說這次的治療極為重要,反復叮囑自己要重視,想不到他重視了,可張揚卻沒到。
  
  薛老讓薛偉童給張揚打了個電話,張揚的手機無法接通。

  薛老自然不會將他和張揚之間的秘密告訴薛偉童,他歎了口氣道:“這小子,明明答應了上午過來教我書法,可現在倒好,跟我玩起失蹤了。”
  
  薛偉童道:“沒事,他十有八九在黨校上課呢,我這就去找他。”
  
  薛偉童起身正要出門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看電話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薛偉童接通電話之後,聽到對方道:“薛偉童?”
  
  在京城很少有人對薛偉童直呼其名,多數人都是尊稱她一聲薛爺,薛偉童道:“你是誰?”
  
  “別管我是誰!張揚出事了,十局的章碧君把他帶走了,說他是叛國罪!”

  薛偉童心中一怔:“你說什麼?”
  
  “他讓我告訴你的!”對方說完匆匆掛上了電話。
  
  這個電話是桑貝貝打過來的,張揚臨行之前將薛偉童的電話留給她,目的就是通過桑貝貝轉告薛偉童這件事,薛偉童知道就等於薛老知道。桑貝貝因為擔心張揚遇到麻煩,還不到十一點鐘的時候就給他打了電話,那時就發現張揚失去了聯絡,她不敢怠慢,過去她跟隨章碧君多年,對她的處事手法還是有著相當瞭解的,她推斷出張揚十有八九遇到了麻煩。所以她當機立斷,馬上給薛偉童打了電話。
  
  薛偉童放下電話,來到爺爺身邊,有些慌張道:“爺爺,有個陌生人打電話過來,說張揚出事了!”
  
  薛老微微一怔:“什麼?”
  
  薛偉童這才將剛才的電話內容復述了一邊,薛老道:“亂彈琴,他們有證據嗎?就胡亂抓人?”
  
  薛偉童道:“爺爺,看來這件事不像是惡作劇。”
  
  張大官人將整件事盤算的清清楚楚,經歷桑貝貝的事件之後,章碧君已經不得不向自己亮出底牌,她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對付自己,甚至給自己扣上叛國罪的帽子。誠如章碧君所言,她手中掌握了不少的證據,張揚自身並非無懈可擊,過去他曾經多次借用國安的力量,包括營救秦萌萌,在美國大開殺戒,潛入查晉北的府邸,前往北韓金穀軍事基地營救麗芙,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見不得光的,章碧君想要對付自己,可以找出成千上萬個理由,叛國罪絕對可以將他打落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雖然張揚的身後有宋懷明,有文國權,但是他們對於自己在國安的行為一無所知,如果讓他們知道,他們心中又不知作何感想,如果章碧君羅列出那些所謂的叛國證據,以他們的位置也不便插手。
  
  所以張揚想到了薛老,在薛老退下來之前,國安一直都是由他負責,現在的一批骨幹不少都是他提拔起來的,張揚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才想到了這樣一個方法,現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救治薛老的可能只有自己,章碧君想要對付自己就等於對付薛老。
  
  章碧君對這件事的複雜性沒有足夠的認識,她冷靜分析著目前的處境,桑貝貝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她用喂有蛇毒的軍刀刺傷了桑貝貝周身多處,在沒有解藥的前提下,桑貝貝應該撐不過十二個小時,算起來現在她應該已經死了,至於她所說的光碟,章碧君隱約感覺到可能只是桑貝貝用來恐嚇自己的一個手段。光碟在不在她手裏不清楚,就算真有那麼一張光碟存在,裏面的內容未必能證明什麼,否則桑貝貝早就拿出那張光碟對付自己了。
  
  章碧君主動撥通了那個號碼,她低聲將控制張揚的事情告訴了他。
  
  章碧君說完,對方歎了口氣道:“看來他知道了不少事,而今之計只能這麼做了,其實我們本可以做得更隱蔽一些。”
  
  章碧君道:“我不能冒險,一定是他和桑貝貝聯手劫持了睿融,接下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怎樣的事情,我必須要先下手為強。”
  
  “可能會遇到一些阻力。”
  
  章碧君道:“我的手上掌握著他的多宗秘密,每一條都足以將他置於死地。一旦我拿出他叛國的證據,就不會有人再幫他說話,誰也不想招惹這個麻煩。”
  
  “你最近的所作所為很難不被上層盯住,你要小心。”
  
  “事情都是因查晉北而起,如果當初不是對他展開調查,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對方低聲道:“查晉北那個人藏得很深,我總是懷疑他的手中掌握了一些證據。”
  
  章碧君道:“你高看他了!”
  
  “看人絕不能只限於表面,他那個人從小心眼就比別人多得多,我們還是提防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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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3 01:24:31
第九百六十二章 後手(下)

  章碧君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會處理好,不會留下任何的隱患。”
  
  “你的傷怎麼樣?”
  
  章碧君道:“都告訴你了,只是一些皮外傷,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對方的聲音忽然變得溫柔了許多:“小君,你要懂得照顧你自己,我今晚就會回去,抽時間見個面吧。”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不要見面了,我的心情很亂,這種時候,也不方便和你見面。”
  
  章碧君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她馬上中斷了通話,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卻是總局局長的來電。
  
  對於組織的這位最高領導人,章碧君還是表現出相當的恭敬:“洪局,找我有事?”
  
  洪局長的聲音明顯帶著不悅:“你是不是抓了張揚?”
  
  章碧君內心一怔,她沒有想到這件事會這麼快傳到上頭,張揚被她帶到這裏還不到三個小時,究竟是誰洩露出去的消息?章碧君道:“只是例行調查!”
  
  “你準備拿他怎樣處理?”
  
  章碧君想了想終於道:“洪局,這個人涉及多項叛國罪行,我已經掌握了很多切實證據……”
  
  洪局長不耐煩地打斷了章碧君的話:“我不認識他,也不清楚他究竟做過什麼!但是薛老親自過問他的事情,他問我有沒有證據抓人,你有沒有證據?”
  
  章碧君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洪局長又繼續補充道:“百分之百的證據!你能不能承擔因為這件事而產生的後果,如果你覺著自己可以,那麼我或許可以頂住壓力。但是如果你沒有確實的證據,哪怕是只有一絲一毫不確定的地方,我勸你不要冒險,我也不允許你去冒險!”
  
  章碧君咬了咬嘴唇,她當然明白洪局的意思。
  
  洪局道:“你到現在沒有回答我,證明你的心中非常猶豫,充滿了不確定,我們雖然是一個擁有特殊權力的特殊部門,但是你要記住,任何權力都有一定的範圍,我們同樣要受到制約,維護國家利益不是我們暢所欲為的通行證。”
  
  章碧君低聲道:“洪局,我明白了,我不會讓您難做。”放下電話,章碧君緊咬雙唇,忽然抓起桌上的那一遝關於張揚的卷宗用力扔了出去,檔雪花一樣飄飛在房間內,她此時方才明白張揚為什麼有恃無恐,原來他早已留好了後手。
  
  張揚赤裸著上身,以一個翻手倒立的姿勢靠在禁閉室的牆面上,他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只要他想,他還是擁有從這裏沖出去的能力,但是沒有任何必要,在他跟隨章碧君前來之前,他已經籌畫好了一切,薛老的生命和他的一切已經緊密聯繫在了一起,薛老不可能不過問這件事。
  
  房門被從外面打開,張揚看到一個倒立的影像,章碧君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走路的姿勢有些不自然,那是因為在昨天和桑貝貝的亡命相搏中受了傷。
  
  章碧君道:“你很逍遙自在!”
  
  張揚道:“既來之則安之,你把我關起來了,我總不能越獄?如果我越獄的話,豈不是又多了一條罪狀?”
  
  章碧君在小床上坐下,本來她是不想讓張揚再出去了,可是事情的變化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這小子是如何與薛老搭上的關係?她盯著張揚,這樣的角度可以讓她看清張揚的鼻孔,這小子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仿佛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危險的處境。
  
  章碧君道:“有沒有考慮清楚?”
  
  張揚充滿嘲諷道:“你不是說過要給我三天考慮的時間,可現在還沒過去三個小時。我本以為自己是個急性子,想不到章局的性子比我還急。”章碧君不會提前過來的,肯定是桑貝貝已經打了電話,薛老過問了自己的事情。
  
  章碧君道:“張揚,作為一個長輩,我真的不希望你的前途因為一個女人而斷送。”
  
  張揚笑了起來,章碧君已經把他的犯罪動機更改了過來,張揚道:“你也是個女人,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章碧君道:“你相信的東西未必是真實的,張揚,你還年輕!”
  
  張揚道:“倒著看你有種不同的感覺,章局,過去我一直都以為你高高在上呢。”
  
  章碧君的內心如同被抽了一鞭子,她有些憤怒的瞪著張揚。
  
  張揚道:“有句話叫做魚死網破,兩敗俱傷,我這條魚渾身都是鋼刺,想對付我的人,免不了要被紮個鮮血淋漓,可有人偏偏就不識好歹,章局,你說這世上為什麼總有那麼蠢的人?”
  
  章碧君道:“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有好運氣。”
  
  張揚道:“都一樣,你還打算以叛國罪來起訴我嗎?”
  
  章碧君道:“你自己好自為之!”
  
  她有些疲倦的舒了口氣道:“有些事是見不得光的,說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威脅我?”他雙手在地上交換行走,靠近了章碧君一些,改成一條手臂支撐著整個身體。
  
  章碧君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平衡能力。
  
  張揚道:“我知道趙軍一直在調查老邢失蹤的事情,他的死和叛國無關,是因為他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麗芙也是一樣,好好的為什麼會被北韓人抓住?如果不是我命大,我險些也不明不白的死在北韓。”
  
  章碧君微笑望著張揚的眼睛:“所以你才要格外珍惜得來不易的生命。”
  
  張揚一個靈巧的翻身動作,站了起來,他氣定神閑地看著章碧君:“人活著都不容易,每個人都在用盡一切辦法爭取著自己生存的權利。”
  
  章碧君點了點頭道:“人活著都不容易。”
  
  張揚道:“我從不害人!”
  
