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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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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5 01:35:02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笑裡藏刀】(上)

  張揚道:“項書記,您是我領導,您對我不用求,直接命令就行了,我肯定服從命令聽指揮。”
  
  項誠聽他答應的如此爽快,也是頗為高興,起身去把事先準備好的扇面拿了過來,張揚接過扇面,卻見上面畫著一幅墨竹圖,張大官人在繪畫上的造詣雖然不深,但眼力還是有的,一看就知道這必然是大家的作品,扇面沒有落款,只有一個印章——青竹翁。
  
  項誠道:“這位青竹翁是北港國畫院前院長許笠翁,他書畫雙絕,猶擅畫竹,可是搞藝術的人都有些怪癖,他認為自己在書法上的造詣遠比不上繪畫,所以現在的畫作上從不提款,只是加蓋印章,這幅墨竹圖畫得極好,但是背面缺少文字,自然算不上完美的作品,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在背後題一首詩,鄭板橋的那首《竹石》。”
  
  張大官人心說你丫真俗,鄭板橋的這首詩都被寫爛了,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張大官人寫過,而且之前他也見到陳崇山寫過,不過同樣的一首詩用在不同人的身上感覺上是全然不同的,這首詩用在陳崇山身上,能夠顯出他高風亮節的風骨,而項誠,這首詩要是用在他身上,只能表現出他咬住薛老不放的韌勁。
  
  張揚雖然心裏瞧不起項誠,可還是愉快答應了下來,趁著飯菜還沒有準備好,張揚要來筆墨紙硯,當著項誠和宮還山的面很快就寫好了這幅《竹石》,張大官人在書法上的境界早已到了信手拈來,字字珠璣的地步,宮還山和項誠在書法上都是外行,雖然如此,他們也能夠看出一些熱鬧,張揚的字寫得的確是漂亮。
  
  宮還山嘖嘖贊道:“張揚,我過去只是聽說。這次才算親眼見到。”
  
  張揚道:“我這水準,勉強糊弄糊弄外行還可以,真要是見到大家,就貽笑大方了。”
  
  一句話把宮還山憋得滿臉通紅,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
  
  張揚道:“宮市長這次給薛老準備了什麼禮物?可否讓我開開眼界?”
  
  宮還山嗯啊了一聲,卻沒有說,其實他這次準備了一塊壽山石印,專門找篆刻高手為薛老刻好。除了項誠之外。其他人並不知道,宮還山當然不會告訴張揚。他笑道:“我也就是過來捧個人場,送聲祝福。”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還他媽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薛老需要你來捧人場嗎?
  
  此時洪詩嬌過來請他們過去吃飯,幾個人一起出門。張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電話卻是羅慧寧打來的,她在電話中告訴張揚一個消息,何長安失蹤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眾人的監視下居然失蹤了。
  
  張揚首先想到的是何長安可能遇到了不測,他放緩腳步,落後眾人。來到僻靜之處,低聲道:“乾媽,他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羅慧寧道:“不像,和他一起失蹤的還有那名負責看守他的警察,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他應該是說服了那名警察,如果沒有內部人員協助。他不可能從碧水潭醫院從容離開。”
  
  張揚長舒了一口氣,如果何長安真的平安離開,倒是一件好事。以何長安的老道,說服一名警察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願他這次能夠成功脫困。
  
  張揚擔心的還是秦萌萌,他讓羅慧寧幫忙將秦萌萌送往薩德門托的訪問團,安排秦萌萌儘快離開國內。
  
  羅慧寧得知張揚已經和薩德門托說好,也不得不感歎這個乾兒子的能量是越來越大了,雖然她將秦萌萌送往巴哈馬大使館,可也是權宜之計,並沒有穩妥的方法將秦萌萌送出國內,現在有了薩德門托這位紐約市市長的幫助,秦萌萌平安離去自然不存在任何的麻煩,羅慧寧道:“張揚,你記住一件事,一定不要讓別人懷疑到你和這件事之間的關係。”
  
  羅慧寧關心讓張揚深深感動,在秦萌萌的事情上他一直都瞞著羅慧寧,當然這並不是他有意相瞞,而是不得已而為之。倘若羅慧寧知道何雨蒙就是秦萌萌,不知心中會作何感想?

  張揚來到房間內,項誠幾人都已經落座了,項誠笑道:“張揚,你真是忙啊,一個電話打了這麼半天,是不是應該罰酒?”
  
  張揚道:“各位大人恕罪,剛才乾媽來電,教訓我幾句。”
  
  項誠笑道:“文夫人對你真是好啊!”
  
  幾個人坐下之後,洪詩嬌起身去倒酒,這麼多大領導在這裏,原本是不應該有她的位置的,可是霍雲珠堅持讓她過來陪酒,洪詩嬌只能硬著頭皮過來。
  
  張揚初到濱海,因為洪詩嬌而起的那場風波廣為人知,不過洪長青機關算盡,最後她的陰謀仍然讓張揚粉碎於無形,到現在很多人都鬧不明白,為什麼洪長青最後會自己把自己給出賣了。
  
  洪詩嬌是北港駐京辦的工作人員,是霍雲珠的助理,表面上看讓她過來並沒有多少特別,可是其中還是蘊含著一些玄機,霍雲珠安排這件事的背後還有市長宮還山的推手,宮還山就是要可以安排洪詩嬌在場,就是要張揚感到尷尬。
  
  可現實卻讓宮還山有些失望,張揚在洪詩嬌面前表現的很坦然,看得出洪詩嬌開始的時候有些不自然,可過了不久就克服了心理障礙,應該說洪詩嬌在公關方面還是有著相當天份的。她和張揚之間交流的也很正常,沒有出現宮還山期待的尷尬場面。
  
  霍雲珠端起向項誠敬酒道:“項書記,這杯酒我敬您。”
  
  項誠微笑道:“我特別怕別人敬我酒,一是我不能喝,二是害怕喝了敬酒嘴軟。”項誠只有在離開北港之後方才表現出些許的幽默感。
  
  霍雲珠笑道:“還是項書記瞭解我,其實我今天敬項書記這杯酒的確是有事相求的。”
  
  項誠道:“說吧!當著宮市長和張揚的面,如果不違反原則,我現在就給你解決,可是如果違反原則,我也不能破例。”
  
  霍雲珠道:“項書記,我在駐京辦已經工作了五年。”
  
  項誠點了點頭,他卻知道霍雲珠當初來駐京辦也花費了一番心思,主要是因為她女兒在駐京辦讀中華音樂學院附中,所以她當初要求前來駐京辦也算得上是公私兼顧。如今霍雲珠的女兒並沒有被中華音樂學院錄取,考上了東江藝術學院,所以京城自然沒有了當初對她的吸引力。
  
  霍雲珠還沒把話說完,項誠已經將她的心思看透,霍雲珠道:“我……我最近有個機會,調到東江工作,所以……”
  
  宮還山道:“雲珠同志,其實東江發展的機會未必有京城多,你在駐京辦期間工作一直都很出色。”宮還山的悟性比起項誠到底還是差上一些。
  
  項誠道:“人往高處走,小霍雖然在京城,可歸根結底還是咱們北港的幹部,在駐京辦做了這麼久,為北港駐京辦的發展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有了更好的選擇,我們當然不應該製造障礙,小霍啊,你的心思我明白。去東江好,我同意。”
  
  霍雲珠看到項誠答應的如此痛快,不禁喜出望外:“謝謝項書記!”
  
  項誠微笑道:“你別謝我,我答應放你走,並不是沒有條件的,你走了,北港駐京辦的工作怎麼辦?”
  
  霍雲珠也是一個極有眼色的人:“項書記,您只管放心,駐京辦工作沒有交接完成之前,我是不會走的,我現在跟項書記說,就是想您有足夠的時間找到一個很好接替人選。”
  
  項誠道:“想找到一個像你這麼有經驗有能力的幹部,哪有那麼容易。”
  
  宮還山道:“項書記這話我可不認同,咱們眼前就有一個,張揚過去不就做過駐京辦工作?而且搞得有聲有色的。”
  
  張大官人心中暗罵,宮還山啊宮還山,老子現在是濱海市委書記,你居然提議讓我來當北港駐京班主任,這根本就是辱沒了老子的身份,其實張揚現在依然是處級幹部,他比霍雲珠還真沒高到哪里去,但張大官人現在好歹是一方諸侯了,權力和影響力早就超出霍雲珠無數倍。
  
  當然宮還山只是說說罷了,他也清楚把張揚弄到京城裏來當駐京辦主任不可能,儘管他很想,但是他沒這個能力,只怕項誠也沒這個能力。
  
  項誠對此處理的非常老道:“張揚的確有這個能力,可是我要是把他派到這裏來,濱海誰來管?保稅區怎麼辦?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宮還山笑道:“項書記,我可不是要把張揚給送到京城來,他願意我還不願意呢。”
  
  霍雲珠跟著幫襯道:“張書記是大才,千萬不能小用,到駐京辦,他會施展不開。”
  
  張揚笑道:“霍主任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這些黨員幹部,應該哪里有需要就到哪里去,要有螺絲帽精神,擰到哪兒就定到哪兒。只要領導有需要,別說讓我當駐京辦主任,就算讓我當市長我也敢硬著頭皮往上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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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5 01:35:25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笑裡藏刀】(中)

  項誠從張揚和宮還山這會兒的對話裏已經聽出了他們開始彌漫的火藥味,他微笑道:“誰不知道你膽大,別說讓你當市長,就算讓你幹我的位置,你一樣敢承擔下來。”

  張大官人哈哈笑道:“罪過,罪過,項書記,您這話是挖苦我啊。”

  項誠笑道:“不是挖苦你,是說實話,早晚還不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當家。”項誠說這話的時候心情居然非常的平靜,他意識到自己在闡述一個事實,一個已經讓他認清的事實,他老了,接下來不到一年的時間裏,他會逐漸地退出政治舞臺,他身上的光芒是北港市市委書記這個職位所賦予的,當他脫下這個光鮮外衣的那一天,他身上的光芒也會一天一天黯淡下去,最終會歸於沉寂。人都會有這樣的一天,即便是曾經叱吒風雲的薛老,如今不是一樣離開了政壇,更何況他一個地級市的市委書記?

  項誠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去考慮宮還山的感受,宮還山已經不再年輕了,雖然宮還山仍然在為市委書記的位子而不懈努力,但是隨著龔奇偉的到來,宮還山心中的希望也變得越來越渺茫,他甚至感覺到項誠對自己也不像過去那般盡力,這次他跟著項誠一起過來給薛老拜夀,多少帶有一點死乞白賴的意思,可宮還山也並不是沒有自尊,他只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他心中期待著奇跡。也許這次的京城之行,會讓他的幻想徹底破滅。

  或許是舟車勞頓,又或許是最近心中的壓力實在太大,宮還山很快就有了一些酒意,對他這種位置的人來說,酒意上頭並不是一件好事,他擔心自己酒後多言,言多必失,及時起身告辭。

  張揚本來想趁機離去,卻沒有想到今晚項誠談性頗濃。居然主動邀請張揚去他的房間內喝茶。

  張揚和項誠一直關係都不怎麼樣,雖然因為薛老的緣故有過緩和期,但是項誠對他的態度從來都是該踩的時候下腳絕不留情,也是在保稅區的事情既成事實之後,項誠發現踩了這廝無數次,可每次的結果都是硌到了自己的腳,老胳膊老腿的哪禁得起這通折騰,於是乎項誠開始對張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就好。可隨著龔奇偉的到來,項誠明白了,歸根結底還是省裏不讓自己安寧。

  張揚陪著項誠來到他房間內。霍雲珠沒有跟著過來,不過洪詩嬌來了,她懂得一些茶藝。臨時充當了兩人的茶藝師,為他們泡了一壺鳳凰單樅。

  張揚最早喝這種茶還是邱鳳仙所贈,項誠平時清茶喝慣了,第一次喝到這種茶,抿了一口道:“烏龍茶?”

