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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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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5 01:31:34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五章 且問往何處逃

 雖然一時熱血上頭出手救人,可說實在話,雍大天師心裡那可是怕得要死。在房頂上趴著旁觀都把他嚇得手腳冰冷,這輩子他都沒有機會見這麼多死人,更何況還是如此血腥暴力的限制級場景。一時衝動從房頂上往下跳的時候,他就有點後悔了,腦海中盤旋的只有那一句衝動是魔鬼的不破真理。可到這個地步自然不能落下去打個哈哈,跟諸位殺紅了眼的黑社會幹將說聲“我只是出來打醬油的”,然後若無其事的開溜,不說人家能不能放過他,單從良心上看著那麼個小女孩兒被人殺掉也說不過去,也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好在他因為此刻身處不確定的環境中,一直沒有放鬆,那些自製炸彈都隨身攜帶,在這個要命關頭派上大用場,讓他能逃出重圍。

    跑進樹林之際,他回頭瞧了一眼,火海中眾人掙扎慘叫,其景當真殘酷無比,嚇得也不敢多看,扭頭繼續開溜,心裡卻隱隱覺得自己要是改行當恐怖分子,或許比做個大天師更有前途也說不定。

    雍大天師慌不擇路,跑進樹林,只管撿著那夠黑夠暗夠靜的地方跑,遇到過於密實的樹林擋路,也不繞道,只管縱身跳過去,一氣逃出不知多遠,直到身後的喊殺聲已經變得隱隱約約,這才稍稍停下腳步,選了顆大樹跳上去,攀著枝葉向岩裡家張望,只見火光沖天,卻已經是十多里地外了。想來那些攻擊者一時半會也不會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追殺搜捕,稍松了口氣,便覺得全身又酸又痛,背上的岩裡麻央簡直沉得像座小山一樣,說什麼也背不動了,跳下樹來,先把小姑娘放到地上。

    岩裡麻央雙腿已經無法支撐身體,靠著大樹緩緩坐倒,兩眼無神,渾身哆嗦,話說不出來,手足也不會挪動,那模樣分明是嚇傻了。雍博文心中有數,知道她是驚嚇過度,一時魂魄渙散,當下連忙拿出符筆黃紙硃砂,畫了一張定神安魂符,往岩裡麻央額頭上一貼,屈指一彈,那符紙下方冒出一溜火光,忽地一下整張燒得乾乾淨淨,殘餘黑灰簌簌落下。雍博文伸掌接住黑灰,在手心裡一攥,隨即一巴掌拍在岩裡麻央頂門上,低喝道:“魂魄歸來!”

    岩裡麻央身子劇烈一抖,似乎打了個寒顫,直的雙眼漸漸活動起來,茫然地四下看了看,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叫:“爸爸,爸爸……”

    這一聲好不響亮,卻把一直提心吊膽的雍大天師給嚇得一哆嗦,連忙伸手摀住岩裡麻央的嘴,安慰道:“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你那個節哀順便,別把追兵引來,到時候就得別人哭咱們了。”他雍大天師雖然本領高強,可也架不住一幫子人上來亂槍掃射,帶著這麼個累贅,逃又不好逃,真要引來追兵,那十成十是要嗚呼哀哉了。

    這句話雖然不倫不類亂七八糟,可居然就起了效果,岩裡麻央推開雍博文,用雙手死死摀住嘴巴,劇烈抽泣著,卻硬是把聲音死死壓在嘴邊不來。

    雍博文拙嘴笨舌,不知怎麼勸慰才好,只能在旁看著。

    岩裡麻央哭了足有半個多小時,其間還背過氣去一次,全仗雍博文妙法救醒,醒過來再哭,直到最後全身無力,淚都流幹了,才慢慢停止,喘著粗氣,瞪著大眼睛瞧著雍博文。

    大眼瞪小眼的結果,終於還是雍博文先挺不住,乾咳一聲,試探著道:“你……”

    “爸爸死了。”岩裡麻央突然冒出一句。

    這不是廢話嘛,你老爹就在你眼前被人亂槍打死之後還爆了頭,還用得著再說嗎?

    雍博文點頭道:“是。”

    “爸爸被人殺死了。”岩裡麻央繼續補充這個毫無現實意義的句子。

    “沒錯。”雍博文繼續表示肯定。

    岩裡麻央又道:“其實我爺爺也是被人殺死的。”

    “是……呃?”雍博文一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難道再來句節哀順便,或是來句“對不起”?都好像不太對勁啊。

    岩裡麻央卻沒理會雍博文,又道:“爺爺死的時候我才三歲,那天他說要帶我出去逛夜市,剛出大門口,突然駛過來一輛車子,我就聽到了砰砰的聲音,真脆,我還以為有人在放爆竹,高興地直拍手,然後爺爺就倒了下去,到死還緊緊拉著我的手。”

    雍博文突然意識到岩裡麻央說的竟然是中國話,而是跟岩裡進藤一般滿嘴大碴子味的東北方言。這可真奇怪,難道這種情況下,她不應該說母語才對嗎?怎麼說起外語來了。

    “我媽媽也是被人殺死的。”

    “……”

    “那年我六歲,跟著媽媽去醫院看姥姥,就在醫院的走廊裡,一個男人突然衝過來撞了媽媽一下,血就從媽媽的胸口流出來,媽媽很快也死了,就看著我,對我說:‘麻央,這就是岩裡家人的宿命啊。’她一邊說一邊還在笑,嘴裡不停往外吐血……”

    “這個……”

    “我哥哥也是被人殺死的……”

    “……”

    “我叔叔也是被人殺死的……”

    這可真是一部悲慘的家族史。

    不過……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嗎?當務之急是逃命才對吧,再在這裡回憶一陣子,就該輪到你這個小丫頭被人殺死了。

    雍博文急得上火,終於忍耐不住,猛得站起來,就要打斷岩裡麻央的回憶。

    “你說我是不是命犯天煞孤星?”

    岩裡麻央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雍大天師氣勢全消不說,還因為過於詫異而導致一口氣沒上來,就那麼梗在胸口,噎得直翻白眼。

    “天,天煞孤星?”

    “是啊,我以前看過一本就中華英雄的漫畫,男主角就是命犯天煞孤星,結果身邊的親人全都一個個死,我覺得我也是這個命,最親近的人一個接一個死掉,最後只剩下我自己孤單單的活著……他們的死是不是都是我的錯,要是沒有我,或許他們就會很開心地活著……”

    “呃……”雍博文猶豫了一下,重新蹲在岩裡麻央面前,撓著頭說,“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話,或許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我是個天師,雖然專業是捉鬼驅邪,可對看風水批八字什麼的也懂點,把你的生辰八字寫給我,我幫你批命。”

    岩裡麻央伸出手指,在身前的地上寫下生辰八字。

    雍博文掐著指頭算了算,心裡暗暗驚詫,這小丫頭的命還真是夠硬的,如果純按命理角度來解釋,那真是克父克母的兇命一條,不過也還沒到天煞孤星,接近誰誰就會掛的地步,想了想道:“你不是天煞孤星的命,之所以每一次都有親人死在你面前,不是因為你的命硬,而是因為你的命中福星高照。你的每一個親人都是如此愛你,寧願自己死也不要讓你受到傷害,他們是真心真意地主動想要替你抵擋一切災禍,他們每個人都是你的福星!當災難來臨時,他們的祈願就會生作用,所有的災禍都會與你擦身而過,讓你平安無事!你會幸福的生活下去,帶著每個親人最美好的祝願與心意。”

    “真的嗎?”岩裡麻央一臉迷茫,似乎不太相信雍博文的話。

    雍博文點頭道:“是真的,我以一個法師的職業信用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絕對是真實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在日本當地再找個法師幫你重批一下八字。”

    岩裡麻央搖頭道:“我不可能在日本找什麼法師批八字,因為日本大部分法師都是我們岩裡家的敵人!遲早有一天,我們岩裡家會把他們全部殺光!”

    好有殺氣的小姑娘,不過只要她現不尋死覓活或是自怨自艾就好。

    雍博文連忙拍了拍手,鼓勵道:“很遠大的志向,不過要想活著實現這個理想,我們現在還是繼續逃命才好。這一帶我不怎麼熟悉,你說我們現在應該往哪邊好?”其實,雍博文現在有點病急亂投醫,實在是不知該往何處去,才會問這麼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問的時候,也沒報什麼希望,畢竟眼前這位只有十二三歲,估計遠一點的路都認不全,這種情況下又怎麼可能知道怎麼辦?

    或許,應該找個隱密點的地方躲起來,等到天亮後再出去找到大路,沿路進入城市後把她交給警察。

    雍博文心中這樣盤算著,忽聽岩裡麻央道:“你是中國來的法師嗎?怎麼會在我們家裡?”

    “是啊,你跟我說中國話,不就是因為你知道我是中國人嗎嗎?”雍博文隨意點了點頭,“我從你家路過,正好看到你中邪,就上去幫忙,誰知道會卷進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裡面。”

    岩裡麻央又問:“你在日本有什麼熟人嗎?”

    “沒有,我只是……來日本玩的,不是來探親的。你問這些幹什麼?”

    “那麼,你願不願意送我去京都?我可以支付你一大筆報酬,讓你從此以後都生活無憂,再不用靠捉鬼驅邪來掙錢維生!”

    “你弄錯了兩件事情。第一,我捉鬼驅邪是興趣,只謀生無關,我要是想掙錢,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情。第二,我救你不是為了錢,只是路見不平,懂不懂?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跟錢沒有關係,我不差錢!”

    “那麼,這位好心的大哥,你能不能幫人幫到底,送我去京都?”

    “呃……倒也不是不可以,你在京都還有什麼親戚嗎?有沒有他們的電話?”

    “沒有了。現在,岩裡家只剩我一個人!”

    “那你還去京都幹什麼?要不,我送你去警察局吧!”

    “不,我要去京都,回金花會總堂,重整旗鼓,對敵人起反擊,讓每個人都知道,我們金花會和岩裡家,不是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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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5 01:31:57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章 同是天涯逃亡人

 “你不是說你認識路嗎?”

    “我認識。”

    “那麼,岩裡小姐,請你告訴我,我們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

    “那你還敢說你認識路!”

    “看到路我自然就認識了,可這裡沒有路啊!你幹嘛帶我走這種地方!你是不是故意的?哼,我就知道,你還是不想帶我去京都,只想就近找個警局把我扔下不管!”

    “……”

    “你怎麼不說話?”

    “我沒話說了。”

    “哦哦,被我說中心思,心虛不敢說話了。”

    “誰說我心虛了?大丈夫一言即出,駟馬難追,我既然答應送你回京都,就一定會辦到。不過,你不想再考慮一下嗎?你覺得你真有能耐搞定那幫金花會的幹部?子承父業好像也得講究實力才行吧!”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就是實力的代表,只要我們岩裡家還有一個人活著,金花會就只能由我們岩裡家的人掌控!”

    “唔,你還真是有信心!”

    “這是我們岩裡家幾輩人用生命和鮮血奠定的!”

    “先找路吧……”

    正是午夜時分,茂密的叢林黑暗安靜,蟲鳴聲不絕於耳,偶有休息的小獸棲鳥被經過的兩個人類驚起而亂竄,引一片小小的騷動。

    雍博文徹底迷路了領著岩裡麻央往密林中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已經看到不岩裡老宅的熊熊大火,四下都是森林,看起來是未曾被開過,數人合抱的參天古樹比比皆是,想是已經進了深山老林。不幸中的萬幸是,雍博文還能跳到樹尖上去辨別方向,總算還能分清東南西北按著岩裡麻央的說法,京都應該是在北方,便摸索著朝北方走,稀裡糊塗越走越荒涼,越走越原始,這讓雍博文終於意識到,雖然兩點之間直線距離最短,但在走路上顯然不是最好選擇,照這麼個走法,不等走出原始森林,他們兩個十之**就要先餓死在這裡面了。

    重新躍上枝頭眺望四方,目之所及,漫山烏暗,偶有飛鳥驚起,當真是荒涼又冷清,恍然間讓雍博文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部美國低成本恐怖電影,男女主角與一群注定要被幹掉的砲灰就在這樣的原始森林被一只莫名其妙的怪物追殺,直到所有人都死光光後,男主角突然間小宇宙爆,幹掉了牛無比的怪物,順便搞到了女主角。他此時此刻的情景與那電影差相仿佛相去萬里,拋去逃亡、原始森林、追殺等等相似關鍵詞,他身邊只有一個未成年的彆扭小蘿莉,而沒有一個適合做花瓶女主角的性感大美女。不自然間,他又想起了在岩裡家春風一度的那個小美女,在那種殺戮中,只怕很難倖免於難,更有可能遭到之前岩裡麻央差點生的命運。真是可憐啊。

    “餵,你看到什麼沒有?”

    岩裡麻央不耐煩地大叫打斷了雍博文的胡思亂想。

    真是個討厭的小鬼。雍博文嘆了口氣,落回地面,搖頭道:“什麼都看不到,今晚就暫時在這裡休息一下吧,等天亮以後再看看,或許能有其他什麼現。”

    岩裡麻央氣惱地道:“現在這種時候正該爭分奪秒,怎麼能在這裡耽誤時間,早一刻回到京都,我就能早一些組織起反擊,給那些敵人好看,我不要在這裡等!你不是法師嗎?應該會很多奇妙的法術,不如用傳送陣送我去京都吧。”

    “呃……我是東方的法師,不是西方的魔法師,不會傳送陣。”

    “東方的法師就更好了,那你會禦劍飛行嗎?會騰雲駕霧嗎?都不會?那你算什麼法師啊?”

