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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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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1 01:30:09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應對】(中)

  喬老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坐!”

  張揚道:“在您老面前我還是站著舒服。”

  喬老淡然笑道:“隨你!”他端起桌上的紫砂茶杯喝了一口道:“這兩天有沒有和夢媛聯繫過?”

  張揚道:“今兒還通電話呢,工作上的事情。”他明白喬老想問什麼,所以委婉地傳遞給喬老一個信號,告訴喬老,夢媛一切正常。

  喬老點了點頭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張揚道:“明天晚上的車。”

  喬老道:“推遲一下吧,鵬飛後天去春陽,我打算和他一起去,不過我不去春陽,我想和你一起去濱海看看。”

  張揚一聽就明白了,喬老是不放心喬夢媛,這次去濱海絕不是為了視察濱海改革開放的成果,其目的是為了探望孫女兒。張揚道:“成,我馬上讓人把車票給退了。”

  喬老緩緩放下茶杯道:“你孟阿姨死的時候,你一直都跟在她身邊是不是?”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

  喬老道:“你孟阿姨臨終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張揚道:“她並沒有向我說過什麼,不過她有沒有對夢媛說過什麼我就不清楚了。”張大官人當然不能把自己早就知道喬夢媛並非喬振梁親生的事實說出來。

  喬老歎了口氣道:“我不瞞你,我這次去濱海,是想把我的孫女兒找回來,我不想到老了還留下什麼遺憾。”

  張揚道:“喬老,我明白。”

  喬老並沒有和張揚談太久,雖然他有很多話想問張揚,但畢竟有些難以啟齒。喬老這一生中少有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的時候。

  張揚在喬老書房內待了二十分鐘左右,就告辭離開。喬鵬飛一直都在客廳內等著他。看到張揚出來,喬鵬飛道:“走,咱哥倆喝兩杯去。”

  張揚點了點頭。看得出喬鵬飛這兩天也頗為鬱悶,喬鵬飛讓司機把他們送到了一家名為皇城根的酒吧,這家酒吧的最大特色就是中國味兒十足。有酒有小菜,更符合中國人的飲食習慣,喬鵬飛要了一瓶紅星,四樣小菜,和張揚在角落中坐了,拿起酒瓶倒了慢慢一玻璃杯道:“來,幹一杯。”

  張揚陪他幹了這杯酒,皺了皺眉頭道:“你好像有心事啊。”

  喬鵬飛道:“張揚,咱們認識也不少年了。我拿你當兄弟,凡事我不喜歡掖著藏著,這兩天關於我們喬家的流言你聽說過沒有?”

  張揚撚起一顆花生米扔到嘴裏。咀嚼了一會兒。喬鵬飛的這個話題讓他難以回答,其實喬家的事情如今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他如果說不知道就有點太過虛偽了,張揚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喬鵬飛道:“你相信嗎?”

  張揚道:“這種無聊的新聞幾乎每天都會有。”

  喬鵬飛道:“但是這次針對的是我們喬家。”

  張揚道:“樹大招風,我聽說喬部長就要出任津海市委書記,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惹來的麻煩?”

  喬鵬飛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我伯母出家之後,夢媛就距離這個家遠了好多?”

  張揚道:“父母分開對子女總會有些打擊,這也可以理解,鵬飛,你不要想得太多。”

  喬鵬飛道:“張揚,如果沒事,我爺爺不會親自去濱海這一趟。”

  張揚沒說話,靜靜望著喬鵬飛。

  喬鵬飛道:“我不去濱海了,爺爺也不讓我跟著去,你幫我多多照顧他。”

  張揚點了點頭道:“放心吧!”

  喬鵬飛道:“知道我為什麼突然選擇為官這條道路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過去我以為你是個不喜歡受到約束的人,你選擇為官,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喬鵬飛笑道:“你都能做官,我為什麼不可以?你比我還要自由散漫。”

  兩人都笑了起來,喬鵬飛道:“我本不想為官,前些年,我想過人生不過短短百年,何不盡情享受人生?何必給自己太大壓力?可是我大哥出事之後,我忽然意識到,我們這些官員子弟,從出生就已經打上了烙印,別人評估你的成就只會從官場出發,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中,財富、學識都無法成為衡量你能力的標準。我決定進入仕途,不僅僅是因為受到了幾件事的刺激,更是因為我是喬家的子弟,我必須捍衛喬家的尊嚴,我要將家族的榮譽傳承下去。”

  張揚點了點頭道:“你給自己不小的壓力。”

  喬鵬飛道:“總得有人承擔,到了我們這一代,必須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接過這個責任。”

  張揚道:“鵬飛,我能夠理解你。”

  喬鵬飛道:“無論我能走到哪一步,我都會盡力去做。我能夠看出,爺爺雖然不說,但是他也希望我們這一代中,能有一個人繼承他的事業。”

  張揚感覺喬鵬飛最近的變化很大,已經不是過去那今年少輕狂目空一切的世家子,從他的這番話,就能夠看出,喬鵬飛開始意識到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而且他正在為家門的榮譽而努力拼搏。在這一點上,喬鵬飛對喬家的責任感要遠遠超過喬鵬舉。

  張揚道:“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做好承受種種風雨的準備。”

  喬鵬飛道:“我的選擇未必會讓我快樂,但是我相信是值得的,人活在世上,總得為家裏做點事,你說對不對?”

  張揚點了點頭。

  此時徐建基打來了電話,叫他去宙斯迪廳去玩,手機裏已經傳來了狂野的音樂聲。

  張揚道:“我不喜歡那玩意兒。”

  電話中傳來查薇的聲音:“你來不來啊,大家都在,就缺你一個了。”

  張揚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喬鵬飛笑道:“你去吧!”

  張揚道:“一起去,興國、建基他們全都在。”

  喬鵬飛道:“我不去了,最近家裏很多煩心事兒,我想早點回去陪爺爺。”

  張揚知道喬家最近頗不平靜,所以也沒有勉強喬鵬飛,兩人將杯中酒喝完就各奔東西。

  宙斯迪廳是京城規模最大的迪廳之一,這裏的老闆是黃善,張揚和他認識,因為黃善還是京城有名的夜店王府會館的老闆。

  這幾天兄弟幾個都在為了薛老的身後事奔忙,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當晚大家吃晚飯之後,袁新民提議去迪廳放鬆一下,他的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京城雖大,可是真正能夠進入到他們圈子裏的人並不多,周興國過去一直都是這圈子裏的帶頭人物,這次薛老壽辰,周家和喬家不約而同的缺席了壽宴,薛偉童這位結拜妹子對他產生了一些想法,這兩天周興國回來之後,也一直沒有機會向薛偉童當面解釋,他心中還是擔心薛偉童因此而產生芥蒂。

  這些高幹子弟聚在一起,他們的話題難免會涉及到最近的一些變化,而最近的熱點,一個是薛家,還有一個就是喬家。

  袁新民對喬家發生的事情非常感興趣,他又把聽來的這段新聞說了一遍。

  查薇提醒他道:“小袁子,你別胡說八道,這些話要是讓張揚聽到,他非跟你急不可。”

  袁新民道:“今兒就跟我急眼了,我也是聽來的,又不是編得瞎話,你說他跟我急什麼?”

  查薇道:“他和喬夢媛可是老朋友了。”

  周興國道:“最近外面的流言太多,咱們聽聽就算了,千萬別認真,別管是不是真的,我認為咱們最好別投入太多的關注,鵬舉、鵬飛、夢媛和咱們的關係都不錯,誰家攤上這種事兒都夠煩心的,作為朋友,咱們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該以訛傳訛。”

  徐建基道:“周哥這話我贊同,小袁子,你丫就是多事,今兒我要是不在場,張揚非得削你不可。”

  袁新民撅了撅嘴道:“我才不怕他呢。”說會說,可想起張揚的變態武力,這廝在心底也不由得有些發顫。

  查薇忽然道:“張揚來了,你不怕他,我把剛才那事說給他聽。”

  袁新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張揚擠開人群走了過來,他向查薇討饒道:“查薇,我沒得罪過你,你就別跟著搬弄是非了。”

  查薇道:“呸!我最看不起你這樣的,當面不敢說,背後亂說別人壞話。”

  張揚已經來到眾人面前,笑了笑道:“說什麼呢?”

  袁新民道:“還不是說薛家的事情。”

  張揚道:“不開心的事情別總抓住不放了。”

  周興國點了點頭道:“就是!”他擰開一瓶啤酒遞給張揚。

  張揚接過啤酒灌到了肚子裏。

  查薇道:“你晚上幹什麼去了?大家聚會,就缺你一個。”

  張揚道:“喬鵬飛找我聊天。”

  袁新民嘴快:“聊什麼?是不是喬夢媛的事兒?”

  張大官人瞪了他一眼:“你丫這麼大人了,好奇心怎麼跟個女人似的?”

  袁新民被他說得滿臉通紅。

  查薇卻道:“女人怎麼了?你怎麼說話這是?看不起我們女性?”

  張揚笑道:“我沒說你,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查薇還想抗議,張揚卻拖住她的手臂,拉著她走向舞池,兩人隨著激烈的節奏搖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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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應對】(下)

  張揚贊道:“到底是學舞蹈出身的,腰是腰,腚是腚,怎麼扭都是那麼好看。”
  
  查薇被他這句話說得滿臉通紅,還好現場燈光閃爍,根本看不清她的臉色,輕聲啐道:“什麼好話到你嘴裏都那麼難聽,你真是粗俗。”
  
  張揚道:“我要是不粗俗點兒怎麼能襯托出你的高雅,我這叫自我犧牲精神,甘心給你當墊腳石,當今這個功利時代,像我這樣樂於奉獻的人已經不多了。”
  
  查薇呸了一聲,本想再罵他一句,卻看到遠處徐建國和江光亞帶著兩個女孩過來了。
  
  張揚也看到了這倆小子,笑道:“今兒是怎麼了?大聚會嗎?”
  
  查薇道:“這兩天大家心情都不好,所以周興國聯絡大家一起出來放鬆一下,徐建國他們是奔著徐建基過來的。”
  
  兩人說話的餓時候,江光亞帶著許怡也進入舞池,看到了他們江光亞一邊晃著一邊靠近。
  
  幾個人晃了一會兒,張揚看到周興國朝他招手,於是向查薇說了一聲,先來到周興國身邊,原來是宙斯迪廳的老闆黃善到了,黃善一臉的笑,其實這廝平時也是個喜歡端架子的人,可那得分對誰,面對這幫公子哥他不得不笑,黃善道:“張書記,您第一次來宙斯吧,歡迎多提寶貴意見。
  
  張揚道:“還好啊,迪廳都這個樣子,太鬧!”
  
  黃善笑道:“鬧才好,要得就是鬧,平時大家工作生活壓力就夠大了,來這種地方,節奏一響,上下這麼一抖,什麼煩惱都拋到一邊了。”
  
  徐建國一旁道:“黃老闆,你生意不錯啊,趕明兒幫我佈置佈置,在我紅旗農場那邊開個分店吧。”
  
  黃善笑道:“那感情好,不過,你那地兒有點偏。”
  
  徐建國道:“偏啊,要不咱倆把地方換放。”
  
  黃善聽得一陣心驚肉跳,徐建國這小子可不好纏,這廝該不會惦記上自己的迪廳了吧?
  
  徐建基笑道:“建國,你小子就沒個正形,做生意方面你得跟黃老闆多學習,除了吃喝玩樂,我還真看不出你的強項在哪兒。”
  
  徐建國道:“哥,你別門縫裏看人,我也有追求。”他忽然道:“咦,哥,那不是我嫂子嗎?”
  
