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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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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5 01:33:18
第三百七十七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上)

    陳紹斌的麻煩不僅如此。

    銀行的分管領導把他給叫了過去,為的是他挪用一千萬幫人驗資的事情,陳紹斌干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注冊公司,必須要校驗資產情況,他出面幫忙,利用他的關系搞定驗資這一塊,這屬於短期挪用資金,他自己從中可以落到好處,其實銀行內部做這種事情的不止他一個,即便是分管領導也知道,可過去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卻突然做起了文章,陳紹斌馬上意識到這件事有些不對了,禍不單行。他必須盡快把搞定這件事,不然麻煩肯定會接踵而來,喬鵬飛的能量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張揚和丁兆勇都想辦法幫忙了,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效果並不明顯,陳紹斌開始琢磨,是不是要把這件事向老爺子和盤托出。也許應該讓老爺子插手了。

    陳紹斌並沒有想到,就在銀行領導找他談話的時候,他的父親正在前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家裡。

    ********************************************************************************************************

    宣傳部長陳平潮來訪的時候,顧允知正在書房內收拾他的那些瓷器,聽到陳平潮來訪,顧允知讓顧佳彤把他請到了書房。

    顧允知一邊擦拭著瓷器,一邊向陳平潮笑道:「平潮來了,你先坐,我這就忙完!」

    陳平潮留意到一旁的皮箱,有些詫異道:「顧書記要出門?」

    顧允知點了點頭道:「下午的飛機,去北京看養養,順便拜訪一些老朋友,過去整天工作,哪有時間!」

    陳平潮接過顧佳彤遞來的茶,感嘆道:「真是羨慕顧書記啊!」

    顧允知把擦好的花瓶放在博古架上,笑道:「羨慕我什麼?我都是安享晚年的人了!」

    陳平潮道:「我還有三年,現在已經有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顧允知笑了笑,他接過女兒遞來的毛巾擦淨了雙手,顧佳彤收拾好之後轉身出去了,隨手將書房的房門帶上。

    顧允知道:「怎麼沒去上班?」

    陳平潮道:「心煩意亂,沒心情啊!」

    顧允知道:「說說吧,我樂意充當你的聽眾!」

    陳平潮嘆了口氣,將兒子惹下禍端的事情說了,他感嘆道:「紹斌這小子真是不省心,他酗酒鬧事,這下好了,把人打傷了。人家已經向法院起訴他,造成了多麼惡劣的影響。」

    顧允知淡然笑道:「你是宣傳部長,還怕什麼影響,平海的媒體誰敢報道你家的事情?」顧允知何其老道,從陳平潮所說的事情已經明白了,他是過來求助的。

    陳平潮聽到顧允知這樣說,馬上明白顧允知有推脫的意思,其實他過來的本意是想顧允知說句話,顧允知雖然退了,可是只要他肯說一句話,喬振梁一定會給他這個面子。

    顧允知當然知道陳平潮想求自己出面,可自己既然退了,就沒必要去舍這張老臉,顧允知對陳平潮繞彎子的做法產生了一絲不悅。

    陳平潮道:「顧書記,抓住這件事不放的是喬鵬飛,他是喬書記的侄子!」

    顧允知道:「紹斌打人了沒有?」

    陳平潮點了點頭道:「打人了!我了解過,被打的那個人驗傷報告都出來了!」

    顧允知道:「法律是公正的,我們身為**員,身為國家干部必須維護法律的公正。」

    陳平潮道:「顧書記,我知道,可……」他咬了咬嘴唇。終於道:「喬鵬飛沒理由咬住這件事不放的,我聽說當晚發生事情之後,他們已經和解了,現在事情之所以發展到這種境地,歸根結底,是有人想做文章!」

    顧允知抿了口茶道:「有些事其實很簡單,如果你通過正規的途徑去做,如果你以法律為標准去衡量,事情自然游刃而解,如果你通過其他的途徑,事情只會搞得復雜!」

    「顧書記……」

    顧允知微笑道:「平潮啊,我去北京要住上一段時間,你要是中途去北京開會公干,一定要給我電話啊!」

    陳平潮內心中充滿了失落,顧允知的這句話已經明確的告訴他,不會插手這件事。

    陳平潮剩下的只有一個選擇,他要向喬振梁低頭。

    陳平潮離去的時候,垂著頭,腳步很沉重,連顧佳彤都看出了他的沮喪,顧佳彤聽張揚說起過陳紹斌的事情,她有些不忍心道:「爸,其實陳紹斌那個人並不壞,這次是酒後沖動了!」

    顧允知道:「年輕人想要成長起來,必須經歷挫折,既然有沖動的權力,就得隨時准備為沖動付出代價,我既然退出,就要退得徹徹底底干干淨淨!」

    顧佳彤望著父親。從他平靜的雙目中還是捕捉到一絲不甘的眼神。

    顧允知的內心中充滿了失落,是非成敗,轉眼成空,過往的一切對他而言已如煙雲。這片土地,再也不是他說了算了。

    顧佳彤挽住父親的手臂:「爸,去休息吧,呆會兒該走了!」

    顧允知忽然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張揚這次居然沒有跟著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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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不是不想摻和,是因為他也看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喬鵬飛針對陳紹斌窮追猛打的根本原因是有喬書記在他的背後撐腰,現在平海正處於新舊權力交接的時候,即便是省長宋懷明,也保持著前所未有的低調,張揚並不是怕事,而是他現在並不適合站出來,在外人看來,他是宋懷明的未來女婿,他的一舉一動都變得極其敏感,稍不注意,就會觸及雷區,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張大官人的政治智慧就體現了出來。

    他在返回豐澤的途中仍然沒忘給喬夢媛打電話,詢問這件事的進展,喬夢媛還是那句話:「我盡量幫忙!」不過語氣已經變得越來越不確定了。

    省委宣傳部長陳平潮在經歷了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後。終於來到了省委書記的辦公室,登門拜會這位平海的新任大佬,省委書記喬振梁。

    陳平潮是來匯報近期宣傳工作的部署情況的,其實這只是一個借口,他明白,喬振梁當然也明白。

    談完工作,陳平潮終於把話題轉向了兒子身上:「喬書記,什麼時候有空,約家裡人一起吃頓飯吧!」

    喬振梁笑道:「怎麼突然想起請我吃飯啊!」

    陳平潮道:「早有這個想法了,就算是我給您接風,也順便讓家人認識一下!」

    喬振梁哈哈笑道:「嗯。的確應該認識一下,我聽說前兩天你家公子和我侄子鬧了點不愉快!」

    陳平潮沒想到喬振梁直接把這件事擺了出來,他慌忙道:「我那個兒子,平時疏於管教,沒什麼教養,為了那件事我已經狠狠教訓了他!」

    喬振梁道:「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些孩子啊,以為我們這些做家長的有些權力,就自視高人一等,到外面惹是生非,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是該狠狠教育教育他們!」

    陳平潮這輩子都沒感覺這麼窘迫過,喬振梁雖然說這番話的時候始終帶著笑意,可人家擺明了在打自己的臉,陳平潮道:「喬書記,我有責任啊!」

    喬振梁笑道:「咱們這些人啊,整天忙於工作,忙著為人民服務,卻忽略了家人,說起來真是慚愧!」

    「喬書記說的是!」

    喬振梁一團和氣道:「平潮同志,不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也發表點意見嘛!」

    陳平潮道:「我贊同喬書記的意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內心深處無端端抽搐了一下,宛如被刀鋒割過,很難受,無法形容的難受。

    喬振梁道:「年輕人犯錯是難免的,你也不要太過自責了,對這些孩子們,批評教育為主,讓他們知道錯在什麼地方就行了!」

    陳平潮帶著微笑離開了喬振梁的辦公室,可出門之後,臉上的笑容馬上變成了沮喪,通過和喬振梁的這番對話,他可以確信,喬鵬飛讓人起訴兒子的傷害罪,真正的目的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喬振梁上任伊始。第一個立威的對象就選擇了自己,陳平潮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心中蕩漾著一種悲觀的情緒,想要看到太陽,也許應該重新考慮自己站立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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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紹斌把寫好的辭呈放在行長的辦公桌上:「這是我的辭職書!」

    行長透過老花鏡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不解和困惑:「紹斌,那件事已經搞清楚了,年輕人犯些錯誤是難免的,黨和政府還會給你機會的。」

    陳紹斌道:「我不要機會了,我覺著自己罪大惡極,如果繼續干下去,我會羞愧而死,您給我條活路,權當我是一屁,您把我放了吧!」

    行長靜靜看著陳紹斌:「真的決定了?」

    「決定了!」陳紹斌說完,轉身瀟瀟灑灑的走了。

    走出銀行的大門,他看到梁成龍站在寶馬車旁等著他,陳紹斌裝作沒看到他,繼續向前走去。

    梁成龍沖上來趕上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紹斌!」

    陳紹斌停下腳步:「你找我干嘛?想看我笑話?嗯,你如願了,現在我徹底加入無業游民的隊伍中。」

    梁成龍道:「你對我可能有誤會,紹斌,晚上喬鵬舉請你吃飯,喬鵬飛也去,我費了好多口舌才說動他,讓他幫著你們兩個握手和解!」

    陳紹斌道:「謝了,我不去!」

    「紹斌!」

    陳紹斌宛如一頭暴怒的獅子,他沖著梁成龍怒吼道:「你聽清楚沒有?我他**不去!我所剩下的只有這張面皮了,你讓我留點自尊好不好?」

    梁成龍不解道:「紹斌,你怎麼回事?自尊能當飯吃?現在這個社會,想要混出頭,必須學會變通,社會關系本來就是一門學問!」

    「去你的社會關系,我沒興趣,我也不想學,我他**今年二十九歲了,幼兒園要爹媽管,上學了要爹媽管,工作了還要爹媽管,到現在,我自以為有些身份,有些地位,有些能力,可捅了簍子,還他**得讓爹媽管,我寒不寒磣?我誰都不怪,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沒本事,我總算明白了,我的光彩是爹媽給的,離開爹媽我屁都不是!」

    梁成龍默然望著陳紹斌,在他眼中此時的陳紹斌已經鑽進了死胡同,人生想要做得更好,就必須學會變通,不僅僅是在商場上,在做人上也是如此,自尊是什麼?你擁有金錢地位的時候才有自尊,當你失去這一切的時候,自尊就變得一錢不值。

    陳紹斌道:「從今天起,我要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我不能再讓爹媽照顧,我是個成年人,我他**是個成年人!」

    梁成龍道:「知道牛頓嗎?他說過一句話——如果說我能夠看得更遠一些,那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紹斌,你想成功,為什麼非得要舍棄可以讓你站立的肩膀,這不是自尊,是愚蠢!」

    陳紹斌道:「我腳丫子太大,巨人的肩膀站不開我!」說完他再也不向梁成龍看一眼,大步向遠方走去,昂首挺胸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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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下)

    張揚回到豐澤之後。

    馬上從常凌峰那裡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市裡決定,那些助學基金到賬之後,由市財政局代管,張大官人一聽這個消息就火了:「助學基金管財政局屁事?人是我們拉來的,人家捐款也是看在我們的面子上,這他**倒好了,我們把事情辦好了,錢財政局的倒要插手,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常凌峰道:「目前到賬的資金已經有150萬,全都劃撥到財政局的專有賬戶上,我看這筆錢繳上去容易,拿回來就難了。」

    張揚不屑道:「他們不敢,人家捐出來的是助學基金,就是要用在教育上,我不信吳建新敢把這筆錢挪作他用?」

    常凌峰道:「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你也別生氣,要不先打個招呼,讓幾筆款子暫時緩一緩?」

    張揚點了點頭道:「當然要放緩,麻痺的,錢憑什麼給財政局?我待會就去找吳建新理論!」

    常凌峰透過校長室的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尼桑皮卡。張大官人一路風塵僕僕的奔波而來,還沒顧得上吃飯呢,副市長干得還是很敬業的。

    常凌峰道:「你洗把臉,我請你去學校食堂吃飯,順便向你匯報點情況。」

    張揚走到水池前洗了把臉,從常凌峰手中接過毛巾:「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從東江匆匆忙忙的趕回來,路上都沒敢休息,下次不帶這樣的,這麼點小事,別跟我賣關子!」

    常凌峰笑道:「對你是小事,對我們可不是什麼小事,好不容易募集了五百多萬,一轉眼被弄到了別人賬上,擱誰心裡都不舒服,我怕你著急上火,所以憋著沒跟你說!」

    張揚道:「千萬別憋著,什麼事都憋著,就成老鱉了!」

    常凌峰聽出這廝拐彎抹角的罵自己,唯有苦笑,兩人出了門,經過財務科門口的時候,張揚往裡面看了看,章睿融正在哪兒對三名科室人員訓話呢,張揚向她揮了揮手,章睿融有些不好意識的笑了笑,起身走了出來:「張副市長來了!」

    張揚笑眯眯道:「來了。來了,都下班了,還忙工作呢?」

    章睿融轉身道:「你們走吧!別忘了把房門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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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招呼她一起去食堂吃飯,章睿融道:「財務科的這幾個人一點專業知識都沒有,我要是校長,就把他們全都裁了!」

    張揚道:「不一定是校長,校長夫人也有這權力!」

    章睿融聽到他調侃自己,俏臉微紅,只當沒有聽到,她對張揚的性情還是了解的,自己越跟他計較,這廝就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常凌峰道:「公家的事情不好辦,豐澤一中現在要以穩定為主,盡量不要鬧什麼大的變動,小章,財務那邊基本理順了吧?」

    章睿融點了點頭道:「還算順利,賬目基本搞清楚了,固定資產的統計也在進行中,再有一個星期就差不多了。」

    常凌峰引著張揚來到教職工食堂,前來吃飯的不少年輕教師看到校長來了,慌忙過來打招呼。常凌峰笑著向他們點頭示意,他還是很有一套的,來豐澤一中沒幾天,就已經用自己的學識和能力折服了許多老師。

    常凌峰請張揚來到學校食堂唯一的雅間,六月的天已經有些悶熱,章睿融找到遙控器打開了空調。

    張揚道:「豐澤這兩天沒下雨嗎?」

    常凌峰道:「今年真是奇怪,前兩天全省普降暴雨,豐澤周圈都下了,可就是豐澤這兒只滴了幾個雨點,這兩天始終陰著,就是不見下雨,氣壓低的悶人。」

    廚房的服務員過來端上來四道涼菜,兩葷兩素倒也干干淨淨,常凌峰拿了一瓶清江特供,這還是那天助學基金啟動的時候,江城酒廠廠長劉金城帶來的,劉金城除了捐款以外,還捐了兩車酒。這些酒當然不能用在學生身上,所以常凌峰只能作為學校的招待用酒了。

    張揚夾了塊白斬雞嘗了嘗,味道居然還不錯,他笑道:「到底是教職工食堂,比起學生的伙食強多了。」

    常凌峰道:「我剛剛整頓過食堂,現在學生的伙食也改善多了,如果承包人敢繼續胡搞,下個月就讓他走人,目前看來還很有效!」

    章睿融道:「利潤已經很高了,還想著法子克扣學生,這種黑心商人就該趕走,常校長也太仁慈了!」

    常凌峰笑道:「學校是個集體單位。如果看到不合理的地方,馬上就把負責人趕走,那麼這個學校很快就剩下一個空架子了,只憑著咱們兩個人是撐不起一所學校的。」

    張揚深表贊同道:「這就叫廢物利用,人盡其才!」

    兩人都被他的比喻逗笑了。

    章睿融道:「你放過謝德標也是出於這個目的吧?」

    張揚道:「謝德標那件事本來就是我陰他,我起初的意思是給他一個教訓,原沒打算把他弄進監獄。」

    章睿融道:「張副市長的心地也越來越善良了。」

    張揚道:「我一直都善良!」

    章睿融道:「可最近豐澤有件事情傳得很盛!」

    「什麼事?」

    常凌峰悄悄給章睿融使眼色,分明是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可張大官人的好奇心已經讓完全激起,他說什麼都得問清楚這件事。他抿了口酒道:「說,我保證不生氣!」