  章碧君道:“我從不輕易相信別人!”她無意和張揚的談話再繼續下去,站起身道:“你走吧!”
  
  張揚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後舉步出門。
  
  章碧君在他的身後道:“好自為之!”
  
  張揚停下腳步轉身望著章碧君道:“彼此彼此!”
  
  張揚在失蹤八個小時之後來到了薛老家裏,薛偉童禁不住抓著他問東問西,張揚只是輕描淡寫的用了兩個字,誤會!這個世界上多數事情都能用誤會來解釋。
  
  這樣的理由可以敷衍薛偉童,但是在薛老面前卻沒有那麼容易糊弄過去,張揚為薛老例行治療之後,薛老留他在書房中飲茶。
  
  薛老並沒有主動詢問今天的事情,只是淡然道:“想不到,你居然有這麼複雜的背景。”
  
  張揚笑道:“過去邢朝暉在的時候,我糊裏糊塗的接了一個任務,後來就和國安發生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聯繫,不過自從他失蹤後,我也離開了。”
  
  薛老對邢朝暉並沒有什麼印象,他漫不經心道:“為什麼要離開?”
  
  張揚道:“我這人過於懶散,缺乏組織紀律性,而且我不喜歡槍林彈雨的日子,還是官場上來的安逸。”他似乎覺著自己說錯了話,馬上又補充道:“都是為人民服務,無非是崗位不同罷了。”
  
  薛老呵呵笑了一聲道:“今天倒是讓我吃了一驚。”
  
  張揚道:“邢朝暉是我的上司,他出了事情,所以把我叫過去調查也是例行程式。”
  
  薛老點了點頭道:“他們已經向我解釋了。”
  
  張揚道:“其實本來沒什麼,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我想想答應了您老要過來復診,害怕耽誤了您的病情,所以才讓人幫忙打了這個電話。”
  
  薛老並沒有細問,輕聲道:“我已經問過他們,你沒什麼問題,以後他們不會找你麻煩了。”
  
  張大官人心中大喜過望,雖然他不怕章碧君那幫人,但是如果整天都找他的麻煩也是一件讓人頭疼的事情,現在薛老既然出面,想必章碧君是不敢再動自己了,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張揚道:“謝謝薛老!”
  
  薛老道:“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都沒說過謝字!”在薛老眼中張揚的短暫國安經歷,根本微不足道,這次國安那邊的解釋和張揚一致,都是因為邢朝暉的問題對他進行問話,例行瞭解情況,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張揚離開薛家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士車來到了門外,薛世綸身穿黑色風衣,出現在他的面前。
  
  送張揚出門的薛偉童看到父親回來,有些驚喜道:“爸!您怎麼回來了?”
  
  薛世綸微笑道:“回來辦點事情,順便看看你爺爺!”他向張揚笑了笑:“張揚,又過來教老爺子書法?”
  
  張揚笑道:“薛叔叔,應該是切磋!”
  
  薛世綸哈哈笑了起來,他邀請道:“進去再聊聊。”
  
  張揚道:“不了,我出來了一整天,得回去了。”
  
  薛世綸點了點頭,薛偉童看到父親回來,也打消了去送張揚的念頭,本來還打算請張揚出去吃一頓呢。她和張揚告辭後,挽著父親的手臂走回家裏。
  
  薛世綸脫下風衣,向薛偉童道:“爺爺呢?”
  
  “書房裏!”
  
  薛世綸快步走了上去,來到書房前,看到書房的大門虛掩著,他還是禮貌地敲了敲房門:“爸!”
  
  裏面傳來薛老如夢初醒的聲音:“啊!世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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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三章 遺憾(上)

  薛世綸推門走了進去,笑道:“爸,想不到是我吧?”
  
  薛老剛剛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他打了個哈欠道:“坐!”忽然看到桌面上張揚給他留下的藥方,慌忙一伸手拿了起來。
  
  薛世綸湊了過去:“爸,上面寫的什麼?讓我欣賞一下您的書法!”
  
  薛老笑道:“拿不出手,等我再練幾天寫一幅好的送給你。”
  
  薛世綸笑了笑,雖然是匆匆一瞥,仍然看到上面寫著幾味中藥的名稱。他關切道:“爸,您最近身體還好吧?”
  
  薛老道:“不知道有多好,對了,張揚還專門教給我一套養生拳法,要不要我打給你看?”
  
  薛世綸道:“有時間,我跟您學習一下。”
  
  薛老道:“世綸,你也應該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錢總是賺不完的,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別沒完沒了的奔波。”
  
  薛世綸笑道:“爸,我已經準備退休了,再幹兩年,等到偉童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我就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她負責,自己安安心心的享清福,陪著您老打打拳,釣釣魚,享受退休生活。”
  
  薛老搖了搖頭道:“難啊!”
  
  薛世綸道:“您為什麼會這麼說?”
  
  薛老道:“我是你爹,知子莫若父,從你的眼神中我就能夠看出來,你還有野心,世綸啊,我從未過問過你的生意,不過你在海外應該做得不錯,也賺了不少錢吧?”
  
  薛世綸道:“就算到了偉童的下一代,一樣可以衣食無憂。”
  
  薛老道:“錢是賺不完的,就算你積累了再多的財富,也不過是數字的堆積罷了,我不明白那又有什麼意思?人生最大的意義並不是你賺了多少,而是你為這個世界留下了多少。”
  
  薛世綸恭敬道:“爸,在您身上總有學不完的東西,世綸受教了。”
  
  薛老禁不住笑道:“你少拍我馬屁,我這一輩子兩袖清風,一切都獻給黨和人民,沒想到生了個資本家兒子。”
  
  薛世綸笑道:“爸,您不能以老眼光看我,我雖然是資本家,可我賺得都是外國人的錢,賺外國人的錢,在中國做慈善,這種行為難道不值得表揚嗎?”
  
  薛老道:“那又怎樣?難道能改變你資本家的本質?”
  
  薛世綸道:“我其實一直都有一個想法,等我退休之後,捐出我的全部財產!”
  
  薛老望著兒子:“真的?你捨得?”
  
  “有什麼不捨得的?錢財只是身外之物,該享受的我都享受過了,我賺錢並非是為了看著數字積累,而是證明自己的能力,尋求一種自我滿足,我厭倦了,真的有些厭倦了,對我來說商場上的成功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薛老似乎想起了什麼,望著兒子的目光變得有些感傷,他歎了口氣道:“如果當年你選擇的是另外一條路。”在他心中這個三兒子是最有政治天分的一個,如果當初兒子一直在仕途上走下去,他所取得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想到這裏,薛老的內心不免有些失落。他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兒子當年會選擇棄政從商,甚至冒著和自己斷絕父子關係的風險。
  
  往事已矣,如今薛世綸在商場上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就,同時也意味著他過了政治黃金期,以他現在的年齡就算重返政壇也不會再有什麼發展了,薛老低聲道:“未來要看周家了!”
  
  薛世綸知道父親的心中是極其看重家門榮譽的,雖然這些老一輩的風雲人物每個人都說自己不在乎,可是他們又有哪個能夠真正放得下?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繼承自己的衣缽?將門虎子的確大有人在,可是虎父犬子在這個世界上也並不少見,薛家在政治上的後繼無人讓父親始終引以為憾。
  
  從京城的傳統家族來說,喬家、薛家和周家無疑是其中出類拔萃的三個,喬老掌權之時,正是喬家最為輝煌的時候,即便是底蘊深厚的周家也無法與之抗衡,但世界會變,人終有一日會老去。如今的喬家隨著喬老的隱退,聲勢已經大不如前。但是喬家的第二代之中仍有喬振梁這樣的實權人物,雖然在不久前仕途受挫,但是喬振梁本身的政治素養是得到老一輩普遍認同的。再看周家,周家的政治底蘊是三家中最為渾厚的一個,如果將家族比作一個球隊,那麼周家的板凳深度當屬第一,談到政壇的影響力,周老無法和同齡喬、薛兩人相比,但是他的後輩已經彌補了這一差距,在二代就已經迎頭趕上,至於第三代的周興民在三大家族的三代子弟中更是一枝獨秀。

  薛家在政壇上唯有用人才凋零來形容,只有老大薛世聰在黔南當書記,可是他的年齡偏大,步入政壇多年,也一直都沒有什麼太突出的執政成績,可以說他在政壇的腳步幾乎已經走到了盡頭,即便是他擁有顯赫的家世,但是為官也需要悟性的。
  
  薛老認為這個大兒子悟性不足,目前的位置已經是他的極限,即使賦予他更大的權力,他只會力不從心。每次和大兒子交流之後,薛老往往就會想起三子薛世綸來。
  
  父子兩人聊了一會兒,薛老又打起了哈欠,薛世綸看出父親已經累了,心中暗自感慨,無論一個人曾經擁有怎樣的輝煌,終有一日他會面臨老去,父親也不能例外。他陪著父親回到臥室,幫忙脫去他的外衣,服侍他躺下。坐在父親的床頭,直到他安然入睡,望著父親日漸蒼老的面孔,薛世綸抿了抿嘴唇,他心中的某處忽然感到一絲異樣,想起剛才父親在書房內藏起的那張東西,他確信父親已經入睡,這才悄悄從父親的衣袋中找出那張方子,匆匆掃了一眼,薛世綸的記憶力驚人,雖然只是流覽了一遍,但是他已經將整個方子的內容全都強記下來。
  
  記住之後,他又將方子放回原處。
  
  薛世綸悄悄退了出去,掩上房門,來到樓下,看到女兒薛偉童在客廳內等著他,他來到女兒的身後,笑著撫摸了一下她的短髮。
  
  薛偉童道:“爸!爺爺呢?”
  
