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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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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2:37:20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五十五章 一戰敗真言

     鮮紅的血肉碎塊如同暴雨般噴射出去,將小半條走廊染成一片鮮紅。

    點爆了真言宗和尚的服務生緩緩回頭,那身形樣貌就在一回之間化為雍博文的模樣。

    那四個妖女嚇得哇哇大叫,把腦袋自腔子裡扯出,張著血盆大口飛咬過來。

    這東西是日本本土相當著名的妖物,那腦袋下面掛著的一堆下水也能當武器傷人,人頭沒飛過來,一大堆臭哄哄的腸子好像怪獸的觸鬚般先伸了過來。

    雍博文也不打話,掏出一把符劈手擲出,定妖驅邪滅惡,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揚揚灑灑飛進電梯,劈啪 轟的就在裡面炸了起來,待到消停下來,四個妖女被滅成了一大堆黑灰。

    這一連串的音響效果太過驚人,距離電梯間不遠的一個房間門猛得拉開,一個精赤著上身只光頭和尚自其中走了出來,下身只圍了一條浴巾,還帶著濕漉漉的水跡,想是正在洗澡,卻聽到外間這麼亂響,便出來瞧瞧怎麼回事兒。

    這一出來,正好就看到雍博文一把符紙幹掉四個妖女這一幕,和尚又驚又怒,大吼著邁大步衝過來。隨著他的吼聲,走廊兩側的房間門次弟拉開,一個又一個真言宗和尚不停衝出,很快就將整個走廊擠得滿滿騰騰。

    看到這情形,白癡也能明白眼前情形了。

    這個日本法師協會在京都最搶眼的地方,已經被真言宗攻取,和尚們便藉了這設施先進的酒店休整,只是那野比康夫單從出身上而言,那與真言宗是絕對誓不兩立的,怎麼會在真言宗攻取酒店後仍舊完好無損的留下來?若不是看到野比康夫,雍博文也不會冒冒失失地跑進來自陷險地。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看著滿滿一走廊殺氣騰騰的光頭和尚,雍博文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電梯。

    那電梯的燈都熄了,卻是到達十五樓的同時,就停止了運營。

    而樓梯卻在走廊左右盡頭。

    無論往左,還是往右,中間都隔著好多光頭和尚。

    雍博文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將那個炸碎的真言宗和尚的竹杖用腳挑起,握在手中,耳邊響起的,卻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說的兩段話。

    “破魔八劍是天底下最剛強的劍招,入的是佛家金剛大無畏之意,講究出劍無回,一往無前,有進無退,是進攻的最強招數……你的符 之術詭異莫測,殺機森然,與破魔劍的至剛至陽,平和正大截然相反,卻也有互補的地方,要是能相互配合使用,必定能威力大增。”

    “老話說得好,生平不惹事,卻也不能怕事。事到臨頭縮回去,誰能瞧得起你?我又為什麼幫你謀劃了這麼一身本事和一個了不得的保鏢。我跟你說,誰要是欺上門,儘管給他打還回去也就是了!術法界從來都是拳頭為大,欺軟怕硬,那些傢伙想找你麻煩,那就打到他們怕打到他們痛,讓他們再也不敢來惹你……你一承我太平道天下無雙的符殺之術,二傳青龍惠果至剛至陽的破魔八劍,三化九洞十三島十三邪道大豪的獨門絕學,這天底下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能鬥上一鬥,有事別光想著轉身就溜,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就得放開手腳才能打出一片天地!”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只能拼了。

    放開手腳鬥上一鬥,就從這裡開始吧!

    雍博文手持竹杖,面對氣勢洶洶的光頭和尚,緩慢而堅定地踏上一步。

    這一步,便好似點燃了火藥桶的引線,登時將緊張到令人喘不過氣情勢引爆。

    光頭和尚們,怒吼,猛衝。

    巨大的轟鳴炸響自空中鳴動時,野比康夫正站在酒店門前攔著一對想要入住酒店的法國遊客。這大抵是一對夫妻或是情侶,穿著情侶套裝,背上各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是那種很典型的西方背包客。他們的臉上都有些疲憊,顯然已經走了很遠的路,急不可耐地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不需要多豪華的房間,只要有一張松柔的大床,能夠痛快地洗個澡,也就足夠了,當然在清潔之後,他們或許還可以在休息之前溫存一下,背包旅行本就是很浪漫的事情,而浪漫這種東西刺激起來的都是**。

    不過,眼前這個日本男人卻攔住了他們向溫柔鄉前進的道路,說什麼酒店已經客滿,沒有空房間了。該死,他在騙傻子嗎?就這酒店裡冷冷清清的氣氛,哪有半點客滿的樣子,再說了,就算是客滿,也應該是他們在大堂前臺問詢的事情,這個男人突然擋在門口,連門都不讓他們進,這算哪門子事情?

    法國男人很不高興地表示自己兩人已經很累了,只需一間很小的房間能夠休息一下就可以,還表示自己想進去問問前臺,而不是在酒店門前就像個叫花子一樣被打走。語氣已經相當不友好。野比康夫見兩個法國人態度很堅決,便讓開了路。他並不是特意站在門前攔擋想在這裡投宿的普通人,而只是剛好出門碰上兩人,便順嘴說了一遍,既然兩人一定要去前臺再碰一回釘子,他也沒有意見。如果萬一看到或是聽到什麼不應該是他們這種普通人看到的事情的話,直接把兩個人一起解決掉好了。雖然雍博文被送到十五樓去解決,可法師們打起架來動靜可大可小,動靜小的時候可能連隔壁都聽不到聲音就解決了,要是動靜大起來,那就有可能驚天動地了。

    就在野比康夫剛剛讓開一步,那兩個法國人正要往門裡進的時候,他終於確定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無聲無息間就能解決的了。

    酒店門前的幾個人,包括附近街上的行人,全都驚愕地抬頭,望向空中出巨響的地方。

    一道巨大的豁口出現在十五樓的外牆上,縷縷黑煙正豁口中不停冒出。

    那裡原本是十幾扇整潔窗子所在的位置,只不過現在窗子連同牆壁一同變成碎塊飛上了半天,正在不停下落,破碎的玻璃在陽光下反射出點點光芒,仿佛是下了一場太陽雨。

    往下掉的不止是這些雜物,還有好多張牙舞爪慘叫不已的和尚,或是光著身子,或是衣衫破爛,一邊往下掉,一邊不停噴血,被打得很慘的樣子。

    野比康夫臉色大變,返身就往酒店裡跑。

    那兩個法國人被嚇得目瞪口呆,直到那空中的雜物與和尚開始依次墜地,其中一個和尚落到只有距離他們不足十幾米的地方,摔得四分五裂,鮮血濺到了他們的鞋上身上臉上,才如夢方醒般出尖叫,相互摻扶著往遠離酒店的方向逃去。

    這一聲驚動了整個酒店。

    原本因為生意冷清而顯得懶懶散散的酒店員工紛紛如同豹子般跳起來,往往樓梯口和電梯方向集中。

    野比康夫一氣跑到前臺,抓起電話,播通保全中心,大聲問:“十五樓怎麼回事兒?”

    電話那邊傳來驚慌的聲音,“那個雍博文,已經打過半條走廊,剛才他揮著竹杖橫劈了一計,結果把牆壁都打穿了……”

    野比康夫惱怒地道:“現在情況怎麼樣?雍博文人呢?”

    “還在打,十四樓和十六樓的大師們已經趕過去了,天啊……”

    話筒裡的驚呼聲未止,就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似乎整個酒店都隨之震動了一下,酒店外面很快就有更多的雜物與和尚墜下來。

    “大師們頂不住了,他們在往後撤,雍博文有追著他們打,已經進入十四樓!”