    “那些只是傳說好不,哪有人真的會……”

    只說了半句,雍博文突然間一陣恍惚,那個禦劍飛行的嬌俏身影自眼前一閃而過。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一時間突然有些意興索然,嘆氣道:“或許有人會吧,可是我不會,我只會捉捉鬼,驅驅邪什麼的,連打架的本事都不太在行,更別說什麼禦劍飛行騰雲架霧這種高深的東西了。”

    岩裡麻央悻悻地說:“原來是個半瓶子水的法師。”

    雍博文大是不爽,可又不能真跟個小女孩兒計較,有心想拿出身邊帶著的徽章來顯擺一一下,但考慮到岩裡家跟是日本法師協會處於敵對狀態的現實,自然不能拿出來沒事兒搞事兒了。

    現在,雍博文的想法很簡單,儘快走出森林,把這個討厭的小蘿莉送走,然後直奔東京,在那裡等著與魚純冰匯合,就可以優哉遊哉地回國找艾莉芸了,至於日本這一大攤子的爛事兒,跟他一個中國人沒有任何關係,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這個想法很好,可還是繞回到了目前無法迴避的問題上,該往哪裡走?

    “我決定了。”雍博文說著話,一屁股坐到地上,“等到天亮再走,你想要走的話,自己請便!”

    岩裡麻央怒氣沖沖地瞪著雍博文,小臉漲得通紅,最後憋出一句話:“媽媽說的一點沒錯,男人沒有一個可靠的!我自己走,用不著你送!”一甩袖子,邁步就往密林深處走。

    “看你能走多久。”

    雍博文乾脆選塊平點的地方躺下來,靜靜等著岩裡麻央回來。他剛剛在岩裡麻央身上下了追攝符,倒也不擔心會把人搞丟,只是想給岩裡麻央一個教訓,讓她接下來乖乖接受自己的安排。

    大約也就過了三五分鐘的樣子,密林深處突地響起一聲尖叫,聽聲音正是尚未走遠的岩裡麻央,明顯是受到什麼驚嚇而不由自主出的聲音。

    “開始了。”雍博文得意地想,“不知道是碰上老鼠還是蟲子了,一個小女孩兒,哼哼……”但他馬上就意識到事情不對。

    岩裡麻央的尖叫聲突兀地停止了,就仿佛是被剪刀自中剪斷了一般,以至于那聲尖叫連個尾音都沒來得及出,只有半聲。

    雍博文一個鯉魚打挺跳將起來,順著岩裡麻央尖叫的方向追過去,以他的身手,岩裡麻央走了三五分鐘的路也不過是短短一瞬的事情,眨眼間他就追上了岩裡麻央。

    確切地說,是他看到了岩裡麻央被一個高大黑影挾持的情景。

    那人站在幽暗處,也看不清樣貌,單從外形上來判斷,這應該是個非常強壯的傢伙,而且全身散著一種危險的氣息,仿佛是只蓄勢待的猛獸,稍一觸動,就會暴起傷人。岩裡麻央正被那人挾在肋下,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雍博文方一沖出,那人便突兀暴起,一拳擊向雍博文面門。兩人相互現時,之間相隔少說也有二三十米,但那人一拳擊出,下一刻拳頭就已經到了雍博文眼前,度簡直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拳風撲面而來,吹得雍博文兩眼刺痛,當即上身向後一折,躲過這一拳。他此時仍保持著向前疾衝的姿勢,那一拳幾乎是貼著鼻子尖打過去,他不假思索地抬腿就往那人襠部撩去。那人一扭身子,躲過雍博文這一腳,打空的拳頭往上一揚,曲肘下砸,目標仍是雍博文面門。雍博文早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開始默**五雷護身咒,此時剛好**罷,抬手一計雷光打出。這一下大出那人意料,順手拋開岩裡麻央,雙手結印,沉喝一聲“鬥”,迎著雷光往下一壓,便聽轟的一聲爆響,狂風大作,砂石逆卷,簡直好像當場爆了顆煙霧彈。雍博文藉此機會反手抓住岩裡麻央,藉勢衝出,拔腿就跑。

    這一翻經過說得複雜,其實整個生過程也不過短短一瞬,若是有旁觀者從側圍觀,看到的僅是雍博文風一般從密林衝出,那黑影挾著岩裡麻央迎上去,一交錯的當口,那黑影突地拋開岩裡麻央,電光閃爍轟然爆起一團泥塵,兩人各自順著衝出的方向繼續向前,雍博文一伸手抓住被拋在空中的岩裡麻央。瞧起來整個過程更好像商量好了,把岩裡麻央交換過去一樣。

    如此而已。

    “靠,流年不利,屋漏偏逢連夜雨,居然碰上了真言宗的和尚,還是快逃為妙。”

    雍博文一聽那真言一看那手印,就知道對方是東密高手,只以為是碰上了跑來捉自己的和尚,哪還敢停留,挾著岩裡麻央拔腿就跑。

    岩裡麻央卻突地大叫:“新居大師,我是岩裡麻央,金花會的岩裡麻央。”

    剛才她不動不吭,雍博文還以為她是被弄暈了,此刻突然聲,倒把大天師閣下給嚇了一跳,只不過岩裡麻央這句叫的卻是日語,雍博文不知她吼什麼,還以為是驚嚇過度,在那裡叫救命,也不當回事,氣沉丹田,雙腿較勁,就要使出天師派逃命秘法6地飛騰術。

    可雙腿尚未力,就聽身後傳來一聲顯得相當憤怒地大叫,跟著風聲疾響,卻是那真言宗和尚追過來開打。

    雍博文大怒,心話說我打不過八葉枯木還打不過你,當即急急轉身,卻見半空中一條黑影如同蒼鷹搏兔般挾著狂風撲下,雙手扭結,正是密宗真言手印,冷笑一聲,反手抽出背上長劍,這便要施展破魔八劍,用這密宗劍客去砍那密宗弟子。

    岩裡麻央又吼了一嗓子,這回卻是地道的中文:“自己人,不要打!”

    見鬼了,難道我會跟真言宗的禿驢是自己人?

    雍博文只當沒聽見,沉喝一聲,坐步沉腰,一劍斜向上方刺出,正是破魔八劍當中的最適合以地擊空的降焰魔尊斷障劍。這降焰魔尊是大威德明王的別稱,梵名閻曼德迦,乃是鎮守西方的金剛,六臂六六足,有大威德力,能斷除一切魔障,摧伏一切毒龍。這一劍刺出,在半空中便幻作六劍,自六個方位分別刺出,恰如在地上支了個滿是利刃的大窟窿,只等空中敵人落下,便將他扎成篩子。

    一劍刺出,卻是落空。

    原來,那真言宗的和尚聽到岩裡麻央的吼聲,居然真就相信了,當即收了手印,一個跟鬥向後翻回,卻恰好躲過了雍博文這一劍。

    落空的劍勢直衝半天,便好似平地卷起一股龍捲風,呼嘯衝飛,所過之處樹枝折斷,綠葉粉碎,斷枝碎葉隨著劍力狂轉飛舞,衝破上方層層枝杈阻斷,直上星空,遠遠望去,真好像有條青龍自茫茫林海當中飛天而出。

    “破魔八劍,原來是雍施主!”

    那黑影卻是個識貨的,喝了一聲好,隨即合什行禮,道:“雍施主,貧僧新居祐政,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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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18:52:54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七章 合作

 當真冤家路窄,居然碰上了這個傢伙!

    雍博文心中暗暗叫苦,嘴上打了個哈哈:“新居大師,真是巧啊,您這沒事兒出來溜彎兒?”

    這話問的,有大晚上不睡覺,跑到原始森林裡溜彎兒的嗎?

    雍博文當然不是有心這麼問,他才不久炸瞭高野山,燒了禦影堂,乍一見到苦主自然是心虛,正琢磨跑路的問題,這話只是順嘴往外冒,說的什麼,自己也沒太在意。

    常言說得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話在新居祐政耳裡聽著,可就是莫在的諷刺了,不禁心中暗暗惱怒,但他是也是修練有些成就的和尚,雖然面對著這個火燒高野山的罪魁禍,對方又出口不遜,他卻依然能按住怒氣,合什道:“雍施主說笑了,貧僧夜行,路遇襲擊,現下正在逃難。”

    “哦?”雍博文淡淡應了一聲,對新居祐政遇襲的事情也不感到吃驚,小西川正一郎早就說過日本法師協會的計劃,既然對岩里家動了來絕式的攻擊,想來是計劃成功,不光是出來新居祐政遇到襲擊,怕是高野山現在情況也不會好到哪去,不過現在的高野山高手群集,別人不說,光是那兩個金剛,就足夠法師協會喝一壺的了。當然,這些事情都不在他雍大天師關心範圍之內,雙方誰勝誰敗與他這個純粹不小心路過的醬油黨都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見雍博文神氣淡淡,新居祐政挑了挑眉頭,很有些懷疑自己那路人遇到伏擊是對面這個傢伙搞的鬼,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巧,自己這邊剛出動大隊人馬去抓他就會遇上伏擊,伏擊者用的還是產自中國的最新術法產品破法手雷?不過,轉**一想,這人雖然是法師協會的大天師,但新晉冒頭,想來也沒什麼根基,想在日本搞出這麼大陣勢怎麼可能?

    倒是岩裡麻央顯得極為吃驚,道:“新居大師,您也遇到襲擊了嗎?”這句話問的卻是日語。新居正祐點頭道:“正是。麻央,你怎麼會在這裡,跟雍施主在一起?”做為金花會的幕後支持者,高野山平時跟岩裡家沒少打過交道,而新居祐政估做為高野山對外事務出頭露面的負責人,自然跟岩裡家的關係也就比其他真言僧眾更密切些,岩裡麻央也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晚輩,此時此刻在這種環境下突然看到岩裡麻央,他心中立刻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大師,我……”

    岩裡麻央話沒說出來,眼睛就嘩嘩地流了下來,她畢竟只是個少女,揣了一肚子悲痛委屈,此時見到了相熟的長輩,又是岩裡家的背後支持者,哪裡還忍得住,抽抽噎噎地把岩裡老宅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岩裡麻央的話,新居祐政倒先對雍博文放下了懷疑,隨即再一想,便脫口道:“不對,這肯定不是同一夥人做的。”這兩邊的行動明顯矛盾,進攻岩裡家倒更像是有人要破壞伏擊高野山車隊這方人的計劃,而不是一個協調的行動。

    什麼事情不對勁,雍博文是不感興趣的,見兩人嘀哩嘟嚕地說個沒完,他又一句話聽不懂,不免有些擔心這一老一小在商量什麼詭計。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是先撤為妙,反正岩裡麻央看起來跟新居祐政是老相實,把她交給新居祐政倒也不錯。當即插口道:“既然新居大師跟岩裡小姐認識,那我就放心了。新居大師,岩裡小姐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再見,不,也不用再見了。”說著話,拔腿就想開溜。

    “雍施主,請稍等一下。”新居祐政突然叫道:“您不熟悉這裡的路吧。”

    “沒關係,我自己慢慢找就可以,你們事情多自己忙吧,不用管我。”

    “這裡已經深入熊本自然保護區,方圓數百里都是未曾開過的原始森林,不熟悉路徑,想走出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而且雍博文獨在日本,言語不通,又身無分文!”

    “沒關係,這些小困難,很容易解決,就不勞您操心了。”

    “雍施主,放心,雖然您在高野山做了些事情,但我們真言宗絕不會對您有任何怨言。”

    “呵呵,我年紀輕,做事不知道輕重,回想起來還真是于心有愧,很難面對真言宗的大師,不過沒有關係,等回到國內,我立刻打款過來,所有修繕費用都由我來承擔,也算是我彌補一下過錯,事不遲疑,我這就回國了。”雍博文就撇了撇嘴,說得真是好聽,不會有任何怨言,那是因為你們不確定我是不是勞什子青龍金胎,若是確定不是,那就不光會有怨言,而且還會把怨言付諸為實際行動了。當即拔腿就走。

    新居祐政大急,雖然他恨不得咬這可惡傢伙幾口,但眼下卻不是時候,他自己也正在逃命,再帶上個累贅,如何能逃出包圍,可岩裡麻央卻是岩裡家的唯一嫡系血脈,以後掌控金花會還要靠她,自然不能在這種危急時刻拋下不管,所以一門心思想把雍博文拉住幫忙,這自稱天師北派正宗傳人的雍大天師雖然真正的本事糙了點,但其他的東西就比較可觀了,單是看他用一堆家庭用品製造出一堆炸彈就能看出,此人有恐怖份子的絕佳潛質,又會法術又會扔炸彈,若能得此人幫助,逃出包圍至少多了幾成把握,一看雍博文話都不肯多說就走,一時著急,一躍而起,伸手就抓向雍博文肩膀,大叫:“別走”

    雍博文驀的轉身,一劍刺出,叫道:“早就防著您呢,死禿驢,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我走。”這一劍來勢洶洶,新居祐政曉得破魔八劍的厲害,不敢正面硬捍,攸地向旁一閃,叫道:“雍施主,別動手,我沒有惡意,只想跟你合作。”

    雍博文嘿嘿冷笑道:“跟我合什麼作?我看我們沒有什麼合作的需要。”

    “自然是有的。”新居祐政掃了一眼茫然站在一旁的岩裡麻央,心中一動,道:“雍施主,你在岩裡家救下岩裡麻央,肯定會被那些人記下,他們既然做出這麼大的動作,肯定是要斬草除根,你救下岩裡麻央這個岩裡家的嫡系繼承人,就等於是破壞了他們的計劃,他們肯定也不會放過你。你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即使能出走原始森林,也逃不過追殺。不如我們合作,衝出包圍,迴轉高野山。我願對佛祖起誓,真言宗上下,絕對不會追究你做的事情。”

    雍博文搖頭道:“回高野山?你當我傻的啊?那不是自投羅網。誓要能相信,那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違誓的事情生?”但心裡對新居祐政的話有些動手,是啊,他救下岩裡麻央,肯定得罪了那麼進攻岩裡家的黑社會,看他們能組織這麼大陣勢的火拼行動,就知道勢力不小,萬一對他下個暗花之類的江湖追殺令,以他人生地不熟日語都欠會半句的狀態,只怕出了這原始森林也逃不過黑道追殺,若能利用新居祐政逃出重圍,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新居祐政聽出雍博文口氣鬆動,便道:“若你不願意回高野山,那就和我們一起去大阪,到了那裡我們各奔東西,你無論想去哪,我都會買車票送你過去怎麼樣?”

