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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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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0 02:15:04
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三十六章 地發殺機

 老話說得好,水淺王八多,廟小妖風大。

    眼前這就是一座妖風極大的小廟。

    這廟實在很小,猛一看去,更像是中國鄉村那種簡單的祠堂,半敞開式結構,沒有門臉,遠遠望去,隱約可見其中供奉著一尊立像。

    可就是這麼一座小廟,卻讓雍博文感覺到了強大凶悍殺意帶來的壓迫感,仿佛面對的不是一座小廟,而是一頭正準備起進攻擇人而噬的兇猛野獸。

    全身的汗毛一下就立了起來,強烈的危險氣息襲上心頭。

    “這是什麼地方?”

    雍博文謹慎地把腳步停在了山谷的週邊,腳下是青青雜草,腳尖前方就是成片的亂石。

    從風水學上來看,這個小小的山谷很可能就是整個高野山的,雖然因為缺少詳細的資料而無法判斷高野山具體的風水形勢,但僅僅從這個小廟居然能立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就可以看出這其非同一般。

    雖然風水這種東西向來只是道家提倡,和尚們基本上不涉及這些,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會注意到這個問題,尤其是真言宗這種混雜了中日諸多思想流派而形成的宗派。

    “鎮魔廟啊。”晴子很隨意地說,“剛剛不就說了嘛,你的東西都被放到這裡鎮壓,以防有心人會察覺到它們的存在。”

    這果然是個合適的位置,小廟散的兇厲氣息遮天蔽,掩蓋了一切氣息,雖然近在咫尺,可雍博文仍然沒有感覺到自己家那些法器的存在。

    可是,一個和尚管轄的地界上,居然會存在如此與慈悲這種佛教通用語格格不入的不和諧存在,還真是詭異呢。

    鎮魔,顧名思議,這小廟是用來鎮壓什麼東西的,而設在高野山的上,目的想來就是為了利用整個高野山的氣運來鎮壓這個魔。

    想必這個被鎮壓的東西,肯定是兇邪異常,只是不知道是什麼。

    日本這地方神多鬼也多,加起來總數量或許多正常人類還多,如果真想信這些鬼神的存在,那麼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人類時刻處在數量龐大的鬼神圍觀之下。

    這可真是個悲劇般的情形,想想實驗室裡的小白鼠就會明白了。

    雍博文對日本的鬼神沒有任何了解,但對如此處在整個高野山以及真言宗氣運法力鎮壓下仍能散出強大兇意的存在,想當好奇,忍不住問:“這裡鎮的什麼魔?”

    “那可多了。自打空海祖師在這裡立宗後,歷代真言宗驅魔師捕獲的邪魔惡鬼,一時無法處理的,都會帶回到這裡鎮壓。不過呢,這個鎮魔廟最後建立,只是為了鎮壓一個魔頭。”

    晴子說到這裡頓了頓,賣了個關子,這才吐出了那個被鎮壓者的身份。

    “第六天魔王。”

    “織田信長?”

    雍大天師脫口叫了出來。

    好吧,實際上我們的雍大天師對於日本歷史根本是個睜眼瞎,之所以能知道織田信長這個人物的存在,還得多虧了《孔雀王》這部經典的漫畫,讓雍博文至少知道日本歷史上有這麼個打出過“天下布武”旗號的人物因為迫害佛教徒而榮幸地被冠以第六天魔王的稱號,每每在各種漫畫小說中以級大反派面目不時露臉客串,並最終淪為主角泡妹晉級漲經驗的p。

    事實上,說織田信長是迫害佛教的極端主義份子或許並不是很恰當,他只是對跟自己作對的人很凶殘罷了。當年這位野心勃勃的軍閥打著天下布武的旗幟想經一統日本,結束戰亂,可是比叡山那群自以為實力強勁的和尚卻不識趣地支持朝倉義景與織田信長作對,實際上這也不是比叡山第一次插手政治軍事,這個擁有強大實力的佛教之地實際上已經成了一個披著佛教皮的政治團體,並且野心勃勃,想在暗中左右整個日本政治局勢。可惜他們還是高估了自己,亂插手的後果就是惹惱了織田信長,這個百無忌禁的傢伙揮兵殺上比叡山,地不分東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三千多人全部殺光,未了還放了一把火。

    這可真是個狠角色。

    可惜雍博文對以上內容通通一無所知,他只是對突然間直面這麼一個漫畫角色裡有名的大反派感到有些激動。

    若是這麼個大人物,倒也配得上這種兇厲氣息,只是讓雍博文疑惑地是,這位第六天魔王怎麼會被鎮在這裡,於是他就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知道。”晴子攤手道,“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好像是當年織田信長掛了之後,怨氣沖天,在地獄中組織魔軍打算殺回人間,地面上的傢伙都怕了,就把織田信長的屍骨送上高野山,求助真言宗……本來要是放在以前,這事兒是要靠比叡山的,不過織田信長把那裡的和尚都幹掉了,就只能靠我們真言宗了。”

    說到這裡,晴子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我說,你是來旅遊的還是找東西逃命的?再耽誤一會兒,老和尚真跑出來把你抓回去可別怨我。”

    一聽晴子提醒,雍博文總算想起自己眼下的處境,乾笑兩聲,不再問什麼,提著小心與晴子走進山谷。

    走到小廟前,便可以看清楚,那小廟中供著一尊大日如來法像,端坐正中,法像通體金燦,與小廟的血紅形成一種鮮明而奇妙的對比。

    而雍博文的那一身行頭,就端端正正地擺放在佛像前方。

    “你清點一下,看缺不缺什麼,以後別再藉口少這少那的跑回來了。”晴子很細心地提醒雍博文,一副“再也不想見到你這個傢伙的嘴臉”。

    這多少讓雍大天師有點鬱悶,做為一個正常男性,被一個很妖很媚的美女擺出一副再也不想見到的神情,怎麼也不可能高興起來,這可真是對他男性自信的一個沉重打擊。

    只是眼下,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雍博文清點物品,見東西一應俱全,連忙背的背掛掛掛套的套夾的夾,全都帶到身上,這才對晴子道:“行了,一樣不缺。”

    晴子也不多說,轉身就走,“我帶你出去,從裡高野出去,前方就是高野山旅遊景點,可以在這裡買票直接坐車回京都……”

    雍博文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很顯然他身上一分日元都沒有,僅有的人民幣加起來也不過幾百元,大抵不夠他從日本飛回中國,而且更重要的是,做為一名非自願的非法入境者,他還沒有護照,想來也買不到機票。

    這下可麻煩了。

    雍博文暗中嘟囔,正想開口請晴子幫忙,忽覺腳下一陣輕浮,好像踩到了厚厚的席夢思墊子上,耳旁傳來轟隆隆悶響,眼前景物虛浮,山谷四周亂石滾動,紛紛落下。

    “地震!”晴子大聲尖叫,“快跑!”

    話音未落,大地劇烈顫動,有如地牛翻身,以雍博文的工夫,面對如此天地之威,也無法站穩,摔了個仰面朝天。

    他動作極快,方一摔倒,反手一撐地面,就待重新躍起,可剛做了個勢子,胸前就遭到重重一擊,結結實實摔回地面,一個溫軟的的身體跟著落入懷裡,正是走在前面的櫻井晴子被震翻倒,結果成了把他撞回地面的罪魁禍。

    兩人這麼一耽誤,就見前面方谷口數株參天古樹縱橫摔倒,撞得山坡上泥石飛濺滾淌,將本就不寬的小小谷口塞得堵了個嚴嚴實實,徹底絕了兩人逃出山谷的去路。

    四下陡峭的山壁上亂石翻滾,如雨點般墜下。

    雍博文翻身跳起,揮起五雷掌,震飛落到頭頂上的巨石,舉目四眺,只見四下里無遮無擋,唯有那小廟看起來還算結實,落上幾塊石頭也沒有砸漏,拉起晴子直奔小廟,打算藉著大日如來佛的廟阺暫時躲避,熬到地震結束。

    晴子在前面跑,雍博文在後面護著,全靠五雷掌擊飛落石,待衝到小廟裡,已經震得兩臂木,那些亂石最小的也有人頭大小,從高處震落,力量極大,若不是雍大天師修為精湛總算撐過來,那兩人不等跑進小廟,就要被砸成肉泥了。

    衝進小廟,雍博文一屁股坐到地上,仍覺得心中砰砰亂跳,一時驚魂未定,可晴子神情卻要鎮定許多,居然還有心思跪到大日如來像前合什祈禱,低聲誦佛。

    雍博文眼見著廟外落石如雨,廟頂轟砰亂響,整個小廟都被砸得不住搖晃,四壁頂梁煙塵四起,似乎隨時都有被砸塌的可能性,不禁心驚膽顫,那國人固有臨時抱佛腳的性子起了,也顧不上自己是信道的,爬起來衝著大日如來佛像合什行禮,暗自祈禱:“佛祖啊,今天不利於行,現在暫時托僻在你這裡,你可千萬施展點神通,保佑你這小廟安安全全的,不要被砸塌了,毀了你這法身倒是小事兒,砸傷了晴子小姐,那就大大不妙,要是砸了我那可就更糟了。”

    這祈禱未完,地震忽地又是一顫,這一下可比剛才劇烈多了,當真有如怒海浪翻,整個人都被拋得往上一跳,就聽廟頂吱嘎嘎怪吃,梁柱砰砰斷裂。

    “廟要塌!”

    雍博文剛叫了這麼一嗓子,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覺腳下一空,整個人直墜入無邊黑暗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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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0 02:15:26
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三十七章 暗香

 撲通一聲,重重落地。

    墜落的距離實際上並不高,大概也就在五六米左右。

    但四下里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直接導致雍大天師以一個很不雅觀的狗搶屎勢趴到了地上。

    背上泥石俱下,劈哩啪啦打得背臀生痛。

    幸好,沒有大的石塊落下,不然的話,就要生生被砸死在這個莫名所在了。

    地搖輕緩,慢慢平復。

    雍博文抖落頭臉上的泥沙,緩緩爬起,四下漆黑一團,點光皆無,抬頭上看也是黑洞洞瞧不分明,當下捏了法訣,右手兩指啪地一撮,自指尖冒出一團小小的火苗。這可是正宗的三 真火,只是雍博文法力有限,只能出這麼一小撮,平日裡除了偶爾用來應急燒符,便是晚上照明都嫌沒有手電亮,此時此地卻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小小火苗微燭之光,照的不過身前身後數米範圍,再遠點也看不清楚。

    雍博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眼下所處的並不是一個很狹窄的坑洞,而是一個有相當容量空間。

    他微一琢磨,蹲下拂掉浮土,細看地面。

    這裡地面竟是光滑平整,全是由大塊石板鋪就。

    一個人工形成的空間。

    小小神廟之下,居然還會有這樣一個暗室似的空間,還真是出人意料。

    雍博文正待細看,忽聽不遠處傳來微弱的呻吟聲,連忙舉著火苗循聲過去,走了兩步,就見一人斜臥在地上,正是櫻井晴子。

    櫻井晴子此刻披頭散,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一條腿滿是血跡,顯然傷不輕,正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雍博文連忙走過去,扶住櫻井晴子,問:“怎麼樣?”

    “腿傷到了。”

    櫻井晴子聲音顫抖,似乎極痛,又似乎極怕。

    雍博文正想過去檢查傷得如何,不想櫻井晴子突然反手一把將他緊緊摟住。

    這一下突如其來,把個雍大天師嚇了一跳,手上的三 真為攸的就滅了。

    四下里重新恢復一片黑暗,鼻前幽香繚亂,櫻井晴子慌亂低弱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反反覆復,就這麼五個字,摟著雍博文的手臂卻是越來越緊。

    雍博文便覺得脖子都快被勒斷了,一時呼吸不暢,幾近窒息,掙扎著掰開櫻井晴子的手,長長喘了口氣,低聲安慰道:“晴子小姐,不要害怕,我要看看你的腿。”

    櫻井晴子卻又一把緊緊摟住雍博文的肩頭,說什麼也不肯放手,只是不停低聲道:“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這小妞居然怕黑?