    保全中心的保全已經被驚到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們只是些真言宗的最週邊弟子,雖然也會些小法術,但比起真正的法師來還是差得遠,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高級別的法師間戰鬥,在驚歎於雙方非人般的破壞力的同時,難免會產生因之而來的恐懼情緒。

    “該死!”野比康夫摔上電話,心中有些後悔。當時雍博文明明沒有起疑,或許他應該先穩住他,等待總山本的高手趕到後再動手。那個傢伙雖然一直沒什麼出彩的表現,可畢竟是正牌的大天師啊。野比康夫的級別不夠參加那一場晚宴,要是他有機會見識到雍博文單挑日本法師協會的年輕精英,就不會如此草率的做出安排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野比康夫只惱悔不到一分鐘,就開始琢磨對策。

    從剛剛生的戰況來看,樓上那些真言宗和尚未必就能擋住雍博文。畢竟只是些外門弟子,跟總山本的正牌高手還是沒法比,擋不住一個國際級高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野比康夫已經把這位雍大天師上升到國際級術法高手的高度了。

    他很快就想起一件事情來,招呼幾個正匆匆跑向電梯準備上樓參戰的服務生。

    這些服務生都是真言宗的週邊弟子,攻下酒店後,統一偽裝成服務生,一方面是為在這裡休息的真言宗和尚打掩護,另一方面是做成這裡一切安全的假像,吸引那些落單的法師前來自投羅網。以這些週邊弟子的戰鬥力,即使上去了也根本沒有參加那種程度戰鬥的能力。

    不過,現在已經是科技時代了,科學的技術完全可以彌補個人實力的差距。

    野比康夫領著七個服務生乘著貨運電梯下到酒店的地下儲藏室。

    那裡有正合他們用的東西,來自中國的術法武器,尤其是在此次戰鬥中大出風頭的破法手雷,更有上千枚之多。

    這些都是日本法師協會囤積在這裡作為戰備物資的。只不過留守酒店的法師們在真言宗的進攻下崩敗的太快,幾乎全軍覆滅,連能逃出去的人都少得可憐,自然也不會有人想到要把這些戰備物資帶走了,結果全數落到了真言宗手裡。

    只不過真言宗的和尚們自詡為法術正宗,斥這些術法武器為邪門歪道,扔在這裡壓根就沒有想過要使用,甚至打算在戰爭結束後,統一把這些價格高昂的武器銷毀。

    現在,野比康夫要讓他們派上用場了。

    “讓你這個中國的大天師也嘗嘗你們中國自己製造的術法武器的滋味吧!這就叫自食惡果,自作自受!”中國話流利異常的野比康夫很喜歡在說話的時候加上兩句成語,而且大多數時候用的都很正確。

    帶著七個服務生全副武裝一遍後,八個人肩摃機槍,滿身子彈帶,腰間掛滿了手雷,儼然就是一個準備出去打劫銀行的小型匪幫。有了這些強力武器,八人信心大增,邁著自信地步伐,排著隊走出地下室,一路上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野比康夫帶隊回到大堂,重新播通保全中心,劈頭就問:“雍博文現在到了幾樓!”

    “已經到八樓了,簡直就像在趕雞一樣。”

    保全中心看著監控攝像畫面的保安說話的語氣已經從顛三倒四的狂亂向著有些敬畏甚至崇拜的方向展。

    “一個人啊,他就一個人,拿著根竹杖,不停地在打,還往外扔了好多符紙,那應該是符紙吧,剛開始的時候,大師們還能頂得住,現在就是不停地在退,不,是在逃跑,幾乎沒有人敢回頭跟他對手了。啊,有幾個從四樓上去的大師攔住了逃跑的其他大師,他們在說話!他們衝上去了,啊,他們被打倒了,真慘啊!領頭那位大師我認得,是福岡縣松岩寺的主持大師,聽說在總山本還進修過好幾年,整個人都被一杖子給打扁了,貼在牆上一直掉不下來……”

    伴著保安電話裡近乎吶喊的述說而不停響起的,是一聲接一聲的轟轟巨響,仿佛是什麼無匹怪獸邁著沉重的步伐在前進,每前進一步都會將攔在它前方的渺小存在統統踩扁。

    “跟我上!”

    野比康夫扔下電話,揮手大喊,帶著那七個全副武裝的服務生衝進電梯,登上八樓。

    電梯門打開,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有燒焦的味道,有火焰的味道,有鮮血的味道,甚至還有屎尿的味道,混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衝進鼻子裡,便直接把刺激傳到了喉嚨傳到了胃,引起一陣陣不舒服的乾嘔。

    驚慌失措的呼喊驚叫隱隱傳來,其間夾雜著或大或小的的爆裂聲,震得整個樓層都在不停地嗡嗡回響。

    野比康夫緊張得渾身微微抖,運了運氣才大喊一聲,衝出電梯,步入八樓走廊,然後聲音嘎然而止。後面的幾個服務生驚疑不定,相互壯著膽,戰戰兢兢地蹭了出去,第一眼就看到呆若木雞地野比康夫,第二眼才看清走廊裡的情形,然後就同樣呆住了。

    走廊裡沒有雍博文,只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他就已經下到下一層去了。

    現在,長長的走廊裡只有和尚,缺胳膊斷腿的和尚,滿身鮮血的和尚,肉餅一樣的和尚,四分五裂的和尚,橫七豎八地從走廊一頭鋪到另一頭,側面的牆壁如同其他幾層一樣裂開了巨大的豁口,夏日午後躁熱的風正不停灌進來,卻吹不走那刺鼻的噁心味道,也吹不走滿耳的慘叫呻吟。

    野比康夫覺得嘴裡幹得苦,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喉結,終於鼓起勇氣吼道:“去六樓!”轉向奔進電梯,幾個服務生連忙挪著軟的雙腳跟上。

    電梯下到六樓,再度打開,那爆響聲和呼喊慘叫聲突然就大了起來。

    還可以看到一群群和尚驚慌失措地向著同一個方向逃竄。

    追上了!

    野比康夫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猛得一個箭步衝出電梯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腰間掛著的破法手雷扔出七八顆,隨後端起懷裡的機槍,對著前方猛烈射擊!

    震耳欲聾的密集射擊聲一時間充滿了整個走廊。

    隨之而響起的,是更加密集的慘叫聲。

    正在逃跑的和尚們全都停下腳步,滿臉驚疑地看著不停射擊的野比康夫。

    “八格亞魯,你在幹什麼!”

    一個最近的和尚猛撲上去,一拳把野比康夫打倒,奪下他手中的機槍扔到地上。

    野比康夫猛得睜開眼睛瞪著那和尚,怒道:“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對付雍博文!”

    “你倒底在對付誰!”那個和尚火氣更大,狠狠一腳踢在野比康夫的肚子上,把他踢得如同蝦米一樣躬起身子,呻吟著勉強往往走廊前方看去,當時被嚇得連痛都忘記了。

    走廊前方沒有雍博文,卻躺了一堆滿身彈孔的和尚,一個個出氣多進氣少,大抵是活不成了。說來也是這些和尚倒霉,做為真言宗弟子,他們都有護身印法,若是普通子彈,就算是事起突然,也能抵上幾顆,然後從容躲閃,可野比康夫這一下來得太狠,先是拿破法手雷炸破了他們的護身印法,然後端著機槍狂射以符紋法術加持的子彈,當場就把前面的十幾個和尚給打成了篩子,平均每人都中了至少十顆往上的子彈。

    這可真是個悲劇,誰讓野比康夫跳出來的時候,因為過於緊張恐懼,而始終閉著眼睛呢?