  薛世綸道:“你爺爺累了,已經睡了!”他來到女兒的身邊坐下,接過薛偉童遞來的茶盞,抿了一口又道:“童童,最近爺爺身體怎麼樣?”
  
  薛偉童道:“很好的,這段時間還跟著張揚一起學了什麼養生拳,鍛煉的勁頭比以往要大許多。”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爺爺老了,你要多陪陪他。”
  
  薛偉童道:“還說我呢,你整天世界各地的亂飛,爺爺最想在他身邊陪著的人是你!”
  
  薛世綸道:“再過兩年,爸就徹底退休,老老實實在家裏陪著他老人家。”
  
  薛偉童道:“可是爺爺已經八十多歲了,你以為他還有幾年?”
  
  薛世綸沒說話,慢慢將茶盞放下,低聲道:“以後我會常常回來。”
  
  張揚並沒有直接返回桑貝貝藏身的酒店,而是來到附近的公用電話亭先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無數聲,始終不見有人接聽,他害怕桑貝貝有事,仔細觀察周圍有沒有人跟蹤,這才去了酒店。
  
  在和章碧君今天近乎坦白的對話之後,張揚知道章碧君再派人跟蹤自己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她已經表露出井水不犯河水的意願,目前章碧君的手中沒有將他落罪的確實證據,而他同樣也抓不住章碧君的毛病。擱置矛盾是他們目前最明智的選擇。在薛老出面維護張揚之後,章碧君方面顯然不敢輕舉妄動。
  
  張揚打開房間,看到房間內空空如也,桌上留有一張便箋,上面寫著——我走了,用不了太久,我們就會再見面。
  
  張揚笑了笑,將那張便箋拿起,緩緩撕碎。桑貝貝平安離去,他內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算暫時落地,以他對桑貝貝的瞭解,這丫頭絕不會善罷甘休,不過經歷這件事之後應該從中吸取一些教訓,下次對付章碧君的時候想必計畫更加周密一些。
  
  張揚將手中的碎紙屑隨手拋了出去,然後向後躺倒在大床上,床褥之上仍然留有餘香,張大官人不由得想起在水中和桑貝貝唇齒相依的情景,心中忽然一熱,這廝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躁動了,他的手機此時響起,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
  
  電話是乾媽羅慧寧打來的,今天上午羅慧寧一直沒有聯繫上他,所以也頗為緊張。
  
  對於這位乾媽的關心,張揚表現出相當的感動,他對電話道:“乾媽,事情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羅慧寧顯然還沒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張揚道:“風平浪靜,雨過天晴!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再找我麻煩了。”
  
  羅慧寧道:“不找你麻煩就好,讓他們盯上總不會是什麼好事。”
  
  張揚道:“他們有沒有進香山別院?”
  
  羅慧寧道:“沒有,所有人都已經撤了,現在只有陳雪在那邊整理。”
  
  張揚點了點頭:“乾媽,又給您惹麻煩了。”
  
  羅慧寧微笑道:“只要你沒做錯事,惹點麻煩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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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三章 遺憾(下)

  張揚的內心被羅慧寧的這番話溫暖著,結束通話之後,他想到了陳雪,這丫頭如今一個人留在香山別院,張揚坐起身來,他決定回去看看。

  張揚在附近買了一些夜宵,開著他的坐地虎前往香山別院。

  車行中途,忽然下起了夜雨,張揚不得不放慢了行車的速度,來到香山別院門前的時候,他拿著夜宵正準備走進去,忽然留意到不遠處停著一輛車,張揚皺了皺眉頭,羅慧寧明明告訴他章碧君的那些人已經離去了,可是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有車停在附近?

  風雨中隱約傳來打鬥之聲,張揚內心一驚,他騰空一躍,身軀已經穩穩落在院牆之上。

  卻見院落之中,陳雪和一名黑衣人打鬥正急,陳雪赤手空拳,那黑衣人手握一柄日本武士刀,刀光霍霍,在雨中織成寒光閃閃的刀網,向陳雪的周身籠罩而去。

  陳雪足尖一點向後疾退,她輕功雖佳,可是明顯欠缺實戰經驗,張揚留意到那黑衣人的右後方還有一人灰衣蒙面靜靜站在那裏。

  張大官人雖然是匆匆一瞥,已經看出那名和陳雪交手的黑衣人武功路數都不是中華武學。

  張揚心中這個怒啊,心說這幫宵小之輩,趁著老子不在這裏欺負起陳雪來了。那名一直站在角落的灰衣人覺察到身後的異樣,他轉身望去,卻見張揚一手拎著打包過來的夜宵,一手握拳站在圍牆之上,雖然距離還有十多米,可是一股強大的壓力卻已經鋪天蓋地的湧了過來,真正的高手從氣勢上就可見一斑。灰衣人雙目微微一凜,兩道冰冷的寒芒落在張揚的臉上。

  張大官人道:“兩個大老爺們欺負一個女孩子,要不要臉?有種的跟我打過!”

  那名正在進攻陳雪的黑衣人聽到說話,手中刀鋒一頓,就在此時,陳雪的手掌已經由白轉紅,然後又變成近乎半透明的色彩。

  張揚從院牆上跳了下去,他緩步來到陳雪面前,向陳雪笑了笑,將手中的夜宵遞給她:“你去廚房熱熱,等我打發了這兩個畜生陪你吃飯。”張大官人說得輕描淡寫,壓根沒有把這兩人看在眼裏。

  陳雪接過他手中的夜宵,手上的皮膚瞬間恢復了正常顏色,張大官人心中暗道,生死印,早知道自己應該晚一點現身,看看陳雪的生死印如今究竟練到了何種地步?可是他又免不了要為陳雪的安危擔心,畢竟陳雪缺乏實戰經驗,萬一受了傷,後悔也晚了。

  陳雪靜靜走到一邊,夜雨細密,如煙似霧,兩名入侵者和張揚相距不過三米的距離,卻無法看清張揚輪廓的細節。

  張揚笑道:“擅闖私宅,不懷好意,我就算殺了你們也是正當防衛。”

  剛才和陳雪交手的那名黑衣人手中武士刀猛然一抖,強烈的刀氣將刀身周圍的雨霧震盪開來,刀鋒在夜雨中劃了一個小小的圓圈,然後筆直地刺向張揚的心口。

  張大官人看到對方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招數,心中不由得大怒,他的身軀只是微微一側,閃過刀鋒,再看時,已經鬼魅般出現在距離那名黑衣人不足一米的地方。

  張揚的身法實在可以用神出鬼沒來形容,黑衣人驚恐地睜大了雙目,深棕色的瞳孔也在瞬間增大。張大官人出手毫不猶豫,拳若奔雷,從下到上砸在黑衣人的下頜處,打得他身體倒飛了出去,口鼻間鮮血拋物線狀飛出。黑衣人身體在空中去勢頭不歇飛出五米的距離方才重重落在地上,砸在花盆之上,將好好地一株仙人掌砸得粉碎,可憐不知有多少倒刺紮入了他的體內,那黑衣人躺在地上,連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口鼻之中冒出汩汩鮮血。

  張大官人向那名始終站在那裏的黑衣人望去,用食指指了指他,然後,指尖轉向地下。

  灰衣人的右手繞向頸後,緩緩從身後抽出武士刀,刀如一泓清水,在夜色之中搖曳,右手將刀尖垂向地面,和身體呈三十度的夾角,夜雨灑落在刀身之上,飛濺出一片淒迷的刀光。

  張揚歎了口氣道:“不就是出刀嗎?你他媽裝什麼逼?”

  灰衣人絲毫不為張揚的話所動,緩緩移動刀身,指向張揚,左手握在刀柄之上,與此同時,他的左腳向前跨出了一步,踏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喀嚓一聲,青石板竟然從中龜裂開來,地上的積水為之一震,向上飛濺,此人的下盤功夫極其穩健。

  張揚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灰衣人向前又跨出了一步,然後宛如憋住氣的皮球一般彈射而出,手中武士刀劃出一道急電,刺向張揚的咽喉。

  張大官人叫了一聲好,別的不說,單憑這廝的出手速度已經比剛才的那名黑衣武士不知強上多少。

  張揚的身體向右橫跨一步,手掌先前一探,剛才那名黑衣人掉落在地上的武士刀被一股無形吸力所牽引,朝張揚的掌心飛去。

  張揚一把抓住武士刀,在灰衣人發動第二波攻擊的時候,反手格住他的武士刀,雙刀相遇,發出鏘!地一聲銳響,灰衣人刀鋒傾斜,貼著張揚的武士刀向下飛速削去。

  張揚手腕一轉,內息灌注於刀身之上,一個翻腕的動作將對方的武士刀壓在了刀身之下。

  灰衣人手中刀順勢逆時針旋轉,切向張揚的雙腿,這廝的刀法陰損狠辣。

  張大官人挺直刀身,用刀背擋住這一擊,身體和灰衣人接近,用右肩狠狠撞在灰衣人的身體之上,那灰衣人踉踉蹌蹌退了數步方才重新站穩身形,雙手握刀緊貼在右胸的位置。

  張揚口中嘖嘖有聲:“日本人!”他盯住灰衣人的雙目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灰衣人一言不發,再度向張揚發起攻擊。武士刀在虛空中幻化出千萬個刀影,鋪天蓋地向張揚攻擊而至。往往像這種攻擊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看著攻擊的勢頭很猛,漫天刀光無所不在,但是絕大多數都是虛招,真正致命的只有一刀。

  張大官人眯起雙目,看破灰衣人的攻勢,自從修煉大乘訣之後,他對危險的感知能力躍升了一個臺階,輕易就可以辨識出危險所在,張揚只出了一刀,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刀,輕描淡寫地破去了灰衣人隱藏於漫天刀影中的殺招。

  刀鋒劈在刀尖之上,強大的力量揉碎了前方的刀光,灰衣人手中的武士刀發出炸裂的聲音,刀刃的碎片雪片一樣落在地上,叮噹之聲不絕於耳。

  無形的刀氣隔空傳遞而至,灰衣人臉上的面罩被從中劈開,從額頭到下巴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微弱的光芒下,柳生道正一張驚恐的面龐顯露出來。

  張揚道:“果然是你,黃閑雲派你來的?”他向前踏出了一步,一股強大無匹的壓力將柳生道正籠罩,柳生道正在這股壓力下苦苦支撐,只覺著周身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縛住,越困越緊。

  柳生道正頹然將手中僅剩的那截刀柄扔在了地上,歎了口氣道:“落在你手中,要殺就殺!”