    “大阪?在哪裡?離高野山近嗎?”

    雍博文是個實實在在的日本盲,更別提這種涉及到地理位置的事情了。

    “一在東,一在西,正好相反的方向。”

    “那你怎麼要……”雍博文只問了半句,就立刻醒悟過來。既然敵人對他進行了伏擊,那肯定防著他逃架高野山,必然會在往高野山的方向上佈置人手,直接逃向高野山必定危險重重,反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逃更容易些,而且以真言宗的實力,想必在大阪也有分院之類的地方,正好可以投奔。他琢磨了一下,道:“好,不過到了大阪,我要立刻坐車走,不光大票,你還得給我些錢傍身才行。”

    “沒問題。”新居祐政相當爽快地答應下來。

    岩裡麻央見兩人達成協議,也是相當歡喜,上來當啷插了一句:“新居大師,到了大阪以後,我們不要去高野山,去京都好不好?”

    “去京都?你在京都沒什麼親人了吧,還回那裡做什麼?”

    “我要去京都的金花會總堂口,招集人手,打聽清楚是什麼人做的,對他們起反擊殺光他們!讓他們明白,我們岩裡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小姑娘滿面殺氣,揮舞雙手,以增加自己的氣勢。

    “本來我還有些擔心能不能鎮得住總堂那些老資格的幹部,不過有了大師您的支持,就完全不同了,我一定能統合金花會,及時對敵人做出反擊!”

    “呃……”

    新居祐政沉沒默片刻,看了看雍博文。

    雍博文點了點頭道:“見到你之前,我們是打算去京都!”

    “不妥,麻央,你還是先跟我回高野山,這件事情顯然是一個極強敵人的龐大計劃,我們需要好好計較才行,至少得聽聽八葉大師的意見!”新居祐政這樣說著,在心底補充一句,“或許是兩個敵人同時行動吧!”

    岩裡麻央倔強地道:“不,我要去京都。大師要是不肯去的話,可以讓雍法師送我過去!雍法師,說好的條件不變,只要你肯送我到京都,我一定重重答謝!”

    新居祐政皺了皺眉頭,走到岩裡麻央身旁,緩緩抬手,似乎想要去摸岩裡麻央的腦袋,但他的手抬到岩裡麻央面前,突然飛地在岩裡麻央的額前點了一下。

    岩裡麻央一聲不哼地軟倒,新居祐政順手將她抱住,隨即好像背個口袋一樣往肩上一掮,道:“雍施主,我們走吧。”

    雍博文瞪得大為佩服,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好手段,早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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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八章 大隱於市和尚廟

 事情比預想的要容易得多。

    在雍博文的預想中,既然日本法師協會總部佈置了這麼大一個計劃來對付高野山,那對於新居祐政這個真言宗法將肯定不會放鬆追捕,少不得要在路上佈置明崗暗哨之類的存在,來攔截,以防止他把消息傳回高野山。據新居祐政說,那日伏擊生時,他曾想通知高野山這個資訊,但無論是法術傳息,還是手機播打,一概不通,這表明敵人在動手前就使用了大規模的屏蔽手段,使他們的信號無法傳出。而當新居祐政逃出戰場,做的第一件事情依然是往回傳信息,但依然無法聯絡上高野山。敵人的氣魄很大,並不僅僅屏蔽了一個伏擊點的信號,而是屏蔽了整個高野山的信號!這讓新居祐政極為焦急,敵人採取這麼大的動作,那接下來顯然就是要對高野山的真言宗總部動手,他必須得在這一兩天把消息傳回高野山,至少要讓總部做好應對準備。若是在往日,他也不會這麼焦急,憑藉真言宗總部的強大實力,多少敵人攻進去也只能灰頭土臉地出來。可現在不同往日,身邊這位雍大天師逃跑時把高野山連燒帶炸搞了個底朝天破壞了好多防禦措施不說,還搞了個大漏子,目前包括八葉枯木、小野三堂這些中堅力量,都在忙於補漏,這才是最要命的!

    可當兩人從原始森林中出來,走上大路提著十二萬分小心搭車趕到大阪,卻是一路平安,連半個敵人影子都沒有出現!

    這可當真是古怪,難道說敵人只是打了這麼一下,就縮回去了?這當然不可能,最明顯的證據就是與高野山的資訊聯絡依然不通。可若敵人還在,為什麼在路上沒有佈置任何勢力攔截?雖說往大阪去的方向不是他們的監視重點,但總不能一點注意力都不投放吧!

    兩人就這樣揣著一肚子糊塗,在走出原始森林的當天上午十一點,抵達了大阪城。

    雍博文對於日本的全部了解,除了來自歷史教科書和電影外,其餘的都是來自於漫畫,最熟的自然就是隔一陣子就會被外星人、怪獸、妖魔、變異生物之類的存在毀滅一回的、有妖都之稱的東京,這是日本的政治經濟中心,最大城市,其餘的部分,大抵知道有個北海道,那地方挺冷的一年到頭都是雪,其他的地方諸如大阪京都之類,都只知道個地名而已,哦,對了,還知道個神奈川縣,那是灌籃高手的主場。所以,在一直以來的模糊印象中,雍博文都覺得大阪大抵是個小城之流的地方,所以當看到眼前那個宛如鋼鐵森林般的現代化級大都市時,很是吃了一驚,忍不住脫口而出:“這大阪果然挺大的。”

    岩裡麻央就用那種看鄉巴佬的眼神瞧著雍博文,道:“大阪當然很大了,在我們日本,他可是跟東京並列的經濟中心,是日本第二大城市呢。”然後就是一大通介紹,什麼日本廚房、煙城、水都、東方的曼徹斯特,一套套的都上來了。小丫頭因為心願不能被滿足,肚子裡很有些火氣,說起話來也是夾槍帶棒,弄得雍博文一愣一愣之餘,大感鬱悶,又不好跟個小蘿莉一般見識,有什麼不爽也只能悶在心中。

    新居祐政是地頭蛇,帶著雍博文與小丫頭先乘車進了市區,隨後帶兩人擠地鐵,自波難站下車,出了站口,沒走多遠,就覺那誘人的菜香就直往鼻子裡鑽,抬頭一望,赫,滿眼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飯店酒吧,街路兩旁的樓上立滿了巨大的廣告牌,霓虹閃爍,五彩繽紛,當真是熱鬧非常。雍博文一問才知,此地便是道頓堀,日本吃趴了文化的源地,想要吃遍日本美食,那來此地就是大大對頭了。新居祐政帶著兩人在街頭巷尾一陣亂竄,最後鑽進一條小巷,說是小巷,只不過道窄了一些,卻一點也不冷清,道兩旁都是不大的小飯管,沿著小巷門對門地一路排開,瞧那招牌,都是半新不舊,跟國內那種遍地老字號的小吃一條街倒有一拼。順著小吃街往前走了沒多遠,忽見街邊居然有一座小廟,廟上掛著字號為本願寺,夾在左右兩溜飯館當中,真是說不出的突兀。這廟雖然小,可擋不住是在繁華地帶,就見著門口進進出出,香客還真不少。

    走進寺門,兩旁是護法金剛,迎面就是位於院子中央的大香爐,爐插滿了燃得高高低低有如野林的佛香,顯出此地香火極是旺盛,香爐後面就是正殿,供的是觀士音菩薩,左右兩側各有兩個小佛龕,黑糊糊一團,離遠了瞧不清楚,只見著手倒挺多只,密密麻麻舉著東西,也不知是什麼佛。

    院裡擠著十幾個香客在那裡拜佛,正殿中只見一幹乾瘦瘦的老和尚坐著敲木魚**經,倒是一副八方不動的高僧模樣。

    新居祐政對這裡似是極熟悉,領著雍博文和巖裡麻央繞過正殿,進到一個小院,小院裡一幢三層木樓,卻是寺中和尚休息的僧舍,兩個極是精壯的和尚脫得只著一條襠布,站在井旁沖洗,看到新居祐政進來,唬了一跳,連忙合什行禮。新居祐政便好似進了自己家中一般,毫不客氣地吩咐那兩個和尚準備齋飯住處。兩個和尚連身上的水都顧不得擦,披起僧袍,一個引著三人往樓上去,另一個匆匆出院去準備齋飯。

    本願寺雖小,可也有供香客住宿的客房,和尚將三人引進三樓客房,端茶送水,忙得不亦樂乎。雍博文站在窗前,向外張望,忍不住問:“新居大師,這裡就是真言宗在大阪的分院?”心下大為懷疑,真言宗那麼大的氣派,怎麼在外的分院卻小氣成這個樣子。

    新居祐政搖頭道:“不是,這裡只是一個普通的寺院,與我真言宗只不過是佛門同道,並不是分院。敵人既然動對高野山的攻擊,必定會監視甚至對各處分院動手,去分院絕對是自投羅網。”

    雍博文點了點頭,心想這和尚不去高野山在大阪的分院,跑到這裡來貓著,想是有什麼後招可以把消息送回高野山,我還是早走早安生,想到此處便道:“新居大師,既然已經平安來到大阪,我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安排我離開?”

    新居祐政倒是有擔當,點頭道:“雍施主,莫急,待用過齋飯,我便安排人領你去買車票,不知你想去什麼地方?”

    “去東京。”雍博文不假思索地道,“我老早就想去東京旅遊,看看熱鬧,這回既然有這個機會,要是不瞧瞧,不是白來一趟日本了嗎?等瞧完了,我就回國啦。”

    新居祐政點了點頭,道:“大阪風光也是不錯,雍施主若是不急於回國,可先大阪遊玩,然後去京都觀賞,再去東京。”

    說是去東京玩,那只是藉口,為的是跟魚純冰匯合,雍大天師歸心似箭,哪有心思觀光旅遊,只是這卻不能透露給新居祐政,誰知道這和尚會暗地裡下什麼絆子?當即笑道:“這倒也不錯。既然這樣,那也不用您給打票了,直接支助我點錢,我就這樣一路遊過去吧。”說完一攤手,很是期待地看著新居祐政。

    新居祐政苦笑道:“雍施主莫急,貧僧出來得匆忙,又路遇伏擊,身上沒有帶錢,等用過齋飯後,貧僧再幫施主籌措就是了,施主放心,貧僧既然在佛祖面前誓,絕不會阻攔你的。”

    雍博文卻是大大的不放心,搖頭道:“大師,我吃飯是無肉不歡,在高野山那幾天,吃素都快把我吃瘋了,今天既然來到這小吃一條街,那我可不要吃什麼齋飯。不如你現在就幫忙籌點錢,讓我自己想吃什麼就去吃什麼吧。”

    要錢要得如此急迫,不知道的還以為雍博文這是債主上門,哪知道他這裡硬在這裡白要錢花呢?不過,雍大天師理由充足,咱不差錢,可現在被你們真言宗稀裡糊塗弄到日本來,身上一分錢也沒有,花用自然得真言宗出了,要點路費那還不是理所應當的?

    新居祐政眉頭微皺,嘆了口氣,起身道:“既然這樣,雍施主,請稍等片刻,幫我照顧下岩裡小姐,我這便籌錢去。”

    “那就有勞大師了。”雍博文目的達到,眉開眼笑,拍著胸脯道:“大師放心,有我這裡裡,保證岩裡小姐安安全全老老實實的呆著,哪兒也不會去。”

    新居祐政一合什,邁步出門,籌錢去了。

    眼見著和尚出門走了,一直安安分分坐在床邊的岩裡麻央騰地跳到地上,道:“餵,法師,和尚能給你多少錢?你要是急著用錢,就送我去京都,到了金花會總堂口,我給你一千萬,你想去哪玩都行!”

    雍博文搖頭,一把揪著岩裡麻央的脖領子,把她提回到床上,語重心長地道:“小丫頭,老實跟新居大師回高野山吧,黑社會火拼不是過家家,你當你是誰啊?還重整旗鼓大舉反擊?我敢打保票,你要是回到京都,不是被敵人給坐掉,就是會死在你們金花會自己人手裡?你也不瞧瞧你多大個,就想著去指揮那幫子窮凶極惡的黑社會?”

    “你胡說,我們金花會忠義傳家,每個幹部都會岩裡家忠心耿耿!”