  洪詩嬌笑道:“項書記好厲害。”

  張大官人唇角流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女人誇男人厲害最常見的只有一個方面,洪詩嬌看到張揚的笑意,頓時俏臉有些紅了,輕聲道:“是烏龍茶。張書記喝出來了嗎?”

  張揚道:“我喝過幾次,確切地說應該是鳳凰單樅,烏龍茶的一種,因為生長於嶺南鳳凰山所以得名,茶樹大都生長於海拔千米之上的山區,終年雲霧隱繞,空氣濕潤。溫差較大,現存的單樅茶樹大約還有三千多棵,樹齡都在百年以上。”

  洪詩嬌一雙美眸瞪得滾圓,流露出驚奇之光,真正厲害的是張揚。想不到他對茶道也頗有研究。

  項誠道:“看來真正厲害的是張揚啊,我只是喝出了烏龍茶。他卻能喝出產地。”

  張大官人笑道:“並不是我比您厲害,只是因為我的目力比您要好,我看到茶葉盒上的說明了。”

  聽他這麼說,項誠和洪詩嬌都笑了起來,項誠道:“投機取巧,我差點被你糊弄住了。”

  洪詩嬌道:“雖然上面有鳳凰單樅這四個字,可是介紹卻沒有那麼詳細,張書記對這種茶肯定研究過。”

  張揚道:“我也是聽人說的,不過我習慣於把別人的知識變成自己的知識,這會兒指不定又侵犯了誰的知識產權了。”

  洪詩嬌跟著笑了一聲,輕聲道:“張書記,我在隔壁為您安排了房間,房卡在這裏。”

  張揚接過房卡,洪詩嬌起身告辭,她的任務是泡茶,可不是陪兩位領導聊天,天知道人家有什麼機密話要說?

  項誠撚起茶盞喝了一杯,閉上眼睛品味了一會兒道:“好茶!”

  張揚也喝了一口道:“茶是不錯,可惜泡茶的功夫還欠火候,功夫茶必然要做足功夫才夠味道。”

  項誠微笑道:“怎解?”

  張揚道:“別的不說,單單是工序就已經讓人眼花繚亂了,功夫茶需要,鑒賞香茗、孟臣淋霖、烏龍入宮、懸壺高沖、春風拂面、熏洗仙顏、若琛出浴、玉液回壺、遊山玩水、關公巡城、韓信點兵、敬獻香茗、品香審韻、玉液回壺、高沖低篩、若琛複浴、再識醇韻、三斟流霞,我上面所說的是基本的十八道工序,若是茶藝師來做,恐怕會更加的複雜。”

  項誠聽得眼睛都睜開了,只覺得喝到嘴裏的茶都不如張揚的話更精彩,他低聲道:“難怪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張揚道:“項書記,您這話我不認同,到了您這種級別,應該是三人行必有我師爺!其中一個肯定是您的師爺。”

  項誠哈哈大笑,張揚的這句話倒是非常適用。在項誠的記憶中,他少有和張揚談得那麼愉快的時候,他由此也發現了他們的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薛老非常喜歡和信任的人,這次也都是薛老大壽的嘉賓。

  張揚想起了一件事,他故意道:“項書記,我知道您這次肯定會來給薛老拜夀,卻不知道宮市長也要來。”

  項誠淡淡笑了笑,他知道張揚想說什麼,宮還山和薛老的確沒什麼交情,在項誠眼裏,他之所以堅持跟過來有準備做最後一搏的意思。項誠能夠體諒宮還山現在的心情,宮還山喪失了信心,不但表現在他自己身上,也表現在對他這個現任市委書記,老大哥的態度上。項誠道:“宮市長和薛老也認識不少年了。”他沒多說,解釋太多也沒有任何意思。張揚雖然年輕,可他是個明白人,能夠看清楚其中的奧妙。

  張揚道:“薛老只怕沒邀請他過來吧。”

  項誠不禁笑了,年輕人終究還是沉不住氣,張揚真的是很直白,如果宮還山在這裏,聽到他這麼說話,只怕要被他氣個半死。項誠沒有直接回答張揚的問題,而是道:“張揚啊,是不是因為宮市長剛才的玩笑話生氣了?”

  張揚笑道:“項書記以為我心眼兒就這麼小嗎?宮市長說的是玩笑話,又不是當真,就算他當真,目前北港他說話也不算數,您才是一把手,您都沒讓我來京城發配,他著什麼急?”張大官人臉上帶著笑,可說起宮還山卻滿了不屑。

  項誠歎了口氣道:“張揚,這我得好好說你了,對待領導要尊重,什麼一把手二把手的,大家都是在為國家工作,哪有什麼貴賤高低?”

  張揚道:“我只是說事實,項書記千萬別跟我認真。”

  項誠道:“張揚啊,我之所以留你喝茶,其實是有話想跟你談談。”

  張揚道:“項書記,我看出來了,我現在也是喝您的嘴軟,今兒您又請我喝酒,又請我喝茶的,想想過去我還經常惹您不高興,我心裏這個後悔啊。”

  項誠道:“你不用後悔,工作上的事情,允許你保留個人的意見,因為工作產生的爭執,我也不會放在心裏,我雖然不是什麼高官,可這點胸襟我還是有的,如果連公私我都分不清楚,那麼我這麼多年的市委書記也就白幹了。”

  張揚道:“項書記,我覺得咱們兩人有點代溝,我承認做事激進了些。”

  項誠笑道:“那你就是逼我承認我做事保守了一些?”

  張揚道:“項書記,您要是這麼說,意思就是您絕不承認自己保守,其實您別急著不承認,我也不認為您保守,可能是我們對發展的理解不同。”

  項誠道:“張揚啊,無論我承認還是不承認,我都老了,一個人老了,思維難免會跟不上時代,要不然,我們就不會有退休制度了。”

  張揚道:“其實經驗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項誠道:“而今的時代是一個變革的時代,單憑經驗辦事是遠遠不夠的,最近發生了很多事,其中一些事對我的觸動很大,我開始回頭去重新考慮問題,我發現自己在一些事的發展判斷上出現了誤差。”

  張大官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項誠能夠在自己面前主動承認有過工作失誤,這事兒有點太陽從西邊出來的意思了,領導自我批評的時候,張揚當然不適合跟著添油加醋,他眨了眨眼睛,一幅迷惘糊塗的樣子,該裝糊塗的時候就得裝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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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笑裡藏刀】(下)

  項誠緩緩將茶盞放下,輕聲道:“張揚,我準備提議對北港現任常委班子進行調整,你有什麼建議?”

  張大官人笑道:“項書記,我可不敢越權。”

  項誠微笑道:“不叫越權,過不了多久就是職權所在,我打算為常委班子增添一些活力,吸收你這樣朝氣蓬勃的幹部進入班子,以免有人再說我保守。”

  張揚笑道:“項書記,我可沒說您保守,至於您想提議我進入市常委班子的事兒,我倒是有些自己的意見。”

  項誠笑眯眯點了點頭道:“你說。”今天項誠表現得格外和藹。

  張揚道:“我來濱海時間不久,沒有做出什麼突出的政績,現在讓我進入常委班子,我受之有愧。”張大官人在心底深處是想進入市常委班子的,但是他沒有想到主動提起這件事的會是項誠,張揚並不相信項誠會這麼好心,項誠越是笑得和藹,張大官人就越是覺得心裏沒底,這位項書記該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項誠道:“張揚,你過去不是那麼謙虛啊!”

  張揚笑道:“領導面前,還是要謙虛謹慎戒驕戒躁,真的,我現在好不容易才穩定一些,清靜一些,戳我脊樑骨的人少了,正好幹點事情,可真要是成了北港市常委,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看我不順眼,群起而攻之了。”

  項誠道:“不要在乎別人說什麼,你在濱海撤縣改市和保稅區建設上成績突出。就我個人而言,你已經完全具備了成為北港市常委的資格。”

  張揚道:“謝謝項書記的賞識,但是這次我真的不能答應,項書記,您就當處於保護我這個年輕幹部的目的,這次別讓我進入常委會,風口浪尖上面漂著的滋味並不好受。”

  項誠並不是心甘情願的要讓張揚當常委。而是時勢逼人,讓張揚進入常委層一來緩衝他和上層之間的關係,二來可以對現任常委層做出調整。諸如黃步成之流的變節者,必須要將之清除。而捧張揚進入常委層對張揚本身來說也未必是什麼好事,意味著他勢必暴露於更多人的目光下。意味著他必須更加約束好自身的言行,很多時候把你放在高位上並不是好事,高處不勝寒,如果你沒有足夠的抗寒能力,那麼你的結局只有兩個,要麼凍死要麼摔死,這一手叫捧殺,在官場上很常見。

  項誠今天的表現,頗有讓人春風拂面的感覺,無論他的目的究竟是不是害你。但是至少表面功夫已經做到了。

  張大官人當然不會被項誠的表面功夫給瞞住,和項誠交鋒了那麼多次,他對項誠已經有了相當的瞭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才不相信項誠會突然改變。就算有所改變。也不是甘心情願,而是形勢所迫,不得不做出改變。

  從項誠房間裏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張揚其實原本沒打算在北港駐京辦留宿,可是已經到了這個時間,他也不想再來回折騰了。再說明天還得去給薛偉童幫忙。

  走廊上,迎面遇到了洪詩嬌,洪詩嬌向張揚笑了笑:“張書記還沒睡?”

  張揚笑道:“跟項書記聊了一會兒。”

  洪詩嬌道:“您餓不餓,需不需要來點夜宵?”

  她這麼一說,張揚倒是真的有些餓了,他笑道:“那就來點兒。”

  洪詩嬌道:“您先回去,待會兒我給您送房間裏去。”

  張揚明顯猶豫了一下,洪詩嬌看出張揚的猶豫,臉不由得又有些發紅,她當然明白張揚在猶豫什麼,畢竟之前自己有過陷害他的歷史,人家產生戒備心理也實屬正常。

  洪詩嬌道:“要不,我做好了給您打電話。”這下把她親自下廚的事情給暴露了。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還是你送過來吧。”張大官人對洪詩嬌心懷坦蕩,有了上次的經歷對他來說也是好事,至少時刻緊繃著警戒線,絕沒有那麼容易上當。

  張揚回房去不久,洪詩嬌就端著一碗雲吞過來。

  張揚吃了起來,洪詩嬌就在一旁看著,等著收拾碗筷。

  張揚一邊吃一邊道:“你們駐京辦就快換新領導了。”

  洪詩嬌道:“張書記,我也不想在駐京辦幹了。”

  張揚哦了一聲,抬頭看了洪詩嬌一眼:“有沒有確定的去向?”

  洪詩嬌道:“正在考慮中。”

  張揚道:“不用考慮了,來濱海吧。”

  洪詩嬌道:“我去濱海能幹什麼?”