    “你這個王八蛋!”和尚們群情激憤,什麼佛法戒律都忘到腦後,怒氣沖沖上來,就要亂拳打死野比康夫。對付雍博文一擁而上不好使,可對付野比康夫那就足夠用了。

    野比康夫心中慘叫一聲,勉強護住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痛苦打擊。

    但隨著一聲炸響,眾和尚們紛紛驚呼著繼續逃竄,顧不上理會野比康夫。

    野比康夫茫然抬頭,卻見走廊的那一頭,手持竹杖滿身血腥的雍博文正自樓梯口轉出。

    敢情,他下來的早了,雍博文才剛剛來到六樓。

    若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生如此鬧劇般的誤傷事件了。

    野比康夫又惱又恨,奮力跳起,抓起腰間的破法手雷,一顆接一顆地向著雍博文擲了過去,隨後彎腰就去撿地上的機槍。

    雍博文看著迎面飛來的破法手雷,心中感覺頗為怪異,從來都是他用這破法手雷炸人,還是頭一次有人在正式對戰中用這破法手雷對付他呢。在陰森一夏莊里和魚純冰互炸那次自然不能算是對戰。他閃身上前,揮動竹杖,一個不漏地將破法手雷挑了回去。當野比康夫撿到機槍,剛直起身子,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那幾個擲出去的破法手雷正迎面飛回來,未等反應過來,已經一個接一個地在身邊爆開,異樣的藍光如同潑出來的水,在十幾米範圍內的走廊裡彌散開來。就在這藍光之中,雍博文閃電般衝到野比康夫身旁,一竹杖就把他剛撿起來的機槍給打成兩截,再順手一刺,直捅進他的右肩窩,餘勢不止,杖頭直刺入牆壁,恰將野比康夫釘在了牆上。

    跟在野比康夫身後的那幾個服務生剛剛才從電梯間裡挪出來,正看到眼前這一幕,嚇得一聲喊,掉頭就跑,噌噌地跳進電梯裡,關上電梯門,倏倏地向下方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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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4 02:37:38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五十六章 一戰敗真言(二)

  雍博文慢慢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瞧著野比康夫。

    野比康夫絕望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你身上的這些武器是真言宗買的?”

    死亡沒有降臨,卻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問話。

    野比康夫下意識答道:“不是,是法師協會存在酒店地下儲藏室的戰備物資。”

    “你是被俘後投降真言宗的?”

    第二個問題與第一個問題沒有任何關係,跳躍性之大,讓野比康夫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還是睜開眼睛,很認真地說:“其實,我是個臥底。”臥底與俘虜與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這個對於他來說尤為重要,必須得講清楚。

    “難道你不是野比家的成員。”

    雍博文大奇,一個數百年的傳統驅魔世家對於家族成員的向心力大到無法想像,忠於家族高於國家都只是一種常態,只不過在中國經過那場雷霆掃穴般的赤色革命風暴後,已經沒有什麼悠久的世家還能完整的留存下來,到了現代雖然又有些權貴富豪開始自稱某某家族,但實際上那真的只是自稱,沒有一定的積累和沉澱,即使擁有再多的權勢再多的財富,也只能被稱為暴戶。

    很難想像做一個混得還不錯的家族成員,會是敵方勢力的臥底,當然除非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真正的野比康夫已經死了,眼前這個只是真言宗偽裝成野比康夫的弟子。

    但野比康夫搖了搖頭,道:“我是野比家的成員,但我也是真言宗的弟子,我在家族中……”

    雍博文一杖打在野比康夫的腦袋上,野比康夫帶著驚愕的表情緩緩倒地。雍博文對他解釋:“只是隨便一問,你沒必要說得那麼詳細。我不感興趣。”一個背叛家族的成員,想必有很多故事,有許多不得以的原因,一定很曲折動人,可惜現在卻不聽故事的好場所和好時間,而且雍大天師也沒有那麼大的八卦癮頭。一杖敲昏了野比康夫,雍博文繼續沿著樓梯向下一層前進,電梯已經恢復了運行,但既然已經知道此刻身處敵巢,他自然不會傻到去乘電梯,還是樓梯最穩妥安全。

    在野比康夫這裡耽誤了一會兒的工夫,前面便再也看不到那些醒目的光頭了,從六層往下,酒店長長的走廊內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安靜得嚇人。

    不過,等他下到一層,走進大堂,就看到那原本應該在那幾層的人此刻都聚集到了這裡。

    足有二三百人,將寬敞的大堂擠得滿滿,因為滿是汗水而油光 亮的光頭齊刷刷反射出搶眼的光芒,竟讓整個空間的亮度至少提到了七到八個百分點。除了數量最多的光頭和尚,還有穿著酒店服裝的那些外門弟子,也有數十個,都擠在一邊,不過沒有人再拿著術法武器,那幾個跟著野比康夫的服務生乘電梯逃到一樓,剛一出電梯門就被大和尚們一通胖揍,身上的武器也被搶下來扔到一邊,於是就再也沒有人敢拿那些東西了。也難怪和尚們這麼激動,人家雍博文雖然也用法術,可除了法術還有強到令人指的武功,可和尚們卻向來是武法雙睡,沒了法術傍身,本事那可就大打折扣了。破法手雷一炸,不分敵人,法術全部失效,對和尚們可是利大於敝,至少那機槍,在這種場合上一通狂掃,不等打到雍博文,就得先把自己人掃倒一半。

    “來了,來了!”

    看到雍博文自樓梯間走出,人群中出一陣騷動,隨著雍博文向前,紛紛推搡著向後退卻,那情形就好像是雙方之間存著一個無形無影的距離,讓和尚們與雍博文始終保持一個距離,隨著雍博文的前進,人群慢慢凹下去一個半月形的空間,再慢慢地向著雍博文身後湧去,最終形成一個半徑在兩米左右圓圈,將其圍在當中。

    雍博文面無表情地一步步向前走去,似乎渾沒把那些虎視眈眈的光頭和尚放在眼裡,這一副大高手的沉穩氣度加上剛才從十五樓下路殺下來的英勇戰跡,震得和尚們一時不敢伸手,只能隨著他的伐挪動著這看似牢固實則脆弱的包圍圈,一點點向著門口方向移動。直到此時,和尚們似乎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年輕的甚至還帶著些許稚氣的男人,是國際法師協會認定的頂級會員,頭上頂著整個世界只有少數法師才可能擁有的大天師頭銜。雖然一直在戰略上對日本法師協會及其背後的主子國際法師協會持藐視態度,可即使是高野山十二法將也不得不承認,法師協會的進階會員都是極其難對付的敵人。而這個大天師曾經從戒備森嚴的高野山逃出來,還順手把整個總山本炸了個底朝天。高野山的真言宗精英們都攔不住他的步伐,他們這些週邊成員,又怎麼夠資格跟他放對。一**至此,和尚們更是沮喪,如果說剛剛是缺乏動手的勇氣,那現在就是連動手的**頭都沒有了,只是那麼機械地隨著雍博文挪動步伐,不像是包圍,更像是歡送。

    從樓梯口走到大門,只有短短三百多米的距離,如果按照這種情形展下去,那麼這場戰鬥的結局就是雍博文很和平的被和尚們禮送出酒店。可他剛剛走到大堂中央,就聽到後方傳來一聲嘶聲力竭地大吼:“去死吧,你別想活著走出去!”

    隨著大吼聲,一顆破法手雷從天而降,正落進包圍圈中,在雍博文腳下炸開。

    雍博文的腳步一滯,與周圍的和尚們同時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鼻青臉腫滿身血跡的野比康夫正踉蹌著自電梯間方向跑出,望著雍博文的雙眼噴射著毫不掩飾的怒火與仇視,他大叫道:“我已經聯絡上面,高野山十二法將中的六位就在京都,正往這裡趕,只要拖上他一會兒,六**將就會趕到!大家夥一起上啊!”