    岩裡麻央不服氣地大叫大嚷,雍博文卻只當耳旁風,根本不理會她。岩裡麻央吼了一陣子,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見雍博文毫無反應,突地眼珠一轉,道:“你真是個傻瓜,還在這裡等錢?告訴你,新居大師根本不是去籌錢,而是找人幫忙來抓你了。”

    “危言聳聽,本天師可是被嚇大的。”雍博文對岩裡麻央的說法嗤之以鼻,可卻不由自主地走到窗前向外張望。

    院內靜悄悄,半個人影不見,前方正殿裡的頌經聲隱隱傳來,檀香撲鼻。

    “騙你是小狗!”岩裡麻央認真地道:“我們岩裡家幾代跟高野山合作,對高野山的行事做風最了解,他要是肯放你走,那他也配稱是真言宗弟子了!”

    雍博文心裡便打了個突,暗想:“小蘿莉說的有道理,我惹了那麼大的禍事,又是他們眼裡的青龍金胎,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放我走?我怎麼能把希望都寄託在他信守誓言上?還是先躲躲,要是他拿錢回來更好,萬一領人回來,我也好開溜。”拿定主意,當即推開窗子,就想跳出去。

    岩裡麻央叫道:“帶上我,不然我就喊了!他肯定會留人監視你!”

    雍博文回頭瞪了岩裡麻央一眼,上前將她抱住,卻不從窗子走了,踩著床頭一躍而起,身子貼到天棚,掀開擋板,鑽進去承梁空隙,掀開幾個瓦片,鑽上房頂,哪曾想,剛一上房頂,還沒等站穩呢,就聽著一聲“南無妙法華蓮經”,風聲自頭頂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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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九章 雍天師縱火

這一下襲擊來得好不突然,雍博文大驚,心頭閃過的第一個**頭居然是“小蘿莉說的果然沒錯,那禿驢真去叫人了!”

    頂上風聲來得又疾又快,當真擋無可擋,雍博文把身子一沉,重新自掀開的缺口落回到承梁當中。頭頂轟的一聲悶響,爆起好大一團塵灰,破瓦碎片如同子彈般四濺激射,打到頭上背上,火辣辣的生痛無比。

    雍博文不敢停留,繼續往下竄,壓破吊頂的棚板,落回到房間中央,未及抬頭,上方破碎聲響成一片,一股濃塵自上落下,其間風聲凜冽,那一擊竟然餘勢未盡,連著擊破兩層房頂跟蹤而至!雍博文向側躍出,來到窗前,穿窗而出,伸手一搭窗簷,藉力翻滾,重新跳回到房頂,正落在那仍不停冒灰的破洞旁邊。

    “抱緊我!”雍博文把懷裡的岩裡麻央往背上一放,抬腿就跑,岩裡麻央連忙指點,“繞到前門,那裡面法善寺小巷,車多人雜,叉路又多!”

    她這話音未落,身後轟的一聲炸響,好像爆了個炸彈,把兩人駭了一跳,同時扭頭回望,正見一個白色身影破房而出,斷木破瓦滿天亂飛,聲勢驚人至極。

    “南無妙法華蓮經住!”

    又是一聲大喝響起,正阻在雍博文逃跑的前方。

    雍博文急停腳步,右手抽劍,左手扯符,抬頭瞧去,卻見前方房頂上站著個白衣女尼!

    那女尼瞧著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濃妝重抹,畫得好不妖豔,白色僧袍又輕又薄,緊緊貼在身上,隱約可見胸前一雙高峰尖端的暗紅櫻桃,若不是那顆光頭在陽光下閃閃生輝,單就這一身打扮,雍大天師還真以為是碰上穿著另類演出服裝的脫衣舞女了。這白衣女尼右手持根長木杖,左手捏著佛珠立於胸前,微風拂來,撩起僧袍下襬,便露出兩只光潔華嫩的大腿來。

    “那死禿驢居然找尼姑當幫手!”雍博文心裡大覺稀奇,揚聲問:“你也是真言宗的”

    那白衣女尼微微一笑,道:“**佛是無邊的地獄,禪宗是天魔的作為,真言是亡國的惡行,律宗是國賊的妄說。貧尼不才,又怎麼會去**那些歪門邪道!”

    岩裡麻央小聲道:“她是日蓮宗的尼姑。”

    “日蓮宗?哦,不也是信佛的嗎?跟真言宗能有多大區別?不都信釋伽摩尼的嗎?”

    雍大天師毫無自覺地給對面尼姑做了陣營劃分。

    “住了!釋迦摩尼是化佛,日蓮本尊才是本本佛,方是救世佛祖!”

    身後傳來一聲大吼,顯得相當憤怒。

    雍博文扭頭一瞧,只見一個足有一米九十多的高大尼姑手中黑黝黝的杖子大步走來,身上也是那一襲幾近透明的白色僧衣,胸前一對巨瓜尤顯偉大,隨著邁步劇烈晃動,似乎隨時都有裂衣而出的可能。

    “日蓮宗不信如來佛!他們信日蓮本尊佛,是我們日本的本土神佛,與其它佛教分支都是敵人,跟真言宗尤其是死敵!”岩裡麻央解釋了兩句,突地叫道,“是你們!是你們派人進攻岩裡老宅,偷襲真言宗高野山的,對不對!”

    對面的年輕女尼道:“岩裡小姐當真聰明!岩家跟隨真言宗信那偽化之佛禍國殃民,日蓮本尊降下法旨,當以雷霆之威鎮滅之!”

    雍博文就是一愣,進攻岩裡老宅襲擊高野山不是日本法師協會總部設計的嗎?幹這日蓮宗鳥事?她們幹嘛上趕著承認?難道是跟基地一般的恐怖分子,自己沒能力製造恐怖襲擊,聽說點什麼事情,就趕緊跳出來表示負責,以顯示自己多有能耐?

    岩裡麻央望著女尼,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年輕女尼摀嘴咯咯一笑,當真比風塵女子還要妖豔嫵媚,“岩裡小姐不用擔心我們跑掉,今天貧尼就是要來帶岩裡小姐的魂魄回去交差!”她這話音剛落,後方高大女尼驟然難,猛地欺身近前,掄起黑杖,當頭砸下。

    雍博文早就加著十二倍小心,雖然沒有扭頭,但聽到背後風聲炸起,在手裡捏了多時的符咒猛得朝前擲出,跟著扭身一劍挑起!這一劍乃是破魔八劍中的最後一式無不可破煩惱劍,反身擊出,既可用于破解背後襲擊,又可以當作類似回馬槍般的突襲招數,這一招寄意無能勝明王 無能勝意既無不可破,這明王相傳是釋迦牟尼化身,有四臂四面,每面各有三目,青蛇環繞,如火焰。一招出,即有劍影環繞身周,真好似數十劍持於手中,將四面八方護了個嚴嚴實實。

    便聽鏘的一聲巨響,高大尼姑那一棒結結實實與雍博文的回身一劍撞到一處,棒子脫手飛出,一個人倒飛出去,身在空中,僧袍迸裂,鮮血狂奔,轟的一聲砸塌房頂,落進屋中,死活不知。

    這邊廂剛劈飛高大尼姑,身後傳來一連串爆裂之聲,熱浪翻滾,赤潮漫天,卻是那年輕女尼想要配合同伴出手前後夾攻。她見雍博文擲了一大把紙符出來,也料到他這東西必有古怪,想是用來攔截自己的,當即默**咒語,將手中佛珠串捏斷揚手擲出,數十顆珠便好似長了眼睛一般,一顆對著一張紙符撞過去。不想那些紙符竟好似炸藥一般,碰到就炸,轟轟然間滿天火球,火點如雨般四射崩濺。年輕女尼遂不及防登時被火點濺得滿身,僧袍忽喇喇地燒起來,女尼驚叫一聲,當機立斷,將身子一縮,自僧袍中脫身出來,向後急躍,才算免了這烈焰燒身的結果,只是她僧袍下什麼都沒有穿,這樣一來,春光大現,三點畢露,胸前雪峰赤點,妙象千幻。

    不過,眼下也沒什麼人會有心思欣賞。雍博文扔出來的那符是正宗的烈陽符,爆出來的那是三昧真火,沾到就著,碰上就燃,腳下這幢三層僧舍正是日本經典的全木質結構,又有些年頭,正所謂陳年乾柴碰烈火,那是一不可收拾,崩出去的火點不光燒掉了年輕女尼的衣服,捎帶手把房頂也給點著了。雍博文一劍劈飛高大女尼,回頭一瞧,滿眼火光,眨眼間竟然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不禁嚇了一跳,想是自己跟真言宗八字不合,必犯祝融之災,要不然自己怎麼跑到哪兒燒到哪兒?當下不敢停留,跳下房頂,拔腿就往外跑。

    此時火勢還不算太大,白天裡外面也瞧不清楚火光,是以前方正殿仍是一派祥和,**經的**經,拜佛的拜佛,見到雍博文背著個小蘿莉匆匆跑出來,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還有那香客好心地給他讓路。急急忙忙跑到門口,迎面就見一個和尚走進來,手中還提著樣式頗有些年頭的古舊食盒,看到兩人跑出來,不禁一愣,笑問了一句,雍博文壓根聽不懂,只是悶頭逃跑,倒是岩裡麻央衝著那和尚吼了一句,弄得和尚滿臉迷茫,直摸光頭,雍博文忍不住問:“你跟他說什麼了?”

    “尿急!”岩裡麻央神態無辜,一派坦然,卻嗆得雍大天師差點摔個跟鬥。

    “誰尿急?”這邊居然還有人接話茬的!

    雍博文抬頭一瞧,新居祐政就攔在面前,一臉奇怪兼無辜,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拔劍就砍,正是破魔八劍中最剛猛的頭一劍,不動明王破魔劍。

    新居祐政沒料到雍博文好端端的居然拔劍砍人,眼見劍風狂猛,百忙之中,只來得及施了個防禦真言,就被劍招劈了個正著。這一勢不動明王破魔劍剛猛絕倫,雍博文最初還使不太明白時,就破妖通斬邪僧,連敗襲來大敵,此時八式皆會,劍意通明,這一劍使出來真真是威不可擋,新居祐政當其衝,一個人被劈得好似皮球般自廟門倒飛出去,劍勢餘勢未止,就聽轟隆隆嘩啦啦,一陣亂響,整個廟門被這一劍自中劈開,碎木石屑飛濺,雍博文順著劍勢猛衝出去,身後廟門轟然倒塌,激起好大一團灰塵,揚揚灑灑鋪陳開去。

    雍博文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回頭看是什麼情況,前方又是轟的一聲悶響,抬頭瞧去,卻是新居祐政撞到一輛停在路邊的汽車上,把整個車身撞得凹進去,車窗玻璃粉碎激射,在正午陽光下噴出一彎小小彩虹。

    新居祐政半身浴血,僧袍破爛,便是遇伏逃亡時也沒有這般淒慘,摀著胸口,怒視雍博文,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一張嘴,血就不住往外湧。

    雍博文衝著新居祐政豎了個中指,掉頭沿著巷路就跑,附近的路人都被眼前變故驚到,全都停下腳步圍觀,更有那在飯館中吃飯的客人跑出來看熱鬧,對著一路狂奔出硬是靠著兩條腿跑出機車度的雍大天師指指點點。

    便在此時,人群中忽地出一陣哄響,似乎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路兩旁的人隨聲都抬頭望天,指指點點,不時出陣陣驚異聲音,臉上表情精彩萬分。

    雍博文雖處逃命關頭,但見旁人如此好奇,也不知生什麼事情,百忙之中抽空回頭張望,不禁嚇了一跳。

    半空中,一個赤條條的女尼提著根杖子如流星般飛落而來,眨眼間已經為到頭頂,大喝一聲“南無妙法蓮華經住!”一棒子當頭打下,狂風大作,腥臭撲鼻,風中隱見形狀古怪的半透明怪物盤旋吶喊,雖是陽光明媚,可強烈的陰氣,卻平地裡讓氣溫驟降,寒意逼人。

    此時,本願寺中火頭方起,烈焰沖天,濃煙滾滾,越空而來的赤身女尼宛如自濃煙烈煙中飛出一般,面目漆黑猙獰,全不見先前的妖豔俏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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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十章 青田組追兇

 杖落陰風起,常人只能見到杖風凜冽,可雍博文卻瞧得清楚,那陰風當中隱著幾個惡鬼張牙舞爪,正欲擇人而噬。若是別的妖魔鬼怪,雍大天師或許還要怕上幾分,可要說捉鬼,天師大人那是正宗科班出身,實踐經驗也算豐富,捉過數百鬼魂,雖然無一惡鬼,卻也將那捉鬼的法門好生鍛練了一翻,此時見惡鬼當頭,不驚反笑,將那五雷護身咒使將出來,這一回卻不往外劈,只是在身邊施展,但見電光閃爍繞體而動,雷聲隱隱,驚得那幾只被驅使的惡鬼連忙後退閃避,哪還敢上前抓人。雍博文使罷五雷護身咒,扭身出劍,正中赤身女尼砸下的杖頭,便聽鏘的一聲大響,火星四濺,赤身女尼被震得倒飛出去,手中杖子再也拿捏不住,脫手飛出,一個人直摔進路邊一家飯館當中,正砸在一張食桌上,滿桌飯菜全都飛落到身上,卻是好一個正宗的女體盛。

    一劍劈飛女尼,雍博文劍交左手,幾步衝進旁邊一家酒館,自靠門桌上搶過一個酒瓶,將酒倒淨,回身間見那幾個惡鬼夾著陰風吼叫著撲來,長笑一聲,將酒瓶擲到空中,燃起攝鬼符,**罷捉鬼咒,抬手往瓶口一招,自有一股強勁吸力產生,那幾個惡鬼攸地一下子盡數被收進瓶中。

    這一系列動作耍得乾淨利落,雍大天師自覺滿意非常,接過酒瓶,也不理身邊正哇哇亂叫的酒客,邁步出走酒館,向赤身女尼摔落的地方瞧去,見她仍躺在桌上苦苦掙扎,全身皮膚竟然變成了綠色,口鼻不住往外冒血,見雍博文出現在眼前,便嘶聲大吼,極是憤怒。

    雍博文聽不懂,只好虛心請教身後的小蘿莉:“她說什麼?”