  張揚道:“濱海招商辦缺人,我看你公關能力挺強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跟喬主任說一聲,讓你去她那邊去幹。”

  洪詩嬌聽張揚這麼說,心中又是內疚又是感動,她抿了抿嘴唇強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小聲道:“張書記,我始終覺得對不起您,當初我……”

  張揚吃完了雲吞,將碗筷推到一邊,笑著打斷她的話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用再提。”

  洪詩嬌道:“我在這裏工作壓力很大,張書記,謝謝您不計前嫌,給我這個機會。”

  張揚道:“我幫你並不是同情你,也不是抱有什麼其他目的,就是看中了你的能力,我認為你應該擁有一個更能發揮自己長處的舞臺。”

  張大官人對待別人是寬容的,很多領導都欠缺他的這種胸懷。

  宮還山雖然一早就離去,可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睡著,這和他本身的胸懷不夠寬廣有關係,離開之後這麼久的時間內,他的腦子裏始終都在回憶,他在回憶往事,回憶著他和項誠搭班子的這麼多年,仔細地回頭去想,就會發現項誠對待自己也並不是那麼的好,的確他放給了自己不少權力,但是,需要自己出面處理的都是一些得罪人的事情,而項誠將多數收攏人心的機會都留給了他自己。其實厚黑學中就有記載,古往今來,凡是那些在待人處事中成就斐然的高手,都特別精通此道,將不得人心的事情假手於人,而將施恩分惠的事情留給自己。宮還山明白自己長久以來都在扮演代人受過的角色,而項誠卻在多數時候都在充當著福音天使的角色。

  現如今是宮還山最需要他的時候,項誠卻似乎對他的事情無能為力了。宮還山很是鬱悶,他想起了黃步成的遭遇,莫非黃步成的悲劇又要在自己的身上重演。人在遭遇麻煩的時候首先不會從自身找問題,總喜歡將責任扣在別人的身上,宮還山在腹誹項誠的時候,卻沒有想過,其實他何嘗不是皮厚心黑的一直想沾光於項誠。

  天還沒亮的時候,張揚就被手機鈴聲吵醒,卻是李偉向他報平安,已經成功將秦萌萌送上了薩德門托的專機,也就是說她已經脫離困境了。不過李偉同時又告訴張揚,今天中午讓他去香山別院,羅慧寧有重要事情跟他談。

  接完李偉的這個電話,張揚已經睡意全無,他起床洗漱之後,薛偉童又打來了電話,約他今晨去紫金閣吃早點,順便將宴席最終敲定下來。

  張大官人很是納悶,眼看明天就是大壽之日,到現在還沒有將宴席的事情定下來,這位小妹辦事也有點忒不靠譜了。

  張揚從駐京辦借了輛奧迪車,直接驅車來到了紫金閣。

  馮景量一大早就被薛偉童給叫了起來,正在那兒叫苦不迭呢,沒多久,周興國和徐建基都到了。兩人也都是一臉的鬱悶,徐建基道:“薛爺,我真是服了你,早晨五點您就一個電話接著一個,能讓人睡個安生覺不?”

  薛偉童笑道:“我請你們吃早點,哪那麼多牢騷?”

  馮景量道:“薛爺,我這紫金閣從沒做過早點生意,您是逼著我破例啊。”

  薛偉童道:“這不是自己人嘛,四九城的館子多了,不因為你是我朋友,我才懶得選你們家。”

  馮景量道:“得,薛爺,您是爺,我得罪不起,各位請坐,我馬上讓廚師把早點準備好。”

  薛偉童倒是毫不客氣:“別太豐盛,隨便弄二十個種類就得了。”

  周興國和張揚對望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薛偉童還是那風格。

  馮景量道:“薛爺,得虧我有先見之明,為了您爺爺的事情,打今兒就停止對外營業。”他將一份菜譜遞給薛偉童:“壽宴菜譜,各位先看著,如有不滿意的地方,我馬上讓人改進。”

  薛偉童將菜譜遞給了周興國:“大哥,你見多識廣,你看看。”

  周興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道:“檔次夠高的,馮景量這次得出不少血。”

  薛偉童道:“什麼話,我又不是不給他錢。”

  徐建基道:“你給他錢他也不收啊,他都說過了……”

  這會兒馮景量剛巧回來了:“給錢就是罵我,咱們爺爺過壽,當孫子的為他擺酒還不是應該的。”

  張揚笑道:“問題是你擺酒薛老也不知道啊,這次最多你當個無名英雄。”

  馮景量道:“無名英雄就無名英雄,咱們盡得是孝心,其他的根本就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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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4
匿名  發表於 2013-9-6 01:17:27
第一千零八十章 【有所求】(上)

  薛偉童道:“盡孝心也輪不到你,我們四個才是結拜兄妹。”

  馮景量歎道:“薛爺,這話太傷人了。”他心裏也明白得很,談到關係,他的確不如人家四個人親近,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深淺看來真不在於時間的長短,說起來張揚還是通過馮景量的引見,才和他們相識,可現在張揚已經和這幫人成了結拜兄弟,自己反而成了一個外人,這世上的事情真是捉摸不透啊。

  周興國知道薛偉童說話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情面,生怕馮景量多心,笑道:“結拜是兄弟,不結拜也是兄弟,景量既然有這份孝心,我看偉童你就恭敬不如從命。”

  徐建基道:“就是!”

  張揚道:“說起來,我到現在都沒準備好禮物呢。”

  薛偉童道:“我爺爺最想得到的禮物就是健康,你平時有空,多教他老人家一些健康養生的方法就行了。”

  張大官人笑道:“成,回頭我問問薛老,南拳北腿,武當少林,但凡他喜歡,我一準兒教他學會。”

  薛偉童知道他在說笑,格格笑道:“信不信我爺爺一巴掌把你拍出十萬八千里?”

  他們幾個坐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馮景量讓人送上早餐,周興國基本上把菜單看了一遍,點了點頭道:“當天的菜肴夠豐富了,不過差了一道亮眼大菜,一頓酒宴必須要有一道大菜來點題。”

  幾個人同時望向周興民,周興國笑道:“我記得前兩年喬老過壽的時候,我去賀壽,吃過一道菜,那個味道,至今記憶猶新,那道菜叫佛跳牆,大家都聽說過,當時是喬老的廚師曹老爺子親手下廚做得。”

  薛偉童道:“那還不好辦,我去把曹老爺子請過來就是。”

  周興國搖了搖頭道:“晚嘍,曹老爺子已經駕鶴仙去了。

  薛偉童抱怨道:“大哥,你怎麼也說廢話,我還不信了,偌大一個京城,難道找不到一個會做佛跳牆的廚子?”

  周興國道:“會做佛跳牆的廚子很多,可是真正做的地道的卻只有曹老爺子一午。”

  徐建基道:“那倒未必。”他目光望著張揚:“三弟,我聽說曹老爺子將他的菜譜傳給了顧養養,究竟有沒有這回事兒?”

  張大官人砸了砸嘴巴:“那啥……”

  薛偉童道:“顧養養會做佛跳牆?”

  周興國笑道:“這事兒其實我也聽說了,據說曹老爺子收養養當了關門弟子,把一生所學全都傳授給了她。”

  薛偉童道:“這就好辦了,我去找她!”

  張大官人算是看出來了,這三人是迂回給他做套呢,張揚和顧養養的關係,他們誰不清楚?曹三炮收顧養養當關門弟子的事情在京城勤行裏面也成為一段響噹噹的傳奇,張揚道:“這樣吧,我去找養養。”

  果然不出張揚的所料,薛偉童上前一把摟住他的肩頭:“三哥,我就知道你特義氣,特講究,請養養過來的事情還真的非你不可。”

  張揚起身道:“得,我這就走!去找養養把這事兒給定下來。”

  徐建基道:“我跟你一起走,今兒上午我還有點事情。”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紫金閣,徐建基指著自己新買的路虎道:“上我車吧,我送你。”

  張揚笑道:“我有車啊!”

  徐建基道:“反正你去找養養,我剛好去畫家村那一帶接人,順路,回頭還得過來。”

  張揚上了他的車,朝徐建基點了點頭道:“你對養養的動向很清楚啊。”

  徐建基樂道:“老三,你看出來了,其實大家是給你設套,偉童問爺爺想吃什麼,老爺子一口就說出特想吃曹三炮做得佛跳牆,人都走了好幾年了,我們去哪兒找人做正宗佛跳牆去,偉童孝順,非得完成老爺子的心願,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養養會做,她覺得沒問題,可到了養養那裏,養養只說自己的廚藝上不了臺面,怎麼都不願意幫忙,所以大夥兒就想起了你,她不是一直都叫你姐夫嗎?”

  張大官人道:“難怪都說無商不奸,你們這幫傢伙啊,跟我還辭,什麼彎子,直說不就結了。”

  徐建基道:“大家都知道你疼愛這個小姨子,真要是讓她過來幫忙當廚子,你未必捨得。”

  張揚道:“不厚道啊,老二,你越來越不厚道。對了,最近怎麼沒見洪月?”

  徐建基顯得有些不自然:“最近大家都忙,有日子沒見了。”

  張揚道:“我可聽說你最近沒閑著。”

  徐建基笑道:“一定是建國那小子跟你胡說的,我真沒啥情況,之前跟洪月鬧了點誤會。我倒是蠻喜歡她的,可是她跟我犯脾氣,這女人啊不能寵,你給她點好臉色,她就蹬鼻子上臉。”

  張大官人笑道:“那倒未必,該寵的時候還是應該寵寵,現在不是古代了,不流行玩大男人主義了。”

  徐建基道:“你丫別說我,你比誰都大男人主義,對了,我聽建國說,你和查薇不清不楚的。”

  “這小子怎麼說話呢?不看他是你親弟弟,我非揍他不可。”張大官人憤憤然。

  徐建基笑道:“你什麼人我不清楚,可有些事啊,哥哥得友情提醒提醒你。”

  張揚道:“你說,說對了我虛心接受,說錯了,我就當是耳旁風。”

  徐建基道:“你還真別不服氣,你小子啊特有女人緣,過去我都把自個兒當成情聖了,可見到你,我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張揚笑道:“別跟我玩糖衣炮彈,知道你各應我。”

  徐建基道:“真不是各應你,兄弟啊,逢場作戲不怕,風流成性也不怕,可那得分清對象是誰,良家婦女小家碧玉啥的,咱們都不怕,就怕人家是名門閨秀,大戶人家的閨女輕易別招惹,除非是你鐵了心要拿人家當老婆的,如果心存不良,那就是玩火,玩火者必自焚!”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起來。

  徐建基道:“你別笑,真的,我發現你特喜歡招惹大戶人家的閨女,哥們,你得小心了,萬一真惹出事來,哥們都保不住你。”

  張揚道:“老二,你這話我記住了,以後啊,我修心養性,雙耳不聞感情事。”

  “你要是真能做到,太陽從西邊出來。

  張揚道:“二哥啊,薛老壽辰,會不會有很多重要人物過來?”

  徐建基道:“其實薛老自己並不想搞什麼壽宴,是薛叔叔一定要操辦,不過這次也沒辦多少桌,最初刃桌,薛老做主減去了一半。”

  張揚笑道:“薛老不喜歡太隆重。”

  徐建基道:“來紫金閣的都是薛老首肯的貴賓,至於其他賓客另外安排地方,前來拜夀,只怕連壽星的面都見不著。”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他發笑的原因是想起了宮還山,宮還山費盡心機地跑到京城來巴結薛老,恐怕這次連面前見不到了。

  徐建基把張揚送到畫家村口,向張揚道:“你去找養養吧,我半個小時後來接你們。”

  張揚道:“幹嗎非得半個小時啊?”