  張揚道:“我不殺你,但是跑到我這裏來,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情,我也不能輕易將你放過!”他揚起手,掌影一晃,在柳生道正的臉上結結實實給了兩記耳光,打得柳生道正的面孔頓時腫了起來,柳生道正羞憤交加,明明看到張揚出手,可是他偏偏就躲避不開,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張揚相去甚遠,咬牙切齒道:“要殺就殺,你何必折辱於我。”

  張揚道:“回去告訴黃閑雲,今晚的事情必須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連他一起打!”他指了指地上仍未爬起的那名黑衣人道:“帶著他一起滾!”

  柳生道正再不說話,他來到那名黑衣人面前,抱起了他,慢慢走出了大門,張揚將院門關好,卻見廚房內亮起了燈光,陳雪將他帶來的夜宵熱好了。

  張揚奔波了一天也沒有好好吃東西,先去沖了個熱水澡,來到餐廳內。

  陳雪將一切都準備好了,輕聲道:“吃飯吧!”無論發生了任何事情,她總是這樣的平靜,誰也想像不到這樣一個正值青春韶華的少女,居然會有這樣沉穩的心態。

  張揚笑道:“一起吃!”

  陳雪默默吃飯,並沒有詢問張揚從香山別院離去之後發生的事情。反倒是張揚自己忍不住了:“章碧君的那些人有沒有過來找麻煩?”

  陳雪搖了搖頭道:“全都撤走了,我本以為事情會就此平息,卻想不到還有人深夜潛入。”

  張揚道:“我早就看出黃閑雲不會那麼好心,這廝歸還天池先生的六幅作品只是為了迷惑我們,或許另有所圖。”

  陳雪道:“他過去曾經在這裏跟隨先生學習過,或許他也知道了一些地下的秘密。”

  張揚道:“難道別院的地下還藏有什麼不為我們所知的秘密嗎?”

  陳雪道:“應該不會再有什麼秘密,不過這裏應該好好修葺一下了。”

  張揚點了點頭:“過兩天我讓常海龍過來,把這裏交給他好好修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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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四章 轉變突然(上)

  或許是因為行藏敗露,黃閑雲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京城返回日本,張揚想了想還是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羅慧寧,羅慧寧聽說這件事之後也頗為憤怒,她讓張揚不必擔心,修葺香山別院的事情她安排人來做,反正最近她也沒什麼重要事情,會全程監督工程的進度,張揚囑託羅慧寧將書房的那個地下通道徹底封死,以免以後再生枝節。

  不知不覺張揚在黨校的學習生涯已經過半,自從薛老出面干涉他的事情之後,章碧君果然沒有再找他的麻煩。撤縣改市的事情進展順利,從乾爹文國權那裏知道,目前平海撤縣改市的事情已經基本確定,所差的只是一些程式,也就是說必要的過場。

  這一消息讓張揚的心情大好,這次的京城之行總算實現了預定的目標。

  就在這時,北港駐京辦方面打來了電話,卻是北港市黨委書記項誠今天來京了,讓張揚過去出席中午的接風宴會。

  張揚雖然和項誠一直不睦,但是人家畢竟是他的頂頭上司,面子上的事情還是要必須照顧到的,張大官人儘管心不甘情不願,還是及時趕到了北港駐京辦。

  張揚來到京城已經有半個多月,可是北港駐京辦卻是第一次造訪,北港駐京辦主任霍雲珠他早就認識,在他還是春陽駐京辦主任的時候,霍雲珠已經是平海駐京辦系統內的風雲人物。

  不過那時候霍雲珠還是副職,現在霍雲珠已經成為北港駐京辦的一把手。

  張揚的坐地虎剛剛進入北港駐京辦的院子,就看到一位身穿牛仔套裝的窈窕女郎朝自己的方向快步走來,那女郎身高一米七零左右,秀髮披肩,肌膚白嫩,雙目明亮,嘴唇稍嫌大了一些,不過笑起來非常的動人,走近可以看到她挺翹的鼻樑上長著一些褐色的雀斑,不過這絲毫沒有破壞她的美貌,反而讓她的面孔顯得越發的生動。

  那女郎唇彩用上了一種誇張的紅色,不過她的肌膚很白,紅白相襯更顯出一種別樣的嫵媚,笑起來露出潔白而整齊的牙齒,這樣的容顏在大隋朝那會兒肯定不符合傳統的審美觀,不過換成九零年代,卻有種現代的美感。

  張大官人的審美觀也隨著時代的變化而進步,他發現自己對傳統美和現代美都有了一定的欣賞水準。

  那女郎來到張揚面前笑道:“張書記!”

  張揚摘下墨鏡,推開車門走了下去,打量了一下這位性感女郎道:“想不到啊,北港駐京辦裏還藏著這麼一位大美女!”

  女郎格格笑道:“我過去就聽說過張書記口才了得,您才下車就把我給誇暈了,我叫洪詩嬌,是北港駐京辦主任助理!”

  張揚和她握了握手道:“幸會幸會!”

  洪詩嬌道:“張書記,您來京城這麼久也沒到我們這裏來過,學習任務很忙啊!”

  張揚笑道:“這不是來了嗎?”

  洪詩嬌引著他向前走去,兩人來到大門口的時候,北港駐京辦主任霍雲珠也出來相迎,洪詩嬌將張揚交給了霍雲珠,她的迎接任務就算完成。

  霍雲珠和張揚握了握手道:“張書記,請你過來一趟可不容易。”

  張揚道:“只要霍主任一聲召喚,我馬上就到。”

  霍雲珠道:“你來京城這麼長時間,也沒到這裏來過一次,你可別忘了,這裏可是你的娘家啊!”

  張揚笑道:“我主要是覺著霍主任沒招呼我,我這人面皮薄,擔心過來沒人搭理我。”

  霍雲珠笑道:“我們駐京辦的大門永遠對自家人敞開,你才是強詞奪理,我看到你從不過來,還以為自己過去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呢。”

  張揚道:“霍主任說笑了,我對您的風采一直都仰慕的很。”

  霍雲珠笑道:“我可沒什麼風采,說到風采,我們駐京辦美女倒是不少,回頭我叫她們過來給你敬酒。”

  張大官人眉開眼笑道:“霍主任,您千萬別灌我酒,項書記來了,在領導面前必須保持清醒。”

  霍雲珠帶著張揚去了項誠的房間。

  項誠早晨來到的,上午什麼也沒做,只是留在房間內睡了一覺,他剛剛醒來不久,正在房間內看著電視新聞,看到張揚進來,項誠的秘書起身出去了。

  霍雲珠把張揚送進來,自己並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出去準備中午的接風宴了。

  項誠向張揚笑了笑,和顏悅色道:“小張來了!快過來坐!”

  張大官人被項誠的態度給弄迷糊了,在他的印象中,項誠對自己這麼和顏悅色好像是頭一次,尤其是在經歷了一連串的不快之後,今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張大官人下意識的向窗外看了看,今天是陰天,壓根看不到太陽。

  張揚在項誠身邊的沙發坐下,兩人之間隔著茶几,不過距離還是很近,項誠的目光向茶几上掃了一眼道:“喝茶!”

  茶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項誠對張揚突然的禮遇,讓張大官人有些摸不這頭腦,難不成離開了北港那一畝三分地,項誠就變得平易近人了?的確,別看他是北港一把手,可是放在京城,根本翻騰不起太大的浪花,像他這種廳級幹部,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沒什麼好牛氣的。

  張揚說了聲謝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項書記什麼時候到的?”

  項誠道:“早晨,我坐火車過來的。”項誠說完不由得又笑了笑道:“我不喜歡坐飛機,總覺著那東西不穩當。”

  張揚笑道:“領導都是這樣,當年毛老爺子也不喜歡。”

  項誠哈哈笑了起來,他可不敢與毛老爺子相比,項誠道:“八十年代初,我第一次坐飛機,就遇到飛機引擎出了故障,已經飛到了天上,又不得不返回機場,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坐飛機了。”

  張揚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坐,但是現在去有些地方,不得不坐。”或許是共同的話題讓兩人感覺稍微靠近了一些。

  項誠道:“我這次來京主要是為了辦事,順便看看你們的學習情況。”

  張揚道:“還好,多虧了項書記給我的這次學習機會,我這次來京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項誠道:“我聽說平海撤縣改市的事情進展順利。”

  張揚微微一怔,想不到他的消息倒是靈通。自己那邊才得到內幕消息沒多久,他就已經聽說了,張揚笑道:“還好吧,目前沒遇到什麼阻礙,距離正式審批還得一段時間。”

  項誠道:“平海的撤縣改市如果能夠申請成功,對我們整個北港來說是一件好事。”

  張大官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要知道之前項誠在這件事上一直持反對態度,也沒少給他下絆子,怎麼突然就轉性了?這人的態度怎麼說變就變,到底是領導啊,翻臉跟翻書似的。不過張大官人隱藏的也很好,內心的錯愕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他微笑道:“這次的申請程式如此順利和市領導對平海的關心是分不開的,多謝項書記對我的工作支持。”

  官冇場上就是虛偽,明明兩個人心裏都清清楚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誰也不說破,在這兒還能虛情假意的寒暄老半天。

  此時霍雲珠過來請他們去吃飯,項誠站起身道:“走,吃飯的時候再說!”

