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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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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0 01:23:53
第三百五十八章【手槍】(上)

    張登高看出張揚不爽。

    灰溜溜退了出去。

    他這邊剛走,掛職副市長王華昭走了進來,王華昭笑道:「張市長,怎麼還不走,第一天上班就這麼努力?」

    張揚看了看時間,可不是嗎,已經五點二十了,他起身道:「剛跟登高同志聊了幾句,沒注意時間。」

    王華昭道:「我聽他說了,咱們兩人是鄰居啊!」

    張揚笑了笑:「遠親不如近鄰,走,我請你出去喝酒!」

    王華昭倒也爽快,他點了點頭道:「還是我請你吧,今天你第一天來,我是地主,理當我請!」

    張揚洗了洗手,和王華昭一起出門,來到樓下的時候,王華昭讓他等等,他去車棚把自己的飛鴿牌自行車推了出來。來到張揚面前,拍了拍車座道:「來。我帶著你,張市長感受一下二等座的滋味!」

    張揚笑著搖了搖頭道:「不了,我還是步行算了,咱們也別走遠,附近找家飯店喝點!」

    王華昭想了想:「咱們住的家屬院旁邊就有個名叫陋食銘的小酒館,菜的味道不錯!」

    張揚道:「好!」

    王華昭推著車子,張揚跟他並肩走出大門,走了沒幾步,聽到後面傳來摩托車突突突的聲音,一個戴著口罩的女人騎著紅色的小金鳥越過他們,還不斷的回頭看,她忽然原地停下,驚喜道:「老同學,真的是你!」

    張揚聽到她這一嗓子倒是極為熟悉,馬上聯想起一個人——豐澤市宣傳部副部長,豐澤市電視台台長梁豔,梁豔解下口罩,果然是她,她和張揚常海心都是省黨校的同學,學習期間相處還算融洽,不過張揚和她的見面機會並不多,這和張揚學習期間長期外出有關。

    梁豔眉開眼笑,又和王華昭打了個招呼。

    張揚笑道:「梁大姐,你不是在電視台嗎?」

    梁豔道:「是啊!今天來市委宣傳部辦事,前些日子就聽說你要來豐澤當市長,沒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張揚遇到老同學,也倍感親切:「我是第一天來!」

    梁豔道:「咱們別在這兒聊了。今晚我給你接風,王市長一起去!」在梁豔眼裡,這個掛職的王副市長遠不如張揚重要,事實上豐澤體制內也沒人把王華昭當成一盤菜,他雖然分管旅游,連豐澤市旅游局長都不搭理他。畢竟王華昭只是掛職兩年,還有半年任期將滿,以後和豐澤再無關系。

    王華昭本想跟著一起去,可他的BP機響了起來,他抱歉的笑了笑:「等我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張揚又慷慨的把手機遞了過去,王華昭拿起張揚的手機走到一邊接了電話,不一會兒滿面笑容的回來了,他將手機還給張揚,歉然道:「張市長,梁台長,真是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來豐澤了,今晚的火車,我得去接站!」

    梁豔熱情邀請道:「接了她一起去吧!」

    王華昭搖了搖頭道:「不了,就不打擾了!」他翻身上了自行車。騎車向市委家屬院而去。

    梁豔向張揚道:「你上來,我帶著你!」

    張揚看了看她那小金鳥,搖了搖頭:「梁大姐,你饒了我吧,咱倆加起來就快三百斤了,這小金鳥根本受不住!」

    梁豔格格笑了起來:「你是怕影響不好吧?」

    張揚心說咱倆差十多歲,我都能喊你姨了,有啥影響不好的?

    梁豔指了指前面,推著小金鳥拐過街角,在市政府門前人來人往的畢竟太招眼,來到街角,梁豔從手袋中取出手機給丈夫楊峰打了個電話,楊峰正在下班的途中,讓他們就在原地等著,十分鐘後趕到。

    不到十分鐘時間,楊峰就開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趕到了這裡,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他的司機侯二根。張揚看到人家這個柳集鎮的鎮長,派頭可比他這個副市長強多了,鎮長有專車坐,自己這個副市長只能靠雙腿步行。

    楊峰下了車很激動的伸出手去:「張市長,我這些日子都盼著您來呢!」

    梁豔瞪了丈夫一眼,她提醒道:「別在這兒,人來人往的!」

    楊峰道:「八珍居!我這就讓耿六准備!」

    梁豔道:「你們開車先過去,我先回趟家,把兒子送咱媽那去!」

    楊峰點了點頭。

    張揚道:「梁大姐,你把小侄子一起帶過來就是!」

    梁豔笑道:「他讀初中,還得做功課!」

    ********************************************************************************************************

    張揚上了汽車,楊峰讓司機侯二根直接開車去八珍居,路上給八珍居的老板耿六打了電話。張揚趁著這個功夫,透過車窗欣賞著豐澤的市容,豐澤自然不能和江城相比,可是比起春陽城區面積要大上一倍,豐澤的道路寬闊,城區布局整潔,高樓大廈雖然不多,可是已經有了一些現代化城市的味道,對一個縣級市來說算是不錯了。

    道路寬闊,車流不多,所以交通十分順暢,不到十分鐘,他們就來到了位於市中心長江路的八珍居,楊峰先下了車,然後很客氣的為張揚拉著車門,張揚笑道:「楊鎮長,你這樣我覺著自己都老了!」

    楊峰不好意識的笑了笑,他暗暗佩服老婆的遠見卓識,當初在東江和張揚偶遇之時,梁豔就斷言張揚日後一定會迅速上位,真是想不到短短幾個月,張揚在東江兜了一圈之後,居然來到豐澤當了副市長。看看人家不過二十出頭。自己都三十四歲了還是一個鎮長,人比人氣死人啊!

    八珍居的老板耿軍,因為排行老六,年紀大的叫他耿六,年紀輕的叫他六哥,八珍居的伙計都叫他耿老板,至於真名反倒很少人知道了。楊峰之所以選擇到這裡吃飯,一是因為八珍居在豐澤很有名,菜的口味好,夠檔次,二是因為他和耿六是發小。不過後來走的路不同,一個從政一個經商。

    耿六穿著一身民初的長袍馬褂,帶著瓜皮小帽已經在八珍居的大門前候著了。

    楊峰陪著張揚走了過去,笑道:「耿六,今晚我請貴客,你得把八珍給我上齊了!」

    耿六不認識張揚,可看到楊峰對他如此恭敬,也猜到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他笑著把兩人請入樓內,一樓大廳內二十多張桌子已經坐滿了,氣氛相當的熱鬧。

    耿六為他們安排的是三樓,最西頭的房間,這房間其實是他的辦公室,因為房間都訂滿了,他只能把辦公室給騰出來,裡面有一張八仙桌,八把高背太師椅。靠北牆的地方還放著一張紅木雕龍榻,這玩意兒可是個稀罕物,表面看起來應該有年頭了。

    楊峰道:「好東西!」

    耿六不無得意道:「我花了七萬多從荊山淘來的,清末光緒年間的東西!」

    楊峰道:「過去地主老財躺在地上抽大煙用得!」

    張揚過去看了看,他雖然對古董沒怎麼研究過,可他的眼力非同尋常,一眼就看出雕龍的部分應該新刻沒有多久,仔細聞了聞,還有股子淡淡的油漆味兒,張揚道:「東西不對,應該沒那麼久年頭!」

    耿六笑得有些不好看了:「這位兄弟,你也懂收藏?」

    楊峰害怕耿六失禮,想要介紹。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懂,不過我看這雕刻都是沒多久,從刀痕能夠看出,而且這件東西還帶著新鮮的漆味兒!」

    楊峰也湊了過去趴在紅木雕龍榻上聞了聞,果然如張揚所說,再看耿六,已經向張揚豎起了拇指:「厲害,我本想考考楊鎮長的,想不到被兄弟你識破了!」其實這雕龍榻只花了他六千塊錢。

    楊峰道:「你別信口胡說。這位是咱們……」

    張揚打斷楊峰的話,向耿六伸出手去:「我是梁大姐的黨校同學,我姓張!」

    楊峰也是體制中打拼多年的干部,一聽就知道張揚不想暴露身份,笑著補充道:「張揚,你嫂子的同學!」

    耿六道:「自家兄弟,張老弟,快請坐,我馬上吩咐廚房給你們上菜,今晚絕對讓你吃得滿意!」

    耿六出門之後,楊峰摸出一盒中華煙來,他給張揚上煙,張揚擺了擺手道:「我不抽煙!」

    楊峰笑了笑,自己也沒點,他把煙放在桌上:「我也很少抽,耿六是我的發小,這個人不錯,和我多年的老朋友了!」

    張揚道:「看得出來,楊鎮長,你每天都回市裡住?」

    楊峰點了點頭道:「你梁大姐管得嚴,怕我一個人留在鎮裡犯錯誤,所以我每天都要驅車二十多公裡上下班,我那司機,侯二根剛好是她外甥,他負責盯著我,苦不堪言啊,苦不堪言!」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梁豔的潑辣他是親眼見到過的,他們兩口子肯定是陰盛陽衰,不過楊峰這天天公車來回,一個月得多少油錢,當初在東江張揚就感覺楊峰出手闊綽,今天看到他抽中華煙,西裝也是名牌,看來這個鎮長很有油水。

    張揚意識到自己自從省紀委借調那一段之後,學會了從表面狀況初步分析一個官員是清是貪,這應該算得上一個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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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六帶著一名美貌的服務員過來上菜,小妮子穿著開叉很高的旗袍,步履之間露出雪白的大腿,雖說稍嫌豐滿了一些,不過走起路來前凸後翹,花枝亂顫,倒也十分的吸引眼球。

    耿六介紹道:「鹵牛肉、醉雞、熏腸、脆豆腐這四道涼菜都是特色!兩位喝點什麼?」

    他的話音剛落,梁豔就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我帶酒來了,耿六!今晚有醉蟹沒有?我想吃!」

    耿六笑道:「別人來了沒有,嫂子來了一定有,不過,您答應幫我做的美食專題什麼時候才能播出啊?」

    梁豔瞪了他一眼:「提條件是不?」

    「不敢,您把我揚哥的膽子借我,我也不敢!」

    梁豔不屑的看了丈夫一眼:「他那膽子,還沒芝麻大!」

    楊峰呵呵笑了起來,絲毫不介意老婆當中挖苦自己。

    耿六笑道:「醉蟹馬上就來,你們先喝著,我就不打擾了!」

    梁豔拿出兩瓶飛天茅台來,張揚一看這酒不由得想起在東江楊峰誤買假酒的事情,不由得笑了起來。他一笑,楊峰兩口子也笑了。梁豔道:「老同學,你放心,這酒肯定不假!」

    張揚也不是饞酒,今天到豐澤來,實在是太別扭了,在他原有的印象中,豐澤無論經濟發展水平還是城區規模,哪方面都要超出春陽,可實際看到的情況卻讓他大跌眼鏡,他也喜歡清官,可是他更認為清廉不代表著必須要艱苦樸素,必須要把生活享受降低到最低點,想想中午的四菜一湯,張揚總覺著有點表面功夫的意思。望著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涼菜,看著杯中淡琥珀的酒色,張揚的內心感到一種溫暖,有種從雲端立足實地的感覺——這才是生活。

    楊峰端起酒杯:「歡迎張市長到豐澤來!」

    張揚笑道:「我發現到了這裡,咱們反倒生分了!」

    梁豔笑道:「老同學,今非昔比,尊卑有別!能跟你坐在一起喝酒,我們兩口子都是高攀了!」

    張揚故意板起面孔道:「梁大姐,你再這麼說,我這就走,以後咱們也沒有喝酒的機會了!」

    梁豔慌忙告罪道:「得,是我不對,那我還叫你老同學!」

    張揚道:「這裡又不是工作單位,你們稱呼我張老弟,小張都行!」

    楊峰囁嚅了一下,無論是張老弟還是小張他都無法喊出口,憋了半天叫了聲:「張主任!」

    梁豔在桌下踢了丈夫一腳,埋怨他不會說話,叫聲張老弟也沒啥,還能拉近和新任副市長的關系,自己這個男人真是窩囊,別人給他機會他都不會把握。

    張揚心中暗笑,張主任就張主任吧,反正這中國的主任千千萬萬,誰也不知道他具體是誰。

    服務小姐端上來一碟醉蟹,梁豔道:「咱們先吃菜,耿六人沒什麼文化,可菜做得卻是極好,我們來了,讓他親自下廚,做那道特色菜!」她本想說出菜名,可沒好意思說出口。

    服務員道:「手槍是吧!」

    張揚有些詫異的瞪大了眼睛,他這幾年走南闖北的,什麼世面沒見過,手槍這菜名可從來沒聽說過。

    那服務員笑著解釋道:「就是駝掌燒牛鞭!」

    楊峰笑道:「快去吧!」

    服務員扭扭的去了,楊峰的目光追著她的腰臀而去,冷不防被梁豔狠狠踩了一腳,疼得他臉都白了,強忍著沒有吭聲。

    這細微的舉動沒有逃過張揚的眼睛,張揚笑著舉杯道:「我得謝謝梁大姐和楊鎮長的盛情款待!」

    梁豔笑道:「都自己人,客氣個啥!」三人同干了一杯。

    張揚過去了解到的豐澤和他看到的情況實在相差太遠,現在他的感覺頗有些一頭霧水,遇到梁豔兩口子,剛好有了個答疑解惑的機會,幾杯酒過去後,張揚道:「真是不來不知道,來了豐澤,才知道市委市政府這麼窮!」

    梁豔道:「豐澤在江城所轄縣市中,經濟收入居於前列,可豐澤市委市政府辦公樓是所有縣市中最寒酸的一個,因為我們的沈書記不喜歡鋪張浪費,他提倡艱苦樸素的作風。」

    張揚道:「我雖然才來了一天,已經體會到了,辦公室沒有空調,副市長沒有專車,沒有專職秘書,招待上級領導四菜一湯,中午禁酒,辦公室內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寒酸這個詞兒真是太貼切了!」

    梁豔道:「這是咱們豐澤的一大怪,你想想,市委書記都步行上下班,還有誰敢坐專車……」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楊峰倒是誠實:「不瞞張主任,我坐的車是柳集鎮鈦白粉廠的,廠長是我老同學!」

    張揚心說這就是變相的貪污受賄,看來楊峰不是什麼好鳥。

    梁豔替丈夫遮掩道:「其實咱們豐澤十六個鎮,哪個鎮長都有車坐,公家的車不敢坐,總有辦法想出名目!老同學,我們是把你當自己人才這麼說的,你可別把我們當成貪官污吏了啊!」

    張揚笑道:「怎麼會,梁大姐把我想成什麼人了。對了,你剛說豐澤一大怪,還有什麼怪事?」

    梁豔道:「這第二大怪就是警察多,賊比警察還多!」

    張揚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麼又是怎麼回事兒?」

    梁豔道:「警察都有一定的編制,誰也不能亂來,可聯防就沒有限制了,豐澤市無論特警還是交警全都有編外人員,這些人也拿固定工資,工資不多獎金不少!大街上都穿著警服,分不清誰是真警察,誰是假警察,可警察年年增多,這賊也是一年比一年多,小偷小摸的多了,攔路搶劫的也多了。」

    張揚道:「這不是亂來嗎!」聯想起榮鵬飛這次過來了解豐澤金店被連搶兩次的事情,更覺著豐澤的治安有問題。不禁道:「公安局長是管什麼吃的?」

    楊峰道:「公安局長趙國棟是沈書記的小舅子!」

    張揚一聽這裡頭肯定有文章,他又道:「還有什麼怪事?」

    梁豔喝了點酒,膽子明顯大了,她又道:「還有一怪,就是沈書記鐵面無私,事必躬親!挑選干部必須要親自考察,如果他不滿意,這些干部很難獲得任用,就是僥幸得到任用,以後也很難獲得提升。」

    張揚內心一怔,梁豔這句話明顯帶著對市委書記沈慶華的不滿,他微笑道:「沈書記這麼強勢?」

    梁豔點了點頭:「反正你在豐澤做官,千萬別得罪沈書記,得罪了沈書記,無論你有多大能耐,在豐澤一樣寸步難行。」

    張揚從梁豔兩口子這裡得到的信息,和他過去聽到的又有所不同,難道是梁豔兩口子因為仕途不得意,而記恨沈慶華?

    楊峰覺著老婆說得有些過了,他舉杯道:「張老弟……咱們不談政治,喝酒,喝酒!」幾杯酒下肚,他也敢喊張揚張老弟了。

    耿六端著他的拿手菜走了進來:「各位貴客,請品嘗小店的拿手好菜——手槍!」

    駝掌燴牛鞭,耿六做的這道拿手菜不由得讓張揚想起當初在春陽駐京辦,利用宮廷秘制壯陽藥膳讓農家小院顧客盈門的情景來。這耿六也是一個人才,居然能給這道菜起了一個手槍的名字,駝掌牛鞭倒也貼切,至於另外一層含義就不言自明了。

    今晚梁豔言語中流露出對市委書記沈慶華的不滿,張揚對她的話抱著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的觀點,在這個世界上做官,不管你立志做清官還是貪官都會得罪人,在目前的體制環境下,或者前者得罪的人還要更多一點。從梁豔兩口子闊綽的出手,滋潤的小日子來看,他們應該和清廉兩個字挨不上,張揚雖說對沈慶華那種過度的清廉並不贊同,可對挖社會主義牆角的國家蛀蟲更是反感,可隨著他在體制中呆的時間越來越久,張大官人已經不是過去的嫉惡如仇,啥叫境界?境界就是哪怕內心嫉惡如仇,表面也要隨波逐流,糖衣我照扒不誤,炮彈有多少老子給你扔回去多少。有了這樣的心態,張大官人自然就能夠做到風波不驚了。

    晚上九點半的時候,他們結束了當天的晚宴,當晚的氣氛和諧融洽,可離開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不順心的事兒,梁豔停在門口的小金鳥不翼而飛了,當時小金鳥還是都市裡的一道風景線,不知贏得了多少的回頭率,三千多塊呢,梁豔當時心疼的就尖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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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0 01:24:10
第三百五十八章【手槍】(下)

    楊峰也氣得亂罵。

    張揚裝出很同情的看著他們倆。心說這兩口子素質可不怎麼樣,不就是一輛小金鳥嗎?至於心疼成這個樣子?