    上?誰上?和尚們很默契地嘩啦啦讓開一條道來,將野比康夫直接暴露在雍博文的面前。雙方距離不足百米,雍博文不解地看著野比康夫,搞不清楚這傢伙幹什麼一副跟自己不共戴天的苦大仇深模樣。突然間被直接暴露在雍博文面前,野比康夫很是驚愕,就那麼保持著振臂高呼的架勢,張口結舌地不停重複著最後一個字,“上,上,上……”聽起來很有播放錄音卡住時的神韻,然後他突然猛衝向雍博文,腳步雖然有些踉蹌,但跑得卻極是堅決,以至于身體都有大輻度前傾,如果不持續向前快奔跑的話,絕對會當場摔成狗嗆屎。

    雍博文一杖刺出,正中野比康夫前胸。

    野比康夫前衝之勢立止,然後如同出膛砲彈般向後上方飛疾射,砰的一聲撞在天花板下,重重摔到地上,口鼻鮮血狂奔。

    看到野比康夫如此奮不顧身,面對強敵明知不敵仍拼死上前,和尚們終受到一絲感動,同時吶喊,仗著人多勢眾,奮勇向前,喊聲如此嘈雜,以至于誰都沒有聽到趴在地上的野比康夫正出微弱卻憤怒地聲音,“誰他媽在背後推我!”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上百和尚同時喝真言,結手印,場面當真相當壯觀,他們水準不行,不像八葉枯木那樣單一真言即可製人,每一真言配合不同手印都有不同妙用,只能同時把九字真言都喝出來,以自己的手印加持真言威能,但饒是如此,上百人同喝九字真言,匯聚在一處的威力亦是驚人無比,形成龐大的威壓,衝向中央的雍博文。

    雍博文皺了皺眉頭,舉手一拋,七顆破法手雷分飛向不同位置,幾乎同時爆開,醒目的幽落光芒如水般肆意流淌,最終將整個酒店大堂籠罩其中,那七顆破法手雷分布的位置竟然是恰好使得爆炸威力覆蓋了整個大堂的空間!

    說起來這七顆破法手雷,還是雍博文從野比康夫身上摸來的,此時果然派上了大用場。

    眾和尚愕然,可那奮勇前衝地慣性卻一時止不住,一個個舉著沒了真言加持的手印就往雍博文身上打去。

    “不動明王破魔劍!”

    雍博文低喝,出杖。

    轟的一聲大響,仿佛爆起了一顆份量相當驚人的炸彈,那光潔酒店臨街門窗應聲全數爆裂,不知多少光頭和尚破窗而出,摔落街面。

    這家日本法師協會經營的,向來極為低調的酒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引人注目過。

    街上膽小的行人紛紛疾走躲閃,膽大的卻駐足對面,指點圍觀,都道這酒店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居然一個勁地往外掉和尚,一會兒是從樓上掉,一會是從一樓往外摔,再過一會也不知會不會從地上往外蹦了。

    只不過圍觀的人雖多,卻沒有任何警方人士出現。

    如果我們把視角向上抬升,自空天中遙望以酒店為中心的幾個街區,就會現其他街路上偶有警車經過,都會很默契地轉彎掉頭,避開這一帶。

    這本就是一場普通人沒有資格插手的戰鬥,全日本警方都已經得到了警告。法律誠可敬,生命價更高,做為執法者的日本警察,很識趣地沒有跑來維護法律尊嚴,而是放任這些非人的力量把整個日本搞得一片混亂。

    這一幕,也是五十鈴嘉兵衛趕到酒店前方時,看到的第一幕,然後他就看到了雍博文從容地邁步從酒店破爛大門走出,身後大堂的地上躺滿了呻吟慘叫的光頭和尚,密密麻麻怕是有數百人之多。

    “你怎麼來了?”

    走出酒店的雍博文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頭呆的五十鈴嘉兵衛,不是因為他的眼神好,而因為五十鈴先生的形象實在是太拉風,太搶鏡頭了。一身和服破破爛爛,染滿血跡,頭臉上全是傷痕,手中還握著一柄尤自滴血的武士刀。他只是往街頭一站,四下里登時人蹤絕車跡滅,形成了一個強的真空地帶。

    “雍天師,麻央被人擄走了!”

    五十鈴嘉兵衛如遇救星般撲過來,拄著刀半跪在雍博文面前。

    “求您救救麻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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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5 14:24:23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五十七章 金花會的困境

     岩裡麻央被擄走是昨天晚的事情。

    在此之前的一天中,金花會經歷的形勢幾經曲折,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戲劇性。

    做為一個地區性的大黑幫,金花會的靈魂與腦便是岩里正男,或者說是岩裡家這個性氏。當聽說岩裡老宅被端,所有岩裡家的人都被殺光的時候,整個金花會都陷下了絕望的深淵,隨後就是不安的動盪。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黑幫一天不能沒有大佬,岩裡家的人雖然死光了,可金花會這個在黑暗世界中獨霸一方的巨大勢力還在,總得需要有人領導它繼續前進下去。每一個自覺得有資格有實力問鼎會長寶座的金花會幹部都蠢蠢欲動,想要打倒其他人坐到那個位置上。但轉過天來一早,沒等他們開始火拼內鬨,這些年來一直在外修行,已經很少參與會務的金花會第一高手五十鈴嘉兵衛就帶著岩裡麻央回到了總壇,以岩裡家的名義號召眾人團結一致,共同對敵。

    可是,人心一散,這隊伍就不好帶了,每個想要爭奪會長位置的進階幹部看著五十鈴嘉兵衛都是級不順眼。岩裡家要是還有成年人或是男人都好說,那這金花會長的位置自然沒有第二個人選,可是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讓她當金花會的會長,那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別以為你五十鈴嘉兵衛的心思別人都不知道,不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嗎?三國演義咱們這些黑社會也是讀過的,你想當曹操吧!

    大家就都很不服氣,說怪話的,陽奉陰違的,明目張膽要求另立會長的,怎麼表現的都有。五十鈴嘉兵衛表現得相當客氣,通知所有進階幹部,到總部開會,商議立會長的問題,說是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拿到桌面上攤開來說,沒必要搞得不愉快。因為得到岩裡老宅被襲的消息,金花會大部分主要幹部都已經集中到了京都,接到通知後,便各帶人手來總部開會,當然也有那麼幾個手下眾多的卻不理會五十鈴嘉兵衛,擺明車馬就是自己要當會長,不讓他當那就開戰或是分裂。不過,對於沒到會的五十鈴嘉兵衛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

    當天中午在總部開會的時候,五十鈴嘉兵衛的姿態放得極低,對於一眾會中大佬的逼迫步步退讓,什麼要求都答應。諸大佬吵得正歡實的工夫,就有人進來了,帶著那幾個拒絕來參加會議的腦袋,血糊糊地往會場中央一放,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特殊的透明盒子,完全密封,裡面分著許多小格,那些死去大佬的魂魄就被囚在其中,而且一個個神智清醒,完全都知道生了什麼事情,進了會場,有的對五十鈴嘉兵衛破口大罵,有的示弱求饒,還有的卻是一副驚嚇過度以至于語無倫次。