    雍博文連忙掙出右手,默**咒語重新搓出一縷三 真火。

    微弱的火光映照下,櫻井晴子臉色慘白,有若死人,嘴唇輕輕哆嗦,看來怕得不輕。

    “別怕,我不離開,讓我看看你腿上的傷!”

    雍博文輕聲安慰,櫻井晴子神情稍緩,慢慢鬆開手。雍博文把火苗移到她的腿上看了看,只見大腿上劃了個長長的口子,皮肉翻卷,鮮血橫流,連忙把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布條權作繃帶,給傷口作簡單的包紮處理。

    需要說的是,雍博文身上穿的還是那件和服,純棉質地,輕薄柔軟,做繃帶倒是相當合適。

    包紮完傷口,雍博文剛一挺直身體,櫻井晴子就又緊緊抱上來,好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雍博文便覺得背上兩團溫柔緊靠,不禁心中便是一盪,好在他自幼修習道家法術,靈台清明,意志還算堅定,只那麼一盪便隨即緊守心神,試探著問:“晴子小姐,你很怕黑嗎?”

    “我不怕黑。”晴子沉默了一下,道,“我有幽閉空間恐懼症。”

    雖然對醫學知識沒什麼了解,但這種一聽就能猜出個大概的病名還是很好理解。而且,雍博文記得以前看過的一個恐怖電影裡也提到過這種病,有這種毛病的人,在黑暗的封閉空間中往往會極度恐慌,以至于神智失常,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來。

    “這裡算不上封閉空間。”

    雍博嘗試安慰櫻井晴子。

    “我剛才看過地面,是用石板鋪成的,這裡應該是人工建成,肯定有出口,就算沒有,上面還有咱們掉下來的洞可以出去,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到四周找找看。”

    “不,不要離開我。”櫻井晴子似乎把雍博文當成了救命稻草,不僅不鬆手,反而抱得更緊,還不自覺地蠕動身體。

    雍博文便覺得緊貼在背上的那兩團不停揉蹭,真是別樣消魂,不禁乾咳了一聲,道:“晴子小姐,我不會走遠,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要是這裡再震塌的話,我們會被活埋的。”

    這句話讓櫻井晴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那你背著我一起去找好嗎?”雖然是懇求的語氣,但緊摟的手臂上卻絲毫沒有任何松緩。

    雍博文無奈,只得奮力站起,背上櫻井晴子,隨意選了個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這是個人造空間,無論選哪個方向,相信走不了多遠,就會碰到牆壁,到時候就可以依據牆壁還對這個空間的大小、方向做出基本判斷。

    可出乎雍博文意料的是,走了好久也沒有碰上任何牆壁或是阻攔他的障礙物。

    人在黑暗中往往會失去時間空間的感覺,所以雍博文從一開始就保持步伐大小一致,而且默默計數走過的步數。

    此時他已經走出三千多步,按每步半米左右,這就是一千五米距離。

    他居然在地上空間足足走了三裡地,卻仍然沒有盡頭。

    這裡倒底有多大。

    雍博文感到心中有些慌亂,連忙深呼吸幾口,讓自己儘量穩定下來,閉目思索片刻,將指尖的三 真火熄掉,雖然小火苗消耗不了多少法力,可也不能無休止的這麼浪費下去。

    火光一消失,櫻井晴子就忍不住低呼了一聲,摟著雍博文的雙臂再緊三分,勒得雍大天師直翻白眼,很懷疑這麼下去自己會被這個小女人活活勒死。

    櫻井晴子顫著聲音問:“是沒有出路嗎?”

    雍博文解釋道:“這裡好像很大,這麼盲目地走不是辦法,我們先休息一下,讓我想想。”他說著,慢慢蹲下,小心翼翼地把櫻井晴子放到地上,正想坐下,櫻井晴子突然大叫道:“不,我不能呆在這裡,我會瘋的,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鬆開雙臂,瘋了一般向前就跑,可跑了沒兩步就一個跟鬥趴到地上。

    真是奮起的快摔倒的也快。

    雍博文連忙追上去,想把櫻井晴子扶起來,可剛一彎腰,櫻井晴子一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都帶得不由自主地趴了下去,一頭正撞在她的懷裡。

    甜膩的香氣充滿鼻腔,臉側兩座高峰對聳,溫熱誘人。

    “我不想死在這裡,不要離開我。”櫻井晴子喃喃著,語氣瘋狂卻又有種虛浮感,聽起來好像在夢遊一般。

    “我不會走,先放開我好不好?”

    雍博文真是很辛苦,腦袋被悶在那兩個**中間,呼吸極為艱難不說,更糟的是,在這種強烈的誘惑下,他潛伏著的男人天生的那種最自然不過的獸性有些蠢蠢欲動,某個已經膨脹並且迅脹到痛的器官就是很好的證明。

    在這一刻,雍博文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位古代的先賢,柳下惠同志。

    當年讀到這位坐懷不亂真君子的事蹟時,他還沒什麼感覺,可現在親身體驗到這種誘惑,他便禁不住有些惡意的猜想,當年柳下惠同志懷抱美女的時候,不知道那東西硬沒硬,是不是也硬到痛,這樣也能忍得住,當真讓人佩服,只是事後是不是想辦法解決了呢?

    “不要,你騙我。當初你就是這麼騙我的,我一鬆開,你就會離開我,再也不會回來!我再也不要鬆開,再也不要離開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只有在你身旁,我才不會害怕黑暗,不會害怕這個鬼地方的一切。”

    唔……雍博文意識到櫻井晴子現在顯然處在神智混亂的情況下,大抵是把他想像成某個曾離她而去的人了,而且聽她話裡的意思,兩人的關係顯然很曖昧。

    “我不騙你,絕不會離開,你鬆手吧。”

    雍博文悶聲悶氣地誓。

    “那你先親親我,我就相信你。”

    呃……這可真是……讓人為難啊。

    雍博文做了三秒鐘的思想鬥爭,最後決定非常時刻絕不能太拘於小節,立刻答應,“好吧,你先鬆手,讓我抬頭啊。”

    “抬什麼頭,你不是最喜歡親我這裡嗎?平時總是抓著不放,還伸進去親。”

    櫻井晴子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雍博文正感莫名其妙,尋思這話是什麼意思的當口,櫻井晴子一把撕開自己的衣襟。

    一對傲人雪峰立刻暴露在空氣當中。

    可惜,雍大天師卻無法看到這誘人的景象。

    一方面是這裡實在太黑,另一方面卻是他正緊貼著這兩個,太近了以至于眼前只是一團膩白,根本看不清全貌,沒等他反應過來,櫻井晴子已經捉著右乳塞進了他的口中!

    一時滿嘴香膩,奇異的甜香在一瞬間從嘴裡飛下落,順著食道落進胃裡,再以閃電般的度擴展到全身每個細胸。

    整個身體都沉浸在這奇異的甜香當中。

    雍博文只覺腦中轟轟震動,好似那裡也生了一場地震,根本尚失了思考能力,只剩下一片空白。

    熱血沸騰,不,應該說是獸血沸騰!

    這一刻只餘最原始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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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1 01:46:03
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三十八章 織田信長

 黑暗的空間中響起了男子粗重的喘息與女子細若管簫的呻吟,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許外,喘息與呻吟越急促響亮,偶爾女子的呻吟聲還會突兀地抬高數個音調,似受了極大刺激而不由自地出抵死歡娛的呼喊。

    又過了良久,女子突然出一聲呼喊:“快,快進來呀!你在搞什麼!”

    呃……這可真是讓人幻想破滅的聲音,太煞風景了。

    按照正常情緒,都又喘又叫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該搞了七七八八直抵才對,可鬧了半天,居然還沒有生真正的實質性接觸。

    可真應了女主角那句質問:你在搞什麼啊?真是太讓觀眾失望了。

    諸位,切莫忘記一件事情。

    雍大天師至今可還是一個處男呢。

    雖然說,做為一個新時代的年輕人,像什麼歐美日韓的愛情動作片都不會少看,可那跟實際操作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雍大天師就是那典型的理論巨人行動侏儒!

    需要說明的是,櫻井晴子做為專為青龍金胎準備的啟蒙灌頂智慧女,也是處子之身,她的第一次可是大有說道的,絕不能隨便給人,雖然心懷叛逆的某女也曾試圖偷偷勾引些不知死活的好色之徒以達到的目的,可每次都是剛要劍及履及,就會有一大群和尚手持棍棒衝將進來,將那自以為艷福齊天的傢伙打的半死,有幾個受到的刺激過大,以至于就此不舉從此喪失了終身幸福。

    好吧,雖然處男與處*女的第一次無論聽起來還是看起來都是相當的純潔,但對於當事人雙方來說,則絕對是一場災難。

    這是真理。

    所以,搞了這麼半天,雍大天師雖然已經硬到脹痛難當,可還是不得其門而入,不禁大為惱火,想是這裡太黑搞得看不清楚的緣故,摸黑搞事那可是老手才能順利完成的難度,做為新人怎麼也得有點亮照看著才行吧。幸好雍大天師身懷異術,既然無燈,自可造火,當下抽出百忙之中的雙手,抹去額頭汗,掐起神通訣,只將那咒語**罷,錯指一差,啪的一聲脆響,一道三昧真火自指尖冒出,將身下美人照得清清楚楚,只見那**妙處燕草繁密烏似濃墨,雪阜高墳腴如脂膏,直叫人觸目心醉入眼魂迷,真真是千人愛萬人貪一件美物,傳說中的級銷暢書作家蘭陵笑笑生有詩分教:溫緊香幹口賽蓮,能柔能軟最堪憐。喜便吐舌開顏笑,困便隨身貼股眠。內襠縣裡為家業,薄草涯邊是故園。若遇風流輕俊子,等閒戰鬥不開言。

    這一照,卻把櫻井晴子臊得滿臉通紅,摀著雙眼只做了駝鳥狀,羞道:“把火熄了。”

    雍大天師好不容易看得清楚,哪肯就此熄燈,狠瞧了幾眼,瞄準地方,這就要提槍上馬,直殺入那**洞,且去大戰三百回合。

    就在這要命的時候,忽聽黑暗中傳來清朗的吟唱聲:“人間五十年,與天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夢幻似水……”

    詞倒是好詞,曲調可也不錯,唯一不對勁的就是在此情此景下唱這種東西顯然遠遠不如之類的小調合適。

    總而言之,這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方,唱的一錯誤的歌曲。

    聲音一響,遠處黑暗中突地爆起一團亮光,隱約可見那光亮中一人一騎緩緩而來。

    雍博文勃然大怒!

    在一個處男正要的關鍵時刻來打擾,絕對是件不可原諒的罪行!

    櫻井晴子大驚失色,一手忙腳亂地把已經扯成碎片的衣服殘骸往身上蓋,忙活了幾下,突然愣住了,她終於聽清了那詩歌的內容,不禁失聲叫了出來:“織田信長?”但隨即又脫口道:“這不可能,老和尚搞什麼……”她猛得摀住嘴,警惕地看了雍博文一眼,見雍博文沒有注意她在說什麼,這才稍感放心。

    雍博文被這一嗓子給唱得慾火稍退,怒火卻是中燒,跳將起來,一手摀著胯間要害,一手指著那光亮喝道:“什麼人?”

    這位要問了,他為什麼不穿衣服啊?