  中午這場接風宴項誠自然是當仁不讓的主角,除了張揚和北港駐京辦的負責人之外,還有北港主管文教衛生的副市長許坤,他也在京城開會。

  霍雲珠的助理洪詩嬌也出現在當天的午宴上,以她的級別應該不夠資格,但是霍雲珠給她的定位是陪酒和敬酒,關鍵是陪好這位平海一把手張書記,洪詩嬌極有眼色,在酒桌上頻頻舉杯,張大官人寧願和美女喝酒也好過陪領導說話,再加上,他一時間摸不清項誠的葫蘆裏賣得什麼藥,今天中午的言辭還是極盡謹慎,總覺著項誠對自己態度突然轉變未必是什麼好事。

  許坤在北港領導層中並非權力核心人物,他為人風趣,說話有些大嘴巴,尤其是幾杯酒下肚,說話就有些不著邊際了,笑眯眯望著張揚道:“小張啊,到底是年輕英俊,討女孩子歡心,今天小洪就只顧著跟你喝了。”他居然朝項誠歎了口氣道:“項書記,看看小張,就知道我們老了,就快被人遺忘了。”

  張大官人還沒說話呢,霍雲珠那邊就格格笑了起來:“許副市長,您吃得哪門子幹醋,小洪不陪您喝,我陪您,咱們連幹三杯怎麼樣?”

  張大官人發現霍雲珠的身上真透著那麼股子辣味兒,話說回來做駐京辦工作的,要是沒兩把刷子在京城還真待不住。

  項誠笑道:“許坤,你別跟我搞統一戰線,我早就服老了,在這些年輕人面前,我們的確都成了糟老頭子,不服老是不行的。”

  許坤道:“小時輕鬆尿過牆,老來迎風尿濕鞋,老咯!”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霍雲珠道:“許副市長,下次您上洗手間的時候我給您準備一雙膠鞋,准保防水。”她這麼一說又把大家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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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3 01:26:04
第九百六十四章 轉變突然(下)

  張揚也是哈哈大笑,感覺這個許坤有些滑稽,不過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種話,多少有些為老不尊。身邊的洪詩嬌俏臉緋紅,不知是喝酒還是害羞的緣故,看起來格外嫵媚。
  
  霍雲珠和許坤喝了三杯之後,洪詩嬌也端著酒杯過去敬酒,許坤道:“車輪戰啊,我這酒量可不行。”
  
  項誠道:“說話的時候你比誰都行,喝酒倒不行了,喝!”
  
  霍雲珠道:“詩嬌,他要是不喝完你就站在那兒等著。”
  
  許坤笑道:“怕了你們了,得,我喝完!”許坤又喝了兩杯酒,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要去洗手間,張揚看到他喝多了,陪著他過去。
  
  來到洗手間,許坤笑道:“小張,我這人平時開玩笑習慣了,你別介意。”他說話有些大舌頭。
  
  張揚道:“哪能呢,許市長很幽默!”
  
  許坤呵呵笑了一聲,站在那裏好半天沒尿出來,他轉向張揚道:“小張,你出去等我,有人看著我……我還真尿不出來。”
  
  張揚不由得想笑,真以為誰想看他那顆花生米,他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等了好半天,才看到許坤慢吞吞的走了出來,許坤道:“高了,今天喝高了,我這人就是不忍心拒絕美女……”他打了個酒嗝道:“小洪……不錯!”
  
  張大官人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發現許坤的眼神顯得有些色迷迷的,張揚咳嗽了一聲,心說你丫也太不含蓄了,就你這種老牛也想吃嫩草?不怕把你的四隻蹄子都給尿濕了?
  
  許坤回去之後,項誠向他的雙腳上瞄了一眼道:“還好啊,鞋子沒濕啊!”想不到素來古板的項誠也突然幽了一默,酒桌上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
  
  許坤酒後話多,在這種場面下,他又不是最高領導,所以說得越多喝的也就越多,其結果必然是不出意料的喝多了。張揚幫忙把他給扶到了房間內,心說這廝的確上不了臺面。就要離開的時候,想不到許坤居然拉住霍雲珠的手不放。嘴裏嘰裏咕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霍雲珠笑道:“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找桶水來澆醒你?”不知是霍雲珠的這句話起到了作用,還是許坤酒勁上頭,總之是老老實實的睡了過去。
  
  張揚和霍雲珠一起走出門外,霍雲珠道:“許副市長就是這樣,一沾酒就得喝多,大家都知道他的性子,可不讓他喝他還不高興。”
  
  項誠迎面走了過來,詢問了一下許坤的情況,張揚道:“沒什麼事兒,就是喝多了。”
  
  項誠道:“這個許坤,真是讓人沒有辦法。”他向張揚道:“小張,你下午有沒有事?”
  
  張揚本想說自己有事,可項誠既然這樣問自己,證明還有下文,張揚對項誠今天的表現非常的好奇,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導致了項誠的突然改變,於是搖了搖頭道:“沒事啊!”
  
  項誠道:“沒事就好,你陪我去薛老那裏去一趟。”
  
  張揚頓時明白項誠為什麼會對自己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搞了半天還是薛老的緣故。
  
  項誠心中的迷惘並不比張揚少半分,他此次來京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探望薛老,可聯絡薛老之後,才知道薛老目前住在燕西一號,項誠並沒有去過那裏,可是薛老告訴他張揚知道地方,讓張揚帶他過來,薛老傳遞給項誠的這個信號不可謂不清楚,雖然項誠內心中充滿著這樣或者那樣的疑問,有一點他可以斷定,薛老對張揚顯然是非常的喜歡,在張揚前來京城之前,他並沒有聽說張揚和薛老之間認識,可來到京城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把薛老哄得如此開心,項誠不得不佩服這廝投機專營的本事,他猜想到張揚一定是通過薛偉童的關係才聯繫上了薛老,進而取得了薛老的歡心。
  
  張揚和薛老走得太近對項誠而言不是什麼好事,上午他和薛老通話的時候,薛老居然說了一句張揚不錯,正是這句話讓項誠的態度突然發生了改變。
  
  項誠的執政能力雖然非常一般,但是他的政治嗅覺是非常靈敏的,往往就有這樣的一些人,眼高手低,官場中也不例外,項誠恰恰屬於這一種,其實眼高手低並非一個貶義詞,眼高手低,卻又認不清形勢的人才可笑。項誠最大的長處不僅僅是有著過人的眼力,他還很有自知之明。在過去,他的底氣來自于薛老,他知道憑藉自己和薛老的關係,無論惹下多大的麻煩,薛老都會為自己出頭,薛老這個人重情重義,當年他對薛老的救命之恩,薛老不會忘記,可現在張揚不知動用什麼手腕巴結上了薛老,這就讓他的優勢蕩然無存,他必須重新審視自己和張揚的關係。
  
  張揚開著他的坐地虎,項誠堅持讓駐京辦的司機開車,美其名曰這是為張揚著想,酒後駕駛被人抓住了是小事,可萬一出了交通事故就麻煩了,項誠是個穩重的人,這也是他性格中值得誇讚的一點,也是薛老非常欣賞他的地方。
  
  之所以出動張揚的這輛車,是因為張揚這輛車的牌照比起駐京辦的任何一輛都要牛逼的多,車牌在很多時候就是通行證,項誠也是第一次坐進了張揚的這輛越野車,感覺空間真的很大,比起他的那輛奧迪要舒服得多。
  
  項誠道:“這車空間真大!”

  張揚道:“老毛子的東西就是大而且皮實!不過是個油老虎。”
  
  項誠道:“大街上倒是不多見。”
  
  張揚笑道:“薛偉童送給我和嫣然的訂婚禮物!”
  
  聽到張揚這麼說,項誠的心頭又是一緊,他知道張揚和薛偉童是結拜兄妹,可沒想到他們的關係親密到這種地步。
  
  張揚的坐地虎進入燕西一號的時候,看到後面薛偉童開著蘭博基尼趕了上來,薛偉童繞到坐地虎的左側,抬起頭看到開車的並不是張揚,後面張揚落下了窗戶,笑道:“妹子,我在這兒呢。”
  
  薛偉童笑了笑,率先將跑車開進了別墅大門,張揚的坐地虎並沒有開進去,而是停在了外面。項誠帶來了一些地方特產,倒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張揚幫著他拎了下去。還是表現出對領導的尊重,讓項誠走在前方,自己落後一步。
  
  薛偉童看到項誠,驚喜道:“項伯伯,您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項誠笑道:“童童,越變越漂亮了,我上午到的。”
  
  薛偉童今天穿著一身美式軍裝,最近整天在外面跑,皮膚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加上頭髮只有寸許長度,乍一看以為是個男孩子,和漂亮可沾不上邊。
  
  張揚道:“頭髮越來越短了!”
  
  薛偉童笑道:“都說頭髮長見識短,所以我索性剪短了,這樣見識就可以變得長長的。”
  
  張揚和項誠都笑了起來。
  
  薛老正坐在二樓陽臺上享受著午後的陽光,聽到下面的動靜,睜開雙目道:“項誠來了!”
  
  項誠親切道:“薛老,是我,我來陪您聊天啦!”
  
  薛老笑著向他招了招手道:“上來!”
  
  項誠快步走了上去,張揚抬起頭朝薛老笑了笑,他並沒有跟上去,而是和薛偉童一起在院子裏站著,薛偉童道:“你們倆怎麼混到一塊了?”
  
  張揚道:“什麼話啊你?他是我頂頭上司,我跟他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薛偉童笑道:“可我聽說你們倆不是一直都不對乎嗎?”
  