  幾個人都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洪月正在舞池中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相對跳舞,兩人一邊跳,一邊在笑眯眯聊著什麼。
  
  真是無巧不成書,徐建國道:“怪了哎,哥,洪月姐是咱們家的媳婦兒,啥時候被人家給撬走了?”
  
  徐建基也是個愛面子的主兒,一張臉臊得通紅:“呃……”
  
  周興國道:“跳舞不正常嗎?你小子跟著添什麼亂?”
  
  徐建國道:“那不成,我得問問她去。”
  
  徐建基還沒來得及制止,徐建國已經向洪月走去。
  
  周興國知道徐建國年輕氣盛,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主兒,趕緊讓張揚跟過去。
  
  徐建國來到洪月面前晃啊晃啊,笑道:“洪月姐,真是您哪,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你是來找我哥的吧。“
  
  洪月其實早就看到了徐建基他們一幫人,只是沒過去打招呼,她笑道:“建國啊,我和朋友過來跳舞的,你玩你的。”
  
  徐建國很不友好的擋在了那名男子身前,向洪月道:“洪月姐,我哥最近可惦記你了,他就在那邊,你去跟他聊兩句吧。”
  
  和洪月一起過來的那名男子有些不爽地拍了拍徐建國的肩膀道:“朋友,你有事以後再說行嗎?”
  
  徐建國絕對是個充滿尿性的人物,他一轉身一拳沖著那名男子的面門就招呼過去了,嘴裏罵咧咧道:“誰他媽跟你朋友?你丫配嗎?”
  
  徐建國是存心為大哥鳴不平,他認為自己這一拳一定要把那男子揍個滿臉開花痛哭流涕。卻沒有想到那男子居然是個練家子,一側身躲過徐建國的迎面一拳,然後順勢抓住他的手腕,向懷中一拉,右膝頂在失去平衡前沖的徐建國的腹部,徐建國悶哼了一聲,身體一個踉蹌趴倒在地面上。
  
  洪月見狀趕緊攔住那名男子:“常彰算了!”
  
  張揚也沒有想到徐建國和那名男子剛說一句話就交起手來,他趕到的時候,徐建國已經被打倒。張揚雖然認識洪月,可是他心底卻是站在徐建基這一邊,張揚擋在徐建國身前,提防那個名叫常彰的男子第二次出手,周興國、徐建基那幫人呼啦一下全都圍過來了,這些人平時並不喜歡生事,可是看到徐建國被擊倒,其中不少人已經按捺不住火氣,其中以袁新民為最,他怒吼著向常彰沖去:“我操你大爺,你丫不長眼睛啊!”沖到中途已經被徐建基攔腰給抱住了。

  常彰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冷冷看著袁新民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周興國年齡最大,性情最為沉穩,他趕緊勸道:“都不是外人,幹什麼?讓別人看笑話嗎?”
  
  徐建基望著洪月道:“洪月,至於嗎?”
  
  洪月聽到他這麼說,心中也是非常的委屈,怒道:“是你弟弟沖上來打人,反倒怪起我們來了。”
  
  張揚扶著徐建國站起身來,徐建國想要去跟常彰拼命,被張揚一把拖住。
  
  宙斯迪廳的老闆黃善聽到動靜慌忙趕了過來,勸說雙方消氣,洪月遇到這件事自然感覺到意興闌珊,和常彰說了一聲兩人離去。
  
  黃善好不容易才把這幫太子爺請到包房,讓服務員送上了兩瓶陳年芝華士。
  
  徐建國憤憤然道:“我非弄死那孫子不可。”
  
  徐建基斥道:“你有毛病啊,好好的,你沖上去就動手,人家得罪你了?”
  
  徐建國道:“什麼叫我有毛病,那孫子把我嫂子給撬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建基聽他大放厥詞,氣得沖上去就像踹他,被張揚一把給拉了回去。
  
  周興國道:“你們兄弟倆鬧夠了沒有?你們不覺得丟人,我們都覺得臊得慌。”一句話把兩兄弟說得滿臉通紅。周興國道:“洪月和建基也沒定下來呢,誰規定就是你嫂子了,再說了,人家和同事跳跳舞也沒什麼,遇到了打個招呼就是,建國,你小子就是發神經,沖上去要揍人家,顯得咱們多沒風度。”
  
  張揚道:“算了,事情過去了就算了!”
  
  袁新民道:“不能這麼算了,那個常彰什麼東西?麻痹的,居然敢跟我們耍橫。”
  
  黃善道:“常彰是西北軍區特種部隊的,他剛來京城不久,說他你們可能不知道,他姑父秦鴻江你們一定知道。”
  
  張揚聽到秦鴻江的名字不禁皺了皺眉頭。
  
  周興國道:“秦鴻江是他姑父?改天我找秦振堂說說,他這位表弟可不怎麼懂事。”
  
  徐建國道:“什麼東西,我跟他沒完。
  
  徐建基道:“夠了!你給我回去!”
  
  徐建國還想說什麼,周興國示意江光亞和袁新民先把他給勸走。
  
  這群人也真是有些鬱悶,本來這兩天因為薛老的喪事都搞得心情沉重,專門出來放鬆,卻想不到在這裏遇上了不順心的事情,徐建基現在更是一點玩的心情都沒有了,他起身告辭道:“你們接著玩,我先走了。”
  
  周興國和張揚對望了一眼,他們都擔心徐建基,張揚笑了笑道:“這兒太吵,換個地方喝兩杯去。”
  
  周興國道:“我看成。”
  
  查薇道:“張揚,你回頭得送我回家啊。”
  
  張揚笑道:“怎麼著?賴上我了?”
  
  查薇啐道:“德性,我還真看不上你。”
  
  幾個人一起離開了宙斯迪廳,周興國取了車,等他們上車之後,周興國道:“韓國烤肉,日式料理,法國大餐,隨便你們選,今兒晚上咱們不醉無歸,當哥哥的請客。”
  
  徐建基道:“算了吧,我看還是回家吧,知道哥幾個對我好,其實我真沒什麼事情,女人不就那麼回事兒,天涯何處無芳草。”
  
  查薇道:“這話我可不愛聽,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都大男子主義啊。”她的話還沒說完呢,周興國的電話又響了,電話是江光亞打來的,他聲音有些驚慌道:“周大哥,你們趕緊來啊,他們又打上了。”
  
  這世上經常存在狹路相逢的事情,本來常彰走了也就沒事了,可他和洪月兩人開車出門不久就跟別人發生了剮蹭,按理說沒徐建國這幫人的事兒,可袁新民和江光亞送徐建國剛好經過這兒,徐建國看到常彰那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讓江光亞停車,抄起一扳手就沖過去了。
  
  袁新民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看到徐建國上前,他趕緊跟上去幫忙,常彰正跟人家理論呢,冷不防這倆小子上來就跟他幹上了。
  
  徐建國並沒有從剛才的交鋒中得到教訓,常彰是特種部隊出身,對付他們幾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當張揚這群人匆匆趕過去的時候,徐建國和袁新民都被打倒在地,連江光亞也被常彰揍了一拳,捂著鼻子蹲在了地上。
  
  張大官人本來一直抱著息事寧人的旁觀者態度,可看到平時一貫老實的江光亞也被揍了,頓時火就上來了,別說他火了,徐建基也火了,常彰再牛逼也不過是秦鴻江的侄子,在京城,還真輪不到這號人耍橫。徐建基想上前理論的時候,張大官人已經搶先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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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狹路】(上)

  常彰看到張揚走過來,他也不多說話,向前跨出一步,伸手去拿張揚的咽喉,他也正在氣頭上,剛才因為發生了剮蹭事故,正跟別人理論呢,可突然徐建國幾個冒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向他出手,常彰也不是什麼好脾氣,出手就將他們三個給放到了,看到張揚過來,心中惱火,暗忖,你們以為人多就牛逼啊,老子今天把你們這群人全都給打趴下。

  常彰初來京城時間不久,他並不知道周興國這幫人的身份背景,洪月是他姑媽常玉潔托人給他介紹的女朋友,今天兩人還是第一次見面,但凡是個男人,誰也不想在這種場合失了面子。洪月最近和徐建基冷戰,她出來見面一是拗不過中間人的情面,二是對徐建基失望,其中也有負氣的成分,可沒想到就這麼巧,居然能在迪廳遇到徐建基,進而上演了一出鬧劇。

  因為是初次見面,洪月也不可能向常彰解釋清楚這群人的身份,看到事情越鬧越大,洪月這會兒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張大官人看到常彰一上來就給自己一個鎖喉,不由得心頭火大,他左手一拍,將常彰的手臂拍到一旁,然後當胸一拳就砸在常彰的胸膛上,常彰被張揚這一拳打得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別看他輕輕鬆鬆將徐建國三人給放倒了,可遇到張大官人,這實力還是一天一地,差距太大。

  常彰摔倒在自己的吉普車上,後背將擋風玻璃撞得粉碎。

  張揚騰空跳起,不等常彰坐起身,用膝蓋壓住了他的身體,抓住他的領口,冷冷道:“哥們,夠囂張啊!”

  常彰怒視張揚,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硬角色。

  張揚擊倒常彰之後,也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常彰孤身一人敢跟這幫人對撼。足以證明他也是條漢子,張揚對硬氣的人一向是比較欣賞的。

  一輛警車和兩輛軍用吉普車先後來到了現場,警車上是前來處理交通事故的公安,吉普車上下來了六名軍人,為首的一個多數人都認識,他是秦鴻江的小兒子秦振堂。

  秦振堂是聽說表弟常彰和人發生了剮蹭事故,所以趕過來處理的,想不到正看到了張揚擊倒常彰的一幕。秦振堂和張揚之間積怨甚深。他下車之後,手習慣性的向腰間摸去,可沒等他走近張揚。周興國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秦振堂在京城雖然也算得上一號人物,可是在周興國、徐建基這幫人面前他是不敢放肆的。

  秦振堂道:“原來是周哥,被打的我表弟。”

  徐建基冷笑道:“秦振堂,我弟弟什麼時候成了你表弟?我怎麼不知道有你們這一門親戚?”

  秦振堂此時方才看到地上還躺著幾個,徐建國、江光亞、袁新民他都是認識的,秦振堂不是傻子,馬上就猜到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廝變臉也是極快,呵呵笑道:“看來是大水淹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我表弟剛到京城沒多久,和大家不熟悉。想必產生了一些誤會。”

  袁新民捂著臉走了過來:“秦振堂,他是你表弟啊?也他媽太野蠻了,出手就傷人?”

  秦振堂沒理他,在他眼中袁新民、徐建國這幾個都是小孩子,他的目光望著周興國道:“周哥,我看今兒這事還是算了吧,鬧大了沒什麼意思。還好大家都沒受傷。”

  張揚那邊已經放開了常彰。

  周興國看了徐建基一眼,今天他才是主角。

  徐建基道:“秦振堂,既然是你表弟,這事兒就算了,以後啊。你得多教他點事情,社會太複雜。萬一鬧出了什麼事情,傷了大家的和氣就不好了。”

  秦振堂不敢再徐建基面前耍橫,雖然心中對徐建基是極其的不滿,他笑了笑道:“建基,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算了吧,我表弟來京城沒幾天。”他來到常彰身邊,看了看常彰臉上的傷痕,目光投向張揚道:“張書記,出手夠重的啊?我表弟得罪你了?”