    很不幸,剛才過於激動,身上那件唯一可以遮羞的和服已經被扯成了拖布條。

    聽到雍博文喝問,那吟唱聲一停,光亮中的人影出“哈哈”大笑,這一笑真好似晴天響霹靂,直震得四下嗡嗡作響,聲勢駭人至極。

    笑得兩聲,那人驀得大喝:“吾乃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

    便隨著這一聲大喝,光亮如同兩條巨龍自向那人兩側飛帶延展,剎那間將整個黑暗空間映得亮如白晝。

    這竟是一處極寬大的廣場,地面盡是青石鋪就,極遠的盡頭處矗著一座高大的廟宇,廟宇後方房舍連綿不知多廣大。

    大隊身披黑甲的武士列隊整齊的站於廟前,荷槍持刀,殺氣騰騰地圍觀現場演出。

    隊伍前方,一人端坐馬上,身披精金烏甲,臉罩厲鬼面具,一手持長刀,一手挽韁繩,背後一桿大旗迎風招旗,旗上四個大字:天下布武!

    一瞧這場面,雍博文被駭了一跳,萬想不到自己這人生中如此重要的行動,居然會是當著這麼多人面表演。

    這可真是……太變態了。

    雍大天師趕緊從地上抓起一把布條,學著漫畫電影上看到的日本人的樣子,在胯間纏成襠布狀,總算是遮住要害關鍵一鳥,只是雍大天師陽道剛勁,火上來了一時卻不好下去,雖然又打擾又驚嚇,可那物依然高高昂又硬又長,把那布條高高撐起,比起無遮無蓋的搶眼程度也是不遑多讓。雍博文把重要問題解決,他才意識到次重要問題,指著那人驚道:“你是織田信長?”

    織田信長戟指喝道:“正是!吾今日兵而來,就是要滅了你這比叡山延歷寺,殺盡你們這些不守清規的假和尚!”只將那長刀一揮,身後眾武士齊齊拔刀,大喝一聲,上前一步,雪亮的刀光晃得人眼花繚亂。

    “這算什麼?穿越時空?還是老鬼復活?”雍博文目瞪口呆,大惑不解,正待掐指**咒,忽然想起一事,指著那織田信長問:“你說你是誰?”

    織田信長倒是好脾氣,又是一揮刀,喝道:“吾乃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

    “不對!”雍博文一拍巴掌大喝道,“你這個第六天魔王的渾號是在你兵滅了比叡山延歷寺之後,才被日本和尚給扣到腦袋上的,你現在又說是兵來滅比叡山,這很矛盾嘛,你怎麼知道你後來才會有的外號?難道你是穿越的?或者你能未卜先知!”

    織田信長呵呵大笑,抬刀指著雍博文道:“你以為你已經知道一些,你知道你已經知道一些,你還知道,你有些並不知道,也就是說,你知道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但是,還有一些,你並不知道你不知道,這些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但是吾知道你不知道的一些,吾也知道你知道的那些!”

    雍博文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不敢相信地道:“這台詞兒好耳熟,你怎麼會說這種話?”

    織田信長卻道:“只因你知道,吾才知道,吾這般說話這般表現,卻是因為你以為吾應該是這般氣派。雍博文,還不醒來,吾應你內心召喚而來,只為破這**情迷之境!你身陷迷境卻不自知,唯有心底三分靈識卻提醒自己需擺脫此困,顧招喚吾入境,醒來吧!”大喝一聲,將那長刀劈面擲向雍博文。

    那刀來勢奇快,疾愈閃電,方才脫手,霹靂一閃,已近在咫尺,破空利風呼嘯,直割得人臉面生痛!

    雍博文大駭,不假思索地深吸一口氣,哈地大喝出聲,本能地使出救命保留招工,破魔金剛劍!

    櫻井晴子花容失去,驚叫道:“不要。”可這一嗓子卻叫得遲了。

    劍氣如破空長虹般衝出,與那長刀撞個正著。

    便聽轟隆一聲炸響,宛如平地裡打了個炸雷,便聽乓乒轟隆嘩啦,亂響不絕,其間還夾哎喲啊呀的驚呼慘叫。

    黑暗仿佛是一層圍幔,被無形大手撕扯開來,柔亮的光華與清晰的景物一點點顯露出來。

    雍博文定睛瞧去,不禁目瞪口呆!

    這不是什麼地下山洞,也沒有什麼織田信長。

    他竟然仍在禦影堂中,與櫻井晴子光溜溜地一躺一站在空海法像身前,就對著空海那似有深意的雙眼!

    四下里盡是殘破傾倒的屏風,倒在屏風殘塊中的,還有一群黑白袈裟的和尚,全都臉色慘白,有若見鬼。

    這些屏風與和尚恰好形成一個半圓,將雍博文、櫻井晴子和空海法像圍在當中,似乎在保護,又似乎在圍困。

    地上一道深深的劍痕自雍博文腳下直抵到門口,將整個門戶劈得粉碎,八木枯葉就站在破爛的門戶外,胸前鮮血淋漓,瞪著雍博文,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驚駭。

    當然,還有一條不是那麼值得一提的事情。

    那一劍威力是如此強大,順帶把雍大天師草草圍成的襠布也給攪得粉碎。

    雍大天師那仍然昂怒立的傢伙,就暴露在一眾和尚的炯炯目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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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三十九章 輪迴

 直被這些和尚玩弄在掌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已經跟櫻井晴子正式開始了。

    織田信長的出現,絕對是個意外,正是因為這位著名魔王突然跳出來攪局,和尚們的意圖才會被完全打亂,以至于陰謀在最後關頭沒有得逞。

    可為什麼會這樣呢

    眼下卻不是細思量的好時機。

    想這些事情,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瞬間罷了,當務之急還是遮羞為主,雍博文衝著一臉驚駭的八葉枯木冷笑,擺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慢慢彎下腰去拾腳邊的碎布,那裡有一塊挺大的,卻是櫻井晴子被扯破的上衣,圍在腰間勉強遮醜倒也合適。

    眾光頭很明顯被雍博文的高深莫測給震住了,一時無人敢輕舉妄動,倒地眾僧紛紛支撐站起,只是眼睜睜看著雍博文去拾那破爛上衣。

    就在這時,一直伏在地上沒有聲響,看似羞愧的櫻井晴子突地尖叫一聲,猛然挺身而起,抱住雍博文的雙腿奮力一拉,當場把雍大天師摔了個仰面朝天。

    要說雍大天師怎麼也算是本領高強,怎麼會被一小妞一拉就能摔倒呢?這裡面卻是有說道的。這其一,雍博文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四周的和尚身上,根本沒想到變從腳下起;這其二,大抵是男人都會清楚這點,那東西在極度堅硬的狀態下,手腳便會有些不自覺地軟無力,難免根基不穩。這兩點一綜合,也不由他不摔跟鬥。

    可現在是什麼時候,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就充分表現出來。

    一摔倒雍博文,櫻井晴子跟著合身撲上,一把握住雍大天師的凶器,就要往自家塞。

    雍博文又驚又怒,正欲反抗,八葉枯木驀得大喝一聲,十二個和尚一擁而上,二十四雙手齊上,按手的按手,掰腳的掰腳,抓頭的抓頭,把個雍大天師結結實實按在地上。

    櫻井晴子咯咯一笑,挺身移臀,對準那物,扎馬沉腰,奮力坐下。

    直接進入最親密接觸狀態的男女同時出悶哼低呼。

    被強*姦了!

    被一個女人強*姦了!

    被一個女人在一群和尚的幫助與圍觀下強*姦了!

    在這一刻,雍博文真正明白了以前學過那個“羞憤欲死”的詞意思,在這一刻,如果有條地縫,他肯定會不顧一切的一頭鑽進去,在這一刻,如果放開他的話,他絕對會一頭撞死,當然在那之前,他肯定會把這群變態和尚殺光!

    一眾光頭卻沒有任何反應,很緊張地盯著兩人的部位,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

    櫻井晴子呼吸急促,又痛又緊張,還感到難以言述的羞恥,雖然她自小受到的教育讓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是當真的事到臨頭時,那種羞恥感還是讓她無法忍受,這一刻,她真的有種想要死去的衝動。

    可已經到了這步,她卻不能停止,那些灼熱的目光在期待著什麼,她很清楚。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平穩下來,然後緩緩的抬起身體。

    刺痛依然,溫熱的液體順著私流出。

    低頭望去,那一縷腥紅,觸目驚心。

    “阿彌陀佛!”

    眾僧齊齊齊低呼。

    八葉枯木一個箭步衝上來,右手結印按在雍博文的頭頂上。

    十二個和尚同時鬆手,整齊地圍坐在正在的兩人四周,圍成一個標準的圓圈,低頭合什,開始大聲**誦。

    “如是我聞 一時薄伽梵住如來加持廣大金剛法界宮,一切持金剛者皆悉集會。如來信解遊戲神變生大樓閣寶王,高無中邊,諸大妙寶王,種種間飾,菩薩之身為師子座。其金剛名曰 虛空無垢執金剛、虛空游步執金剛、虛空生執金剛、被雜色衣執金剛、善行步執金剛……前後圍繞而演說法,所謂 越三時如來之日加持故,身語意平等句法門……”

    雍博文見眾和尚鬆手,奮力挺身,就想把身上坐著的櫻井晴子甩掉,可八葉枯木突地大喝一聲“者”,隨即喃喃**誦咒語“唵班薩埵吽”,雍博文便覺四腳身體盡數失去知覺,根本無法支配,全身上下唯有胯間那物的刺激感一下下清晰傳來。

    八葉枯木右手結印控制雍博文,左手卻指沾著兩人處流淌的處子之血,在雍博文額上身上又寫又畫。

    櫻井晴子機械的聳動著身體,表情從開始的羞愧痛楚驚慌,逐漸轉為沉靜,最後雙手合什,隨著十二個和尚一同喃喃**咒。

    “我從過去世流轉於生死。今對大聖尊盡心而懺悔。如先佛所懺我今如亦是。願垂加持力眾生悉清淨。以此大願故自他獲無垢。”

    雍博文神智漸漸迷糊,隱約間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句話,心中一片歡喜。

    驀得四下景物變幻,他覺自己竟然赤足站在山溪之中。

    山溪對面立著一個年輕的和尚,一身粗布衣裳,手持木杖,背掛行箱,滿身風塵,一臉為難。

    雍博文便聽自己似乎在笑,那笑聲又脆又甜,卻充滿嘲弄意味,笑了兩聲指著那年輕和尚道:“你這小和尚口聲聲說什麼男女授授不親,又說什麼出家人不近女色,說得動聽,其實卻是心裡一直藏著窩著根本放不下,人家只是求你幫忙拉一把,根本沒什麼其他用意,偏你卻一套又一套,這由頭那由頭的,不肯伸伸手幫忙,都說和尚慈悲,你卻連我這小女子都不肯幫,不知修的佛都修到哪裡去了,修的又是哪家佛。”

    那年輕和尚驀得一震,臉色變幻,突地仰天大笑,拋去木杖,走上前伸手道:“多謝女施主今日這一手之援。”

    雍博文便聽自己道:“不曉得你在說什麼呢。”一隻手伸將過去,卻是又白又嫩,細小纖弱,與自己那關節粗大皮糙肉實的男人手截然不同,不禁嚇了一跳,暗想怎麼變成女人了,但心底卻又有個**頭在嘲弄自己的大驚小怪,道是男男女女有何需驚異,這一世為女下一世為男,誰敢說前世是男還是女?

    兩手緊握。

    那和尚突地大聲吟道:“今日得相見,正是大緣法!”

    正是那日八葉枯木擄走雍博文所**謁語!

    這一握,剎時間天翻地覆,光陰流傳,千百世轉眼而過,姻緣糾纏,時事反覆,逐一在心靈深處展現,他們或為兄弟,或為夫妻,或為仇敵,或為情人,或為知己,在不同的生命相同的輪迴中經歷著共同的命運。

    千秋百世,轉眼須彌,光陰的輪迴突地固定。

    山溪鳴湔,那個年輕的和尚赤足站站于水,向著岸上白衣長的少女微笑:“女施主,可否助貧僧脫離這山溪之困,拉我這笨和尚一把呢?”

    少女面目模糊一如以往,身後綠樹蒼翠,高大山門隱約自枝葉隙間露出。

    那山門正中一塊大匾,上書三個大字“青龍寺”!