  徐建基道:“我去找洪月。”

  張大官人笑道:“本以為你專程來送我的,搞了半天還是假公濟私啊。”

  徐建基離去之後,張揚方才走入畫家村,這邊就是一片古舊的老街,老房子挺多,隨著歲月的沉澱,這些古舊的建築增添了不少的文化氛圍。

  張揚掏出手機本想打個電話,可經過的地方許多人都在專心致志的畫畫,搞得張大官人有些不忍心打破這裏的寧靜了。

  畫家村並不大,走了三百多米,看到前方一座破破爛爛的小石橋,石橋前,有幾位年輕人正在繪畫。張揚從中找到了顧養養,她站在一個逆光的角度,身穿藍色工作服,秀髮隨意地紮成一個馬尾,雙眉微顰,一邊審視前方的石橋,一邊在畫布上塗抹著什麼。

  張大官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仿佛生怕踩死了腳下的螞蟻,來到顧養養身後,看到她的畫已經完成了大半,從畫面的色彩和筆觸來看,小妮子的繪畫功夫又有精進。

  顧養養的畫筆停頓了一下,頭也沒回,輕聲道:“張揚?”

  這下輪到張大官人吃驚了,以自己的本事,顧養養應該感受不到自己的到來才對。可隨即又聽到顧養養歎了一口氣道:“你有什麼好驕傲的?我對你這麼好,難道你從來都沒覺察到嘛?”

  張大官人聽到顧養養這番話,方才知道她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到來,不過自己無意中聽到她的這句話,如果讓她發現,會有多麼尷尬。

  張揚正想悄悄走開,回頭兜個圈子從正面過來,可這時遠處一人走了過來,遠遠道:“張哥,什麼時候來的?”卻是江光亞背著個畫夾前來寫生。

  張大官人心中暗叫,這廝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會兒到來。

  顧養養聽江光亞的招呼聲,方才意識到張揚已經來到她的身後,俏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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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章 【有所求】(中)

  張揚道:“我也就是剛到!”
  
  江光亞這會兒功夫已經來到他們身邊,笑道:“張哥來很久了?”
  
  張揚道:“沒,剛到!”
  
  顧養養心中明白,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指定被張揚全都聽過去了。俏臉紅的越發厲害,人在心神不寧的時候容易犯錯,手中的畫筆稀裏糊塗地點在了就快完成的畫面上。
  
  江光亞輕呼了一聲,顧養養意識到的時候,畫面上已經多了一條緋紅色的筆觸。她將畫筆放下道:“不畫了。”
  
  張揚笑道:“繪畫就講究個心靜,我們輪番來打擾你,不畫也好。”
  
  江光亞道:“我只是過來打招呼,你們聊,我得去寫生,答應了許怡要送她一副風景畫,你們聊!”他揮了揮手走了。
  
  顧養養把畫具收好,轉向張揚道:“你找我什麼事?”
  
  張揚幫她拎起畫具:“這事兒啊,說來話長。”
  
  顧養養忍不住笑了:“別賣關子,你要是賣關子,什麼事情我都不答應你。”說著說著她臉又紅了,自己這話充滿了漏洞。
  
  張揚望著顧養養羞赧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蕩,小姨子這話什麼意思?難道說我不賣關子直來直去,她什麼事情都肯答應我,大官人馬上就因為自己的邪惡而鄙視自己,當然對自己的鄙視是要放在心底深處的。
  
  和張揚這種在官場混跡數年的老油子相比,顧養養無疑要稚嫩青澀太多,雖然她在張揚面前刻意表現自己的成熟和含蓄,但是張大官人仍然輕易就看穿了她的內心,張揚笑道:“看來你已經猜到我的來意了。”
  
  顧養養點了點頭:“薛姐找過我。”
  
  張揚道:“為什麼不答應呢,你們兩家的關係不錯啊。”
  
  顧養養道:“這世上很多的事情都沒有理由啊,你來京城這麼多天,為什麼不跟我聯繫?”
  
  “呃……”
  
  “可今天為什麼要來?”
  
  張大官人無言以對,養養再不是昔日的小姑娘了,她也懂得反擊之道。
  
  顧養養道:“我知道你是過來請我去幫忙做佛跳牆的。”
  
  張大官人並沒有否認,他點了點頭道:“這兩天,我實在太忙,公事剛剛辦完。”
  
  “辦公事還可以和江光亞一起去玩啊!”
  
  張揚被顧養養質問的有些冒汗了。
  
  顧養養輕聲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怎麼想,你不用怕,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她在一座小院前停下,讓張揚將畫具放回她租住的房子。
  
  張揚看了看這座小四合院,微笑道:“地方不錯,蠻幽靜。”
  
  顧養養道:“看到這座四合院,蠻喜歡的,平時我只是繪畫的時候才來這裏,房東夫婦兩今年底要出國,正準備把房子賣了,我和爸商量了一下,打算買下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錯,天子腳下肯定能升值。”
  
  顧養養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張揚找了張木凳坐了下來,眯起眼睛暫時的享受一下上午的陽光。顧養養這一去就是二十多分鐘,張大官人坐在暖融融的陽光下,居然打起盹來,朦朧中,看到顧養養身穿白色長裙宛如仙子般翩然而至,望著自己嫣然一笑,然後展開懷抱向自己撲了過來,張大官人心中極其矛盾,想躲開,又怕摔到了她,只能展開臂膀任她投身入懷,暖玉溫香抱在懷中,心中那個滋味真是煎熬到了極點。
  
  卻聽顧養養道:“姐夫,你為什麼對我要如此冷漠?”抱得他卻越發緊了。
  
  張大官人感覺自己的控制力正一點點薄弱下去,艱難道:“養養……不要……”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張大官人霍然睜開雙目,卻看到顧養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正是一身白色長裙,他嚇得啊!地叫了一聲。仿佛見了鬼一般,嘴巴張開老大,半天都沒能合攏。
  
  顧養養俏臉微紅道:“你睡著了?”
  
  張揚點了點頭,摸出電話,站起身,電話是徐建基打來的,他在畫家村外等得不耐煩了。張揚放下電話,向顧養養道:“走吧!”
  
  顧養養道:“你都沒有跟我說到底是什麼事。”
  
  張揚道:“就是剛才你說的佛跳牆的事情。”
  
  顧養養道:“想讓我答應去幫忙也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張揚道:“你說!”
  
  顧養養道:“你得跟著我去幫廚!”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顧養養嬌嗔道。
  
  張揚道:“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你的條件真是奇怪。”
  
  顧養養道:“你必須答應。”
  
  張大官人愉快點頭道:“好,我答應,我答應你就是。”
  
  “還有,以後不許你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我是成年人了。” 張揚道:“怎麼都行。”
  
  兩人一起離開了畫家村,來到外面,看到徐建基一個人在車裏等著,張揚禁不住問道:“洪月呢?”
  
  徐建基歎了口氣,等兩人上了車方才道:“這女人就是不能寵,我跟她低頭了,她倒得瑟起來了。”
  
  顧養養抗議道:“建基哥,不許你在我面前說洪月姐的壞話。”
  
  徐建基道:“養養啊,還是你給張揚面子,我們都請不動你。”
  
  張揚道:“我能請動顧大廚,是做出了巨大犧牲的。
  
  徐建基一臉的迷惑:“怎麼個情況?”
  
  顧養養俏臉微紅道:“別聽他瞎說,就是讓他給我幫廚。”

  張揚聊著聊著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答應今天中午前往香山別院和羅慧寧見面。把顧養養送到紫金閣,張揚顧不上休息,開車就往香山別院去了,顧養養在他身後提醒道:“別忘了自己答應別人的事情。”
  
  張大官人道:“放心吧,我從來都是一諾千金。”
  
  回到香山別院,羅慧寧已經等在那裏,看到張揚回來,李偉轉身出門去了,幽靜的院落中只剩下母子二人。
  
  張揚道:“乾媽,什麼事兒,這麼急把我給招來?”
  
  羅慧寧道:“何雨蒙已經登上了紐約州訪問團的飛機,沒事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和薩德門托是老朋友了,他對我一直都不錯。”
  
  羅慧寧道:“你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張大官人從羅慧寧的這句話中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他笑道:“乾媽,我在您面前從來都說實話。”
  
  羅慧寧道:“有嗎?”
  
  一句話把張揚問得愣在那裏,在他的印象中,羅慧寧對他還是頭一次表現出這樣的態度,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她?張揚低聲道:“乾媽,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事?”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你們都大了,做任何事都有自己完整的想法,這些都是我無法左右的,我也無心左右。”
  
  聽羅慧寧這麼說,張揚已經可以確定乾媽百分百生氣了,這廝最大的長項就是嬉皮笑臉,仍然是一臉沒心沒肺的笑容,起身來到羅慧寧身後,幫她揉捏雙肩道:“乾媽,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要是做錯了什麼事,您只管罵我,再覺得不解恨,可以打我,要不我現在就撅起屁股給您打。”
  
  羅慧寧道:“我問你,何雨蒙到底是誰?”
  
  張大官人愣了,不過這廝站在羅慧寧身後,羅慧寧看不到他的表情變化。
  
  張揚道:“何長安的私生女啊!”
  
  羅慧寧道:“你若是這樣說,我就信了!”
  
  張揚道:“其實這件事,您應該去問何長安。”
  
  羅慧寧道:“我認識何長安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他還有個女兒,突然就冒出了一個私生女。”
  
  張大官人內心忐忑不安,實在不知應該怎樣回答羅慧寧的問題。
  
  羅慧寧道:“我還想問你一件事,當初你從秦家帶走的秦歡如今被你安置在哪里?當天那個夜晚,浩南親眼看到你將他交給了何長安,而何長安和秦歡又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孩子去冒風險?”
  
  張揚道:“很好,小歡現在很好,我不想秦家人對他不利,所以……”,
  
  “秦家人怎麼會對他不利?他是秦家的外孫子,無論秦萌萌做了什麼,孩子都是無辜的,秦家也不會不懂這麼簡單的道理。”
  
  張揚的雙手離開了羅慧寧的肩頭,他開始意識到,秦萌萌的事情已經讓羅慧寧產生了懷疑,而且,她極有可能已經猜到了秦萌萌的真正身份。
  
  羅慧寧道:“你坐下!”
  
  張揚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下,目光卻不敢看羅慧寧,如果從羅慧寧和他的關係來說,他是不應該有所隱瞞的,但是如果暴露了秦萌萌的真正身份,勢必會為她母子二人帶來源源不斷的麻煩,何長安和秦家之間的恩怨也勢必會浮出水面。如果當年秦振東強暴秦萌萌之事暴露,那麼在京城不啻於發生了一場地震。
  
  羅慧寧道:“有些事,你雖然可以瞞過我,但並不代表我查不出來。”
  
  張揚道:“乾媽,我並不是存心瞞你。”
  
  羅慧寧道:“現代科技非常的發展,根據基因斷定一個人是誰,推斷出一個人和其他人之間的關係很容易就能夠做到,而且準確率幾乎可以達到百分之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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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章 【有所求】(下)

  張大官人這會兒傻眼了,既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乾脆老老實實聽著。

  羅慧寧道:“張揚,你雖然很有本事,可這天下的事情實在太多,你管不過來的。我希望今天翻過去的一頁,永永遠遠不要重複,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沒有人會永遠幸運下去,你明白嗎?”羅慧寧並沒有將事情點明,可是張揚卻相信,羅慧寧已經查清了何長安、何雨蒙、秦萌萌、秦歡之間的關係。

  張揚道:“乾媽,對不起,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

  羅慧寧淡然笑道:“我不是責怪你,我是為你擔心,在刀尖上跳舞雖然很精彩,但是精彩的背後卻蘊藏著莫大的危機,稍有不慎,後果不可想像。”

  張揚沉默不語。

  羅慧寧又歎了口氣道:“你放心吧,有些事我會永遠放在心裏,你不用擔心我會告訴別人知道。”

  張揚點了點頭:“乾媽,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心煩。”

  羅慧寧道:“我發現自己就是操心的命,對了,明天薛老那裏我去不了了,你幫我給他帶份壽禮過去。”

  張揚道:“乾爸不去嗎?”