    耿六跟他們一起出來的,車子是在他飯店門口丟得,他也臉上無光,當即摸出手機准備報警,一群人正圍著看熱鬧的時候,一名高高壯壯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他聲音十分洪亮:「喲,這不是梁台長嗎?怎麼回事兒?」

    梁豔看到來人,怒氣沖沖的表情瞬間變化成熱情洋溢的笑意:「趙局長,這麼巧,您也來吃飯啊!」她變得倒是快,剛才還對趙國棟大為不滿呢,女人當官,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來人正是豐澤公安局局長趙國棟,湊巧他今晚也在八珍居吃飯,聽到外面鬧動靜,所以過來看看,趙國棟和梁豔兩口子沒多少交情,可梁豔是電視台台長,豐澤宣傳部副部長。她的車子丟了,少不得要對外張揚,最近趙國棟的日子並不好過,光天化日之下金店兩次被劫,江城市公安局長榮鵬飛來豐澤當眾向他拍了桌子。

    趙國棟皺了皺眉頭,身邊刑警副隊長鄭波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岳老三的地盤兒!」

    趙國棟向鄭波道:「馬上給我查,把梁台長的車盡快找回來!」

    張揚在旁邊看著,並沒有發表意見,趙國棟和鄭波的聲音雖然很低,可以瞞過別人,卻瞞不過他的耳朵,張揚心中暗道:「好啊,這幫警察搞不好警匪一家,相互串通好了!」他對豐澤的治安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當初他路過豐澤爆胎,後來還被兩名警察找到了江城,說要起訴他搶劫,他出動榮鵬飛方才將那件事擺平。這次來江城的時候又聽說金店劫案,所以對江城警方印象很差,現在聽到趙國棟和鄭波的對話,更加產生了反感。

    趙國棟向梁豔道:「梁台長,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一定給你查清楚,盡快把失物幫你追回來!」

    梁豔自然連連稱謝,趙國棟和梁豔說話的時候,向張揚看了一眼,雖然張揚沒見過他。可他認識張揚,這些天趙國棟已經聽說了豐澤要過來一位副市長的事情,所以對張揚特別留意了一下,他本身就是干刑偵的,對人的外貌特征十分敏感,他幾乎第一時間就把張揚的人對上了號,主動向張揚走了過來,微笑道:「如果我沒認錯,這位就是新來的張市長吧?」

    張揚自從當上豐澤副市長之後,格外的愛笑,豐澤市政府的寒酸現狀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升遷帶來的快樂還是超出預期的,他笑著點了點頭道:「你是趙局長?」

    趙國棟大笑著向張揚伸出手去,和他握了握,不過張揚是單手,趙國棟是雙手,人家熱情的多,主動得多,趙國棟道:「久仰大名!一起喝兩杯吧!」

    張揚笑道:「太唐突了,改日吧!」

    趙國棟堅持道:「想請不如偶遇,剛好給張市長介紹幾位朋友認識!」

    人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張揚自然不好繼續推辭,他笑著點了點頭。

    趙國棟向耿六道:「耿六,給我們換間房,重新上菜!」又向梁豔和楊峰道:「一起熱鬧熱鬧!」

    梁豔搖了搖頭道:「你們一幫老爺們,我跟著摻和啥,回去看兒子了,老楊跟你們一起去!」她是想讓自己男人多跟這幫人聯絡聯絡,可楊峰卻搖了搖頭道:「我不成了,喝多了,再喝非得出酒不可!」他說的是實話,梁豔心頭這個氣啊,自家男人真是不爭氣,放著這麼好拉近關系的機會,他居然不知道把握,不過,看到他喝得醉眼朦朧的,估計也沒有什麼戰斗力了。梁豔氣歸氣,可畢竟還是心疼自己男人的,她笑道:「你們接著喝,我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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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話聽音,耿六在一旁也聽明白了,原來這個梁豔的同學,這個年輕人竟然是豐澤市新來的副市長。耿六想起剛才自己之前還叫人家兄弟,不經意之中已經把人家冒犯了。

    好在張揚談笑風生,似乎並沒介意,還客氣的對他道:「耿老板,沏壺好茶解渴!」

    耿六直接把剛才張揚坐得房間收拾了一下,讓趙國棟他們去坐,趙國棟那邊本有八個人喝酒。他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過來,只是讓鄭波和公安局副局長程焱東過來陪張揚,這兩個是他的左右手。

    程焱東是趙國棟的副手,不過他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中華警官大學本科畢業,研究生已經考上了,可因為家庭條件太差,父母身體不好都需要照顧,所以就放棄了繼續深造的打算,他原本有希望留在江城,也是為了方便照顧父母親才主動申請回家鄉豐澤,此人是個有名的孝子,不過在公安系統內給人的印象比較文靜,之所以能夠升任副局,不僅是因為他的學歷高,高,還因為寫得一手的好文章,趙國棟看中了他。

    程焱東平時話雖然不多,可眼力很出眾,他最早進房間,從房間內的空酒瓶首先確定了張揚他們在喝什麼酒,從桌上的菜肴看出是什麼菜,讓耿六准備同樣的酒。菜則要不同的菜,這樣才能顯出對這位新任副市長的尊重。

    無論是公安局長趙國棟,還是程焱東和鄭波對張揚都非常的客氣。他們過去和張揚雖然沒有什麼接觸,可對張揚的大名都是聽說過的,說起來,趙國棟真正主動去了解張揚其人,還是因為上次楊固鎮派出所兩位警察給他捅出的漏子,兩名小警察居然要去調查時任江城招商辦主任的張揚的搶劫罪,其結果是江城市公安局長榮鵬飛找到了趙國棟,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打那時起。趙國棟就對張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並調查了張揚的背景和張揚的政治歷程,了解張揚的背景後,他氣得把楊固鎮派出所副所長翟波元給拿下,讓他去豐澤大東北去守了卡口,要知道翟波元是他的親表弟,到現在都沒有調回來。

    趙國棟之所以能坐到豐澤市公安局長的位置,也不僅僅是因為他有個貴為豐澤市委書記的姐夫,也因為他本身的確有很強的業務能力,他從基層做起,勤勤懇懇,五年前因為破獲豐澤連環殺人案而名噪一時,至此仕途順風順水,現在剛剛年滿三十歲已經成為豐澤市公安局局長,公安局黨委書記,豐澤市政法委副書記,級別已經是副處級。在級別上他不次於張揚,在權力上他比張揚這個副市長更有實權。

    酒菜重新上來之後,趙國棟笑道:「還是剛才那句話,想請不如偶遇,能夠和張市長在這裡相遇,真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心裡有點相見恨晚,一見鐘情的感覺。」趙國棟這個人文化並不高,可是特別喜歡拽詞,處處都想表現出自己是一名儒將,可偏偏又不到位,這話本沒有什麼毛病,可聽起來感覺怪怪的。

    張揚笑道:「趙局長說得咱倆跟談戀愛似的,我聽著還真有點打怵,我性取向可正常啊!」

    幾個人都被張揚給逗笑了。

    趙國棟哈哈大笑道:「我性取向也正常,不過對張市長的確有點一見鐘情,這個情是友情,不是愛情!」他說話的水平,和平時開會演講有著巨大的差距,畢竟後者都是程焱東事先給他寫好稿子,他只要照本宣科就行。

    張揚舉杯道:「今天是我第一天到任。想不到就能認識豐澤警務系統的精英,真是不勝榮幸,我借趙局長的酒感謝大家!」

    趙國棟他們三個慌忙舉杯響應。

    一杯酒下肚,氣氛也變得越發融洽,趙國棟問起張揚和梁豔的關系,張揚微笑道:「我和梁大姐是省黨校的同學,剛才在市政府門口遇到了,她把我叫到這裡接風。」

    趙國棟點了點頭:「張市長對豐澤的印象怎麼樣?」

    張揚道:「我第一天來,沒資格發表評論,今天除了拜會各位市領導、同事,就是開會,如果硬讓我說,我最大的感觸就是,市委市政府辦公樓真的很簡樸!」

    趙國棟道:「我不誇張的說,我們沈書記是江城各縣市最清廉的書記,我們豐澤的領導班子是最務實的領導班子!」

    張揚對趙國棟已經有了初步的印象,這個人應該沒多少墨水,但是喜歡拽文,說話往往說不到點子上,假大空。因為是初次見面張揚給了他們很大的面子,如果要說對警務系統的印象,張揚的印象可不怎麼樣,拋開過去經過豐澤遇到車匪路霸不言,單單是這兩天聽說的,又是金店劫案,又是剛才的偷車案,這個城市的治安肯定不好。

    趙國棟他們三人輪番向張揚敬酒,每人敬兩杯,他們卻不喝,張揚接受鄭波敬酒的時候,不禁問道:「為什麼只是我喝,你們不喝呢?」

    鄭波敬酒的時候是站著的,他笑道:「張市長,因為您是領導,我們尊敬您,還有一個原因,我們豐澤過去很窮,家裡有了酒,自己不舍得喝,都緊著客人先喝,您遠來是客,當然要緊著您先喝。」

    張揚笑道:「那你就是不把我當成豐澤的一份子了。」

    鄭波慌忙搖頭道:「不是,不是!」

    張揚道:「這麼著,你們敬了我六杯酒,該我回敬你們了,我也不一個個敬了,我兩杯,你們每人兩杯,大家同干!」副市長發了話,其他人自然不好反對。張揚發現當官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掌握話語權,不但在官場上,在酒場上亦然。

    兩斤酒喝完,趙國棟他們都明白了一個事實,這位新來的副市長酒量驚人,別說他們三個,就算再來三個只怕也不是人家的對手,趙國棟不心疼飛天茅台,可他害怕這樣喝下去,自己這邊的人恐怕要先醉了,程焱東的臉越喝越白,鄭波的一張面孔已經喝得跟豬肝一樣,趙國棟酒量最大,如今也有些頭暈了,他開始打退堂鼓了。

    好在張揚此時站起身來,笑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一早咱們都得上班,我剛來豐澤,可不想因為醉酒遲到!」

    趙國棟此時連挽留的話也不敢說了,他笑道:「對,對,工作要緊,張市長的工作態度令人佩服,您住在哪兒,我讓人送你!」

    張揚也不推辭,畢竟他剛來豐澤對這兒的情況還不熟悉,有人送他當然最好不過。

    程焱東拿出手機通知司機過來,他們走出八珍居的時候,一輛桑塔納警車已經停在門外,趙國棟他們一起將張揚送上了汽車,程焱東陪著張揚一起上了車。張揚上車的時候,看到一個人推著一輛紅色的小金鳥正向八珍居走來,心中不禁微微一怔,難道梁豔的車這麼快就找回來了?

    看著張揚遠去,趙國棟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向鄭波道:「這個人出了名的能折騰,以後多留意點。」

    此時一名穿著灰色夾克的青年人推著金鳥車來到鄭波面前,笑道:「鄭隊長,車我幫您找回來了!」

    趙國棟冷冷看了那青年人一眼,舉步向不遠處的警車走去。

    鄭波讓青年人把金鳥車交給耿六,把青年人叫到路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岳老三呢?」

    「打牌去了!」

    鄭波因為多喝了幾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怒吼道:「你們還想不想在豐澤混?做事越來越囂張了!」

    「鄭隊……是個新手干得,他不懂規矩!」

    鄭波點了點頭:「明天讓岳老三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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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抗旱建議】(上)

    程焱東把張揚送到宿舍樓下。

    這才離開,他跟著來的目的就是看看這位新來的副市長住在哪裡。

    張揚沒讓程焱東送自己上樓,目送警車遠去,這才掏出鑰匙向樓上走去,打開自己的房門,習慣的伸手去按牆壁開燈,卻按了個空,張大官人這才想起房內是拉線開關,他摸索到那根細繩,把客廳燈打開,反手關上房門,望著這簡陋的蝸居,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房間內沒有淋浴器,張大官人原本想洗個熱水澡的願望頓時落空,習慣了優越生活他初始時並沒有留意這些細節,廁所內只有根橡皮管,張揚將就著,用冷水沖了個澡,在外面吃飯,身上難免沾染到煙酒的味道,帶著這股味兒睡覺可不舒服。

    洗澡出來。發現電視機也有了,不過是台舊的,讓張揚氣悶的是,這電視機居然還是黑白的。好在被褥床罩全都是新買的,干干淨淨,清清爽爽,打開電視,用手擰了圈頻道,終於找到了一個圖像清晰的豐澤電視台,可惜聲音卻不清楚,張揚郁悶的把電視機給關上,回到床上躺好,心裡盤算著明天的事情,市委市政府內該拜會的已經拜會過了,明天應該去下屬單位看看,把衛生局、教育局、體委、科委、計生委之類的下屬單位的領導召過來談談,張揚這才意識到自己雖然是個副市長,可管理的單位還真不少,心中又開始得意起來,內心的滿足感戰勝了對眼前環境的失落,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准備進入夢鄉,迎接明天的工作。

    可張大官人並沒有很快睡去,因為他聽到了一些聲息,這棟老樓的隔音本來就不怎麼好,又遇到了耳力超強的張大官人,深夜之中這些微弱的聲息並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嗯……」緊接著是一陣急促喘息的聲音。混雜著男女的呼吸聲,唇舌交結的聲音,很快就傳來床板晃動的聲音,女人極度壓抑的呻吟聲。

    隔壁住的是掛職副市長王華昭,這聲音肯定是從他那裡發出來的,聯想起他今天去接女朋友的事情,張揚不由得笑了起來,王華昭正值壯年,和女友這麼長時間沒見面,見到了纏綿一場,大戰一場也是再正常不過,張大官人本著理解萬歲的心思重新躺下,可隔壁的聲音仍然不停的傳了過來,這對寂寞中的張大官人而言無疑是一個莫大的刺激,這廝在床上輾轉反側,我x,想不到來豐澤的第一天就受到了這種非人的折磨。反正也睡不著,張揚樂得旁聽,兩人的表現並無太多可圈可點之處,只有呼吸呻吟,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對話。

    好在這聲音十多分鐘後就平息了下去。張大官人看了看表,還不到十分鐘,九分三十二秒,這廝不屑的撇了撇嘴,就這水准怎麼當上市長的?難怪是個掛職。

    張揚內心對王華昭好一通腹誹,然後重新入睡,睡了一個多小時後,隔壁的呻吟聲再次響起,張大官人這個郁悶吶,看來自己小視了王華昭,這廝居然還有梅開二度的本領,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王華昭這次的表現顯然比上次生猛了許多,大概是夜深人靜讓他們的膽子大了起來,他們的叫聲明顯比上次大了,而且對話也開始豐富多彩起來。

    張大官人聽得渾身燥熱,yu火焚身,這次獵奇的心理沒太有了,只巴望著他們的這場戰斗能夠早早結束,可他們兩人仿佛故意跟張揚作對,這次的時間格外久,張大官人聽得實在受不了,只能爬起來去廁所中又沖了個冷水澡,提醒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

    張揚洗完澡出來之後,已經做好了輾轉難眠的准備,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王華昭當晚狀態生猛。這樣的惹火戰斗在凌晨五點鐘又打響了一次。

    雖然在張大官人看來,王副市長的表現很一般,很小兒科,可是人家這斷斷續續的戰斗過程,嚴重干擾了他的睡眠,張揚只能選擇打坐靜養,或許是換了新環境的緣故,張揚的定力格外差,腦子裡根本做不到一片清明,出於風度,他也沒好意思去敲王華昭的房門,提醒王副市長把動作的幅度放小一些,所以張揚來豐澤的第一夜過得很不好。

    ********************************************************************************************************

    當天光破曉的時候,他內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晚說什麼不回來住了,迫使他下定決心的原因是,他聽到王副市長的女朋友,在**時叫道:「昭……我要留下來陪你……」

    你他**留下,我走!張大官人望著空白的牆壁,兩只眼睛就快噴出火來了。他之所以決定另找居處還有一個原因,以後過來找他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如果他也把她們帶過來,鬧出的動靜肯定比這要大得多。張揚很注重個人**的,他可不想被別人聽到。

    張揚不到六點半就出門了,臨走前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的眼皮有些浮腫,眼睛布滿血絲,太他**急人了,咱也是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咱也有需要,張大官人滿腹怨氣的離開了住處。

    在院子裡遇到了鍛煉回來的市委書記沈慶華,張揚向他笑了笑,卻發現沈慶華閉著眼睛。一邊走一邊摔著兩只手,應該是某種健身方式,人家沒看到他。

    張揚也沒好意思出口打招呼,他看到沈書記穿的那身球衣已經洗得發白,膝蓋處還爛了一個破洞,一雙回力鞋倒是洗刷的很白,望著閉著眼睛邊甩手邊走的沈書記,張大官人內心中由衷嘆道——真他**清廉啊!

    張揚在市政府旁邊的早點鋪吃了點油條豆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豐澤的天空似乎比江城要藍一些,大概是沒有那麼多大型重工業的緣故。

    正准備結賬走人的時候,看到副市長王華昭和他女朋友走了過來,王華昭的女朋友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個子不高,圓臉,齊耳短發,長得挺恬靜,挺健康,穿衣打扮也很時尚,臉色白裡透紅。

    張大官人不禁邪惡的想,這紅色是不是昨晚激烈運動的結果。

    王華昭看到張揚笑著走了過來:「張揚,來吃早點啊!」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還是直呼其名的好。

    張揚笑著點了點頭:「吃過了,你們吃什麼,我請客!」

    王華昭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自己來吧,忘了給你介紹,這是我女朋友曾麗萍!」又向女朋友道:「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張揚!」

    曾麗萍很大方的伸出手去,張揚禮貌的跟她握了握:「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去上班,有機會我做東請你們吃飯!」

    王華昭笑道:「我請你才對!」

    ********************************************************************************************************

    張揚今天提前二十分鐘來到了市政府,看到已經有不少人過來上班,豐澤的紀律制度看來要比江城還要嚴格,張揚到了辦公室,首先閉目養神,直到張登高過來敲門,他才睜開雙目。

    張登高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張市長,忘了跟您說了,市委市政府辦公期間不允許關門的!」其實昨天他就讓人給張揚說過了。可張揚依然固我。

    因為這廝昨天沒給自己寫抗旱建議,張揚對此人的印象大打折扣,反問道:「出去辦事也不關門嗎?」

    張登高笑容依舊道:「那倒不必!」

    這時候秘書小高過來送開水,順便幫張揚泡茶,張揚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特級龍井,向小高道:「用我這個!」

    小高笑著走過來接過張揚的茶葉,幫他把茶泡好。

    張登高提醒張揚道:「孫市長讓我來收抗旱建議,不知張市長……」

    張揚有些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我還沒寫!」

    「這……」

    張揚道:「我剛到豐澤來,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你讓我從何入手?」

    張登高感覺到張揚的抵觸情緒,心裡明白自己昨天沒答應幫他寫抗旱報告,十有**把這位爺給得罪了,他賠著笑道:「隨便寫兩句!」

    張揚道:「隨便寫兩句?」

    張登高點了點頭。

    張揚道:「等會兒你再過來拿,讓我想想!」

    張登高道:「好,我先去拿其他人的!」

    張登高走後,張揚向小高道:「小高,你們平日裡都干什麼工作?」

    小高道:「我們是秘書科的,平時都是張主任給我們分派任務。」

    張揚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有毛筆嗎?」

    「有啊,毛筆宣紙全都有!」

    張揚笑道:「給我拿點過來,我要用!」

    小高轉身去了,不一會兒帶著毛筆墨汁宣紙過來了,把東西交給張揚,不忘讓張揚在辦公用品領取單上簽字。豐澤市政府從上到下每一道程序都如此的分明,讓張揚很不適應,身為副市長,連領點辦公用品都要簽字,也太寒磣人了。不過張揚並沒有難為小高,人家只是一個跑腿的小秘書,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張大官人鋪開宣紙,用茶杯當鎮紙,拿起毛筆飽蘸墨汁,在宣紙上寫下了一行大字,抗旱救災刻不容緩!放下毛筆不無得意的托起下頜,麻痺的,你孫東強跟我擺譜,讓我寫建議,老子就給你寫,我這八個字可漂亮著呢!