    白衣少女輕笑道:“好個笨和尚,瞧你又精又靈,長得也結實,卻跳不出這小小山溪,那又談什麼跳出紅塵?莫不是在這裡故意如此,想佔我便宜?原來卻是個不守清規的出家人。”雖是如此說,卻終還是向和尚伸出手去。

    那手一伸,面上籠著的迷霧宛如遇風吹散,消失無蹤。

    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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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四十章 花間劍

 轟隆隆巨響,山搖寺顫,山門癱塌,碎石飛濺,暴塵揚灑。

    大大小小的石塊同同瀑布般順著高高石階滾落,直砸向那盔明甲亮的兵陣當中。

    眼見著磨盤大的石頭當頭砸下,當兵的也是人,哪能不懼,一時紛紛後退,嚴整的陣形登時騷動散亂。

    白衣女子將劍一橫,長笑道:“這麼個破爛廟,有什麼好守的,既然天子下詔,那你們就都還俗去吧,剃不剃這光頭有什麼值得計較的,釋加摩尼自己本也沒剃過頭,卻非要弟子不留,這算什麼道理?想是後來的笨蛋們自作主張,自以為自己的這一頭煩惱根阻了修行,成不了佛,修不得道,便以己奪人,非要別人也跟自己一樣剃光腦殼,聚到個黑屋子裡整天裝模作樣的嘟嘟囔囔,這經何處不可**,佛哪裡不能信?禿頭們,都滾蛋吧,佛祖想也不要死和尚當信徒,死都死了,還**什麼經,修什麼道?”

    這一番話可當真是大逆不道了,若不是這白衣女子身份特殊,只怕和尚們就要群起而攻之了。

    僥是如此,也把那些老和尚氣得直翻白眼,紛紛合什,直叫罪過,年輕和尚議論紛紛。

    為的花白鬍子和尚哆嗦著手指著白衣女子叫道:“花間,惠果大阿 梨讓你為他護法道統傳承,可如今大難當頭,你不思衛寺,卻這般胡言亂語……”

    “我怎麼胡言亂語了?”白衣女子花間指著老和尚道,“這裡不是西方極樂世界,說了算的不是你家大日如來,是長安城裡的皇帝老子,讓你還俗你就得還俗,難道還能抗得這旨意不成?你們這一幫光頭想是覺得修行有成,要用這腦殼來試試人家的屠刀鋒不鋒利了。”

    花白鬍子和尚義正言辭地喝道:“昔日佛祖捨身餵虎割肉飼鷹,今當末法之時,我等弟子自當以身衛法,絕不能遵從這荒堂旨意,我青龍寺為天下佛寺表率,今日若是退卻,如何面對天下佛友,又讓其他佛寺如何自處……”

    花間斥罵道:“我呸,我看你是要衛的不是佛法,是青龍寺這萬傾良田無數資財吧!惠果當年就說過,你們這些和尚經**得越來越多,事行得越來越歪,不思宏揚佛法,只盤算著建多少寺佔多少田糊弄得多少大施主,這佛信得隨隨便便,可錢抓得卻是實實在在,今日一看,你不僅抓錢抓得實,而且財迷心竅,已經不知死活了。”

    花白鬍子和尚哆嗦著道:“你,你怎可如此說,怎敢如此說。青龍寺乃中土密宗祖庭,我佛弟子聖地,乃是歷代祖師千辛萬苦募措而建,只為宏我佛法,絕不可在我輩手中毀於一旦。眾弟子,今日當與青龍寺共存亡!”

    眾和尚齊齊呼喝,列陣以待。

    陣前將軍冷笑一聲,高舉右手,大聲道:“青龍寺抗旨不遵,是為叛逆,即刻剿滅!”高舉的手臂重重揮下。

    手持橫刀的重甲軍士齊聲呼喝,山搖地動中,大步上前,雪亮的刀光晃得天地間一片青白,殺氣撲面而來。

    青龍寺僧眾雖然勤習武藝,功夫高強,但畢竟只是烏合之眾,哪見過這等陣勢,一時人人面無血色,便有那膽小的,連手中棍子都要拿捏不住。

    卻有一僧躍眾而出,手提烏木棍,喝道:“貧僧青龍寺明尚,受封破魔金剛,爾等於佛祖面前如此無禮,不怕死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生嗎?呵呀,來受死吧!”舞著棍子就衝了上去。這明尚乃是青龍寺本代的第一棍僧,出家前曾是個江洋大盜,殺人越禍無所不為,後來只因不合劫了至仕返鄉的官員,被官府追剿得緊了,江湖之上無所立足,索性剃了頭,躲進青龍寺出家當了和尚,平日裡**經不勤,但一身好功夫卻甚得方丈喜受,領了護寺武僧的頭領身份,平日不需**佛,只需打那些上寺鬧事的宵小之輩,倒也無往不利,在江湖上又搏了個渾號名曰破魔金剛,卻不是如空海、珍賀般受阿 梨所受的。

    當此大難之際,明尚不負平日方丈偏愛,率先衝了護寺,只是江湖習氣不改,還拿出江湖械鬥那般樣子來,盤算著仗著自家好功夫,先衝上去打翻他幾個兵卒再說。

    好明尚,本領了得,只將那一條烏木梢棍舞得呼呼作響,化為一團黑雲籠在身周,哇呀呀衝入軍陣。

    “殺!”

    第一排的兵丁齊齊低喝一聲,橫刀舞動,劃起繚亂光影,便聽噗噗悶響,鮮血滿天,再見那明尚已經被切成十幾塊骨肉內臟散落一地,濃血順著石階汩汩流下。

    可憐這明尚和尚一身的好本事,卻使得不是地方,人家大軍當前那是列得打仗的陣勢也不管你使得什麼棍法,用的什麼招數,只將橫刀陣排過去,就如那絞肉機一般,當場將明尚絞成了肉餡。

    眾士兵斬了明尚,毫不停留,端刀踏步上前,沉重的戰靴踩在屍骨鮮血上,將那碎肉踩得稀爛,隨著拾階而上的步伐,留下一排排鮮紅赤眼的足印。

    本來被明尚鼓起的幾分士氣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還有幾個護寺武僧想跟著明尚衝過去,但見明尚落得如此悲劇下場,直嚇得手腳軟,扔了棍子掉頭就跑,有那嚇得厲害的,褲襠已經是一片精溼,連滾帶爬之際,在石階上留下腥臭的水印。

    青龍寺眾面如土色,在橫刀軍陣緊逼之下,步步後退,哪還有對抗的膽量。

    驀得狂風大作,一道無形劍氣橫掃石階,鮮血噴湧,人頭亂飛,前面兩排軍士都化了無頭屍體,便好似被收割的莊稼般齊齊摔倒。

    這一下青龍寺眾一片譁然,軍陣停頓,人人側目,只見那白衣女子按劍踏上山道中央,正是青龍護法花間下場。

    “花間,你要抗旨不遵嗎?”

    領軍的將軍指著花間怒喝,卻把自家的身子藏在一堆重甲武士的後面,生怕露了點,被一劍奪了小命。

    花間誰?那是三朝國師、青龍大阿 梨惠果的護法金剛,神通了得,又豈是**凡胎所能抗拒得,雖然躲在萬千大軍當中,可那將軍卻依然沒有任何一絲安全感,只是暗暗叫苦,心道:“那人明明說花間絕不會出手啊!什麼神機妙算,都***扯蛋,現在可怎麼辦?”一時進退兩難,偏身旁那宦官不知好歹,尖著嗓子喝道:“博顏將軍,不過一個小小女子,怕她作甚,陛下還在等著匝家回去交旨,滅了這青龍寺,不要讓陛下久等。”

    將軍膽顫心驚,生怕這死太監的話讓花間聽了去,連忙拉了拉這不死知活的傢伙,低聲道:“公公有所不知,這花間號青龍護法,是當年惠果大師親封的護法金剛,看上去年紀不大,實際上卻是修行了上百年的佛教高人,神通了得,已經脫了凡胎,可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您也看到了,她一劍砍倒山門,一劍砍掉幾十顆腦袋,哪是人力能為的?依我之見,反正青龍寺在這裡也跑不掉,暫時撤軍,待布部署妥當,尋得高人,再重新來過,把他們殺個乾淨。”

    “呸,博顏將軍,虧陛下對你寄以厚望,只一個小小女子就把你嚇成這樣,虧你還是久經戰陣的將軍。來人,請尚方寶劍!”

    宦官尖喝一聲,便有身後的隨叢雙手奉上明黃龍紋布包卷的長劍,博顏將軍唬得面無血色,顫聲道:“公公,有話好說,何必如此,本將從命就是,不需如此,不需如此。”當下挺直身子,喝道:“上!”

    軍令如山,雖然眾軍士被花間那一劍之威唬得心驚膽顫,但軍令即下,哪敢不從,齊齊呼喝著,挺刀前進。

    花間輕彈劍刃,出一聲龍吟般的脆響,低聲道:“惠果,弟子不成氣,你倒逃得輕閒,卻將這因果由我來承擔,來世再相見,可得還我了!”只將那劍輕輕一揮,踏步上前,長吟道:“起諸善法本是幻,造諸惡業亦是幻。身如聚沫心如風,幻出無根無實性。”一句一劍,連踏四步,即揮四劍,踏上石階的軍兵無一存活,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小小女子,白衣飄飄,青鋒如炬,不沾滴血,按劍凝步,有如神魔。

    三軍譁然,懼意大生,雖然千萬眾,氣勢卻被一人壓下,駭得紛紛後退。

    那宦官也是嚇得臉色臘黃,險險將手中的尚方寶劍給丟了,結結巴巴地道:“這,這,這可,如,如,如何是好,還是快,快請,請寧,寧道長……”

    “公公高見,還是請了寧道長來,再做打算。”

    博顏將軍大喜,心裡暗道:“那死牛鼻子自稱神機妙算,法術無雙,便讓他來對付花間好了,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情,我等凡人只需圍觀即可。”當即便欲下令撤軍。

    忽聽空中傳來一聲長喝:“無量壽佛!”

    一個穿著杏黃八卦道袍的道士自空中飄飄而來,落在石階下方,腳踏屍堆血河,與花間遙遙對視,單身施禮,“花間道友,貧道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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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四十一章 金剛

 瞧這道士真是一副好皮囊,面若冠玉,唇紅齒白,猿背蜂腰,頷下無須,仿佛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背掛一口紫鯊魚皮鞘的寶劍,腰插玉笛,雙手籠在寬大袍袖當中,往那裡一站,當真是風度翩翩光彩照人。

    來者正是當朝國師寧不奇,這人修行凡二百餘年,法術通玄,呼風喚雨,灑豆成兵,點石作金,無所不能。想是算出這青龍寺妖孽出沒對抗天兵,這便親自出手了。

    見得道士出場,萬軍叢中出一片歡呼,便是那一直縮貓腰的博顏將軍也挺直了腰背,撫須大笑:“寧道長來了,這就好,這就好,公公,今回交旨沒問題了。”

    那宦官卻沒答理博顏將軍,握著拳頭尖叫道:“寧天師,這妖女對抗朝廷大軍,大逆不道,請捉拿啊。”

    寧不奇頭也不回,笑盈盈望著按劍凝立的花間,一團和氣,哪有半點要開戰的架勢。

    花間曲指一彈劍身,淡淡道:“寧不奇,倒是好久不見,你不老老實實呆在宮裡耍把戲哄那些達官貴人開心,怎麼有閑暇跑我青龍寺來?”

    寧不奇搖頭嘆道:“貧道無事忙,只因花道友纔來。花道友,你百世修行,只差一步便可即身成佛,脫離這紅塵紛擾,又何必強出頭,干擾這人間因果?生生將自己重新扯回這萬丈紅塵之中?”

    “既然身在紅塵,又怎麼可能拋舍一切?這些和尚雖然不肖,可畢竟是惠果和尚的弟子,對於宏揚佛法也算出力,如今大難當頭,我又怎麼會置之不理,任他們被爾等屠戳?”