    章睿融格格笑道:「也不是啥壞事兒,就是有人說,你之所以放過謝德標,是因為謝德標有個漂亮的妹妹謝君綽,有人還編了一首烈女傳——謝君綽舍身救兄!」

    張大官人瞪大了眼睛:「我x,誰他**這麼缺德啊!」

    章睿融道:「你不是說不生氣嗎?」

    張揚道:「我沒什麼,我是為謝君綽不值,人家一黃花大閨女名節是最重要了,這事兒傳出去讓她怎麼嫁人呢?」

    章睿融笑道:「干脆你就弄假成真唄,反正你也喜歡美女!」

    張揚板起面孔:「我說章睿融同志,你怎麼說話呢?」

    常凌峰悄悄在下面拍了拍章睿融的手臂,示意她得給張副市長面子,他並不知道張揚和章睿融之間國安共事過的關系,認為這丫頭有點過頭了。雖然關系好,可也不能對張副市長這麼不敬。

    張揚並沒有和章睿融一般計較,他已經把這筆帳算在了趙國棟的頭上,謝君綽去求自己就是趙國棟一手策劃的,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現在消息散播出去,十有**就是他的原因,張大官人暗暗道,趙國棟啊趙國棟,老子不找你晦氣就算你祖上燒香了,你居然還敢找事兒。找死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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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界的流言並沒有讓張揚感到困擾,他上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財政局長吳建新給叫了過來,目的也很明確,要錢。

    吳建新聽張揚提起助學基金的事情,滿臉堆笑道:「張市長,這件事是常委會定下來的,其實我也不想承擔這個責任,這筆款子也就是放在我們賬戶裡,市裡的意思是讓我們監管這筆款子的使用,張市長放心,我們絕不會挪作他用。」

    張揚道:「助學基金是我們忙活的,人是我們請來的,合著錢得你們監管,也就是說,以後教育系統要用錢,還得先給你打報告咯?」

    吳建新笑道:「張市長別誤會,這錢是公家的,也不是我的,打報告也只是一個過場,咱們體制中,辦任何事不都得走程序嗎?財政局就是豐澤的錢包,看著手握財權,其實錢都是公家的。」

    張揚發現吳建新很圓滑,有些滑不留手,他的話偏偏又挑不出毛病,張揚道:「常委會決定的?」

    吳建新道:「常委會決定的!」

    張揚擺了擺手道:「你去吧!」

    吳建新走後,張揚想來想去,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錢到了財政局手裡,說是監管,可以後教育系統想要動用,就必須走程序,最終的審批權又不在自己這裡,他和常凌峰忙活了一圈子,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了嗎?張揚想去找市委書記沈慶華理論理論,可出了門,又轉變了念頭。吳建新是沈慶華的妹夫,這件事肯定是沈慶華的授意,否則他不會這麼干,他也不敢這麼干。

    張揚在門口想了想,決定先去市長孫東強那裡反映反映。

    孫東強剛開完抗旱工作會議,正在辦公室裡盯著豐澤地圖看呢。見到張揚進來,孫東強道:「小張啊,你來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張揚笑眯眯道:「好事壞事?」

    孫東強示意他坐下,親手給他倒了杯茶,張大官人頗有些受寵若驚,在他的印象中孫東強還從沒有對他這麼好過,張揚琢磨著,莫非這廝有事求我?張揚道:「孫市長找我有什麼事?」

    孫東強笑道:「你主動登門的,肯定有事,還是你先說!」

    張揚道:「那我就先說了,前兩天我連同教育部門搞了個助學基金,募集到五百多萬的啟動資金!」

    孫東強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新聞上都報道了,常委會上沈書記還專門提出了表揚,張揚,干得不錯啊!」

    「可現在助學基金全都打到了財政局的賬戶上,由財政局監管,這事兒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孫東強道:「常委會上決定的!」

    張揚道:「孫市長,助學基金當然要用在教育上,理當有個專門的帳戶,而且應該由教育系統監管,憑什麼劃到財政局啊?是不是有點責權不清啊?」

    孫東強道:「沈書記認為還是由財政局統管合適,多數常委們也都這麼認為。」他這句話說得很委婉,不過意思表達的很明確,豐澤是沈慶華當家,他決定的事情就是常委會的決定。

    張揚道:「你認為合適嗎?」

    孫東強道:「這筆錢誰來管理並不重要,關鍵是能夠每一分都用在教育上!」這話跟沒說一樣。

    張揚道:「我們辛辛苦苦的籌來這麼點款項,一轉眼被財政局給兜走了,我倒不是怕財政局給貪墨了,他們也沒這個膽子,可現在想從財政上弄點撥款那個難啊,我是怕這錢被他們吃進去容易,以後吐出來就難了!」

    孫東強笑道:「沒這麼嚴重,沈書記還是很重視教育的!」

    張揚道:「孫市長,這財政局歸你管啊!」張揚的這句話夠毒,一句話差點沒把孫東強給嗆著,孫東強不誤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嗯,我也是這麼認為!」

    張揚算是看清了,這廝從來到豐澤之後就是一聾子的耳朵,純熟擺設,跟他反映情況,屁用都沒有,真要是想把錢要回來,還得跟老沈直接交流。

    孫東強也不想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了,他喝了口水,來緩沖張揚帶來的尷尬,停頓了一會兒道:「你前些天去東江了?好像並沒有辦手續啊!」

    張揚道:「辦了,我給張登高說了,顧書記離休,喬書記上任,兩人都請我吃飯,你說這麼大領導喊我過去,我能不給他們面子嗎?」

    孫東強瞪大了眼睛,看著張揚,心中暗罵,你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顧書記、喬書記搶著請你吃飯?人家是省部級,你一個小小的副處,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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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6 01:19:01
第三百七十八章【各有盤算】

    張揚可沒撒謊,不過這年月說實話的時候往往沒人相信,孫東強不相信,打死他都不相信,張揚在省裡有關系他是知道的,可說省委書記請他吃飯,孫東強是絕不相信的,在他看來,張揚這次匆匆前往東江是去走關系了。

    張揚道:「張登高怎麼回事?我跟他說的明明白白的,居然還說我沒辦手續?」

    孫東強道:「跟他沒關系,只是我幾天沒見到你,所以才這麼問!」

    張揚心中暗想,沒關系才怪,誰都知道張登高在拼命抱你的大腿,十有**是這廝打老子的小報告了。

    孫東強又道:「下次出去之前跟我說一聲,讓我知道你的去向!」

    張揚道:「沒那必要吧,咱們在江城那會兒也沒那麼嚴!」

    孫東強道:「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制度,沈書記要求很嚴的。」

    張揚道:「我就納悶了,沈書記他管的是黨務,您孫市長主抓政府工作。怎麼感覺什麼事兒都得他老人家管呢?」

    孫東強臉上有些發熱,他也聽出來了,這廝在挑唆,也是對自己的嘲諷,挖苦自己沒有實權呢。其實孫東強何嘗不郁悶,他這個市長當得實在憋屈,來豐澤之前,他就聽說沈慶華此人很專權,卻沒有想到專權到這種地步。常委會上,沈慶華提出助學基金由財政局統管的事情,孫東強還幸災樂禍了一陣子,可馬上他又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沈慶華這是在抓財權,豐澤大大小小的支出,必須要由他掌控,算算日子,還有兩年,當初孫東強以為這兩年很容易就可以捱過去,可現在看來,真是度日如年!孫東強道:「你別跟我打岔,我還有事情跟你講!」

    張揚把茶杯蓋弄得咣咣響,孫東強知道他心裡不滿,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有些同志反映你不夠團結,在工作上很不配合!」

    張揚道:「誰啊?趙金芬!一定是她!」

    孫東強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這就等於是默認。

    張揚道:「這娘們怎麼這麼多事?」

    孫東強聽他這麼稱呼趙金芬,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提醒張揚道:「你注意自己的措辭!」

    張揚道:「孫市長。咱倆都是從江城派下來的干部,說句心裡話,這豐澤的官場我怎麼有些看不懂呢?」

    孫東強向門口看了看,房門關的好好的,他是害怕別人偷聽。

    張揚道:「豐澤一中老師發不起工資,校長孟宗貴私自設立小金庫她不去查,反倒在我動用資金給老師發放工資的事情,你說她是不是閒著沒事干?我管得是教育,她管得是紀律,我跟她也挨不上啊!」

    孫東強道:「可你也要注意和同事搞好關系嘛!」

    張揚道:「我怎麼沒注意?我還送她一箱木瓜汁,讓她拿回去豐胸,你說我對她多好啊……」

    張揚的話還沒說完,孫東強一口茶已經噴到了地上,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了:「你這不是寒磣人家嗎?」

    「我可沒寒磣她,我是好意!」

    「你分明是在挖苦趙書記胸小……」孫東強說完這句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自己稀裡糊塗的被這小子給帶溝裡去了,跟他一起對紀委書記趙金芬的胸部品頭論足。

    張揚一臉壞笑道:「孫市長也注意到了啊!」

    孫東強干咳一聲:「我可不注意這些事情!」

    張揚道:「孫市長喜歡大胸脯的?」

    孫東強算是見識到這廝的厚臉皮了,他接連咳嗽道:「你能不能別談這些無聊的問題?」

    張揚道:「這可不是無聊的問題,這次我去東江見到顧書記,就談到咱們中國的官員缺少人氣兒,戴的面具太多。其實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咱們雖然是干部,可也是正常男性,見到美好的東西,性感的女性,還是有反應的,沒反應的肯定功能不正常,你說是不是啊?」

    孫東強被他問得無話可說,說是吧,豈不是承認自己好色,說不是,等於承認自己功能不正常,張揚啊張揚,你***真能攪和。孫東強唯一能做的就是轉移話題,他收斂笑容道:「你不說我還幾乎忘了,你認識謝君綽嗎?」

    張揚聽到謝君綽的名字就知道孫東強想問什麼,他嘆了口氣道:「到哪兒都是這樣,只要你觸犯了一些人的利益,他們就想著法子把屎盆子往你頭上扣,孫市長,別人不了解我,你還不了解我?這種低級的錯誤我會犯嗎?」

    孫東強道:「我還真不了解你,不過無論有沒有這件事,你還是多多注意。」

    張揚道:「謝謝孫市長提醒,那啥……財政局方面的事情,是您給沈書記提還是我去找他?」

    孫東強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呢,張揚道:「我看還是您提吧,我找沈書記那叫越級,也是對您的不尊重!」

    孫東強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道:「等下次常委會的時候。我把你的意見反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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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回去後,讓張登高來見自己,張登高看到這廝陰沉的臉色,就知道要壞事,不等張揚說話,就搶先解釋道:「張市長,你可別怨我,你走得這幾天,我跟誰都沒說,昨天市長會議,孫市長看到你沒參加,才問起這件事。」

    張揚看到他誠惶誠恐的模樣,心中不由得一樂,看來這陣子對張登高的敲打還是起到了作用,他拿捏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事!」他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沓油票、發票。

    張登高一看就明白了,人家是惦記著報銷呢,如果在過去張登高肯定會拿出種種理由推脫,可現在他不敢,拿起那沓發票:「張市長,這次的差旅費我想辦法給你報了!」

    張大官人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符合政策的就報了,不符合規定的算我自費,那啥。一定不要搞特殊化。」

    張登高笑著點頭,心裡卻暗罵,讓你丫裝逼,還不是想讓我都給你報了。

    其實張揚並不看重這點錢,他看重的是面子,你一個辦公室主任就是給老子跑腿的,讓你干啥,你就得干啥,不然老子就得修理你。

    人就是這樣,你對他客氣,往往合理的要求都會拒絕。可是你不把他當人看,盡給他提不合理的要求,一旦他習慣了,這些不合理也就變成合理了。

    在張揚的眼中,張登高就是有待於自己馴化的一匹馬。從目前來看,馴化的效果還不錯,張登高已經變得越來越聽話了。

    張登高走後,秘書傅長征進來把最近的工作匯報了一下,順便通報了新近下發的文件和會議概要,豐澤最近最大的事情就是抗旱,雨總是下不下來,田地干涸的都不成樣子,豐澤湖的水域面積也不斷縮小,再這樣下去,老百姓今年的日子就苦了。

    現在所有的市領導幾乎都圍繞抗旱做工作,張揚沒有具體任務,反倒是最清閒的一個。

    傅長征把這兩天的情況講完了,又道:「張市長,最近謝德標來過兩次!」因為謝德標上次意圖刺傷張揚的事情,傅長征對這個人很反感。

    張揚笑道:「來跟我道歉嗎?」

    傅長征道:「我不清楚,他每次來看到您不在,馬上就走了。」

    兩人說著話的時候,謝德標又來了,張揚不禁笑了起來,這豐澤地兒挺邪乎,說曹操曹操就到。

    謝德標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張市長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謝德標又跟傅長征打了個招呼,傅長征沒搭理他,轉身出去了。

    張揚指了指旁邊傅長征剛剛坐過的凳子,招呼道:「坐!」

    謝德標受寵若驚的坐了下來,他轉身向敞開的房門看了看。

    張揚道:「沒事兒,有什麼話只管說!」

    謝德標咬了咬嘴唇道:「張市長,我今天來,是專程給您道歉的,那天的事情,是我誤會您了,我錯了!」

    張揚看著他:「真心話?」

    「真心。比真的還真!」謝德標表白道。

    張揚道:「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謝德標慌忙點了點頭道:「我不該恩將仇報,我不該拿刀威脅張市長。」

    張揚笑道:「就你還威脅我?」

    「是!是!是,張市長英明神武,就我這樣的百兒八十個也不是您的對手。」謝德標這句話倒沒說錯,憑張揚的本事,百兒八十個謝德標還真不可能對他構成威脅。

    張揚道:「你做了這麼多政府工程,也掙了不少錢,你是商人,以營利為目的不假,可是考慮到經濟效益的同時,也要考慮到社會效益,豐澤一中是什麼地方?學校本該是一方淨土,你帶著一幫社會閒雜人員,去學校裡鬧事要錢,會給學生們造成怎樣的影響?假如你孩子就在這所學校,看到你的行為,你說他心裡會怎麼想?」

    謝德標雖然到現在都不覺著自己要錢有錯,可在張揚面前,他連大氣也不敢出,吃一塹長一智,借他一個膽,他也不敢跟張副市長作對了。謝德標恭敬道:「張市長,我當天的行為實在過激了,我回去仔細想了想,自己現在的行為就像一個拜金主義者,我心中只想著錢,而忘記了做人的根本,沒有豐澤政府的政策扶植,沒有豐澤的父老鄉親,就沒有我謝德標的今天,我慚愧啊!」他停頓了一下道:「豐澤一中的帳,我可以等,以後,絕不會用這種方式去收了!」

    張揚笑道:「還是要收啊!」

    謝德標苦著臉道:「一百多萬呢,張市長,現在建築這行也不容易……」

    張揚道:「少跟我訴苦,以後要是讓我查出你偷工減料啥的,小心我找你算賬!」

    謝德標連連保證道:「我的工程質量絕對過硬,每項工程都通過嚴格的驗收。」

    張揚道:「行了,只要你以後本本分分做生意,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你放心吧,豐澤一中欠你的那筆款子,等到經濟條件允許,就還給你,應該不會等太久的時間。」