    五十鈴嘉兵衛這才重新提出讓岩裡麻央擔任會長的要求,並要大家投票表決。

    在場的大佬們都嚇得不輕,這才想到眼前這個五十鈴嘉兵衛當年就是以心狠手辣而聯聞名,只不過這些年來逐漸退隱,兇名漸滅,以至于大家都忘記他這金花會第一高手的名頭是實實打一刀刀拼回來的了。識趣的當即表示擁護岩裡麻央為會長,還深刻緬懷了岩里正男以上歷代岩裡會長對金花會的貢獻,以歷史來證明岩裡麻央當會長是最言正名順眾望所歸的事情。但也有那不識趣的死硬分子仗著帶來的人手多武器硬,驚嚇過後,便即勃然大怒,拍著桌子指著五十鈴嘉兵衛的鼻子大罵,抽出隨身槍械就要跟五十鈴嘉兵當場翻臉。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五十鈴嘉兵衛抽刀把他們統統當場砍死,就此解決了自岩裡老宅被襲擊後金花會面臨的分裂與內鬨的危機。

    當天下午剛剛完成內部整合的金花會便遭遇了其他兩大黑幫的全面進攻,在五十鈴嘉兵衛的主持下,金花會不但抵住了敵人的進攻,而且隨後反擊,將那兩個黑幫打得元氣大傷幾乎崩潰。這是整個日本法師協會方面在面對真言宗進攻中唯一一個反擊的亮點。只不過無論是日本法師協會方面,還是金花會方面,對此都毫不知情。金花會中只有五十鈴嘉兵衛知道自己投靠的是中國法師協會,真言宗卻以為金花會投靠了日本法師協會,而日本法師協會直到此時還以為金花會仍在真言宗的操控之下。而五十鈴嘉兵衛所投靠的中國法師代表團卻正在匆忙的撤離日本,做為主事人的魚承世雖然不至於把金花會的事情忘掉到腦後,但他能操縱金花會的前提是日本法師協會獲得此戰的勝利,到時候就可以利用金花會在日本打下一根釘子,可現在日本法師協會已經全面潰敗,那這一著佈局就只能做為棄子拋掉了。

    五十鈴嘉兵衛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在完成統合金花會,並抵擋了兩個黑幫的進攻後,當天晚上,他便依著先前的約定,送岩裡麻央回到酒店,可卻被告知中國法師代表團早就已經離開了。他連忙播打了魚承世的電話,這是當初雙方約定合作時,魚承世留給他的。魚承世接到五十鈴嘉兵衛的電話,也不隱瞞,把局勢的實情告訴了五十鈴嘉兵衛,讓他早做打算,並且聲明自己既然已經無法幫忙,那無論金花會找誰幫忙,他都不會認為是違返先前的約定。

    形勢轉變如此之快,讓五十鈴嘉兵衛著實有些懊惱,早知如此當時多堅持一下,繼續死頂真言宗,那現在就是另一個局面了。歸根到底還是他心底潛藏著的對法師的畏懼在作怪,讓他匆忙做出了選擇。另一方面還是因為他對真言宗的實力不那麼了解,若是深知真言宗虛實的岩里正男在,就不會做出這個草率的選擇了。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既然已經選擇了背叛高野山,現在也不能跑去跟人家說自己是一時糊塗,現在迷途知返,想要重回舊主懷抱,背叛本就讓人瞧不起,再兩面三刀的做個牆頭草,想高野山也不太可能重新接納金花會的效忠。

    五十鈴嘉兵衛當機立斷,帶著岩裡麻央返回金花會總部,原本打算收拾些財物就帶著岩裡麻央跑6,至於金花會將來如何,原本就不在他的關心的範圍之內。可誰知道他剛回到總部,沒等收拾完東西,就有人殺上門來了。

    這一回來的不僅是黑幫,還有日蓮宗的妖僧。他們上門的目的不是為了消滅金花會,而是要金花會服從日蓮宗。日蓮宗在此次法師協會與真言宗的大戰中,乘隙而起,佔了相當大的好處,勢力直滲入京都,但相對法師協會與真言宗而言,他們能控制的黑幫勢力還在太少太小,所以就趁著亂糟糟的當口,殺上門來,想要接收金花會真言宗重點培養的黑幫勢力。本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對於金花會而言,這也未必不是一個較好的選擇,畢竟現在日本術法界的勢力除了真言宗和法師協會,就要屬日蓮宗了。可是岩裡麻央與日蓮宗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麼可能答應,當場就拒絕了日蓮宗的收降,直接宣布哪怕是金花會還有一個喘氣的,都將與日蓮宗抗爭到底。

    日蓮宗哪還會客氣,見勸降不成,立即動手殺人。金花會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黑幫,面對術法界高手沒有絲毫還手之力,整個總部很快就被殺得血流成河,只有五十鈴嘉兵衛仗著近乎能斬鬼神的精奇劍術護著岩裡麻央一路且戰且退,逃出金花會總部,可沒逃出去多遠,就被日蓮宗一個級胖子和尚給截住,五十鈴嘉兵衛只擋了一下就被擊倒,失去知覺前,隱約看到那胖大和尚抓著岩裡麻央飛快離去,還聽到他很開心地說什麼居然又現了個陰女,要抓回去送給大尊者。

    五十鈴嘉兵衛昏了一夜帶半天,才慢慢甦醒,想到岩裡麻央被那群妖僧抓走,不禁心亂如麻,有道是病急亂投醫,他實在沒有辦法,想到這酒店是日本法師協會地盤,就想著是不是能來求日本法師協出面幫忙救回岩裡麻央。其實這只是一個妄想而已,別說現在日本法師協會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算是沒事兒的時候,也不會為了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冒然與日蓮宗開戰。可萬幸的,五十鈴嘉兵衛遇上了雍博文。

    當聽五十鈴嘉兵衛講述事情的整個經過時,兩人已經在趕往金花會總部的路上。

    雍博文做出營救岩裡麻央的決定總共只花了幾分鐘,跟五十鈴嘉兵衛對了幾句話而已,全部對話內容如下:

    “被誰擄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日蓮宗!昨天晚上。”

    “你有岩裡麻央近期用過的衣物嗎?”

    “金花會總部那邊有!”

    “好,我們走吧。”

    沒有任何的猶豫與耽擱。

    只不過在去往金花會總部前,雍博文又回到了酒店裡,先去了一趟地下儲藏室,收羅了好幾大兜的破法手雷帶上,這才跟著五十鈴嘉兵衛趕往金花會總部,並且在路上簡單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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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五十八章 惡客上門

 這是一間寬敞的佛堂,有香爐,有木魚,卻沒有佛像。

    本應該是掛著佛像的牆面位置上,卻掛著一張畫像,畫中一個光頭和尚單人立于小舟之上,舉手降服肆虐的狂風暴雨。

    這是日蓮宗創始人日蓮於傳教中宣揚佛法無邊的事蹟。

    嚴格來說,在法師協會的分類中,日蓮宗也被歸為日本佛教一個派別,只不過這個派別在佛教中卻是處於人人喊打的局面。創建日蓮宗的日蓮上人,本是安房國長狹郡東條鄉小湊的一戶普通漁民家的孩子,大抵是因為父母信佛的緣故,他在12歲時被送入安房國中當時唯一的古剎清澄寺出家修學,16歲的時候正式剃度為僧,隨後前往鐮倉修學,先後在比睿山、奈良等地鑽研當時所有佛教學派的教理,如此苦讀到32歲,他學到了《法華經》,然後就突然間自稱大徹大悟,認為開啟此佛界之南無《妙法蓮華經》才是佛法的究極,於是施施然回到老家,在他出家的清澄寺諸佛坊持佛堂上,在眾多僧侶與信眾面前,公開唱誦“南無妙法蓮華經”十遍,宣布開宗立教,建立日蓮宗。本來建立一個新的流派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佛教在天底下流傳,向來以善於適應地方特色而聞名,到了中國就是有中國特色的佛教,到了日本就是有日本特色的佛教,雖然**的佛和經大抵相通,但個人有個人的**法,有道高僧**得多了,經常會突然間大徹大悟,然後跳出開宗立派,這些宗派大多數在創始者本人掛掉或坐化後就會在歷史長河中消失,只有少數堅持並展壯大,繼續堅持佛教兼收並續的傳教理**,不停進化展變化。