    寧不奇朗聲清笑:“花間道友,你佛心通明,自然曉得這前因後果,有道是月盈則缺,佛家曆數代至順宗在朝時達至頂峰,普天僧眾不知收斂,反而廣佔田地,大肆建寺,又組護寺私兵,不合更將俗家弟子將朝野滲透,妄想建立地上佛國,卻忘記一句話:受命於天,即壽永昌!”

    “天命大勢,我自然無力阻擋,但這青龍寺卻還可保他三百年氣運不消。你若是不服氣,自可上來與我一戰!”

    花間語氣有如清風拂面,無可無不可,但字字間自有無可阻擋的傲氣。

    凡人庸碌一生數十年轉眼而過,最多不過打算明日後日,又有誰敢聲稱能保百年後事?

    寧不奇哈哈一笑,道:“花間道友說笑了,你若是想保這天下僧眾氣運,我自然要與你鬥上一鬥,可這區區青龍寺又何必呢?”

    花間抬頭仰望,目光落向無邊深遠的天際,輕嘆道:“我不是惠果,沒有那麼大的胸懷壯志,保下青龍寺,給他傳承留下種子,也就足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了。”

    寧不奇衝著花間一拱手,拂袖轉身,道:“博顏將軍,撤兵吧,陛下那裡自有我分說。”

    博顏將軍本正伸著脖子等著圍觀神仙打架的不凡場景,以待回去跟人炫耀誇嘆,可見寧不奇連手都不動,說兩句就被人唬得撤兵,心中不禁大是鄙疑,暗道:“還法力通神呢,卻連動手的膽子都沒有。”

    寧不奇縱身飛騰,虛虛凝立空中,作勢似要飛走,可卻突地停下,喝道:“青龍寺可存,但密宗傳人不可繼續留在此間,花間,你保得這裡一天,保不得此處一世,你我各退一步,遣散僧眾,我留你這青龍寺運給惠果和尚做個結法!今日之後,莫要讓我再見一個中土密宗僧眾!”並二指捏劍訣一引,背上青鋒化為一道長虹落在石階下方。

    轟的一聲巨響,天搖地動,塵土飛揚,長虹落處,多出一道長近百丈,深不見底的巨大裂谷。

    這一劍當真鬼神難擋,人人驚懼,博顏將軍立刻收起輕慢心思,青龍寺眾本來人人得意,可此時卻也個個屏氣斂聲,望著那長長劍痕,幾欲無法自持。

    花間眉頭一擰,一振手中劍,似欲還擊,卻忽地指著寧不奇大笑道:“臭牛鼻子,自作聰明,你若老實走人也就算了,可非要砍上這一劍,千載之下大事姻緣少不得你一份了,快快回去準備吧。”

    寧不奇臉色大變,曲指**算,忽地一咬銀牙,喝道:“既然如此,不如再糾葛深些吧。花間,你把我算計進來,我又怎能讓你如意!”引指一點,長虹橫空,直奔花間。

    花間長笑,振劍一迎。

    聲息忽無,花火四濺,天地間驀得一片黑暗,隱約間一點星光突兀迸,剎時光華大作,便聽有人高宣佛號:“南無阿爾陀佛!”聲間由遠及近,快接近,有如坐著飛機衝來,又有轟然巨響自頂上大作。

    雍博文猛地睜開眼睛,恰見上方屋頂四分五裂,一個漆黑的身影挾著凜冽勁風在如雨雜化中撲落,一只大手自其間探出抓落,剎那間撲天蓋地,廣闊無比,宛如天地間僅餘這一手!

    “鬥!”

    八葉枯木口吐真言,雙手結外獅子印,默**金剛薩埵法身咒,舉手燎天,迎上這飛來一擊。

    轟啪兩聲,那人一個跟鬥凌空翻起,飛出屋頂,落在破洞邊上,八葉枯木身子搖晃,緩緩坐到地上,雙手合什,低喧一聲佛號,抬頭仰望:“大樂金剛!”

    那人長笑道:“八葉枯木,你們真言宗想搞什麼?偷偷將持胎人劫回來,難道想吃獨食不成?嘿嘿,你也太貪心了,六祖何等神通,又豈是你們這幾個小小法將就能啟智的?把人交出來,待咱集齊了各方傳人,再掣簽定智慧女,擺下灌頂法陣,為金胎啟智。”

    身周十二個和尚齊齊起身,結了陣勢,低低呼喝:“嗨!”一股煞氣卷地而起。

    那人戟指喝道:“八葉枯木,你難道覺得真言宗夠強,可以同抗三大金剛嗎?”轉而又道:“濮師兄,你倒是來評評這個道理吧。”

    東側牆壁應聲炸響,破牆而入,將手中翠綠竹杖往地板上一插,戴著墨鏡的算命先生冷冷道:“八葉枯木,又見面了!”

    “大日金剛!”八葉枯木緩緩站起,衝著算命先生合什一禮,“自十五年前漠河一別,師兄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雍博文冷眼旁觀,覺得那屋頂上的大樂金剛油腔滑調沒半分高人氣度,破牆進來的算命先生氣急敗壞很是有損形象,倒是這日本和尚八葉枯木別管幹什麼污七八糟的事情,哪怕是現場圍觀他的真人秀表演都從容穩當,竟然是最有高人氣質的!

    唔,這可真是挺讓人鬱悶的事情。

    當然,更讓雍大天師鬱悶的是,他從幻境轉了一圈回來,又恰見兩位高人打上門來,可櫻井晴子竟然依然保持著身體聳動,簡直跟那機械活塞機有得一拼了。

    好吧,當著一堆和尚的面做表演雖然很難堪,但挺過最開始,也不那麼想自殺了,倒是殺人的心越來越重,可現在這種緊張的場面,不能參與也就算了,居然連旁觀的時候,還要持續,這可真是讓人不知說什麼好了。

    “八葉枯木,你的修為退步了!”

    算命先生語氣冰冷,“十五年來毫無寸進,想是也沒有能接下遍照金剛之號,你們真言宗當代的金剛是什麼人?”

    “就是我嘍!”

    隨著這一聲,西側牆壁忽通一聲破了大洞,一人灰頭土臉地鑽進來,還被嗆得連連咳嗽。

    八葉枯木招手道:“三堂,還不過來見過兩位前輩金剛!”

    穿著一身夏威夷島服的小野三堂,摘下草帽,笑嘻嘻地跑到八葉枯木身旁,衝著算命先生和屋頂上的大樂金剛一彎腰,道:“鄙人小野三堂,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又轉頭叫道:“小葉,快來看高人啊。”

    卻見一人從破爛門戶中走進來,衝著屋裡劍拔弩張的眾人鞠躬道:“打擾了。”

    這卻是個年輕的女子,年紀也不過二十左右歲,一身櫻花紋的青色和服,長高高挽起,一舉一動都優雅從容,顯示出良好的教養。

    和這位一比,在場的諸位立時都成了粗魯野人。

    “好,好,八葉枯木,你倒是有本事,居然暗中教了個徒弟,不錯,不錯。”

    大樂金剛飄飄然自屋頂落地。

    這是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中等身材,西裝革履,頭油光,打扮得溜光水流,只是嘻皮笑臉,狹長的雙眼給人一種分外奸詐的感覺。

    “怪不得你敢於劫持金胎回來,原來是有所仗侍,內有你八葉枯木與十二法將,外有遍照金剛統領三百真言僧眾,又有空海輪迴秘境,當真是好大的勢力。幸好,我這些年也沒閒著,倒也有些幫手,都出來與這些異地同門見見面吧。”

    房頂便轟轟又破了好幾個窟窿,數人落下,正是聖恆集團在春城的成員,肌肉男,眼鏡男,紫賓,和最後落下的葉茹。

    “諸位大師,有禮了!”

    葉茹衝著眾人一點頭,揚聲道:“即逢青龍金胎啟智盛事,為防意外,我胎藏界五百弟子八部天龍已經盡數抵達高野山!”

    算命先生嘿嘿冷笑數聲,道:“你們倒真是好大的手筆,難道想打仗不成?我倒是只孤家寡人,比人是比不過你們,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地獄惡鬼了!唵 日羅特勒迦!”隨著法咒**出,他身後憑空多一個黑點,那黑點迅擴大,眨眼工夫已經變得人頭般大小,看起來更像是平整的空間被撕開了一個大洞,低低咆哮聲中一個接一個的黑影自大洞中躍出,足足跳出十多個,才算停止。

    瞧這跳出來的惡鬼,個個膀大腰圓,身高三米,通體漆黑,額生獨角,正是那日雍博文對過的獨角惡鬼,只是此時這些惡鬼都是身披鐵甲,手持大斧,兇惡煞氣,遠非那日近乎裸奔的惡鬼所能比擬。

    一見這獨角惡鬼,眾人皆是臉色大變,八葉枯木和大樂金剛齊齊叫道:“好個大日金剛,這十二契印,終於讓你領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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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四十二章 滯留

 “十二契印,嘿,十二契印,約眾鬼通諸神,我窮六十年苦修,還搭上了兩只眼睛,也只修得一契,離得領悟這兩個字卻還遠得很呢!”

    算命先生緩緩摘下眼鏡,卻見他兩眼處只餘兩個黑洞,又圓又深,似乎直通大腦深處,竟是看不到底。

    眾人都是又驚又駭,想不通他修法如何能把眼睛修沒。

    算命先生也不解釋,重又戴上墨鏡,沉聲道:“當年隨侍六祖行前受封四大金剛,除了荼羅金剛一脈未到,今日便要說個明白,當年六祖選我四脈先輩為護法,便是要我四脈互相協助,共扶金胎轉世,若有人心起歹意,想對轉世金胎做些什麼,我濮陽海第一個不答應!”

    濮陽海這一支雖然只剩下他一個瞎子,可畢竟領著大日金剛的法號,又是自昔年法難之時,唯一在中土堅持傳承的密宗流派,具有其他遠走異國的各支所無法比似的地位,雖然大樂金剛一脈和真言宗都抱著自家才是真正正宗的信**,但畢竟眼下還是無法動搖大日金剛的地位。

    八葉枯木默然片刻道:“其實,我宗尚不能肯定雍博文即是轉世金胎,他雖然會使破魔八劍,但這說明不了什麼,也有可能是六祖九世轉生前分出的偽**,以迷惑外魔,所以我把他帶回來,只為了加以確認,以我宗實力,也確實無法為金胎啟智灌頂,一待確認,就會約請諸位前來舉行法會。”

    大樂金剛陰陽怪氣地道:“只怕有些人心裡未必真是這麼想,這話隨便怎麼說都可以,當然怎麼好聽怎麼說了,十世金胎那可是堪比唐僧肉的存在,保不齊某些人抱著吃了金胎,獨得十世功得的心思!”

    八葉枯木道:“若諸位信不過我真言宗,那便依眾位意見,先約請荼羅金剛一脈會齊,再擇吉日先確認金胎身份,再掣簽選定智慧女,舉行法會灌頂儀式。只是,若雍博文不是金胎正身,那諸位可是要空跑這一趟了。明葉,明思,送晴子與雍博文回去休息!”

    一個真言宗和尚起身施禮,解下自己身上的僧袍,披在櫻井晴子身上,櫻井晴子這才停止了聳動,自雍博文身上站起,挪了兩步,忽地軟軟摔倒,明葉早有準備,伸手接住她,打橫抱起,轉身離去。

    另一個真言宗和尚解下僧袍蓋在雍博文身上,雍博文扎手扎腳的爬起來,又羞又憤,當真是沒有臉面見人,指著八葉枯木道:“八葉枯木,今日之辱我記下了!”