    小蘿莉道:“她說你竟然敢收她的陰神,她就算是化為厲鬼也絕不會放過你!”

    “跟她報我名號。”雍博文自是不怕她變成厲鬼上門,“本天師乃天師北派正宗傳人雍博文,專司捉鬼驅邪,你要是變成鬼還敢來找我,那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

    小蘿莉便哇啦啦地翻譯一通,隨後豎起大拇指表示搞定。

    雍博文也不打話,背著小蘿莉邁開大步狂奔而去,出了法善寺小巷,迎面就見幾輛警車救火護扯著笛子開來,連忙躲到一旁避過,隨後在小蘿莉的指點下,尋著路牌穿過大半個大阪城,最後來到高鐵車站。這話說來簡單,可事實上卻是雍大天師背著個小姑娘徒步走了上百里路,可實實在在是個體力活。

    岩裡麻央身上還有點錢,還夠買兩張去京都的車票。兩人打票上車,一路安安穩穩地來到京都,車一進站,隔著車窗就見站台上好多穿著黑西服的兇惡大漢,一個個盯著車門,目露兇光,顯然不是良善之輩。岩裡麻央一見,臉色大變,低呼道:“是青田組的人!”

    “青田組”雍博文就是一愣。

    “進攻岩裡老宅的,就是他們!”岩裡麻央低聲道,“他們是日蓮宗在俗世的代表,就像我們岩裡家代表真言宗一樣,他們肯定是來捉我的,我們不能就這麼出去!”

    “那怎麼辦?”雍博文撓頭道,“那我們再坐車回大阪!”

    “當然不行,我沒有錢買回去的車票了!”岩裡麻央斷然否決雍博文的提議,“我們偽裝一下吧。”

    “怎麼偽裝?”雍博文摸了摸自己的背包,“我的包太小,裝不下你!”

    “那邊啦。”岩裡麻央拉著雍博文往車廂另一頭看。

    那一頭坐著一家三口,一對中年父母帶著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小女孩兒懷裡還抱著一個大的泰迪熊玩偶。

    “想辦法把那玩偶弄到手,應該能裝下我,到時候把我裝熊裡面,你抱我出去!”

    “怎麼把那玩偶弄到手?”

    “你不是天師嗎?施點法術,把他們迷倒,然後拿過來不就行了。”

    “我是天師,不是**黨,迷人的法術我不會。”

    “那……你身手那麼好,直接打暈他們三個,把熊搶走怎麼樣?”

    “……你覺得那樣的話,我們還能有機會走出車站嗎?”

    “那你說怎麼辦?”

    “這樣吧,我給你個小東西,你過去想法辦跟小女孩把熊換下來。”

    雍博文說完,自背包裡掏出張空白黃紙符,三兩下折成一只紙鶴,塞到岩裡麻央手中。

    岩裡麻央看了看手中紙鶴,木然道:“你讓我拿著這麼個紙鶴去換人家的泰迪熊?”

    “這可不是一般的紙鶴,而是會飛的紙鶴!”雍博文低**咒語,苦著臉咬破食指,在紙鶴頭兩側按上兩個紅點,恰如點晴一般,那紙鶴突地伸伸脖子,撲楞楞展翅自岩裡麻央手中飛起,瞧得岩裡麻央目瞪口呆。雍博文眼急手快,一把捉住飛舞的紙鶴,自兜裡掏出細線系在紙鶴身上,隨後放開,紙鶴飛起,把細線扯得筆直。

    “好厲害!”岩裡麻央忍不住驚歎一聲,看看那大熊玩偶,又看看手的紙鶴,突然道,“雍法師,等回頭,你能不能再給我折一個這樣的紙鶴?真好玩!”

    “快去換熊吧!”雍博文就差頭上垂下幾條黑線來表示自己此刻的心情了。這紙鶴可是他天師派秘法,用的是他這個正宗天師法力強勁的正陽鮮血為引,方能飛起,足可以維持飛上一個多月的時候,本是天師派弟子在緊急情況下用來傳遞消息的,此時被拿來當玩偶,當真是大材小用了。

    岩裡麻央牽著紙鶴走過去,坐到那一家人身旁的空位上,扯著細線,逗弄那飛舞的紙鶴。不得不說天師派法術通玄,那紙鶴在岩裡麻央的逗弄下,伸脖振翅,時飛時落,真如活物一般,幾下工夫,就把那個小女孩兒迷得口水直流,瞧著紙鶴目不轉睛,兩眼直閃光。岩裡麻央就勢跟那小女孩兒說了幾句話,隨即把細線交給小女孩兒,小女孩兒逗弄紙鶴,樂得咯咯直笑,岩裡麻央也陪著她說笑,待到列車緩緩停住的時候,終於成功交換到了那只泰迪熊。

    雍博文眼見那些站台上的青田組成員都擠到車門旁,注視著下車的乘客,更有一些擠進車中,挨個車廂尋視,心中焦急,見岩裡麻央換回泰迪熊,連忙接著她走進廁所。列車停靠站台,廁所是上鎖停用,可難不住雍大天師,略施小計就打開門,領著岩裡麻央鑽進去,三下五去二掏出泰迪熊肚子裡的棉絮,再將岩裡麻央塞進去。

    從廁所裡出來,車上的乘客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前後兩節車廂中都有兩個青田組成員在尋視搜察。雍博文定了定神,神色坦然地抱著泰迪熊向前走,與兩個青田組員擦身而過。

    那兩個青田組員懷疑地盯著雍博文看了又看,但瞧不出什麼,便沒有攔他。雍博文稍松了口氣,儘量用量平穩的步伐走出列車。邁出車門,雍博文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卻見一個青田組員正拉開廁所門往裡瞧,不禁嚇了一跳,連忙加快腳步,沒等走幾步,就聽身後傳來粗魯的喝罵聲,站台上的青田組成員聞聲而動,橫眉立目地向著他聚過來,還有指著他大聲叫喚的。最近的四個青田組成員兩三步就靠到雍博文身前,其中一個大聲說著什麼,抬手就去抓雍博文懷里的泰迪熊。

    雍博文驀得飛起一腳,將那青田組員踢翻在地,隨後左右開弓,將其餘三人打倒,邁步就逃。若是在其他地方,身懷6地飛騰術這等逃命絕學的雍大天師撒丫子一跑,這些青田組員想追也追不上,可在這狹窄站台上擠滿了人,雍博文根本就跑不起來,四下的青田組成員只不過往這邊一聚,就形成了合圍之勢。見雍博文動手,這些黑社會哪還會客氣,一個個大聲吼叫著,從懷裡掏出手槍短刀,兇巴巴衝上來,只嚇得站台上的乘客面無血色,紛紛作鳥獸散。

    敵人勢大,眼見難以抵擋,若是讓他們衝到近前,那可大事不妙,雍博文一咬牙,暗叫一聲“下不為例”,打包裡掏出那個裝了一堆惡鬼的酒瓶重重擲在地上。

    乓的一聲脆響,酒瓶粉碎,陰風立起,惡鬼得了自由,嗚嗚嚎叫著撲向那些青田組成員。

    那位就要問了,這些惡鬼難道就被雍大天師收服了?要不怎麼了出來不找雍博文這原本的對頭,反而去對付那些青田組成員?

    這您就不知了。惡鬼那也是有記性的,剛在雍大天師手下吃了虧,哪還敢再去觸霉頭?

    可話又說回來,既然叫惡鬼,那就是窮凶極惡的鬼,出來就要抓人害人的,要不然怎麼配稱惡鬼?可他們又不敢惹雍大天師,那就只好就近去抓其他**害了。

    這些惡鬼本就是那日蓮宗女尼精心伺養出來的兇物,平日就是人血肉怨氣餵養,最是噬血兇狠,此時沒了約束,當真是見了生人氣就往上撲,各抓一個青田組員又抓又咬。

    青田組的黑社會們看到不鬼,只見著衝在最前面的幾個成員身上突然現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痛得好像瘋一般亂叫亂跑,雙手在身上胡亂抹推,可那血痕越來越多,到得後來,眼睛被挖出來了,舌頭被揪斷了,耳朵被扯下來了,喉嚨變成了血窟窿,有的肚子突然就被剖開,腸子肚子心肝肺這些零碎稀裡嘩啦淌了一地,有的頭皮裂開一個大口子,皮膚就順著那口子一點點被剝下來,露出皮膚下青筋紅肉,還有的胸口開出個大洞,心臟被掏出來,在空氣中一塊塊地消失,還不時傳來清晰的吧唧唧的咀嚼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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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十一章 日蓮輪迴鬼畜道

 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腥臭味道,紫黑的濃郁液體遍地流淌,還有幾個看起來好似人的殘缺生物在其中打滾慘叫!

    站台頃刻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青田組這些成員雖然都是敢打敢殺的兇狠之輩,可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一個個嚇得面青唇白,手足軟,不知哪個一聲喊,眾人立刻扭頭就跑,至於其他的不明真相群眾早在之前就被嚇得溜了個乾淨。

    那幾個惡鬼啃得興起,卻不肯放過那些黑社會,放下手頭的撕咬得破破爛爛的青田組員,飛撲追趕,跑得慢得幾個登時被撲倒在地,步了先前同伴的後塵。

    雖然藏身在布熊裡面,但岩裡麻央多少也能看到外面的場面,嚇得全身抖,緊緊抱著雍博文不肯鬆手。

    雍博文生平也是頭一次親眼看到惡鬼害人,不禁又驚又懼,胃裡禁不住地直個勁翻騰,見青田組成員都逃得沒了影子,連忙施展法術,將那幾個惡鬼重新拘回,只不過那酒瓶被摔碎,他手頭沒有東西裝鬼,只好先暫時捏在右手心當中,小心翼翼地邁過地上的濃血碎肉,逃一般地離開這血腥屠場。

    堪堪走到車站出口處,就見一大群戴著頭盔舉著盾牌的警察正結成方陣小心翼翼地往站台方向蹭,看到雍博文抱著大熊出來,出一聲大吼,住了腳步,又有拿著槍支的警察自後面趕過來,躲在方陣中舉槍對準雍博文,大聲叫喚。

    岩裡麻央很盡責地提醒道:“他們讓人放下熊,高舉雙手,趴到地上!”然後又道,“不能按他們說的做,要是被抓進警局,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了。而且,你現在身上還沒有證件,很可能會被當成偷渡者拘押。”

    警方的陣勢雖然嚇人,可雍博文只要一張開右手放出那幾只惡鬼,用不了一時三刻,就會被啃得得精光,不過雍博文畢竟不是喪心病狂的變態狂徒,剛才放出惡鬼對付那些青田組成員,一來是對惡鬼害人的恐怖性沒有認識,二來對著一幫子社會渣子放鬼也沒什麼心理付擔,可眼前的警方與黑社會完全不是一回事兒,雍大天師這手裡的鬼是無論如何也放不出去的,再一想被當成偷渡者引渡回國倒也省了很多麻煩,反正站台上的血案生時,他一直站在沒動,監控攝像頭應該能記錄下來一切,沒什麼證據能給他入罪,當下便沒理會岩裡麻央的警告,乖乖地把懷裡的布熊,也就是岩裡麻央放到地上,然後高舉雙手,緩緩往地上趴。

    岩裡麻央大為氣惱,恨不得咬這靠不的傢伙一口。

    看到雍博文如此識像,警方也稍松了口氣,盾牌陣一開,四個舉著槍的警察自陣中走出,小心翼翼地靠近雍博文。

    “南無妙法蓮華經住!”

    驀得,一聲破鑼般的大叫在半空中響起,一團黑氣從天而降,摔到警方盾牌陣前方,便好似個落地的水珠一般,摔得四分五裂,一團團拳頭大小的碎塊四濺飛射,落到地上滾了幾滾,眼見著伸長膨脹,化為一只只黑狗,粗略一數,怎麼也有百十只!

    瞧這黑狗,個個都瘦得皮包骨頭,根根肋骨清晰可見,肚皮直塌,耳耷尾垂,張嘴吐舌,涎水流得老長,看著警察,兩眼直冒綠光,嗷嗷叫著就猛撲上去。

    走出方陣的四名警察最先遭了殃,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被眾黑狗撲倒在地,連撕帶咬,只叫得幾聲,被沒了動靜,眨眼工夫就被撕扯成了一堆堆模糊血肉。

    盾牌陣中的警察大驚失色,立刻開槍射擊。

    密集的子彈如同雨點般打在黑狗群中,中彈的黑狗立刻化為黑氣,飄飄蕩蕩地浮到空中,再緩緩落下,重新凝成黑狗樣,卻是半點事情也沒有,呲著雪亮的大牙,就往盾牌陣中撲擊。警方猛烈射擊,想要阻止黑狗上前,可那些黑狗時而散為黑氣時而聚成狗形,子彈自身上穿過就跟打空了沒什麼區別,根本就無法阻止,眨眼工夫,就有幾十只鑽進了盾牌陣中。陣中立刻響起一片淒厲的慘叫,方陣立刻崩潰,警察們哭喊著連滾帶爬四散奔逃,卻逃不過兇惡黑狗的追殺,接二連三地被咬翻在地,一時間遍地狼藉,慘不忍睹。

    不過,雍博文此時也沒有心情對此慘狀表示一下同情,他現在著實是忙得極狠。

    那些黑狗除去追殺警察,倒有一半撲向他這一個目標。

    雍博文瞧得真切,這些常人眼中的黑狗實際上卻是惡鬼所化,一個個怨氣沖天,狗背上隱約可見痛苦掙扎的人臉浮現!