    可問題是,日蓮開宗立派之後,立刻宣布除了他這一派之外所有佛教流派都是邪門歪道,經典言論就是如今日蓮宗弟子們經常掛在嘴上的那句“**佛進無間地獄,禪宗是天魔,真言宗導致亡國,律宗是國賊”。

    這一下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其他所有和尚都不幹了,對日蓮群起而攻之,當時聲勢最強,儼然執全日本佛教牛耳的比睿山甚至派出僧兵攻上日蓮宗傳法的松葉谷,將那裡信奉日蓮的一堆和尚殺了個乾乾淨淨,誓要將這不識趣的傢伙格殺。日蓮上人見勢不妙,只好溜之大吉,從此開始了與日本佛教其他流派的漫長鬥爭。這一鬥就是幾百年下來。

    如今佛教在全世界範圍內勢微,可日蓮宗卻在日本展壯大,衍生出數也數不清的大大小小流派教團,近代日本新興宗教的幾十個教團,有?屬於日蓮系。如今在日本法師協會和真言宗之戰裡插上一腳大撈好處的所謂日蓮宗,就是日蓮宗的一個極端流派,全稱日蓮大歡喜宗,講究的是歡喜雙修,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幾十個和尚尼姑湊到一塊開無遮大會,**著南無妙法華蓮經,做著那檔子事情,據說可以由此體悟到潛藏於每人生命裡寶貴的“佛界”。想當年日蓮上人讀經破萬卷,讀了十幾年才有這個體悟,如今他這一支的傳人們已經在他確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除了標誌性的那句南無妙法華蓮經住掛在嘴上外,壓根連一句佛經都不**,平時除了群體歡喜,就是修行那些在與日本佛教宗派漫長鬥爭中展而來的種種法術。

    不過,今日這佛堂內雖然聚集了十幾個光頭,但卻與無遮歡喜修佛大會無關,而是在討論下一步計劃。端坐在日蓮降風暴圖下的便是這日蓮宗的主事人,被稱為大尊者的菊日上人,他瞧上去不過是三十許上下的人,長得白白淨淨,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若是脫去僧袍換上西服,那就是活脫脫一個大都市中最常見的白領上班族。其實,這菊日上人已經是八十多歲的人了,年紀堪比八葉枯木,只不過他們這一宗修的大歡喜,對與保持青春容貌有奇效,所以比起八葉枯木那乾瘦模樣,這菊日上人的賣相可要好得多了。

    此刻,一個妖嬈女尼正在彙報日蓮宗近期的戰果與損失,此次計劃收穫頗豐,與豐厚的戰果比起來,十幾個弟子的損失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在場眾人聽得喜笑顏開,等那女尼彙報完畢,立刻齊聲恭頌大尊者領導英明遠見卓識,想必日蓮宗在大尊者麾下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更好展云云。

    菊日上人微笑著聽了一會兒,這才擺手道:“好了,這些馬屁留著回頭再拍吧。現在說正事!”他一話,所有人立刻禁聲,端端正正正坐好。

    “現在法師協會與真言宗的戰事走向基本已經明暸,用不了幾天,法師協會就將會被真言宗打垮,在日本再無立足之地,到時候我們必定會直接暴露在真言宗的視線裡,想如眼下這樣混水摸魚是不行了。等到真言宗從這場戰事中回過氣來,肯定會著手對付我們!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做好準備,所以,我決定在身延山久遠寺召開日蓮會盟,召集日本所有日蓮宗分支,認祖歸宗,共振日蓮正道,將所有邪門歪道一掃而空。”身延山久遠寺是日蓮宗的總本山,所有日蓮宗信徒心中公認的正宗之地,如今菊日上人要在身延山久遠寺會盟日蓮所有分支,那份心思暴露無疑。

    眾人連連稱善,沒有任何一絲疑問或是異議,當即熱火朝天地開始討論會盟的具體細節問題。

    眾人正討論著,菊日上人忽地輕咦一聲,騰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出佛堂,抬頭仰望,恰見一只灰色的怪鳥自佛堂上方撲愣愣飛過,他微一沉吟,輕彈指甲,出啪的一聲脆響,那灰鳥應聲跌落在他腳前,卻是一件女童的衣服。那衣服上畫滿鮮紅符文,落在地上仍是一躍一躍地想要重新飛起,宛如活物一般。

    菊日上人正要撿起那衣服細看,忽聽有個很輕佻的聲音笑道:“哎喲喲,這中國道家的法術真是很神奇,連穿過的舊衣服都能拿來追蹤躡跡!真是厲害,真是厲害!”菊日上人動作便是一僵,緩緩抬頭,向聲音傳來處看去。

    一個穿著夏威夷花襯衫頭戴草帽的年輕人正懶懶洋洋地抱著雙臂,靠著樹林邊上的小樹,帶著滿臉古怪的笑容,看著佛堂前的菊日上人。

    菊日上人喝道:“你是什麼人?”心中卻是驚駭不已,這可是他們這一支日蓮宗的老巢,本部弟子近五百人,這平時議事的佛堂獨門獨院,更是戒備森嚴,連只蒼蠅未經許可都不准飛進來,可這麼個大活人居然就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哎呀,忘記自我介紹了,失禮,真是太失禮了。”

    花襯衫年輕人很慌亂地站好,摘下草帽,衝著菊日上人規規矩矩地合什行禮,一本正經地道:“我叫小野三堂!冒 上門,很不好意思。不過呢,你們日蓮宗趁著我們真言宗抽不出手的功夫,佔了好大的便宜,我不討回來,總覺得心裡不踏實。那些禿驢都說什麼要先集中主要力量消滅法師協會,多線同時開戰,是不明智的行為。可是我心裡就是不爽,所以就自己來了。”

    真言宗的人居然這麼快就打上門來了。

    菊日上人心頭一沉,抬頭向外看了看,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小野三堂笑嘻嘻地說:“上人不用找了,外面已經沒有活人了,他們真的很煩呀,攔著路說什麼也不讓我過去,還說什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誓死也要護衛,既然他們這麼強烈要求,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殺掉這四五百人,還真是件吃力的事情呢,早知道我就帶個幫手過來了。對了,你要記得補償給我,看到沒有,我的手都受傷了。”說著話,翹起左手尾指,很認真地給菊日上人看。那修長白嫩的手指尖上,有一個小小的血印,好像是被針扎出來的一樣。

    五百多弟子就這麼被無聲無息地殺光了?這怎麼可能!

    此時,佛堂中的眾日蓮宗僧人都湧了出來,聽到小野三堂如此大言不慚,都是勃然大怒,指著小野三堂大聲喝罵,更有激動者還擼胳膊挽袖子要上前扁人。

    小野三堂笑嘻嘻地抱著胳膊,渾然不為所動。

    菊日上人怒喝道:“都滾回來,想去送死嗎?”眾僧人情知馬屁拍到馬腳上,連忙又忽啦啦退回到菊日上人身後。

    菊日上人眯著眼睛看了看小野三堂,突然道:“聽說八葉枯木有一個親傳的衣缽弟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得到了八葉枯木也未能得到的遍照金剛之號,想必就是你吧!八葉枯木倒真是放心,居然派你這個毛頭小子來挑我們日蓮宗,也未免太瞧不起我宗了!來呀,六道輪迴!”