    八葉枯木衝著雍博文合會施禮道:“雍施主休要著惱,若你是金胎正身,那啟智灌頂恢復靈性之後,自然曉得貧僧的一片苦心,若你不是金胎正身,那你也佔了天大的便宜,晴子乃我宗精心挑選訓練的智慧女,不僅是純陰之體,而且至今仍是處子之身!”言下之意便是,你小子剛上了個處*女哎,在這種十四歲以下無處*女的荒淫年代,能上個處*女,你就偷著樂吧。

    雍博文又急又氣,道:“我才不稀罕,快點放我回去,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濮陽海突地揮手道:“少 嗦,若你不是金胎正身,誰也不會留你,快去休息,做好確認準備吧。”他身後的兩個惡鬼忽通跳將出來,上前抬住雍博文就走。

    雍博文有心反抗,可是現在還手軟腳軟,哪有力氣,只得暫時忍下一口氣,默默給這幫死和尚記賬。

    “跟我來!”真言宗明思和尚當先帶路,兩個惡鬼抬著雍博文就走,大樂金剛使了個眼色,那肌肉男和眼鏡男立刻跟上,卻是三派都不放心對方,各派代表跟蹤監視,確保雍博文不會再落到某一方手中。

    惡鬼抬著雍博文隨著明思走出破破爛爛改名為禦影涼亭還比較恰當的禦影堂,一路穿過蜿蜒小路,最後來到一處獨立小院,把雍博文抬進屋子,眾人齊齊動手給鋪上被子,把雍博文侍候得舒服躺好,這才由眼鏡男**咒在雍博文額頭上輕點。

    雍博文便覺困意湧來,隨即陷入深深睡眠。

    這一覺卻是睡得好香,什麼怪夢奇境統統沒有經歷,迷迷糊糊不知多久,雍博文猛然自沉睡中醒來,卻見天光已然大亮,一束陽光自門縫中射落,在室內形成一道利劍般的光刃,將整個房間一分為二,光影中隱隱有飛灰飄盪。

    雍博文從被窩裡爬出來,仍覺手腳有些軟,頭也是暈暈的。這也難怪,頭一次就搞得轟轟烈烈,時間也持續驚人,更重要的是最後居然還沒有機會洩出去!這種情況下,任是鐵打的神仙,也要手軟腳軟了。

    房間裡一片寂靜,靜得有些怕人。

    門外傳來沙沙輕響,似有落葉飄拂,又似細雨垂打。

    雍博文深吸了口氣,振作精神,拉開房門。

    香風撲面。

    小小庭院,櫻花飛舞如雪,鋪得一地潔白。

    中央是一個小小的水池,池水清澈見底,幾尾金魚正歡快地暢遊其中。

    一個穿著身素白長衣的女子側坐在池水邊,安靜得宛如一尊雕像。

    眼前影像仿佛一副經典的板畫,優雅安靜,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象徵意味。

    雍博文神思一陣恍惚。

    眼前景色錯亂,記憶深處某個相似的庭院就這樣飛快地浮現到視野當中。

    同樣的小小庭院,同樣的白花如雪,香風滿面。

    同樣的白衣女子靜坐院中。

    “雍先生,你醒了!”

    突兀的一聲招呼,打斷了雍博文的幻想,神智重新回到現實。

    水池邊上的白衣女子已經站起轉身,正鞠躬向他打著招呼,赫然便是櫻井川子。

    “啊,是川子小姐,你坐在這裡幹什麼?”

    雍博文打了個哈哈,對這女子暗暗警惕,仍沒有忘記自己上次醒過來時,這個女子引誘自己犯罪的事情。

    “這是我的住處。”櫻井晴子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和我妹妹的住處。”

    雍博文便覺得有些尷尬,昨天那讓人羞惱欲死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好吧,做為一個男人實在是不應該對這種看起來應該是佔了大便宜的事情斤斤計較。

    可雍博文卻就是這種人,他若不計較,也就不是雍博文了。

    真是越想越讓人火大。

    雍博文便道:“令妹的事情,我很抱歉。請問八葉大師在哪裡?我想見見他!”

    “在確認儀式之前,你見不到他的。晴子的事情是她自己的選擇,怨不得任何人。”

    櫻井川子露出一抹苦笑,“不過,我真的希望那個是我,而不是她!”

    雍博文對此絕對相信,要不然她上回也不會急色那般了,既然如此想,臉上便露出些許不屑的神色。

    櫻井川子輕嘆了口氣,卻也不多解釋,道:“雍先生,您是不是餓了,我讓人準備一下。”

    “不用了,我不餓,我想四處逛逛。”

    雍博文連忙制止,心話說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在飯菜里加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安全第一,還是什麼都不要吃了。

    櫻井川子也不強求,又道:“雍先生,您想去什麼地方?我陪著你。”

    “是監視吧。”雍博文撇嘴刺了一句,道:“隨便走走,能看的都可以,當年看孔雀王的時候,我就一直想來高野山看看,沒想到真會有這種機會。”

    “那我帶您隨便逛逛吧。不過,您可能會失望了,這裡不比外高野,那是旅遊景點,到處都精心修飾過,裡高野這裡很簡單。”

    櫻井川子說著領著雍博文走出小院。

    兩人剛一出院門,忽見幾條黑影從四下里湊了上來,計有肌肉男一名,眼鏡男一名,光頭和尚兩個,獨角惡鬼兩只,一下把兩人圍在當中。

    櫻井川子便道:“雍先生想隨便逛逛。”

    幾人默不作聲地讓開路,櫻井川子與雍博文一走出去,四人兩鬼便緊緊跟在後面,寸步不落。

    雍博文心裡不爽,卻沒有絲毫辦法,只得權當他們是空氣,不去理會罷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沿著小路向前走去,四下古樹森森,草茂枝盛,一派荒涼淒冷的原始氣象,偶爾可見幾排簡陋的木屋散佈其中,每個木屋前都有真言宗的和尚在打坐修煉。

    雍博文興致勃勃地逛著,看到什麼都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不停問。

    櫻井川子對雍博文所有問題都耐心解答,簡直比職業導遊小姐還要專業。

    正走著,忽見前方出現一條斜入荒草深處的小徑,櫻井川子沒理那小徑,直接越過向前。

    雍博文卻覺得這小徑好生眼熟,便問:“那條小路通向哪?”

    “那裡是通向鎮魔廟的路,那裡沒什麼好看的,就一個山谷,跟我來這邊吧,這邊是我們的大校場,現在應該有僧眾在那裡修行。雍先生是道家高手,也可以指正一下。”

    鎮魔廟?真想不到真言宗本部居然還真有這樣一個所在,那裡面鎮的是不是織田信長這個第六天魔王?我的傢伙是不是也被藏在鎮魔廟裡呢?

    雍博文挑了挑眉頭,心中暗自盤算,表面上卻不露聲色,連那條小路都沒有多看,跟著櫻井川子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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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四十三章 逃亡是個技術活

 張雙眼,翻身自榻榻米上跳起,穿衣提鞋,結束停當,施展那天師派逃命的輕身功夫,躡手躡腳往門邊走去。

    前文有表,這天師派的輕身功夫那是逃命保全的必須本事,分為兩項,一是6地飛騰,二是輕柔無聲。

    這6地飛騰之術其實就是個跑6的本事,練習時在腰腿上先綁沙袋後系鉛塊,每日清晨,配合著天師派煉氣呼吸法跑步萬米,最終要達到在負重五百斤的情況下,以百米衝鋒的度狂奔三千米,而氣不喘心不跳,這功夫才算練成,待到卸去負重,那當真是一騎絕塵,徒步追獵豹都沒問題。

    而這輕柔聲術的練法卻另有講究,練習時在身上懸掛鈴鐺,然後奔走坐臥翻騰跳躍,使鈴鐺始終保持平穩,最初時掛一個鈴鐺,逐步加添,待身上掛滿九九八十一個鈴鐺,便算是練成了。

    這兩項可都是實打實的苦功夫,來不得半點虛假,雍博文當年練習時,不願意吃這苦頭,又是年輕氣盛,總覺得打不過就跑實在是有違英雄氣概,打不過再加把勁也就是了,怎麼可以跑呢?所以對這逃跑的功夫練得並不怎麼上心,6地飛騰施展起來,勉強能追上時一百的汽車,輕柔無聲卻只能掛了三個鈴鐺,那還時不時的叮噹亂響呢。只是此時身上無鈴,雍大天師的動作那還是相當輕柔,落腳無聲,行動無風,便是那積年老賊見了,也要贊上一聲高明。

    到得門前,輕輕拉開,只見四下漆黑一團,靜寂無聲,好一個月高風黑之夜,正是殺人放火跑6逃命的絕佳時機。

    雍博文心中暗喜,輕飄飄跳出房間,落地無聲,真好似渾身沒有二兩重一般,站定身形,深運氣,低俯身,正待施展6地飛騰逃將出去,忽聽啪啪啪一連串悶響,數道粗大的燈光從四下照落,正將彎腰作勢的雍大天師籠在其中。又見黑影閃動,刷刷刷細響,左邊衝出一隊粗布衣的和尚,個個手持梢棍頭戴深笠,右邊闖出一哨西裝革履的壯漢,個個手拿金剛杵眼戴黑墨鏡,再往前看,赫,攔路的卻是一排獨角惡鬼,光著膀子手持雙錘,宛如一排肉山,將那前進方向攔得嚴嚴實實。

    “雍施主,入夜不睡,打算去哪裡啊?”

    一人緩步走出,微笑問,正是裡高野十二法將之一,外高野主事,新居祐政!

    雍博文嘿嘿乾笑兩聲,道:“內急,想方便一下,不過是起個夜,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新居祐政合什道:“雍施主許是沒有細看,這做所雖然簡陋,但也是有室內廁所的,不必出來方便。這山中不比外界,風寒露重,還請保重身體。”

    “是嗎?這話說的,也沒有人告訴我這事兒,害得我這凍的,那我就回去方便了。”

    雍博文打了個哈哈,轉身灰溜溜地返回房中,先去廁所撒了泡尿,重新鑽入被窩,閉目假寐,心裡回想剛剛那次失敗逃亡的所有細節,最後斷定問題出在開門的時候,那門上定是被設了什麼咒法,只要他一開門,就會驚動看守,當下重新設計了逃跑細節,閉眼小憩片刻,過得一個多小時,約摸看守們都已經重新睡下,再次施展六耳神通咒,確認四下無異樣,跳起來,彎腰作勢,口中疾**咒語,雙腳啪地一磕,頭一低衝著門猛衝過去。

    各位且莫誤會,雍大天師絕不是氣急敗壞地想要破門而出,而是施展了穿牆咒。這穿牆咒原是茅山派法術,但做為一個經典的大路法術,各門各派均有涉獵,同是一道門,各有各的穿越妙法,天師派自然也有,只是威力稍弱,不能穿太厚的牆,那十成十會卡在牆裡,但穿越個門戶卻絕沒有問題。

    便見雍大天師使起神通**起咒,低頭一竄,噌地一下穿門而過,落入院中。

    啪啪啪,燈光大亮。

    左和尚,右大漢,前面是惡鬼攔路。

    新居祐政緩步走出,微笑相詢:“雍施主,可又是出來小解的?”

    雍博文打了個哈哈,“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所以起來做做運動,想加快點睡眠,誰想一步就衝出來了。我這就回去老實睡覺,各位不用緊張。”連忙轉身溜回房間躺下,再次檢討逃亡失敗原因,這回認為,那院中也有法術禁制。因為院子不像房間內,每回一走一過都是急匆匆,不能仔細檢查,這房間內雍博文已經暗中施展了數個探測法術,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確認絕對沒有任何法術禁止,這才猜測原因在外。

    過得一個多小時,雍博文再次跳起,施展穿牆咒,一個箭步穿門而出,這一回卻沒有落地,而是翻著跟鬥一路上升,就打算這麼一氣翻出院子範圍,直接逃入密林。

    啪啪啪,燈光大亮,探照燈柱隨著翻跟鬥的雍天師晃動搖擺,始終追尋著他的身影。

    刷刷刷,左和尚,右大漢,前惡鬼,追著光柱,擺出三角陣勢,穩穩在地面上跟蹤。

    雍博文展身落地,乾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剛剛睡著了,可能是夢游症復,我回去繼續睡了。”轉身溜回房間。

    在裡高野入口路旁有兩座小房,乍一看上去,與那些普通的和尚修行房間沒有什麼區別,可是走進門中就會現,整個屋子都空蕩蕩沒有任何擺設。

    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巨型電梯,直通向地下龐大的建築群中。

    這個地下世界最初是高野山和尚建來藏經用的,後來逐漸家大業大,便每一代都持續擴大空間,存入稀物珍品,到了現代又本著與時俱進的精神,在裡面安設了保安室,其中一間就是監控室,在這個房間中,三面牆壁都是由一塊塊螢幕組成,透過監控攝像頭,顯示著整個裡高野每一個角落裡生的一切事情。

    其中有三個螢幕中顯示的正是雍博文所住的房間。

    就見鏡頭中的雍博文安安靜靜地躺在榻榻米上,狀似熟睡,可突然間就跳起來低頭往門急撞。

    監控台前的和尚一面按動警報按鈕,一面對值班的同班笑道:“第四次了,再折騰一會兒天都亮了。你覺得他什麼時候能意識到房間裡有監控攝像頭?”