    謝德標馬上又表示,那一百三十萬欠款,他只要一百萬就夠了,剩下的三十萬捐出來當助學基金,張揚這才覺著謝德標開始學乖了。

    謝德標臨走的時候,邀請張揚晚上去八珍居吃飯,張揚也沒有推辭,張大官人也有自己的算盤,他之所以答應謝德標的邀請,是因為他感覺謝德標有可用之處,此人過去一直都和趙國棟走得很近,對趙國棟的情況肯定十分了解,這次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明顯是趙國棟在制造矛盾,為了達到詆毀自己的目的,不惜破壞謝君綽的名聲,謝德標也不是傻子,他應該能夠看出趙國棟的真正用心。

    張大官人漸漸能夠理出一些眉目了,比起剛到豐澤時候的毫無頭緒,現在已經進步了許多,他相信憑著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會在豐澤的政壇中佔有越來越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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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澤越來越嚴重的旱情讓沈慶華的心情極為沉重,很多地方別說是灌溉,就是連吃水也開始出現了問題,江城方面雖然緊急調撥了一些物資援助,可是對豐澤越演越烈的旱情來說,那只是杯水車薪。沈慶華和孫東強見面的目的是想讓孫東強去市裡溝通,盡量從江城獲得更多的財政撥款。

    孫東強道:「沈書記,江城的財政重點都投入了開發區建設,今年市區道路擴建,江城火車站改造,多項重點工程都在進行中,想要從江城財政獲得很大的幫助,我看難度很大。」

    沈慶華道:「不努力怎麼知道就不行?」

    孫東強知道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他從心底不想接下,猶豫了一下:「沈書記,其實這件事有一個最合適的人選!」

    沈慶華看了孫東強一眼,孫東強這句話剛說出口他就明白了,孫東強想推卸責任,他想把這件事推給別人,而且這個人十有**就是張揚。沈慶華道:「你說的是張揚吧?」

    孫東強道:「張揚在這方面還是很有能力的,而且他和杜書記的關系很好,在杜書記的面前能夠說得上話。」

    沈慶華道:「既然你推薦他,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孫東強沒想到沈慶華這麼老奸巨猾,一個順水推舟就把事情栽到了自己頭上,他內心暗暗叫苦,張揚那廝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他慌忙道:「沈書記,我跟他說這件事不合適!」

    沈慶華反問道:「怎麼不合適?」

    孫東強的頭腦也非同一般,他趁機把剛才張揚找自己反映的事情說了出來:「沈書記,助學基金的事情讓張揚產生了一些負面情緒,剛才找我反映情況,我對他進行了批評教育,可是起到的效果並不大。」

    沈慶華道:「他有什麼情緒?這筆錢財政局統籌管理才能保證錢不被用到別的地方。」

    孫東強道:「他認為這筆助學基金是他和常凌峰辛苦拉來的,現在錢到了,可支配權卻不在他的手裡,所以……」

    沈慶華有些生氣道:「什麼話?這筆錢是他們募集來的不錯,可並不代表著就屬於他們,他們憑什麼掌握支配權?任何財政都要受到監管,都要符合相關政策,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只會讓我們的工作陷入混亂之中。」

    孫東強心中暗道:「大話你會說,可你還不是想把所有的財政權抓到自己手裡?這話你跟張揚說去,跟我說沒用。」

    孫東強道:「張揚畢竟年輕,性格方面尚需磨礪,很多事情欠缺考慮,不過他還是有工作能力的。」

    沈慶華對孫東強已經有些不耐煩,他合上文件夾道:「你讓他過來見我!」

    孫東強看了看時間,提醒沈慶華道:「已經下班了!」

    沈慶華道:「今年的抗旱工作是重中之重,任何人都必須從大局考慮,你通知張揚,明天一早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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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此時已經開著那輛尼桑皮卡來到了八珍居,應謝德標的請求,張揚把豐澤一中新任校長常凌峰、財務科代理科長章睿融也叫了過去。

    張大官人已經在有目的的經營自己的勢力范圍,刑警大隊長丘金柱是必不可少的,公安局副局長程焱東雖然向他示好,可張揚並沒有邀請他,這是因為他並不想自己和程焱東走近的事情被太多人知道,他有種預感,程焱東是他埋伏在趙國棟身邊的一顆棋子,關鍵的時刻,可以起到關鍵的作用。

    丘金柱在心理上已經完全倒向張揚一方,這不僅是因為張揚手中握有證據,更因為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趙國棟徹底劃成對立面,程焱東也暗示過他,趙國棟要對他下手,除了更緊密的團結在張副市長周圍,丘金柱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既然有人請客,張揚也不在乎多喊幾個,他把電視台台長梁豔、柳集鎮鎮長楊峰兩口子也請到了。

    謝德標一早就到了,他這邊只有他和謝君綽兄妹倆,謝德標是八珍居的常客,和這裡的老板耿六很熟,耿六專門把最大的一個包間留給他。

    張揚帶著秘書傅長征來到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先行到達,謝德標正和常凌峰談話,他妹妹謝君綽陪著章睿融說話,丘金柱和梁豔兩口子聊得不亦樂乎,現場氣氛很和諧,張揚進入房間的時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張揚笑道:「說六點鐘吃飯,這還差兩分鐘呢,你們工作要是有這樣的積極性多好!」

    一群人全都笑了起來。

    謝德標請張揚在主位上坐了,常凌峰、丘金柱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其他人依次入座。

    謝德標讓服務員開酒,張揚看到楊峰弄了瓶啤酒擺在眼前,樂呵呵道:「楊鎮長,你怎麼搞特殊化啊?」

    楊峰苦著臉道:「張市長,我是真不成了,這兩天每天都在酒場上泡著,中午連晚上,今天如果不是您招呼我,我就躺在家裡好好休養了。」

    梁豔也替他解釋道:「張市長,他這兩天忙著抗旱指揮的事情,每天酒場不斷,昨兒都喝吐血了。」

    張大官人道:「這可不對啊,咱們市裡嚴格規定,中午禁酒,你哪有那麼多的酒場啊?想躲酒,沒門兒,小傅,給他倒上!」

    楊峰捂著酒杯道:「張市長,我真沒騙您,市裡雖然命令中午禁酒,可我們下面不是有對策嘛,這兩天市裡下去領導指揮抗旱工作,我們不招待那能行嗎?招待就得陪著領導喝高興,我這幾天可是拿命在拼啊!」

    張揚聽他說得如此慘烈,笑道:「得,你別跟我扮可憐了,我放過你!」楊峰的這番話充分表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市委書記沈慶華管得再嚴,手下的那幫干部一樣可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梁豔頗為豪氣道:「我陪你喝!」

    眾人把酒滿上,謝德標道:「咱們請張市長講話!」

    張揚笑道:「你一個建築商別整得跟國家干部似的,你請我來吃飯還是來開會啊?」

    謝德標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

    謝君綽道:「張市長,我哥是想請您說祝酒詞啊!您是大領導,你不說話我們也不敢動筷子啊!」

    張大官人嘿嘿笑了起來,這大領導他可不敢當,不過自己這身份被擺在這個位置上,的確是官職最大的領導,張揚道:「那好,咱們就開始吧!老規矩,先干三杯再說話!」

    章睿融抗議道:「我們是女孩子,我們可不能按照你的規矩!」

    張揚道:「都什麼時代了,男女平等,喝酒也是一樣,不然你們又得說我歧視女性了。」張揚嘴上這麼說,可他也不會當真去勉強女孩子喝酒。至於丘金柱、謝德標這幾個得跟著他的規矩走了。

    好在幾個人的酒量都不差,三杯下肚之後,謝德標來到張揚面前,為張揚倒滿酒,雙手端起酒杯道:「張市長,我敬您,過去我給你們的工作制造過不少的麻煩,謹以這杯酒代表我心中的歉意。」

    張揚道:「謝德標,這杯酒你不該找我喝,你應該去找常校長,只要你們之間能夠達成諒解,我們以後的工作才好開展。」

    常凌峰笑道:「張市長,你沒來之前,我和謝老板談得很愉快,針對這一百萬的欠款,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意向,諒解我們達成了,酒還是您喝!」

    張揚笑道:「好,沖著你們達成了諒解,這杯酒我喝了!」他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眾人向張揚輪番敬酒,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誰讓他是今晚的焦點,不過張揚也不會在乎這點酒,他來者不拒,輪到梁豔敬酒的時候,她微笑道:「張市長來豐澤的時間不長,可是您的政績卻是有口皆碑。」

    張大官人道:「打住,打住,老同學,你給我灌**湯啊,我有啥政績?」

    梁豔笑道:「豐澤一中拖欠教職工工資的事情已經拖了很久,你來到之後馬上就解決了這件事,現在老師學生都說你好,是個務實的好領導!」

    張揚清醒得很,梁豔這些話亦真亦假,其中不乏討好自己的成分在內。他和梁豔干了兩杯酒道:「其實任何問題的出現,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溝通不夠,只要大家肯下功夫,拿出誠意,問題很容易解決的,謝老板我說的對不對?」

    謝德標點頭稱是。

    丘金柱笑眯眯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對張揚的佩服又增加了幾分,謝德標那件事誰都知道是張揚在陰他,可這樣簡單的手段就偏偏奏效了,而且謝德標看來對張揚還毫無怨恨,今晚表現的恭敬異常。

    晚宴結束之後,丘金柱和張揚一起來到了停車場,張揚看出他有話想跟自己說,就把車交給了章睿融開走,他則上了丘金柱的警車。

    丘金柱道:「張市長,我請您去大世界轉轉吧?」大世界歌舞廳是豐澤最有名的夜場,領班崔依雲又是丘金柱的情人。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合適,要注意影響!你送我去白鷺賓館吧!路上說!」

    丘金柱點了點頭,開車向白鷺賓館的方向走去,他低聲道:「謝德標和趙局的關系很密切,這個人還是應該防著點。」

    張揚笑道:「我有分寸!」

    丘金柱抿了抿嘴唇道:「張市長,有沒有聽說新近外面對你的傳言?」

    張揚向後靠了靠,舒了口氣道:「前些天我在東江,回到豐澤就聽說了,**,居然搞出了烈女傳,真是有創意!」

    丘金柱道:「您覺著是誰干的?」

    張揚道:「我知道!」

    丘金柱本想說最可能的人就是趙國棟,可張揚一說知道,他就不好再說下去了。

    張揚道:「你啊,最近有些心神不寧,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丘金柱道:「豐澤金店劫案的事情越來越緊迫了,這件事的責任十有**是程焱東和我來承擔,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的頭緒,恐怕這次我們兩人要倒黴了。」

    張揚淡然一笑,丘金柱和他最近走的太近,以趙國棟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來,豐澤金店劫案是個鏟除異己的機會,趙國棟會利用這次的機會將丘金柱鏟除,可是僅僅丘金柱一個人還無法完全承擔責任,所以程焱東這個副局長很不幸的成為了替罪羊,趙國棟這次自以為高妙的一招,卻等於將他們兩人推向了自己的陣營,豐澤公安局內部已經悄然出現了分化。

    丘金柱試探道:「上次程焱東讓我請您吃飯,他有沒有說什麼?」

    張揚笑道:「也是豐澤金店劫案的事情,他的壓力很大,好像限期破案的最後日期就快到了吧?」

    丘金柱道:「程焱東這個人很聰明,也有能力,可惜在豐澤公安系統內,只能被趙國棟壓著。」

    張揚道:「你也很有能力,如果有些背景的話,現在坐在公安局長位置上的或許是你!」

    丘金柱被他說中了心思,臉上一熱,當年破獲連環殺人案,被趙國棟搶功,這件事一直讓丘金柱耿耿於懷,在他看來,豐澤公安局長這個位子本該屬於自己。

    張揚對丘金柱的能力自有評價,他認為丘金柱缺乏獨當一面的能力,而且丘金柱缺乏應有的沉穩,幾次事情的處理都暴露出他的這個缺點,張揚望向車窗外,忽然咦!了一聲,聲音帶著驚奇道:「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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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6 01:19:17
第三百七十九章【財政困難】(上)

    張揚之所以叫停車的原因是看到了路邊的一個燒烤攤。

    張大官人本沒有吃燒烤的興致,可他看到一個熟人,馮璐。豐澤一中老師馮天瑜的大女兒馮璐。

    馮璐和妹妹馮玥一起在小矮桌那邊串著肉串,站在燒烤攤子前忙活的是馮天瑜。

    丘金柱也認出了馮天瑜,想不到一個豐澤一中的人民教師竟然淪落到晚上在街頭賣羊肉串,丘金柱也不由得生出同情心。

    張揚道:「咱們去喝點,照顧照顧馮老師的生意!」

    丘金柱點了點頭,他把車停好,和張揚一起走了過去。

    馮玥看到來了客人過來招呼,她不認識張揚,馮天瑜和馮璐都忙著手頭的事情,並沒有注意到副市長和刑警大隊長光顧了自己的小攤子。

    丘金柱要了一斤肉串一箱啤酒,一份花生米,一份烤茄子。張揚留意到他們的桌子馬扎都是新的,這小攤應該沒開多久,他笑道:「你們的燒烤攤剛開不久吧?」

    馮玥這小丫頭挺機靈的,點了點頭,笑得頗為恬靜:「是啊,開業三天,你們來對地方了,我們的羊肉可新鮮了。不但好吃,而且保證衛生!」

    張揚摸了摸啤酒:「幫我換冰鎮的!」

    「好嘞,馬上就來!」

    丘金柱本想去給馮天瑜打個招呼,張揚道:「別妨礙人家了,咱們喝咱們的!」

    馮天瑜烤的肉串的確新鮮,而且串大料足,丘金柱贊道:「想不到啊,他還有這一手!不過一個人民教師練攤兒烤羊肉串,有點辱沒身份了。」

    張揚道:「你階級觀念還挺重,人家靠雙手勤勞致富有什麼丟人的?」

    馮璐把烤好的板筋送了過來,看到張揚不由得微微一怔,張揚向他笑了笑,馮璐咬了咬嘴唇,俏臉泛紅,流露出幾分少女特有的羞澀,她正想招呼一聲,忽然聽到身後鬧了起來。

    卻是一桌人吃完了燒烤不願給錢,一個小青年醉醺醺道:「還他**要錢,這哪是羊肉?呃……分明是豬肉!」

    馮玥氣得跟他們理論了起來:「你胡說什麼?我們一家都是回民!」

    那小青年哈哈笑道:「回民?現在回民也吃豬肉,我見多了……」

    馮天瑜聽到動靜慌忙走了過去:「幾位小同志,我們的肉串絕對不會摻假,這些羊肉都是我從市場上進來的,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你人格算個屁,滾蛋……」那小青年伸手向馮天瑜當胸推去,馮天瑜猝不及防被他推了個屁墩兒。

    馮玥尖叫著扶起了父親,馮璐走了過去,攔住那幾個人的去路道:「你們吃了飯就得給錢!」小妮子雖然長得文弱。可骨子裡卻是不怕事。

    那醉醺醺的小青年道:「你們有衛生許可證嗎?無證佔道經營,還他**以次充好,惹火了老子,我把你們攤子給砸了!」他身邊的幾位伙伴同時叫囂起來。

    丘金柱不等張揚發火,已經拍案怒起:「都他**什麼東西?穿得人五人六的,一個個都是吃白食的無賴,我今兒倒要看看,誰敢不給錢!」

    丘金柱這邊一站起來,那幾個人中已經有人認出了這位豐澤的刑警大隊長,頓時酒就嚇醒了,為首鬧事的那個小青年聽說之後,連話都不敢多說,掏出一百塊錢交給馮璐,連連說誤會,慌忙離開了現場。