    張登高兜了一圈回來,他把其他五位副市長的抗旱建議都收齊了,過來拿張揚的建議書,看到那八個大字,張登高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出來,雖然知道張揚是用這種方式發洩對孫東強的不滿,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張揚這八個字寫得漂亮,漂亮歸漂亮,可這玩意兒送上去,自己不得被孫東強給罵死。張登高苦著臉道:「張市長……這……」

    張揚笑眯眯道:「你讓我隨便寫兩句,我就寫了兩句,我的字還過得去吧?」

    張登高哭笑不得,點了點頭,正想著是不是回去自己給他寫一份送上去的時候,電視台台長梁豔前來拜訪張揚了。

    梁豔進門就格格笑道:「張市長,我來的是不是早了點?」

    張揚笑道:「不早,不早,我正有事情想跟你談呢!」

    梁豔進來後就被桌上的那幅字吸引了過去,拿起來看了看,贊嘆不已道:「這是哪位書法家的墨寶,寫的真是太好了!」

    張登高道:「張市長寫的!」

    梁豔當然猜到是張揚寫的,她笑道:「這幅字真是不錯!我們電視台正要做一個抗旱的專題片,張市長這幅字送給我們做片頭吧!」

    張揚道:「這東西還得先拿給孫市長過目,等他看完了讓張主任給你送去!」

    張登高內心這個無奈,看來人家認真了,非得要把這不同尋常的建議書給孫東強送去,這不是主動挑釁嗎?可張登高轉念一想,自己夾在中間為難干什麼?干我屁事,他早就聽說市長孫東強和張揚在江城的時候素有不和,看來傳言是真的,張副市長上任伊始就要向孫市長的權威發起挑戰了。

    張登高從梁豔手中接過那幅字:「好,我這就把建議書給孫市長送去,等他看完了,再給電視台送去!」張登高想走,卻被張揚叫住:「張主任,小高呢?來客人了都沒人幫忙倒茶!」

    張登高老臉發熱,這位張副市長可真不是省油的燈,這不是在點自己嗎?他笑道:「我倒忘了,我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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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抗旱建議】(下)

    梁豔哪能讓張登高給倒茶啊。

    她笑呵呵道:「張主任您去忙吧,我自己來,我和張市長是老同學了,也沒啥客氣的!」這話等於向張登高表明自己和新來副市長的交情不錯了。

    張揚淡淡笑了笑,梁豔這個女人有些勢利,沒有太多城府,政治上火候欠缺的很,張大官人的政治素養在飛速提升著。

    張登高走後,梁豔自己泡了杯茶,在張揚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張市長,我過來是反應點情況的!」

    張揚笑道:「說吧,我剛來,正想了解我分工范圍內的工作情況呢,廣播電視剛好屬於我的管轄范圍。」

    梁豔拿出一份報告書,這報告書早就做好了,是關於建設新電視台和修建電視塔的,早在一年前梁豔當上台長之後就做好了這份計劃書,可是一直沒有得到市裡的批准,她給張揚送這份計劃書,也沒指望能夠獲得通過,不過是當成一個必走的程序。

    張揚把計劃書放在一邊。他笑道:「你的金鳥找回來了?」

    梁豔眉開眼笑的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昨晚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我看到一個人推著你的車送到八珍居去!」

    梁豔道:「幸虧遇到了趙局長,不然這車子剛買就沒了!」

    張揚道:「他倒是很有本事啊,短短幾個小時就能把這件案子給破了!」

    梁豔向門口看了看,敞開門辦公有個最大的壞處,就是想說句悄悄話都擔心被別人聽到,梁豔低聲道:「這些偷車賊在哪兒活動也是有范圍的,他們當公安的清楚得很,只要想找,肯定能找到!」

    張揚內心一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梁大姐,你是說,他們彼此間互有通氣!」

    梁豔昨天晚上帶了點酒意敢說豐澤的諸般不足,可今天頭腦清醒了一些,再加上又是在市政府內,她說話明顯小心謹慎了許多,笑了笑道:「我可沒說什麼,不過了解犯罪分子分布情況也是警察職責的一部分。」

    張揚也沒有繼續追問,他把話題轉向抗旱宣傳工作,梁豔道:「沒問題,市委宣傳部也針對這件事開過幾次會了,我回去後就會派出報道組前往各鄉鎮,深入第一線進行旱情報道,爭取讓全市人民都意識到這次旱情的嚴重。」她停頓了一下又道:「這次專題報道的片頭就用您寫的那幅字!」

    張揚開玩笑道:「有勞務費嗎?」

    梁豔道:「有啊!回頭我給您送來!」

    張揚搖了搖頭道:「梁大姐,我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啊?權當我給抗旱工作做貢獻了,要不。你把勞務費當成抗旱捐款幫我捐了!」

    梁豔眨巴眨巴眼睛,點了點頭。

    這時候市長秘書翟亮來到了門前。

    張揚抬起頭道:「翟秘書有事?」

    翟亮道:「張副市長,孫市長讓你過去一趟!」

    張揚聽到這廝這麼說話,心裡大為不爽,麻痺的,你一個市長秘書,跟我說話也不注意點,叫我副市長無所謂,居然連個請字都不說,讓我過去,孫東強只不過比我高了半級,你他**也敢對我呼來喝去?張揚很愛面子,尤其是梁豔還坐在這裡,他瞪大了眼睛,臉色立時變了,梁豔率先感受到張副市長凜冽的殺氣,禁不住打了個冷顫,站在門口的翟亮也感覺到了,他馬上明白自己剛才的話可能得罪了這位新來的副市長,可孫市長的確沒說請字,自己總不能擅自給他加上吧。

    張揚道:「我說小翟。你沒看到我正在談工作嗎?你先回去,讓孫市長等一會兒!」

    翟亮一張臉漲的通紅,他覺著挺委屈的,自己也沒說啥,只是傳個話,你張副市長至於這麼大反應嗎?他轉身就走。

    張揚又叫住他:「小翟!下次再有什麼事,記得先敲門,連點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翟亮一言不發,悶著頭走了回去。

    孫東強的市長辦公室距離張揚的辦公室不遠,翟亮滿肚子的委屈,回到辦公室,孫東強看到張揚沒一起過來,翟亮的表情又有些不對,詫異道:「張副市長呢?」

    翟亮咬了咬嘴唇:「他說他正忙呢,讓您等一會兒!」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脾氣,翟亮心說我惹不起你,我不信孫市長也惹不起你。

    孫東強聽到這句話,無名火蹭!地就上來了,他對張揚一直都充滿了反感,自從十佳青年評選事件之後,兩人之間的梁子就結下了,孫東強前來豐澤擔任市長,沒多久張揚就尾隨而至,孫東強把張揚的到來視為是對自己的挑戰,他已經做好了以後要和張揚針鋒相對的准備,可他沒想到張揚到來的第二天就開始向他剛剛建立起的權威發起了挑戰。孫東強來到豐澤的這段時間表現是親民和低調的,因為豐澤的話語權牢牢地掌握在市委書記沈慶華的手裡。在沈慶華離休之前,他很難真正樹立起自己的權威,不過孫東強的優勢在年輕。對他而言,兩年的時間並不長,這兩年他只要表現的不過不失,到時候,就會順理成章的接替沈慶華,完成他仕途上的一次重要騰飛,可是現在張揚來了,讓他的未來出現了一定的變數,無論是他還是他的岳父趙洋林都認為,張揚來豐澤就是為了和孫東強作對!

    孫東強怒道:「讓他馬上過來!我有重要事找他!」

    翟亮面露為難之色,他已經預感到,只要自己敢去喊張揚,面臨的必然是又一場折辱。

    孫東強看到翟亮的表情也明白了,他也無意再為難這個秘書,拿起電話撥通了張揚辦公室的號碼。

    ********************************************************************************************************

    張大官人聽到了電話鈴聲,這廝猜到電話十有**就是孫東強打來的,他偏偏不接。

    梁豔坐不住了,張揚剛才對翟亮的呵斥她看的很清楚,繼續呆下去並不明智,梁豔雖然政治悟性一般,可這種擺在面上的事情她還是能看出來的,她可不想被戰火波及,起身告辭道:「張市長。我得先回電視台了,今天上午台裡還有個會,我會把您交代的抗旱宣傳工作好好部署下去。」

    張揚點了點頭,他又想起一件事:「梁大姐,豐澤城內哪兒居住環境比較好?」

    梁豔微微一怔:「你想找房子?」

    張揚笑道:「隨口問問,在市委家屬院裡住出來進去都是熟人,感覺不太方便!」

    梁豔道:「我幫你留意!有了消息馬上給你電話!」

    張揚補充道:「距離市政府不要太遠,環境幽雅、清淨,面積最好大一些,配套設施完備一些!」他是個享受型的人物,在市委家屬院居住了一夜就有些吃不消了。其實張大官人不是沒過過苦日子。可最近這兩年,好日子過多了,再回頭去過苦日子,已經不習慣了,相當的不習慣!

    梁豔離開之後,張揚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不屑的看了看,還是不接,出門到廁所小解之後,這才慢吞吞的向孫東強的辦公室走去。

    來到孫東強的辦公室門前,張揚裝模作樣的在門板上敲了敲。

    孫東強正拿著電話撥呢,看到這廝進來,重重把聽筒頓了下去,一張臉明顯的多雲轉陰。

    張揚笑得陽光燦爛,走入辦公室內,在孫東強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向一旁站著的翟亮道:「小翟,給我泡杯茶,今天早點有點鹹,口渴!」一個小秘書,老子要當著你主子的面消遣你。

    翟亮看了看孫東強,孫東強壓住心頭的火氣,大清早的,發火好像有點不合適,再說現在自己是市長,胸懷還是應該放寬一些,孫東強道:「小張,你很忙啊!」他也不叫張揚張副市長了,我級別比你高,我就有資格這麼稱呼你。

    張揚笑道:「還不是貫徹你孫市長下達的任務,我剛在和電視台的梁台長交代工作,讓她做好抗旱宣傳,提高全市老百姓的危機意識,讓大家都明白這次旱情的嚴重性,讓我們的宣傳深入人心,爭取把全市人民都動員起來!」

    這番話孫東強是挑不出什麼毛病的,他點了點頭:「工作很努力啊!」

    「多謝孫市長誇獎!」

    孫東強聽到這句話方才意識到自己被張揚給繞進去了。原本是打算批評他的,怎麼變成誇他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孫東強心裡暗暗罵著,他把張揚那幅字拿了出來:「這就是你的抗旱建議?」

    張揚道:「孫市長覺著怎麼樣?」

    孫東強反問道:「什麼怎麼樣?」

    「這幅字怎麼樣!」

    孫東強道:「字寫得不錯,可空洞無物,沒有實質性內容!」

    張大官人下面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孫東強給氣暈過去:「小高只給我拿了一張宣紙,我倒是想多寫點,可紙不夠!」

    孫東強氣得倆眼圓睜,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在旁邊倒水的翟亮聽到這裡忍不住了,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孫東強心裡的火都撒在了他的頭上,怒視翟亮:「這裡沒你事,出去!」

    翟亮苦著個臉離開了。

    孫東強道:「小張啊,你能不能認真點!」

    張揚嬉皮笑臉道:「孫市長剛剛不是誇我工作努力嗎?」

    孫東強面對油鹽不侵的張揚,也沒有太多辦法,他對張揚是了解的,如果自己話說重了,搞不好這廝會讓自己下不來台,想到後果,孫東強打算就此打住,他嘆了口氣道:「你看看別的副市長,人家最少都寫了一千字,提出了很多中肯的建議!可你倒好,就八個字,我不是說你的字寫的不好,可這態度跟其他幾位副市長還是有差距吧?」

    張揚道:「寫得再多有個屁用,空口白話誰都會說,可抗旱跟寫字有個鳥關系,如果寫個百萬長篇就能把豐澤的旱情給解決了,我這就回去埋頭寫字!」

    孫東強氣得臉色通紅,這小子真是太囂張了,自己是市長,他只是個副職,連常委都不是,居然在自己面前出言無狀。孫東強道:「我是說你的態度有問題!」

    張揚道:「孫市長,咱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我這個人怎麼樣,你應該有些了解,我喜歡務實,不喜歡搞虛的,口號喊得再響,話說得再漂亮,跟實際工作沒多少關系,再說了,我剛來豐澤,我實話實說,我對豐澤的旱情不了解,讓我對不了解的事情提出建議,那不是扯淡嗎?您要是真想聽我的建議,等一陣子,等我踏踏實實了解豐澤的情況,就算你不讓我說,我也得說!」

    孫東強有些後悔了,自己干嘛大清早就找這個晦氣,這廝就是個歪攪胡纏的角色,狗撕羊皮,反正都是他的理兒,對這種無賴自己應該由著他自生自滅,招惹他干嘛?孫東強越想越郁悶,他皺了皺眉頭道:「小張啊,我這還有事,你先出去吧!」

    張揚心說,你他**把我弄來想跟我耍威風,威風耍不成這會兒又下逐客令了,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張揚道:「我還有事匯報呢!」

    孫東強耐著性子道:「什麼事?」

    張揚壓根就沒事,他剛來豐澤能有多大事,能想起的就是剛才梁豔向他提的那件事,於是他慢吞吞把電視台申請建設新廣播大樓和電視塔的事情說了。

    孫東強早就接到過這方面的申請,目前豐澤的電視台的確又破又舊,電視塔的發射功率也無法適應播出要求,市委宣傳部長在常委會上提出過一次,當即被市委書記沈慶華否決了,沈書記的態度很明確,這種勞民傷財的項目要少搞,孫東強也想不明白什麼叫勞民傷財,改進電視台的基礎設施也是為了配合日益發展的宣傳需要,可沈書記既然這麼說了,大家也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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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免提】(上)

    孫東強道:「這件事我會留意。小張啊!你剛來豐澤,要盡快熟悉自己的工作范圍,爭取盡早把工作上手。」

    張揚點了點頭:「孫市長,你有沒有覺著咱們這種工作方式,雖然清廉,可效率並不怎麼樣?」

    孫東強知道張揚想表達什麼,他其實和張揚有著一般的感受,笑了笑道:「工作上的困難盡量克服嘛!」冠冕堂皇的套話。

    張揚也不想跟他繼續白話下去:「孫市長,我走了,我得抓緊時間到各分管部門看看,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孫東強提醒他道:「外出和政府辦公室打個招呼,保持通訊工具暢通。」

    張揚道:「知道了,那啥……我手機是自個兒的,保持暢通,公家給報銷不?」

    孫東強道:「電話費有規定的,每月有固定的電話補貼,具體情況你問張登高!」

    張揚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張登高又給招了過來,張登高詳細把市長的福利待遇向張揚講了一遍,又把外出制度,用車制度詳細說了,張揚聽得昏昏欲睡。到最後忍不住打斷張登高道:「我聽明白了,就是我們干什麼事兒都得跟你打聲招呼,你就是大內總管!」

    一句話把張登高噎得說不出話來,敢情這位爺把自己當成太監看了。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尷尬道:「張市長,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是沈書記定下的制度。」

    張揚心中暗罵,嘴上露出嘲諷的笑意道:「知道的你是市政府辦公室主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市委秘書長呢!」

    張登高的臉又紅了,不帶這麼諷刺人的,這位新來的副市長可真不好伺候,怎麼到了別人那裡理所當然的事情,到了他這兒就說不通呢?張登高暗下決心,以後沒事不伺候你,老子惹不起你,我躲開總行了吧?

    張揚道:「張主任,通知我管轄范圍內,各部門的頭頭到市政府來開個會,我跟他們見見面!」

    張登高很認真的掏出小本本:「張市長打算哪天啊?」

    張揚道:「當然是今天!上午就開,你現在就去通知,十點半在市政府小會議室開會!」

    張登高愣了:「這……也太急了一點!」

    張揚指了指牆上的掛鐘:「現在九點不到,一個半小時還多,我相信只要在豐澤范圍內的全都能趕過來,咱們做事得講究點效率,如果這點效率都沒有,還怎麼干好**工作?」

    張登高無語,心說你愛咋地咋地,我只負責通知。

    張揚道:「讓人准備下會場。就是個普通的見面會,沒必要搞得太隆重!」

    張登高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可出去沒多久,張揚又打傳呼把他給呼了過來,傳呼機都是漢顯,張副市長直接留言——急事,過來一趟,張揚!

    張登高顛顛的又跑了回去,他的辦公室在三樓,雖然不高,可這樓上樓下的折騰也不輕,再加上他本身又胖,額頭上已經見汗了:「張市長,什麼急事?」

    張揚道:「你把我分管范圍內所有負責任的履歷介紹,聯系方式都給我整理好,馬上給我送過來!」

    「噯!」張登高臉上帶著笑,心裡已經在罵娘,他這邊返回自己的辦公室,屁股還沒挨上凳子,張揚又給他打了個傳呼。內容依舊,張登高又氣喘籲籲的爬了上去,他開始埋怨自己的父母,干嘛給他起了這個名字,張登高,這爬高上低的可真不好受。

    張揚也沒什麼大事,向張登高補充道:「登高同志,你通知他們開會的時候順便告訴他們,凡是遲到的扣五十塊錢!」

    「啥?」張登高目瞪口呆。

    「去吧!」

    張登高這次不這麼急了,累了,他是真累了,誰也禁不住這麼折騰啊,他算明白了,張副市長純粹是在故意消遣自己呢,慢吞吞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傳呼又響了起來,不用看,就知道肯定還是張揚打來的,張登高掏出手絹擦了擦汗,這才慢吞吞掏出傳呼機,上面還是那行熟悉的字——急事,過來一趟,張揚!

    張登高不成了,他受不了了,在這麼折騰下去,他非得累死不可,不過張副市長召喚,又不能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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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張登高足足過了十分鐘才來到張揚面前,所不同的是。這次他不是自己來的,還帶著一個文文弱弱的小伙子。

    張大官人滿臉的不悅:「登高同志,怎麼來這麼晚啊?」

    張登高苦笑道:「我忙著通知會議呢,張市長,這是傅長征,今年剛剛分到秘書科的大學生,我看您剛剛來到豐澤,工作繁忙,先讓小傅在這裡幫您一段時間。」

    張大官人心中暗樂,他折騰張登高的目的就在於此,張登高果然被折騰的受不了了,主動給他送了個秘書過來,這就充分證明政策和規定都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只要稍稍變通一下,萬事都有的商量。

    傅長征恭敬地向張揚道:「張市長好!」

    張揚點了點頭,向張登高道:「登高同志,這樣不好吧,沈書記規定,我們這些副市長不可以配專職秘書,我開這個頭,會不會有人說閒話?」

    張登高暗罵張揚得了便宜賣乖,嘴上卻道:「張市長。小傅只是暫時過來,不是專職秘書!」

    張揚笑道:「嗯,嗯!好,你趕緊去安排會議,有事我再叫你!」

    張登高哭笑不得的離開了張揚的辦公室,只希望張副市長對自己的折騰到此為止。

    張揚很和藹的看著傅長征:「小傅,多大了?」

    「二十三歲!」

    張揚看著誠惶誠恐的傅長征,一種得意感油然而生,權力真的是個好東西,傅長征比自己還大呢,可在自己面前一樣得裝孫子。張揚道:「你做個自我介紹吧!」

    傅長征道:「張市長,我是豐澤本地人,豐澤一中畢業,後來考上了東江大學哲學系,在校期間擔任過系團支部書記,學生會宣傳部長,去年大學畢業分配到豐澤縣政府秘書科,一直工作至今!」

    張揚笑道:「不錯嘛,你有什麼特長啊?」

    傅長征謙虛道:「沒啥特長!」

    張揚道:「那你這麼多年學不是白上了?該不是高分低能吧?」

    傅長征白淨的面孔頓時紅了起來,自己是想謙虛來著,可是人家張副市長不吃這一套,他囁嚅道:「我文筆還可以,能寫點文章,在報刊雜志上還發表過幾篇。」

    張揚哈哈大笑,這正是他需要的,他向傅長征道:「回頭我召開一個會議,你幫我寫一份講演稿!」

    傅長征沒想到這就開始下任務了,他點了點頭:「張市長想談哪方面的工作?」

    張揚道:「隨便寫,文教、衛生、體育、計生你都帶著點!」他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對面:「就在這兒寫,順便幫我接電話!」

    傅長征老老實實坐了下去,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坐,就是幾個春秋。

    雖然每位副市長都沒有專職秘書,可那只是表面上,事實上秘書科內各位秘書分工明確,還是有所側重,傅長征是秘書科資歷最淺的,人又老實,所以平時在科裡總被人排擠欺負,什麼苦活累活都得他先上,所以張登高把他弄到張揚面前,張登高知道這位爺不好伺候,這種苦差事自然要傅長征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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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十點半,張揚准時來到小會議室,他分管各局處的領導也已經陸續到來,張揚來到會議室之前,傅長征已經擬好了講演稿。張揚看了一遍就放在一邊,對這份講演稿不做評論,傅長征不由得感到有些忐忑,他跟在張揚身邊,來到會場。

    張登高也到了,張揚看了看時間,向張登高道:「點名!」

    張登高已經料到張揚會玩這一手,他拿著名單一一開始念,讓張登高有些詫異的是,居然有幾個重要人物沒有到場,衛生局局長馮春生,教育局局長劉強,殘聯主席薛立明。

    點名的時候,電視台台長梁豔慌慌張張的到了,她遲到了五分鐘,向張揚笑了笑道:「張市長,不好意思,路上堵車!」

    張大官人差點沒笑出聲來,心說就你那小金鳥也會堵車?他也沒道破,點了點頭道:「梁台長接到通知沒?」

    梁豔點了點頭。

    張揚笑道:「罰款五十!」

    梁豔不無委屈的看了張揚一眼,新官上任三把火,想不到這把火燒在了自己頭上,她還是很配合的,老老實實拿出了五十塊錢交給了張登高。

    張登高看了看張揚,張揚示意讓他收下。

    遲到的也不止梁豔一個,一共有五個,張登高收了二百五十塊錢。

    張揚看到人來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准備說話,這時候殘聯主席薛立明一瘸一拐的到了,張登高准備收錢,張揚道:「算了,立命同志腿腳不方便,下不為例!」

    所有人都看著這位新來的副市長,這個會議開得比較突然,而且一上來就是罰款,讓他們搞不清這廝葫蘆裡究竟買的什麼藥。

    張揚笑道:「大家好,今天我把大家叫到這裡來開會,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們相互認識一下,順便聊聊工作,聊聊你們工作中存在的問題和困難,聊聊我們以後該如何更好的配合,更好的開展工作!我這個人時間觀念很強,我不喜歡遲到,兩個人約會遲到,是對對方的不尊重,咱們開會遲到,這個遲到者是對大家的不尊重,所以我就得罰他,罰款只是手段,不是目的,這二百五十塊錢也不能裝我兜裡去,至於怎麼安排,回頭我再告訴你們!」張揚這句話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會場的氣氛也輕松了許多。

    張揚道:「市裡派過過來負責文教衛生工作,我想先認識一下教育局長……」

    張登高一旁小聲提醒張揚道:「劉局長還沒到呢!」

    張揚笑道:「沒到啊!打電話!」

    張登高起身來到角落的電話旁,想要拿起電話,卻聽張大官人道:「用免提!」

    張登高愣了一下,不知道這位副市長又打什麼主意,他還是老老實實用了免談,張揚又道:「該怎麼說,你自己明白!」

    張登高打了個激靈,這才明白張揚的歹毒用心了。

    所有人都支著耳朵聽著電話,心說有好戲看了,這位新來的副市長真不是善類。

    劉強的電話接通了,張登高道:「劉局長,我是張登高,你怎麼還沒到啊?大家都等著你呢!」他不敢亂說話,可還是很委婉的暗示了一下。

    劉強那邊壓低聲音道:「老張,我不舒服,昨晚喝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去了,你跟張市長說我病了!」

    張登高一張臉頓時紅了起來,他慌忙打斷劉強的話道:「你必須來!張市長等著你呢!」

    「你幫我敷衍敷衍,你是老江湖了,哄個小孩子還不容易……」

    張登高再也忍不住了:「劉強!你什麼態度!」此時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與會的各部門領導,再也忍不住了,轟然大笑起來。這笑聲既是對劉強的嘲諷,也是對自身的慶幸,張副市長這一手可夠毒的。

    劉強聽到笑聲,這才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內心這個恨啊,他不恨張揚,他恨的是張登高,麻痺的張登高,有你這麼坑人的嗎?