    又是役使惡鬼害人,雖然搞不清楚惡鬼如何能化成黑狗,但這如出一轍的役鬼手法,再加上那招牌般出場大吼,雍大天師立刻明白,又有那個勞什子日蓮宗的妖僧出來攪局了。想想也是,青田組本就是為日蓮宗服務,現在來捉拿他這個會法術的敵人,日蓮宗怎麼也得派幾個高手來坐鎮才對頭。

    眼見那些惡鬼黑狗來得兇狠,雍博文也不打話,跳起來抽桃木劍抓黃紙符就迎了上去。身為天派北派正宗傳人,必要以捉鬼驅邪為己任,看著惡鬼害人無動於衷,甚至為了獨善其身不管不顧地轉身就逃,那也不配稱做天師派傳人了。

    好個雍天師,倒踩七星,手揮木劍,灑起攝鬼符,**動鎮鬼咒,施展法術,這便要收攝惡鬼。可這咒剛**了一半,便聽砰一聲炸響,一槍打來,正中肩膀,雍大天師慘叫一聲,翻倒在地,痛得幾乎要暈死過去。他長這麼大可還沒吃過這麼大虧呢!一時摀著傷口,慘叫不已,定神一瞧,卻是一個被黑狗撒咬的警察開槍打他。一開始他還以為是那警察被咬得誤扣扳擊走火,但再一瞧卻是不對勁,那警察雖然被兩條黑狗撕咬,卻是不顧一切地向他爬過來,一邊大喊,一邊舉槍,還要接著射。聽到他的喊聲,那些傷得較輕,還在與黑狗搏鬥的警察都奔著雍大天師過來了,有槍的都舉起槍砰砰開射。橫飛的子彈打得四下里火星直濺。

    雍博文這纔明白,原來警方把他當成了罪魁禍,這些警察想要來個擒賊先擒王,既然打不死這些黑狗,就想把他先幹掉!雍大天師一時真是覺得自家比竇娥還要冤了,有心想要收攝惡鬼,卻架不住眼前子彈橫飛,哪還顧得上再收鬼救人,只能先保自己性命再說,搶起還趴在地上的布熊,掉頭就跑。他這裡前邊跑,後面一堆惡鬼黑狗緊追不舍,又有警察舉槍狂射,如此境地,當真是一輩子都難得遇上幾回了。

    順著原路跑回到站台上,卻見站台之上陰風陣陣,黑氣瀰漫,一頭碩大無比的黑牛正在剛剛那些被惡鬼撕碎的屍體中間低頭啃咬。

    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黑牛抬頭瞧了雍博文一眼,冒著血光的兩眼中滿是惡意怨毒,仿佛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哞地大叫一聲,低頭猛衝過來。

    黑牛來勢兇狠,奇快無比,雍博文無暇**咒,收起桃木劍,拔出精鋼寶劍,一招不動明王破魔劍就斬了過去。破魔八劍本就是密宗破邪驅魔的絕學,用來對付鬼魂,那絕對是殺機用牛刀一般,劍勢過去,平地卷起一股狂風,那黑牛被狂風一卷登時四散破碎,連點渣都不剩,消失得無影無蹤。雍博文跟著反手又是一劍,把身後緊追不舍的一眾黑狗斬得粉碎。

    “好手段!如此剛猛的招數,想是真言宗絕學,不知這位是真言宗哪位高人!”

    隨著破鑼般的聲音,一個白衣和尚如同幽靈般自地面冒出來。

    這和尚又白又胖,那臉色白得倒跟身上的純白僧衣有得一拼,臉蛋上卻有兩團紅暈,猛一瞧去,不像真人,倒有幾分像是紙糊的假人。和尚手持**珠,身上僧袍正面寫著個大大的法字,卻是漢字。

    當然,這句話雍大天師仍是聽不懂,幸好懷裡有個盡職的翻譯,儘管嚇得半死,但岩裡麻央還是清楚,現在這種情況,每句話對於雍博文來說都極為重要,很有可能事關生死,是以不敢耽誤,一字不漏地譯給雍博文聽,譯完之後,又有些奇怪地問:“他怎麼說你是真言宗的高人?”

    “他這是自以為是做出的錯誤判斷!”雍博文自然不會說自己一直使的是人家密宗的劍法,“你們金花會是真言宗的代表,這種時候他一定以為是真言宗派人護送你來京都!”說完揚聲道:“和尚,你認錯人了,本天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師北派正宗傳人雍博文,跟真言宗沒有一毛錢關係!”

    白胖和尚一臉茫然 他不懂漢語,但見雍博文大聲說話,便猜那是在做自我介紹,雙手合什道:“貧僧拓法,這廂有禮了!早聞真言宗驅魔師本領高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聞傳!”

    “把我的名字翻譯給他聽!”

    雍博文聽完岩裡麻央的翻譯,知道對方不懂漢語,便提出如此要求。

    “我說不大聲了!”岩裡麻央嚇得說話都帶哭腔了,嗓子也有些啞,根本無法大聲說話。

    雍博文大為鬱悶,難道就要頂著真言宗和尚的名頭,跟這妖僧戰上一盤?

    拓法見雍博文沒有回應,嘿地一笑,道:“你真言宗本領雖強,卻終究是入了邪途的外道,今日便叫你見識一下日蓮聖佛座下的六道輪迴之功德。赫,南無妙法蓮華經住,鬼畜道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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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十二章 一炸破妙法

 陰風大作,天昏地暗,刺耳的尖厲嚎叫自四面八方滾滾而來,四下黑霧翻湧,其間綠光點點,隱約可見大小野獸身影浮現,讓人不自禁地想到那黑霧中有無數飢餓的野獸正磨著牙齒流著涎水快奔來,準備將這其間的活人血肉吞噬一空。

    日蓮六道之鬼畜道,以生人之魂祭煉成各種兇狠野獸,不懼刀斧,無視水火,若是達成至最高深境界,不僅可煉出上萬陰獸,更可煉出傳說中佛陀菩薩座下的神獸,什麼孔雀、白象、金獅。

    當然了,眼前這位日蓮宗拓法和尚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這種小陣勢輪不到日蓮宗真正的高層人物出手,這就像真言宗不會派出十二法將或是小野三堂去捉拿青田組組長女兒一個道理。日蓮宗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完全弄清楚跟著岩裡麻央身邊的那個年輕人倒底是什麼來歷,不過從大阪城中的短暫接觸來看,不過是身手強硬又會些法術,想是真言宗中的小一輩人物被派來保護岩裡麻央。日蓮宗認為真言宗絕不會派出十二法將之類的高手來保護岩裡麻央,這倒不是因為真言宗對於金花會或是岩裡麻央不重視,而是因為此刻真言宗正處在自顧不暇的狀態下,主力當然要留在高野山應對當前危機。不要忘記,青田組對岩裡老宅的進攻生在日本法師協會對真言宗車隊伏擊之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打著真言宗主意的,不僅僅是日本法師協會,日蓮宗對於一家獨大的真言宗也不爽很長時間了,這次行動謀劃良久,就是要藉著日本法師協會與真言宗全面開戰的機會,大撈一票!

    在這種判斷下,日蓮宗派出的拓法和尚也僅僅是小字輩當中的矯矯者,雖然學習這鬼畜道不過短短三年,卻也煉成了三百鬼狗,十數鬼牛,十幾只鬼豹,兩只鬼虎,還有些許雜七雜八的豺狼野豬之流,對付一般的場面足夠用了。

    拓法和尚在日蓮宗內修行已久,但還沒有機會跟術法中人對戰,以往僅僅是宗內練習而已,此時初次被派出來獨擋一面,對付的又是日蓮宗確定的第一大敵真言宗派出的高手,自然是不敢疏忽大意,一旦難,立刻全力以付,除去還在出站口處咬警察的和被雍博文一劍剁碎的鬼狗鬼牛外,其他手中剩下的鬼畜盡數喚出,從四面形成合圍之勢,不僅要勝,還要勝得漂漂亮亮!

    雍博文提劍獨立,皺眉不語。

    空氣中的陰怨絕望之氣,濃得幾乎令人窒息,幾乎與那日在費家所感受得一模一樣,嚎叫的鬼魂滿是不甘與憤怒,這些生魂原本在死後可以老老實實的進入真正的輪迴,無論是歸於地府天堂,還是投胎轉世重新為人,都是可以期待的未來,卻只因為那修行者的一己之私而被困於人間,即不能歸於陰世,也不能存於陽間,日日被法術折磨,沒有任何一絲希望存在,睜眼看到的只有永恆無邊的絕望與痛苦,心中自然會充滿了痛恨與惡毒,他們痛恨祭煉自己的法師,痛恨世間的活人,痛恨所有還有希望還有幸福的生命,只想把這些統統撕碎!

    因為恨而墮於惡,因為惡而行暴,這便是惡鬼!只不過眼前這些惡鬼卻是生生被人為製造出來的,可恨更可憐!

    四下兇獸畢現,嗚嗚低嘯,緩緩逼上。

    岩裡麻央隔著布熊看得不真切,搞不清楚生了什麼事情,把熊頭掀下去,露出腦袋,四下一望,不禁嚇得魂飛魄散,一把抱住雍博文大腿,叫道:“雍法師,你不是很厲害嗎?快動手啊,它們就要上來了!要是對付不了的話,我們逃吧,你不是跑得很快嗎?逃出去沒問題吧。”

    “當然不能逃!”

    雍博文斷然否決了岩裡麻央的提議。要是想逃的話,憑著至剛至陽無魔不破無邪不摧的破魔八劍開路,闖出包圍圈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卻不能逃!

    “我身為天師北派正宗傳人,捉鬼驅邪渡亡魂是我必須承擔的責任,如今有人在我面前使這惡鬼的役鬼煉鬼法術傷人害命,我要是逃了,還有什麼臉面對天師派歷代祖師!”

    岩裡麻央小心翼翼地問:“那你能打得過嗎?”

    雍博文道:“當然要打得過,不僅要打得過,還要收了這些惡鬼,撫平它的怨恨,將它們渡!”

    岩裡麻央提醒道:“那你能快點動手嗎?**咒作法,幹什麼都行,它們快衝上來了!”

    “沒問題,看我寶貝!”

    雍博文反手從包裡摸出個東西,劈手擲向拓法和尚。

    拓法和尚使出鬼畜道,拿出渾身本事對付敵人,卻也沒忘記在自家身邊留下兩只鬼虎護身,見雍博文擲過一個圓滾滾的物體,雖然不知是什麼東西,但想來是護身的法器,心思一轉,其中一只鬼虎低吼一聲,縱身躍起,咬那物。

    這兩只鬼虎是他煉成的最兇鬼畜,不僅用了近百鬼魂,而且用了一對童男童女,兇邪無比,不像那些普通鬼畜般只能吃血肉,而是專噬人生魂,撲將過去不傷人體,直接將魂魄扯出身體吃掉,讓死者永世不得生,端得陰毒無比。除了能噬生魂,這兩只鬼虎更有攝人神智威嚇人心的本事,而且體堅身固,遠不是那些低級鬼狗所能比擬,平時用來做保鏢最適合不過。

    鬼虎身似閃電,快捷無倫,一口就咬住空中那物。

    便聽轟的一聲炸響,一團刺目白光自鬼虎口中爆起,烈焰四濺,鬼虎當場被炸回一團黑氣模樣,被那飛舞的火焰燒得吱吱作響,眼見被火焰一撩,黑氣便少得一團!

    拓法和尚大吃一驚,知那火焰必然有異,連忙使了法咒,把那被炸回黑氣模樣的鬼虎給攝回來,那鬼虎在他身旁重新聚為虎形,卻是小了一圈,那體內惡鬼聚集的陰怨之氣竟少了好多!

    “再來!”

    雍博文大喝一聲,將右手劍往地面一插,兩手輪翻擲出,卻見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一窩蜂地被扔出來,正是雍大天師自製炸彈威了!

    拓法和尚卻是沒意識到那是物理性質的炸彈,爆炸中火符引爆的法力波動和燒掉鬼虎怨氣的三昧真火誤導了他,讓他以為那是什麼火咒法術,想是對鬼畜這種陰物多有克制,這兩只鬼虎花了他好大功夫,自然不會捨得讓他們這麼去硬碰天然相克之物,雖然想是憑這兩只鬼虎的本事衝上去殺掉那真言宗法師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可若這兩只鬼虎受了大傷害以至于一時無法動用,卻等於是讓他的實力大損,如今正是日蓮宗進行大計劃的時候,實力受到損傷,上面自然就會減少或是不派他出任務,那可是平白丟掉立功晉級的機會,這種大戰幾十年也難得遇上一回,當然不可以因為次行動就損失太大。拓法和尚心裡想得明白,見雍博文又使出那相同火咒,當即縱身一躍,雙手一張,就去捉那法咒,他自幼入日蓮宗修行,煉得一身金剛之力,又有護身法咒在側,對於區區傷鬼的火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盤算著捉在手中,就給敵人都擲回去,顯顯他拓法大師的本事!