    張揚心中也很生氣,可這都是一幫街頭的無賴,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犯不著跟他們一般計較。有丘金柱在身邊,他就能夠解決這件事了。

    馮天瑜這才知道是張副市長和刑警大隊長光顧了自己的燒烤攤,他有些惶恐的過來打招呼。

    張揚笑道:「馮老師的手藝不錯啊!」

    馮天瑜滿臉羞愧之色:「我……我這也是沒辦法……不好意思,給學校抹黑了。」

    張揚正色道:「馮老師。這怎麼叫給學校抹黑呢?你不偷不搶,靠自己的雙手掙錢,我覺著沒什麼不妥的!」

    馮天瑜得到張揚的肯定,激動地有些手足無措:「張市長,您還吃點什麼,我給您弄去!」

    張揚笑道:「別那麼客氣,你忙你的去吧,我跟丘隊隨便喝點閒酒!」

    此時又有客人來了,馮天瑜起身去忙了。

    馮璐端了一盤烤魚送了過來,張揚笑道:「你這是強買強賣啊!」

    馮璐知道這位年輕的副市長在開玩笑,她嫣然笑道:「我爸送的!」

    張揚也沒客氣,點了點頭道:「考試成績怎麼樣?」

    馮玥一旁湊了過來:「我姐全年級第一!」

    張揚道:「了不起,高三還能全年級第一,以後一定穩上北大清華!」

    馮玥道:「我姐想學醫,准備考協和呢!」

    馮璐啐道:「就你這丫頭話多,走,別耽誤客人喝酒了!」

    張揚望著姐妹倆又回到燈下串肉串的情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縷同情,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馮天瑜的家庭條件實在太辛苦了,有機會他得跟常凌峰提一下,要切實幫助這樣困難情況的老師解決一些生活問題。

    張揚離去的時候,堅持付了錢,雖然馮天瑜父女真心想請他吃飯,可張揚表示,如果不收錢,以後他就不來了,馮天瑜沒奈何,只能收了。

    ********************************************************************************************************

    也許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也許是最近奔波勞碌的緣故,張揚這一覺睡得很沉,睜眼一看已經是上午八點半了,他洗漱之後來到市政府,屁股還沒挨到凳子上,秘書傅長征就驚慌失措的走了進來:「張市長,您怎麼才來,沈書記打了兩個電話了!」

    張揚道:「他找我有事?」

    傅長征點了點頭道:「不知道什麼事,就是讓你馬上去他辦公室!」

    張揚心中暗道,沈慶華可真會挑時候,我好不容易遲到了一次,就被他抓了個正著,該不是有人一直盯著我,這邊看到我遲到,馬上就向這位耿直古板的書記進行匯報吧?遲到早退曠工,過去張揚在江城都是小兒科,沒有人會真正和他計較。可現在是豐澤,沈慶華喜歡在紀律上做文章,張揚也做好了被批評的准備。

    張揚來到沈慶華辦公室的時候,沈慶華正在向市委秘書長齊國遠分派任務,張揚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直到齊國遠出來,他才走了進去。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齊國遠意味深長的向張揚笑了笑。

    張揚報以一笑,心頭卻暗自泛起了嘀咕,這廝不是幸災樂禍吧?

    沈慶華看了張揚一眼,然後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已經是早晨九點二十了,他從八點鐘就打電話,張揚從市政府來到自己的辦公室足足用去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真是比蝸牛還要慢了,不用問,這廝肯定遲到了。

    張揚嬉皮笑臉道:「沈書記找我有事?」

    沈慶華居然沒有提他來晚的事情。示意張揚先坐下,然後道:「聽說你前兩天去了省裡?」

    張揚點了點頭,也沒解釋自己到底去干什麼。

    沈慶華又道:「最近的抗旱工作會議你都沒參加,我想聽聽你對豐澤旱情的意見。」

    張揚道:「就是抗旱唄,我沒什麼意見,能想到的,各位領導全都想到了,方針政策也沒有什麼缺點,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貫徹執行,就是保障既定的政策能夠落實到位。」

    沈慶華道:「今年的旱情很嚴重,雖然我們做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仍然無法控制旱情的發展,江城方面給我們的支持力度也不夠。」

    張揚聽到這裡已經聽出一些端倪了,老沈今天沒提自己遲到的事情,一上來就把話題引到旱情上,然後又提起江城的支持,好像很有些怨念,張揚隱約猜到,沈慶華有求於自己,他十有**是想自己去和江城方面溝通。在沈慶華沒有吐露真實目的之前,張大官人來了個沉默是金,與其開口說話,讓沈慶華抓住機會,還不如就這麼等著,等沈慶華主動給自己派任務。

    沈慶華看到這廝不接茬,心中暗罵這小子是個滑頭,他索性不再繞彎子了,直截了當道:「張揚,面對困難,我們豐澤黨委、政府應當群策群力,每個人都行動起來,你年輕有沖勁,過去一直都在江城工作,和江城的各級領導溝通起來更容易一些,這樣說吧,常委們經過討論,一致認為豐澤的抗旱。還需要江城方面的大力支持,和上級領導溝通的這個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

    張揚道:「我哪有那本事啊!我這級別去找領導們溝通,人家也不搭理我啊!」

    沈慶華故意把臉沉了下來:「小張,這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態度,工作上不要縮頭畏尾的,要勇於擔當,敢挑重擔!」

    張揚道:「沈書記,我這脊梁骨行嗎?我倒是有挑重擔的心,可沒那本事,萬一把我這小腰板給壓斷了,也算是咱們豐澤領導層的損失。」

    沈慶華道:「我看你行!很多同志都推薦你!大家的眼光是雪亮的。」

    張揚稍一琢磨,就知道這件事十有**和孫東強有關,心中暗罵,***孫東強,你他**到是會推卸責任,不過轉念想想也不算啥壞事兒,你沈慶華不是有求於我嗎?今兒我剛好跟你理論理論,跟你提點條件。

    張揚道:「其實孫市長比我合適,他是大領導,過去又一直干團市委工作,和市裡的領導都很熟悉,他丈母爹還是人大趙主任,江城的老常委,只要他出面這件事絕不費吹灰之力。」

    沈慶華心頭這個氣啊,這幫小子,你推給我,我推給你,合著都不想接這個棘手的差事,沈慶華道:「你這是推卸責任!」

    張揚道:「我不是推卸責任,我是就事論事,沈書記,我這人從不害怕什麼困難,教育系統的事情困難不?我來到之後,還不是把罷課罷考搞定了?缺錢,我從江城請來一幫財神爺,人家捐了五百多萬,可這錢怎麼稀裡糊塗的劃到了財政局賬目上?」

    沈慶華這會兒聽明白了,這小子是有怨氣啊,趁著這個機會把助學基金的事情提出來了,沈慶華道:「助學基金還沒有完全到位,只是讓財政局監管,又不是挪作他用。」

    張揚道:「我明白,可人家那幫企業家不明白,這兩天不斷有人問我,聽說捐給我們的助學基金全都進了財政局的賬戶,這到底怎麼回事?問我是不是把他們給算了?沈書記,我厚著臉皮把人家給拉到這裡來,人家可都是江城的企業家投資商,放著江城市這麼多學校不去幫助,跑到豐澤來助學,你以為他們真是獻愛心啊?人家是給我面子!」

    沈慶華知道張揚說的是實話,可心裡還是不舒服,小子你太猖狂了點,沈慶華道:「我知道你做出了一定的成績,可是財務方面是有政策的!」

    張揚道:「我也這麼說,可人家企業家門也說了,捐款是一回事兒,認捐又是一回事兒,如果不能確定他們的捐款打到助學專用賬戶上,他們就不認捐了,也就是說,剩下的近四百萬,沒了!」

    沈慶華還能聽不出來嗎?這廝拿捐款的事情要挾自己呢。看來不給這小子一點甜頭,他是不肯順順當當的服從命令聽指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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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6 01:19:35
第三百七十九章【財政困難】(下)

    沈慶華道:「這件事我們可以再商量!」

    沈書記說出這句話之後。

    張揚心中已經有了回數,看來豐澤抗旱形勢不容樂觀,從江城方面得到的支持又不夠給力,否則沈慶華不會把算盤打到自己頭上,這個手腕強硬獨斷獨行的市委書記更不會輕易表現出讓步,張揚道:「沈書記,您給我個明白話吧,助學基金的事情怎麼辦?如果財政局真的要把這筆錢給監管了,咱們那四百萬可就沒了。」

    沈慶華焉能聽不出這廝話裡的威脅含義,他淡然笑道:「這樣吧,助學基金的事情既然是你發起的,還是由你負責,成立一個助學基金專用賬戶,你和財政局局長吳建新共同掌管這件事,相互監督,怎麼樣?」

    張揚道:「說一千道一萬,還有財政局的事情,沈書記,這事兒跟財政局八竿子都搭不上吧?就算說有些關系,也是教育局,和文教衛生改革辦公室。您要是擔心其中有貪污**問題,直接從審計局派倆人蹲點得了。」

    沈慶華看到這廝堅持要把助學基金的財政權給要回去,心底是很不高興的,可想起還要他去市裡溝通抗災撥款的事情,有道是事有輕重緩急,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的事情是不能干的,想讓他出力,就必須給他點好處,沈慶華斟酌了一會兒,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就按你的意思辦,成立助學基金專有賬戶,由教育局和文教改革辦共同管理,但是,必須要接受審計局的監督。」

    張揚道:「沈書記,您放心,誰敢挪用助學基金,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沈慶華道:「我向市裡打了很多申請,可市裡給的撥款實在太少,這和市裡溝通的事情我就交給你了。」

    張揚道:「沈書記,我實話實說,找市裡要錢,怎地一個難字得了!」

    沈慶華道:「沒難度我也不把這件事交給你!」

    張揚道:「我試試看吧,不過到底能要到多少,我也沒把握!」

    沈慶華道:「越多越好!」

    張揚得寸進尺的老毛病又犯了:「那啥……沈書記,這要錢的事兒可不容易,要是我三天兩頭的往市裡跑。這考勤該怎麼打?知道的明白我是為了工作,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曠工呢。」

    沈慶華算是領教到這廝討價還價的本領了,他皺了皺眉頭道:「管別人說什麼,你跟張登高說一聲,就說我特許的,你最近的首要工作就是和市領導協調,力求多爭取到一些抗旱救災款。」

    雖然沈慶華給了張揚一個特許令,可張大官人聽著還是有些不爽,讓我去跟張登高說,他算個球,一個跑腿的班頭,老子不愛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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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沈慶華的這句話,至少這段時間張揚就可以不去管什麼考勤之類的小事,張大官人是個自由慣了的人,他認為沈慶華給他的這份差事不錯,當天就開車去了江城,中午的時候,張大官人開著尼桑皮卡已經出現在江城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前了。

    張揚先去了市委書記辦公室,市委書記杜天野去開發區為工程機械廠和海德集團聯營掛牌儀式剪彩去了。張揚直奔市長左援朝的辦公室而去,財政支出的事情還得找左援朝。

    來到左援朝的辦公室,剛巧市財政局長龐彬也在。龐彬向張揚笑了笑:「張副市長,今天怎麼得空?」

    張揚道:「來找左市長匯報工作的!」

    龐彬起身道:「好,你們聊,我先回去!」

    張揚笑道:「別忙著走啊,這件事跟你也有關系!」

    龐彬一頭霧水的看著他:「跟我也有關系?」

    在得到張揚肯定性的答復之後,龐彬馬上就猜到這件事十有**和豐澤最近的旱情有關。

    張揚在這一點上表現的還是不夠成熟,左援朝和龐彬都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准備,剛說了兩句話,人家就知道了他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

    左援朝微笑道:「張揚,有什麼事,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我時間很緊,中午還得接待日本的一個經貿考察團。」

    張揚也不喜歡繞彎子,他把豐澤最近的旱情說了一遍,然後道:「其實旱情到底有多嚴重,你們這些當領導的都明白,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匯報災情的,就是代表豐澤市委市政府,代表全市的老百姓來化緣的。」

    左援朝和龐彬對望了一眼,龐彬撇了撇嘴,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左援朝嘆了口氣道:「張揚,豐澤的旱情我知道,可今年發生旱災的不僅僅是豐澤,江城各市縣都有不同程度的旱情,豐澤的確是最嚴重的一個,可豐澤的經濟狀況還比較好。我相信在你們這些市領導的群策群力之下,一定能夠打贏抗旱救災這場仗。」

    張揚聽出來了,左市長在跟自己繞圈兒呢,張揚道:「豐澤缺錢啊。抗旱救災也得用錢,引水灌溉,購買水泵農機也得花錢吧?現在豐澤的財政已經跟不上了,作為江城的轄市,我們不找江城伸手,找誰?」

    左援朝道:「張揚啊,你沒聽明白嗎?江城的財政也是有限的,開發區建設、市政建設、下屬各市縣、方方面面都需要錢,如果每個市縣出了事情,都伸手找江城市政府要錢,恐怕要不了多久,市財政就成了個空架子。」

    龐彬跟著幫襯道:「小張啊,這我得說句公道話,你現在是豐澤副市長,肯定會從豐澤的利益考慮,可左市長必須著眼於全局,江城下轄市縣,全都如同江城的孩子,江城好比母親,孩子們都餓了,你說給哪個喂奶吃?」

    張大官人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當然是先緊著最餓的那一個!」

    龐彬道:「當母親的哪有偏心的?」

    「這世上偏心的多了去了,再說了,做**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豐澤這個孩子渴死吧?」

    左援朝被他們的對話逗笑了。他手中的筆在桌上輕輕頓了頓:「張揚啊,這樣吧,你說的事情,我再提請常委會討論一下,爭取最大可能的給豐澤援助,協助豐澤做好抗旱救災工作。」左援朝說完這番話,就起身准備出去。

    張揚知道人家下了逐客令,今天的情況遠沒有預想中順利,左援朝的這番話太空,太假,沒有實質性的東西。張揚發現左援朝似乎架子比過去大了,雖然表面上對他還是很客氣很和藹,可張揚仍舊能夠感覺到那種切實的距離感。對江城政局的改變,張揚早有心理准備,顧允知的離任,喬振梁的到來已經讓江城開始了新一輪的政治盤整。

    在事情沒有任何眉目之前,張揚不想就這麼回去,他給市委書記杜天野打了個電話,想和杜天野當面談談這件事,杜天野一天的日程排的很滿,只有到晚上才有時間,張揚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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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次來江城是辦正事兒,張揚也沒有和他的那幫朋友聯系,這段時間他也沒去秦傳良那裡探望,秦清路過豐澤的時候曾經告訴他,父親最近的身體不是太好,讓他抽空去看看,張揚買了點營養品,直奔秦傳良家裡而去。

    來到秦家門口,看到了一輛警車,原來秦白也在,不但秦白,姜亮和杜宇峰都在他家裡,秦傳良剛從市場上選購了一個老樹樁,讓秦白給他運回來,秦白讓姜亮兩人來搭把手的。

    幾個人剛把樹樁放在院子裡,就看到張揚拎著補品進來了,全都驚喜的叫了起來。

    張揚也笑了起來:「真巧啊,全都在這兒!」

    秦傳良拎著茶壺從屋子裡出來,見到張揚也是異常驚喜:「張揚來了!」他埋怨秦白道:「你小子也不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多准備點飯!」