    張揚也沒生氣,笑著道:「劉局長,我剛剛到任,您老人家也給我個面子!」

    劉強那邊悔得恨不能用頭撞牆:「對不起……對不起……張市長,我馬上到,我馬上到!」

    張登高掛上電話,內心委屈到了極點,看著這位張副市長,心中把他祖宗八代罵了一遍,咱不帶這麼玩兒人的,我張登高又沒得罪你,你讓我夾在中間為難啊!

    可事情還沒完,他還得給衛生局長馮春生打電話,張登高琢磨著,怎麼才能讓對方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怎麼才能把信息不著痕跡的頭顱給他,電話撥通之後,張登高不等對方說話就道:「馮局長,張副市長等你開會呢,很重要,你必須馬上到!」

    馮春生道:「我正探望病人呢,上午過不去,下午吧,我單獨去拜訪張副市長!」他的這番話到沒什麼毛病。

    張登高道:「你必須來,張副市長要求的!」

    馮春生和張登高的關系也不錯,他有些不耐煩道:「沈書記的母親病了,我已經到醫院了,總不能折回頭再去開會?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幫我找個理由唄!」

    張登高道:「可張副市長!」

    「不就是張副市長嗎?他再大能大過沈書記?我說你這個辦公室主任是不是干傻了,什麼輕什麼重你都分不清楚!」

    又是滿堂哄笑,有人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張登高拿著電話,說話也不是,掛斷也不是,心說,你別怨我,害你的是張揚。

    馮春生明白了,他那邊一言不發,迅速掛斷了電話。

    之前被張揚罰款的那幾位原本還有點郁悶,現在心裡一點郁悶委屈都沒有了,看到馮春生和劉強兩位的下場,別說罰五十,就是罰五百他們都認了。

    張揚笑mimi的做了個手勢:「大家靜一靜,我還是剛才那句話,今天把大家請來就是相互認識,加深印象,這樣的方式你們印象深不深刻?」

    所有人同聲答道:「深刻!」

    張揚又笑道:「下次開會,還有人敢遲到不?」

    「不敢了!」

    會議室這邊笑聲不斷,聲音響亮,把整個市政府辦公大樓都驚動了,市長孫東強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正在談事,聽到這動靜,也忍不住停了下來,孫東強向秘書翟亮道:「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翟亮轉身出去了,沒多久就回來,向孫東強匯報道:「張副市長在開會!」

    陳家年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就是開個會嘛,至於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孫東強沒說話,透過窗口望著對面的市委辦公樓,心中暗暗道:「從現在起,大院再也不會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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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免提】(下)

    張大官人道:「按照常規,我上任之初應該發表一通感言的,我准備了!」

    他揚了揚傅長征給他准備的講演稿:「准備是准備了,可稿子不是我寫的,我讓小傅代筆!」

    與會人員聽到這裡不禁發出陣陣輕笑,這位新來的副市長倒是坦誠,其實讓秘書寫稿子是大家養成的習慣,別說市長副市長,就算他們這些人在會議發言的時候也有人代勞。

    傅長征站在張揚旁邊,有些發窘,這張副市長啥都說,連這件事也兜出去了。

    張揚道:「我本來是想照本宣科的,可後來發現有段話很熟悉!」

    他並沒看稿子,朗誦道:「潮平岸闊催人進,風正揚帆當有為。我堅信,有省委、省政府和市委的正確領導。有市人大、市政協的監督支持,有全市各級組織和廣大干部群眾的團結奮斗,我們一定可以把豐澤的工作推向一個新的發展階段,豐澤的明天一定會更加燦爛輝煌!」

    張揚笑了笑道:「這段話我太熟悉了,咱們市委杜書記上任的時候就有這麼一段,當時這講演稿我有幸先看過,開頭那句話還是我幫著想的呢,所以我看著這麼熟悉就不敢用了,怕你們說我抄襲!」

    全場再度轟然大笑,他們笑得原因是,這一段孫東強來到豐澤的時候也用過,其實這也無可厚非,這樣的公式性講話,誰都能套用,咱們黨的干部都喜歡念這些空洞無物的東西,至於真正的意義,沒人會去細想。

    傅長征一張臉窘得通紅,尋思著回頭要找張市長好好道歉,這也不能全怪自己,他的發言稿要的太急,所以傅長征就信手拈來,想不到張副市長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這稿子有部分是杜天野用過的。

    張揚向傅長征笑了笑:「小傅,我不是針對你,其實這種事常見,太常見,不瞞大家說。平時我最煩的就是聽有些領導講話,空洞無物,誇誇其談,我這個人脾氣不好,性子急,但是我講道理,我喜歡實實在在!我不喜歡做表面文章,大家如果聽說過我過去的一些事情,應該對我這個人有所了解。」

    講到這裡,張揚的話被打斷了,教育局局長劉強氣喘籲籲的趕了過來。張揚看了看表,劉強遲到了半個小時。

    劉強一邊擦汗,一邊喘著氣,來到張揚面前:「張市長,對不起,對不起……我……」

    張揚笑道:「劉局長是吧!」

    劉強不斷點頭,他想解釋,可剛才在電話裡已經稱呼人家為小孩兒,這等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新來的副市長給侮辱了,又該如何解釋?

    張揚向張登高道:「張主任,你和劉局長相交匪淺啊?」

    張登高愣了一下。居然搖了搖頭,這下所有人又笑了起來,豐澤體制內,誰不知道張登高和劉強相交莫逆,這會兒他居然不承認了,當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還沒到大難臨頭的時候呢,張登高已經開始明哲保身了。

    劉強心中把張登高罵了個千百遍,這***真是沒義氣。

    張揚笑道:「那就是關系一般咯,關系一般,怎麼別人遲到你罰錢,他遲到你沒反應?」

    張登高經張揚提醒,這才想起自己真的忘了這一茬事情,他走到劉強面前找劉強要罰款,劉強偏偏身上沒帶錢,尷尬道:「你先幫我墊著,我回頭還你!」又引得滿堂哄笑。

    這當口兒,衛生局長馮春生也到了,馮春生比劉強還心虛,劉強只是嘲諷張揚年紀小,馮春生是說張揚官小,官場之上,你說人家年輕,乳臭未干沒啥,可你說人家官小,沒權,這可是犯大忌的事情,馮春生自知理虧,叫了聲張市長。乖乖把五十塊罰款繳了。

    應該參加會議的總算到齊了,算了算一共十一個人,還有些不太重要的部門就沒通知。

    張揚笑道:「大家能來,我很高興,你們也看到了,我沒什麼特別,無非是年輕一點,長得英俊一點,其他的和普通人一樣。」

    會場的氣氛此時已經變得輕松了許多,多數與會者都認為這位新來的副市長很風趣很幽默,但是又不乏手腕,看來人家年紀輕輕就能做到現在的位置並不是僅僅依靠後台。

    張揚道:「大家聚在一起都認識了,你們不了解我不要緊,咱們有的是時間,我同樣不了解你們,可從今天起,我打算和大家做朋友,我跟你們做朋友的目的是為了共同搞好工作,搞好豐澤,領導既然把我派到了豐澤,派到了這裡,我就得踏踏實實干點事,我這人有個毛病。不干則已,要干就得干出點名堂!」

    電視台台長梁豔率先鼓掌,其他人也隨著鼓起掌來。

    張揚道:「現在我把話語權交給你們,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我剛到豐澤,需要聽到不同的聲音,有問題不怕,就怕有問題不去解決!」

    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倏然靜了下去,沒人主動說話。這是因為誰也摸不清這位新來副市長的底細,就算有問題也不想現在說出來。

    沒人說話,張揚把目光轉向梁豔,梁豔道:「都不說,我說,我們電視台是八十年代初建成的,無論基礎設施還是設備器材都無法適應現在豐澤的需要,也無法適應我黨宣傳工作的需要。我希望張市長能夠幫助我們,切實的解決這個問題,現在老百姓的物質生活提高了,他們對精神生活的要求就更高了,廣播電視已經成為現代社會老百姓精神生活的最重要部分,改善電視台的播出條件,就是改善老百姓的精神生活,這對豐澤的精神文明發展具有著劃時代的意義。」

    張大官人聽得頭皮發麻:「打住,打住,那啥……再說就上升到國家民族利益的層面了,梁台長,您那份報告放在我桌上呢,我會留意這件事。」

    「謝謝張市長!」

    梁豔發完言,其他人還是不說話,張揚看到這些人給他來個沉默以對,心中也覺著索然無味,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中午十一點半了,就快到吃飯時間,張揚向張登高招了招手。

    張登高來到他身邊,張揚道:「你去咱們市政府招待所安排一下,開會開到現在,請大家吃頓飯再回去!」

    張登高點點頭,算了算今天開會的人,加上他們這些人,開兩桌應該夠了。

    張揚又補充道:「飯菜弄豐盛點,那三百五十塊錢的罰款,全都用上,讓大家吃好,吃飽!」這廝說完停頓了一下道:「這是集體活動。無故缺席者,罰款一百!」

    張登高真是服了這廝,這麼快就打起了那筆罰款的主意,可轉念一想,這種方法總比把錢沒收了好,吃光花光,大家都沒有心思,省得以後誰在想起這筆錢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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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當天中午豐澤市政府招待所內,多了一幫會餐的干部,招待所經理徐晶親自安排了這兩桌飯,每桌兩百的標准,這已經打破了市委書記沈慶華關於四菜一湯的規定,不過人家補了三百五十塊錢,算是半自費,也不是違規。

    張揚有他的智慧,利用這筆罰款,讓大家吃好喝好,不過中午的禁酒令他也不敢輕易違反,要了雪碧可樂,用飲料代替白酒,無論這些下屬對張揚的觀感是好是壞,但是今天的會議和中午的會餐,無疑已經讓他們對這位新來的副市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張揚端著雪碧找到了教育局長劉強:「劉局,我敬你!」

    劉強嚇得慌忙站起來了:「張市長,應該我敬您才對!」

    張揚笑道:「您年紀大嘛!」

    劉強聽出來了,人家這是找他算賬呢,劉強道:「張市長,真是對不住,我這人說話從來都不經大腦,得罪的地方,還望包涵!」

    張揚笑著拉著他重新坐下:「劉局,你想哪兒去了,我的確年輕,說真的,你年齡比我爸還大呢!」

    劉強只能笑,內心怦怦直跳,搞不清這位副市長到底想干什麼?

    張揚道:「教育工作是重點!」他又向衛生局長馮春生道:「還有衛生工作,你們兩位負責的工作是重中之重,我的工作能否搞好,能否做出成績,可全靠你們兩位了,今兒扣了你們五十塊錢,你們該不會記恨我吧?」

    兩人同時搖頭,馮春生道:「張市長,我們遲到了,受到懲罰是應該的!我們接受,而且沒有任何不滿!」

    張揚笑道:「說心裡話,本來我打算中午掏自己腰包請你們大伙的,可又有點舍不得,所以想起這招兒,我巴不得你們全都遲到,要是都遲到了,咱們這一頓就更豐盛了!」一句話又把所有人給逗樂了。

    張登高正抱著個雞腿啃著,忽然看到市長孫東強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兩人過來吃飯,他慌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張揚轉身看到了他們,笑著招了招手道:「孫市長、陳副市長,你們來得正好,一起吃吧!」

    孫東強愣了一下,看到這幫人在這裡大吃大喝,他真的是有些佩服張揚了,這廝真是高調啊,誰不知道沈書記的規定,工作餐四菜一湯,就是領導下來視察也是這個標准,張揚居然敢帶著一幫人在市政府招待所明目張膽的大吃大喝,估計過不了多長時間,這件事就會傳到沈書記的耳朵裡,孫東強暗忖,你小子有的受了。

    張揚走過去,一手拖住一個,想把孫東強和陳家年拉了過去,陳家年有些不悅,低聲道:「小張啊,你不知道我們的招待規定?」

    張揚笑道:「知道,行了,您就別管了,出了什麼事我擔著!」心中卻有些不爽,孫東強還沒說話呢,你一個常務副市長充什麼大瓣蒜啊?

    陳家年又道:「身為一個領導同志要注意影響啊!」

    孫東強感覺張揚好像要存心把他們拖下水,他堅持道:「小張,我們還有重要事情,隨便吃點就走,就不參加你們的會餐了!」

    張揚道:「同志們,兩位市長專門來看望大家,大家來點掌聲表示歡迎!」

    掌聲雷鳴般響起,這幫人在張揚的帶領下也活躍了起來。

    看到這種情況,孫東強和陳家年也不好繼續堅持,他們只好入座。

    孫東強看到他們喝的都是飲料這才放心,在座的人看到市長和常務副市長來了,一個個都起來向他們敬酒,當然不是真酒,全都是飲料。

    張揚給孫東強倒了杯可樂,張登高給陳家年倒了杯雪碧,現場的氣氛很好,孫東強和陳家年和大家一同喝了幾杯然後吃飯。

    所有人都留意到一個細節,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喝完幾杯雪碧之後,臉紅了起來,都感到有些奇怪,怎麼喝雪碧也醉人嗎?

    孫東強也有些奇怪,他懷疑是不是有人在他們的杯子裡摻酒,趁著喝飲料的時候聞了聞,沒有酒味。

    他也不打算拖延太久的時間,微笑道:「吃飯,吃飯,下午還得上班呢!」

    張揚響應道:「吃飯!」

    可陳家年的臉越來越紅了,他眨了眨眼睛,拿起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坐在一旁的張揚關切道:「陳副市長,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陳家年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事……」他沒說完就打了一個飽嗝,孫東強聞到一股酒氣,他有些詫異的看著陳家年。

    陳家年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他指了指杯子,忽然捂住嘴巴向外面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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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0 01:25:51
第三百六十一章【市長醉酒】

    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當眾出酒了。

    雖然他喝的是雪碧,可吐出來的卻充滿了刺鼻的酒味。

    在場人都看到了陳家年慘不忍睹的一幕,也聞到了那濃烈的酒氣。

    孫東強馬上得出了一個結論,肯定有人往陳家年喝得雪碧裡摻了白酒,他盯住張登高,剛才給陳家年倒雪碧的就是張登高,所以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張登高一臉的無辜,可他身邊的那個雪碧瓶已經空空如也了,證據毀滅了。

    張登高向張揚望去,他懷疑張揚,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可他還是懷疑這位新任副市長,可他也記不清,這瓶雪碧是誰教給他的,只是記得雪碧放在他和張揚之間,他隨手就從地上拿起來給陳家年倒上。

    張大官人第一個走到了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的身邊,裝出關切萬分的樣子:「陳副市長,您生病了?」

    隨手遞給陳家年一疊餐巾紙,轉身向張登高道:「張主任,倒杯水來給陳副市長漱漱口!」

    張登高慌忙端著水跑了過去,陳家年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酒。感覺面子丟盡了,他沾酒即醉,所以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人醉了往往情緒就會變得激動,雖然陳家年沒喝多少酒,可他醉了,常務副市長醉了一樣會撒酒瘋,他一抬手,啪!地一巴掌將張登高遞來的水杯打得飛了出去,水潑了張登高一臉,玻璃杯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張登高千不該萬不該說了一句話:「陳市長,您喝多了……」說完他就感覺自己說錯話了。

    可話說出來又收不回去,陳家年乜著一雙眼,惡狠狠的盯著張登高,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放屁,我……沒醉……」

    張登高整個人瞬間石化,僵在那裡了。誰讓他亂說話,把陳家年的火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張大官人此時閃到了一邊,他才不去觸黴頭呢。

    直到現在孫東強都沒有鬧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陳家年怎麼就糊裡糊塗的醉了?他也懷疑張揚動了手腳,可這種懷疑毫無根據,只是根據個人好惡作出的判斷。

    這麼多人看熱鬧,孫東強不說句話也不成了,他上前裝出關心萬分的樣子:「老陳,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送你去醫院!」他過去想要攙扶陳家年。

    陳家年這會兒酒氣上頭。

    用力一抖手臂,王八之氣迸射而出,酒精可以麻痺一個人,可以讓人撕掉偽裝,暴露他真實的內心世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素來是滴酒不沾的,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太淺,只要一沾酒,准保誤事,可其他人並不知道這一點。

    此時的陳家年已經是六親不認,他死死盯住孫東強:「滾蛋!你他**什麼東西!」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意識到今兒有熱鬧瞧了,孫東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陳家年辱罵,身為豐澤市長,這面子也太過不去了。他厲聲道:「家年同志!」

    陳家年搖搖晃晃,挑釁十足的用手指點著孫東強的胸口:「我就是罵你怎麼著?你他**什麼東西?如果不是有個人大主任的老岳父,你這個小白臉憑什麼當豐澤市長……呃……」這廝又打了個酒嗝。

    孫東強氣得渾身發抖:「陳家年,你喝多了!」這下連這位市長大人也不給陳家年面子了。

    張揚作壁上觀,剛才遞給張登高的那瓶雪碧是他悄悄動了手腳,他原來只是想惡作劇。弄點白酒陷害陷害張登高,想不到陳家年居然沒有喝出雪碧裡有酒味,更沒有想到陳家年的酒量如此不堪,最多也就是摻了一兩多酒,就把他弄成了這幅模樣,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位豐澤的副市長正在上演著一出意外的驚喜。

    張登高和傅長征沖了上去,每人架著陳家年的一條胳膊,想要把他勸走,陳家年酒勁上頭,身體向前掙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老高:「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們這幫干部子弟……你們有什麼工作成績?有什麼本事?無非是生得好……出身好,我呸!都他**任人唯親……我呸!」

    張揚那邊差點沒笑出聲來,孫東強氣得拳頭都握起來了,他也有脾氣,他也有血性,如果不是顧及這個市長的身份,他肯定要沖上去對陳家年飽以老拳。

    張登高和傅長征也豁出去了,用力拖著陳家年,陳家年醉得一塌糊塗,一屁股坐在地上,賴著不走。

    張揚轉身向那幫下屬道:「都看什麼看,快上班了,各回各的單位。

    遇到這種熱鬧,誰不想看,可張揚這麼一說,誰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了,那幫干部悄悄走了,臨走時還不忘再看一眼發酒瘋的陳副市長。

    這幫人雖然走了。可現場人卻不少,市政府招待所的工作人員聽到動靜都被吸引了過來,他們不敢圍到近前,都站在遠處,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偷笑。

    陳家年正在胡言亂語的時候,市委書記沈慶華在市委秘書長齊國遠的陪同下來到了,他不知從哪兒弄了一杯冷水,朝著陳家年兜頭蓋臉的潑了過去,陳家年被冷水澆得打了個激靈,張口欲罵:「你他……」

    當他看到眼前是沈慶華的時候,整個人僵在那裡,周身瞬間布滿了冷汗,陳家年酒醒了,他的身體軟綿綿的癱了下去,幸虧張登高和傅長征扶著他,陳家年顫聲道:「沈書記……」

    沈慶華從鼻息中重重哼了一聲:「成何體統!」

    陳家年腦海中一片空白,他實在想不起自己剛才說過什麼,干過什麼?