    眾僧人齊齊應了一聲,忽啦啦散開,各自站定位置,將小野三堂圍在中間。

    剎時間黑煙瀰漫,陰風大作,其間隱隱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嘶嚎。

    菊日上人在佛堂前緩緩盤坐,腦後一團烏光慢慢擴展開來,隱約可見一個嗚嗚不停轉動的六格輪子浮現,那輪子上每一格中分別寫著天道、修羅道、人間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的字樣。

    小野三堂挑了挑眉頭,嘿嘿笑道:“這六道輪迴就是你們看家的本事了吧,原先我聽說你們殺人取生魂,只為了煉這六道輪迴,還挺佩服你們的,可現在看看,也不過如此嘛,真可惜了煉這東西的十萬生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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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五十九章 此地已成鬼域

  “就是這裡了!”

    雍博文指著前方那座看似普通的寺院如是說道,他背上背著沉重的雙肩背包,腰間挎著長劍,形象相當的不倫不類。

    此地位於京都市郊,地處偏僻,遠離主幹道,只有一條長在十多里的步行小道穿過荒涼的野地通達。

    那寺院掛著清承院的牌子,不大的門戶緊閉著,木質的寺門上油漆剝落,顯出幾分破落冷清,怎麼也不像日蓮宗的總部。但就在五分鐘之前,以岩裡麻央舊衣為引製成的追引符鶴飛入院中墜落,隨即與雍博文失去了聯絡。

    “我們怎麼辦?”

    五十鈴嘉兵衛緊握刀柄身體緊張得不自覺地微微抖。

    要是面對普通人,無論對方人有多多有多凶悍,他也不如此緊張。

    可這是一個法師的巢穴,裡面不知有多少神通驚人的法師!

    自從新婚驚變那日起,法師的種種神通手段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意識深處,形成他揮之不去的陰影與恐懼。

    “對方已經現了我的追引符,大概會猜到我們來的目的,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從正面衝進去吧!”

    說出如此豪言的雍博文,回頭看了五十鈴嘉兵衛一眼,問:“你很害怕?”

    “怕!”

    五十鈴嘉兵衛直言不諱,甚至聲音都因為恐懼而微微抖。

    “那你要不要進去?”

    “要!”聲音依舊顫抖,但卻沒有任何猶豫。

    雍博文點了點頭,撓了撓頭,嘿嘿乾笑兩聲,道:“其實我也挺緊張的。你不知道吧,來日本之前,我都幾乎沒有跟人打過架,更別提殺人了。我之前只剛剛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只得靠吃女朋友的軟飯維持生活,開了個捉鬼工作室,整天夢想著能抓到一只鬼,好不辜負這一身所學,後來嘛,事情就多起來,還被抓到日本來,整天跟人幹架,現在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了,甚至很爽快。不瞞你說,在酒店裡打翻了那一票光頭,我真的覺得很爽,從來沒有這麼爽過。男人這種東西,果然是骨子里都喜歡暴力啊。不過,小芸姐肯定不喜歡我這樣,從小到大她最討厭我打架了。小芸姐啊……”

    一想到女朋友,思緒不自禁地就飄散開了,跟魚純冰見面之後,他抽空特意問了一下,結果卻出乎意料。據魚純冰說,她去的時候,見房門緊鎖,找空的局面,只是空廳的牆壁上被人寫了四個醒目的大字“艾家大姑”,落款處是個貓爪印。好吧,雖然雍博文知道自己家這只祖傳的老黑貓有些靈異,大抵已經不是普通的貓,但在知道它還能寫字留書的時候,著實是狠狠吃驚了一把,隨後升起的就是無窮疑問,棉花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艾家舉家搬往海南投奔艾家大姑去了?這是為什麼?現在雍博文已經從爺爺那裡知道艾家叔叔艾震北確實是龍虎山傳人,懂得禦劍飛殺之術很正常,而且他們照顧雍博文,也是受了爺爺所托,把雍博文養得白白胖胖,又供到大學畢業,連帶著法術學習也沒耽誤,就算是親生父母大抵也不能照顧得比這更周到了,可他們為什麼會對著雍博文隱藏身份,這個問題爺爺沒說,雍博文也沒有來得及問。現在想起來,只怕這裡面還有些其他什麼不清不楚的原因。這只怕也是艾家突然間急急忙忙搬走的原因。

    “艾家大姑!”雍博文不自禁地想起了那個對著自己從來沒有好臉色的艾家大姑,現在看來那個老女人應該也是龍虎山一派的高手吧。

    正胡思亂想著,忽聽有人在耳邊道:“女人管男人的事情,不好!”

    雍博文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五十鈴嘉兵衛,笑了笑道:“我們中國很流行女人管男人的,這是國情,你不懂。”

    五十鈴嘉兵衛很認真地道:“夫綱不振,家裡乾坤顛倒,以後必然會多事的。”

    “聽起來你比我還像個神棍。”雍博文哈哈一笑,不再這個無關話題上再糾纏,轉而道,“其實那些法師也沒什麼可怕的。看到這個東西沒有?”他自背兜裡掏出一個玻璃樣的透明柱狀物拋給五十鈴嘉兵衛。

    “這是什麼?”五十鈴嘉兵衛仔細端詳手中的柱狀物,見其中似乎有藍色液體隱隱流動,自以為是地猜了一句,“我知道了,是最新型號的魔晶粉。”

    “呃……你……見過魔晶粉?”

    雍博文大為驚訝,他一直以為這魔晶粉只是在術法界流傳,是法師們的專用毒品,想不到五十鈴嘉兵衛一個黑社會打手居然也知道這麼進階的東西,所以驚異之餘,先沒糾正他,而是反問了一句。

    “魔晶粉,我怎麼會沒見過。從我手裡經過的不知道有多少呢。”五十鈴嘉兵衛看著雍博文,神色間有些古怪,“您難道不知道,金花會就是靠著販賣魔晶粉起家的嗎?”

    “等會?你是說金花會賣魔晶粉,賣給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那些癮君子了。不過這東西太貴,家資不厚的不敢單吸,得和白粉摻著吸,九份白粉加上一份魔晶粉,足夠讓他們嗨到上天了。”

    “賣給普通的吸毒者?不是賣給法師?”

    “我們哪有什麼門路賣給法師這種東西,當然都是賣給普通人了。不過有些也不能算普通,像那些富豪也吸這東西,他們有錢,能消費得起,都不屑摻白粉,從來都是吸純的魔晶粉。咱們金花會的魔晶粉是從高野山送出來的,比起歐洲那邊產的魔晶粉質地純得多,價格也貴不了多少,所以最近幾年歐美市場已經被我們佔據了百分之四十左右,每年的純利潤就在上億美元。”

    說起自己的老本行,五十鈴嘉兵衛那是頭頭是道,講得片刻,連先前的緊張都忘記了,語音漸漸流暢,沒了顫抖,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雍博文的臉色越來越臭,仿佛剛吞了只死蒼蠅般,不禁怏怏的停住話頭,遲疑地問:“您不知道這些事情?”