    張揚把補品交到秦傳良的手裡,秦傳良道:「客氣個啥?我身子骨硬朗著呢!」

    秦白道:「爸,我也沒打算在家裡吃飯,門口四海魚館我定好了房間,您一起過去吃!」

    秦傳良道:「我不去,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喝酒,我跟著摻和什麼勁兒?」

    姜亮道:「秦叔叔。您可得去,我們是來給您搬樹樁子,您不去,我們吃飯也沒名目啊!」

    杜宇峰已經上去攙住了老爺子。

    張揚笑道:「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搬個樹樁子都得要蹭飯吃,咱們江城警察的形象全被你們給敗壞了!」

    杜宇峰道:「不吃白不吃,秦白剛立功了,又得了二百塊獎金!」

    張揚指了指那樹樁道:「還沒擺好呢,這就忙著吃飯?你們倆到底是混飯的還是干活的?」

    姜亮道:「吃飯你也有份,憑什麼不出力啊?」

    杜宇峰道:「這樹樁可不輕呢,讓他感受感受!」

    張大官人嗤之以鼻,但見他笑眯眯走了過去,拎起樹樁,輕輕松松放到了牆角。

    姜亮、杜宇峰、秦白看得目瞪口呆,人家這是什麼力量?他們三個人合力把樹樁從車上扛下來都累得不行,張揚舉重若輕的就把樹樁擺好了。這廝不該混體制,應該改行去干體育。

    秦傳良在他們的勸說下跟著一起來到了離家不遠的四海魚館,因為是中午,姜亮他們也不敢敞開喝酒,每人要了瓶冰鎮啤酒。

    趁著菜沒上來的功夫,張揚幫助秦傳良把了把脈,秦傳良道:「我身體沒什麼毛病,就是最近睡眠不太好!」

    張揚笑道:「秦叔叔最近忙些什麼?」

    秦白道:「嗨,還不是忙著整理什麼江城的史料,沒什麼意義!」

    秦傳良道:「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把江城過去的歷史整理一下,這些資料以後可以讓我們的子孫後代知道,知道江城的歷史,知道江城的文化。」

    張揚道:「我覺著秦叔叔做得這件事很有意義!」

    這時候上菜了,服務員端上特色木桶魚,那條魚得有四五斤重,她介紹道:「我們的魚全都是豐澤湖野生的,純天然綠色食品。」

    張揚忍不住想笑,現在什麼東西都要打上純天然綠色的標簽了,一旦這玩意兒具有了賣點,就證明環境和飲食衛生都存在很大的問題,這是社會發展帶來的負面效應。張揚道:「這魚是豐澤湖的?」

    那服務員點了點頭。

    張揚道:「豐澤湖都快見底了,哪有那麼多魚!我看是從水產批發市場買的吧!」

    服務員白了他一眼道:「你這老板怎麼這麼說話呢?我們的魚全都是豐澤湖的野生魚!」

    姜亮幾個都笑了起來。

    張揚吃了口魚,味道倒是很不錯。

    杜宇峰道:「在豐澤當官很爽吧?最近都沒見你回來!」

    張揚苦笑道:「你沒看新聞啊?最近豐澤的旱情很嚴重,別說保證農業灌溉了,就連吃水都成了問題,我這次過來,就是來找市裡要錢的。」

    秦傳良道:「我最近都在看新聞,不但豐澤,江城各地都出現了旱情,抗旱形勢很嚴峻,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雨水少得可憐!」

    杜宇峰道:「是有點奇怪,過去豐澤很少發生旱情,畢竟守著豐澤湖,可今年豐澤的旱情比起其他地方都要重,張揚,該不是你去了豐澤,所以才天怒人怨吧?」

    張大官人惡狠狠瞪了杜宇峰一眼:「我說老杜,我去豐澤是順應天意,是老天爺派我過去,拯救老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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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純天然綠色食品】(上)

    姜亮道:「去豐澤工作還適應嗎?」

    張揚道:「哪兒都差不多。中國的官場就那麼回事,不是我踩你,就是你踩我!」

    幾個人都被張揚的總結逗笑了,秦傳良道:「如果每個當官的都能把手頭的事情做好,咱們中國發展的速度還會加快不少。」

    張揚忽然想起趙國棟,他向姜亮道:「趙國棟這個人你們熟嗎?」

    姜亮道:「一起開過幾次會,也吃過飯,並不很了解,不過我聽說豐澤金店的劫案影響挺大,榮局在我們局內部會議上提過幾次了,對豐澤公安系統的辦案效率很是不爽。」

    張揚點了點頭。

    杜宇峰道:「豐澤離江城並不遠,最近怎麼很少回來,工作很忙嗎?」

    張揚笑道:「沈書記這個人很嚴肅,什麼事情都一絲不苟,幾乎每天都要查崗,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他的監視之下。」

    杜宇峰哈哈笑道:「以你的脾氣,不得把你憋死?」

    張揚道:「還好吧,現在漸漸適應了,每天早晨到時間准醒,生物鐘已經形成了,你讓我遲到都不會了。」

    秦白好奇道:「今兒不是周末。你怎麼就回來了?」

    張揚將市裡派他過來溝通關系,多申請點抗旱資金的事情說了。

    姜亮道:「豐澤的經濟在江城下屬市縣中是最強的一個,號稱江城的糧倉,魚米之鄉,伸手找市裡要錢的時候可不多。」

    張揚道:「可不是嘛,今年豐澤旱情真的很嚴重,豐澤湖都快干了,沈書記派我過來找市裡化緣,爭取多下撥點抗旱資金。」

    姜亮對江城的大小事還是很關心的,他搖了搖頭道:「我看這件事難啊,今年江城各地普遍都出現了旱情,每個地方都在抗旱,市裡搞了幾個大型重點工程,最近對外招商工作搞得也不怎麼出色,財政方面很吃緊。」

    杜宇峰有些驚奇道:「我說姜亮,你一個警察,政治嗅覺還是相當的靈敏。」

    姜亮笑道:「每天看報紙,平時常聽榮局的教誨,耳濡目染,想不知道都不行。」

    姜亮的這番話讓張揚意識到這次的化緣任務很重,想從市裡要走更多的資金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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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預感很快就被證實了,晚上和杜天野見面的時候,杜天野聽說他想讓市裡劃撥更多的抗旱資金的時候,馬上就搖起了頭:「政策上的支持,我可以給,要錢沒有,真沒有!」

    張揚一張臉頓時耷拉了下來。他從沈慶華那裡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自己是信心滿滿的,他認為憑著自己的能力和關系,從市裡申請多一點抗災款,不存在任何問題,可今天見到的,先是左援朝給自己來了個拖延戰術,到了市委書記杜天野這裡,人家干脆就一口拒絕,張揚這個郁悶吶:「我說杜書記,你應該去豐澤實地考察一下,豐澤湖都快干了,不但灌溉用水無法保證,連老百姓的飲水問題都出現了困難!」

    杜天野道:「這一個星期,我收到了三十多份申請報告,全都是找市裡要錢的,江城地區普遍出現旱情,我知道豐澤的旱情相對來說重一些,可是對江城來說,我們要一碗水端平,給了這家。就得給那一家,前些日子抗旱救災款我們已經劃撥了下去,豐澤還是最多的。」

    張大官人嗤之以鼻:「五百萬……杯水車薪,能打幾口井啊?」

    杜天野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什麼態度?如果地方上遇到一點事情就找上級部門要資金,那麼還要你們這些市領導有什麼用?聾子的耳朵,擺設嗎?」

    張揚道:「這錢也忒少了一點,每年豐澤可沒少往市裡繳錢,可等到要錢的時候怎麼這麼難呢?」

    杜天野道:「豐澤繳錢,江城也不能留著自己用,還得給國家,在政策上,一直對豐澤都很寬松,豐澤這幾年的經濟一直都在持續發展,每年的經濟收入都擺在那裡,我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旱災就能把豐澤給擊垮了?要發揮你們這些市領導的主觀能動性,要抗災自救,而不是凡事都依靠別人,一出了點事情就向上級部門伸手。」

    張揚道:「聽您話這意思是不打算給錢了?」

    杜天野看著這廝的表情,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指著張揚的鼻子罵道:「沈慶華倒是知人善任,怎麼把你這個無賴給派來了!」

    張揚道:「市委書記也不能罵人啊,我既然來了,這抗旱救災款您多少也意思意思吧,我也不瞞你說,牛皮我已經吹出去了,你總不能讓我回去沒臉見人吧?」

    杜天野倒也干脆:「這樣吧,我回頭在常委會上說一聲,考慮到豐澤的特殊情況,再給你們劃撥五百萬的抗災款。這已經是市裡能夠提供的最大幫助了。」

    這個結果雖然不理想,可張揚對沈慶華方面總算有交代了。

    他嘆了口氣道:「我也知道這是個苦差事,可沈慶華找上了我,人家是市委書記,我也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來。」

    杜天野笑道:「工作還順利吧?」

    張揚道:「一言難盡,走吧,咱哥倆出去喝一杯!」

    杜天野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在家裡吧,出去喝酒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張揚道:「去南湖吃農家菜吧,一陣子沒吃了,挺想的,那地兒也偏僻,你把眼鏡框給戴上,再不行再卡一棒球帽,就你模樣扔人堆裡沒幾個認得出來。」

    杜天野忍不住笑了,他點了點頭道:「好,就去南湖吃農家菜。」

    張揚在途中又給蘇小紅打了個電話,讓她帶一壇窖藏的美酒過來,杜天野聽到他給蘇小紅打電話,心裡沒來由加速跳動了兩下,這細微的動靜沒有瞞過張大官人敏銳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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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紅和杜天野之間很少見面,雖然蘇小紅始終關注著這個男人,這個和自己曾經有過密切關系的男人。可是她從不主動和杜天野聯系,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不想因為自己而給杜天野帶去任何的困擾,在她看來杜天野善良、正直、無私,卻又容易受傷害,而她卻是個不祥的女人。

    張揚喊蘇小紅過來的初衷是惦記她的那壇酒,而不是有意撮合她和杜天野的會面。但是杜天野並不這麼想,他想多了,害怕蘇小紅來後可能面對的尷尬局面,於是又給榮鵬飛打了個電話,讓榮鵬飛一起過來喝兩杯。

    榮鵬飛最晚接到電話。卻是最早到達的一個,張揚他們來到南湖農家菜,榮鵬飛已經把菜點好了,見到張揚和杜天野過來,他笑道:「今晚我請客,給張市長接風洗塵!」

    張揚樂呵呵道:「幾十公裡,說來就來的事兒,還整什麼接風洗塵,太客氣了!」

    這時候蘇小紅的奧迪車也到了,她落下車窗向張揚道:「張揚,過來幫我把酒拿下去!」

    張大官人嬉皮笑臉的走了過去:「我說紅姐,咱好歹也有官銜了,那啥,公眾場合,能給點面子嗎?」

    蘇小紅笑道:「是,張大市長,對了您副處轉正了沒?」

    張大官人老臉一熱,現在的人怎麼都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酒還是一如既往的醇香,蘇小紅顯得越發俏麗嬌豔了,杜天野和她的目光相遇,兩人的神情都出現了短時間的不自然,可他們畢竟都是善於控制情緒的高手,轉眼之間已經恢復了平靜。他們認為自己的表現很正常,很自然。卻忽略了一個事實,張揚是個高手,他可以從呼吸心跳改變的節奏,從生理上的微妙變化推測心理上的變化。而榮鵬飛身為一個資深警察,更善於把握微妙細節。

    張揚和榮鵬飛都看出了一些端倪,可兩人誰都不會把這件事擺在台面上,榮鵬飛喝了口酒,忍不住贊道:「好酒!」

    張揚笑道:「我最惦記的就是紅姐這幾壇酒!」

    蘇小紅微笑道:「那就盡快喝完了,喝完就不用惦記了。」

    杜天野道:「喝完之後,以後沒有這麼好的酒喝了,豈不是更加悲哀?」

    張揚道:「劉金城不是要了點樣品回去研制嗎?不知道結果怎麼樣!」

    榮鵬飛道:「現代的很多東西,工藝提升了,產量也上去了,可是卻沒有了過去的那種味道。」

    蘇小紅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是啊。青菜都打農藥,水果都用催熟劑,雞鴨魚肉全都用特種飼料,東西看起來光鮮了,產量也上去了,可味道卻越來越差。」

    張揚道:「所以說現在到處都提倡什麼純天然綠色食品,現在的人心太浮躁了,光顧著提升產量,卻忽略了質量控制,杜書記,我們說的對嗎?」

    杜天野道:「中國現在正處於高速發展的時期,高速發展必然會帶來重重的弊端,不過我們要看到取得的成績,不能一味的看到弊端,因噎廢食的事情不可以做!」

    店老板端著剛剛燒好的野生甲魚送了進來,他也有日子沒見到張揚了,笑道:「張主任來了!」

    張揚笑眯眯點了點頭:「你這甲魚是野生的嗎?」

    「張主任放心,絕對野生的,純天然綠色食品!」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這純天然綠色食品還真成了飲食業絕佳的宣傳語。

    張大官人拿起公筷,把老鱉頭給夾下來放在杜天野的圍碟裡:「杜書記,您是咱們江城的一把手,這頭得您吃,吃了之後,你更好的發揮領頭精神,帶領我們江城各級干部,帶領我們江城所有的老百姓更快更高的發展,早日實現小康。」

    蘇小紅望著那黑黝黝的一根,不禁笑了起來,杜天野有些尷尬的看了她一眼,蘇小紅不知為何臉紅了起來。

    榮鵬飛看在眼裡心中暗樂,敢於在杜天野面前這麼惡搞的,整個江城可能只有張揚一個。

    杜天野笑罵道:「你小子從來都沒有正形!」

    張揚道:「我這叫保持淳樸本色!」

    榮鵬飛笑道:「這樣好,如果人失去了本色,就會變得虛偽。」

    張揚道:「榮局說得對,我這個人就是正直坦誠不虛偽!」

    杜天野道:「少往臉上貼金,我問你,前兩天去東江干什麼去了?」

    張揚道:「顧書記和喬書記領導班子新老交替,這麼重要的時刻,我怎麼得去參觀一下。」

    杜天野道:「輪的上你嗎?老實交代!」

    張揚道:「真沒啥事兒!」

    榮鵬飛道:「張揚,我勸你還是收回剛才的話得了,什麼正直坦誠不虛偽,這會兒怎麼在你身上看不到呢?」

    張揚笑道:「每個人都有權保留自己的秘密,再問就侵犯我的**權了!」

    蘇小紅道:「我算看出來了,你是反正都有理。」

    張大官人做郁悶狀:「那啥,我這才走了幾天,你們幾個怎麼就一致對外了,還真把我當成外人了?」

    杜天野笑道:「誰讓你虛偽來著?」

    張揚道:「我可不是虛偽,我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給你們,其實我到東江沒干啥好事,罪大惡極,罄竹難書,榮局在這裡,咱們不方便說,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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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6 01:20:14
第三百八十章【純天然綠色食品】(下)

    幾個人的話題主要圍繞著張揚進行。

    這廝本來就是個話題人物,榮鵬飛看來聽說了他的不少事,笑道:「張揚,你還真是有本事,去豐澤沒幾天,居然能把豐澤一中的事情給搞定。」

    張揚道:「說穿了就是一個錢字鬧得,人民教師也是人,也得吃飯過日子,總是拖欠工資,弄得人家連飯都吃不上了,罷課罷考也正常。」

    榮鵬飛道:「豐澤一中可是咱們江城最有名的學校,這所學校老師的待遇都這個樣子,其他學校就更不用說了。」

    杜天野嘆了口氣道:「教育系統的改革還是不夠,抽空我要和李市長好好談談。」

    張揚可不想把矛頭指向李長宇,他咳嗽了一聲道:「其實拖欠工資的事情和學校領導人有關,校長孟宗貴沒錢發工資,卻有錢蓋教學樓、教職工宿舍樓,財務科保險櫃裡存著個小金庫,我把他的小金庫給充公了。」

    杜天野怒道:「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當校長?」

    張揚道:「這兒沒外人,我也就不避諱了,其實我也很納悶。我去豐澤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誇沈慶華書記是個好官,是個大清官,可我去了豐澤,發現這個人倒是清廉,清廉的有些過分了,所有財權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大小事都要他批准。」

    蘇小紅道:「這好像是**啊!」

    張揚道:「可不是嗎?更過分的是,我發現豐澤體制中很多重要部門的干部全都是他親戚,豐澤一中前校長孟宗貴是他**的干兒子,財政局長吳建新是他妹夫,公安局長趙國棟是他小舅子,紀委書記趙金芬又是趙國棟的堂姐,她丈夫劉強又是教育局局長,真是舉賢不避親,豐澤的官場快成他自己家開的了。」

    杜天野皺了皺眉頭:「張揚,沒憑沒據的事情你不要瞎說,你能說別人,別人一樣也可以說你。」

    張揚一想,可不是嘛,因為自己這個副市長,還不知多少人在杜天野背後說他任人唯親呢。

    蘇小紅笑道:「說句我不該說的話,其實誰不喜歡用自己的人呢?都說知人善用,用一個人必須要了解一個人,人的接觸層面是有限的,我們了解最多的就是親戚朋友,不用自己人還能用誰?」

    張揚笑道:「這就是你用蘇強當總經理的原因嘍!」

    蘇小紅道:「我用弟弟當總經理。前提是他有管理能力,朝鮮老金家還世襲呢,你怎麼不說?」

    榮鵬飛在省市級官場中都混過,張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張揚的目的,不禁露出微笑,看來張揚對沈慶華有些不滿,這小子的確是個惹禍精,到哪兒都閒不住!