    沈慶華向孫東強道:「發生了什麼事?」

    孫東強的回答言簡意賅:「家年同志喝多了!」這話的確是在講事實,但是於平淡中包含著他對陳家年的深深不滿和怨念,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孫東強這個人的心胸本來就不是太寬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陳家年辱罵。

    這口氣,他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陳家年的腦袋耷拉著,如同一只斗敗了的公雞。

    沈慶華又哼了一聲,甩下一句話後轉身離去:「陳家年,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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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家年垂頭喪氣的跟著離去,孫東強向張揚看了一眼,這廝雙手插在口袋裡,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裡,好像整件事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孫東強也說不出什麼,搖了搖頭,轉身去了。

    張揚也走了。

    望著張揚的背影。張登高咬著嘴唇,兩道稀疏的眉毛擰在一起,表情像極了被**後的良家婦女,直到張大官人消失不見,他方才低聲向傅長征道:「小傅……剛才那瓶雪碧是張副市長遞給我的不?」

    「我沒看見!」

    張揚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市委秘書長齊國遠過來找他談話,談話的內容是圍繞今天中午這頓飯,齊國遠道:「張副市長,你們中午在市政府招待所大吃大喝,難道不清楚我們市委市政府的招待標准?」

    張揚揣著明白裝糊塗道:「招待標准?」

    齊國遠以為他真的不知道,強調道:「四菜一湯,中午禁酒,這是沈書記定下來的。」

    張揚笑道:「我還當怎麼回事,我們沒違背規定啊,你可以去調查調查,我們這麼多人吃飯,是不是補了三百五十塊錢,自費吃飯算不上違反規定吧?而且我們也沒喝酒,中午喝得是雪碧可樂,你也可以去調查,對了,孫市長也能作證!」

    齊國遠道:「你們沒喝酒,怎麼陳副市長會醉成那個樣子?」

    張揚道:「那你得去問他,反正他在我們那桌沒喝酒,我也奇怪來著,他是不是在別的地方喝了酒來的?」

    齊國遠看到問不出什麼頭緒,也只能作罷,他嘆了口氣道:「張副市長,今天的事情影響很不好!」

    張揚道:「國遠同志,您這話我可不愛聽,影響不好跟我有什麼關系?我上午把分管工作范圍內的部分負責人召集到市政府開會,目的是大家相互認識一下,初步了解豐澤文教衛的現狀,以便更好的開展工作。會議開完已經是中午下班了,大家總得吃飯,所以我們就安排了會餐,會餐的標准也是嚴格遵照市委市政府規定。多出來的部分是我們自掏腰包,這有什麼影響不好的?」

    齊國遠笑了笑:「我是說陳副市長喝醉的事情。」

    張揚道:「他喝醉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們會餐,他和孫市長剛好過來吃飯,看到大家,就過來打招呼,氣氛本來很好,誰知道他怎麼就忽然醉了。」

    齊國遠點了點頭道:「我也就是提醒一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反正希望同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他也知道張揚不是個好纏的角色,起身告辭離去。

    與此同時常務副市長陳家年正被市委書記沈慶華訓了個狗血噴頭,陳家年是沈慶華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今天他的所作所為率先違反了沈書記的規定,讓沈慶華大為光火。

    陳家年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他掩飾不住內心的沮喪,這不僅僅是因為他違反了禁酒令,更因為他當眾辱罵了新任市長孫東強,他對孫東強的確不滿,可表面上一直都做得很好,可剛才借著酒勁什麼話都說出來了,等於撕破了臉皮,矛盾擺在明面上。

    陳家年低聲道:「沈書記,我錯了,可……可那杯雪碧有問題,肯定有人在裡面摻了酒!」

    沈慶華憤憤然道:「自己放屁瞅別人!」

    陳家年紅著臉道:「沈書記,這麼多年了,你什麼時候見我喝過酒?我沾酒就醉,這麼低級的錯誤我不可能犯,再說了,您定下的規矩,我啥時候違反過?肯定是那杯雪碧有問題。」

    「誰給你的?」

    「張登高!」

    沈慶華皺了皺眉頭,他也相信陳家年的說法,他認識陳家年十幾二十年了,從沒有見過他喝一滴酒,今天發生的這件事的確有些反常,可張登高為什麼要往陳家年的飲料裡摻酒?沒理由啊?張登高這個人八面玲瓏的,平日裡誰也不得罪,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干這種事情啊!

    陳家年也這麼認為:「張登高沒這麼大膽子!肯定是有人指使他!」

    沈慶華向後靠在椅背上,破舊的藤椅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吱嘎嘎的聲音:「你是說張揚?」

    陳家年道:「有可能,不過我覺著還有一個人更有嫌疑!」

    沈慶華沒有說話,可他已經明白陳家年指的是誰,沈慶華低聲道:「小陳,一個領導班子想要有戰斗力,必須要有凝聚力,要團結,我不希望有任何的不團結發生在豐澤。」他停頓了一下又道:「這件事你要在常委會上深刻檢討一下,我會按照規定對你進行處罰!」

    陳家年慌忙點頭,他懷疑和孫東強也有關系,他對孫東強一直抱有深深地怨念,陳家年本以為自己擔任豐澤市長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他沒想到孫東強會中途殺出,讓他當豐澤市長的美夢頓時成為泡影,這對陳家年不啻一個深重的打擊,雖然孫東強到任之後,他一直笑臉以對,可那都是強顏歡笑,內心中對孫東強怎地一個恨字得了,所以醉酒後,將滿腹的怨念全都爆發了出來,他之所以懷疑孫東強,是因為張登高的緣故,自從孫東強來到豐澤擔任市長,張登高就貼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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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登高才是最郁悶的人,他之所以郁悶,是因為無辜,因為委屈,他仔仔細細的回憶,他當時和張揚坐在一起,那瓶雪碧放在他和張揚之間,可陳家年杯子裡的雪碧是自己給倒的,人家不懷疑他,還能懷疑誰?

    張登高現在的心情很矛盾,他猶豫是不是要找張揚問個清楚,可左思右想,就算這件事是張揚誣陷他的,他也是啞巴吃黃連又苦說不出,但是任由別人這麼誣陷自己,他又很不甘心,他得找個人訴說一下委屈,想來想去,他想到了市長孫東強,當時市長孫東強看到了全過程。他應該向孫東強解釋。

    張登高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他來到孫東強辦公室裡,哭喪著臉道:「孫市長,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孫東強今天平白無故被陳家年罵了一頓,心情也不爽,聽到張登高這樣說,他有些不耐煩道:「登高同志,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何必揪著不放!」

    張登高道:「孫市長,那杯雪碧是我倒的,可我真的沒忘裡面摻酒!」

    孫東強心說,諒你也沒那個膽子,他把玩著手中的鋼筆道:「那是誰干的?」

    張登高本想說是張揚來著,可仔細想想自己也沒證據,他委婉道:「那瓶雪碧放在我和張副市長之間!」

    孫東強皺了皺眉頭,以張揚的行事作風而言,這種事他應該干得出,不過孫東強嘴上卻道:「登高同志,沒證據的事情不要亂說,容易造成同事之間的矛盾!」

    張登高道:「我只是懷疑,反正這件事我沒干!」

    孫東強道:「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自己人一定要團結!」

    張登高滿腹委屈的站起身來,他向孫東強鞠了一躬道:「我走了孫市長!」

    孫東強嗯了一聲,等張登高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開口道:「登高同志,讓張副市長到我這裡來一趟,我跟他談談!」

    張登高轉過身,眼中透著驚喜,他以為這代表著孫市長要替他出頭了,對張登高這種地位的人而言,最明智的的就是抱大腿,市委書記沈慶華的大腿他抱不上,退而其次他可以抱孫東強的大腿,這也是常務副市長陳家年對他頗有微詞的原因。

    張登高傳話之後,張揚沒多久就來到了孫東強的辦公室,他笑眯眯道:「孫市長,找我有事啊?」

    孫東強示意他坐下,然後嘆了口氣道:「小張啊,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我不知道啊!我剛剛到任,沒想到李副市長對你有這麼大的成見!」

    孫東強微微一怔,這廝所答非所問,把矛盾往自己身上引了過來,孫東強道:「李市長喝多的那些話別當真,我都沒當一回事兒。」

    張揚不無嘲諷道:「孫市長的胸襟真寬,正可謂宰相肚裡能撐船,這事要是擱在我頭上,我可忍不了!」

    孫東強冷眼看著張揚,你少他**挑唆,老子還不知道你什麼德行,他強忍著沒罵出來,平靜道:「我是想問,那瓶雪碧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揚搖了搖頭:「你問我,我問誰?市裡三令五申中午禁酒,我們會餐喝得都是可樂雪碧,這麼多人,也沒見有一個醉酒的,再說了,李副市長的那杯雪碧又不是我倒的,對了,我給你倒可樂了,你醉了嗎?」

    孫東強頓時無語。

    張揚道:「我和李副市長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我坑他干嘛?是我拉你們過來吃飯的不假,可這筆帳總不能算在我頭上,你懷疑,我還懷疑呢,是不是有人看著我不順眼,故意弄出這麼一出,挑撥我和李副市長之間的關系?」

    孫東強越聽越是惱火,這廝含沙射影分明在指自己,他不耐煩道:「算了,這件事不提了,總之,你以後要搞會餐,搞氣氛,最好換個地方,市政府招待所這麼近,有什麼動靜,市委大院的人全都知道了,影響不好。」

    張揚點了點頭道:「知道了!」

    「你去吧!」

    張揚打心底看不起孫東強,***還跟我擺官架子,甩臭臉,看老子以後怎麼收拾你。

    張揚剛剛回到辦公室,掛職副市長王華昭就溜了進來,他也聽說了中午的事情,過來湊熱鬧的。

    真相只有張大官人心知肚明,這事兒跟誰都不能說,王華昭一問,他就嘆道:「張登高把我給害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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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登高坐在辦公室裡,臉都綠了,自己這不是倒黴催的嗎?干嘛去給陳家年倒酒?剛才回來的路上迎頭遇到了陳家年,他主動打招呼,陳家年根本不理會他,看來是把這筆帳算在自己頭上了。

    張登高委屈,他認為自己目前的困境全都是張揚造成的,苦於又沒有證據,可向孫東強解釋了半天,似乎也沒起到任何的作用,這個黑鍋看來只能自己背了。

    臨下班的時候,張揚把張登高叫到了辦公室裡,張登高心中對張揚不滿,臉上還得陪著笑,誰讓他是下屬呢,可笑得實在難看。

    張揚示意張登高把房門關上,然後道:「張登高,我沒的罪過你吧,你怎麼這麼坑我?」

    張登高欲哭無淚,真他**賊喊捉賊,這世上還有沒有公理可言?他咬了咬嘴唇:「我沒干,清者自清!」

    張揚道:「中午的聚餐是你安排的,陳副市長的雪碧是你倒的!」

    張登高再也忍不住了:「可那瓶雪碧是放在我們之間的!」

    張揚故作糊塗道:「是嗎?」他仔細想了想:「好像是,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在雪碧上動了手腳?」

    張登高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沒這個意思,我真沒這個意思!」

    張揚道:「登高同志,我知道你心裡憋屈,我也一樣,窩囊的很,咱們好好的聚餐,最後弄成了這個地步,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借著這件事整我?」

    張揚這麼一說,張登高覺著張揚似乎也應該是無辜的,除了中途去廁所,沒見他出去幾次,再說了,中午根本沒有安排白酒,這白酒是哪兒來的?難道是招待所內部有人在整他們,或者說是想整張揚,陳家年無辜的撞在了槍口上?

    張登高道:「張市長,我回頭找招待所的相關人員問一問。」

    張揚道:「問清楚最好。」

    此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張揚拿起電話,聽到裡面恭敬的聲音:「張市長,我是劉強啊!」

    張揚愣了下,才把劉強和教育局長對上號。

    劉強道:「張市長,晚上有沒有空,我在魚頭王定了位子,想向您匯報匯報工作!」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不用問,這廝是因為白天的事情,害怕得罪自己,所以晚上擺酒賠罪的。張大官人道:「下班時間談什麼工作?」

    劉強微微一怔,馬上又道:「那就增進一下感情!電視台梁台長也去!」

    張揚聽到劉強把梁豔搬了出來,心中已經明白,肯定是梁豔把他們的同學關系對外大肆宣揚了,這女人真是沒什麼水准,他有些後悔委托梁豔幫自己找房子了,張揚道:「好吧!」

    劉強歡天喜地道:「我派車去接您?」

    「不了,我自己去!」

    「那好,晚上六點,我在魚頭王推雲閣恭候張市長大駕!」

    張揚放下電話,張登高仍然老老實實坐在那裡,張揚正准備邀他同去,可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這次打電話過來的是衛生局長馮春生,馮春生也邀請張揚晚上吃飯的,人不能做錯事,否則肯定心虛,劉強和馮春生都是這樣,他們因為白天的事情都十分後悔,雖然這位新來的副市長看起來似乎沒有介意,可他們心裡仍然不踏實,想有所表示,當面向張揚道歉。

    張揚知道馮春生和劉強的目的相同,可他答應劉強在先,馮春生那裡就不能去了,他笑道:「老馮啊,今晚我有事兒!」

    馮春生慌忙道:「那就明天,張市長,你看明天行嗎?」

    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讓張大官人好不受用,他故意沉吟著:「明天啊……」他這邊沉吟的時候,電話那頭的馮春生正在承受著煎熬,張揚道:「明天應該沒啥事,電話聯系吧!」

    「噯!」馮春生歡天喜地的放下電話。

    張登高望著洋洋得意的張揚,忽然感覺這廝長著一副貪官的嘴臉,就算是吃請也要避諱點,哪有像他這種不加掩飾的。

    張揚道:「張主任,劉強請我晚上吃飯,一起去吧?」

    張登高現在哪還有喝酒吃飯的心思,他搖了搖頭道:「不了,我老婆生病了,我得回家給女兒做飯!」

    張揚聽他這樣說自然不好勉強,笑道:「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張登高離去之後,張揚把傅長征叫來,讓他晚上跟著自己一起過去,傅長征當然不敢拒絕,副市長讓自己跟著去吃飯,那是看得起他。

    張揚叫上傅長征還有一個目的,他初到豐澤人生地不熟的,找飯店也沒那麼容易,有了傅長征的帶領,一切就容易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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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和傅長征打了一輛黃面的,在六點十分左右抵達了魚頭王門前,衛生局長劉強一早就站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張揚從車上下來,慌忙快步迎了上去,滿臉笑容的招呼道:「張市長,您來了!」

    張揚笑了笑:「進去再說!」

    劉強會意,人家是害怕影響不好,他在一旁為張揚引路,傅長征跟在後面,直到現在傅長征還沒有完全搞清楚自己的位置,怎麼就忽然成了張副市長的秘書呢?

    來到推雲閣,張揚才發現所有人都到了只差自己一個,電視台台長梁豔,柳集鎮鎮長楊峰,教育局辦公室主任楊思敏。

    初聽楊思敏的名字,張揚覺著有些耳熟,一時間想不起在那裡挺過,說起來楊思敏還是楊峰的遠房表妹,算是沾親帶故,楊思敏長得很漂亮,衣著打扮也很時尚,主動將白嫩溫軟的手伸向張揚,嬌滴滴道:「張副市長,您的大名對我來說可是如雷貫耳!今天總算有機會見到了!」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楊思敏的聲音很軟很柔,充滿了撩撥人的味道,他握手的時候忽然想起,前兩天看過一部三極片,裡面的女主角就叫這個名字,當時張揚留有最深印象的就是那女主顫顫巍巍的**,不由自主向楊思敏多看了一眼,此楊思敏非彼楊思敏,不過看起來波濤洶湧,絲毫不次於那位三極明星。

    楊思敏的一雙美眸柔光四射,時不時在張大官人的臉上流連一圈,張揚明白這就是常說的放電,好在張大官人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圍繞在他身邊的紅顏知己哪個不是傾國傾城的絕世美女,所以楊思敏的嫵媚眼神絲毫沒有撩動他的心弦。站在張揚身邊的傅長征卻被無辜波及了幾次,他的耐受力顯然不能和張副市長相提並論,被楊思敏看得臉紅心跳,連頭都不敢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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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1-30 17:46:25
第三百六十二章【警察查房】

    眾人落座之後,梁豔笑道:「張市長。劉局想給您接風,讓我給你打電話,我讓他自己說,咱們張市長是最平易近人的!」

    張揚笑道:「我剛到豐澤,什麼都沒安頓好,只要有人請我吃飯我就來!」

    他故意向劉強道:「劉局,今兒這頓飯是公款呢還是你自己掏腰包?」

    劉強慌忙表白道:「我自掏腰包!」

    一群人都笑了起來,每個人心裡都暗道:「信你才怪!」

    最清楚這件事的是楊思敏,她是教育局辦公室主任,在教育局權力可大得很,除了局長劉強,說話最管用的就是她了,過去楊思敏是豐澤一中的音樂老師,她民歌唱得特別好,豐澤市有什麼大型的文藝演出經常做壓軸演出,電視上也經常露臉,調到教育局有兩年時間了,從一個中學老師一躍成為教育局辦公室主任,沒有關系是不可能的,外面都風傳她和局長劉強之間有曖昧,這也難怪。楊思敏天生一副狐狸精的模樣,見到異性,一雙丹鳳眼就沒完沒了的放電,立場稍不堅定就得被她給迷惑了。

    劉強把楊思敏安排在張揚身邊坐了,張大官人心中暗樂,這劉強還挺有意思,看情形要跟自己玩美人計。

    梁豔也沒想到劉強把楊思敏帶來,她也明白劉強的目的,心中對劉強的做法有些不齒。

    魚頭王最有代表性的菜就是魚頭,所用的魚都來自豐澤湖,今年豐澤湖水位下降的很厲害,漁業受到了影響,花鰱的價格也漲了不少。

    張揚望著正中的碩大魚頭,不禁笑道:「太誇張了,魚頭這麼大,魚得多少斤?」

    「十二斤!」劉強答道。

    楊思敏嬌滴滴道:「張市長,我提前訂的,讓他們挑選了一個最大的,魚頭越大越好吃,您嘗嘗,他們的魚頭做得可是一絕!」

    她起身給張揚盛了碗湯,湯煲得很好,奶白色,張揚喝了一口,入口鮮香無比,真的很不錯,又夾了塊魚肉。肉質細膩,鹹淡適中,張揚贊道:「不錯,味道很好!」他落筷舉杯道:「來,謝謝劉局的盛情款待!」

    楊峰昨晚喝多了,今天精神有些萎靡不振,連話都懶得說,氣得梁豔在桌下不停的踢他,楊峰道:「張市長,我敬你!」除了這句話他也不會說其他的了。他這杯酒喝下去,馬上感到胃裡不舒服,慌忙起身出去了。

    梁豔看到丈夫戰斗力如此之差,也唯有心中嗟嘆。

    張揚發現楊思敏的酒量倒是很厲害,難怪劉強把她叫來陪酒,果然是有備而來,幾杯酒下肚之後,楊思敏白淨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霞,顯得越發嫵媚,一雙丹鳳眼就快滴出水來了,她喝了一圈,論到傅長征了。柔聲道:「傅秘書,我敬你一杯!」

    傅長征一直坐在那裡默不作聲,這裡也的確沒有他說話的份兒,楊思敏乍一找到他,弄得傅長征有些驚慌,一不小心將杯中酒灑了,連忙陪不是。

    楊思敏格格嬌笑,幫著他把酒倒滿了:「來,咱們喝一杯!」

    傅長征道:「我不行!」

    楊思敏風騷道:「男人哪有說自己不行的?」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傅長征的臉紅的更加厲害。

    張揚鼓勵他道:「怕什麼?大老爺們還喝不過女同志啊!喝!」

    聽到領導的命令,傅長征這才端起酒杯跟楊思敏干了一杯。

    楊思敏看到傅長征這麼靦腆,覺著十分有趣,乘勝追擊道:「好事成雙,咱們來個出雙入對,再來一杯!」

    傅長征哪遇到過這種場面,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楊思敏又貼的很近,她身上的香味一陣陣鑽到傅長征的鼻子裡,傅長征一顆心跳的越來越快。

    張揚笑眯眯看著楊思敏的表演,他發現這個女人不一般,風騷的女人他見過,可是敢於在市領導面前賣弄風騷的並不多見,楊思敏看來對自己的美貌相當有信心,可惜她低估了張大官人的品味,對付傅長征這樣的生手還成,想要撩動情場老將張大官人,恐怕她還要多修煉修煉。