  張揚笑道:“我出手一向沒輕沒重的,你應該知道啊!”

  秦振堂恨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他拍了拍常彰的肩頭示意他一起離開。

  洪月站在那兒顯得手足無措,她正在猶豫是不是跟常彰這幫人離去的時候,忽聽徐建基冷冷道:“洪月,你給我站住。”

  洪月果然停下了腳步,咬了咬嘴唇。

  常彰怒視徐建基道:“朝女人耍什麼威風?有種朝我來啊!”

  徐建國這會兒緩過勁來了,怒吼道:“麻痹的,什麼東西,我他媽廢了你!”

  張揚伸手將這小子給拖住。

  現場最為難的是洪月,她根本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場面,一時間糾結萬分,蹲在地上低聲啜泣起來。

  查薇啐道:“你們這幫人,要不要臉啊,為難一個女孩子幹什麼?想打想殺,京城地兒大了,足夠你們練的,別在這兒欺負人。”

  秦振堂把常彰連拖帶拽的拉上了車。

  在查薇的勸慰下,洪月總算鎮定了下來,她抽抽噎噎把今天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她心底是喜歡徐建基的,和徐建基冷戰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在徐建基身上,徐建基這小子在感情上也是個豐富多彩的主兒,除了洪月之外,他還有其他女朋友,被洪月發現了,所以才鬧得這麼僵。

  幾個人連哄帶勸,讓徐建基開車把洪月送回家,雖然徐建國幾個小子不依不饒的要找常彰算賬,可人都走了,他們也就是過過嘴癮罷了。

  徐建基和洪月走後,大家也就各散東西,張揚攔了輛車,送查薇回家,查薇讓計程車將她送到北辰停車場,她的汽車停在那邊。

  回到查薇的車內,查薇忍不住罵了一句:“你們這些男人啊,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揚道:“怎麼著?我又沒得罪你,你幹嘛把我也給罵進去啊?”

  查薇道:“今晚的事情根本就怪徐建基,他在外面找女人,還想讓洪月對他一心一意,人家就是交個普通朋友,他倒跟占了多大道理似的,你說這種人惡不噁心?”

  張揚道:“話不能這麼說啊,建基對洪月是真心的,不然他今晚也不會那麼在乎了。”

  查薇道:“他這種花心大蘿蔔,活該被人甩,我要是洪月,我根本就不搭理他。”

  張揚笑道:“這世上啊,像我這樣專情的好男人真是太少了。”

  查薇道:“張揚,你真不要臉,你女朋友都快組成一個加強連了。”

  張大官人道:“真要是有個加強連,我給你個連長幹幹。”

  “呸!我跟你不搭界!”查薇說著啟動了汽車。

  張揚道:“今晚上本來還想好好玩玩的,沒想到遇到了這檔子事兒。”

  查薇道:“都是你們自找的,張揚,你跟楚嫣然什麼時候結婚啊?”

  張大官人被問到了點子上,支支吾吾的嗯啊了起來。

  查薇道:“別嗯嗯啊啊的,我問你話呢?”

  張大官人道:“我要是真結婚了,你會不會受刺激啊?”

  查薇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真的,我對你還真沒什麼想法,我理想中的情人不是你這樣。”

  張大官人笑道:“你存心的,故意的,想刺激我!”

  查薇道:“你皮糙肉厚的,我能刺激了你?”她搖了搖頭道:“愛一個人實在太累,真的,我懶,特不喜歡為愛花費那麼大的精力,這輩子啊,最好能遇到一個對我好的,寵著我,愛著我,追著我,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我想見他的時候,乖乖出現在我面前,我要是想一個人的時候,他滾得遠遠的。”

  張揚道:“我覺得你還是養條狗吧,男人不適合你。”

  查薇笑駡道:“滾!”

  張揚道:“我其實也挺鬱悶的,你說像我這種情商太高的人是不是容易欲求不滿啊?”

  查薇道:“你不是情商高,你是貪心,貪心不足蛇吞象!”

  張揚道:“我胃口好,別說是頭大象,就是頭座頭鯨我都能吞下去。”

  查薇忽然踩下剎車,搖了搖頭道:“煩死了,只顧著跟你聊,這都到哪兒了?”

  張揚道:“心亂了吧?真的,查薇,我發現了,你有點情況。”

  查薇道:“張揚我真煩你!”她對張揚的感覺真的非常的複雜。

  張揚道:“我也煩我自己,不過這事兒不賴我,要怪就得怪我爹媽,你說他們幹嘛要把我生得這麼優秀。”

  查薇笑了起來:“馬不知臉長,張揚,我以後真得離開你遠點兒,跟你這種人相處久了,容易墮落。”

  張大官人道:“有句話說得好,越墮落越快樂,誰不想追求快樂啊。”這貨的話裏充滿了引人犯罪的味道.

  查薇一雙妙目盯住張揚道:“你以為,你能夠給我快樂嗎?”

  張大官人在查薇目光的逼視下,忽然咽了口唾沫,喉頭有些發幹:“那啥……丫頭,這邊好像是西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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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狹路】(中)

  張大官人這句話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被查薇從車上攆了下去,查薇指著公交月臺道:“從西康門你可以抵達京城任何一個地方。”

  望著查薇的小車絕塵而去,直到車燈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張大官人張開雙臂,握緊雙拳在空中用力地揮舞了一下,女人真是喜怒無常啊!

  雖然下車的地方是公交月臺,可是多數公車都已經停運,張大官人等了二十多分鐘才守到了一輛計程車,他讓司機將自己送到了北港駐京辦。

  張揚返回自己房間的時候,遇到了項誠,他本以為項誠已經回去了,卻沒有想到他今天還在。

  項誠也剛剛從外面回來,這兩天他一直都在忙於薛老的後事,明顯憔悴了許多,看到張揚,項誠點了點頭道:“回來了!”

  張揚道:“項書記也這麼晚?”

  項誠道:“剛去薛家,陪他們聊了聊。”他歎了一口氣,忽然提出邀請道:“張揚,一起吃點東西吧。”

  張大官人愣了一下,隨後又點了點頭。

  項誠提議道:“這麼晚了,咱們別麻煩廚房了,門口有家羊蠍子,我剛才經過的時候還亮著燈。”

  張揚和項誠一起轉身出門,果然看到對面的羊蠍子還在營業。

  張揚叫了三斤羊蠍子,要了四個小菜,讓老闆開了瓶紅星,給項誠倒了一杯。如果在北港,很難想像,他們兩人有可能單獨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可是在京城這種事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項誠端起酒杯低聲道:“願薛老一路走好。”

  張揚並不喜歡這悲愴的祝酒詞,可他還是端起酒杯和項誠碰了碰。這兩天他們雖然都在薛家幫忙,可是真正碰面的機會並不多。在張揚看來,薛老走後,項誠也失去了政治上的最大依靠,以後的仕途想必已經到了盡頭。

  項誠道:“張揚,說起來。咱們還是第一次單獨喝酒聊天呢。”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道:“不瞞您說,剛才項書記邀請我的時候,我真是有點受寵若驚。”

  項誠笑道:“可能是我過去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太嚴肅了,張揚啊,你說句實話,你心裏對我究竟怎麼看?”

  張揚道:“項書記,您是我上司,我不敢妄加評論。”

  項誠微笑道:“沒關係。這兒是京城。我們就是朋友,沒什麼上司和下屬,你照實說。我保證不給你小鞋穿。”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你可沒少給我小鞋穿,可惜咱家腳太大。骨頭太硬,把你的小鞋給撐破了。張揚道:“項書記,您讓我說,我就說兩句,您給我的印象就是有點保守了。”

  項誠道:“我覺得你做事情有些太激進了,看來咱們之間理念的確不一樣。”

  張揚道:“項書記,您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的?”

  項誠毫不隱瞞地點了點頭道:“我更喜歡聽話的。”說完他不由得笑了笑道:“其實當領導的,誰都喜歡聽話的,換成你。你也不會喜歡一個整天和你對著幹,唱對臺戲的。”他緩緩放下酒杯道:“不過我做事一直都是對事不對人,我也承認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身上的確存在著很多的閃光點。濱海撤縣改市成功,國家級保稅區落戶濱海,這都證明了你的能力,也是從這兩件事開始,我逐漸改變了對你的看法。”項誠說得很坦誠。

  張揚並不相信項誠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在張揚看來,項誠目前只是沒有太多的精力顧及自己,單單是北港已經夠他頭疼的了。張揚道:“項書記什麼時候回去啊?”

  項誠道:“明天一早,你什麼時候回去?”

  “後天,我在京城還得處理一些事情。”

  項誠道:“本來以為咱們能一起走呢。”

  張揚並沒有將喬老要前往濱海的事情告訴項城。他微笑道:“最近可能有個美國經貿團要前往濱海考察,到時候還希望項書記抽時間接見一下。”

  項誠愉快答道:“沒問題。”他停頓了一下又道:“今天在薛老的葬禮上。我遇到了一位中紀委的朋友,他說董正陽的家人仍然在上告。”

  張揚道:“那件事我已經寫了一份完整的報告,董正陽的死和我無關。”

  項誠點了點頭道:“說清楚最好。”

  張揚不知項誠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而項誠的這番話把他重新拉回到現實中來,在京城的這些天,他忙於薛老的後事,幾乎忘記了發生在濱海的這件事,項誠的話,讓他意識到,董正陽之死的風波仍然沒有完全過去。

  兩人聊了幾句,以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不可能探討過於深入的話題,不過張揚還是看出,薛老的死對項城來說是一個深重的打擊。

  張揚回到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午夜零點,他推開房門走進去,就覺察到輕微的呼吸聲,張大官人閃電般沖了過去,不等對方襲擊自己,已經一把扣住了對方的咽喉。

  鼻息間聞到淡淡的體香,張大官人已經辨明這隱身在黑暗中的人是麗芙,他閃身來到麗芙身後,將她的嬌軀擁入懷中,黑暗中貼近她的面頰道:“深更半夜,居然送上門來,這是不是叫做羊入虎口?”

  麗芙吹氣若蘭,俏臉貼著他,兩人耳鬢廝磨,麗芙道:“怕你不成?”

  張大官人的大手探上麗芙誘人的雙峰,輕輕揉捏道:“好像又大了些。”

  麗芙低低啐了一聲,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張大官人趁機將伊人壓倒在床上,麗芙小聲道:“一身的煙酒味兒,去洗個澡,我在床上等你。”

  張大官人聞了聞麗芙,身上果然香噴噴的,他笑了笑,放開麗芙,飛快地去洗了個澡,鑽入被窩裏,發現麗芙仍然穿得齊齊整整,不由得詫異道:“你怎麼還不脫衣服?難道是要等我來脫?”

  麗芙勾住他的脖子,小聲道:“我來找你,是有正事。”

  張揚道:“什麼正事,也要等到咱倆辦完正經事再說。”伸手去褪麗芙的衣衫。

  麗芙抓住他的大手:“有人要對你不利!”

  張大官人的手也不由得停了下來,低聲道:“誰?”