    杜天野道:「沈慶華同志是經歷黨考驗多年的好干部,你在我面前說這些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如果別人聽到,還不知要怎麼看你。」

    榮鵬飛慌忙聲明道:「我什麼都不會說,杜書記你別影射我!」

    他們同時笑了起來。

    杜天野道:「張揚,我看你和沈書記是人生觀不同,沈書記傳統保守一些,你的思想又太活躍,這次沈書記讓你過來爭取救災款,足以證明他還是知人善任的嘛!」

    張揚道:「說起這件事,我得感謝孫東強,是他推薦我的!」

    杜天野和榮鵬飛對望了一眼都笑了起來,他們已經猜到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肯定是沈慶華先找上了孫東強,孫東強一定是感覺到事情棘手方才推給了張揚。在這件事上,張揚無疑是受害者。

    張揚道:「孫東強真不是個好東西,霸著市長的位子,就沒見他做什麼實事,有了事情就往外推,這次推到了我身上。」

    杜天野提醒張揚道:「你千萬不要到處樹敵,工作上一定要注意團結!」

    張揚點了點頭:「團結這詞兒我懂!」

    「懂是一回事,做是另外一回事!」杜天野知道這小子滑頭著呢,現在正是顧允知和喬振梁新老交替的關鍵時刻,好在江城最近沒鬧出什麼事端,杜天野也不希望看到豐澤領導層出事。杜天野說完這句話,他的手機響了,走到一邊接了這個電話,回來之後,就向張揚他們道:「我有急事,得先走了!」

    張揚道:「別介啊,剛喝到興頭上!」

    杜天野道:「真有事兒,你們喝吧,張揚,把你車鑰匙給我!」

    蘇小紅起身道:「還是我送你吧!」

    杜天野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榮鵬飛本來想說結束的,可看到蘇小紅站起身,他這句話就咽了回去,張揚望著杜天野和蘇小紅離去的背影,低聲道:「怎麼個情況?」

    榮鵬飛道:「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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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紅啟動了奧迪車,輕聲道:「去哪裡?」

    杜天野道:「市委家屬院!」

    蘇小紅點了點頭,開車向市內駛去。

    兩人一路都保持著沉默,直到看見市委大院門前的燈光。杜天野方才道:「還好嗎?」

    蘇小紅笑了起來:「怎麼你總是問我這句話?」

    杜天野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他望著市政府家屬院大門前,路燈下一個女孩站在那裡,夜色中顯得十分孤單寂寥,抱著手臂,在路燈下不安的踱步。

    杜天野認出那女孩是陳雪,他的侄女,剛才就是陳雪的一個電話讓他突然離席來到這裡。

    蘇小紅道:「是她?」

    杜天野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去把她叫上車!」

    蘇小紅明白,這是因為杜天野害怕被別人看到影響不好,心中暗想,當一個市委書記還真不容易,干什麼都得小心翼翼的,領導干部中,張揚那種人物畢竟是異類。

    蘇小紅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來到陳雪面前笑了笑。

    陳雪也向她笑了笑,不過笑容中仍然帶著一股清冷的味道,蘇小紅看到陳雪沒有半分瑕疵的俏臉,雖然是女人也不禁驚嘆,這女孩竟然長得如此美麗,只是給人的感覺太冷,缺少尋常人的煙火氣。

    「杜書記在車裡!」

    陳雪點了點頭跟著蘇小紅來到車裡,杜天野讓陳雪坐在他身邊。輕聲道:「發生了什麼事?你不要慌,對我講!」

    陳雪咬了咬嘴唇,是爺爺讓她來找杜天野的,她向來都聽爺爺的話,不過至今陳雪還不知道江城的這位市委書記就是她的親叔叔。

    陳雪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蘇小紅意識到可能是自己在場的緣故,她笑道:「你們聊,我下去走一走!」

    杜天野道:「沒事兒,蘇總是自己人,你說吧!」杜天野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蘇小紅從心底生出一種溫暖,這是對她的尊重。以杜天野的身份和地位原不用如此。

    陳雪道:「我媽出事了,爺爺讓我來找你!」

    杜天野道:「別怕,你把事情詳細說給我聽一遍!」

    陳雪這才將事情說了一遍,原來她的母親耿秀菊在春陽縣城被人打了,然後又爆出她在擔任黑山子鄉辦公室主任期間貪污公款的事情,檢察院已經把她請了進去,陳雪聽說之後,馬上從北京趕來,她本想找張揚,可跟爺爺聯系過之後,陳崇山讓她直接來找杜天野。

    杜天野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馬上了解一下這件事,陳雪,這麼晚了,你就別回去了,一個女孩子回去我也不放心。」

    蘇小紅道:「這麼著吧,讓陳雪跟我回去住,我房子大得很!」

    杜天野點了點頭,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臨行前又向陳雪道:「你別擔心,有了消息,我馬上通知蘇總,放心吧,不會有什麼大事!」

    杜天野走下車,陳雪是他的親侄女,耿秀菊是他大嫂,雖然父親和這位大嫂的關系不好,可他讓陳雪來找自己,就證明老爺子還是關心這個兒媳的,杜天野想了想,這件事還是張揚出面最合適,他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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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接到電話的時候,仍然和榮鵬飛喝著呢,他正在引起榮鵬飛對豐澤公安系統現狀的關注,總之他看趙國棟很不爽,自從趙國棟利用謝君綽對付他之後,張大官人已經將趙國棟視為必須鏟除的異己之一。榮鵬飛只是笑眯眯聽著。很少發表意見。

    張揚接到杜天野的這個電話,也是一愣,沒想到陳雪來了,這丫頭,母親出了事情不找自己,去找杜天野,這不是和他生分嗎?可轉念一想,人家杜天野是陳雪的親叔叔,不找他找誰?

    杜天野讓張揚先從側面了解一下情況,他是市委書記,耿秀菊只是黑山子鄉的一個辦公室主任,自己貿貿然去問這件事並不合適,張揚就不同了,這廝本來就是從黑山子鄉出來的干部,而且和耿秀菊還有那麼一點交情。

    聽說耿秀菊有事,張揚馬上就聯想到這件事十有**和王博雄有關,王博雄在黑山子鄉當鄉黨委書記的時候,他和耿秀菊就有一腿,後來兩人之間的關系隨著王博雄升遷擔任春陽縣稅務局長而告一段落,可那是明面上,誰知道背地裡他們有沒有來往?

    張揚馬上就給王博雄打了個電話,王博雄也在外面喝酒呢,聽到是張揚的電話,他慌忙出了房間。

    張揚直截了當道:「耿秀菊怎麼回事?」

    王博雄道:「我也不清楚,有人舉報她有點經濟問題!」

    張揚就納悶了,一個黑山子鄉,窮家破院的能出多大點經濟問題,他感覺王博雄有些閃爍其詞,笑了一聲道:「王局,咱們兄弟倆不外,有什麼話還是說明白,你要是知道情況,就明白的對我說!」

    王博雄嘆了口氣道:「張老弟,我不瞞你,事情是我老婆搞出來的,她不知道哪裡聽到的風聲,帶著她的幾個娘家人把小耿給打了,還向檢察院舉報小耿的經濟問題。」

    張揚道:「她怎麼知道耿秀菊有經濟問題?」

    王博雄道:「我也不知道,其實小耿沒犯什麼大錯,無非是收了點回扣,我聽說這次是因為租地的事情,她幫著聯系下清河村的一片地,中間收了回扣,後來事情沒談成,人家把她給告了。」

    張揚問清楚並沒有什麼大事,這才放下心來。

    王博雄表示:「張老弟,你放心,我在想辦法!」

    張揚道:「算了,等你想出辦法耿秀菊把牢底坐穿了!我出面吧!」張揚對春陽的事情還是有相當的把握,春陽縣委書記朱恆就是他一手搞下來的,如果不是他搞掉朱恆,當前縣委書記沙普源就不可能順利上位,而代理縣長徐兆斌也沒運氣頂缺,說穿了,這些人都欠他人情。

    張揚先給杜天野回了個電話,表示沒什麼大事,讓杜天野無需出面。

    和杜天野說話的時候,蘇小紅帶著陳雪過來了,陳雪從北京一路來到江城,直到現在還沒有吃飯,俏臉蒼白,讓人看著不禁心生憐意,陳雪並沒想到張揚會在這裡,張揚向她笑了笑,向電話中道:「嗯,你別管了,她們過來了!」掛上電話,慌忙讓老板給添了套招呼,張揚對女孩子的關心和體貼那是自然而然,毫不作偽。

    蘇小紅頗為無奈的看著這廝,張揚見到美女獻殷勤,她已經是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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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只選最貴】(上)

    可蘇小紅也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張揚雖然殷勤,可陳雪卻對他冷淡的如同路人,蘇小紅並不了解陳雪,其實陳雪生就的這個性子,見到張揚之後,心中踏實了許多,不過這種踏實外人是感覺不到的。

    張揚對陳雪柔聲細語道:「剛從北京趕回來?累了吧,先吃點東西!想吃什麼?」

    陳雪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吃!」

    張揚笑道:「你不吃,我不管你的事情了,老板,炒兩個下飯的菜,地皮炒雞蛋、蘆筍炒香干,再燒個酸辣湯!」

    蘇小紅眼光怪怪的看著這廝,難怪他這麼吸引女孩子,這會子的表現,非體貼入微不能形容也。

    陳雪已經聽出來了,張揚肯定知道了她家的事情,杜天野兜了一個圈子,還是讓張揚管這件事,早知道還不如直接找他。

    陳雪道:「真吃不下!」明澈的美眸中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暖意。

    身為女人的蘇小紅捕捉到了,公安局長榮鵬飛也察覺到了。看來這冷若冰霜的女孩子對張揚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同的。

    張揚知道耿秀菊的事情讓陳雪放心不下,當著陳雪的面給徐兆斌打了個電話,他之所以找徐兆斌,是因為徐兆斌這個人很會辦事,還有,徐兆斌的老婆於秋玲就是黑山子鄉的鄉長,耿秀菊出事,她當然清楚。

    徐兆斌接到張揚的電話顯得十分熱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揚是他生命中的貴人,沒有張揚,就沒有他現在的位子,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對張揚很敬畏,春陽官場上的每個人都清楚前任縣委書記朱恆是怎麼下台的。

    張揚的話很直接很簡單:「徐縣長,聽說你們檢察院把耿秀菊給帶走了,多大點事兒,至於這麼大陣仗嗎?」

    徐兆斌對這件事很清楚,他老婆於秋玲就是黑山子鄉的鄉長,他笑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只是調查情況,應該沒什麼大事!」

    張揚道:「沒什麼大事就把人給放了,別弄得人家一家老小擔驚受怕的!」

    徐兆斌道:「張市長,您放心,這件事我明天就去問。」

    張揚道:「還明天啊,今兒就把人放了吧,一個女同志又沒犯多大的錯誤,就把人家給關了。這一夜還不得嚇出毛病來?」

    徐兆斌有些為難道:「張市長,我看還是明天吧……」

    張揚的語氣馬上就變了:「徐縣長,看來這事不好辦,那我去找沙書記?」

    徐兆斌一聽這話就知道張揚火了,人家今天非得要把耿秀菊給放出來,如果不給他面子肯定就是得罪他了,徐兆斌陪笑道:「呵呵,好!好!好!張市長放心,我這就給檢察院的打招呼,讓他們放人,大不了我來擔保!」

    張揚道:「我等你消息!」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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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兆斌那邊慢慢放下了聽筒,他老婆於秋玲道:「誰的電話?」其實她已經聽出是張揚打來的電話,兩口子之間原不用這樣繞彎子,可兩人都是當官的,在人前虛偽慣了,到家裡不由自主把那套毛病帶回來了。

    徐兆斌道:「張揚!」

    「什麼事?」

    徐兆斌嘆了口氣道:「還有什麼事?給耿秀菊說情的,真是想不到,耿秀菊居然能和他攀上關系?」

    於秋玲不屑的撇撇嘴道:「這個女人最喜歡的就是賣弄風騷,這次被人打,還不是因為和王博雄勾勾搭搭,藕斷絲連。」

    徐兆斌笑道:「說到底。誰把她給舉報了?」

    於秋玲道:「怪誰啊?怪她自己,下清河村的那塊地皮出租,她幫著聯系,聯系就聯系唄,還收了人家兩千塊的好處費,事情沒辦成,人家當然要告她!」

    徐兆斌道:「她倒是挺貪錢!」

    於秋玲笑道:「其實是王博雄的小舅子找人坑她,故意設了個圈套讓她鑽,這傻女人還以為佔了多大便宜。」

    徐兆斌低聲道:「你早就知道?」

    於秋玲道:「這麼簡單的事情誰會看不出來,她也真敢收!怎麼?張揚讓你出面?」

    徐兆斌苦笑道:「找到我頭上了,你說這個面子我能不給他嗎?」

    於秋玲默然不語,張揚的厲害她是清楚的,這個面子徐兆斌必須得給。

    徐兆斌給檢察院打了個電話,耿秀菊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女人雖然貪財了有點,可是嘴巴很硬,到現在都不承認自己收過錢。

    徐兆斌把事情落實好之後,馬上給張揚回了個電話,告訴他,檢察院方面已經同意放人了。

    徐兆斌的辦事效率還是讓張揚比較滿意的,陳雪聽到檢查院方面同意放人,也是欣喜無比,她馬上就要返回春陽和母親見面,張揚道:「看你急的,把這碗米飯吃完,我送你回去!」

    蘇小紅有些詫異的看著張揚,心說這都幾點了。

    看著陳雪吃完那晚米飯,他們一起出門,張揚和榮鵬飛分手前。低聲提醒他道:「豐澤金店搶劫案的事情……」

    榮鵬飛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廝是想借著這件事敲打趙國棟,榮鵬飛笑道:「放心吧,我會搞清楚誰應該負主要責任。」他看了看時間道:「都九點半了,現在去春陽,等到了也得十點多,最近江城正在嚴打酒後駕車,你還是明天再去吧。」