  羅慧寧道:“他突然遇到一些事情,明天抽不出時間。對了,你明天拜夀的時候,再把禮物送上去。”

  張揚將羅慧寧交給自己轉交的禮物收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自己在秦萌萌的事情上隱瞞了她,肯定讓羅慧寧感到不快,可張揚的確沒有辦法。秦萌萌母子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更何況羅慧寧對文浩南和秦萌萌的事情本來就感到不爽,何必將其中的真相揭穿,讓她糾結呢?

  心照不宣心知肚明未嘗就是好事,張揚和羅慧寧都沒有將這件事挑明,並不代表著他們已經完全放下了這件事,秦萌萌的事情已經造成了他們之間的一些隔閡。

  羅慧寧似乎有些話想對張揚說,可是話到唇邊,又放棄了說出的想法。

  於是母子之間陷入了一段相當長的沉默,最終還是羅慧寧率先打破了沉默:“張揚,你和嫣然的婚事是不是已經確定下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應該在明年元旦。”

  羅慧寧道:“真想早點看到你們這些孩子走入婚姻的殿堂。”

  張揚笑道:“我也想,可是男人大丈夫總得以立業為先。”

  羅慧寧道:“事業已經成為了你們慢怠感情的理由,一個真正負責任的男人應該可以平衡好這兩方面的事情。”說到這裏,羅慧寧停頓了一下,聲音突然變得低了許多:“或許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做到這一點。”

  雖然張揚答應了給顧養養當下手,可是他的事情實在太多,從香山別院剛剛回到紫金閣後不久,那邊顧允知給顧養養打來了電話,原來顧允知和蕭國成也抵達了京城,專程為了給薛老拜夀。

  顧養養已經在為烹製佛跳牆做準備,她讓張揚代替自己去見父親,向他說明。

  張揚道:“這次不是我不想給你幫手,是你派我出去的。”

  顧養養笑道:”你少廢話,在明天之前,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張大官人歎道:“我怎麼感覺自己跟小二似的。”

  因為這次顧允知和蕭國成結伴同行,所以從機場下飛機之後,直接來到蕭國成位於皇城正北的四合院中暫住,蕭國成在這裏買下了四座四合院,當時價格不高,不過現在價格已經翻了數倍,他讓人將四座四合院打通,基本上是利用了這塊地皮,在上面推倒重建,從外面看起來並無任何突出之處,但是真正走入院落之中,方才能夠感覺到其中的豪華和氣派。

  張揚走入院落之中,經過三重門,來到正中的大院子裏,看到蕭國成和顧允知正坐在老槐樹下喝茶。

  張揚笑道:“爸,蕭先生,你們來京城也不提前說一聲。”

  顧允知淡然笑道:“我都不知道你來京城。”

  蕭國成道:“薛老大壽,他自然要來。”

  張揚道:“你們兩人怎麼會在一起?”

  蕭國成道:“你薛叔叔讓我專門去東江把顧書記請來,這次老爺子大壽,請得都是他最親近的親戚朋友。”

  顧允知笑道:“其實電話中說一聲就行了,哪還用得上勞煩你跑這一趟。”顧允知原本是沒打算過來的,雖然薛世綸親自給他打了電話,但是顧允知仍然推託說有事,無法前來,所以薛世綸才讓蕭國成專門跑了這一趟。

  蕭國成招呼張揚坐下,此時保姆叫他接電話,蕭國成微笑道:“你們爺倆先坐我去接個電話。”

  張揚在顧允知對面坐下,笑道:“爸,養養被請去給明天薛老的壽宴做佛跳牆,正在做準備呢,所以這會兒過不來。”

  顧允知微笑道:“薛老既然喜歡,能幫忙當然還是要儘量幫幫忙的,你這次給薛老準備了什麼禮物?”

  張揚道:“想來想去,還是送薛老一份健康吧。”

  顧允知知道他的本事,點了點頭道:“這世上沒有比健康更珍貴的禮物。”

  張揚抬頭看了看,看到蕭國成仍然沒有回來,他輕聲道:“爸,薛老這次的壽宴搞得很隆重,明天應該會來很多重要人物。”

  顧允知淡然道:“你乾爸來不來?”他這句話正問到了點子上。

  張揚在顧允知面前從不做任何的隱瞞,低聲道:”乾爸說有事!”

  顧允知道:“其實薛老本來不想搞什麼大壽的,是世倫堅持要辦。”

  張揚道:“爸,您是不是擔心明天會有不少人不肯過來?”

  顧允知道:“薛老德高望重,能得到他的邀請本身就是一種榮幸。”他的這句話並不是在回答張揚的問題。

  張揚道:“如果我是薛世綸,我就不會辦這場壽宴,畢竟薛老已經隱退,官場之上有一個規則,人一走茶就涼,雖然薛世綸的出發點可能是好的,但是如果因為這場壽宴而讓薛老感到了世態炎涼,反而不好。”

  顧允知笑道:“你多慮了,薛老比你看得要透徹的多,即便是你薛叔叔看問題也遠比你要清醒,聽說這次壽宴一共辦了十五桌,能來的都是相當要好的關係。”顧允知的內心中遠沒有他表現出的這樣樂觀,得知文國權不會出席薛老壽宴的時候,他從中已經看到了某些微妙的成分,誠然,這場壽宴肯定會賓客雲集,但是關係到薛家顏面的並不是他們這些人的出席,而是政壇上的元老級、實權級人物是否出席。在顧允知看來,張揚的這句話並沒有說錯,薛世綸顯然不應該如此招搖的去辦這場壽宴,可是顧允知對薛世綸還是有些瞭解的,以他的頭腦和見識絕不會考慮不到這件事。

  張揚道:“其實我也知道自己想多了,這些事情原本輪不到我來過問。”

  顧允知道:“想著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的事情,人會活得輕鬆一點。”

  蕭國成從房間裏出來,他笑道:“世倫的電話,問我允知兄到了沒有。”

  顧允知笑道:“難得他始終掛念我。”

  蕭國成道:“世倫一直都對允知兄佩服的很啊!”

  顧允知淡然道:“我有什麼好佩服的。”

  蕭國成道:“身居高位,不驕不躁,不貪戀權勢,急流勇退,放眼國內政壇,除了允知兄,找不到第二個。”

  顧允知道:“蕭先生對我的評價實在太高,我只是能力所及,害怕自己再往上走,就要力有不逮了,更何況,我年齡已經不小了,在官場中拼搏了大半生,最後這點時間我想留給自己,也算是我一個自私的想法吧。”

  蕭國成笑道:“允知兄這樣還叫自私,恐怕國內的大部分官員都要戴上這個帽子。”

  顧允知微笑道:“不知為了什麼,離開官場之後就不想提官場的事情,仿佛過去發生的那些事距離我很遙遠。

  蕭國成聽出顧允知是在委婉地告訴自己,他不願在官場的話題上繼續探討下去。蕭國成道:“官場的事情離我也很遠,不過我們這些生意人,最希望的就是政策穩定,天下太平,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安安心心做生意。”

  張揚道:“也未必所有的生意人都期待天下太平,軍火販子巴不得天天打仗,到處都打仗。”

  顧允知笑道:“張揚啊張揚,你從來都改不了抬杠的毛病。”

  蕭國成道:”在我看來抬杠算不上毛病,只有敢抬杠的年輕人,才有向強權挑戰的勇氣,如果他在我們面前什麼話都不敢說,我反倒提國家的未來發愁了,我記得多年前看過的一片文章,梁啟超的《少年中國說》,正所謂今日之責,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中國強。”

  顧允知道:”梁先生說得好啊,國之希望全都在他們這一代人的身上。”

  張揚笑道“爸、蕭先生,你們別這麼看著我,我壓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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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袁方,你怎麼看?】

  張揚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來見過顧允知說了幾句話就提出告辭。

  蕭國成起身相送,一直將張揚送到大門外,張揚指了指他的大門道:“這門太小了,和院子有些不協調。”

  蕭國成笑道:“前面不遠就是故宮,天子腳下,若是把大門造得太氣派豈不是把皇家給比了下去?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老祖宗的經驗教訓我們時刻都不能忘記。”

  張揚道:“蕭先生在天子腳下擁有這麼氣派的一座四合院,不是想低調就能夠低調的。站在皇宮角樓上就能把您的院子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修那麼一座小門面,也只是起到了掩耳盜鈴的效果。”

  蕭國成哈哈大笑起來,他低聲道:“掩耳盜鈴也罷,虛張聲勢也罷,只要能夠求得心安就已經足夠了,這就叫精神勝利法,阿Q精神!”

  張揚道:“蕭先生,過去你曾經說過做官如同經商,那麼你有沒有想過,經商的最終目的是什麼?”

  蕭國成搖了搖頭道:“過去從沒想過,只是我這輩子別無所長,除了經商之外別的什麼都不會,經商有如爬山,過去只想登上巔峰,埋頭盡力一路向前,直到我妻子死後,我方才發現,我一直都沒有悟到人生的真諦,爬山的過程中錯過了無數風景,我一度相信無限風光在險峰,可是我長久以來都沒有意識到,多數人註定一輩子都走不到險峰之巔,為了那一眼的風光,而窮其一生的精力,即便是讓你得到了,你也勢必會付出莫大的代價,現在的我已經沒有目的了。隨遇而安。享受生活就好。”

  張揚道:“聽蕭先生的這番話,我也感覺到官場索然無味了。”

  蕭國成笑道:“所以年輕人和我們這些老年人在一起呆的太久未嘗是什麼好事,我們可都是一些早已失去雄心壯志的老傢伙。和我們交流只會讓你意志消沉。”

  張揚笑道:“獲益匪淺才對。”

  蕭國成道:“我聽說何長安失蹤了?”