    在一旁閉目打坐的和尚低喧一聲低號,放下手中**珠,道:“若有了執**,那便一葉障目,只怕他意識不到這個問題。”

    監控台前的和尚哈哈一笑,道:“另扯了,這跟執**有什麼關係?換了我,要是不知道實情的話,打死也不會想信高野山真言宗這種高僧雲集的地方,居然會用監控攝像頭!”

    那打坐的和尚淡淡道:“高科技,總是很方便,但願等不要迷失在這方便之門當中,而不能自拔。”

    “真受不了你!句句不離修行,師傅都說了,修行要隨性,只要目的正確,手段並不重要,你一個勁地強調這些手段會妨礙修行,才是真正的執**吧。要不是心裡在意,又怎麼會時刻掛在嘴邊?”

    監控台前的和尚看著雍博文第四次灰溜溜返回房間,抱怨道:“直接給他上了禁止不就一了百了,何必這麼整夜折騰,真不知這些笨蛋是怎麼想的。”

    我是二度現身的華麗分割線

    很抱歉,食言了,原想著趁周六休息多寫點,可白天加班,根本寫不了。最近幾天每晚都加到後半夜,早上天不亮就得上班,非常疲倦,坐一會兒就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只能暫時寫這些了。

    唔,這本書是不會太監的,請不用擔心。從寫作數量上來看,本人絕對是完本多數的優良典範。

    呃,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山本和衝刺會是違禁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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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四十四章 爆炸

 折騰了四次之後,雍博文終於放棄了逃跑的意圖,老老實實地蒙頭大睡,直到日上三竿才懶洋洋爬起來,鑽進廁所洗漱,可轉頭又跑出來,手裡拿瓶洗液,皺著眉頭一臉不爽,大踏步走出門來。

    櫻井川子仍坐在院子裡呆,聽到聲音,轉過身來,臉堆笑,深鞠躬,道:“雍先生,您起來了,昨夜辛苦了。”

    雍博文只當沒有聽到她的諷刺,問:“櫻井小姐,我是不是要在這裡呆很久?”

    櫻井川子道:“在確認您的身份這前,您不能離開。現在只等印度的荼羅金剛一派到來,四系商討之後定下確認儀式的日期。”

    “看來我要在這裡呆很久了。”雍博文苦笑,一臉認命狀的無可奈何,長長嘆了口氣,舉起手中的洗液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希望能生活得順心一些。能不能幫我採辦一些日用品?像這種洗液,我用不慣。”

    “嗨伊!”櫻井川子低頭道,“有什麼要求您儘管吩咐,我們會盡一切可能滿足您的需要。”

    雍博文看了看手中的洗液,又回頭瞧了瞧那房間,道:“既然這樣……那給我幾張白紙好嗎?”

    “請稍等片刻!”

    櫻井川子拍了拍手,叫進一個和尚吩咐幾句,那和尚一點頭小跑出去,不多時跑回來,捧著紙筆回來。那紙是雪白上好的白紙,筆是一次性的黑色中性筆,與這種充滿古意的真言宗本部簡直就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雍博文很快就列出一份多達五頁的需求單子。

    櫻井川子簡單掃了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交給那和尚,低聲吩咐幾句,那和尚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雍博文回到房間,繼續蒙頭大睡,昨晚折騰得太狠,睡眠不足是必然的事情。

    見到雍大天師終於變身成聽話的乖寶寶,各方監視看守的人員也都松了口氣,對於這位打不得罵不得還跑不得的寶貝,對於所有人來說其實都是相當頭痛的,如果他硬往外衝的話,少不得就要動武,可又不能傷到他,這就很難做了,這傢伙雖然說打架的本事普通,但畢竟是天師派傳人,想要輕鬆拿下,顯然還是很難做到的,現在他明智的放棄了逃跑,對所有人來說都說好事,至少省卻一翻麻煩,至於他想採購什麼東西,卻是沒有人關心,至少胎藏界和那位大日金剛是不會關心的,這裡是真言宗的地盤,買什麼也是真言宗和尚出錢,人家差不差錢跟他們是沒有一毛錢關係的。

    雖然抱著這樣的想法,但當採購隊伍在下午把雍博文需要的東西源源不絕地送進小屋時,還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電腦、冰箱、彩電、遊戲機、微波爐、電飯鍋、煤氣灶、各種食材、洗滌用品……甚至還有數以百計的漫畫、小說,而且這些漫畫小說還統統是盜版的中文版……總之各種過日子的用品應有盡有。

    真言宗講究的是苦修法,對於日常生活通通都是能簡單就簡單,像他們日常居住的這種房間,只有簡單的被褥枕頭之類的東西,有些高僧的房間中甚至連這些都沒有,就是一個空蕩蕩的可以遮風蔽雨就足夠了。

    現在一下子弄進這麼多現代化用品,還真是讓人驚訝到無語,事實上雍博文的那張採購單子足足裝了一卡車,只因為內高野事關機密,車也進不來,只能由真言宗的和尚們臨時空串了一下搬運工。

    大師們雖然不在意這點力氣,但幹這種粗笨活還是讓他們很惱火,只是雍博文目前身份特殊,有火也只能憋著,在心裡盤算著,只待來日,這傢伙萬一不是金胎轉世,那便要他好瞧,總之是不能讓他囫圇著走出高野山就是了。

    嗔怒之**真是大作,罪過,罪過。

    罪魁禍的雍博文對此自是一無所知,只是喜滋滋地把所有東西都迎了進去,還指揮著一肚怨氣的大和尚們把東西仔細擺設佈置,最終完成後,抄手在房門口仔細瞧了瞧,終於美滋滋地說了一句,差點讓眾大和尚們氣翻當場的話,“終於有點過日子的樣子了。”

    這傢伙還真想在這裡過日子啊!

    雖然很難以至信,但自這日子後,雍博文似乎真的就此放棄了逃跑的打算,每天準時起床洗漱,準時在院子裡晨練,準時回到房間,也不用真言宗的侍候,自己煮飯做菜,閒暇時間或是玩玩遊戲看看電視,或是看書看漫畫,真真過得逍遙無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電腦沒有聯接網上,不能上網,這讓雍博文抱怨了好幾次,只是在這一點上,真言宗是絕對不肯讓。雍博文身份特殊,如果他在高野山的消息傳出去,只怕用不了一天,法師協會的人就會打上門來,而且指不定還會惹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勢力來。對此雍博文無可奈何,也只能將就著打打單機遊戲混日子,為此還特意追加了幾百張遊戲光碟,甚至倒有不少諸如**6、黑暗調教之類的聞名已久卻一直無緣得見的限制級遊戲大作。

    如此過了半個月,雍博文始終表現得老老實實,似乎有些樂不思蜀的樣子,尤其是最後已經連續十天足不出戶,監控攝像頭上顯示這位雍大天師吃了睡,睡醒玩,玩累吃,吃了再睡,除了每天的洗漱還能保正規律外,就連晨練打坐煉氣都停了。

    人都有懈怠的心思,見眼雍博文如此識趣,對於他的看守監控也就放鬆了,各派都減少了看守人員,只留兩人以作監視,反正有監控攝像頭看著,萬一他不甘寂寞想搞出點什麼來,也總能及時做出反應。

    再說了,這裡可是裡高野戒備深嚴的中心地帶,內有真言宗數百和尚、外有胎藏界也就是聖日集團上千員工,再加上三大金剛與八葉枯木坐鎮,就算雍博文想搞什麼名堂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平淡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遠傳印度的荼羅金剛一脈終於傳回訊息,表示將於月底趕到,高野山便開始忙碌起來,收拾地方,準備東西,就等著荼羅金剛一脈到來,馬上開始鑑別儀式,一旦確認金胎身份,那就要準備灌頂儀式,涉及四派利益紛爭,各種禁忌事項,要忙的事情多著呢。

    這一日,正是下弦月,月色昏暗。

    雍博文玩一款遊戲玩通關到關鍵時刻,數次失敗,不禁了狠勁,連飯都顧不上吃,就坐在電腦前面狠拼,直到九點多才算勝利通關。

    志得意滿的雍大天師忍不住仰天長嘯,壯懷激烈,長身而起,高舉雙手,呼道:“我是世界之王!”

    如此做為,讓監控台前的兩個和尚看得哈哈大笑,都覺得這傢伙還真是無聊到爆。

    雍博文看完通關畫面,得意片刻,終於想到了吃飯的事情,大抵是想慶祝一翻,翻出好多東西,架上火大炒特炒,炒了幾個菜後,不曉得做什麼東西,爆鍋之後,油煙滾滾,到後來滿屋子都是充滿了青灰的濃煙,模糊的鏡頭中,只能隱約看到那個身影似乎在跑來跑去,還能聽到大聲的嗆咳和抱怨,“明天得讓他們再給安個抽油煙機才行!”

    兩個和尚只當看笑話,倒也津津有味,正看得熱鬧,忽聽身旁的對講臺上傳來聲音,“雍博文居住冒出濃煙,有什麼事情生嗎?”這是在房子周圍監視的人現不對勁,過來詢問房內情況。

    其中一個和尚笑道:“沒事兒,是雍博文炒菜弄得,可能一會兒得嗆得受不了跑出去,不用太緊張……”

    和尚話沒說完,變化就生了。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鏡頭一片漆黑,對講機那邊傳來一聲驚呼,“爆炸了!”

    沒錯,爆炸了。

    如果此時此刻站在雍博文住處週邊,便可以看得更直觀真切,這也是週邊監視者所見到的。

    最初,只是濃濃的煙霧自門窗縫隙中滾滾冒出,好像失火的樣子,監視人員不放心特意詢問監控中心那邊屋裡生了什麼事情,知道只是炒菜搞出來的後,剛剛放心,那幢房子就轟的一聲爆了開來,房頂牆壁一下子四分五裂,火焰濃煙在衝擊波的帶動下,向著四面八方滾滾飛去,狂風呼嘯著將亂七八糟的雜物殘片帶得如同疾雨般漫天飛射。

    這一下真真是變起突然,眾人均被這一變化驚得目瞪口呆,手持對講機的真言宗和尚呆在當場,直到對講機中傳來連聲催促詢問:“怎麼了?生了什麼事情?”這才如夢方醒地大叫:“爆炸了,房子爆炸了,快叫人來救火。”吼完這一句,立刻不顧一切地衝向火災現場,要是雍博文就這麼被炸死,那可真成天大的笑話了。

    不用監控中心出警報,光是這麼劇烈的爆炸聲也足以驚動整個裡高野了,四下里的真言宗和尚紛紛趕來,聖日集團人的覺不對,也想過來,但卻被攔在外面,唯有幾個關鍵人物才被放進去。

    也不知是什麼爆了,整個房子都幾乎被炸成了粉末,噴濺的火舌將四周的樹木盡數舔燃,方圓數百米內盡成一片火焰,而且火焰還有擴大成山火的驅勢。

    幸好現在的高野山上什麼都缺,唯獨不缺高手法師,眾高手各展神通,冒著熊熊烈火衝進現場,了瘋般翻找,只希望能把雍博文給救出來。

    不多時,八葉枯木、濮陽海、大樂金剛古陽定和小野三堂相繼趕到。

    看到眼前亂哄哄的人員奔走呼喊的場面,八葉枯木低喝道:“住了,休要驚慌,轉世金胎命由天定,豈是小小祝融之災所能為難,他若真死在這裡,那就只能說明他不是青龍金胎。都不必如此慌張,退出去,把好各處道路,防止他趁亂逃跑!”