  張揚道:“公是公私是私,工作上的分歧,又不是什麼私人恩怨,我對領導從來都是很尊重的。”
  
  薛偉童一臉的不信,她聞到張揚身上濃烈的酒氣:“喝酒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領導來了,話少說酒多喝,這是官場的規矩。”
  
  薛偉童笑道:“什麼鬼規矩,你少蒙我,對了,今晚沒事吧?”
  
  張揚道:“有事兒,我得陪項書記。”
  
  薛偉童道:“不用你陪他,每次他來京城總是陪著我爺爺聊個沒完,我看啊,今晚還不知什麼時候走呢!”
  
  從薛偉童的話裏,能夠聽出薛老和項誠的關係真的是非常親密。
  
  張揚道:“你有啥正事兒?”
  
  薛偉童一聽這話就有些不樂意了:“三哥,你埋汰我是不是?什麼叫我有啥正事兒?我全都是正事兒,今天晚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開開眼。”
  
  張揚道:“別賣關子,說清楚,不然我不去!”
  
  薛偉童笑道;“你要是敢不去,我就跟我未來嫂子打電話,向她舉報你在京城裏勾三搭四。”
  
  張大官人叫苦不迭道:“我哪有啊?我現在過得跟苦行僧似的,從嫣然走後,我壓根就敢正眼瞧其他女人,更別說勾三搭四了,妹子咱不能害自己哥哥吧。”
  
  薛偉童道:“我不是女人啊?”
  
  張揚心說我還真沒把你當成女人看,這話可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少不得要傷她的自尊,張揚笑道:“你是我妹子,不一樣啊!”
  
  薛偉童道:“我不管,你今晚必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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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 打黑拳(上)

  薛偉童當晚帶著張揚去吃了日本料理,張大官人弄了點魚生清酒,日本飯菜就是清淡,吃飯的時候張揚不禁想起被自己痛揍的柳生道正,卻不知那廝走後還會不會打香山別院的主意?
  
  薛偉童吃飯的時候不停看時間,催促張揚趕緊吃,張揚原本就對不鹹不淡的日本料理沒多少興趣,她這一催,乾脆不吃了,留點肚子回頭吃夜宵。
  
  兩人出門上了薛偉童的跑車,看到徐建基帶著洪月也過來了。
  
  徐建基西裝革履的,開著一輛黑色寶馬,薛偉童忍不住揶揄他道:“二哥,你當是出來談生意啊?穿得那麼正式,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商人似的。”
  
  徐建基身邊的洪月笑道:“他剛剛談完生意,來不及換衣服。”
  
  薛偉童道:“呵!這就護上了,你們倆感情發展夠迅速的。”沒轍沒攔的一句話把洪月說得臉紅了。
  
  徐建基道:“不就是看個拳賽嗎?穿什麼還有規定?”
  
  張揚這才知道薛偉童叫他過來是為了看拳賽,上車之後,他向薛偉童道:“什麼拳賽?中國還是外國的?”
  
  薛偉童道:“打黑拳的,血腥刺激,你絕對沒見過。”
  
  張揚笑道:“我什麼沒見過?”
  
  薛偉童一踩油門,跑車箭一般向前方竄去。
  
  拳賽並不在正式體育場館,而是在京城南區的恒運貨倉內,這座貨倉屬於恒運公司的谷獻陽所有,此人也是一個高幹子弟,在京城太子圈裏也算得上一個有名有號的人物,這群官宦子弟不乏空虛無聊的人在,他們追求上流社會的奢華生活,他們養尊處優,同時他們的生活又缺乏挫折,他們多數人都討厭四平八穩,喜歡追求異樣的刺激,有需求就有市場,谷獻陽就把握了這樣的商機,除了貨運之外,他搞起了體育經紀,五年前開始組織體育比賽,可後來發現普通的體育比賽還是滿足不了這幫人的獵奇心理,於是他開始嘗試著搞起了地下拳賽。
  
  三年前一經推出,就大受歡迎,這種真實血腥的遊戲顯然可以刺激這幫高官子弟的神經,谷獻陽從開始的小打小敲,開始逐漸將這一活動規模化國際化。剛開始他的地下拳賽,只是來自於國內的拳手,後來就從日本、泰國、韓國這些國家引入,再後來擴大到五大洲。當然谷獻陽知道這種比賽並不合法,想要長久舉辦下去不僅僅需要依靠他的人脈和關係,還必須制定出一系列的措施保證比賽的安全,拳手受傷是難免的,關鍵是不能出人命。
  
  可比賽場上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發生的,雖然谷獻陽非常的小心,這些年仍然有不少選手受了重傷,最重的一個被打成了高位截癱,這就需要高額的賠償金堵住選手的嘴巴。
  
  總體來說谷獻陽一直做的都很不錯,至少現在他的地下拳賽仍然舉辦的風風火火。也有越來越多的貴族子弟加入其中,這幫人加入當然不是為了比賽,他們前來一是為了觀看比賽,尋求一種感官上的刺激,二是為了賭博,單憑組織比賽,銷售所謂的會員卡,谷獻陽掙不了多少,但是一旦加入了賭博的成分,性質就完全發生了改變,他的利潤也就滾雪球般成倍翻滾。無論輸贏,他這個莊家都可以獲得不菲的收入,谷獻陽一直堅持做到公平公正,絕不操縱比賽,因為他清楚能夠在他這裏玩的,全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他在比賽中動了手腳,萬一讓別人知道,他就別想在京城圈裏混下去了,這幫高幹子弟都擁有著相當的眼界,對於自己的未來都有著長遠的規劃,他們很難為短期的利益所動。當然這並不意味著谷獻陽準備終生投入到這種事業中去,這種事情見不得光,是不可能為之奮鬥終生的。
  
  谷獻陽這兩年就有了收手的打算。
  
  看到薛偉童和徐建基一行人走了進來,谷獻陽慌忙過去相迎,他們這群人在圈中的地位往往和家庭的背景有關,薛偉童和徐建基無疑是圈子中塔尖上的人物,出現在哪里很容易就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谷獻陽笑道:“建基,薛爺!”他的年齡要稍大一些,但是年齡大並不代表著地位高。在薛偉童和徐建基面前,他還是表現出相當的尊重。
  
  薛偉童道:“老鬼,今晚一共有幾場啊?”
  
  谷獻陽在圈中因為年齡較大,而且為人精明,所以有人給他起了一個老鬼的外號,一來二去,反倒沒幾個稱呼他的真名,都叫他老鬼。

  谷獻陽道:“三場,黑白黃全都齊了。”他向前欠了欠身,低聲道:“薛爺,我要是您就押剃刀!”
  
  薛偉童笑了笑,知道谷獻陽在向自己賣好,她輕聲道:“看看再說!”
  
  谷獻陽又和徐建基寒暄了兩句,徐建基將身邊的張揚介紹給他,谷獻陽聽到張揚的名字,目光一亮,他笑道:“張書記的名頭我早就聽說了。”
  
  張揚道:“我能有什麼名氣,谷老闆過獎了。”
  
  谷獻陽道:“你在箭扣長城單挑日韓高手的事情京城武林界全都聽說了,真是揚我國威。”
  
  張揚笑了笑沒說話,此時看到遠處一個人走了過來,居然是八卦門史滄海的兒子史英豪,史英豪在這裏見到他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張揚迎上去道:“英豪兄也在?”
  
  史英豪咳嗽了一聲道:“他們讓我過來幫忙充充臺面,這事兒你千萬別告訴我爸!”
  
  張揚馬上明白了,史英豪肯定是過來賺外快的,這種比賽往往需要幾個武林中的權威人士過來鎮場面,史英豪身為八卦門的大弟子,未來的八卦門掌門顯然有這個份量,不過以史滄海的性格應該不會允許他兒子這樣做,所以史英豪才會向張揚這樣說。
  
  張揚笑道:“成,我不說就是!”心中料定史英豪是過來賺外快的,其實武林人士也有他們的難處,除了練功他們沒有其他的謀生手段,單憑著開門授業的那點學費只能是慘澹經營,尤其是當今社會,形成了重商輕武的大氣候,連八卦門這樣的門派也只是艱難維繫。
  
  史英豪也不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和他同來的還有四個師弟,說好聽了是給人家鎮場面,其實就是幫忙看家護院,遇到搗亂者他們就得出手擺平。史英豪也是一個極重面子的人,在這裏遇到張揚,讓他感覺有些抹不開臉。
  
  張揚看出他不好意思,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微笑道:“這裏拳賽的水準怎麼樣?”
  
  史英豪道:“其實就是自由搏擊,規則比較寬鬆,除了少數要害部位之外,全都可以攻擊,幾乎每天都會有選手受傷,最近的確吸引了不少高手。”
  
  張揚道:“他們收入怎樣?”
  
  史英豪道:“拳手也分級別,一流拳手一場比賽下來多的可以拿到十萬塊獎金,三流拳手恐怕連醫藥費都掙不夠,總而言之弱肉強食,在這裏一切靠實力說話。”
  
  兩人聊得正熱乎,張揚看到了不遠處又有幾個人朝他走了過來,居然是安達文、陳安邦他們,不知他們兩個怎麼混到了一起,張揚心中暗道,魚找魚蝦找蝦,烏龜找王八,這倆孫子倒是登對。
  
  和陳安邦看到張揚就一副怨毒的目光相比,安達文從容淡定的多,他笑道:“張先生,這麼巧啊?”
  
  張揚笑道:“巧,巧的很!”
  
  身邊薛偉童道:“也沒什麼巧的,京城就這麼大,可玩的也就這幾個地方,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很正常,不過你一個港人出現在這裏倒是有些奇怪。”
  
  薛偉童對安達文還是非常反感的,雖然迫於某種壓力不再和安達文作對,可言語上的嘲諷仍然免不了。
  
  安達文表現的卻一直都非常的淡定,微笑道:“有什麼奇怪?”
  