    張揚笑著指了指蘇小紅道:「還有蘇總呢,蘇總沒喝酒哦!」

    蘇小紅就這樣被張揚抓了壯丁,不過她還是心甘情願的,畢竟杜天野把陳雪交給了她照顧,倘若張揚帶著陳雪一起過去,她還真有點不放心。

    陳雪在前往春陽的路上,仍然顯得有些不安,美眸在黑暗中看了看張揚,低聲道:「對不起!」

    張揚笑了笑,手指有意無意的觸及到了陳雪溫軟柔膩的手背,陳雪默默將手撤了回去。

    前面開車的蘇小紅並不知道後面的事情,輕聲道:「張揚,到春陽辦完事估計得凌晨了,我可不回去了!」

    張揚笑道:「金凱越吧,我讓牛文強這就准備房間。」

    路上陳雪用張揚的手機給母親打了傳呼,連打幾個。快到春陽的時候,耿秀菊回了電話,她被放出來了,正在檢察院門口的公話亭。

    張揚指揮蘇小紅直接把車開到了那裡,耿秀菊穿著藍色套裙,頭發顯得有些凌亂,站在公話亭前向汽車望來。

    陳雪推開車門就奔了過去:「媽!」

    母女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耿秀菊哭了,陳雪卻沒哭,這充分顯露出她堅強的一面。

    張揚和蘇小紅望著這對母女,蘇小紅道:「都是當**照顧女兒。怎麼到了她們這裡倒過來了?」

    張揚笑道:「人家的家務事咱們少管。」

    耿秀菊在女兒的攙扶下含著淚走了過來,她已經從陳雪的簡單敘述中知道是張揚出面救了她,一邊抹淚一邊道:「張市長,麻煩你了!」

    張揚笑道:「耿姐,你跟我客氣什麼?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關系,你出了事情,我肯定要幫忙!」,蘇小紅對春陽的道路不熟,張揚主動承擔了駕駛責任,他把車開到金凱越。

    牛文強接到張揚的電話之後就在金凱越等著,看到張揚帶著耿秀菊母女過來,還有蘇小紅,他笑了起來,這廝笑得很邪,張揚看著氣就不打一處來:「笑得跟個土狗似的,你就不能裝的像個好人?」

    牛文強委屈道:「我本來就是好人!」

    蘇小紅跟牛文強打了個招呼,她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道:「牛總,趕快安排房間,我得洗澡休息!」

    牛文強讓服務員領著三位女士去了,他鼻子很靈,聞到了張揚身上的酒氣:「喝酒了?」

    張揚點了點頭。

    「最近查的很嚴,你小子還是別頂風作案。」

    張揚道:「所以才讓蘇總給送過來!」他向牛文強道:「讓人給耿秀菊弄點飯送過去,估計晚飯還沒吃呢。」

    牛文強道:「廚子下班了,我讓服務員給她下點水餃。」他把一切安排妥當,拽著張揚出門去吃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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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回到春陽也有些興奮,跟著牛文強來到金凱越斜對面的小吃攤,牛文強要了幾個小菜,一箱冰鎮啤酒。張揚發現這條道路已經修整好了,有些奇怪道:「這次回來感覺春陽好像變了個樣。」

    牛文強道:「沙書記還是有一套的,朱恆這麼長時間沒搞好的縣城道路問題,他一來就迎刃而解。」

    張揚道:「怎麼解決的?」

    牛文強道:「不知道,反正施工的基本上還是那些人,不過沙書記一上台,他們就願意復工干活了,我門前的道路是先修好的,現在其他的道路也在搶修之中。」

    張揚笑道:「這就證明。朱恆在位的時候,他是故意搗蛋!」

    牛文強也笑了起來:「不那樣做,他現在也干不了書記!」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壓低了聲音,張揚當然不需要顧忌,可他不行,在春陽做生意,千萬不能得罪這位縣太爺。

    張揚望著前方筆直的大馬路,心中暗自感慨,這就是體制,這就是現實,沙普源明明有能力把縣城道路施工的事情搞定,可他偏偏就不出力,因為他知道自己出了力等於給朱恆增添政績,明明能給老百姓帶來便利的事情,他就是不去干,他為的是要把朱恆搞下來,自己當上縣委書記,這種人在體制內很常見,而且往往到最後還能如願。

    牛文強端起啤酒杯道:「喝酒,你今晚能大駕光臨,我還真的有些激動!」

    張揚笑道:「你瞎激動什麼?」

    牛文強道:「你不是建議我把眼光放遠點嗎?聽人勸吃飽飯,我前兩天去豐澤考察了一圈。」

    張揚有些納悶的看著他:「你去豐澤考察怎麼不找我?」

    牛文強道:「去豐澤湖,又沒去市區,所以沒跟你聯系。」

    張揚道:「去干什麼?」

    牛文強道:「豐澤今年大旱,我認識一個客戶,他在豐澤湖投資的水域全都干了,魚苗蟹子全都完了,損失慘重,他和當地政府還有二十年的合約,這件事發生之後,他心灰意冷,不准備干下去了,想對外轉讓,價格很低,還不到當初的一半,所以我想拿下來。」

    張揚道:「豐澤湖快干完了,你拿去種地嗎?」

    牛文強道:「咱們眼光要放得長遠,不能只看今年啊,今年旱,明年不會繼續旱下去,就算明年旱,總不能連續旱三年,說起來我還是很賺的。」

    張揚不喜歡聽他這些生意經,喝了杯啤酒道:「你只要正當經營,別搞什麼陰謀手段就行,我算發現了,凡是做大生意的,就必須規規矩矩,作奸犯科的那都是小買賣人!」

    牛文強道:「我是小買賣人,可我從不作奸犯科!」

    張揚笑道:「你也不是什麼好鳥,聽說最近感情生活很得意,說來聽聽!」

    牛文強道:「得意個屁,我現在一心鑽錢眼裡了,哪顧得上風花雪月,哪像你,母女花,豔福不淺呢!」

    張揚瞪大了眼睛:「我x,你這張破嘴能積點德嗎?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我抽你!」

    牛文強看到這廝吹胡子瞪眼的還真有點發毛,賠著笑道:「得,算我胡說八道,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那啥我請你吃飯,別生氣!」

    張大官人也不是當真生氣,主要是牛文強這話太侮辱人了,咱好歹也是一國家干部,那麼缺德的事兒,咱干不出來,張揚道:「本來就是你請客,氣死我了,老板什麼菜最貴啊,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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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只選最貴】(下)

    小吃攤最貴的菜就是紅燒排骨。

    牛文強十分慶幸的說道:「還好沒請你吃海鮮!」

    張揚笑道:「先欠著!」

    兩人喝到凌晨一點才回去休息,張揚剛來到房門外,耿秀菊聽到動靜出來了,她怯怯叫了聲張市長。

    張揚向她點了點頭,笑道:「太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張大官人也學會了注意影響,畢竟已經是凌晨時分,自己和耿秀菊雖然沒什麼,也怕別人亂說話。

    耿秀菊點了點頭道:「那好,明天早晨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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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並沒有想到耿秀菊會這麼早過來找他,還不到七點,耿秀菊就敲響了他的房門,張揚本想睡個懶覺的,無可奈何的開了房門。

    耿秀菊道:「張市長,打擾你了!」

    張揚強顏歡笑道:「沒事,反正我也醒了!」

    耿秀菊道:「我想把事情說清楚,李凡貴是我同學,他想拿那塊地,讓我幫忙聯系,我看在同學的份上就幫他了,原本都聯系好了。他作為感謝給了我兩千塊錢,我堅持說不要,可是他把錢丟下就走了,說是給孩子買衣服。可沒過多久,他又說那塊地不要了,我想把錢退給他,沒等我退給他,就有匿名信把我給檢舉了。」

    張揚點了點頭,從耿秀菊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她應該沒有說謊,耿秀菊的左眼有些發青,臉上還有些抓痕,看來是被人給打的。

    張揚道:「誰打你了?」

    耿秀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王博雄的老婆……」她隨即又抬起頭來:「張揚,我發誓,我和他真的沒有來往了,你千萬不要跟小雪說這些事,她已經很看不起我了。」

    張揚淡然道:「耿姐,陳雪不是那種人,做女兒的又怎會看不起自己的母親,如果那樣,她就不會知道你的事情,馬上就從北京趕過來,也不會四處奔走,到處求人救你!」

    耿秀菊眼圈兒紅了。

    張揚道:「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來解決,有李凡貴的聯系方式嗎?」

    耿秀菊搖了搖頭道:「我給他打電話,可是停機了!」

    張揚笑道:「也就是一無賴,耿姐。你先在這兒住著,我盡快給你消息!」

    張揚洗漱之後,把牛文強給叫了起來,向他打聽李凡貴,牛文強也沒聽說過這個人,張揚於是給王博雄打了電話,王博雄這一夜也是心神不寧,接到張揚的電話才知道耿秀菊已經被放出來了,他向張揚道:「李凡貴這個人我知道,他和我小舅子曹寶柱關系不錯,在春陽習慣開了家金種子農藥店。」

    張揚道:「耿秀菊十有**是被你小舅子給陰了,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

    王博雄尷尬道:「我知道,其實我跟她已經沒什麼了,不知道誰想害我,對我老婆胡說八道。」

    張揚道:「這事兒本不該我問,你們既然沒什麼,你老婆一家人還坑人家做什麼?耿秀菊當年為了你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王博雄啞然無語,當年耿秀菊差點沒把性命丟了,對耿秀菊他的確充滿了內疚。

    張揚道:「李凡貴的事情,你不方便出面,我幫你把這件事搞定。至於你老婆那邊,你自己管好,如果你和耿秀菊真沒有什麼的話,我不希望以後你老婆再找她的麻煩。」張揚放下電話,心中有些得意,想當年他在黑山子鄉的時候,話語權掌握在鄉委書記王博雄的手裡,很難想像自己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掉了個,人生真是奇妙啊!

    王博雄沒有這麼多的感慨,他放下電話,老婆曹寶珠出現在他的身後,充滿疑竇道:「誰的電話?是不是那個臭*子?」

    王博雄怒道:「你他**有完沒完,都跟你說了,我跟她沒什麼?」

    曹寶珠尖聲叫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人家都跟我說了!」

    王博雄怒吼道:「人家是想害我,你這個蠢女人,有點頭腦好不好?以後再敢給我生事,老子跟你離婚!」

    曹寶珠積壓許久的憤怒因為他的這句話而爆發出來,她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我跟你拼了,你這個陳世美!」

    王博雄猝不及防被她打了個耳光,氣得抓住她的手臂一把將她推倒在地,曹寶珠呼天搶地的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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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和牛文強一起來到了金種子農藥店,雖然耿秀菊被放了出來,可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必須讓李凡貴改口。

    兩人來到農藥店前的時候,李凡貴開著一輛破夏利正在門口停車。

    張揚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笑道:「李老板!」

    李凡貴愣了下,他並不認識張揚,可他認得牛文強。牛文強在春陽商界是個名聲顯赫的人物,李凡貴有些迷惑道:「你是……」

    張揚笑道:「你是李凡貴李老板?」

    李凡貴點了點頭。

    張揚自我介紹道:「我是張揚,專程為了耿秀菊的事情來的……」

    聽到這裡,李凡貴拔腿就跑,他不認識張揚,可是他聽說過張揚的名頭,當張揚說出是為了耿秀菊的事情來的,他頓時感覺到不妙,顧不上多想,跑了再說,張揚強悍的名頭在春陽廣為傳播,這廝也害怕。

    張揚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牛文強已經上車,開著汽車就追了上去,李凡貴跑得再快,也沒辦法和汽車相比,眼看汽車已經到了身後,他嚇得雙腿一軟就撲倒在地上,牛文強一腳踩住了剎車。

    張揚跟上來,抬腿在李凡貴屁股上踢了一腳:「你他**有毛病啊!跑什麼?」

    李凡貴嚇得臉都白了:「你……你……」

    張揚笑道:「你什麼你?我一國家干部還能怎麼著你?起來,我有話問你!」

    李凡貴哆哆嗦嗦站了起來:「問……問什麼?」

    張揚道:「我問你的每件事都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否則……」牛文強操著個大扳手從車裡出來,滿臉獰笑的向李凡貴揚了揚。

    李凡貴顫聲道:「別嚇我……我這人膽小!」

    張揚道:「膽小盡干缺德事!」

    「我沒干……」

    張揚向牛文強使了個眼色。牛文強從車裡抄出了一個雙卡錄音機,想找袖珍點的來著,可惜時間緊迫,只找到了這個,牛文強道:「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將作為承堂證供。你有權請一個律師,如果你付不起律師費,我們能免費指派一名律師給你。你明白嗎!」這廝把美劇上學來的東西用上了。

    李凡貴苦著臉道:「牛總……您別嚇我,我自問沒有得罪你們的地方。」

    牛文強咔嚓一聲按下了錄音鍵。

    張揚道:「告耿秀菊的那封匿名信是不是你寫的?」

    李凡貴顫聲道:「是……」

    張揚道:「你給了她兩千塊錢?」

    李凡貴點了點頭。

    張揚大聲道:「你說清楚,那兩千塊錢是你給她的還是她主動找你要的?」

    李凡貴道:「她找我要的……」

    張大官人揚起手啪!地一個耳刮子就打了過去,打得李凡貴懵在那裡。牛文強也懵了,他沒想到張揚出手這麼利索,牛文強皺著眉頭道:「我這錄著音呢!」

    張揚沒好氣道:「你不會重錄?」

    牛文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我倒帶啊,你別急著問!」

    李凡貴愣了半天,他望著張揚,心中害怕到了極點,李凡貴有一點沒說錯,他膽小,不但膽小,而且貪財,他之所以去做這件事,因為曹寶柱和他的關系不錯,又給了他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所以李凡貴就厚著臉皮坑了耿秀菊一次。

    牛文強按下錄音鍵之後,張揚又道:「那兩千塊錢是你給她的還是她主動找你要的?」

    李凡貴道:「我給她的!」

    張揚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提前就策劃好了這件事,想陷害耿秀菊?」

    李凡貴搖了搖頭:「沒……」

    啪!又是一個嘴巴子,李凡貴被打的兩頰高腫,委屈的看著張揚,只差沒哭出來了。

    牛文強嘆了口氣道:「何苦呢,何必呢……」他又得倒帶。

    張揚又問了一遍,這次李凡貴的回答讓他滿意了:「是……我……給了她錢,她是想退給我,可我沒要,我舉報了她,我跟她有仇,我恨她……我錯了……」

    張揚道:「少他**跟我撒謊,我既然來找你,就已經把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沒證據我會冤枉你嗎?你老老實實跟我交代,是不是曹寶柱讓你干的?」

    李凡貴又搖頭:「不是……」

    啪!