  麗芙道:“還記得金穀軍事基地的事情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當然記得,咱們差點死在那裏。”

  麗芙道:“當初金谷軍事基地的負責人李昌普死在那裏,他有個哥哥叫李昌傑,不知從何處得到了情報,懷疑是你殺了他的兄弟。”

  張揚道:“關我屁事啊?當初金穀軍事基地發生爆炸的時候,咱們兩人被埋在了地下,李昌普怎麼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麗芙道:“不知是誰提供給了他這個消息,根據我掌握的情報,李昌傑已經來到了京城,他的目的就是要查清這件事,為他的弟弟報仇。”

  張揚道:“這棒槌,肯定讓人給忽悠了。”

  麗芙道:“我得到了這個消息,趕緊過來提醒你。”

  張揚不屑道:“這兒是中國的底盤,他在北韓再牛逼,來到我們的地盤上也不敢放肆。”

  麗芙道:“總之,你小心為妙,我最近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自己一定要多多保重。”

  張揚道:“今晚你究竟是過來提醒我還是為了和我告別的?”

  麗芙柔聲道:“兩者兼而有之。”

  張大官人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個北韓棒槌,我還真不放在眼裏。”

  麗芙的纖手輕輕抓住他蓬勃欲出的部位,嬌聲道:“你自己才是個大棒槌!”

  麗芙的消息顯然是非常準確的,第二天上午,張揚就接到了李昌傑的電話,這位年輕的北韓將領邀請張揚前去吃飯,說是要感謝張揚為他父親李銀日解除病痛。

  因為有了麗芙之前的提醒,張大官人已經意識到李昌傑這次肯定是宴無好宴,張揚和李昌傑從未打過交道,不過他知道有些事必須要儘早弄清楚,逃避不是辦法,如果李昌傑認定了自己就是殺死他兄弟的真凶,那麼以後肯定會有不少的麻煩。張揚仔細考慮之後,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即便是李昌傑今天擺的是鴻門宴,張大官人也不怕他,以他的本領,就算李昌傑想對他不利,他也有足夠的本領全身而退,更何況這裏是在他的主場。

  李昌傑住在錦繡園,這裏是北韓方面在京城建設的一套擁有鮮明民族風格的一套建築,平時北韓方面的重要人物來到京城療養或看病,都會選擇這裏作為長期居住的地方。

  張揚也不是第一次前來,過去為李銀日診病的時候,他就多次來過這裏。

  張揚和李昌傑從未打過交道,只知道李昌傑是李銀日的長子,是北韓軍中的少壯派人物。

  張揚不認為自己和李昌傑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他應該是李家的恩人,如果不是他,李銀日早就不在人世了。

  張大官人此次登門表現出足夠的氣魄和膽色,他是一個人前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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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狹路】(下)

  在通報自己的身份之後,一名北韓軍官又要求驗證張揚的身份,張大官人心中就有些不爽了,這幫棒槌,現在是在中國的地盤上,有沒有搞錯?老子沒查看你們的護照就不錯了,張揚道:“我沒帶,在自己的國家裏,我們沒有帶身份證出門的習慣。”
  
  一句話把那名北韓軍官給噎住了,他上下打量著張揚。
  
  張大官人道:“你別看我,不是我要來,是你們李將軍請我過來,要是你覺得我不方便進去,我現在就走。”
  
  那北韓軍官被張揚將了一軍,一時間愣在那裏,不知應該如何回應。
  
  張揚作勢要走:“我不為難你,我走了,如果你們李將軍想見我的話,讓他去找我。”
  
  張揚正準備離去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笑聲:“張書記,在下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張揚轉過身去,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北韓軍官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人正是李昌傑。
  
  李昌傑現年三十七歲,曾經在中國留學多年,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回國後就投入北韓軍界,因為深得父親的器重,一直都被作為接班人來培養,雖然年紀輕輕,已經是少將軍銜。
  
  張揚淡淡笑道:“你一定是李將軍了?”
  
  李昌傑微笑點頭,向張揚伸出手去,張揚和他握了握手。李昌傑道:“我的這些部下都是按照章程辦事,得罪之處,還望張書記不要見怪。”
  
  張揚聽他直接把自己的官銜給叫了出來,想必在事前對自己有過一番詳細的瞭解,通過昨晚麗芙的提醒,張揚知道李昌傑對自己沒多少善意,這廝高度懷疑自己是殺死他弟弟的兇手。
  
  李昌傑邀請張揚進入錦繡園,來到客廳內,剛才那名軍官走過來為他們泡茶,茶是中國的信陽毛尖,李昌傑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自己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道:“朴副官,讓人準備酒菜。”
  
  張揚道:“李將軍不必客氣,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和你見上一面,不知李將軍找我有何見教?”
  
  李昌傑道:“不瞞張書記,我這次來貴國之前,父親專程交代,讓我一定要當面對張書記表示感謝,並委託我給張書記帶來了一些禮物。”
  
  李昌傑從一旁拿出兩盒高麗參來。
  
  張揚也沒跟他客氣,接過來一看,這兩顆高麗參全都是上品,北韓那塊土地上別的不說,出產的人參可都是上等的貨色。
  
  張揚笑道:“李將軍實在是太客氣了。“
  
  李昌傑道:“張書記,你解除了我父親的病痛,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此時那個姓朴的副官已經安排好了酒菜,過來通知李昌傑。
  
  李昌傑邀請張揚入座,菜式非常豐富,不過多數都是中國菜,用得酒是北韓特產春香釀,名字雖然雅道,可喝在嘴裏跟東北燒刀子味兒差不許多。
  
  在李昌傑這裏做客,張大官人還是非常小心的,對酒菜都是觀其色,嗅其味,確信其中沒有下毒方才大膽飲下,酒過三巡。張揚道:“李將軍的中國話說得真好。”
  
  李昌傑道:“我在貴國留學五年,幾乎每年還會來一次,對貴國的文化一直都很喜歡。”
  
  張揚道:“李將軍算得上一個中國通了。
  
  李昌傑道:“借用貴國最常說的一句話,中國地大物博,想要瞭解沒那麼容易。”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
  
  李昌傑道:“張書記年初去我國的時候,我剛好帶兵在外參加演戲,和張先生緣惶一面,所以這次過來,拿定了主意,一定要和你見上一面。”
  
  張揚道:“上次去貴國實在是有些匆忙,臨行之時,本該去府上向尊父告辭,感謝他對我的招待,可是我聽說府上出了一件喪事,所以就打消了登門的念頭。”張大官人心說,你丫不就是懷疑我殺了你弟弟嗎?老子懶得跟你繞彎子,開誠佈公的把這件事查清楚。
  
  李昌傑的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他顯然沒有想到張揚會主動提起這件事。歎了口氣道:“張書記說得不錯,當時我弟弟不幸遇害。”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盯住張揚的雙目道:“張書記有沒有見過我弟弟?”
  
  張大官人的目光平靜如水,直視李昌傑的目光道:“我知道令弟叫李昌普,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就一無所知了。”
  
  李昌傑道:“可是我聽說,張書記那時候正在金剛山遊玩,不知這件事是否屬實?”
  
  張揚道:“金剛山?什麼地方?我怎麼毫無印象?”
  
  李昌傑道:“張書記總應該記得元山吧?”

  張揚道:“元山港,我知道,我也去過。”
  
  李昌傑道:“張書記認識韓錫成吧?”
  
  張揚已經確信,李昌傑是有備而來,而且他看來查到了不少的資料,自己去元山找韓錫成的事情一定被他查到了。
  
  李昌傑舉起右手,朴姓副官將幾張照片交到他的手中,李昌傑遞給張揚。
  
  張揚接過一看,卻見上面是韓錫成的照片,韓錫成被打得鼻青臉腫,從照片上已經能夠看出這廝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李昌傑道:“北韓並不算大,如果我想找一個人,用不了花費太大的力氣。”
  
  張大官人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李將軍,這個人是誰?你把他的照片拿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李昌傑道:“我相信張書記一定否認見過他,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個人叫韓錫成,他是潛藏在元山港的一個雙重間諜,以出賣情報為生,我找到了他,而他提供給我一些資料。”他又拿出一張照片,倒回來放在桌面上,然後慢慢向張揚推了過去。
  
  那張照片雖然模糊,可是仍然能夠看出張揚就在照片中。張大官人暗叫不妙,看來自己在找韓錫成的時候已經被人偷偷拍攝了下來。
  
  李昌傑道:“這張照片拍自於元山港,張書記想必有些印象吧?”
  
  張揚微笑搖了搖頭道:“時間太久了,記不太清楚。”
  
  李昌傑道:“張書記去元山為了什麼?”
  
  “旅遊!”
  
  李昌傑道:“韓錫成可不是什麼導遊。”
  
  張揚望著李昌傑道:“李將軍想說什麼不妨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李昌傑道:“我從韓錫成的嘴裏得到了一些情況,知道他見過張書記,在見你之前還見到了一個人,我父親曾經的護士李婉姬,這個女人是南韓間諜,她一直都想謀害我的父親。你和她一前一後出現在元山,不約而同都問起了金穀軍事基地的事情。而在你出現後不久,金穀軍事基地就受到攻擊,我弟弟不幸遇害。”
  
  張揚道:“你懷疑我和你弟弟的死有關?”
  
  李昌傑的目光陡然轉冷:“你以為呢?”
  
  張揚搖了搖頭道:“想不到北韓軍人中也有那麼富有想像力的一代。”
  
  李昌傑撚起酒杯,忽然狠狠向地上摔去,酒杯摔得粉碎,事先埋伏在大廳周圍的十名北韓軍人沖了出來,他們手中的槍口全都瞄準了張揚。
  
  張大官人眯起雙目,極其不屑地望著李昌傑:“李將軍對中華文化果然瞭解頗深,居然懂得我們的摔杯為號。”
  
  李昌傑冷冷道:“你或許根本就不該來。”
  
  張大官人淡然笑道:“這裏是中國的地盤,我有什麼好怕的?”
  
  李昌傑道:“在錦繡園中,我就算殺了你,一樣不會承擔任何的責任。”
  
  張揚道:“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李昌傑道:“我只是小看你罷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有個問題,你懷疑我和李婉姬聯手殺死了你的兄弟,那麼,我想問你,如果我想對你們家不利,當初我為什麼要救你父親?李婉姬想要謀殺你父親的時候,我又為什麼要阻止她?”
  
  李昌傑道:“那些事情,只不過是你為了蒙蔽我父親,取得他信任的手段罷了,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我們北韓的軍事機密。”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軍事機密?你們那邊的人是不是腦子都有毛病啊?就你們所謂的軍事機密,在我們國家連鄉鎮民兵水準都算不上,我犯得著翻山涉水去得到你們所謂的軍事機密嗎?”
  
  李昌傑雙目驟然掠過一絲殺機,他從腰間掏出手槍,瞄準了張揚的額頭。
  
  張大官人依舊鎮定自若,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杯酒道:“果然是宴無好宴,我們國家的東西讓你們學了不少,只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真正的精髓並不是你們能夠學會的。”
  
  李昌傑道:“你老老實實告訴我,IP型病毒的資料是不是被你拿走了?我弟弟是不是死在你的手裏?”
  
  張揚道:“李昌傑,如果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單單是你用槍指著我的頭,就夠你死八百回的了。”
  
  李昌傑頗為倨傲道:“現在槍握在我的手裏,你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眼前忽然一晃,李昌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槍已經被張揚躲了過去,槍口瞄準了他的額頭,周圍那群北韓士兵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發現李昌傑已經落入了張揚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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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大嘴巴】(上)

  張楊從頭到尾都沒有向周圍的那群北韓士兵看上一眼,淡然道:“李昌傑,在我們國家,敢於單刀赴會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勇者,一種是傻子,我之所以敢來,我就有走出去的把握,明打明的來,你鬥不過我,玩心計和謀略,你們這幫人連幼兒班水準都算不上。”
  
  李昌傑冷冷道:“信不信我跟你同歸於盡。”
  
  張揚笑道:“嚇我?現在槍在我的手裏,你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李昌傑呵呵笑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槍裏根本就沒有子彈?”
  