  張揚道:“我也聽說了,具體的事情不太清楚。”對於何長安的事情,他不想多提。

  蕭國成道:“經商和為官一樣。風險都非常大。”

  壇起葷香飄四鄰,佛聞棄禪跳牆來!這首詩說得就是佛跳牆,佛跳牆又稱為滿壇香,也稱福壽全,是福州的首席名菜,據說唐朝有位高僧,在前往福建少林寺的途中,經過福州,夜宿客棧。剛好隔壁有家人以滿壇香宴請賓客,高僧聞到香味兒,垂涎三尺。馬上扔掉多年的佛門修行。跳牆而入,大啖滿壇香。佛跳牆因此而得名。

  顧養養的佛跳牆師從京城大廚曹三炮,曹三炮臨終之前將凝聚畢生心血的一本食譜留給了顧養養,因為這件事還在他的諸多弟子中鬧出了一場風波,不過顧養養有張揚這樣武力超強的靠山,她的那幫師兄們自然不敢繼續為難,更何況,顧養養得到這本食譜並非是用來營業獲利,而僅僅是自己研究,所以這幫師兄也沒有了發難的理由。這兩年顧養養的廚藝得到了長足的進步,雖然沒有專業證書,但是在廚藝方面已經得到曹三炮的真髓,尤其是一道佛跳牆,做得已經是爐火純青。

  張揚回到紫金閣就一頭紮進了廚房,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答應了人家小姑娘的事情就不能反悔。

  很快顧養養就發現找張揚幫廚還真是找對人了,別的不說,單就刀工而論,張揚就是放在廚師界那也是絕頂高手。

  張大官人從來都是一個閒不住的人,他穿著一身大廚的工作服,開始的時候還算安分,顧養養讓他做什麼,他就老老實實做什麼,可過了一會兒,他就去幫別人切土豆絲去了,看到張大官人運刀如飛,他切出的土豆絲粗細均勻。

  很快就把廚房裏的幾名學徒給吸引過來了,但見刀影霍霍,這廝切土豆絲的本事直追機器。

  有學徒問:“老師,您這手刀工得練多長時間啊?”

  張揚道:“天生的不用練。”

  又有學徒問:“老師,您會用水豆腐切絲嗎?”

  張揚道:“那有何難?”

  一句話把紫金閣的大廚袁方給招來了,袁方只知道張揚是個幫廚的,可不知道他的身份,本來他對顧養養和張揚的加入就有些不爽,畢竟他才是這裏的主廚,馮景量請來了兩人說是專做佛跳牆,老闆既然發話了,他也不好說什麼,但是馮景量也沒有把張揚和顧養養的身份介紹清楚,本來如果張揚在那兒安分守己倒也罷了,可是這廝走哪兒都不老實,把一幫袁方的徒弟全都給招來了,這哪兒是幫忙的,根本就是過來添亂的。

  袁方擦了擦手走了過來,剛巧聽到張揚在那兒說水豆腐切絲那有何難,那幫學徒幫廚聽到張揚這麼說,一直要求他現場表演一下。

  袁方道:“這位師傅真是厲害啊,想必對千絲萬縷這道菜也應當擅長吧?”

  張大官人笑道:“千絲萬縷?小菜一碟!”

  袁方道:“看來今天遇到高人了,不過幹咱們這行的,說得好不如做得好,不知這位師傅的刀工是否如嘴皮子這般利索。”

  張大官人一聽就知道對方看自己不順眼了,人家出言挑釁了。

  顧養養此時走了過來,輕聲道:“千絲萬縷,不就是文思豆腐嗎?我小時候就會做這道菜。”

  袁方望著這對年輕男女心中越發的感到不服氣,要知道千絲萬縷乃是清朝就傳下來的羹湯,做法不難,但最是考校刀工,所以才能夠位列滿漢全席108道菜之一。

  袁方道:“那兩位元師傅可否演示一番,讓我們這些人觀摩學習一下。”

  顧養養道:“好啊!”

  她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我這徒弟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如果說他的刀工是天下第二,就沒人敢認天下第一。”

  袁方不屑笑道:“廚藝之道永無止境,哪有什麼天下第一的說法,就算是彭祖復生,他也不敢說如此大話。”

  張揚道:“我也沒說自己第一,第二,第二啊!”

  顧養養知道這幫廚子對他們不服氣,自然產生了要露一手給他們看看,好好震震這幫人的打算,別看廚房不大,要想在這裏遊刃有餘,也需要別人的配合,想要別人配合你,你就得證明真有本事,要讓別人心服口服。

  顧養養讓人取來水豆腐,要將這細軟的水豆腐切成細如發絲的豆腐絲兒,其中的功夫是非常講究的,普通廚師,沒有十年的刀功修煉是無法達到這種地步的,顧養養雖然能夠切成,但是她自問自己的水準還達不到震懾袁方這種一流大廚的境界。所以切絲的任務就得交給張揚,顧養養把張揚拉到一邊,小聲道:“你負責切絲,我來烹飪。”

  張揚笑道:“沒問題,要多細?”

  顧養養道:“越細越好,口感越好。”

  張大官人聽她這麼說,心頭卻是一蕩,內心中暗道,很多時候並非是越細口感越好,可這廝剛一產生這念頭,馬上就在心底把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張揚啊張揚,你丫太不要臉了,養養是小姨子啊,想一下也不行,褻瀆,褻瀆啊!

  顧養養哪里知道這廝心裏在想什麼,小聲交代道:“切水豆腐,是有講究的,一般豆腐在砧板上切,但是水豆腐需要在水裏切,原因是水裏切豆腐不易粘刀。”

  張揚道:“無所謂在哪里,只要速度夠都不會粘刀。”

  顧養養對張揚是百分百放心,在她心中張揚簡直就是無所不能。

  於是張大官人就在眾人的注目下走上了操作臺,他既沒有將水豆腐放在水中,也沒有將水豆腐放在砧板上,而是向顧養養招了招手道:“養養,借手一用。”

  顧養養已經明白他的目的,嫣然一笑,來到張揚身邊,張揚左手托起水豆腐,右手握刀,刷地一刀,水豆腐已經被他切出薄如蟬翼的一層,誰也搞不清這薄薄的一層為何會從刀身上飛起,平貼在顧養養白裏透紅纖纖素手之上,顧養養就托著這塊薄薄的豆皮,張揚揮刀向她手掌上切去,廚房內響起齊聲驚呼。

  但見顧養養俏臉上的表情鎮定如常,張揚手中菜刀飛快在她掌心起落,轉瞬之間已經切好了這片豆皮,顧養養隨手將切好的豆腐絲送入水中,如此這般重複多次,不到兩分鐘功夫,一塊水豆腐已經完全切完。幾千根豆腐絲浸在水中,狠狠清晰,粗細均勻,毫不誇張的說,比起發絲也不遑多讓。

  張大官人切完這塊水豆腐,菜刀在掌心風車般旋轉了一下,然後刀鋒深深插入砧板之中,笑眯眯轉向身後的那群人。

  袁方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沒有發現馮景量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整個廚房內一片寂靜,過了好半天,才聽到馮景量有些激動的聲音道:“袁方,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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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失禮】(上)

  已經不用顧養養出手,張大官人一手震鎩古今的刀工已經把紫金閣的大小廚師們深深震撼,現在沒人會懷疑顧養養剛才的那句話,如果張揚說自己刀工天下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水豆腐本來切絲就極難,更何況他直接在顧養養柔嫩的掌心切絲,更是難上加難,掌心不平,對刀工的掌握必須恰到好處,稍有不慎不但切絲不成,還可能傷到顧養養的肌膚。但是張揚將一塊水豆腐切完,顧養養卻毫髮無損,這種刀工太驚人了。
 
  同時這幫人也佩服顧養養的膽色,換成其他人還真沒有膽子把手伸出去,提供給張揚當砧板。
 
  袁方看完兩人的表演,當真是五體投地,自己是沒那種本事,馮景量請來的果然是高人。
 
  馮景量走過來邀請張揚和顧養養去吃飯的,張揚向袁方道:“袁師傅,這道菜就交給你做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商量。”
 
  袁方這會兒對張揚服氣到了極點,他點了點頭道:“張師傅放心!”
 
  回到房間內,馮景量將剛才的見聞向薛偉童和徐建基轉述了一遍,兩人頓時因為錯過了剛才的精彩表演而後悔不已,薛偉童甚至這就要去廚房找塊嫩豆腐,讓張揚給自己當場表演。
 
  張揚道:“廚藝的目的是為了做出好吃的飯菜,而不是為了表演,我這刀工也不是在廚房練出來的。”
 
  徐建基道:“說正事兒,我和偉童正聊到明天酒宴的安排問題,三弟,明天你乾爸乾媽他們就和薛老一桌吧。”
 
  張揚聽他說起這件事不由得尷尬道:“那啥……有件事我正想跟偉童說,我乾爸明天政務纏身走不開,我乾媽也過不來,不過他們讓我帶來了禮物。”
 
  薛偉童聽說文國權夫婦都不來了頓時心中就有些不舒服了,薛家的政治地位決定這些子女在骨子裏面前非常的驕傲,雖然薛偉童平時很少表露,但是她認為家裏既然提出了邀請,就是給足了別人面子,沒想到會有人不來。其實在文國權表示無法出席之前,也有幾人推脫有事不來,這讓薛偉童難免產生了一些世態炎涼的想法。當著張揚這位結拜哥哥的面薛偉童並沒有表露,午飯之後。
 
  顧養養回去廚房準備,她讓張揚暫時不必去了,薛偉童回家去商量名單的事情。
 
  徐建基則和張揚一起去馮景量的辦公室喝茶。
 
  馮景量道:“看來又有變數,剛才薛爺告訴我,確定無法前來的有十五人。”馮景量說這番話的時候表現的很尋常很自然,但是他心中卻並不是那麼想,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薛老已退,薛老的兒女之中官職最大的也就是他擔任黔南省委書記的大兒子,薛家在政壇上可以用後繼無力這四個字來形容。雖然薛世綸生意做得很好,可是經濟地位未必能夠和政治地位畫上等號。
 
  徐建基抿了抿嘴唇他低聲道:“其實剛才我沒來得及說,我父親明天也無法過來,不過他會致電薛老給他拜夀。”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在他們看來,這些實權人物選擇不來的理由只有一個,薛老如今已經退下來了,他在政壇再沒有昔日的影響力。
 
  馮景量道:“最近大家都很忙。”
 
  徐建基道:“七一回歸在即,忙也是正常的,我爸倒是想來,可是公務不允許,我只是擔心,偉童會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產生什麼想法?”
 
  張揚擔心的也是這件事,他放下手中茶杯道:“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薛叔叔要堅持給薛老賀壽。”
 
  徐建基道:“賀壽是必須的,但是沒必要大操大辦。”
 
  馮景量沒說話,他年齡大一些,知道這種事情還是不做評價為妙,畢竟張揚、徐建基和薛偉童才是結拜兄妹,人家說什麼無所謂,自己萬一不小心說了什麼話,傳到薛偉童耳朵裏肯定是不好的。
 
  徐建基道:“前來的賓客多數都是薛叔叔邀請的,薛老親自邀請的只有兩個。”
 
  “誰?”
 
  “周老和喬老。”
 
  喬老坐在他的收藏室內靜靜欣賞著他的石頭,他聽到了腳步聲,並輕易從聲音中判斷出進來的是喬振梁。

  喬振梁手裏捧著一塊瑪瑙原石。
 
  喬老笑道:“拿給我看看。”
 
  喬振梁將瑪瑙原石交到父親的手中:“爸,這是季昌給您找來的。”
 
  喬老拿起碼瑙原石看了看,然後放在一旁輕聲道:“他怎麼不自己過來送給我?”
 
  喬振梁道:”最近學校很忙,還是他讓司機送過來的。”
 
  喬老道:“再忙也要記得經常過來看看我,時維呢?那瘋丫頭最近怎麼也不來了?”喬振梁道:”她最近在談戀愛,小郭從東江過來了,這兩天她陪著在京城到處轉呢。”
 
  喬老微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好,這丫頭總算定性了,小郭我還沒見過,你回頭跟時維他們聯繫一下,讓他們來家裏吃飯,讓我這個當外公的幫他長長眼。”
 
  喬振梁道:“好啊,我回頭給她電話。”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又道:“爸,今天查晉南找我談話了。”
 
  喬老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驚奇,淡然道:“你怎麼想?”
 