    張大官人還沒來及出手呢,牛文強搶先給了李凡貴一個嘴巴子,牛文強怒道:「麻痺的,你他**玩我啊?我錄個音容易嗎?算傻小子玩呢?」

    張揚冷笑道:「李凡貴,我算看出來了。你這農藥店是不打算再開了!」

    李凡貴只差沒哭出來了:「我說,我什麼都說,我和曹寶柱有生意來往,他欠我錢,讓我幫他做這件事,做成了,就把錢都還我,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們別找我,要找去找曹寶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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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凡貴既然招了,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許多,張揚把錄音帶拷了一盤給王博雄送了過去,也沒多說話,讓王博雄自己聽,他家裡的事情,他自己處理。

    王博雄把老婆小舅子都喊到了家裡,當著他們的面把錄音帶給放了,放完之後,王博雄道:「折騰吧,再折騰寶柱就得進監獄,我和耿秀菊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發生過的事情我抹不掉,你覺著能過,咱倆就湊合著過,覺著不能過,咱倆就離,反正我的名聲也被你搞臭了,這輩子當個局長也就到頭了。」

    曹寶珠姐弟倆對望了一眼,心裡都有些害怕了,尤其是聽說耿秀菊被放出來了,李凡貴還翻了供,心底都開始感到害怕,這件事折騰到現在,耿秀菊受了點教訓,可受影響最大的是王博雄,曹寶柱畢竟和王博雄是兩口子,她眼淚啪嗒的說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還護著她……」

    曹寶柱害怕,他聽到剛才的錄音帶,知道如果這件事再搞下去,自己說不定真的要被送進監獄,再加上,他和姐夫的關系一直也算不錯,他做生意還指望著姐夫幫忙呢,馬上開始勸起姐姐來:「姐,我看這件事就算了,當初我就勸你了,都沉米爛谷子的事兒了還提她做什麼?其實男人又有幾個不風流的,我姐夫這麼帥,有女人粘他也是正常……」

    曹寶珠紅著眼圈看了弟弟一眼,她罵道:「我算看穿了,你們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她捂著嘴巴去裡屋哭去了,不過心裡也已經接受了現實。

    曹寶柱道:「姐夫,以後對我姐好點!」

    王博雄冷冷看著這小子,咬牙切齒道:「你還有臉說,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是不是非要搞得我和你姐離婚你才高興?」

    曹寶柱叫苦不迭道:「姐夫,我可沒有那心思。」

    王博雄道:「你姐就是一沒腦子的人,別人是想借著這件事把我搞臭,現在好了,鬧得稅務局上上下下都在看我的笑話,我怎麼抬頭做人?你小子憑良心說,我這個做姐夫的虧待過你沒有?你做生意打著我的旗號,賠了錢我還得給你擦屁股,可你倒好,到頭來反咬我一口!以後你任何事別找我!」

    「姐夫,我錯了!」

    張揚和牛文強知道王博雄把家務事搞定之後,兩人都是哈哈大笑,其實這件事說穿了還是王博雄的家庭內政。外人不好做過多干涉,能有這樣的結果也算得上皆大歡喜。

    耿秀菊帶著陳雪來向張揚告辭,耿秀菊道:「張市長,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了!」

    張揚笑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原本就是他想陷害你,以後遇到這種事要注意了!」

    耿秀菊連連點頭。

    陳雪跟在耿秀菊身邊始終垂著頭,耿秀菊道:「那……我們娘倆就走了,小雪,跟你張叔再見!」

    牛文強剛喝到嘴裡一口水,聽到這話,一下就被嗆著了,他咳得滿臉通紅,直到耿秀菊帶著女兒離去,這口氣方才緩過來。

    張揚當然明白這廝笑什麼,氣得照著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

    牛文強紅著臉道:「我說哥們,不帶這麼害人的,我差點被嗆死!」

    張揚道:「嗆死你丫的活該!」

    牛文強一臉壞笑道:「陳雪是你侄女啊!」

    張揚道:「嗯,沖她媽那邊是該這麼喊!」心中卻盤算著,就算是沖著她叔杜天野那邊更該這麼喊。

    牛文強道:「那就不能打人家主意了,下一代你就別禍害了。」

    張揚怒視牛文強:「我說你欠揍是不是,我是那種人嗎?」

    「你不是那種人……才怪!」

    ********************************************************************************************************

    張揚這次並沒取得太大的成果,五百萬對豐澤越演越烈的旱情來說根本起不到太多的作用,沈慶華掩飾不住內心的失望,嘆了口氣道:「你辛苦了!」

    張揚道:「為豐澤老百姓出力是我的責任,沒什麼辛苦的!」

    沈慶華道:「小張,照你看,從市裡還能活動點經費下來不?」

    張揚搖了搖頭道:「我看難,這五百萬還是我求爺爺告奶奶給弄來的。」

    沈慶華點了點頭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張揚點了點頭,正准備離去的時候,市委秘書長齊國遠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一進門就嚷嚷著:「沈書記,不好了,不好了,富國路的水管爆了,那片都被淹了!」

    沈慶華雙目圓睜道:「你說什麼?」

    齊國遠大聲道:「富國路的供水主干管爆了,豐澤的西區出現大面積停水,正在尋找漏水點。」

    沈慶華面部的肌肉緊繃在一起,豐澤大旱,市區供水主干管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爆裂,老天爺是不是在故意捉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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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7 01:30:49
第三百八十二章【同舟共濟】(上)

    沈慶華站起身道:「馬上去現場看看!」

    齊國遠道:「我去叫車!」

    沈慶華點了點頭。

    目光落在還沒有離去的張揚身上:「小張一起去現場看看吧!」

    張揚反正也閒著沒事,既然沈書記開口了,當然要去湊個熱鬧,張揚看到沈慶華神情凝重,走路也失去了昔日的穩重,心中有些奇怪,不就是一水管爆了嗎?至於那麼緊張嗎?

    沈慶華來到樓下,桑塔納轎車已經在那裡等候,齊國遠跟著沈慶華鑽入了後座,張揚來到副駕坐下,剛剛進入汽車,就聽到沈慶華急沖沖道:「快走,富國路!」

    汽車啟動之後,沈慶華方才道:「到底怎麼回事?供水主干管好好的怎麼會爆了?」

    齊國遠道:「初步得到的消息是因為一輛重型載貨汽車違規駛入禁區,壓壞了路面,所以引起了供水主干管爆裂!」

    沈慶華怒道:「查明事故原因,相關責任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張揚一旁靜靜看著,沈慶華這會兒的表現應該是個嫉惡如仇的清官,這個人實在有點復雜,讓人看不透。

    等汽車駛入光明街路段,張揚才知道現場情況是如何嚴重。爆裂水管是豐澤東區水廠的出廠主管線,管徑800mm,和富國路相接的光明街也已經是水流遍地,汽車向前開了一段距離就停了下來,司機不敢再往前開了。

    沈慶華顧不上多想,推開車門就下了車,走出汽車,雙腳就踏入水中,水面沒到了他的小腿,齊國遠慌忙跟了下去,張揚也推門下了車,一腳踩在水裡,心說,老子剛買的皮鞋算是完了。

    ********************************************************************************************************

    很多車輛都被困在光明街,沈慶華涉水向前走去,張揚和齊國遠跟在他的身後,走到富國路的時候,水已經沒到膝彎了,遠遠就看到一條水柱沖天而起,足有七八米高,周圍的很多居民都在現場圍觀,水柱不遠處一輛重型載貨汽車陷在那裡,估計就是肇事車輛。現場一片狼藉,電視台的記者先於他們趕到,正在攝錄水管爆裂現場。

    沈慶華向齊國遠怒吼道:「水管爆裂了這麼久,為什麼水還在往外冒?」

    齊國遠連連點頭,他對現場情況也不太清楚。在市委書記沈慶華到來之前,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副市長金磊都已經聞訊趕到了這裡,正在緊張的指揮施救,聽說市委書記沈慶華來了,他們兩個趕緊過來匯報情況。

    幾位市領導全都站在齊膝深的水中,沈慶華怒視陳家年,一口惡氣全都撒到了他的頭上:「怎麼回事?水管爆裂這麼久,為什麼還沒有控制住?」

    陳家年道:「沈書記,您別著急,現在東區水廠已經緊急關閉送水泵了,您知道,這得有個過程,不可能關上就馬上停水,剛才水柱有十五米高,現在已經開始降低了!」

    沈慶華臉色鐵青,他指著金磊的鼻子道:「你分管交通,明明是禁行路段,這麼一輛重型載貨汽車就堂而皇之的開了進來,這筆帳我慢慢給你算!」

    金磊滿頭大汗。

    張揚向前走了幾步,看到水柱在不斷的變低。證明水廠已經關上了送水泵,可整條富國路已經浸泡在水中,兩旁的商鋪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業主們一個個在搶著搬運商品,有些商戶在記者面前倒著苦水。

    記者的嗅覺往往是敏銳的,他們很快就發現市領導們已經到達了現場,幾名記者向這邊走來,沈慶華向張揚道:「跟他們說,我們不接受采訪!」

    張揚走過去攔住幾名記者道:「現在市領導不接受采訪,你們最好不要過去!」

    豐澤的記者還是比較老實的,聽到張揚的這句話果然不敢繼續向前。

    現場有十多輛汽車被浸泡在水中,幾個帶著黃色安全帽的救援人施工人員,正在現場查看水情。

    自來水公司的總經理來到金磊身邊,小聲向他匯報著情況,金磊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事故的處理方法是先排空積水,然後尋找漏水點進行搶修,根據今天水管爆裂的現場情況來看,最快也得需要十幾個小時,也就是說,依靠豐澤東區水廠供水的大片地區要面對停水的現實。

    齊國遠好不容易才勸說沈慶華來到臨街鋪面的二樓,從這裡觀看水情,富國路已經成了一條河流,沈慶華神情凝重,他背著雙手,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停下來之後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不管你們花費怎樣的代價,明天這個時候。必須恢復正常供水,還有,老百姓的飲用水必須保障!」

    常務副市長陳家年連連點頭,保證道:「沈書記,你放心,我們全體干部都會動員起來,投入到搶修之中,絕不辜負您的期望,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老百姓的生活恢復正常。」

    張揚聽著心中暗笑,這廝嘴巴倒是挺會說的,現在水都沒有抽干,漏水點還沒找到,恢復供水未必順利。

    沈慶華憂心忡忡道:「我們豐澤出現了嚴重的干旱,各鄉鎮灌溉水吃緊,部分地區連飲用水都出現了問題,而眼前,這些水卻白白的流淌掉,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浪費掉,讓人痛心啊!」

    現場所有干部都沉默了下去,只有親眼看到現場的情景才能明白沈慶華這番話的意義。

    這時候,一些聽到消息的商戶全都找了過來,他們嚷嚷著要見沈書記。

    市委秘書長齊國遠怒道:「都添什麼亂?沈書記正在部署救災呢,你們來干什麼?」

    那些商戶全都因為水管爆裂蒙受了巨大的財產損失。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想讓沈書記表個態,想從政府那裡得到一些賠償。

    沈慶華望了一眼群情激昂的商戶們,他揮了揮手道:「大家不要激動,當前我們的最主要任務就是自救,盡可能的搶救出財產,把損失減低到最小,至於你們的財產損失,我們會派專人統計,你們放心,黨和政府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沈慶華的話博得了一片掌聲,鼓掌的多數都是政府官員。商戶們沒幾個鼓掌的,他們都是生意人,真話假話都聽得出來,沈書記的這番話初聽好像很給力,可仔細一琢磨並不是那麼回事,黨和政府會給說法,到底什麼說法沒說,什麼時候給說法也沒說,一點實質性的東西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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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勸走那群商戶之後,沈慶華就在現場開了一個簡短的辦公會,他提出幾個要點,第一,要盡快搶修損壞的管道,恢復送水,恢復正常通車,第二,在檢修停水期間,要確保老百姓的飲水供應,第三查明事故原因,找出事故相關責任人。

    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和副市長金磊的壓力都很大,單單是排水搶修就需要相當的時間,這次水管爆裂,恰恰是送水主干管,供水范圍幾乎涉及到整個豐澤的東區,也就是說豐澤近三分之一的地方都面臨缺水,而東區又恰恰是居住密度最大的地方,保障這麼多人的飲水供應,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難!陳家年道:「沈書記,我們已經發動市裡所有的消防官兵,馬上分配消防車前往各居民區送水,可是恐怕還是不能夠滿足需要。」

    沈慶華怒道:「一趟不行,兩趟,兩趟不行,就跑三趟,一定不能讓老百姓的吃水出現問題!」說完他停頓了一下道:「你們幾個全都給我留在這裡,事故不排除。你們就不能離開!」

    張大官人暗叫倒黴,自己是跟著來看熱鬧的,想不到也被連累了,他分管的是文教衛生,這塊跟他挨不上啊!

    沈慶華道:「陳家年、金磊、張揚,你們三個負責現場指揮,如果不能及時解決問題,我就找你們算賬!」

    陳家年和金磊對望一眼,心中都是沉重異常,再看看張揚,兩人又感到有些幸災樂禍,心說這小子不是倒黴催的嗎?

    沈慶華講完話就走了,張揚沒跟著走,他稀裡糊塗的就被牽涉到這件事裡面來了,有好事的時候陳家年肯定想不到他,可現在出了問題,多一個人分擔就少一份責任,陳家年向張揚道:「按照沈書記的意思,咱們成立現場指揮部,我擔任總指揮負責統籌調配,你們兩個擔任副總指揮,金副市長就負責現場搶先,張副市長負責居民的飲水供應。」

    張揚一聽,好嘛,把最有難度的活派到他頭上了,他笑眯眯道:「陳市長,我分管的是文教衛生!」

    陳家年握住張揚的手道:「小張啊,都什麼時候了,哪裡還有分工之說,咱們這些黨的干部,哪裡需要就出現在哪裡!」這廝握手握得很緊,生怕張揚跑嘍。

    張揚道:「要不我就當個政府發言人?」

    金磊也很熱情的抓住張揚的另一只手:「小張,現在是老百姓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沈書記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了我們,我們要同心協力,力求把這件事盡快解決。」

    張大官人自打來到豐澤,就沒看到其他副市長對自己這麼熱情過,作為一個外來的官員,受到排斥是難免的,現在出了事情,這些人馬上向他示好,雖然示好的動機不純,可畢竟是一個走入他們圈子的機會,患難見真情,張大官人可謂是誤打誤撞跟他們坐在了一條船上。

    人在共同面臨困難的時候,溝通就變得容易了許多,陳家年他們在富國路的悅和商務賓館臨時設下了指揮部,當前他們面臨的最大困難就是東區居民的供水,東區水廠關閉送水泵,讓十五六萬人的吃水出現了問題,就算出動所有的消防車輛也無法確保正常飲水供應。

    陳家年道:「只能辛苦這些消防官兵了。」

    金磊道:「就算我們全市消防官兵加班加點片刻不停的工作,也無法保證正常供水。」

    一直沒有發言的張揚道:「這樣吧,我給江城方面打個招呼,讓他們調配一些消防車過來應急!」

    張大官人極其平淡的一句話,卻讓陳家年和金磊兩人喜出望外,如果真的能夠從江城調配消防車過來,供應飲用水的壓力會減小許多。

    張揚當著他們兩人的面給江城公安局長榮鵬飛打了電話,把豐澤出現的突然狀況向榮鵬飛講了一遍,榮鵬飛答應的很爽快,於公於私,他都要提供一定的幫助,他向張揚保證,江城會在不影響正常消防的情況下,調撥盡可能多的消防車輛,前往豐澤提供幫助,力求在兩個小時內到達豐澤。

    張揚放下電話,微笑道:「搞定了!」

    陳家年和金磊望著張揚,都掩飾不住內心的震撼,這廝的能力果然強悍,就算是市委書記沈慶華,也沒有本事從江城調來消防車,可張揚一個電話就得到了江城公安局長榮鵬飛的應允,這就是實力!

    這次輪到張揚主動握他們的手了:「陳市長、金市長,咱們都是**員,越是艱險越向前,只要咱們同心合力,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陳家年和金磊都流露出激動的申請,用力握緊了張揚的手同時搖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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