    梁豔跟張揚喝了杯酒道:「張市長,您寫的那幅字我已經拿過去了,後天播出的抗旱專題片中就會用作片頭。」

    張揚點了點頭:「好啊。專題片要做得好一點,要讓全市人民認識到這次旱情的嚴重性,提高大家的憂患認識,展開全民抗旱運動。」

    劉強不失時機的說道:「我已經讓教育局下發通知,動員整個教育系統和各中小學,讓全市師生開展抗旱募捐。」

    張揚道:「老師捐款就捐吧,沒必要驚動學生,學生又沒有收入,應該以學業為主,動員他們干什麼?」

    劉強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是,是,我馬上改正,馬上改正!」

    楊思敏道:「張市長真是體恤這些莘莘學子!」

    張揚笑了笑:「我也沒你說得這麼光輝,我只是認為,大家都該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頭的工作上,搞教育的就老老實實搞教育,搞衛生的就切實抓好醫療問題,也就是咱們常說的,該干嘛干嘛,每個人都把自己該干的事情搞好,我們的工作自然就會有成績。」

    劉強道:「張市長說得是,我們應該踏踏實實的干好本職工作,身為教育局長。我應該把教育工作放在第一位。」

    張揚道:「從明天開始,我會抽空去各系統考察,了解實際情況。」

    劉強道:「我們豐澤的大學升學率是整個江城地區最高的,豐澤一中是省重點,去年江城的高考文理科狀元都出在豐澤一中。」他通過這種方式在標榜自己的政績。

    張揚道:「現代的教育不能只講究成績,要講究德智體全面發展,要給國家培養出真真正正的棟梁之才,而不是高分低能。」看著劉強自吹自擂的樣子,張揚忍不住給他潑冷水。

    劉強道:「張市長所說的正是新時代教育的重點啊!」

    楊峰從外面走進來,他臉色並不好看,挨著老婆梁豔坐下。梁豔給他倒了杯熱茶,輕聲道:「你沒事吧?」

    楊峰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兩天忙著抗旱動員的事情,吃飯不規律,所以胃病又犯了!」

    張揚道:「楊鎮長不舒服,咱們還是早點結束吧!」

    楊峰慌忙道:「我沒事,喝口熱茶好多了!」

    張揚笑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今晚也喝了不少了,再喝下去,明天的工作要受到影響了。」他一說話,其他人自然不好勉強。

    楊思敏丹鳳眼一翻,頗為遺憾的說道:「還想請張市長去大世界唱歌呢!」她口中的大世界是豐澤最有名的歌廳。

    劉強趁機道:「楊主任可是我們豐澤的第一歌星啊!」

    張揚淡淡笑了笑:「有機會一定要欣賞一下楊主任的歌喉,今天太晚了,到此為止吧!」其實現在還不到八點。

    在外人看來,張揚是顧忌身份,所以才拒絕下一步的娛樂活動,其實張揚是感覺到跟這幫人在一起很無趣。

    離開飯店的時候,楊峰想讓司機送張揚回去,劉強其實也是帶車過來的,不過他不敢過度張揚,畢竟市委市政府對用車有著嚴格的規定,連張揚這位副市長都是打車過來的。

    張揚沒有上楊峰的車,他笑道:「我和小傅走走,吃得太飽,想散散步!」

    梁豔低聲向張揚道:「張市長,你托我的事情有眉目了!」

    張揚明白她所說的是自己委托她找房子的事情,可現在張揚已經轉變了念頭,梁豔這個女人太喜歡顯擺,到底是干宣傳工作的,自己的事情真要是被她知道的太多也不好,張揚道;「改天再說吧,我看楊鎮長不舒服,梁大姐還是趕緊陪他回去休息。」

    張揚說完就和傅長征一起走了。

    楊思敏目送張揚遠去,向身邊的劉強道:「張市長比照片上還要帥!」

    劉強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張市長可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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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長征今晚被楊思敏灌了不少杯酒,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並沒有帶任何的酒意。

    張揚笑道:「小傅。想不到你酒量還不錯!」

    傅長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喝酒是遺傳,我爸特別能喝,一頓能喝二斤多,所以後來身體不好,我媽平時就讓我少喝酒,所以除了逢年過節我喝上幾杯,平時很少沾酒。」

    張揚道:「你能喝多少?」

    傅長征老老實實道:「最多一次我自己喝了一斤半,當時心情不好,想把我自己灌醉的,可越喝越沒感覺。」

    張揚還真是沒想到這文文弱弱的傅長征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酒國高手,他感覺自己無意中撿到寶了,傅長征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文筆不錯,又能寫又能喝,這樣的人生就是干秘書的料。

    張揚不說打車,傅長征只能陪著他慢慢走,兩人走了近二十分鐘來到了市委家屬院,張揚看到家屬院的大門,忽然猶豫起來了,王華昭和他女朋友曾麗萍今天晚上肯定還得繼續鏖戰,自己回去這不是找罪受嗎?

    他向傅長征道:「小傅,這一帶有沒有條件好點的賓館?」

    傅長征道:「市政府招待所,還有一家准三星白鷺賓館,就在市委家屬院後面,論條件要比市政府招待所強多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你回去吧!」

    得到了張揚的允許,傅長征這才向市政府走去,他是要去騎車,回家還有十多分鐘的車程呢。

    張揚按照傅長征的指點,獨自一個人溜達到了白鷺賓館的門前,雖然白鷺賓館和市委家屬院只隔著一條街道,張揚卻是頭一次知道。

    白鷺賓館是豐澤僅有的三家准三星酒店之一,所謂准三星就是軟硬件已經達到了三星標准,可並沒有官方認證。白鷺賓館的綠化很好,走入其中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花園,道路兩旁是停車場,停的車輛並不多,諾大的院落之中,分布著五座小樓,除了西邊的餐廳之外,其他的都是客房。

    張揚來到前台,他提供了身份證,要了一間商務套房,房間並不貴,一個晚上五十如果長期訂房還可以打折,張揚拿著門卡去看了看房間,房間很大,工作區和臥室是分開的,床褥雪白潔淨,家具一塵不染,張揚對這裡的環境相當的滿意,畢竟和他在市委大院的蝸居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張揚美美的洗了個熱水澡,自從來到豐澤之後,還是難得享受一次這樣的沐浴,洗完澡,躺在床上,打開29寸的平面直角大彩電,啪嗒啪嗒摁著遙控器,就算沒啥節目好看,也是一種享受。

    張揚找到了豐澤電視台,播出新聞的兩個主持人長得絕對屬於歪瓜裂棗級別,張揚聽了兩句,畫面上基本上都是圍繞著沈慶華書記展開,頓時沒了興趣,他正准備睡覺的時候,秦清打來了電話,原來她已經回到江城探親了。

    張揚不無埋怨道:「你回來也不早說,我這就回去看你!」

    秦清道:「神經啊,都十點多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要多陪陪家人!」

    張揚道:「我呢?」

    秦清笑了起來:「像個小孩子!」

    張揚道:「是啊,我還小,我想吃奶!」

    秦清被他說得心頭熱了起來,輕聲啐道:「不要臉!」

    「你比臉重要多了,為了你,臉算什麼?」

    秦清的呼吸急促起來,她小聲道:「我跟爸說的是明天晚上走,明晚我去豐澤找你,後天從豐澤離開!」

    「就一晚啊!」

    「別貪心,我們都有工作,身不由己!」

    張揚心中明白,他輕聲道:「我等你!」

    放下電話,張大官人躺在大床上,心裡別提多舒坦了,這兒環境還不錯,回頭就把這房間長期包下來,明天在這兒好好招待秦副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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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可睡了沒多久,就聽到隔壁傳來男女歡愛的聲音,張揚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仔細一聽,那聲音越來越大,床板晃動,床頭撞擊在牆壁上,張大官人真切的感受到傳來的震動,他這個郁悶啊,麻痺的,這他**什麼事兒,我從市委家屬院躲到了這裡,怎麼又遇到這種事?

    在市政府家屬院,因為隔壁住的是王華昭,礙於面子,張揚不好意思提意見,可現在不一樣,他花錢住店,自己是消費者,他理所當然能夠抗議。這叫維權,張揚的方法也很簡單,揚起拳頭照著牆上嘭嘭嘭三拳,想利用這種方式提醒隔壁的這對男女收斂一些。

    可張大官人的提醒並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人家非但沒有收斂,反而運動的越發激烈起來。

    張揚這個怒啊,他打總台的電話投訴,可總台沒人接,張揚穿好衣服,來到隔壁敲門。

    裡面傳來一個男子的怒罵聲:「敲什麼敲?敲你麻痺!」

    張揚一聽就火了,原本他也不想鬧事,就是想提醒一下對方,可沒想到對方出口傷人。張大官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抬腳就把房門給踹開了,大吼道:「警察查房!」

    裡面傳來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張揚隨手把燈光給摁亮了,看到床上的那對男女驚慌失措的分開,女的頭發凌亂,抓起毛巾被裹在身上。這下那男的光溜溜暴露在人前,不過那男子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冷冷看著張揚:「你哪個部門的?」

    張揚冷笑道:「把身份證都拿出來!」

    「你警官證呢?」

    張揚哪會有警官證,他瞪大眼睛道:「少他**廢話,身份證!」

    讓張揚意想不到的狀況發生了,那男子竟然從枕下抽出了一把手槍,一把貨真價實的手槍,手槍指著張揚的額頭,那廝爆發出一聲怒吼道:「給我放老實點,你是誰?你他**到底是誰?」

    張揚愣了,我x,自己這麼倒黴,該不是遇到逃犯了吧?可咱張大官人是誰?要是倒黴也得輪到別人倒黴,更何況有人居然敢用槍指著他的頭,這個人的下場注定要很悲慘。

    那男子以為自己掌控了大局的時候,眼前忽然一花,還沒搞清狀況,手槍就被張揚給奪了過去,然後就看到張大官人的拳頭在他的眼前放大,蓬!地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他的鼻梁上,打得那男子直挺挺倒了下去,鼻血長流,慘不忍睹。

    那女人裹著毛巾被,看到眼前情景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她嚇得連動彈的力量也沒有了。

    張揚威風十足的抬起腳面在那男子半軟不硬的東西上踢了一腳:「什麼東西,居然敢用槍指著我!」

    那男子光著屁股,躬著身子,捂著下面,狼狽到了極點。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外人的注意,很快白鷺賓館的值班經理帶著兩名保衛沖了上來,值班經理呂燕是個女人,看到房內的情景也發出了一聲尖叫,羞得滿臉通紅,張揚理直氣壯道:「報警!這家伙私藏槍械,還影響他人休息!」

    呂燕不知張揚什麼來路,可對地上的那名男子認得很清楚,那男子正是豐澤刑警大隊大隊長丘金柱,女的是大世界歌舞廳的領班崔依雲,兩人是情人關系,經常來白鷺賓館開房。

    呂燕慌忙讓人給丘金柱拿衣服,丘金柱忍著痛穿上褲子,這邊就掏出手機打電話。

    張揚冷眼看著這對男女,他也覺察到這男子十有**是警務人員,今天這事情趕巧了,好在這幫人沒有人認出張揚就是新來的副市長。

    丘金柱指著張揚道:「小子,你襲警……還搶我的手槍,你等著蹲大獄吧!」

    張揚不屑道:「就你這個熊樣還是警察?簡直侮辱了人民警察這個神聖的字眼,我等著,今兒我倒要看看,豐澤警察的辦事效率!」

    十分鐘左右,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鄭波率領兩名親信部下趕了過來,聽說大隊長在白鷺賓館被人打了,鄭波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氣得是有人敢打警察,好笑的是,丘金柱風流成性,整天在外面偷腥,今天算是遭到報應了,他本以為這是場爭風吃醋引起的斗毆,可來到現場才發現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丘金柱看到鄭波帶人過來,頓時來了底氣,他大聲道:「把這小子給我銬起來,他闖進來襲擊我,還搶我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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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波的目光落在張揚臉上,頓時鄭波的臉色就變了,他怎麼都想不到,這位襲警搶槍的犯罪分子居然是新任副市長張揚,內心咯噔一下子,鄭波硬擠出一絲笑容:「張……張市長……您怎麼在這兒?」

    丘金柱聽到鄭波對張揚的稱呼,仿佛被一個炸雷劈在腦門上,腦海裡頃刻間空空如也,手足都不知道往哪兒擱了,他沒聽錯,人家是市長,是張市長!丘金柱白天還跟老同學豐澤公安局長趙國棟談起新來副市長的事情呢,正說著有機會要去拜會拜會,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場面下相見,丘金柱死了的心都有,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偷個情居然都被副市長撞到,他不從自身上找原因,暗暗想道:「他跟蹤我干什麼?」其實張揚壓根就沒跟蹤他,是他和呂燕玩得太瘋狂,影響到張大官人休息了。

    張揚向鄭波點了點頭:「我就住在隔壁,他們兩個叫得我睡不著,我過來給他提點意見,沒想到這位老兄不但惡言相向,而且用槍指著我的頭,他是警察啊?」

    鄭波看了丘金柱一眼,丘金柱一張黑臉都變成灰臉了,他是硬生生給嚇得,雖然他也是個副處級,可他的副處級跟人家沒法比,他是通過趙國棟的關系才爬到現在的位置,人家的後台是江城市委書記,更何況,今天晚上,他和崔依雲在這裡開房就是搞不正當男女關系,這件事從哪兒講也站不住理。最麻煩的是,他不但把這位新任副市長給罵了,還用槍指著他的頭,想到這一層,丘金柱連話都不敢說了。

    鄭波暗嘆丘金柱倒黴,他原本過來是給丘金柱解圍的,可遇到這種情況,實在棘手,他向張揚笑道:「張市長,要不咱們隔壁說話?」

    張揚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鄭波跟著走了進來,關上房門。

    張揚把搶來的那支槍扔給了鄭波,懶洋洋道:「怎麼回事兒?」

    鄭波道:「男的是我們刑警大隊長丘金柱,他不認識您,還請張市長……」

    張揚雙目一翻:「鄭波,沒勁了啊,他跟那女人折騰的事兒我不問,我就是提醒提醒他考慮別人的感受,他罵我干嘛?罵人還不算,居然用槍指我?給你們警察配槍是為什麼的?究竟是跟犯罪分子作斗爭呢,還是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風?」

    鄭波陪笑道:「對不起,張市長,他真不認識您!」

    「不認識才好,幸虧來的是我,要是普通老百姓,豈不是就被你們以襲警搶槍的罪名給弄進監獄裡去了?」

    鄭波心說如果你真的是普通老百姓,今晚你可就倒黴了。他和丘金柱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丘金柱這個人除了好色一點還是很有能力的,平時對待同事下屬也不錯,所以鄭波也是真心為他說好話,鄭波道:「張市長,給他一個機會吧,這件事如果傳出去,丘隊的前程就完了,誰走到這一步都不容易,你看……」

    張揚冷冷道:「你又不是他,少跟我廢話!」

    鄭波被訓得滿臉通紅,他想想也對,自己給丘金柱說清肯定不夠斤兩,他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來到隔壁房間,丘金柱已經把崔依雲打發走了,衣服也穿的齊齊整整,鼻血已經止住了,正拿著一支煙大口大口的抽,得罪了副市長,他可不敢走。

    看到鄭波回來,丘金柱緊張的站了起來,沖上去抓住鄭波的手臂低聲道:「怎麼樣?」

    鄭波咬了咬嘴唇:「張市長很生氣,你可真有種,不但罵了他,還用槍對著他!」

    丘金柱後悔不迭道:「我哪知道他是張市長,我……我……我他**說什麼都晚了!」

    鄭波小聲提議道:「要不……你給趙局長打個電話?」

    丘金柱搖了搖頭道:「別聲張了,你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鄭波充滿同情的看著丘金柱,發生了這種事的確夠丟人的,他也沒主意了,看張揚的樣子,這件事不會善罷甘休。

    丘金柱咬了咬牙,把心一橫:「我去給他道歉!」事到如今,唯有向張揚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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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算准了丘金柱會過來道歉,這會兒丘金柱穿上了衣服,倒也儀表堂堂。丘金柱來到張揚面前,低著頭,躬著腰:「張市長,我錯了!」

    張揚眯著眼睛,一副漠然置之的樣子:「你錯哪兒?」

    丘金柱道:「我影響了張市長的休息!」

    張揚差點沒笑出聲來,***,到現在這步田地,他居然還回避主要問題。你他**亂搞男女關系不妨礙我什麼,可你影響到我休息了,這就是大大的不對。

    張揚道:「剛才是誰罵我來著?」

    丘金柱的頭垂得更低:「張市長,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錯了,剛才罵人的話,全都是罵我自己,我罪該萬死!」

    張揚道:「你還用槍指著我的頭,要把我弄進去關起來!現在又這樣說,我究竟應該信哪句話?」

    丘金柱知道人家是要自己表明態度,如果自己認罪態度不誠懇,不深刻,張揚肯定饒不了自己,丘金柱明白今天闖了大禍,他罵了這位新任副市長,還用槍指著他的腦袋,今晚發生的事情傳出去,自己就要身敗名裂,就算趙國棟是自己的老同學,也護不住自己。丘金柱想到這裡,想到自己的前程,想到自己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的打拼,什麼都顧不上了,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張揚面前:「張市長,我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我以後一定好好表現,好好工作,我再也不敢濫用職權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張揚原本是想狠狠整整這廝的,可看到丘金柱如此誠懇的認錯,又給自己跪下了,好歹也是昂揚七尺男兒,連膝下這點黃金也不要了,看來丘金柱是真嚇傻了,張揚剛來豐澤,也不想做得太絕,畢竟今晚事情的起因是丘金柱影響了自己的休息,張揚嘆了口氣道:「丘隊長,你是一個警察,要對得起自己的警徽,你的生活作風問題,我不想多說什麼,可你濫用職權,管不住自己的那把手槍卻是不對!」

    丘金柱不斷點頭,張揚不讓他起來他也不敢站起來。

    張揚道:「今晚的事情,我只當沒有發生過,如果以後我再發現你有什麼不稱職的地方,就別怪我不講面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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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 01:16:20
第三百六十三章【反偷拍】

    丘金柱信誓旦旦道:「張市長。您放心,我一定嚴以律己,以一個人民警察的標准來要求自己,以一個**員的標准來要求自己。」

    張揚暗罵,你他**少侮辱黨員這個神聖的字眼了,他打了個哈欠道:「困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丘金柱這才如釋重負的站起身來,恭敬道:「張市長,我走了,不耽誤您休息了!」

    丘金柱走後沒多久,白鷺賓館的值班經理呂燕就過來敲門,她首先對打擾了張揚休息表示歉意,然後提出給張揚換房間。

    張揚本不想麻煩,可看到她誠惶誠恐的樣子,也只能點頭答應,呂燕給張揚調換的是白鷺賓館最高規格的套房,一晚上要388元,平日裡都是招待貴賓用的,不過對張揚這是免費的,作為打擾他休息的補償。張揚換房之後,很快就睡了。折騰了半宿總算能睡個安穩覺了。

    這個夜晚對丘金柱來說是無法入眠的,他從張揚那裡道歉出來,並沒有馬上離去,呂燕給張揚換房也是他授意的,今晚陰差陽錯,他就沒想到有人把張揚安排在自己隔壁的房間,丘金柱害怕這件事張揚出去,反反復復向呂燕交代了幾遍。對於這位刑警大隊長,呂燕是不敢得罪的,她向丘金柱保證,這件事會嚴守秘密,絕對不向外洩露半點風聲。

    雖然得到了呂燕的承諾,可丘金柱仍然不放心,自己處在這個位置上,不出事便罷,一出事諸般麻煩只怕都會接踵而來,他對張揚不了解,從剛才張揚打他的那一拳和奪槍的身手來看,這位副市長的傳奇故事絕不是空穴來風,丘金柱用下跪獲得了張揚的諒解,可是他心裡沒底,張揚究竟會不會放過他還很難說。

    丘金柱離開白鷺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鄭波的警車就停在外面等著他,他鑽入警車。

    鄭波掏出香煙,丘金柱抽出一支,拿煙器點燃了,用力的吸了兩口。黑暗中他仍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還很劇烈。

    鄭波道:「崔依雲那邊你要處理好,那種女人保不齊會說什麼!」

    丘金柱對崔依雲還是相當信任的:「她不敢亂說話,白鷺賓館這邊我也交代好了。」

    鄭波吐出一團煙霧,黑暗中看著丘金柱因為不安而不停閃爍的雙目道:「張市長怎麼說?」

    丘金柱閉上眼睛,腦袋向後靠在座椅上,過了一會兒方才道:「他答應不再追究了,說看我以後的表現。」

    鄭波道:「怎麼會這麼巧?」

    丘金柱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他**真的不知道,我問過呂燕,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搞我,她說是前台值班人員隨手發得房卡。」