  張揚道:“無所謂,就算沒有子彈,我一樣有把握制你於死地!”他將槍口移開,手槍在手中轉動了一下,然後輕輕放在桌面上,重新恢復到剛才的坐姿。
  
  那群北韓士兵看到張揚放下了武器,馬上一擁而上,將他包圍起來。
  
  張大官人有些疲倦地打了一個哈欠:“真是沒有創意,李昌傑,我想問你,你以為在中國的土地上,槍殺一位市委書記,能夠輕鬆逃脫責任嗎?”
  
  李昌傑道:“外交上的事情非常微妙,上升到國家的層面,往往考慮的會是大局。”
  
  張揚道:“那好,我們不妨賭一下,如果你死在這裏恐怕連浪花都不會泛起一個。”
  
  李昌傑望著桌上的手槍道:“槍裏有子彈。”
  
  張揚笑道:“有沒有子彈,我掂得出份量。”
  
  李昌傑道:“為什麼要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主動權?”
  
  張揚道:“我剛才只是想證明,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奪去你的性命,我不殺你,是因為我跟你無怨無仇,對你父親也是一樣,當初我既然救他,就沒理由要翻山涉水的去金穀軍事基地殺死你的兄弟,你所謂的IP型病毒,我也毫無興趣。李昌傑,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是一個陰謀論者,你習慣于這樣的思維。”
  
  李昌傑笑了笑,他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士兵全都散去,甚至連那位姓朴的副官也隨同一起離開。
  
  手槍依然擺在桌面上。
  
  李昌傑拿起春香釀給張揚倒了杯酒,自己也將面前的酒杯滿上,端起酒杯道:“如果我說,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想殺你的意思,你會相信嗎?”
  
  張揚淡然道:“放棄和沒想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你現在不想殺我,或許是因為你發現自己沒有殺我的能力。”
  
  李昌傑道:“我承認,我懷疑你是殺害我弟弟的兇手之一。”
  
  張揚道:“憑什麼?就憑你得到的那些資料?”
  
  李昌傑道:“種種跡象表明,有南韓間諜潛入了金穀軍事基地,我在現場發現了幾具屍體。”
  
  張揚道:“你懷疑我和他們合作?”
  
  李昌傑點了點頭道:“的確這樣想,但是我父親對你非常的信任,他認為如果你想對我們不利,絕不會花費那麼大的周折。”他將杯中酒先乾為敬。
  
  張揚道:“他倒是瞭解我,沒枉費我為他治病。”
  
  李昌傑道:“因為弟弟的事情,我做過一番詳細的調查,我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你去過金穀軍事基地。”
  
  張揚道:“你究竟想知道什麼?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和李昌普的死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李昌傑道:“通過我的分析,你去金穀軍事基地是為了救一個女人!”他從資料袋中取出了一張麗芙的照片:“這個女人叫夜鶯,是貴國的優秀特工。”
  
  張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看來你真的做了不少的功夫。”

  李昌傑道:“這個女人被關押在金穀軍事基地。”
  
  張揚道:“作為友好鄰邦,兄弟般的國家,貴國對待我方的人員似乎不夠友好。”
  
  李昌傑道:“在她潛入金穀軍事基地之前,我方就得到了消息,她是雙重間諜。”
  
  張揚微笑道:“你在說一個電影故事嗎?”
  
  李導傑道:“據我得到的資料,這個女人已經死了!”
  
  張揚道:“根據你描述的情況,那天晚上應該死了很多人。”
  
  李昌傑道:“我一定要抓住那個殺害我弟弟的兇手。
  
  張揚道:“這件事好像和我無關。”
  
  李昌傑道:“這個世界上有件事始終永恆。”
  
  張揚望著李昌傑等待著他的下文。
  
  “利益!如果你想得到一些東西,就必須拿出打動對方的利益作為交換,我手裏有別人出賣夜鶯的資料,利用這份資料,你可以輕易地挖出這個背後陰謀的主使者。”
  
  張大官人心中一動。
  
  李昌傑望著張揚道:“我相信,有些真相是不會被埋沒的,我要找到李婉姬,如果你可以幫我做到這件事,我會給你滿意的報答。”
  
  張揚歎了口氣道:“雖然我很想幫你,但是我的確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下落。”張大官人意識到,李昌傑之所以這麼迫切地找到李婉姬,不僅僅是要為弟弟報仇,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為了IP病毒。
  
  李昌傑道:“我的耐性一向都很好,張書記,我認為我的條件應該足可以打動你,有些事情的黑暗,是你想像不到的。”
  
  張揚道:“我還是喜歡陽光下的生活。”
  
  李昌傑搖了搖頭道:“世界不會永遠充滿陽光。”
  
  張揚幹了最後一杯酒,起身道:“我走了,希望我們能有合作的機會。”
  
  李昌傑道:“一定會有!”
  
  張揚離開錦繡園之後,第一時間將他和李昌傑會面的情況告訴了麗芙,麗芙道:“李昌傑開出的條件的確誘人,如果他的手上有章碧君出賣我的資料,我們就可以利用這件事將章碧君扳倒,李婉姬的事情,我會找人調查,你暫且不要輕舉妄動。”
  
  張揚道:“你什麼時候回來找我?”
  
  麗芙輕聲道:“或許馬上,永遠都不回來!”
  
  延綿多日的雨停了,可是這場波及喬家的風雨卻依然沒有過去,比起喬老和喬振梁表現出的淡然,喬家的小輩們遠沒有那麼能沉得住氣,時維因為聽到這件事,大為光火,溯根求源,居然找到了袁新民身上,於是乎,她帶著郭志江把袁新民給揍了一頓。
  
  張揚得知這件事之後匆匆趕到了袁新民在京城的保牛協,最近這廝把保牛協搬到紅旗農場來了。
  
  時維從來都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郭志江脾氣一直都很好,但是他對時維的話言聽計從,時維讓他幫忙出氣,他自然責無旁貸,郭志江的身手雖然和張揚沒辦法相比,可是對付袁新民這樣的角色還是綽綽有餘。
  
  兩人上午來到保牛協,袁新民過去和時維也認識,樂呵呵迎了上去,時維二話不說先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袁新民自然受不了這個氣,沖上去要跟時維拼命,郭志江當然不能讓女朋友吃虧,三拳兩腳把袁新民給放倒了。
  
  保牛協雖然沒幾個人,可紅旗農場裏面的高幹子弟可不少,以徐建國為首的這幫小子都是袁新民的哥們,一聽說袁新民在自己的地盤挨揍了,所有人都湧了上來,雖然大家都認識,可畢竟有親近遠薄,時維是個女流之輩,他們可以不計較,但是饒不了郭志江。所以雙方當場混戰,郭志江雙拳難敵四手也受了傷。
  
  徐建國這群人雖然多,可是戰鬥力卻不行,損傷比郭志江嚴重的多。
  
  張揚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進行完了,徐建國、袁新民都是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郭志江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他仍然站著,時維頭髮散亂的和他站在一起,頗有共同進退的架勢。
  
  徐建基和喬鵬飛也趕到了,看到眼前的情景,徐建基真是哭笑不得,他指著徐建國罵道:“建國,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都自己人,你們鬧什麼?”
  
  徐建國捂著被打腫的半邊臉,怒道:“誰他媽跟他們是自己人,你問問他們,好好的,到我們這裏就打人?袁新民招他惹他了?上來就給人家一個大嘴巴子,時維,要不看在你姥爺的份上,今兒非花了你不可。”
  
  時維鳳目圓睜:“來啊!有種你過來試試!”
  
  喬鵬飛道:“建國,時維過來打人是不對,可你倒是幫忙勸架啊,大家都是朋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不幫忙勸架,怎麼還跟著打起來了?”喬鵬飛言語中流露出不滿。
  
  徐建基當然明白怎麼回事兒,他瞪了徐建國一眼道:“趕緊給時維他們道歉。”
  
  徐建國道:“憑什麼啊?她上門找事兒,我憑什麼給她道歉?要道歉也該他們給新民道歉。”
  
  袁新民捂著嘴巴,一臉的委屈,臉上五個手指印腫起老高。
  
  時維道:“給他道歉?我沒抽爛他那張破嘴都是便宜了他,你到處胡說什麼?你敢再胡說一句?”
  
  袁新民面對彪悍的時維也不禁有些心虛,徐建國可不怕她,怒道:“時維,我說你們喬家怎麼這樣啊?自己家出了丟人的事兒,還理直氣壯的找別人晦氣,新民說了有怎麼了?又不是他一個人說,四九城裏面誰不知道……”話還沒說完呢,他就挨了一腳。
  
  這一腳是徐建基踹得,把徐建國踹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了,徐建國懵了,自己哥哥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再看喬鵬飛一張臉已經氣得鐵青,雙目死死盯住徐建國,如果不是礙於大家的面子,喬鵬飛早就沖上去狠抽這小子兩個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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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2 01:41:15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大嘴巴】(下)

  徐建基的處理方法非常及時,也非常恰當,雖然喬家的事情眾所周之,但是這種事不能當面說,自己弟弟容易犯渾,這一犯渾,什麼事情都往外說,得罪了喬鵬飛事小,可是得罪了喬家事大,再說大家平時關係都不錯,不能因為這件事傷了和氣。
  
  張揚道:“新民,你丫就是一張破嘴,我昨兒怎麼教你來著?不該說的話,千萬不能亂說,事情本來不是你說的,可你新聞似的到處傳也不對,時維說的沒錯,抽你算輕的,我昨兒就該揍你,不然你不長記性。”
  
  徐建國道:“可這件事也不是我們編的啊!”
  
  徐建基氣得又踹了他一腳:“還敢胡說。”
  
  張揚道:“建國,我、鵬飛和你大哥都是兄弟一樣的感情,我拿你一直都當自己兄弟,可我發現你們這幫小子沒把我們當成哥哥看待啊。”
  
  徐建國道:“張哥,你啥意思,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們啊。”
  
  張揚道:“最近的確外面有很多流言蜚語,如果這些流言蜚語是針對你們徐家,針對你建國,我要是聽到誰傳,我絕對大耳刮子過去扇他,不為別的,我朋友的尊嚴不容褻瀆,我聽到了,就有責任去維護我朋友的面子。”他目光轉向袁新民,看得袁新民打心底一顫,這廝的目光真是殺氣騰騰啊。
  
  張揚道:“新民,你是不是在外面胡說八道了?”
  
  袁新民咬了咬嘴唇,頭垂了下去。
  
  張揚道:“時維抽你,一點都不冤枉,換成是我,你滿嘴牙都保不住。”
  
  袁新民不敢說話,腦袋耷拉著。
  
  張揚又向徐建國道:“你能耐啊。不管什麼事情都強出頭。最近我聽說什麼京城三公子都過時了,論到你們這批人當家了,建國。你覺著自己夠格嗎?你是比你哥有能耐呢?還是比他操行好?”
  