  喬振梁道:“農業部的事情,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交接,這個月底就去津海市代理市委書記。”
 
  喬老道:“定下來了?”
 
  喬振梁道:“定下來了。”
 
  喬老道:“在你上任之前,把家裏人全都叫回來,好好聚聚,一定要讓夢媛回來。”
 
  喬振梁點了點頭,他低聲道:“等會兒我給張揚打個電話,讓他轉告夢媛。”
 
  “父女之間說話還用得上轉告?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喬老皺了皺眉頭,臉上寫滿了不悅。
 
  喬振梁道:“她一直將傳美的死歸咎到我的身上,在她心中我是害死她母親的罪魁禍首,而不是她的父親。”
 
  “住口!”喬老怒喝道,他的聲音讓喬振梁的內心為之一顫。
 
  喬老指著他道:“血脈相連,她是你的骨肉,身為父親,你居然這樣不瞭解自己的女兒,你知不知道夢媛有多愛你?即便是隔閡只是暫時的,你能說自己在傳美的死上沒有責任?你敢說你已經盡到了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沒有!自從傳美死後,這麼久的時間裏,你根本沒有做出任何修復父女關係的實質舉動!”
 
  喬振梁的內心是糾結而痛苦的,父親並不瞭解事實的真相,這些年來,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喬老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重,語氣緩和了下來:“振梁,傳美雖然走了,可是家還在,你還有兒子,還有女兒,還有兄弟姐妹,還有我,你是這個家裏的頂樑柱,你要負擔起整個喬家的責任。”
 
  喬振梁點了點頭道:“爸,我明白,我會盡力做好。”
 
  喬老道:“明天中午,我和你周伯伯約好了見面,你跟我一起過去。”
 
  喬振梁愕然道:“爸,不是說好了要去薛老那裏嗎?”
 
  喬老搖了搖頭道:“明天不過去了,就讓天闊過去送份禮物。”
 
  喬振梁知道父親的決定意味著什麼,他和周老明天見面,也就是說,他們兩人都不會出現在薛老的壽宴上,這意義絕不普通。
 
  父子之間總有很多的知心話要談,雖然明天就是壽辰,可今天下午薛老仍然興致勃勃的去爬了一趟長城,陪同他的只有兒子薛世綸。
 
  這段長城並未對外開放,薛老站在烽火臺上,明顯喘氣有些急促了。
 
  薛世綸遞給父親一瓶水,薛老擺了擺手,示意他把相機交給自己,然後選擇了幾個合適的角度拍了十多張照片。忙完這一切之後,薛老方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兒子身邊:“這幾張照片洗出來肯定相當驚豔。”
 
  薛世綸笑道:“爸,您幹什麼像什麼。”
 
  薛老啐道:“什麼屁話,不是像,是專業,在攝影方面我比你要專業的多……”
 
  “好,好,爸,您專業,您是專業攝影師。”薛世綸又把水遞了過去。
 
  薛老喝了幾口,靠在城牆上:”明天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
 
  薛世綸道:“也沒怎麼安排,把邀請發出去了,至於操辦酒宴的事情全都交給了童童。她這麼大了,辦這些小事還是遊刃有餘的。”
 
  “搞這麼大沒什麼意思,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慶賀一下就行了,非得搞得人盡皆知,邀請發出去了,可到最後,別人都不來,咱們老薛家就臉上無光了。”
 
  薛世綸微笑道:“不請是我們失禮,不來是別人失禮,爸,如果讓您選擇,您是希望咱們薛家失禮呢還是別人失禮?”
 
  薛老淡然笑道:“我這輩子都不喜歡欠別人的。
 
  薛世綸道:“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
 
  “像我!”
 
  薛世綸道:“我聽說喬振梁已經定下來要當津海市委書記了……”
 
  薛老轉過身,雙手扶在城牆上,望著遠方起伏的山巒,太陽已經滑落到了西方的天空,陽光也不如剛才強烈,光彩在險峻的山巒上分出青紫不同的色彩,青是青,紫是紫,那條蜿蜒的長龍在色彩中劃出一條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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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失禮】(下)

  薛老道:“他自身的能力不錯,當初如果不是他兒子捅出了漏子,依然在平海好好的當他的省委書記。”
  
  薛世綸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經過了上次的挫折,這次居然距離中央更近了。”
  
  薛老微笑道:“是不是很羨慕?”
  
  薛世綸笑著搖了搖頭道:“有什麼可羨慕的?他走得未必是陽關道,我走得也不是獨木橋,做官經商,大家各有各的自在。在我看來,喬振梁遠比不上我自在。”
  
  薛老的表情將信將疑:“當真?”
  
  薛世綸笑道:“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您?”
  
  薛老哈哈笑道:“過去你是不敢,不過現在我老了,老得都糊塗了,你說不定有膽子騙我了。”
  
  薛世綸道:“爸,您永遠是我最尊敬的人。”
  
  薛老道:“別跟我灌迷魂藥,這次你非得要幫我操辦這個壽宴,到底有什麼目的?”
  
  “沒什麼目的,就是想借此表達一下我的孝心。”
  
  薛老道:“孝心不需要表達。”說完這句話,他的手在箭垛上拍了拍道:“世綸,你是不是擔心以後沒機會幫我過壽了?”
  
  薛世綸道:“爸,您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想把親朋好友叫過來好好聚聚,讓您老見見過去的那幫老朋友。您不是常跟我說,很想念過去的那些朋友,那些部下。”
  
  薛老道:“老朋友?這世上真正的朋友其實並不多,時間可以檢驗很多的事情。”他望著遠方,目光中充滿了迷惘:“世綸,我有些後悔了。”
  
  薛世綸道:“後悔什麼?”
  
  薛老道:“我不該請你喬叔叔和周叔叔。”
  
  薛世綸道:“你們認識了這麼多年,風風雨雨共同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請他們過來沒有什麼不對啊。”
  
  薛老道:“喬振梁前往津海當書記,應該是你周叔叔點頭了。”
  
  薛世綸道:“我聽說一個傳言,原本很有希望擔任津海市委書記的謝坤成得罪了喬叔叔。”
  
  薛老道:“你喬叔叔的心胸豈會那麼狹窄,因為一件小事,就要記恨謝坤成?”他搖了搖頭道:“沒可能的!”
  
  薛世綸道:“爸,照您看,這件事是不是一個事先就布好的局,謝坤成只是不幸成了這個局中的犧牲品,獲益者無疑就是喬振梁了。要做成這件事,單憑一個人的影響力還不夠,所以必須要達成默契。”
  
  薛老的臉上已經沒有笑容,低聲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政治感興趣了?”
  
  薛世綸道:“沒什麼興趣,只是突然悟出了點什麼。”
  
  “悟出什麼了?”
  
  薛世綸沒有直接回答父親的問題,卻反問道:“爸,官場中存在真正的朋友嗎?”
  
  薛老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答案。”說完這句話,他似乎有些不開心,轉身踏上回程的征途。
  
  周興國本來說好了要提前過來幫忙,可是他突然接到消息,礦上發生了些事情,必須馬上趕回去,他通知薛偉童的時候已經在西去的途中。
  
  薛偉童聽說連結拜大哥也無法出席爺爺的壽宴,她一言不發地掛上了電話。
  
  爺爺和父親剛巧在這個時候回到了家裏,薛偉童迎了出去,招呼之後,薛老道:“你們爺倆聊,我去樓上休息一會兒。”
  
  薛老離開之後,薛偉童上前拉住父親的手臂,小聲道:“爸!”
  
  薛世綸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道:“乖女兒,怎麼了?看起來你好像有些不開心。”
  
  薛偉童道:“很多人都有事不來了。”
  
  薛世綸笑道:“那又如何?”
  
  薛偉童道:“如果過去爺爺沒有退下來的時候,我看他們哪個敢不來,現在都覺著爺爺退了,手裏沒有權力了,所以根本不用給我們薛家面子。”連薛偉童也難免生出這種世態炎涼的感覺。
  
  薛世綸笑道:“傻丫頭,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事情,或許人家真的有事,真的不能出席,這種話不能亂說。”
  
  薛偉童道:“爸,您以為我還小,可是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
  
  薛世綸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微笑道:“丫頭,我知道你長大了,可是正因為你長大了,對很多事情就不能太介意,每個人的心中都要有一桿秤,會掂量孰輕孰重,會衡量每一件事的價值和利弊,雖然我們薛家邀請大家來參加壽宴的目的很單純,可是很多人勢必會將這件事蒙上一定的政治色彩,無論別人怎麼想,女兒,我想問你一句話,你這麼費心費力的操辦這次壽宴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是讓爺爺高興!”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那不就得了。”

  “可是,爺爺看到這麼多人不來,心中肯定會不高興,他會產生人一走茶就涼的感覺,他會難過,早知道這樣我們還不如不辦這場壽宴。”
  
  薛世綸笑著搖了搖頭道:“爺爺不會,他會看到兒女的孝心,他會樂於見到真正的朋友,至於因故不來的,爺爺會理解,爺爺不會計較這些事,只要他開心,他不去計較,我們又何必糾結呢?”
  
  薛偉童咬了咬嘴唇:“真的?”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真的!傻丫頭,趕緊去準備吧!”
  
  薛偉童站起身,此時蕭國成來了,薛偉童上前給他送上了一個熱情的擁抱:“蕭伯伯!”
  
  蕭國成笑道:“偉童越來越漂亮了。”
  
  薛偉童馬上抗議道:“虛偽,蕭伯伯越來越虛偽了,沒人誇我漂亮,就算是誇也是誇我英俊。”
  
  蕭國成和薛世綸都被她的話逗得哈哈大笑,薛偉童擺了擺手道:“我還得去操辦壽宴的事兒,你們老哥倆聊吧!”
  
  薛偉童走後,薛世綸和蕭國成一起來到書房內,薛世綸遞給蕭國成一支雪茄道:“我剛陪老爺子去爬長城回來,他有些累去休息了。”他一邊說話,一邊幫蕭國成點燃雪茄。
  
  蕭國成抽了一口,咳嗽了一聲。
  
  薛世綸道:“還咳嗽?”
  
  蕭國成道:“最近好多了,煙癮又上來了。”
  
  薛世綸笑道:“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蕭國成道:“顧書記暫時住在我的四合院裏。”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老爺子年齡大了,特別念舊,這次我把他的這幫老部下叫過來,就是想一起熱鬧熱鬧。”
  
  蕭國成道:“世綸,有句話我一直都想跟你說,其實這次壽宴操辦的有些太過高調了。”
  
  薛世綸微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蕭國成道:“你就不擔心好心做壞事?”
  
  薛世綸道:“老爺子什麼風浪沒經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你我要強得多。
  
  蕭國成吐出一團濃重的煙霧,他的面龐在煙霧中若隱若現:“世綸,我們已經擁有了這麼多的財富,你心中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薛世綸道:“你一向瞭解我,應該知道我心中是怎樣想的。”
  
  蕭國成道:“我知道,你最喜歡看的一本書是《基督山伯爵》,你最大的理想就是有朝一日像乾爹一樣,甚至超過他。”
  
  薛世綸哈哈笑道:“年少輕狂時候的事情了,我現在是個商人,其實就算時光回頭,我也不會去從政。”
  
  蕭國成道:“真心話?”
  