  薛偉童道:“不和諧,不搭調!”
  
  安達文身邊的梁柏妮笑了起來,安達文也跟著笑了,此時一名膚色黧黑的男子走了過來,安達文向他們道:“給你們介紹一個人!”他向那名男子招了招手,那男子走到他的身邊,安達文道:“春猜!泰國拳王!打遍東南亞無敵手!”
  
  薛偉童一臉的不相信:“有沒有你吹得那麼厲害啊!”
  
  安達文道:“等會兒,我會讓他去臺上挑戰!我聽說這裏有自由挑戰的環節。”這廝的表情顯得信心滿滿。
  
  張揚不由得多看了那個泰國拳王兩眼,春猜也望著張揚,目光中充滿了兇殘和挑釁的意味,張揚內心一怔,心說老子又沒得罪你,你他媽看著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難不成安達文故意帶你來找我麻煩?可轉念一想並不可能,安達文又不知道自己要來。反正這幫拳手多數都是一個德行,兇相畢露,還沒開始比賽呢,就想用氣勢嚇倒別人。這也算得上心理戰的一種,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比武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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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 打黑拳(中)

  薛老睡了沒多久就已經醒來,睜開雙目,看到兒子薛世綸守在他的身邊,薛老舒了口氣道:“世綸,你不去休息,守在我身邊做什麼?”

  薛世綸握住父親的手:“爸,為什麼?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您為什麼要瞞著我?”

  薛老內心一怔,卻故意裝糊塗道:“什麼為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薛世綸道:“爸,我看到了您的那張藥方,我剛剛去詢問了您的保健醫生,您不必責怪他們,身為您的兒子,我有權知道真相。”

  薛老歎了口氣,想不到這件事終究還是沒有瞞過他。他慢慢坐起身來,薛世綸拿起一個軟墊,扶著他靠在床頭。

  薛老道:“項誠走了?”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您和他聊天的時候不知不覺就睡著了,所以他沒有向您告辭。”

  薛老不無感慨道:“老咯!真的老了!”

  薛世綸看到父親仍然不願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他低聲道:“爸,您不要隱瞞了,我都知道了!”

  薛老道:“知道又怎樣?我都八十多歲了,我的人生已經沒有什麼好遺憾的,生死有命,對我來說任何事都可以接受。”

  薛世綸大聲道:“我不能接受!”黑暗中他的雙目閃爍著激動地光芒:“爸,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照顧您,我還沒有來得及孝敬您!”

  “有心就行,不在乎你做什麼!”

  薛世綸道:“爸,我會為您請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醫生,我一定要治好您的病。”

  薛老道:“我的病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你既然已經見到了那張方子,你就應該知道,我並沒有放棄治療。”

  “可是保健醫生們都不知道。”薛世綸以為父親在騙自己。

  薛老道:“對於我的子女,我從不說謊話,我相信只有用我自己的言行去感染你們,才能讓你們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我,世綸,針對我的病情,國際一流的專家已經會診過了,他們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誰也不能保證可以治好我的病。”

  薛世綸已經瞭解過父親的病情,他知道父親沒有說謊,他痛苦的低下頭,握住父親的大手。

  薛老道:“這段時間,都是張揚為我治療!”

  “張揚?”薛世綸的雙目中閃過不可思議的光芒,他實在無法將張揚和醫生聯繫在一起。

  薛老道:“你不用覺得奇怪,張揚的醫術相當高明,而且比起那些所謂的專家要高明得多!”他打開床頭燈,站起身,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最新的檢查結果:“我的癌腫在張揚的治療下,已經開始縮小,而且中間出現液化,形成空洞,這是一種相當好的現象,他有把握治好我的病,而且至少保證我可以活一年。”

  薛世綸仍然無法相信父親的話,喃喃道:“他居然會看病?”

  薛老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他讓我務必要保守,這小子不錯!”
  
  薛世綸的思維有些亂了,他整理了一下紛亂的思緒,過了一會兒方才問道:“爸,當真相信一個毛頭小夥子的話?”

  薛老道:“所有的專家學者都已經宣判了我的死刑,說我最多還有三個月的生命,而且我的身體狀態會每況愈下,腹痛會越來越劇烈,他們建議我必要的時候可以考慮麻醉藥來止痛,但是張揚的出現改變了這些,他幫我治療之後,我的肝區就沒有痛過,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他有這個能力。”

  薛世綸道:“可是我們可以請世界上第一流的醫學專家。”

  薛老道:“世綸,我尊重你的選擇,同樣,我想你尊重我的選擇,我不可以接受張揚以外的任何人為我治療,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他能治好我也罷,失敗也罷,我無怨無悔。”

  薛世綸聽到父親把話說到了這種地步,唯有歎息。

  薛老道:“你給我記住,我生病這件事不可以讓家裏任何人知道,更不可以透露到外面,那些醫生既然能對你說,也能對外面說,你務必要重新強調一遍。”

  薛世綸連連點頭:“爸,你放心,這件事我絕不會走露風聲。”他當然不會這麼做,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父親對於這個家族的意義,無論他擁有多少財富,可是財富在很多時候是無法和權力畫上等號。

  看臺上,紅方選手一個窩心腳,將對面藍方黑人偌大的身軀踢得向後踉蹌倒去,撞在繩圈之上又反彈了回來,紅方選手揚起手臂,擊中了他的脖子,黑人痛苦的捂住咽喉撲倒在了地上。

  場面頓時沸騰了起來,那名紅方選手高舉雙臂,他是中國人,外號鐵腿,腿功了得,他打得是第二場,不出一個回合就把第一場的勝者黑豹給擊倒在地。

  薛偉童看得雙目生光,跟著周圍看客一起大聲讀秒,張揚端起一杯飲料喝了一口,這會兒他有些餓了,這些比賽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小兒科,看這幫拳手出招根本就是漏洞百出,不過場面還是相當的血腥,明顯把這些看客的神經成功刺激興奮起來。

  張揚找洪月要了一桶薯片,嘎嘣嘎嘣地嚼著,剛才那頓日本料理實在太不對胃口。
  
  徐建基笑道:“怎麼?你好像對比賽不感興趣?”

  張揚道:“無非是血腥一點,拳拳到肉,沒什麼技巧可言。”

  徐建基道:“看得就是這種拳拳到肉的真實感,其實大家前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看拳,而是為了押寶。”他拿出一萬塊押給了即將出場的剃刀。

  薛偉童則繼續押了一萬的鐵腿,小賭貽興,並不適合投入太多的金錢,可是如果你不參與進去,又缺少帶入感,多少都要買一些。

  張揚對這種事情沒啥興趣,只想著眼前的第三場鬥毆趕緊結束出門吃飯,今兒實在是太餓了。
  今晚比賽的明星人物剃刀終於出現了,這廝剃著一個莫西幹頭,膀大腰圓,也是中國人,蒙族,從小練形意,十三歲開始學習拳擊,也曾經進入過國家少年隊集訓,後來因為不遵守紀律被開除,學習搏擊已經有五年,參加地下拳賽也有了一年的歷史,到現在保持著全勝的記錄,當晚多數人都把寶押在了他的身上。

  徐建基對薛偉童押鐵腿贏頗為不解,他低聲道:“剃刀的戰績是全勝,鐵腿根本沒有贏的希望。”
  
  薛偉童道:“我相信奇跡,越是你們一邊倒的押給剃刀,我越是要押在鐵腿身上。”

  洪月笑道:“偉童真有性格!”她向張揚道:“張揚,你怎麼不押?”

  張揚道:“沒錢,也沒興趣!”

  徐建基道:“他啊,是看不上人家的功夫,要是自己上去打還差不多。”

  薛偉童道:“回頭有自由挑戰啊!三哥,你要是上去,我壓一百萬在你身上。”

  張揚道:“你當我什麼啊?我好歹也是一國家幹部,這種事情,太跌份了吧!”

  薛偉童笑了笑,目光重新投射到拳臺上。

  鐵腿一上來就擺出了一個金雞獨立的架勢,他的雙手護住上身,左腿獨立,右腿高抬,隨時準備做出彈腿的動作。

  剃刀的步法很靈活,左右搖晃著身體,忽然虛晃一招,一拳向鐵腿打去,鐵腿的右腿閃電般踢出,剃刀一矮身,躲過這一腿,他的攻擊只是虛招,真正厲害的後手還在後面,左腿橫掃而出,掃在鐵腿的左腿之上,鐵腿被踢了個正著,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剃刀不等鐵腿爬起,身體騰躍起來,手肘狠狠搗向鐵腿的胸膛,他的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高手。

  張揚也不禁叫了一聲好。

  危急關頭,鐵腿原地一個驢打滾軲轆了出去,招式雖然難看,但是非常有效,躲過了剃刀的致命一擊,剃刀的手肘錯失了目標仍然砸在拳臺上,發出咚!地一聲巨響。

  鐵腿趁機爬了起來,大叫了一聲,抬腳向剃刀的臉部跺去,剃刀雙臂抓住鐵腿的右腿,一個漂亮的抱摔,將鐵腿摔倒在拳臺上,然後跟上去又是一拳,狠狠砸在鐵腿的面部,裁判此時方才上去分隔開他們,這下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兩人的實力懸殊,鐵腿必敗無疑。

  鐵腿滿臉是血,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裁判示意可以繼續比賽,鐵腿搖晃了一下腦袋,血珠和汗水飛濺在拳台之上。他大吼了一聲向剃刀沖去,剃刀低腰沖了過來,猛然將鐵腿整個人舉了起來,原地旋轉了一圈,扔出繩圈之外。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鐵腿飛出了拳台,他飛向安達文和陳安邦的方向,不等鐵腿落地,一個身影倏然從人群中沖了出來,一腳淩空踢在鐵腿的小腹上,鐵腿又倒著飛了回去,重重跌落在拳台之上,經過兩次重擊之後,鐵腿動都不能動了。