  徐建國頓時語塞:“我……”
  
  張揚道:“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學人家拉幫結派,搞什麼紅旗農場。操蛋!你要是我親弟弟,我打到你連爹媽都不認識。”張揚罵得很重,其實是在給喬鵬飛瀉火,今天這局面,如果處理不好,喬鵬飛和徐建國的梁子恐怕就正式結下來了。
  
  徐建基道:“你張哥罵得對,我告訴你,從今兒起,你這紅旗農場趕緊給我關門。錢我是一毛錢都不會再給你了。”
  
  徐建國道:“可……”
  
  喬鵬飛道:“算了,大家都不是外人,今天這事到這兒就算了。以後誰都不許再提。新民亂說話不對,可時維和志江也不該過來打人。你們也不想想,如果建國他們真心要對付你們,你們兩個打得過他們一群人嗎?”喬鵬飛這句話分明是在指責徐建國一方人多欺負人少。
  
  徐建基道:“建國,趕緊給你鵬飛哥道歉。”
  
  喬鵬飛擺了擺手道:“算了,這事兒說不清楚誰對誰錯,大家不要因為無聊的事情傷了和氣最好。”他說完,帶著時維和郭志江離去。
  
  徐建基等喬鵬飛走了,氣得又踹了徐建國一腳。
  
  徐建國不樂意了:“哥,你怎麼老踢我?”
  
  徐建基怒道:“這事兒要是讓爸知道,信不信他打斷你的腿!”
  
  袁新民垂頭喪氣地走過來道:“建基哥,張揚哥,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其實這事兒我真沒給幾個人說,不知怎麼就傳到喬家人耳朵裏了。”
  
  張揚道:“將心比心吧,往傷口上撒鹽的事兒咱們不能幹,那不是爺們!”
  
  徐建國一幫人灰溜溜的退去之後,徐建基歎了一口氣道:“這幫混小子,搞得以後我跟喬家人見面都不好說話了。”
  
  張揚道:“不用擔心,鵬飛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徐建基道:“這個建國,整天惹不完的麻煩。”
  
  張揚道:“算了,年輕人都是這個樣子。”他想起昨晚的事情,笑道:“跟洪月怎麼樣?事情說開了沒有?”
  
  徐建基笑著點了點頭道:“本來也沒什麼,那個常彰是別人給她介紹的物件,她礙不過情面,方才答應去見一面,誰想這麼巧就被我們給遇上了。”

  張揚笑道:“說開了就好,其實洪月對你一直都不錯。”
  
  徐建基道:“經過這件事我忽然明白,自己應該收收心了。兄弟,你也應該老實點了。”
  
  張揚道:“關我屁事啊,當我像你那麼花。”
  
  徐建基道:“你不是花,是濫!”
  
  張揚笑著給了他一拳。
  
  兩人下午約了周興國,一起去了趟薛家,這是他們三人在薛老的葬禮過後第一次登門。
  
  薛偉童仍然沒能從失去爺爺的痛苦中解脫出來,穿著一身黑衣,整個人瘦了許多,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兄弟三個都有些不忍心。
  
  周興國道:“偉童,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能心裏總想著過去,要開心一點,生活還得繼續啊。”
  
  薛偉童道:“我知道你們的意思,道理我都明白,放心吧,我挺得住。”她很勉強地露出一絲笑容道:“等頭七過後,我就到處去轉轉,散散心,不管我到了誰那裏都得請我吃喝玩樂,而且一定要抽出你們所有的時間來陪我。”
  
  張揚笑道:“放心吧,只要你一聲召喚,我們三個當哥的給你當三陪。”
  
  徐建基呸了一聲:“你小子從來都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薛偉童道:“三陪就三陪,我不介意,當然前提是我幾個嫂子介不介意。”
  
  張揚笑道:“兄妹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你說是手足重要還是衣服重要。”
  
  薛偉童道:“一個人斷手斷腳照樣出門,可沒見誰光屁股好意思出門的。”
  
  周興國和徐建基都指著張揚道:“他沒問題。”
  
  張揚道:“胡說,我比你們更愛面子,不過為了咱妹妹,她只要高興,讓我去長安街裸奔都行。”
  
  薛偉童禁不住笑了起來:“那好,你去,只要你敢去,我就肯定高興。”
  
  周興國和徐建基跟著起哄。
  
  張大官人愁眉苦臉道:“那啥,真想看啊,等下次啊,我得先把這市委書記給辭了,一個官員裸奔,和一個平民老百姓裸奔代表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我可以丟自己的人,但是堅決不能丟國家的人,你們說是不是啊?”
  
  周興國道:“我呸!你小子沒膽了才對!”
  
  “你膽大,你怎麼不去裸奔啊?”
  
  周興國道:“那是沒逼到份上!”
  
  幾個人正聊得熱鬧,薛世綸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們慌忙起身向薛世綸打招呼。
  
  薛世綸微笑點了點頭,輕聲道:“來看童童啊!”
  
  張揚道:“不但是來看她,而且是來看您。”
  
  薛世綸笑道:“明知道這句話是騙我的,可我還是很開心。”
  
  張揚道:“薛叔叔,您這不是委屈我的一片真心嗎,我可說的都是真話。”
  
  薛世綸笑著點了點頭道:“好,好,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能夠交幾個真心真意的朋友,偉童有你們這幫好朋友,我真是為她感到欣慰。”
  
  張揚道:“您朋友也不少啊!”
  
  薛世綸拍了拍張揚的肩頭,向薛偉童道:“偉童,留他們晚上一起吃飯。”
  
  周興國慌忙道:“不了,薛叔叔,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就是過來看看你們。”
  
  薛世綸也沒勉強,笑道:“隨便你們,反正你們幾個記住,薛家的大門永遠向你們敞開。”
  
  薛世綸回到自己的房間,解開領帶,拉開窗簾舒了一口氣,目光無意中看到床頭櫃上的照片,那是一張他和父親的合影。薛世綸拿起那張照片,內心中泛起一股難言的滋味,這些天來,他始終處在內疚之中,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製造的大喜大悲,或許父親還能夠多活一些日子。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薛偉童從外面走了進來。
  
  薛世綸微笑道:“女兒,沒去陪你的朋友?”
  
  薛偉童道:“他們都走了。”
  
  薛世綸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薛偉童走過去坐了下來。
  
  薛世綸摟住女兒的肩頭道:“等過完頭七,咱們爺倆一起去夏威夷玩幾天好不好?”
  
  薛偉童點了點頭,將頭枕在父親的肩膀上,看到他手中的照片,低聲道:“你還在想爺爺?”
  
  薛世綸道:“人在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只有在失去了之後,方才發現自己失去了多麼重要的人,我這些年一直忙於經商,忽略了對你爺爺的照顧,現在想補償都沒有機會了。”
  
  薛偉童道:“爸,以後我一定要抽時間多陪陪您。”
  
  薛世綸笑道:“傻丫頭,你爸還年輕,咱們還有大把的時光在一起。不過你不能一輩子守著我,你還要嫁人,將來你會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薛偉童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想過,我只想一輩子守在您身邊,好好伺候您,陪著您。”
  
  薛世綸呵呵笑道:“傻丫頭,你是想把爸爸當成囚犯一樣看押起來嗎?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薛偉童佯怒道:“呵!莫非你還想給我找後媽?”
  
  薛世綸微笑道:“我不管你的感情,你也不許管我,如果遇到我喜歡的,說不定,我真會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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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4 01:57:36
第一千零九十章 【失聲】(上)

  “動心也得忍著,你想給我找後媽,必須要先過我這一關,我點頭,你才能娶媳婦,不然,你乖乖給我打一輩子的老光棍。”
  
  薛世綸因為女兒的霸道哈哈大笑起來。
  
  針對薛世綸遇刺一案的調查並沒有因為薛老逝世而停歇,當天下午,專案組前來薛家,向薛世綸透露了刺殺案的最新進展。
  
  兇手的身份已經查實,死在現場的那名殺手是一名逃犯,身上背負多樁命案,一直都在警方的通緝名單中,對於此人背後的資料模糊的很,至於那天晚上的柳丹晨和張揚,已經完全排除了他們和這件事的關係。
  
  可以說柳丹晨只是仗義出手,她和這件謀殺並沒有任何的關係,通過對京劇院來到薛家所有人員的排查,也基本上否定了京劇院和這件事的關係,殺手在京劇院演出穆桂英掛帥之前殺死了一名武師,並頂替那名武師走上了舞臺,上演了一出壽宴謀殺案。
  
  這樣的結果讓薛世綸並不滿意,他的目的是找出幕後的真凶,而不是聽到警方告訴他排查後的結果。
  
  這段時間蕭國成一直都留在薛家,他是薛老的義子,和薛世綸一樣承擔著守靈的責任。他的體質本來就不好,接連熬了幾個日夜,讓他又泛起了咳嗽的毛病,聽說專案組前來通報調查結果,他也前來詢問。
  
  薛世綸剛剛將專案組的人送走,看到蕭國成過來。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國內警察的辦案效率真是低下,到現在還沒有查出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蕭國成道:“沒查出來他們過來幹什麼?”
  
  薛世綸道:“跟我彙報說案情進展,這些天他們只搞清了一件事,就是京劇院和這次的刺殺行動無關。”
  
  蕭國成皺了皺眉頭,低聲道:“世綸,你想怎樣?”
  
  薛世綸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國成。你這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
  
  蕭國成道:“那天在乾爹的壽宴之上,你對顧允知說的話還記得嗎?”
  
  薛世綸搖了搖頭道:“這兩天只顧著忙爸的事情,我哪記得那種小事。”
  
  “我記得!”蕭國成望著薛世綸的眼睛。從他的目光中,蕭國成並沒有找到仇恨,但是蕭國成知道。薛世綸沒有一刻忘記過仇恨,他低聲道:“一直以來你都記得當年和顧允知的那段過節,你認為是他改變了你的一生,你認為正是因為他迫使你放棄了仕途,而遠走國外。”
  
  薛世綸道:“國成,你以為自己很瞭解我?”
  
  蕭國成道:“世綸,收手吧,乾爸都已經離開了我們……”
  
  薛世綸怒吼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爸是被我害死的?”他的神經被敏銳地刺激到了。
  
  蕭國成平靜望著薛世綸:“世綸,還記得當初我們在帝國大廈頂層喝酒的情景嗎?你說美國現在是夜裏,而中國是白天。”
  
  薛世綸的情緒瞬間平復了下去。他低聲道:“你告訴我,世界上分很多種人,有種人自始至終生活在陽光下,只有陽光才能讓他快樂,而另外有種人必須生活在夜裏。只有黑夜才能讓他感覺到安全。”
  
  蕭國成道:“習慣黑夜生活的人最好不要奢望不屬於他的陽光,你和我的一生早已定性,我們必須要沿著過去的路走下去,世綸,該有的我們都有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
  
  薛世綸搖了搖頭道:“你永遠不會瞭解我!”
  
  蕭國成道:“我本以為對你已經足夠瞭解。可現在我才發現,我真的不瞭解你。”
  
  薛世綸道:“我自始至終沒有改變過我的方向,發生變化的人是你!”
  
  蕭國成道:“我想問你一件事,顧佳彤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薛世綸向蕭國成靠近了一些:“國成,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之間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要親,你應該知道,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蕭國成低聲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想要解脫,唯有放下!”
  