    日蓮宗和尚如此勇猛大出雍博文意外,只是扔出去的炸彈和潑出去的水一般無法收回,雍大天師只好提嗓子好心提醒一句,“那是炸彈!”

    這句話稍慢了點,等拓法和尚聽到的時候,兩手已經各抓住了一顆,剛為自己的精妙一抓而感到得意,雍大天師那句話也傳入耳中。以拓法和尚的本事,要是一聽到提醒就扔出去,倒也不會受到傷害,但關鍵問題是,他沒聽懂,於是他就悲劇了。

    兩顆炸彈當場在拓法和尚手中爆開,饒是他法力高深,又有什麼護身法咒金剛之力,卻終究還是血肉之軀,無法抵擋這連石頭都能炸開的炸彈,兩隻手當場炸得粉碎,連帶小臂都不能倖免,噴出的烈焰更是連頭帶臉落了一身,登時化為一個火人。

    拓法和尚放聲慘叫,可惜災難未止,那隨後的十幾顆炸彈接二連三飛來,倒有四五顆招呼到了這位日蓮宗高僧的身上,將這位大和尚炸得血肉橫飛,整個沒了人形,落於地上,聲嘶力竭地吼出一句憤怒地話語。

    岩裡麻央連忙翻譯:“他說你卑鄙呢!”

    “我提醒他了!”雍博文覺得很無辜。

    “可他聽不懂!”岩裡麻央雖然嚇得六神無主,可以在跟雍大天師抬槓上卻是基本不用動腦子,隨口就提出了這個事實。

    “多掌握一門外語真的很重要!”雍博文看著形狀悽慘的拓法和尚,相當感慨,心中多少惻隱,不過對這個以惡法行惡事殘害生魂的傢伙倒也沒有太過意不去。

    拓法和尚雖然被炸得悽慘無比,但倒底是修行中人,生命頑強至極,此刻竟仍未死,還想著要驅使眾鬼畜去攻擊那不守鬥法規矩的真言宗混蛋為自己報仇。

    可他心中連下了幾道法令,卻是沒有鬼畜響應,正疑惑間,卻見那兩頭保鏢鬼虎緩步走到近前,綠油油的眼中閃動著凶殘的光芒,滿是惡意。

    “你們要做什麼!”拓法和尚大懼,意識到自己身受重傷,法力大減,已經無法控制這鬼畜道,這些對他痛恨無比的鬼畜要反噬了!他掙扎著想要**咒施法,可一抬手才醒起自己的兩隻手被炸碎了,哪還能施什麼法!

    就這麼一耽誤,兩只鬼虎同時出一聲興奮的嚎叫,猛得撲到拓法和尚身上,下口就咬!它們落口處不見血肉有損,可撕咬得卻是拓法和尚的生魂,那可是比什麼**傷害都痛上千百倍的痛苦。

    拓法和尚立時出不似人聲慘叫。

    可痛苦才剛剛開始,四下的鬼畜仿佛得了什麼命令一般,齊刷刷拋開包圍圈中的雍博文與岩裡麻央,一窩蜂般衝到拓法和尚身旁,爭先恐後地咬下去。這一回可是實實在在的血肉橫飛,眨眼工夫,拓法和尚就被自己煉出來的鬼畜給吃得乾乾淨淨,連魂魄都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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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十三章 恐怖分子

 “人在做,天在看,善惡有報,這話從來不假啊!下輩子別再害人……呃,抱歉……”

    雍博文想到這位拓法和尚連魂魄都被自己一手煉出來的鬼畜給吃得精光,想來是沒有下輩改過自新的機會了,只好暫時收起老套的感慨,準備做善後工作。

    拓法和尚雖死,可這數百鬼畜卻不能放任自流,若是走脫一只,都會害死不知幾條人命。

    雍博文從包裡再取出一顆自製炸彈。這是用罐頭瓶子做的,透明的瓶壁裏邊顯出泛著泡沫的可疑物體,罐口處還貼著火符,那是用來當引線雷管引爆炸彈用的,雍博文扔出去,只要使法引燃火符,就可引爆炸彈,想讓它什麼時候炸,就能什麼時候炸,端得是方便無比,如此自製炸彈也只有身兼理科高材生和天師派正宗傳人的雍大天師才能做得出來,只此一家,別無二號。

    揭下火符,小心翼翼地扭開瓶蓋,將瓶中可疑液體倒在地上,又自布熊腦袋裡找出塊未掏淨的棉絮將瓶子裡外擦乾淨,雍博文左手持瓶,右手擲符,**動攝鬼咒,喝聲急急如律令,那圍在一處的鬼畜便被無形法力扯著,一只只投進瓶中,瓶內立時黑氣繚繞,隱約可見一張張鬼豆粒大小的鬼臉在其中呼喊衝撞,竟撞得瓶壁出乓乓脆響。

    鬼畜失去了控制,光剩下一腦門子怨恨,只顧圍著拓法和尚撕咬,渾身不知身後的同伴正在快減少,和尚的身體被吃光了,還不依不饒地在那舔地面,要把流出的鮮血也一點不浪費地吃恨,倒是那兩只鬼虎最先吃光了拓法和尚的魂魄,又對血肉不感興趣,想起前面還有兩個生人魂魄可吃,便停了嘴抬頭往雍博文和巖裡麻央那邊瞄了一眼,這一瞧兩只鬼虎都是大吃一驚,那邊那個人手裡拿著個透明瓶子也不知施了什麼法,將在不停地吸取週邊鬼畜,這眼看著一半同伴都被吸進去了!鬼畜雖然是畜牲形狀,但畢竟不是真的畜牲,而是由鬼魂祭煉而成,雖然因為法術影響抹滅了大半的靈性,但基本智力還是有的,一見就知道對面那法師在做法收鬼,想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控制,又怎麼甘心再被捉去奴役,當即對視一眼,仰天長嚎。拓法和尚已死,剩下的鬼畜以強者為尊,鬼虎最強自然而然充當起老大的角色,這一聲嚎叫驚得那些還在不停舔地面的鬼畜都是一驚,紛紛抬頭,望向雍博文,目露兇光,低咆著猛衝過去,這便要吃掉雍大天師。

    雍博文不慌不忙,左手拿著瓶子持續收鬼,右手掐了法訣,腳踩七星,**罷咒語,自背後抓出一把咒符拋出。一時漫天黃紙如雪,將雍博文周圍十幾米的範圍都籠在其中。這符乃定鬼符,專定惡鬼邪靈身形,只要和鬼沾邊的,無不要吃那一定,那些鬼畜不知道厲害,勇猛衝上,一碰到黃符立刻被定在當場,當場多出十幾只動物雕像,隨即被雍博文掉轉瓶口收了進去。

    眾鬼畜一看進攻失效,紛紛猶豫地停下回頭,指望著那兩只鬼虎能給出指示,他們被煉多年,服從指示動進攻已經形成本能,雖然吃了拓法,可這本能卻沒有消失,在心底隱約間已經把兩只鬼虎給當成了拓法和尚的替代品。誰知道眾鬼畜一回頭,卻見那兩只鬼虎正撒丫子狂奔開溜,逃得當真快似流星,一眨眼已經鑽進地下通道。這兩只鬼虎卻是有自己的小算盤,剛才被拓法支使著去咬那炸彈的那只鬼虎已經吃了雍博文的苦頭,再一想連拓法都被炸得七零八落,人家再扔幾顆炸彈,我們這兩頭還真不夠那火燒的,此法師不能力敵,還是逃跑為妙,可再一想對方既然法力高強,那未必肯放過他們,兩只鬼虎只相互打了個眼色,就明白對方所想,立刻指使著其他鬼畜進攻分散對方注意力,自己則趁機開溜,其奸滑之處當真毫不遜於生人。眾鬼畜一看頭領跑了,沒了主心骨,登時一哄而散,各自奔逃。

    雍博文哪能容得他們逃跑,催動法力,加強吸力,施展出6地飛騰術,四下狂奔,追著逃跑的眾鬼畜一通狂吸,除了那兩只提前開溜的鬼虎,其餘鬼畜一個也沒能逃掉,全都被收進了罐頭瓶子裡。收罷眾鬼畜,雍博文也不扭蓋,跑回到岩裡麻央身旁,一把挾起小姑娘,邁開大步順著鬼虎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雖然那兩只鬼虎想藉眾鬼畜來分散雍博文的注意力,可雍博文收鬼的時候向來是眼光六路耳聽八方,一看那兩只鬼虎要溜,立刻祭出兩道追攝符貼在鬼虎身上,此時遙感追攝符,對於鬼虎的位置一清二楚,立刻掌握到他們正沿著人行通道向著出口方向逃跑,當即奮力追趕。

    不多時,順著通道跑回到出口前方,已經見到兩只鬼虎的背影,雍博文正待施法收取,不想忽地從四下奔竄起數十只鬼狗猛撲上來。雍博文嚇了一跳,不假思索地放了兩個最是輕車熟路的五雷護身咒,登時將那些鬼狗電得撲街一地,個個四爪直抽。

    這些鬼狗卻是之前拓法留在這邊對付警察方陣的,雖然感應到拓法已經死亡,但出於對血肉的貪婪,鬼狗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啃噬那些死亡警察的屍骨,兩只鬼虎已經覺雍博文追來,跑到此處便即命令眾鬼狗躲起來伏擊雍博文。

    雍博文電翻眾鬼狗,使了攝鬼法,將它們統統收入瓶中,緊趕幾步,跑到出口廣場,卻正見到那兩只鬼虎為化兩團黑氣自出口逃走。

    此時此地已經恢復了一片安靜,出口前方的廣場地面上完全被模糊的血肉覆蓋,剛剛在這裡布陣攔截雍博文的警察無一逃生,盡數幸命於鬼狗口中,被撕咬務稀爛,已經分不出個個數,只看到那地上東一攤西一塊,盡是腥紅血肉慘白骨頭,其間混著無數破爛內臟,真好似屠場一般。

    雍博文嘆口氣,見那片血肉上方驚懼怨恨之氣濃重,卻是死去警察的怨氣集結於此,隱約可見淡淡鬼影在血肉間晃動,卻是生人已死,鬼魂即成。在此地成鬼立刻就會受到那驚懼怨恨之氣的影響,弄不好就要生成幾個害人惡鬼,想這些警察生前守衛一方,不管怎麼說也是為了守護一方安寧才殉職,再要任他們死後化為人人憎恨的惡鬼怎麼也說不過去,又仗著有追攝符跟蹤也不擔心讓那兩只鬼虎跑掉,當即停下腳步,又自背包中拿出個自製炸彈騰空瓶子,將這些即將成鬼的怨魂收入瓶中,只等回去再施法處理。

    處理完怨魂,把兩個瓶蓋擰好,仔細地貼上鎮壓符紋,裝到背包裡,雍博文整了整行裝,又把肋下挾的岩裡麻央自布熊中掏出來,這就要出車站追鬼虎。

    一頭一臉都是棉絮的岩裡麻央突然叫道:“等一下,快看!”伸手指向西側牆壁。

    那處是一塊大螢幕,正播著電視節目,雖然聽不懂日語,但看到螢幕中的主持人坐在那裡繃著臉**叨,雍博文也能猜出那是檔新聞節目,不禁有些奇怪,這當口,這小蘿莉怎麼突然關心起新聞時事來了?換個時間不成嗎?

    岩裡麻央卻道:“新聞裡說的是我們這個車站的事情,說我們這裡受到了恐怖襲擊,警方已經疏散了站內數萬旅客,並且禁止火車進站,還調集大批警力包圍了整個車站,快看,要播監控攝像頭錄下的恐怖分子影像了。”

    話音剛落,螢幕畫面切換,變成了監控攝像頭畫面。

    畫面中,大隊警察集結成防暴方陣,陣前站著個懷抱玩偶布熊的年輕男人,這場面怎麼看怎麼眼熟,尤其是那個老大不小還傻乎乎抱只玩具熊的男人當真再熟悉不過了。

    “是我?”雍博文失聲叫了起來,按著畫面的方位扭頭看去,果然看到一個監控攝像頭就掛在牆角,想來他現在的一舉一動也都在警方眼中。

    此時電視畫面中的抱熊男人在警方的脅迫下,貌似很乖地放下布熊慢慢趴下,可突然形勢急轉直下,四下里衝出無數黑狗撲向警察方陣,畫面隨即被打上了格子然後切斷,板著臉的新聞主持重新露出來,又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通。

    岩裡麻央一臉驚愕,道:“新聞說監控畫面中的男子就是動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據信隨身攜帶有生物或是病毒武器,率先攻擊車站的四十八名警員已經全部殉職。目前警方正調集防暴警察部隊和特警部隊準備進行強攻,不過因為恐怖分子手中有人質,所以正在做下步計劃。我就是那個人質吧。”乾笑兩聲,岩裡麻央衝著牆角的攝像頭揮了揮手,道:“恐怖分子法師,跟日本警方打個招呼吧。”

    雍博文呆在當場,好半晌才憤怒地大叫出來:“搞什麼飛機啊,我怎麼會成了恐怖分子,我明明有在救他們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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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9-26 18:56:52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十四章 吃面的男人

 吉源老闆快要嚇死了。

    盛之味面館,這是吉源老闆家祖傳產業,專以做面而聞名,五十年前也是附近幾條街上有名的店舖,多少貴人都專程跑到盛之味,只為吃一碗吉源家秘法制成的蔥花面,生意最火爆時,店外面甚至能排出上百米的長隊。