  剛才一腳將鐵腿淩空踢飛的人卻是泰國拳王春猜,他以一個標準的一字馬亮相,然後不屑地拍了拍褲腿,指著臺上的剃刀道:“你!不行!”他的表情充滿了輕蔑,手指搖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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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五章 打黑拳(下)

  剃刀向春猜豎起了拇指,可緊接著又轉而向下,這是李小龍的招牌動作,由此可見李小龍的影響力之大,世界各地的武術人士多少都瞭解他一些。
  
  春猜冷哼一聲,緩步向拳台,他要向剃刀發起挑戰。
  
  現場發出一聲聲歡叫,人們顯然都樂於見到兩強相搏的場面,在經過最基本的挑戰程式之後,春猜脫去上衣,這廝顯然是有備而來,他的身材雖然稱不上魁梧,可是肌肉輪廓分明,一條條肌肉宛如鋼筋般分佈在身上,拳臺上強烈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更顯幹練。
  
  張大官人眼力過人,看出春猜的拳鋒、肘尖、膝蓋甚至小腿迎面骨的前方都遍佈老繭,他對泰國拳法有所瞭解,聽說泰拳高手從小訓練的時候都是將芭蕉樹作為訓練目標,利用身體和芭蕉樹作為對抗,香蕉樹的表面粗糙而相對柔軟,適合作為訓練工具,可以提升身體的堅韌程度。同時他們還進行攀爬椰子樹的訓練,利用這種方法提升自身的臂力和鍛煉背闊肌,泰拳之中講究箍頸膝撞,拳手經常近身相搏,這對力量的要求格外嚴謹。
  
  春猜站在那裏,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露出不屑一顧的寒光,雖然如此,他還是雙手合什向對方行禮,泰國是一個佛教國家,絕大多數泰國都信奉佛教。
  
  剃刀的樣子比起春猜還要兇悍的多,惡狠狠瞪大了一雙眼睛,嘴巴咧開老大,惡狠狠叫道:“黑炭團,我要撕碎你!”
  
  現場發出一陣陣的歡呼聲:“撕碎他!撕碎他!”
  
  很多時候這都是一種表演,不但可以起到調動觀眾情緒的作用,又可以震懾對手,同時還能增強自身信心。
  
  在張大官人這種真正的高手看來,兩人的出場都沒什麼創意,越是做出這種兇神惡煞的模樣越是證明心中底氣不足,換句話來說,他們都是兇悍有餘而鎮定不足,真正的高手在情緒上不會有大起大落,其實情緒這種東西不但會帶給對方以影響,也會影響到自己。
  
  薛偉童道:“三哥,你看誰會贏?”
  
  張揚笑道:“他們兩個的輸贏跟我又沒關係。”
  
  薛偉童撅起嘴唇道:“你幫我看看,我得下注。”
  
  剛才下注在鐵腿身上,薛偉童輸了一萬,她想在這場扳回來,這倒不是因為薛偉童好賭,她對賭博一直都沒有多少興趣,不過這丫頭好勝。她認為張揚是個高手,自然眼力非同一般,誰輸誰贏一眼就能看出來。
  
  薛偉童的想法並沒有任何錯誤,張揚從兩人的步法看出,春猜要比剃刀靈活,而且從兩人的表情上能夠看出春猜更加鎮定,張揚道:“那個泰國人更強一些。”
  
  薛偉童馬上買了兩萬春猜贏。
  
  徐建基卻壓了一萬在剃刀身上,徐建基笑道:“我還沒聽說過剃刀有過敗績,偉童,我看你這次又得輸,泰拳怎麼能跟中國功夫相提並論呢?”
  
  張揚道:“那個剃刀所使的可不是純正的中國功夫,倒是摻雜了一點兒,應該說中西合璧,可惜結合的徒具其形,他是形意門出身,形意門注重下盤的修煉,他的下盤有些功夫,但是沉穩有餘靈活不足,從步法上來看那個泰國猴子要比他靈活多了。”
  
  徐建基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這兩人有什麼步法,他笑道:“就算是剃刀要輸,我還是押寶在他身上,沒理由我看好一個泰國人。”
  
  洪月對徐建基的話深表贊同,摟住他的手臂一臉的甜蜜,徐建基表現出的愛國心打動了她。
  
  張揚向安達文望去,卻不知這廝弄了個泰國拳王來這邊是為了什麼?他看安達文的時候,剛巧安達文也向他望來,安達文的目光充滿了挑釁,似乎在說,你不是有種嗎?上去試試!
  
  梁柏妮小聲對安達文道:“阿文,這種比賽太血腥了,我不喜歡。”
  
  安達文道:“沒關係,安全措施很完善的,都是點到即止,不會有太血腥的場面。”這廝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拳臺上還有鐵腿留下的血跡沒有完全擦乾淨呢。
  
  一旁陳安邦道:“安先生,這個剃刀還從未有過敗績。”
  
  安達文道:“陳先生是對春猜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陳安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安達文道:“春猜是泰國地下拳王,就算他去參加正式的泰拳比賽,也一樣可以奪得同一級別的金腰帶。”似乎是為了表示他必勝的信心,安達文押了一百萬在春猜的身上,這已經是今晚的最大數目了。
  
  陳安邦看到安達文抱有這樣的信心,他也跟進一起押了一百萬。

  拳臺上一聲鈴響,兩名拳手展開了正式比賽。剃刀先聲奪人,一拳向春猜的面部搗去,春猜伸手一格,將剃刀勢大力沉的一拳格住,剃刀的手臂如同撞擊在鋼條之上,肌肉骨骼隱隱作痛,他暗叫不妙,沒想到這個泰國人的橫練功夫竟然強悍到了這種地步。他抬腳向春猜的身上踢去,被春猜用右腿擋住。這一腳如同踢在石塊上,再看春猜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剃刀大吼一聲,拳腳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向春猜的身上落去,現場的氣氛頓時被掀了起來,畢竟剃刀在這塊場地上還從未有過敗績,多數人都押寶在了他的身上,再加上他本身是中國人的緣故,現場大部分人的心理都傾向於他這一邊。看到場面上剃刀占優,所以齊聲喝彩鼓噪起來。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張揚卻已經看出剃刀雖然打得熱鬧,但在事實上並沒有佔據什麼優勢,春猜步伐非常的靈活,面對剃刀的攻擊,不是利用靈巧的身法輕鬆躲了過去,就是利用手腳擋住,剃刀沒有一招攻擊在他的要害之上,而且春猜的一身橫練功夫極其了得,抗擊打能力非常強悍。開始他採取保守的防禦策略是他在有意消耗剃刀的體力,用不了多少時間他就會轉守為攻。
  
  果然不出張揚的所料,在剃刀的一輪狂轟亂炸之後,春猜已經退到了繩圈旁邊,剃刀看到自己已經將春猜逼到了繩圈,心中不由得大喜過望,他要一鼓作氣將春猜擊倒在地。一個威力十足的右擺拳打向春猜的左側面頰,剃刀似乎看到春猜被自己擊中面部滿臉鮮血的淒慘場面。
  
  可是春猜身體一矮,靈活躲過了剃刀的這一拳,然後他從護繩和剃刀身體之間的空隙中鑽了出去,極其靈活地繞到了剃刀身後,然後一拳搭在剃刀的後頸部,這是春猜所出的第一拳。
  
  剃刀的身體一個踉蹌,撲倒在護繩上。
  
  春猜並沒有馬上跟上去給予他第二次攻擊,而是向拳台的中心退去,拉開了和剃刀的距離,這段時間剃刀已經得以喘息,成功的轉過身來,他看到春猜助跑了兩步,陡然騰空而起,在空中發出一聲怪叫,屈起的雙膝居高臨下向他的胸口砸來。
  
  剃刀詫異于對方驚人的彈跳力,他舉起雙手想要去擋,可是春猜堅硬的雙膝採用這樣的方式,其攻擊力增強數倍,砸在剃刀的雙臂之上,撞得剃刀向後靠去,依靠繩圈的防護方才沒有跌出拳台。
  
  躲過了第一次攻擊卻躲不過第二次,春猜的左肘關節狠狠砸在剃刀的頭頂。
  
  剃刀被這一肘砸得眼前一黑,諾大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他的意志也算頑強,慌忙抓住繩子,強自支撐著沒有倒地,可是春猜接著就是一拳,這一拳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記擺拳,看不出如何精妙,力量也不大,可這一拳分明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剃刀再也承受不住,噗通一聲,撲倒在了拳台的地面上,鼻子嘴唇湧出了不少鮮血。
  
  現場一片驚呼,誰也沒想到這個泰國人上來沒幾招就把剃刀給放倒了。當然發出驚呼並不是因為他們為剃刀的命運擔憂,他們心疼的都是自己的錢包。
  
  春猜上前還要攻擊,被裁判給攔住,開始讀秒,場下不少人仍然在幫助剃刀鼓勁,可看到這廝的模樣根本是爬不起來再戰了。
  
  春猜的目光掃向下面,他嘰裏呱啦的大叫著,意思是誰敢上來。
  
  薛偉童已經按捺不住了,她慫恿張揚道:“三哥,你上去把他打趴下,讓他見識見識真正中國功夫的厲害。”
  
  張揚看了看安達文的方向,發現他仍然在看著自己,張揚感覺到這廝今天來肯定抱有目的,拳臺上春猜伸手指著張揚:“嗨!”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嗨你媽,老子又不認識你,跟你無怨無仇的,不過他心中明白,這泰國猴子是安達文弄過來挑釁的,臺上春猜又嗨了一聲,用手指了指張揚,然後指了指拳台的地面,意思是,你只要敢上來,我就把你給打趴下。
  
  徐建基看得清楚,他低聲道:“三弟,你認識他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雖然不認識他,但是認識安達文和陳安邦,這泰國猴子是兩人訓練出來的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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