  薛世綸冷冷道:“一個人的手上一旦沾上了血腥,就永遠不配談放下這兩個字,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全都是自我安慰的鬼話。”

  應顧養養的邀請,當晚張揚陪著她和顧允知一起前往京城大劇院觀看了《穆桂英大破天門陣》這場戲,這也是柳丹晨自從薛老壽宴之後的第一場演出,今天上午的時候,她才接到專案組的通知,告訴她,警方已經徹底解除了對她的嫌疑。
  
  本來顧明健說好了也要同來,可是臨時有生意要談,他不得不向父親告假。顧允知對此看得倒是坦然,兒女大了,各有各的事情,不可能讓他們時時刻刻守在自己的身邊,尤其是女兒佳彤發生不幸之後,顧允知對兒女的態度更是順其自然。
  
  看到今晚的劇碼,顧允知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他想起薛老壽宴的那天晚上,正是在這出戲上演的時候,發生了刺殺薛世綸事件。女兒今天約自己來散心雖然是好意,可她並沒有想到這會勾起自己對那晚的回憶。
  
  張揚在開場二十分鐘後方才到達,顧養養忍不住抱怨他道:“張揚哥,你越來越沒有時間觀念了。”張揚道:“剛去辦了點事情,所以耽擱了。”
  
  顧允知微笑道:“你當張揚像你一樣無所事事,他是國家幹部,有正經工作要做。”
  
  顧養養抗議道:“呵,爸,您什麼意思啊,我怎麼叫無所事事呢?”
  
  顧允知笑道:“我不跟你理論,咱們看戲,不要妨礙別人。”
  
  張大官人對看戲本來沒多少興趣,不過今天舞臺上的主演是柳丹晨,他還是提起了不少的興趣,那天在紫金閣看到的只是片段,今兒才算看了全版。
  
  柳丹晨果然不愧是京劇界新近躥紅的花旦,唱念做打,無不精通,聽著她嬌柔婉轉咿咿呀呀的唱腔,張大官人也感悟出了些許的京劇之樂。
  
  到了穆桂英大戰蕭天佐那一段,張大官人不由自主有點緊張,畢竟那天在壽宴上的刺殺讓他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還好今兒沒有殺手混進武師的隊伍裏。
  
  柳丹晨打完了這一段,隨著旋律再次開唱,可意外發生了,她剛剛唱到第一個高音的時候,就突然失聲了。後面的琴師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一個轉折,重新拉了回來,原指望著柳丹晨這次能夠隨著他的旋律重新找回唱腔,可是柳丹晨美眸之中流露出一陣惶恐,她張開嘴巴,還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看到舞臺上發生了這種事情,現場頓時炸開了鍋,京劇票友之中的素質也良莠不齊,尤其是一幫跟著來湊熱鬧的年輕人,下面就叫開了:“唱啊,你倒是唱啊!”
  
  柳丹晨咬了咬櫻唇,她不是不想唱,可是突然就發不出來聲音了。
  
  現場開始有人起哄,有人抓起飲料瓶果殼瓜子向舞臺上扔了過去,現場亂成一團,演出單位趕緊將幕布拉上,觀眾席上不少人高喊著退票,還有人趁亂沖上了舞臺。
  
  顧允知皺了皺眉頭,想不到來京城連看了兩場穆桂英大破天門陣,結果都出了事情,張揚護著顧允知父女出了劇院,顧允知道:“張揚,我和養養先回去,你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幫忙就幫幫人家。”
  
  張揚點了點頭,其實他心中也有這樣的想法,張大官人折回頭來到戲院門口,看到觀眾都被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勸說出來,有部分人還在門口鬧著退票。
  
  張揚從後門走了進去,一名工作人員攔住他道:“這位同志,說你呢,散場了,散場了!”
  
  張揚道:“我是京劇院的。”
  
  工作人員道:“我還是國家話劇院的呢,你有什麼可以證明?”
  
  張揚道:“我認識錢春樓錢院長,柳丹晨也是我朋友。”
  
  工作人員可沒那麼好糊弄,守住門口不讓他進,這時候剛巧京劇院院長錢春樓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滿面愁容,好不容易才等薛老壽宴的事情平息下去,可沒想到第一場演出就出事了,柳丹晨早不失聲,晚不失聲,偏偏這會兒失聲。要知道柳丹晨可是他的臺柱子,真要是出了問題,京劇院會蒙受巨大的經濟損失。
  
  張揚看到錢春樓,大聲叫道:“錢院長!”
  
  錢春樓抬頭看到張揚,一眼就把他給認了出來,他迎了過來道:“張書記,您怎麼來了?”
  
  張揚道:“我剛才正看戲呢,沒想到柳丹晨失了聲,所以我過來看看。”
  
  錢春樓歎了口氣道:“她這會兒哭得厲害,恐怕什麼人都不想見。”
  
  張揚道:“沒關係啊,我過來就是幫她治病的。”
  
  錢春樓想起那天張揚幫助柳丹晨治療腰傷的手段,點了點頭,讓工作人員把張揚給放了進來,錢春樓道:“她此刻一個人反鎖在化妝間裏哭呢,你過去吧,我得去前面看看,這麼多觀眾都鬧著要退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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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4 01:58:00
第一千零九十章 【失聲】(中)

  張揚問明瞭柳丹晨的所在,來到化粧室門外,發現房門緊閉,他敲了敲房門,裏面無人應聲,傾耳聽去,聽到裏面有些動靜,肯定有人。張揚清了清嗓子道:“警察,柳小姐,找你瞭解一些情況。”

  沒多久柳丹晨就過來開門,看到是他不由得柳眉倒豎,鳳目圓睜,一副怒髮衝冠的樣子。其實柳丹晨原本也不是個脾氣大的人,可今天遇到了這倒楣事兒,滿腹的委屈,自然想找一個發洩的物件,張大官人此時出現,偏偏又冒充警察,柳丹晨滿腔的怒火自然瞄準了他。

  張大官人笑得陽光燦爛:“你別沖我發火,我不這麼說,你還就不開門了,想罵我是不是?可惜你現在說不出話。”

  柳丹晨氣得一甩手將門又關上了,聽到張揚在門外道:“那啥,我走了啊,你要是想把嗓子治好,以後得去平海找我了。”

  柳丹晨慌忙又把門給拉開了,她想說話,可惜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看到張揚果真轉身走了,趕緊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張揚的肩頭。

  張揚轉身笑眯眯看著她,其實張大官人早就算准了她得過來開門。

  柳丹晨指了指化妝間,把他給請了回去。

  張揚在椅子上坐了,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嗯啊了一聲道:“嘴好乾!”

  柳丹晨真是哭笑不得,這廝根本是在提醒自己給他端茶倒水啊,不過有求於人。她首先要禮下于人,柳丹晨雖然發不出聲,可微笑還是會的,臉上雖然掛著淚珠兒,可唇角已經蕩漾起溫婉嫵媚的笑意,誘人的風情讓張大官人心頭也不禁一顫。

  柳丹晨畢竟是唱戲出身,表情之豐富遠非常人能及。她給張揚泡了杯茶雙手奉上。

  張大官人喝了口茶,輕聲道:“我看你是心裏存在陰影,自從那天薛老壽宴之上遭遇變故。你心裏始終沒有放開這件事,今天第一天登臺,恰恰唱得又是穆桂英大破天門陣。所以在舞臺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的事情,情緒一緊張,就造成了失聲,現代醫學的理論解釋是神經系統出了毛病,簡稱神經病。”

  柳丹晨被他引得忍不住想笑,可惜無法出聲,一雙妙目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說我都慘到這份上了,你還好意思說笑。

  張揚道:“你別怕!”

  柳丹晨咬了咬櫻唇,她找了張紙。拿起狼毫,在上面工工整整寫了一行小楷,她說不出話來,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和張揚交流。

  張大官人驚奇地發現柳丹晨居然寫得一手好字,卻見柳丹晨寫道:“我以舞臺為生。失聲之事對我來說至關重要,還望張書記多多幫忙。”

  張大官人笑道:“怕什麼?失聲又不是失身,小事一樁。”

  柳丹晨俏臉羞得通紅,啐道:“你……”她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夠發出聲音來了。

  張大官人可不是故意要調戲她,只不過是通過這種方式轉移柳丹晨的注意力,人的注意力一旦得到分散轉移。神經系統自然而然的就能夠得到放鬆。

  柳丹晨雖然說了一個字,可馬上又發不出聲音來了,她是被自己突如其來的一個字給嚇著了,馬上就想到,我怎麼突然能夠說話了?我不是失聲了嗎?一想到這茬兒,馬上又說不出來了。她又在紙上寫道:“我又發不出聲音來了。”

  張揚道:“你這也是強迫症的一種,內心裏給自己心理暗示,神經太緊張了。”

  柳丹晨寫了三個字:“怎麼辦?”

  張揚道:“你坐好!”他讓柳丹晨坐下,從腰間取出自己的針囊,剛剛抽出一支金針,卻想不到柳丹晨看到金針,一張俏臉變得煞白,額頭上佈滿冷汗,癱倒在座椅上。

  張大官人看到她的模樣頓時明白了七八分,這丫頭暈針。

  張揚道:“你把眼睛閉上!”

  柳丹晨拼命搖頭。

  張揚道:“我看你是不想唱戲了。”張大官人的恐嚇果然起到了效果,柳丹晨趕緊將雙目閉上。

  張揚運針如風,迅速在柳丹晨頸部穴道之上刺了一針。

  柳丹晨眉頭不停顫抖,過了一會兒方才聽到張揚道:“好了!”睜開雙目,看到張揚已經將金針收了回去,她長舒了一口氣,抽出紙巾擦去額頭的汗水。

  張揚道:“你說句話試試。”

  柳丹晨張開嘴,卻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張揚伸出手指,在她肩頭一點,柳丹晨感覺被擊中的地方又酸又麻,實在是難以忍受,她不禁叫了一聲:“啊!”

  張大官人道:“好了!”

  柳丹晨道:“我……真的好了!”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她方才放下心來。

  張揚點了點頭道:“不過你最近最好還是休個長假,讓自己的情緒能夠得到緩衝和放鬆,失聲這種事,和情緒的關係很大,如果你工作壓力過大,精神緊張,都可能導致復發,還有,你脊椎有毛病,需要抽時間治療一下。”

  柳丹晨道:“張書記,您什麼時候能抽出時間?”她現在對張揚的醫術已經深信不疑了。

  張揚笑道:“只能等下次來京的時候再說了,我明兒就要返回濱海。”

  柳丹晨道:“這麼快!”言語中充滿了失落,她可不是捨不得張揚走,而是因為張揚現在走了,就沒人給她治腰了。

  張揚道:“要不,你就抽時間去濱海找我!”

  柳丹晨恢復了正常言語能力也頗為開心,她真誠道:“我請你吃飯,一來表示對你的感激之情,二來給你送行。”

  “小事一樁,不用請吃飯。”

  柳丹晨道:“我這人不喜歡欠情,張書記,你不能拒絕啊!”

  兩人出了門,正遇到過來看情況的錢春樓,聽到柳丹晨的招呼聲,錢春樓也是倍感欣慰,知道柳丹晨的聲音已經恢復了。

  張揚道:“錢院長,要多給柳丹晨休息啊,人不是機器,這麼連軸轉,身體吃不消的。”

  錢春樓被今天的事情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笑道:“馬上我就給丹晨放假,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柳丹晨微笑道:“錢院長,這可是您說的,給我一個月假期吧。”

  錢春樓道:“一個月太長了吧,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到七一了,咱們的演出任務很重啊。”

  柳丹晨討價還價道:“二十天!”

  錢春樓道:“那好,就二十天,你利用這段時間,養精蓄銳,回來後剛好趕上七一演出,咱們還得去香江參加專場演出呢。”

  張揚打車過來的,雖然北港駐京辦有車給他用,他不想別人說三道四,還是打車省心。

  柳丹晨雖然迅速躥紅,可是在京劇界畢竟還是一個新人,也沒買汽車,剛買了一輛紅色珠峰150代步,張揚跟著她來到車前,柳丹晨道:“你會騎摩托車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馬馬虎虎!”