  薛世綸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蕭國成笑道:“我可不敢保證。”
  
  薛世綸道:“幾十年的兄弟你居然不相信我,國成啊國成,你太讓我失望了。”
  
  蕭國成笑道:“我一直都以為自己很瞭解你,可是從這次你堅持辦壽宴開始,我卻發現,自己並不瞭解你。”
  
  薛世綸道:“那是因為你想得太複雜,其實我的出發點很簡單。”
  
  蕭國成道:“有沒有聽說一件事,喬振梁要出任津海市委書記了。”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沒想到喬家和周家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
  
  蕭國成道:“政治上的事情從來都是分分合合。”
  
  薛世綸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沒有永遠的對手,只有永遠的利益。周興民出任平海省長,喬振梁出任津海市委書記,這些事情的背後一定有文章。”
  
  蕭國成道:“我沒有說錯,你仍然關注這些政治上的事情。”
  
  薛世綸不屑道:“政治……”
  
  蕭國成道:“是不是心裏有些鬱悶,原本政治蛋糕有你的一份,可是現在你卻被無情的摒棄在外。”
  
  薛世綸道:“國成,你真的以為我那麼看重這些東西?”
  
  蕭國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我一直以為你比我活得要輕鬆得多,可現在看來,你和我一樣累。”
  
  薛世綸笑道:“我沒覺得累,是你覺得我累。”
  
  蕭國成道:“沒有人永遠可以輝煌下去,高瞻遠矚的偉人往往都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
  
  薛世綸道:“錯,即便是高瞻遠矚的偉人也不一定都懂得急流勇退的道理,你之所以能夠看得開,是因為你身在局外,秦皇漢武比我們要英明無數倍,算得上高瞻遠矚吧,可是他們在權力面前同樣迷失了自我,權力就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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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刀馬旦】(上)

  每個人都能夠看出薛偉童很不開心,馮景量將調整後的菜單去徵求她意見的時候,薛偉童無精打采道:“你看著辦吧。
  
  馮景量道:“那我就替你拿主意了。”
  
  薛偉童點了點頭。
  
  馮景量向張揚使了個眼色道:“我先去準備,你們倆聊著。”他走到門前又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讓人把戲臺搭起來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薛偉童道:“都說過讓你拿主意了,你不用問我。”
  
  馮景量訕訕笑了笑道:“薛爺,這事兒我拿不了主意,薛老喜歡聽什麼戲?到現在曲目都沒定下來。”
  
  薛偉童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
  
  張揚知道她心情不好,擔心她火氣沖著馮景量發過去,及時道:“既然是給薛老做壽,明兒還是唱拜夀的曲目,好像有一齣戲叫《五女拜夀》,就唱那個。”
  
  馮景量笑道:“老弟,看來聽戲方面你是個外行,五女拜夀那是越劇,京劇裏面沒有這出戲,《麻姑獻壽》倒是有的,不如就唱這一齣。”
  
  張揚道:“好啊,這出戲聽著喜慶。”
  
  馮景量道:“張老弟,待會兒京劇院的過來,你最好跟我一起去看看,咱們倆合計合計把曲目定下來。”
  
  張揚道:“好!”他起身想跟著馮景量過去。
  
  馮景量卻道:“不急,等人到了我給你電話。”他又向張揚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張揚開導開導薛偉童,這丫頭情緒有些焦躁。
  
  馮景量離開之後,薛偉童道:“真是好煩!”
  
  張揚道:“老馮也是一片好心人家做了這麼多事,還不是因為把你當成了朋友,沒功勞還有苦勞呢。”
  
  薛偉童道:“我不是說他,我是說你們這幫人,呵!咱們還是結拜兄妹呢,現在我爺爺過壽。看看你們的態度,根本就沒把我當成結拜妹子。”
  
  張揚道:“妹子,說話得憑良心,薛老是你爺爺,我們也把他當親爺爺看,可誰沒點事情,周老大這次礦上出了事情,不然他也不會急匆匆趕過去。這不。我和建基還在。這兩天,我們什麼都不幹,你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
  
  薛偉童道:“三哥,我也不是怪你們。我知道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可是我這心裏還是不舒服,如果當年我爺爺沒有退下來,他過壽根本不要去邀請誰,大大小小的官員只要能攀上關係的,早就把我們家的門檻給踏破了,可現在邀請別人,別人都推說有事,讓爺爺看到這樣的場面。他老人家心裏會怎麼想?”薛偉童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她素來堅強,輕易不掉眼淚,眼圈紅也是被世態炎涼給氣出來的。
  
  張揚道:“妹子,薛老肯定不會這麼想,我雖然不如你跟他相處的時間長,可是我知道。薛老對一切早就看淡了,咱們既然是辦壽禮,就應該開開心心的,想哄老爺子開心,首先咱們自己得開心。人家真有事也罷,故意推託不來也罷。千萬別讓這種事影響了心情,邀請他們,就是給他們面子,他們不要這面子,對你們薛家沒有任何的影響啊。”張揚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暗自慚愧,一杆子打死一群人,把乾爹乾娘也給誤傷了。
  
  經張揚一說,薛偉童感覺好了許多,不錯,何必太在意別人的想法,只要爺爺開心就行了,她輕聲道:“三哥,我脾氣不好,得罪的地方,你要多多包涵。”
  
  張揚笑道:“我們是結拜兄妹,兄妹之間說這種話是不是太虛偽了?”
  
  薛偉童道:“你才虛偽!”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時馮景亮打電話過來,叫張揚一起去選戲,張揚本想叫薛偉童一起去,薛偉童搖了搖頭道:“我不去了,一會兒還有些朋友過來,今晚咱們在這兒先試試菜。”
  
  張揚道:“可我不知道薛老喜歡聽什麼戲啊?”
  
  薛偉童道:“《禦碑亭》!”

  張大官人來到紫金閣大堂,看到裏面張燈結綵,正南原本就有個小舞臺,為了明天的賀壽堂會,特地又臨時搭建了一個戲臺。馮景量站在戲臺前,正和一男一女說著什麼,看到張揚,他笑著向張揚招了招手道:“張老弟,這邊!”
  
  張揚走了過去,馮景量為他介紹那名男子道:“這位是京劇院的錢院長,錢春樓,算得上京劇界的泰斗級人物,小生唱得那叫一個贊字。”
  
  張大官人笑道:“久仰大名。”他和錢春樓握了握手,事實上他很少聽京劇,對京劇名角也不瞭解,既然馮景量對人家如此推崇,又聽說他是京劇院院長,想來也是個業內翹楚。
  
  馮景量又將那名女子介紹給他:“這位是於紅昭,咱們國內一等一的青衣。”
  
  張大官人又虛偽道:“久仰久仰。”這於紅昭大概有四十歲左右,舉手抬足間氣質非凡,不過感覺上還是有點兒做作,可能唱戲的人都是這樣。
  
  馮景量將張揚的身份介紹給他們。
  
  於紅昭聽說張揚是濱海市委書記,雙眸也是一亮,流露出詫異的神情,畢竟這麼年輕就能夠當上市委書記的不太多見,在她看來能夠和馮景量處上關係的都不是普通人物。
  
  馮景量道:“明天的演出咱們力爭在有限的時間內把最精彩的節目全都奉獻出來。”
  
  錢春樓道:“我初步的想法是,明天以武戲開場,結束也是武戲,就是翻跟頭雜耍啥的。中間連唱三場,剛才馮總定下來了一場《麻姑獻壽》還有兩場沒有確定。”
  
  張揚道:“薛老喜歡聽《禦碑亭》。”
  
  錢春樓笑道:“禦碑亭沒問題,那是我們的傳統曲目,還有一個呢。”
  
  馮景量道:“既然是賀壽,就得熱熱鬧鬧的,老是文縐縐的唱烘托不起來氣氛,我建議來一場熱熱鬧鬧的打戲。”
  
  於紅昭道:“要不就來一場《穆桂英大破天門陣》,最近我們京劇院老戲新編的重點曲目,從今年年初開始,可謂是場場爆滿。”
  
  張揚道:“這個好!”戲他沒聽過,可穆桂英大破天門陣的故事他知道。
  
  於紅昭笑道:“只要張書記同意,那麼咱們就基本上定下來了。”
  
  馮景量道:“一定要把柳丹晨給請來!”柳丹晨是新近躥紅的京劇花旦,出道時間雖然不長,卻已經成了國內京劇界最被看好的花旦,京劇院的《穆桂英大破天門陣》和她的精彩演出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錢春樓哈哈笑道:“說曹操,曹操就來了!”
  
  張揚舉目向門外望去,卻見一個體態婀娜的少女緩步走向他們,如畫長眉下,一雙清澈的明眸異常靈動,看到幾人都在望著她,柳丹晨嫣然一笑,每個人都以為她在向自己笑,肌膚勝雪,走起路來宛如風中擺柳,給人一種就在戲中的錯覺,可是在她的身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做作,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嫵媚味道。
  
  于紅昭向她招了招手,柳丹晨走過去握住於紅昭的手,嬌滴滴道:“于姐!”聲音嬌柔婉轉,如同出谷黃鶯,卻不讓人感覺到矯揉造作,這女孩兒的確是非同尋常。
  
  錢春樓笑道:“既然是來給薛老演出,我們當然要盡遣精兵強將!明天的天門陣就定下丹晨來演。”
  
  柳丹晨道:“我還以為明天只是文戲呢。”
  
  錢春樓道:“張書記想看武戲!”
  
  柳丹晨一雙丹鳳眼朝張揚瞟了一眼,這世上有種嫵媚天成的女人,柳丹晨無疑屬於這一種,她的嫵媚與生俱來,哪怕是隨意的一個眼神,都會讓人感覺到她在用目光抓取你的內心。
  
  張大官人笑了笑:“不是我想看,是我覺得薛老應該想看。”
  
  舞臺已經搭好了,臺上的兩名京劇院的小夥子已經在上面翻起了筋斗,馮景量道:“幾位要不要走走台,試試咱們搭建的這個戲臺究竟怎麼樣?”
  
  於紅昭道:“丹晨走吧!”
  
  馮景量笑道:“其實我早就想看柳小姐的戲,今兒露兩手,讓我和張書記先睹為快。”
  
  柳丹晨本來並不想上臺,可錢春樓暗暗給她使眼色,當著這麼多人,柳丹晨也不好拂他的面子,去後臺換衣服。
  
  錢春樓道:“丹晨用不了多久,肯定會成為國內第一名旦。”說完他向於紅昭看了看,笑道:“我可沒別的意思。”
  
  於紅昭笑道:“一代新人換舊人,長江後浪推前浪,看到有丹晨這樣的新人冒出來,我開心都來不及。”
  
  馮景量拉著張揚在一旁坐下了,端起茶,側著身子向張揚道:“這柳丹晨現在可是京城的紅人。”
  
  張大官人實事求是道:“平時我不看京劇,我還真沒聽說過。”
  
  馮景量低聲道:“這丫頭躥紅的速度跟火箭似的,要知道戲劇界想紅,想成為名角,必須要有人捧,她紅得這麼快,和自身的天分努力有關,當然也離不開人捧。”
  
  張揚低聲道:“誰在捧她?”
  
  馮景亮笑道:“多了,四九城的高官子弟,有不少都迷上了她,這幫年輕衙內,哪懂得欣賞什麼京劇,還不是看人家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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