    鄭波皺了皺眉頭:「他也真是,好好的市委家屬院不住,跑到這裡來了。」

    丘金柱道:「鄭波,你說他會不會追究這件事?」

    鄭波嘆了口氣,從丘金柱緊張的情緒來看,他已經完全亂了方寸,鄭波道:「我也不清楚,我對這個人不了解,他的傳說很多,反正這個人很不好惹,你這次撞槍口上了。」

    丘金柱猶豫了好一會:「如果他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就完了!」

    鄭波道:「怎麼?你想滅口?」

    丘金柱苦笑道:「我都慘到這份上了,你就別消遣我了!」

    鄭波道:「要不,你先跟趙局打個招呼,讓他幫忙出出主意,萬一張揚要是追究起來,趙局也能幫你擋一下!」

    丘金柱想了想,在他內心伸出還是抱有一絲僥幸的,他低聲道:「等等再說,希望他能夠信守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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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揚這一夜睡得很安穩,清晨起床之後,呂燕已經讓人准備好了早餐,張揚美美的吃了頓免費早餐,今天的陽光很好,張大官人的心情也很好,秦清在今天會來豐澤找自己,想起清美人性感的嬌軀,纖長筆挺的**,張大官人的漏*點也隨著朝陽一樣冉冉升起。

    身穿黑色套裙的呂燕出現在餐廳,她今年三十一歲,保養得很好,來到張揚的面前,微笑道:「張市長,昨晚睡得還好嗎?」

    張揚笑道:「你這話有點明知故問!」

    呂燕不禁笑了起來,她在張揚的對面坐下,張揚看了看時間,剛剛七點,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小時。

    呂燕拿出一張貴賓卡遞給張揚道:「張市長,這是白鷺賓館的貴賓卡,您以後要是來。帶著這張卡就行。」

    張揚望著那張卡片,在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賄賂,張揚絕不是那種拒腐蝕永不沾的干部,他接過貴賓卡,笑眯眯道:「免費倒不用,以後能給我打個折就行了!」

    呂燕道:「好,一切都聽張市長的安排!」

    張揚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呂經理,這兒是你負責?」

    呂燕道:「我負責賓館部,昨晚剛好是我值班!」

    張揚漫不經心的問道:「丘金柱常到這裡來嗎?」

    這問題讓呂燕有些為難,她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我跟他不熟!」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他發現呂燕這個女人很聰明,這句話分明在撇開關系。

    張揚的笑聲讓呂燕有些心虛,她咬了咬嘴唇道:「張市長放心,以後我們賓館會加強管理的。」

    張揚站起身道:「不聊了,我得上班了!」

    呂燕將張揚一直送到大門外,她並不是害怕因為昨晚的事情牽累到自己,呂燕在白鷺賓館只是一個客房部的經理,她也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她想上位,可是苦於沒有關系,這位張市長的出現讓她看到了一絲希望,雖然她不知能否接近張揚。可是她在盡力留給對方一個良好的印象。

    張揚原本打算今晚帶著秦清入住白鷺賓館呢,可是發生了昨晚的事情之後,他頓時打消了這個計劃,人家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帶著秦清去開房過夜,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剛剛來到辦公室,衛生局長馮春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還是為了請張揚吃飯的事情,讓馮春生失望的是,張揚今晚還沒有空,倒不是張揚故意推辭。而是秦清來了,他的確沒時間應酬馮春生。

    張揚在市政府呆的氣悶,正准備出去轉轉,秘書傅長征過來通知他下午開會,這次的會議是市委常委擴大會,除了幾位市常委,所有副處級干部都要參加,其范圍擴展到部分單位的科級負責人。

    張揚有些奇怪的問道:「這些事不是張登高負責通知嗎?怎麼他沒來?」

    傅長征道:「張主任病了!」

    張揚這才知道張登高今天病假,隱約猜到張登高生病十有**是昨天窩囊出來的,心裡對這廝多少有了點歉意,昨兒把張登高坑的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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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慶華召開這次常委擴大會的主要議題是抗旱,春陽的旱情已經越來越嚴重了,根據氣象局的預測,和各方面反饋的種種跡象,今年的大旱無可避免,所以要提前做好抗旱工作。

    在會議剛開始的時候,沈慶華先通報了對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的處理決定,沈慶華神情嚴峻,環視會場道:「昨天中午,在市政府招待所,發生了一件讓人失望的事情,陳家年同志違反市委下發的禁酒令,擅自飲酒,造成了很不好的社會影響,為了嚴肅組織紀律,提高我們干部隊伍的自我約束性,經市委常委討論決定,對陳家年同志處以黨內警告處分,並扣發94年度職務津貼,希望我們在場的同志要引以為戒,不要因為自己身居官位,而麻痺大意,而放松對自我的要求,忽視黨紀國法,我們要始終記得,自己是人民公僕,也是公眾人物。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關系到我黨的榮譽,關系到我們這個政府的誠信。」

    沈慶華說完,常務副市長陳家年站起身來,真誠而充滿懺悔的誦讀了他的道歉書,到最後,他用一句感人肺腑的話結束了致歉:「各位領導,各位同志,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我放松了對自我的要求,忘記了一個**員,一個國家干部應該遵守的准則,在此,我要向因為我的錯誤而傷害到的同志道歉,對不起!」陳家年深深一躬:「對不起!」他又鞠了一躬。「對不起!」第三次鞠躬。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知道這廝在做戲,多數人覺著好笑,可這種場合也不能笑,沉默是最好的表達方式,可偏偏有人在這時候鼓起掌來,無他,唯張揚耳!

    張大官人一邊鼓掌,一邊站了起來,讓他尷尬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響應,張大官人只能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太感人了!太感人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市委書記沈慶華也看著他,如果說陳家年的道歉是刻意煽情,這廝的鼓掌就是存心故意,沈慶華居然露出一絲笑意:「小張,看來你從中得到了警示啊!」

    張揚笑著點頭道:「獲益匪淺,獲益匪淺哪!」他趁機坐了下去。

    沈慶華道:「希望大家都要從這件事中得到教訓!」他話鋒一轉,開始今天的主要議題,談到了豐澤的抗旱工作,沈慶華道:「今年的旱情是文革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豐澤湖的水位出現了新低,最近雖然有過幾次降水,可是雨量太少,無法滿足灌溉的需要。」他轉向市長孫東亮道:「東亮同志,此前你們已經召開了市長會議,有沒有具體的方案?」

    孫東亮道:「經過多方面征求意見,已經拿出了一些舉措和方案,目前旱情較重地區的群眾在當地黨委、政府的組織領導下,積極參與抗旱自救。自流灌區抓住自流灌溉條件,普遍澆足了一次水。組織動員群眾分級提水灌溉。水源缺少地區,充分利用潛水泵、輕型噴灌機等提水機械,抽取河庫塘壩內底水和各類地下水源井對農作物進行噴灌。部門聯動,靠前服務。在調度好水源的基礎上,派出五個督導組、五個抗旱服務隊深入田間地頭,充分利用技術、設備優勢,開展抗旱機械維修、機井配套和打井、洗井,指導群眾抗旱澆灌。同時,加強對水利工程維修養護,加快河道、溝渠清淤疏浚堵漏,開挖大口井等水源工程建設,全面做好抗旱水源儲備。接下來我們會動員農業、財政、電力、石油、農機、供銷等部門,讓各部門切實履行職責,主動深入一線,靠前服務,保障電力、燃油、機械、資金供應等,為我市抗旱工作提供服務。」

    沈慶華滿意的點了點頭道:「 此次旱情持續時間長、干旱程度深、旱情發生范圍廣、造成損失大。目前,豐澤湖水位達到近二十年新低,內河、水庫、塘壩可用蓄水量1600萬方左右,我市水源缺口4000萬方左右。干旱已經影響了大麥、水稻、蔬菜的正常生長,我希望各鎮、各部門要充分認識當前旱情發展的嚴峻形勢和抗旱工作的艱巨性,牢固樹立抗大旱、抗長旱、抗大災的意識,進一步統一思想,提高認識,切實加強對抗旱救災工作的領導;要突出重點,強化措施,迅速掀起抗旱救災工作新**;要顧全大局,密切配合,落實責任,確保奪取抗旱救災工作全面勝利!」

    沈慶華的話說完,現場響起了陣陣掌聲。

    張揚對他們的講話都沒有太多的興趣,覺著沈慶華的發言和孫東亮有著太多的重復性,說來說去,無非是強調抗旱工作的重要性,不過這種高調子的發言已經成為我黨特色,就算枯燥無味,也得耐著性子聽下去。

    接下來,一些部門的負責人出來表了決心,這次的常委擴大會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抗旱動員大會,表決心大會。

    因為會議進行的時間很長,張揚無聊之中四處張望,他在與會者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趙國棟來了,丘金柱也跟著來了,張揚看丘金柱的時候,丘金柱的目光剛好在偷偷看著他,兩人目光相遇,丘金柱有些心虛的笑了笑,又慌忙把頭垂了下去。

    警察的觀察力都是很強的,趙國棟發現了丘金柱微妙的變化,他內心微微一怔,看來丘金柱和張揚應該認識,可過去並沒有聽這位老同學提起過這件事。

    丘金柱在不安中參加完了會議,會議結束之後,沈慶華先退場,張揚離開的時候剛好和趙國棟相遇,趙國棟笑道:「張市長好!」

    張揚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看丘金柱,趙國棟道:「這位是我們的刑警大隊長丘金柱,張市長認識?」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見過!」

    丘金柱如釋重負,他慌忙道:「張市長好,我是丘金柱,以後請多多指導我的工作!」

    張揚意味深長笑道:「我主管文教衛生,你們的工作輪不到我來指導。」

    孫東強是最早離開會議室的一批人,常務副市長陳家年跟上他的腳步,和孫東強並肩而行,孫東強看了看陳家年,微笑道:「家年同志,身體恢復了?」

    陳家年老臉一紅,他低聲道:「孫市長,昨天中午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都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孫東強暗罵,你他**推得倒是干淨,他今天看出來了,沈慶華對陳家年表面上進行了處理,其實不疼不癢,還是很回護陳家年的,畢竟陳家年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干部,孫東強笑道:「我也不記得發生什麼了!」昨兒陳家年當眾辱罵他,孫東強嘴上說忘了,這筆帳卻已經牢牢記在心底。

    陳家年還想說什麼,孫東強打斷他的話道:「家年同志,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放在心上了,當務之急是帶領全市人民搞好抗旱工作,切實貫徹執行沈書記的講話,務求取得今年抗旱工作的全面勝利。」

    陳家年道:「孫市長說得對!」兩人的臉上都蕩漾著溫暖友善的笑意,可內心都充滿了警戒,陳家年意識到,昨天的事情一定得罪了孫東強,以後和孫東強相處更要多加小心,恐怕這件事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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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清在下午四點半就來到了豐澤,這次前來江城,她自己開車過來的,為了不被別人注意,她把那輛紫紅色的桑塔納旅行車開到了距離市政府不遠的洗車場,洗車的時候給張揚打了個電話。

    張揚接到電話,馬上就離開了市政府,什麼組織紀律性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雲外。不過張揚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他向傅長征交代道:「有人問我,你就說我去醫院看病了!」

    傅長征指了指掛鐘道:「還差半個小時就下班了!」他的意思是不會有人問起。

    張揚笑道:「我說的是明天!」

    秦清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戴著灰色棒球帽,坐在洗車場的長椅上靜靜等待著張揚,黑框眼鏡遮不住她明澈的剪水雙眸。

    張揚悄悄走了過來,望著秦清的側面,發現無論從哪個角度,秦清都是如此的無暇,如此完美,微風掠過,一縷秀發從秦清的前額上垂落下來,她黑長而蜷曲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到站在一旁欣賞著自己的張揚,美麗的嘴唇彎成一抹誘人的曲線。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叫我?」

    張揚笑嘻嘻走了過去,和秦清並排坐在一起,鼻息間嗅到秦清身上誘人的體香,恨不能將伊人現在就抱在懷中恣意愛憐。可光天化日之下,張大官人畢竟還是要顧及身份,他和秦清都是公眾人物,這決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必須要低調。張揚道:「看你!」

    秦清俏臉微微有些發紅:「有什麼好看,又不是沒見過!」

    「好看,越看越愛!」

    秦清撅起嘴唇,顯得俏皮可愛,她拉低了帽簷:「就會甜言蜜語!」

    張揚伸出手,覆蓋住秦清放在長椅上的纖手,用力握了握,然後放開。

    此時秦清的旅行車已經洗好了,她過去交了錢,張揚跟著她進入車內。

    「去哪裡?」

    「雲河賓館!我訂好房了!」張大官人所說的雲河賓館也是豐澤市准三星酒店之一,他之所以選擇雲河賓館,是因為雲河賓館位於豐澤南郊,距離市中心最遠,位置最為偏僻幽靜,在那兒不會遇到這麼多的熟人。

    秦清不無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我還沒吃飯呢!」

    張揚笑道:「我打聽好了,旁邊有家百味魚館不錯,到賓館安頓下來,咱麼就吃飯!」

    秦清點了點頭,啟動汽車向外面的干道駛去。汽車拐入干道的時候,一輛警車和他們擦肩而過,那輛警車駛出一段距離停了下來,車內坐著的是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鄭波,他也是過來洗車的,豐澤本來就不大,平時他們的警車都是到這座距離市政府不遠的洗車場來洗,秦清的旅行車並沒有貼膜,雖然是驚鴻一瞥,可是鄭波卻認出坐在車內的張揚,他鬼使神差的調轉車頭,遠遠跟著那輛紅色桑塔納旅行車。

    鄭波跟蹤張揚純粹是好奇心使然,跟蹤對他這名老刑警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他一直跟蹤秦清的那輛旅行車來到雲河賓館,看著張揚和秦清拿著旅行袋走入大堂,這才拿起手機給丘金柱打了個電話。

    丘金柱聽到鄭波傳遞過來的信息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張揚和一個女郎進入了雲河賓館,憑著刑警敏銳的嗅覺,他從這一消息中得到了很多的信息。

    「你確定?」

    鄭波道:「我看清楚了,就是他!」

    丘金柱咬了咬嘴唇:「你跟我說這事兒干嗎?」

    鄭波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把情況告訴你了!」

    掛上電話,丘金柱的心眼就活動了起來,昨晚的事情之後,他始終處於極度不安之中,張揚雖然表示不追究,可這件事對丘金柱而言是個定時炸彈,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炸。人心虛的時候考慮問題往往容易誤入歧途,丘金柱心想,你張揚不是抓住我的把柄了嗎?現在輪到你了,我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昨天我帶女人開房被你抓了個現形,今天論到我抓你了,只要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以後你就不能威脅我了!

    丘金柱認為自己很聰明,他決定去跟蹤張揚。

    丘金柱開了輛紅色夏利,這是為了不至於太招眼,來到雲河賓館沒費多大功夫就找到了那輛嵐山牌號的旅行車,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等候。丘金柱等了不到十分鐘,就看到一身休閒打扮的張揚,和身穿灰色運動裝的秦清兩人並肩走了出來。

    丘金柱取出長焦相機,瞄准兩人開始拍攝,張揚和秦清進入車內的時候,秦清把螓首靠在張揚的肩頭,張揚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丘金柱狂拍了一通。

    桑塔納旅行車啟動之後,他遠遠尾隨在後面。

    張揚帶秦清去的地方是百味魚莊,距離雲河賓館不到一公裡的距離。

    丘金柱宛如一個耐心的獵手,他今晚一定要有所斬獲,他不敢過於接近百味魚莊,害怕被張揚發現,確信張揚和秦清在百味魚莊吃飯,丘金柱馬上返回了雲河賓館,他要抓住這難得的時機,布置陷阱。

    亮出他的警官證之後,前台服務員將張揚訂下的房間號提供給他,5號樓303房間。

    丘金柱去實地勘察了一下情況,從六號樓的408房間可以清晰的看到張揚房間的窗口,他以調查案情為由,向服務員要來一張303的備用房卡,然後把408房間征用下來,丘金柱感覺到自己一個人無法完成這項復雜而艱巨的工作,他臨時打電話,把他同在刑警大隊的堂弟丘金松喊了過來,丘金松不知道堂哥要做什麼,丘金柱只說有疑犯住在雲河賓館,讓丘金松配合自己的行動。

    丘金松的任務就是守在303房間內,等丘金柱向他發出信號。接到信號之後,丘金松將事先安置在床下的袖珍錄音機打開,然後迅速離開303房間。

    丘金柱的計劃很完美,如果一切順利,他可以從窗口拍到一些張市長和那女郎的漏*點照片,萬一拍不到的情況下,他還有錄音帶作為備用。

    晚上八點,那輛紅色的桑塔納旅行車返回雲河賓館停車場,丘金柱第一時間通知了丘金松。

    張揚和秦清的晚宴進行的很開心,兩人走下汽車,因為夜色籠罩的緣故,秦清主動挽住了張揚的手臂,張揚警惕的向四處看了看,自從上次他和秦清在翡翠谷遭遇嵐山晨報社偷*拍之後,他就變得謹慎了許多,他初到豐澤,認識他的人並不多,可張揚還是充滿了警惕性。

    秦清用手指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臂道:「看什麼看?怕有人偷*拍?」

    張揚不置可否的笑了起來:「我發現了,這官做得越大,膽子越小!」

    秦清嘆了口氣道:「都看到當官表面的威風,誰看到背後的苦楚,擁有權力的同時就會受到同等的約束,權力越大,這種約束感和壓力就會讓你透不過氣來。」

    張揚確信周圍沒人跟蹤他們,這才放心大膽的攬住秦清的纖腰,他們走入五號樓的大堂,進入電梯的時候,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和他們擦肩而過,那男子向秦清看了一眼,秦清下意識的垂下頭去。

    張揚和秦清走入電梯,他並不知道那男子就是丘金柱的堂弟丘金松。

    來到他們所住的303號房,張揚看了看房門下方,眉頭不禁皺了皺,低聲道:「不對!」

    秦清道:「有什麼不對?」

    張揚躬下身,他臨走時在房門的夾縫處不顯眼的地方貼了一片透明膠帶,如今透明膠帶已經明顯松動了,有人動過房門。這都是張揚從國安給他的間諜手冊上學會的東西。

    秦清覺著張揚有些杯弓蛇影,小聲道:「或許是服務員進去打掃了!」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他低聲道:「進去之後不要說話,你去拉上窗簾,我好好檢查一下!」

    秦清看到張揚如此鄭重,內心也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她點了點頭。

    打開房門之後,張揚開啟房內的燈,秦清則去拉窗簾,她拉上窗簾的時候,向外面看了看,對面的樓房之上都亮著燈,三四樓層只有一間房燈沒有開。

    這恰恰是丘金柱疏忽的地方,他害怕燈光暴露自己的行蹤,所以沒敢開燈,可他沒有想到恰恰是這件事讓他的隱身處暴露了出來。

    秦清拉上窗簾之後,張揚開始搜索室內有無異常,直到現在,秦清還以為張揚有些過度緊張,當張揚在床下發現了那台袖珍錄音機的時候,秦清不由得發出一聲驚呼,美眸圓睜,俏臉之上充滿了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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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1 01:16:42
第三百六十四章【市長談話】

    丘金柱拍不到房間內的具體情況,頗為沮喪,此時房門被敲響了,開門後,他堂弟丘金松走了進來,丘金松道:「哥,怎麼沒開燈?」

    丘金柱道:「東西放好了?」

    丘金松點了點頭,丘金柱松了口氣,他回到窗口看了看,張揚的房間已經關燈了,丘金柱的唇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只要讓他拿到證據,嘿嘿……

    丘金松道:「哥,他們犯了什麼罪?」

    丘金柱不耐煩道:「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事都刨根問底?」

    丘金松還想說什麼。丘金柱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去吧,這裡沒你事了!」

    丘金松對這位堂哥還是頗為畏懼的,他點了點頭,轉身拿了自己的東西,拉開了房門。

    門外一個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丘金松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來,沒等他看清對方的面容,對方已經一拳砸在他的臉上,打得丘金松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丘金柱聽到動靜慌忙轉過身來,房間內燈光大亮,張大官人似笑非笑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丘金柱看到張揚出現在自己面前,嚇得魂飛魄散,他手裡還拿著長焦相機,一時間站在那裡宛如泥塑一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揚笑眯眯道:「丘大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又見面了!」