  柳丹晨道:“那你帶我吧,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家小飯館特好!”

  張揚啟動了摩托車,柳丹晨側身坐在他身後,手臂輕輕攬在張揚的腰前。按照柳丹晨的指引,他們來到那家小店,店名就是——那家小店。

  雖然是晚上十點,飯店裏仍然是賓客盈門,因為裏面滿座,所以只能臨時在路邊給支了一張桌子。

  柳丹晨笑道:“條件簡陋了一些,張書記不要見怪。”

  張大官人道:“和星級酒店相比,我寧願吃路邊攤。”

  柳丹晨把菜單遞給張揚,張揚道:“你來,我不熟。”

  柳丹晨點了一個特色烤羊頭,又點了幾道涼菜,張揚一看居然全是葷菜,不由得笑道:“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明星,十有八九都吃素菜,沒想到啊,你居然這麼喜歡吃肉。”

  柳丹晨笑道:“不僅僅是喜歡吃肉,我還特喜歡吃辣,頓頓都離不開辣椒。”

  張揚贊道:“經常吃辣皮膚還這麼好?你是在告訴我自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吧?”

  柳丹晨格格笑道:“我師父當年都提醒我,少吃辣,少吃葷腥,可是我就是戒不掉,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家是川西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那邊的水土養人。”

  說話間夥計已經上菜了,柳丹晨道:“你喝什麼酒,我去給你買,他們這邊只有二鍋頭。”

  張揚道:“入鄉隨俗,二鍋頭就成!”

  柳丹晨叫了瓶紅星,幫著張揚將面前的玻璃杯倒滿,她自己卻不喝,要了瓶雪碧。

  張揚道:“你不喝點兒?”

  柳丹晨道:“從來都不喝酒,這是師父立下的規矩,做我們這行的,有些應酬場面是少不了的,可是越是那樣的場面越是要保持頭腦清醒,所以師父給我們立下門規,不許喝酒。”

  張揚道:“你師父是哪位啊?”

  柳丹晨道:“她已經故去了,所以我不方便提起她的名諱。”

  張揚端起酒杯道:“嚴師出高徒,看到你現在的成就,我相信尊師一定是位德藝雙馨的長者。”

  柳丹晨微笑道:“是,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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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14 01:58:23
第一千零九十章 【失聲】(下)

  那家小店的味道真是不錯,張大官人發現不但高手藏於民間,美食多數也藏於民間。

  和美女在一起吃飯總是容易招人側目,古人的很多話都有道理,紅顏禍水,和美女相處,很多時候必須要面臨一定的風險。張大官人已經不止一次的面對過這樣的場面,他和柳丹晨談話的時候,就有不少雙眼睛不停往這邊看。當然不是看自認為玉樹臨風高大威猛的張大官人,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專注在柳丹晨的身上,即便是有人看張揚,也只是順便掃那麼一眼。

  美女是讓人賞心悅目的,可是美女身邊的這位往往是招人嫉恨的,這世界上不乏挑事的人在,坐在張揚鄰座的三名男子表現的更加肆無忌憚了一些,他們開始的時候還偷瞄柳丹晨,可幾杯酒下肚之後,目光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柳丹晨應該是習慣了這種目光,她根本對這些人視而不見,這也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張大官人開始的時候也對這些目光視而不見,可過了一會兒,聽到一人道:“你們說這他媽什麼世道,好白菜怎麼都讓豬給拱了?”

  張大官人知道那家小店沒有白菜這道菜,也沒有豬,人家是借著這句話罵自己呢,這世道心裏不平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柳丹晨道:“你怎麼老走神呢?我請你吃飯,你這是對我的不尊重。”她看出張揚想發火。

  張揚笑眯眯看著她:“得,我看你總行了吧。”

  柳丹晨道:“其實啊,這個世界上不順心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每件事你都去計較,肯定得累死。”

  張揚道:“也是!”

  柳丹晨又給他倒了杯酒,輕聲道:“乾杯,祝你一路順風。”

  張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微笑道:“其實跟美女一起出雙入對的,是個高風險的職業,就算我心裏再光明磊落,也禁不住別人羨慕嫉妒恨吶。”

  柳丹晨笑道:“別胡說了,我算哪門子美女啊,你那個養養妹妹才是真的漂亮呢。”

  張揚笑了笑。

  一旁那位又罵上了:“我操,這老天爺是不開眼啊,好逼都讓狗日了。”

  柳丹晨聽到這話,臉也紅了起來,這人說話太不堪了。

  張大官人聽到這裏,哪還按捺得住。看來全民素質都等待提高啊。看到他站起身來。柳丹晨趕緊也站了起來:“我吃飽了,咱們走吧。”

  張揚揮了揮手道:“老闆,結賬!”

  老闆走了過來。

  一旁三人極其輕蔑地看著張揚。有人向地上猛啐了一口唾沫,嫉妒,赤裸裸地嫉妒。

  張大官人並沒有馬上發作。柳丹晨本想搶著去結賬,張揚卻攔住她,向那老闆道:“老闆,多少錢,幫我把那桌三個哥們的帳也給結了。”

  柳丹晨有些不解地看著張揚,不明白為什麼人家罵他,他還幫著那些人結賬。

  那三人聽說張揚要幫他們結賬,其中一人罵道:“誰他媽稀罕,老子有的是錢!”

  張揚微笑點了點頭。抽了五張百元鈔票遞給那老闆,然後和柳丹晨一起離去,他選擇的路線是從那三人身邊經過,柳丹晨不知他葫蘆裏賣得什麼藥,一顆芳心忐忑不安。

  張大官人用傳音入密向柳丹晨道:“去前面等我!”話音剛落,他一把就抓住三人中的一個的腦袋,狠狠撞擊在桌面上。另外一個還沒站起身來,張揚已經抄起桌上的酒瓶,啪!地一聲砸在他的腦門上,剩下的那位抓起凳子:“我操……”

  話沒說完呢,張大官人一拳已經砸在了他的面門上。打得這廝滿臉開花,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張大官人已經將出言不遜的三個傢伙盡數放倒在地。望著倒地呻吟的三人,張揚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這世上怎麼這麼多犯賤的人?”

  柳丹晨從剛才張揚讓她先走的時候對發生的這一幕就早有預料,現在果然得到驗證。

  張揚幫著付賬是有目的的,現在這三個傢伙被他揍得滾地哀嚎,恐怕連付賬的能力都沒有了。

  柳丹晨騎著摩托車來到張揚身邊,張揚在後座上坐好了,笑道:“趕緊走,待會兒警察來了!”

  柳丹晨也不禁笑道:“你這人脾氣真的很不好。”

  張大官人振振有辭道:“怪我嗎?我沒幹過的事情他們憑什麼亂說啊!”

  柳丹晨怎麼聽怎麼彆扭,什麼叫沒幹過的事情?這廝的臉皮好像有點厚啊!

  張大官人從不認為自己的臉皮厚,他認為這是一種心理素質的表現。

  和喬老一起長途並不是第一次了,張揚順便為喬老檢查了一下身體,喬老的身體狀況很好,心情似乎也很好,看起來並沒有受到最近傳言的影響。但是張揚感覺到這只是表面,喬老的心情肯定不像看起來那麼快樂,而且傳言一定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不然他這次不會專程前往濱海一趟。

  喬鵬飛心情不好,他沒有爺爺的那種境界,喬夢媛並非大伯親生女兒的消息最近深深困擾著他,這不僅僅是大伯的事情,也關係到喬家的名譽,喬鵬飛幾次都想問爺爺這件事的真相,可是看到爺爺安之若素的鎮定神情,他又打消了念頭。

  他們開兩輛車出來,喬鵬飛開著自己的吉普車,張揚陪著喬老坐在他的商務車裏。中午在魯南休息站調整休息的時候,張揚和喬鵬飛來到樹蔭下乘涼,喬鵬飛道:“這次我就不去濱海了,爺爺也不讓我跟著過去,你幫我照顧好他老人家。”  

  張揚笑道:“沒問題,對我你還信不過嗎?”

  喬鵬飛道:“不是信不過你,而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搞得我心情很煩。”

  張揚道:“喬老沒事啊。”

  喬鵬飛道:“爺爺遇到任何事都是風波不驚,他不會把心裏的想法告訴我們,人上了年紀,最害怕的就是刺激。”

  張揚道:“鵬飛,你是不是擔心那些流言?”

  喬鵬飛在張揚面前並沒有隱瞞,他點了點頭道:“不知是誰在造謠,詆毀我們喬家的名譽,如果讓我找到這個人,我一定饒不了他。”

  張揚道:“清者自清,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何必去計較?如果你真的計較了,最後只能壞了自己的心情。”

  喬鵬飛道:“張揚,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張揚道:“不信謠,不傳謠,夢媛是我永遠的朋友,你也一樣。”

  喬鵬飛道:“從鵬舉哥的事情開始,就是一個陰謀,有人在針對我們喬家,不停地搞陰謀。”

  張揚道:“有句話說得好,他強任他強,清風繞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流言蜚語越多,越是要保持冷靜的心態,我現在才發現一個道理,這世上什麼事情都不能認真,你要是認真,你就錯了。”

  喬鵬飛笑道:“不是說,這世上最怕認真二字嗎?”

  張揚道:“認真也得找准目標,不知道目標是誰,你跟誰較勁呢?總不能跟全世界較勁吧?”

  喬鵬飛道:“你才跟全世界都較勁呢。”他望著商務車的方向,看到爺爺從車裏出來了,在勤務兵的陪同下走走看看。

  喬老看到樹下聊天的他們兩個,也笑了笑,朝他們走了過來。

  兩人起身迎了過去,喬老道:“坐你們的。”

  喬鵬飛道:“爺爺,您累不累?”

  喬老搖了搖頭道:“不累,這麼久沒出門,一出來感覺還挺新鮮的。”

  喬鵬飛道:“爺爺,等你去濱海玩幾天,我就過去接您,陪您去江城那邊再好好轉轉。”

  喬老道:“你啊,剛剛去春陽上任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工作搞好,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張揚負責招待我,夢媛也在那邊。”說到這裏,喬老停頓了一下,望著他們道:“你們兩個沒把我來平海的消息告訴夢媛吧?”

  張揚道:“您老都專門交代了,借我一膽子我也不敢說。”

  喬老笑道:“我就這麼可怕?”

  喬鵬飛道:“不是可怕,是您老氣場強大,我們對您奉若神明。”

  喬老哈哈笑了起來:“你這小子,跟著張揚學得油嘴滑舌的。”

  張大官人這個冤枉啊:“喬老,您這話就不公道了,他油嘴滑舌跟我沒關係,是他自身的天賦使然,我這叫口齒伶俐,跟他那種油嘴滑舌有本質上的區別。”

  喬鵬飛道:“張揚啊張揚,枉咱們兄弟一場,關鍵時刻,你就把我給賣了。”

  喬老看到他們鬥嘴,露出會心的笑容,這些年輕人讓他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他也有過朝氣蓬勃青春激昂的年代,可如今,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黃昏。喬老道:“這世上最珍貴的就是友情,你們在這條路上走得越久,就會發現友情越來越可貴。”

  張揚道:“您老人家放心,以後我們會相互幫助,共同發展,狼狽為奸,同流合污的。”

  喬老聽到他最後兩句話不禁又笑了起來:“你啊,開頭還像那麼回事兒,可越說越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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