    盛之味的面,那真是無上美味啊。

    這句話是當年清水寺主持若野大師品嘗過吉源蔥花面後出的由衷感嘆,雖然直白簡單卻道出了無數食客的心聲。

    可是在進入現代社會後,曾經風光一時的盛之味面館也敗落了,年輕人們都跑去吃肯德基麥當勞這種美式快餐,而上層的貴人們時興吃法國大餐,很少有人會專程來吃一碗這老土的蔥花面了。現任吉源老闆自十五年前自父親手中接過這店面之後,雖然苦心經營,卻依舊每況愈下,全憑著附近幾條街那些懷舊的老客支持才算勉強維持下去。吉源老闆漸漸變得心灰意冷,一直盤算著想要把店面兌出去,轉行做些其他東西,有了這個心思,在經營上也就不怎麼用心,開得遲關得早,上面慢給得少,在老客中的口碑漸漸變壞,上門得客人便越的少了。

    這一日,打從早上起就陰天,到得中午的時候,飄起小雨,店中生意冷清,大中午的竟然一個來吃面的客人也沒有。吉源老闆懶洋洋趴在櫃檯上擲著硬幣玩了一會兒,終於下決定心,站起來揮手道:“關門,今天歇業了。”

    無聊地坐著那裡看電視的中年女店員聽到老闆話,興奮地一躍而起,飛奔向店門,準備上板關鋪。店裡經營不好,聘不起人,這唯一的店員立花裡子還是吉源老闆在北海道的親戚,每月開不了幾個錢早就不想幹了,只是礙於親戚面子不好說出口,平時端菜送面都是一副無數打彩的樣子,唯有關店下班時最是動力實足。

    立花裡子走到店外,就開始上擋板,剛上了頭一塊擋板,忽聽身後有人道:“啊,這麼早就關店了?”立花裡子一回頭,就覺眼前一暗,好大一片陰影將本就陰暗的光線盡數擋住。

    那是個足有一米八十多的高大魁梧男子,腳踏木屐,穿著一身雖然破舊卻洗得乾乾淨淨的和服,右手舉著油紙傘,左手拎著一個長條包裹,就那麼站在夏日午後的小雨當中,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靜感。

    這麼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卻長著一張秀氣得有如女子的臉龐,瓜子臉尖下頦,鼻嘴小巧,還留著一頭系成馬尾的長,若不是那兩道濃粗的眉毛的話,光看臉絕對不會與男人產生任何聯繫。濃眉下是一雙狹長的丹鳳眼,清澈沉靜,目光溫潤如水。

    一接觸那雙眼睛,立花裡子就感到一陣慌張,立時把關店的想法拋到九霄雲外,轉身鞠躬道:“客人想要吃面嗎?”

    “是啊,剛從北海道回來,特意過來,就是想吃一碗吉源家的蔥花面呢!”

    高大男人溫和的笑著,笑容中帶著的暖意,讓早過了而立之年的立花裡子便如懷春的小姑娘一般心中砰砰亂跳,忍不住想:“這男人的笑容怎麼這麼好看。”

    “客人快裡面請!”

    吉源老闆的大嗓門突兀地想起,打破了這種溫柔的氣息,笑得合不攏嘴的吉源老闆誇張地彎著腰,把男人往裡讓。吉源老闆原是出來想幫手上鋪板的,結果一出來就聽到這男人是專程從北海道趕來想吃一碗吉源家的蔥花面,這讓吉源老闆驀得有一種重溫祖輩榮光的興奮趕,不遠千里,專程而來,這是多少年前才有的場面啊。

    如此忠誠的顧客怎麼能讓他失望而歸!

    吉源老闆立刻打起精神,把客人讓進店中,安排最好的位置後,立刻直奔後廚,這便要親自下面招待這位遠來的客人。立花裡子將那男人坐的桌子抹了又抹,奉上香茶,又往上端各式小菜。

    男人溫和地笑著,看著立花裡子忙前忙後,直到她停下手,這才低頭道:“多謝!”

    “您客氣了,快請坐下。”立花裡子連忙回禮,回頭看了看冷清的店面,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下雨了,生意不太好。”

    男人將雨傘行囊放在一旁,在桌邊坐下,點頭應和道:“是啊,大家雨天都不太願意出來。”

    “客人請用!”吉源老闆很快就端著熱騰騰的蔥花面走了出來,因為心情大好,難得地給得份足量多,而且做得極是精心,光是聞著香味就夠誘人了。

    男人深深聞了聞,閉目感受片刻,這才拿起筷子,夾面吃了一口,細細咀嚼咽下,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道:“吉源的蔥花面這麼多年味道依舊這樣好啊!”

    這一句話讓吉源老闆心花怒放,咧著嘴道:“客人怎麼稱呼?以前經常光顧本店嗎?”

    “啊,小時候我就住在附近,最喜歡來這裡吃面了。只是最近這些年一直在外面沒有回來,一直想著您店上的蔥花面,這次一回來其他什麼都沒有做,就先過來了。”男人笑得溫和有禮,看起來就像是個體面人,想是在外面做得也是進階白領之類的光鮮工作,“我叫五十鈴嘉兵衛!”

    “真是個好名字啊!”吉源老闆贊嘆了一句,“請用餐吧,不打擾您了。”

    五十鈴嘉兵衛笑了笑,低頭繼續吃面。

    吉源老闆心滿意足地往櫃檯裡走,這個突然到來的客人在這裡略有些濕冷的雨天中給他帶來了一絲難得的溫暖,不經意間就重溫了祖輩曾經的榮光。

    突然,門簾一掀,兩個穿著黑西裝的光頭大漢走進店裡,後腦勺和手背上露出的刺青清楚地表明了他們黑幫成員的身份。不過吉源老闆並沒有放在心上,在這個黑幫合法化的國度裡,誰沒見過兩個黑社會呢?黑社會也是人,也要吃飯,而且那些底層的黑幫成員,也更青睞他這種小飯館。

    “客人裡面請!”

    立花裡子小跑著過去迎賓。

    那兩個光頭大漢瞅了正在吃飯的五十鈴嘉兵衛一眼,一聲不吭地走進店裡,一屁股坐到嘉兵後方的桌子上,粗聲粗氣地叫道:“來兩碗蔥花面,再來兩聽啤酒!”

    “請稍候!”立花里子又開始忙著收拾桌子,吉源老闆再次鑽進廚房做了兩碗熱騰騰的蔥花面,端著就往外走,剛一走出廚房門,卻嚇了一跳。

    只不過短短幾分鐘的工夫,空蕩蕩的店面裡竟然坐滿了人,全都是清一色西裝光頭的大漢,個個坐在桌旁沉默不語,只是緊緊盯著五十鈴嘉兵衛,目光中充滿了惡意。

    立花裡子早被嚇得躲到櫃檯後面不敢露面了。

    人人都見過黑社會,可不是每個人有都機會一下子見到這麼多黑社會,更何況這情景,瞎子都能看出來這些黑幫成員是針對五十鈴嘉兵衛而來的,擺出這麼大的陣勢,想不會是為了喝個茶見見面。

    吉源老闆快要嚇死了!只覺得兩條腿說什麼也不聽使喚,小腿肚子正撒了歡地想往前面轉,一時間步子都邁不開了,手上的面碗沉得好像兩座山,壓得他幾乎抬不起胳膊。

    “老闆,快上面!”

    最先來的那兩個大漢不耐煩地叫道,“再給每人都做一份蔥花面,一共是六十份!”說著掏出厚厚一疊錢扔到桌子上,“多的就不用找了”。

    嗤溜一聲長響突兀地響起,嚇得吉源老闆差點把面碗給扣到地上,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自幼受到良好訓練,竟然仍穩穩端著手中的面碗,連湯汁都沒潑出來。嗤溜一聲未絕,便聽轟隆嘩啦 當一連串亂響,大半黑幫成員猛得站起來,動作過大,撞猛桌子摔碎茶碗,小店裡登時一片狼籍。

    五十鈴嘉兵衛吸進最後一口麵條,慢慢嚼著,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對於四周充滿惡意的目光,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倒是人多勢眾的黑幫這邊卻明顯更緊張,離著五十鈴嘉兵衛最近的幾桌人緊張得滿頭都是汗水,不停地扯著領帶,似乎那礙事的東西阻擋了他們順暢的呼吸。

    “嘉兵衛,你不要太囂張了,你就算再能打又怎麼樣?我們這裡有六十多人,壓也壓死你了,你難道還能一個打我們六十個!”

    其中一個大漢終於忍受不了這種緊張,拍著桌子大叫起來。

    “識趣的就趕快離開京都,我們老大話了,你這些年已經不參與金花會的事情,不算金花會成員,所以大人大量地放你一碼,只要你乖乖離開京都回到北海道,不再管金花會的事情,就保證不會……”

    “唔?”五十鈴嘉兵衛突地抬頭,目光掃過,那大漢面色大變,剩下的話便卡在了喉嚨裡,半句也吐不出來,只能出咯咯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連退幾步,連著撞翻了幾張椅子,最後被絆得一個跟鬥摔了個結實。

    可實際上,五十鈴嘉兵衛看得並不是他,目光只在那大漢身上一掃即過,最後落到了牆壁掛的電視上。

    電視裡播出的還是剛剛立花裡子選的頻道,此時正在播放新聞,內容是京都站生了恐怖襲擊,一個名恐怖分子殺害了十幾個旅客後,又幹掉了數十名警察,現正挾持人質躲在站內與警方對峙,警方正在研究進攻計劃。

    當五十鈴嘉兵衛抬頭時,電視台正在播放一段監控攝像頭錄下的最新畫面。

    畫面中,遍地血肉,仿佛屠場,一個年輕人抱著個小女孩正扭頭看著攝像頭方向,一臉驚愕,那女孩說了句什麼,還衝著攝像頭揮了揮手。

    五十鈴嘉兵衛收回目光,掏出錢放在桌上,拎起行囊挾起油紙傘緩緩起身,向著吉源老闆笑道:“錢放在桌上了,多的不用找了,希望下次還有機會吃到您店上的蔥花面!”衝著吉源老闆一躬,轉身向店外走去。

    所有的黑幫成員同時站起,自衣服底下拔出傢伙,有砍刀有手槍,向著五十鈴嘉兵衛逼了上來,其中一人喝道:“嘉兵衛,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你就留在這裡吧!”

    五十鈴嘉兵衛搖了搖頭,緩緩掃視四周的黑幫成員,目光中滿是憐憫,搖頭道:“不要上來送死了,想要對付我,讓日蓮宗派人來,你們……不行!”

    黑幫中的一個最是魁梧的大漢大惱,哇呀呀叫道:“嘉兵衛,久聞你是金花會第一高手,我蒼卷正則早就想跟你較量一下了,出手吧!”跳將出來攔住五十鈴嘉兵衛的去路。這蒼卷正則曾打過五年黑市拳,數百場未嘗一敗,號稱無敵鐵拳,拳勁剛猛,一拳打出連鋼板都能打穿,被驚為非人存在,是如今青田組的第一金牌打手,只是脾氣太過暴躁,腦子又是一根筋,除了打人什麼都不會,雖然貴為金牌打手,卻一直沒有獨擋一面的機會。

    五十鈴嘉兵衛嘆氣道:“你不行,不要白白送死了!”神情無奈,仿佛不是面對凶悍的挑戰,而是被小孩子糾纏要糖的成年人,無可奈何,卻又不怎麼生氣。

    蒼卷正則怒道:“我打遍關西無敵手,國際黑市格鬥也是百戰百勝,你以為你是誰?黑市格鬥之王格雷西默多克嗎?一句話就想打我?接招吧!呀呀呀!”腳下猛地一跺,閃電般衝到五十鈴嘉兵衛身前,一拳擊向嘉兵衛面門,帶起的強勁拳風激得嘉兵衛長翻飛!

    “鏘 ”

    一聲扣人心弦的刀鋒顫鳴驀得響起,在狹小的酒館內帶起一片嗡嗡回響,雪亮的光芒突兀地爆出來,閃電般掠過蒼卷正則,自店門衝出。

    光芒不過是一閃即逝,房間中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

    蒼卷正則如同木偶般呆立在五十鈴嘉兵衛前方,缽大的鐵頭離著嘉兵衛的鼻尖僅僅一線,卻再不能前進分毫。

    “這不公平,你怎麼可以用刀!”蒼卷正則艱難地嚅動著嘴唇出痛苦的控訴。

    “我們是黑社會,殺手,惡棍,不是武道家!”溫和如水的高大男子笑了,搖著頭越過蒼卷正則走向店外。

    一絲血線在蒼卷正則的額頭中央突地出現,沿著整個身體的中線飛快地向下漫延,越過鼻子嘴下巴喉嚨再到胸腹,便聽啪一聲輕響,鐵鑄一般的男子自中分為兩半,兩片身子各向一側倒去,內臟鮮血嘩啦啦灑了一地。

    五十鈴嘉兵衛對於近在背後的變故恍若未覺,只不過一步邁出,恰好避過了濺起的黑血,身上連個血點都沒有沾上。當他走到店門前時,門簾就在他面前突地分為兩半,仿佛有一只無形大手將門簾居中撕開,只為了恭請嘉兵衛出行。五十鈴嘉兵衛邁出店門,撐起油紙傘,消失在夏季午後的細雨當中。

    轟隆隆一串悶響,盛之味面館的正面門臉就在響起中塌倒,濺起濃霧般的灰塵。

    塵埃落地,露出的是店內一眾面無血色的黑西裝大漢,其中還夾著坐在地上的胖胖面館老闆與躲在櫃檯後面卻露出半個身子張望的女店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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