    丘金柱的嘴哆嗦了一下,方才道:「真巧……」

    張揚的表情陡然變得嚴厲,怒喝道:「巧你麻痺!」

    丘金柱不知哪來的勇氣,他向張揚沖了過去,試圖奪路而逃,被張揚一腳就踹在小肚子上,丘金柱偌大的身軀被踢的倒飛而起,重重躺倒在床上。

    沒等他爬起來,張揚沖上去伸手扣住他的咽喉,又下了他的手槍。

    張揚嘆了口氣道:「丘金柱。我本以為得饒人處且饒人,對你網開一面,想不到你居然給臉不要臉,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丘金柱躺在那裡,雙目之中盡是驚恐的光芒,他顫聲道:「張市長,我錯了,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這廝此時只差沒哭出聲來了。

    張揚道:「你老實交代,為什麼要跟蹤我?」

    「您捏著我的把柄,所以我……我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張揚冷笑道:「聰明,你很聰明啊!」想到今晚和秦清的心情都被這廝給破壞了,張揚怒從心來,揮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丘金柱眼冒金星。

    丘金松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沒等他站穩,張揚一指點中他的穴道,丘金松又軟綿綿倒了下去。

    丘金柱也是一個搏擊好手,可是他在張揚的面前竟沒有半分的反抗余地。他現在懊悔到了極點,如果給他一個從頭再來的機會,他說什麼都不會選擇跟蹤張揚,這廝不是人,自己做得這麼隱秘,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張揚這邊放開丘金柱,丘金柱就跪下了,這已經是兩天內第二次下跪了,丘金柱反手給了自己倆大嘴巴子:「張市長,我錯了,我該死,您饒了我吧,給我一次機會,事不過三,如果我再做對不起您的事兒,讓我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張揚鄙夷的看著丘金柱,這廝好歹也是豐澤的刑警大隊長,居然這麼沒有骨氣,動不動就跪,張揚冷笑道:「你昨晚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今天不還是一樣干壞事兒?」

    丘金柱道:「張市長,我鬼迷心竅,所以才干出這樣的蠢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我再也不敢了!」

    張揚道:「你怎麼讓我相信你?」

    丘金柱被問住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取信於張揚,咬了咬嘴唇道:「張市長您怎麼說我怎麼做,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干什麼都行!」

    張揚望著丘金柱,心眼兒開始動了起來,丘金柱跟自己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自己一桿子把他打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可饒了他,難保這廝以後不會再干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憑張揚的本領弄死丘金柱跟踩死一只螞蟻差不多,可咱是國家干部,總不能為了掩飾自己和秦清的地下情就殺人滅口吧。

    張揚看了看丘金柱,又看了看丘金松,忽然笑了起來,他平靜道:「脫了他的衣服!」

    丘金柱愣了:「啥?」

    張揚晃了晃手中槍道:「我不想重復第二遍!」

    丘金柱無奈的點了點頭,自己的性命、名譽全都捏在人家的手上,他沒有任何發言權,丘金柱按照張揚的話,把丘金松脫了個干干淨淨。

    丘金松目瞪口呆的看著堂哥,內心中迷惑到了極點,屈辱到了極點。

    張揚又道:「你也脫干淨!」

    丘金柱帶著哭腔哀求道:「張市長……」當他看到張揚臉上的表情時,知道這件事斷無回旋的余地,只能咬著嘴唇,苦著面孔把自己的衣服脫了。

    張揚命令道:「褲衩也要脫!」

    丘金柱恨不能一頭撞死在牆上,可他沒那勇氣,好死不如賴活著。他不舍得。

    張揚拿起丘金柱的相機,對這丘金柱兄弟倆,喀嚓,喀嚓來了兩張特寫,然後道:「把他抱到床上!」

    丘金柱明白張副市長要讓自己干什麼,他膝蓋一軟又跪下了:「張市長,我錯了,我改了,您饒了我吧!」

    張揚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以再給你機會,可你總得拿出一點誠意,那啥……我還有事。趕緊的!」

    丘金柱把堂弟抱到床上,懷裡抱著個光屁股大男人,丘金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丘金松雖然不能動,可發生了什麼他是清清楚楚的,他也起雞皮疙瘩了,他覺著委屈,因為整件事中他都扮演者一個無辜者的角色,現在更是一個受害者,他被堂哥抱到了床上,光著屁股趴在床上,然後聽到張揚命令道:「你!趴到他身上!」丘金松眼淚都流出來了,他要是能動,非得跟張揚拼了,他祈求堂哥能有點氣節,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就算死也不能受這份侮辱。

    可丘金柱顯然讓他失望了,這位豐澤刑警大隊長居然就真的爬到了床上,按照張大官人要求的姿勢趴到了堂弟身上。

    張揚看到眼前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手也沒閒著,連續拍了幾張,又來了幾張面部特寫,張大官人要求還挺高:「丘隊,笑笑,自然點!」

    丘金柱咧開嘴,笑得比哭還難看。

    總算等張大官人喀嚓完那卷膠卷,張揚取出膠卷,收好,將長焦相機扔到了床上,笑眯眯道:「穿上衣服吧,別感冒了!」

    丘金柱以驚人的速度將衣服穿上。

    張揚解開丘金松的穴道,飽受**的丘金松宛如一頭暴怒的雄獅,大吼一聲向張揚沖了過去,張大官人一揮手,用槍托砸在他的下頜上,一下就把丘金松給砸暈過去。張揚罵道:「麻痺的,你們倆都一個德行。敬酒不吃吃罰酒!」

    丘金柱不敢說話,躬著腰低著頭。

    張揚道:「說說,怎麼就跟上我們了?」

    丘金柱還算有點義氣:「我湊巧在洗車場看到你們,所以就一路跟了過來!」

    張揚嘆了口氣道:「你說你這不是倒黴催的嗎?以後啊,做事多用用腦子!我都奇怪了,你這種人怎麼當上的刑警大隊長?」

    丘金柱小學生一樣垂手站在那裡,老老實實聽張揚的呵斥。

    張揚罵了他兩句,隨手將手槍扔給了他:「滾得遠遠的,再敢跟著我,小心我弄死你!」

    丘金柱把手槍乖乖放回槍套,張揚故意道:「你怎麼不用槍打我?」

    丘金柱聽到這話,撲通一聲又跪下了:「張市長,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這廝是真害怕了,通過這兩次和張揚的交手,他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人家分分鐘就可以秒殺自己。

    張揚站起身道:「你放心吧,我沒那麼惡趣味,你老老實實做人,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對得起我,這些照片就永遠不會散播出去。」

    張揚甩手關門離去,丘金柱仍然跪在那裡,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方才傳來他的哭聲,哭得如此傷心如此淒慘。

    ********************************************************************************************************

    秦清站在佳苑賓館七樓豪華套房的超大露台上,望著豐澤的夜景,內心之中仍然無法平靜。

    沐浴後的張揚身穿浴袍從後方擁住她,將秦清的嬌軀包容在自己溫暖寬闊的懷抱中,秦清心有余悸道:「會不會有人再跟蹤我們?」

    張揚笑了起來,真可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親吻著秦清晶瑩的耳珠,秦清又直又長的秀發還帶著水汽,披在上身穿的絲質睡衣上,白色的睡衣包裹著她誘人的嬌軀,僅露出膝下那雙圓潤白晰的小腿,曲線完美而修長,未施粉黛的俏臉在月光下膚如凝脂,似乎有一層光影在她的肌膚下流動。

    張揚附在秦清的耳邊,小聲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她,秦清詫異的轉過俏臉,向上微微挑起的秀眉下,一雙清泉般的美眸閃爍著幾分驚詫,幾分羞澀,張揚的惡作劇讓秦清忍俊不禁,她俏臉先是浮起兩片紅霞,粉紅色的柔唇抿起,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揮動粉拳在張揚胸膛上捶了兩下,輕聲啐道:「你可真能胡鬧!」

    張揚望著秦清精雕玉琢般的挺直鼻梁,配上那完美的嘴唇,越看越愛,俯下身去,輕輕在秦清的柔唇之上吻了一下,秦清的呼吸因為張揚的親吻而變得有些急促,她的玉臂主動摟住張揚的脖子,張揚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手勾住她的膝彎,將秦清的嬌軀橫抱起來,輕聲道:「秦副市長,這麼久沒見,我想向你匯報匯報工作!」

    秦清嬌聲道:「這種時候你還想著匯報工作?」

    張揚道:「嗯,想向你取取經,怎樣干好副市長!」

    黑暗中,秦清小聲道:「經過我對你的初步觀察,你干的還不錯!」

    「都還沒干呢,秦副市長不可以輕易下結論哦!」

    秦清感覺到自己的睡裙被這廝的大手溫柔褪去,張揚的吻輕柔落在秦清的俏臉上,粉頸上,香肩上,胸膛上……他的吻變得越來越激烈,秦清的纖手揉搓著他的短發,倏然感覺到他健碩的身軀壓緊了自己,一種久違的灼熱和充實佔據了她,秦清的嬌軀下意識的收緊。

    張大官人低聲道:「清姐,我想干副市長好多年了!」

    秦清低柔婉轉道:「你一直都干的好出色,沒有人比你更稱職,更出色……」

    得到秦副市長的誇獎,張大官人今晚表現的格外賣力,格外稱職,他要加班加點,積極表現,讓秦副市長看到自己的進步,看到自己的成績,直到秦副市長再也承受不住這廝的工作熱情,再三肯定了他的工作成績,這廝方才停止了表現。

    雖然已經是凌晨,兩人卻都沒有絲毫的睡意,秦清靜靜貓在張揚的懷中,宛如一艘停泊在港灣中的小船,她的手輕撫著張大官人的雙腿之間,通過這種方式安慰他剛才的辛勤勞作,很快就發現自己的鼓勵再度喚起了張揚的雄風,有些驚慌的把手抽了回來,可憐兮兮道:「不成了,以你的能力副市長都不夠你干!」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充滿愛憐的在秦清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低聲道:「我這個副市長,只是聽起來威風,事實上只是一個副處級干部,這豐澤排在我前面的人多了。」

    秦清道:「工作上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張揚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剛剛來到豐澤,一切都才開始,我還沒有搞清楚豐澤的具體情況。」

    秦清小聲道:「做副市長和你過去的事情不同,要從大處著手,抓大放小!」

    張揚笑著在她胸前抓了一把:「抓大放小?」

    秦清俏臉一熱,輕聲道:「要有大局觀,不可以僅僅著眼於局部!」

    張大官人整個身體都貼了過去:「我從來都很有大局觀!」

    秦清笑著掙脫開他:「你能不能正經說會兒話?」

    張揚裝出正兒八經的樣子,還是假正經,他低聲道:「你過去擔任團市委書記,孫東強這個人怎麼樣?」

    秦清道:「這個人太渴望向上爬,心胸有些狹窄,不過還是肯做事的。」

    張揚道:「我和他有些不對乎!」

    秦清對張揚和孫東強之間的矛盾早就有所耳聞,在心理上她當然毫無疑義的站在張揚一邊,可是她真的想在工作上給張揚以幫助,就得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出發,不可以摻雜過多個人的感情因素,秦清道:「無論你們過去有什麼不快,現在來到了豐澤,就必須將那一頁翻過去,帶著情緒是不可能搞好工作的。」

    張揚道:「我明白,我現在在他手下干,犯不著跟他過不去!」

    秦清道:「我來的路上,看到豐澤湖水位下降的很厲害,看來今年豐澤的抗旱形勢很嚴峻。」

    張揚道:「我來豐澤這幾天,幾乎天天都在開抗旱動員會議,孫東強和沈書記輪番上陣,不外乎就是抗旱這兩個字。我主管文教衛,跟我的關系倒不是太大。」

    秦清道:「全體動員,你也躲不了!」

    張揚道:「沈慶華這個人你了解多少?他很清廉嗎?」

    秦清道:「我和沈書記沒有一起工作過,不過過去聽說過他的不少事,這個人很清廉,不過為人有些固執保守,缺乏開拓精神。」

    張揚道:「我總覺著他有些形式主義,有些規定迂腐的可笑,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他搞那一套,表面上看起來清廉,可實際上大大影響了政府辦公的效率。」

    秦清提醒張揚道:「你想要在豐澤順利開展工作,就必須和上級領導處好關系,不然,你的工作會遇到很多阻礙。」

    張揚摟住秦清的香肩道:「不談這些,對了喬振梁下月就要來平海當書記了,你們嵐山會不會有什麼變動?」

    秦清道:「目前沒有什麼動靜,嵐山是平海改革開放的代表城市,無論上面領導怎麼變,我們都會盡量保持嵐山政局的平穩,不會讓上層的變動影響到嵐山的發展。」

    張揚道:「嵐山的領導層經過多年的磨合已經很穩定,江城卻沒有那麼幸運,杜天野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趙洋林帶著一幫老家伙公然向他發難,連左援朝的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秦清輕聲道:「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是要保持冷靜,低調,看來杜天野讓你來豐澤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安排。」

    張揚道:「我沒什麼事,我反倒擔心杜天野。」

    秦清笑道:「杞人憂天,他能夠坐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偶然,如果這麼點風浪就讓他栽了跟頭,證明他根本不是個稱職的市委書記。」

    這話張揚也不是第一次聽到。

    秦清捧住張揚的面頰道:「你啊,踏踏實實做好眼前的事情,高層怎樣變動跟你無關,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懂嗎?」

    張揚點了點頭:「清姐教訓的是,我要做好當前的事,好好干副市長!」

    秦清嬌呼道:「不要了……」

    「我要努力干,盡心干,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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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送秦清的緣故,第二天張揚抵達市政府已經是十點多鐘,來到辦公室,看到裡面打掃的干干淨淨,傅長征秘書工作干得盡職盡責。

    看到張揚回來,傅長征慌忙洗淨雙手去給他泡茶,張揚笑眯眯道:「小傅,不忙!休息休息!」

    傅長征道:「不累!」

    張揚拿起桌上的報紙掃了兩眼,頭版頭條刊登的是市委書記沈慶華在常委擴大會議上的講話,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張揚將報紙扔回桌面:「有什麼事嗎?」

    傅長征道:「沒什麼,對了,張主任過來找過您一次!衛生局馮局長打過一個電話!」

    張揚點了點頭,此時電話鈴響了,張揚拿起電話,說曹操曹操就到,這電話正是馮春生打來的,馮春生還是舊事重提,他想請張揚吃飯,張揚昨天之所以推了他是因為秦清前來的緣故,既然馮春生這麼誠心,張大官人也沒什麼事情好做,於是就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這邊電話剛剛放下,電視台梁豔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梁豔是找張揚要簽名的,她想把張揚提得那八個字當成抗旱宣傳片的片頭,可是沒有署名,所以想讓張揚把自己的名字提下,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過去是張揚的最愛,可初到豐澤,又遇到那麼一位稍嫌古板的書記,張揚想了想還是別署名的好,他向梁豔笑道:「梁大姐,咱**員,做了好事不留名,就當我為抗旱救災做貢獻,名字就別寫了。」

    「張市長真是高風亮節,對了,您的一千塊勞務費,我按照您的意思以您的名義捐給了抗旱救災指揮部。」

    張揚嗯啊了一聲,梁豔自以為干得很漂亮,其實張大官人心中很是不爽,自己的八個字就算是按照市價來賣也不止這個數,真是賤賣了,這梁豔也是個不識貨的女人。

    張揚應付了兩句把電話掛上,看了看時間剛剛過去二十分鐘,在辦公室裡坐著真是度日如年,看來自己並不適合這種老老實實坐辦公室的工作,張揚百無聊賴之中不由得想起常凌峰,這廝答應了自己要來豐澤幫忙,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張揚正准備給常凌峰打電話催一下的時候,市委辦公室主任張登高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看來是有事情發生了,他這次忙的連門都忘了敲,他喘著粗氣道:「壞了……壞了……」

    張揚不禁笑了起來:「我說登高同志,大清早的你跑到我辦公室裡就這麼說,是不是有點不吉利?」

    張登高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張市長,豐澤一中鬧起來了,教師罷課,學生罷考,教育局長劉強去現場,被師生們圍了起來,困在汽車裡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張大官人正愁沒事做,現在可找到機會了,他起身道:「我去看看!」可走了兩步又想起來一件事:「張登高,給我派輛車!」

    張登高愣了一下。

    這片刻的猶豫頓時激起了張大官人的強烈不滿:「你讓我走著去嗎?等我到了地方,什麼都耽誤了!」

    張登高慌忙道:「我這就去,這就去!」

    ********************************************************************************************************

    張大官人來到豐澤之後第一次坐上了公車,雖然是輛半新不舊的桑塔納,好歹也是公車,張揚意識到自己正在通過努力逐漸改變辦公條件,內心中不覺有些得意。

    張揚不怕出事,就怕沒事做,讓他整天呆在辦公室裡,早晚會閒出毛病來,任何事都存在因果辯證的關系,不出事,怎麼做事?不做事怎麼證明自己的能力?不證明自己的能力怎麼能獲得別人的擁戴,不獲得別人的擁戴,怎麼能夠升官?

    張大官人坐在後座上,腦子進行著樸素的辯證法,唇角不覺露出淡淡的笑意,秘書傅長征在一旁觀察著這位年輕的市長,內心中對他充滿了好奇,別人都是怕事,巴不得自己分管的范疇不要出事,可這位,看情形出了事情他還高興,真是奇怪啊。

    張揚並不是第一次經歷教育口的罷課事件,早在江城的時候,他就跟著副市長李長宇處理了一起因為集資案引起的教育系統罷課事件,能讓老師做出這樣決定的無非是金錢問題,這倒不是說老師們庸俗,在當今社會,干什麼事兒都離不開錢,老師也不是聖人,也不能喝西北風過日子。

    從市政府到豐澤一中不過兩公裡的距離,他們很快就趕到了,校門口被學生堵住了,這些學生罷考是因為老師罷課引起的,這些青少年熱血沖動,遇到事情控制不住自己,他們將試卷集結在一起,放在校門口燒了起來,一時間校園門口煙塵彌漫,吸引了不少市民圍觀。

    張揚趕到豐澤一中的時候,市刑警大隊長丘金柱也已經帶著二十多名干警趕到,其中就有他的堂弟丘金松。

    弟倆看到張揚從車上下來,表情各異,丘金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丘金松卻是又恨又怕,兩只眼睛死死盯住張揚,恨不能將他吃了,知道聽人說張副市長來了,這廝才把張揚和新來的副市長對上號,天哪!這蠻不講理,手段陰狠的家伙竟然是副市長,丘金松知道張揚的真實身份之後,滿腔的怒火都轉向了堂哥丘金柱,麻痺的,丘金柱啊丘金柱,連自家堂弟你也坑,你他**太不是東西了。

    張揚看到丘金柱,笑了笑,向他招了招手,丘金柱屁顛顛的跑了過去,由不得他不聽話,把柄都捏在人家手裡呢。丘金柱來到張揚面前恭敬道:「張市長,您來了!」

    張揚點點頭,親切道:「金柱啊,什麼情況?」

    一句話叫得丘金柱差點沒哭出來,張揚對他啥時候這麼客氣過?他確定自己沒聽錯,人家叫他金柱呢,一個隨意的稱呼對丘金柱的意義卻非同尋常,這證明張副市長暫時掀起了昨天那一頁,也就意味著自己暫時逃過這一劫,丘金柱不是傻子,他明白人家不會平白無故放過自己,以後得看自己的表現,只要自己乖乖聽話,這刑警大隊長還能繼續干下去。

    丘金柱老老實實回答道:「張市長,我們也是剛到,今天正逢學生期中考試,老師們因為學校拖欠工資的問題才開始罷課,昨天幾名教師代表和校方談判的時候發生了沖突,一位老師跟校長孟宗貴廝打了起來,孟校長報了警,派出所把那老師帶走了,本想這件事調查清楚就會平息下去,誰曾想今天一上班,所有老師都拒絕監考,學生聽說老師被抓起來,全都罷考,事情越鬧越大了。」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劉強不是來了嗎?」

    丘金柱嘆了口氣道:「劉局長是來了,他來到之後口氣比較強硬,威脅這幫學生鬧事就是違法亂紀,學生哪吃他這一套,全都向他沖了過去,劉強害怕挨揍躲到車裡去了,現在他的車被學生圍在校園操場的東南角,已經弄得不成樣子了。

    張揚笑道:「沒出人命吧?」

    丘金柱道:「那倒不會,都是些孩子,他們也就是發洩下不滿,過分的事兒不敢干,再說還有老師盯著呢!」

    張揚想了想,他向丘金柱道:「讓人先去派出所將被帶走的老師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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