    濮陽海掐指**咒,剎時風起雲湧,狂風大作,暴雨傾盆而下,剎時將那火場燒熄。

    看到濮陽海露了這一手呼風喚雨的本事,眾人都是暗暗佩服不已,又聽八葉枯木吩咐,連忙都穩住心神,退出火場,向四下散開。

    古陽定走入火場殘局當中,伸手捉了一縷殘存青煙放到鼻端輕輕一嗅,嘿了一聲,道:“有火符的味道,這絕不是意外,雍博文肯定已經趁亂跑了!快點追趕!”

    話音未落,又聽轟的一聲巨響,震得地面直顫,眾人齊齊扭頭,卻見東南方向濃煙烈焰直上半空,八葉枯木眉頭一皺,周圍眾真言宗和尚已經臉色大變失聲叫出:“禦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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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1 01:48:36
第三卷 涉外事件 第四十五章 恐怖分子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地響起,安靜了上千年的高野山大抵是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濃煙烈焰自各處冒起,飛鳥驚,走獸逃,一派惶惶不可一世的末日景象。

    別看這裡高野中到處都是破舊的木屋,那可都是正宗的古董,隨便拿出一個破房子來就是這個祖師那個活佛過往的居所,真言宗的和尚們一輩輩在這裡打坐修行,每一個在修行的時候,都會不知不覺地在所住的房舍是打下自己的烙印,那或是靈機一觸的感覺,或是偶爾得來的透徹謁語,或是一兩句心得隨感,那牆上那地上那一草一木,無不烙刻著大德高僧的深深印跡。每一個新晉的真言宗弟子在這裡潛心向佛修煉,都無時無刻不感覺到隨手可得的機緣靈悟,或許那一花一葉一沙一粒都是他們成佛證道的依憑。

    這是一個傳隨千年的勢力年積月累的結果,是歷代高僧成佛證道的證明。

    可現在,大部分都已經化為烏有。

    那接二連三的爆炸中包含著強烈的至燃劑,隨著爆炸的衝擊波被拋灑得到處都是,只不過數聲炸響後,千年大材毀於一旦,整個裡高野陷入熊熊火海當中。

    真言宗的和尚奔走呼號,奮力救火,又彼此警告,仔細搜尋著趁亂逃走的雍博文,誓要將此獠捉拿歸案,讓為這千年聖地毀於一旦付出應有的代價。

    “只有理科生才有能力成為真正的恐怖分子。”

    當雍博文在心底裡重複這句話的時候,正是整個高野山完全籠罩在他恐怖主義襲擊的恐慌中時。背著大包趴在草叢中的雍大天師很滿意地給自己打了個八十的高分,那個大包裡尚裝近三十顆炸彈沒有用。

    一切都按計劃順利進行。

    四次逃跑失敗後,雍博文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逃跑辦法有問題。

    這些禿驢認為他是那個青龍和尚轉世,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會把他看得死死的,想就這麼悄悄逃出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不讓我安靜地走開,那就鬧他個天翻地覆吧!

    雍博文在心底暗暗下了這個決心。

    他並不知道,這個決心將會帶來怎麼樣的可怕後果!

    當一個理科生決定要搞些破壞的時候,那麼他的決心大小與即將造成的破壞嚴重程度是成正比的。

    對於高野山來說很不幸的是,雍博文的決心非常大,也非常堅決。

    於是高野山與真言宗,不得不面對一個理科生的怒火!

    那一夜,雍博文並沒有睡,而是制訂了一個完整的逃亡計劃。

    根據計劃第一部,在第二天清晨,他擬出一張採購單子,採購的自然都是普通的生活用品,想來和尚們也不會在這點小事上為難他。

    正如雍博文所猜測的那樣,真言宗很快就為他買來了一切所需的物品。

    這些在和尚們或是普通人看來很普通的生活用品,在一個有絕大潛力成為恐怖分子的理科生眼中,卻是上好的原材料。

    足足用了半個月時間,雍博文利用這些東西做出了一大包炸彈。

    製作過程是非常辛苦的。

    雖然雍博文一直也沒有猜到真言宗用什麼方式監視他,但他已經猜到在房間裡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為此如何避開監視,或者在監視下堂而皇之的製造炸彈,就成了關鍵的問題,為此雍博文不得不想方設法,利用每天上廁所的那麼點時間,在廁所裡造,利用睡覺時間在被窩裡造,玩電腦打遊戲的時候,利用桌椅的遮掩在下面造,這可真是個艱難而又瘋狂的過程,要知道那些用生活用品製造出來的炸彈並不很穩定,隨時都有可能爆炸,把製造者送上天。

    幸運的是,雍博文扎實的實驗室操作功底給了他強大的動手能力,造了四十幾個炸彈,終究沒有生任何事故。

    炸彈準備完畢後,雍博文立刻著手準備出逃,裝做玩遊戲入迷的樣子,將晚飯時間拖入深夜,隨後利用炒菜油煙做掩護,把一顆炸彈放進鍋子下,又生怕威力不夠,把煤氣電器統統打開,隨後施展遁地術,沒入地下。

    等一下,這位有話要問了,這土遁術不是茅山術的本事嗎?前面一直就看著魚純冰在地裡鑽來鑽去,可從沒見雍大天師施展啊?既然有這招,他怎麼不早點用,直接鑽地逃走就得了。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天師北派向來以涉獵廣泛法術秘咒層出不窮而聞名,雖然不以奇門遁甲見長,但普通的土遁、水遁什麼的法術還是略通一二,只是通而不精罷了。雍大天師充分繼承了先輩們的優點,這土遁術也是練得半通不通,在土里也就能潛出百十米的距離,再遠就會被活埋在地下,跟魚純冰那鑽地如同喝水一般輕鬆的強大表現比起來,簡直就是拿不出手來的小把戲,雍博文自然也就不會在魚純冰面前班門弄斧了。可現在既然要逃命,自是要使出混身解數才行。

    如同雍博文所預料的那樣,爆炸一生,從來沒經過這種事情的真言宗和尚都慌了手腳,與其他各派的監視者都急急忙忙往火場裡衝,利用這個機會,雍博文遁地百米,成功潛入密林,隨即四處潛行安裝炸彈。那日在櫻井川子的帶領下,雍博文遊覽了裡高野大部分地區,順便把路線都牢牢記在心中,此時走來當真是輕車熟路,第一站就直奔禦影堂。對於這個記載了他奇恥大辱的地方,他絕對終生難忘,當時被抬出來時,就誓有朝一日要拆了這破房子,此刻有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在禦影堂裡放了四個炸彈,一次性就把空海像連同禦影堂炸成了碎末。

    隨後一路走來,但凡是看著不順眼的地方,就都扔上一顆,把個裡高野炸得天翻地覆,總算出了這些日子來憋在心中的那口惡氣。

    成功攪亂高野山,下一步就是逃出真言宗了。

    當然在那之前,雍博文還惦記著拿回自己的傢伙式,那些東西不少是天師派歷代祖師傳下來的,不說用途,單就是那古董價值也是相當可觀了。

    一路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遇上奔走的和尚就立刻伏入草叢,或者是潛入地底暫避,有驚無險地走上了那條直通鎮魔廟的小路。

    那日在鎮魔廟中所見的情形只不過是幻覺,但雍博文總覺得那些幻覺不可能憑空造得可栩栩如生,必是有什麼依憑才是,只有有現實依憑的幻境才能逼真到令人不能自拔,這是基本常識。所以雍博文直覺地認為自己的東西應該是在鎮魔廟中,最終決定去看一下,有自是好的,就算是沒有,也不過是耽誤了一些逃跑的時間,大不了將來再想辦法找回場子,把東西要回來也就是了。

    這樣盤算著,雍博文沿著小徑走進那幻境中曾來過的山谷。

    百多平的面積,光禿禿盡是大大小小的亂石,看起來更像是處河灘而不是山谷。

    矮小的紅色小廟,就靜靜地矗立在山谷深處。

    強大凶悍的殺意撲面而來。

    唯一跟幻境中不一樣的地方是,那紅廟前站了一個人。

    白衣黑,飄飄若仙,正是多日不見的櫻井晴子。

    呃……這可真是尷尬的偶遇。

    雍大天師雖然對於自己被這個女人在一眾和尚的幫助下強行失去處男之身的事情梗梗於懷,但突然間再見晴子,心裡還是有些虛,下意識地挪動腳步,想在不驚動櫻井晴子的情況下退出去。

    可他剛剛一動腳步,櫻井晴子卻緩緩轉身,沉聲道:“你果然來了!我恭候多時了!”

    趕情,人家是特意在這裡等著他的。

    “好久不見。”雍博文摸著頭打了個招呼,“你怎麼在這裡?”

    “當然是在等你。”櫻井晴子神態平靜,比雍大天師從容不知多少倍,“那日在幻境中,你便想著要先拿回天師派法器再走,如今逃跑在際,想也要來這裡瞧一瞧。”

    “你比那些和尚聰明多了。”

    雍博文幹巴巴地贊了一句,眼珠亂轉,四下觀察,暗想這小妞這麼會猜,保不准就叫了一票和尚埋伏四周,只等我進去就來個翁中捉鱉……呸……誰是鱉啊!如此琢磨著,腳步後移,後手自背上的包中悄悄掏出顆炸彈來,那炸彈是用可樂瓶子做了容器,以火符為引,只需彈指**咒就可點燃引線,端得是方便無比。

    “不用擔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櫻井晴子淡淡說,“這次逃走後,想你是不會再回來了,我只是想來見見你。你畢竟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最重要的一個男人。”

    雍博文道:“可惜我好像不是什麼青龍金胎,要不然你跟我那個之後,應該會得點什麼實惠吧。就像八葉枯木說的,那青龍金胎可是現代的唐僧,吃上一塊肉也能延年益壽,要是上一次的話,就可以即身成佛了。”

    “在那個儀式下,即使你真的是真龍金胎,我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好處。那天之後,我才明白,老和尚一心一意要給金胎啟智,卻故意說那翻話,想騙我們姐妹心甘情願地給你上。可到了儀式中,所有過程都由老和尚牢牢把握,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點想讓我佔到好處的機會!”櫻井晴子語氣漸漸變得憤怒,“我好恨,為什麼我會被選成什麼給金胎智的智慧女,要為了一個不知道會不會等來的男人奉獻一生的幸福!我不甘心,為什麼我就要注定這種命運!可現在我才知道,我終究還是逃不掉,一切的一切都在老和尚的掌控下,我只不過是個可笑的蟲子,自以為可以跳出囚籠,卻不知自己終究只是在其中蹦 !”

    櫻井晴子嘶聲力竭地吼著,淚流滿面,臉色青,仿佛要把滿心的不甘統統吼出來。

    小小的山谷中充滿了“我不甘心”的怒吼,不停回響著,最終模糊成一片,化為陣陣野獸嘶吼般的古怪聲響。

    吼了一陣,櫻井晴子慢慢冷靜下來,抬袖抹去淚水,冷冷地掃了站在谷邊一臉尷尬神色的雍博文,冷笑一聲道:“這是你的東西,拿著走吧!”自身後拿出個長包裹劈手擲來。

    雍博文揚手接住,還沒等放下細看,耳邊忽地響起急銳地破空之聲,森寒的殺氣剎時浸透全身。

    噗的一聲,剛剛接到手中的包裹斷為兩半,一道雪亮的刀光破空而來,當頭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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