    “現在知道了。”

    雍博文長長吐了口氣,從被捲入旋渦到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這場戰爭的本質是什麼,也明白了小西川正一郎當時說的話的意思。

    日本法師協會與真言宗之間的這場戰爭,與什麼法統之類的大義原因都沒有任何關係,說穿了這就是一場**裸的毒品戰爭。日本法師協會仗著地獄之門,與那邊的魔王溝上關係後,大批量種植魔英花,出產高純度的魔晶粉,不僅獨霸了整個日本市場,而且還遠征歐美,佔據了百分之四十以上的份額,每年上億美元的純利,這還只是真言宗控制下的一個黑幫的效益,只要想一想就可以讓人狂了。歐美方面不甘心市場就這樣被真言宗搶走,在毒品質量又比不過人家,便支持日本法師協會與真言宗打對臺,而日本法師協會的各大世家只怕早就看著真言宗眼紅了,估計也是有借助國際法師協會的力量打倒真言宗,搶奪那毒品生產源的用意。

    雍博文突然間之間那個總部設立在紐約,勢力卻如八爪魚的觸手般伸展到各個大6的法師協會有了種強烈的惡感。把聽說過的關於法師協會的總劣跡林林總總匯集起來,簡直就是觸目驚心。販賣女鬼為奴僕、販賣小惡魔做寵物這些雖然也很惡劣,但那些畢竟都是非我族類,聽到之後雖然很驚訝,但大抵也就跟聽說有人抓了如熊貓之類的珍稀保護動物做寵物一樣罷了,但販毒這種東西卻是實實在在的毒害人類自己。而且魔晶粉這種地獄來的毒品,本身就有極強的後遺症,稱得上是遺害無窮。法師協會為了利益,卻公然將這種東西賣給普通人吸食,最諷刺的是這法師協會的成立的一大主要支柱就是教廷,如果讓上帝知道了他手下這幫佈道者居然用地獄毒品去毒害那些生來有罪的可憐羔羊,不曉得會不會一怒之下再來個滅世之災。

    這個國際法師協會倒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國內的法師協會也與國際上的一樣販毒販鬼販惡魔,做事毫無忌諱嗎?雍博文的擔憂很快就轉向了更現實的一方面,魚承世與織田信長簽訂了合同取得魔英花田種植權利之後,真會把所有的魔晶粉都用于他的術法物品生產上面嗎?面對魔晶花粉如此巨額的利潤,他真的會不動心?

    “法師,您怎麼了?”

    五十鈴嘉兵衛看到雍博文臉色陰晴不定,心裡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剛才哪句話說得不對頭,觸怒了這位法師。要說五十鈴嘉兵衛也是從街頭上砍殺出來的黑社會悍將,自來都是凶殘桀驁,一言不合便即拔刀砍人的,可此時面對著雍博文卻如面對對惡婆婆的媳婦般時刻陪著小心,一方面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對於法師根深地固的恐怖在作祟,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這位雍大天師是他救出岩裡麻央的唯一的希望與靠山!五十鈴嘉兵衛自幼父母雙亡,流浪街頭,三餐無繼,是岩里正男的父親把他撿了回去,對於岩裡家來說,這大抵就跟撿了個小貓小狗一般,主要是為了給岩里正男做玩伴,但對於五十鈴嘉兵衛來說,卻無異是再生之德,所以從打那時起五十鈴嘉兵衛就對岩里家宣誓效忠,有如舊時代的武士一般,把岩裡家當成主人對待,如今岩裡家滅門,他幫不上忙,本來就滿心愧咎,現在要是連主人唯一的血脈都保不下來,那他可真就無顏再苛活於世間了。

    “啊,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些事情,走神了。”雍博文定了定神,暫時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到腦後,“這個不是魔晶粉,是破法手雷,擲出去能破掉爆炸範圍內的一切法術。”五十鈴嘉兵衛一聽大喜,這簡直就是法師克星啊,有這手雷在手,管他再強大的法師,一顆炸上去,然後抽刀砍他娘的就是了。

    “不用太高興,這東西需要法力觸,你用不了。”雍博文一下句話當頭給五十鈴嘉兵衛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心裡黯然嘆息:“果然,法師怎麼會開出能讓普通人輕易對付法師自己的東西呢?”

    “一會兒衝進去的時候,我在前面用破法手雷開路,破掉所有法術,你在後面動手攻擊。法術你不行,砍人我不行,我們分工協作,怎麼樣?”

    “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五十鈴嘉兵衛緩緩抽出長刀,身上殺氣畢現,展露出他金花會第一高手的凶悍本色。

    “那麼,我們走吧!”

    說完這句,雍博文一馬當先,跳出隱蔽的樹叢,飛快地衝到清承院大門前,飛起一腳將院門踢得粉碎,不由分說先扔了一堆破法手雷進去,人卻沒有從門口進,而是跳到院門上方。緊跟在身後的五十鈴喜兵衛深吸了口氣,仗劍闖入院中。

    兩人同時呆住。

    不大的院中倒滿了死人。

    都是僧人,有和尚有尼姑,全都一絲不掛,肢體交纏,層層疊疊地堆擠著,鋪滿了整個院子,足有上百人之多!他們身上都沒有一點傷痕,表情也都是極度歡愉,很多屍體的私處甚至還緊密接觸著,可以想像他們臨死之前還在做著某種讓性功能正常的人類樂此不疲的活塞運動。

    以五十鈴嘉兵衛這種黑幫悍將的見識,突然間看到這麼多的死人,一時也有些受不住,倒時雍博文在見識了役鬼肆虐的城鎮慘狀後,對這種情況已經有了一定的免疫力,雖然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回過神來,跳到院中,走到屍體當中隨意撥拉幾具看了看p>

    嘰嘰尖鳴聲中,一團黑影自頭頂撲落,雍博文不及抽劍,只將一拳迎著那黑影打出去,便聽噗的一聲,那黑影應拳粉碎,化為漫天腥臭的綠液撲而落下。雍博文只覺拳頭上微感刺痛,心中一驚,背上忽展雲霞仿佛一對伸展開來的巨翅將他整個人包在其中,綠液落到雲霞之上,出吱吱一片細響,卻是雲霞中的陰魂因為痛苦難擋而出的聲音。

    雍博文收起雲霞,抬頭望去,卻見屋梁著棲著不知多少蝙蝠樣的小怪物,全都睜著紅光閃爍的小眼睛盯著他突然闖入的不之客。再往前方佛堂裡看,只見污煙一片,瘴氣重重,不知多少兇厲鬼怪在其間跳動,而那個出慘叫聲的和尚就掛在迎門的牆壁上,四肢大張,被牢牢釘在牆上,身體被開膛破肚,所有內臟都零零碎碎的懸在空中,兩個粗壯的鬼物手持利刃,正從和尚身上往下剮下肉條,剮完就往堂下一扔,立時會跳出數只大肚子餓鬼爭奪搶食,相互打得不可開交。

    此地已非人間,而成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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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5 14:26:22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章 來自遍照金剛的挑戰

    “小心兩側!”

    雍博文抽出腰間長劍的同時,不忘向後面正要進門的五十鈴嘉兵衛出提醒。

    此刻,五十鈴嘉兵衛卻已經進來了,只不過他不是走進來的,而是著地滾進門,一進門便是左右兩刀,快捷無倫,饒那兩個噴火鬼物不是人間生物也來不及反應,兩個腦袋帶著仍持續噴吐的火焰轉著圈飛上天空,那無頭的腔子如同噴的火山口一般向外冒出滾滾濃煙與灼熱如岩漿般濃郁的紅色血液。這等劍術,當真凌厲到連鬼神都可以斬殺的地步了。

    佛堂中的群鬼被門口動靜所驚,紛紛回頭注視這兩個大膽闖入他們地盤的人類,緩緩地向他們逼近。

    雍博文落地,忍不住贊道:“好快的刀!”

    五十鈴嘉兵衛看到佛堂中遍地鬼物的景象,不禁面色大變,“這些是什麼東西?”

    “應該是真正的地獄惡鬼的一種吧。”雍博文也沒有見過這些奇形怪狀的鬼物,但聯想到濮陽海那可以隨時招喚的地獄惡鬼,便覺得兩者之間頗有些類似之處。

    “地獄惡鬼嗎?”五十鈴嘉兵衛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聲音又有些抖,做為一個正常範圍的人類,儘管是級劍術高手,面對這種非人的存在也忍不住心驚膽寒,所謂藝高人膽大,那是對付自己已知的範圍,對於未知的範圍如果還沒有恐懼感的話,那不叫英勇,那叫沒心沒肺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不用緊張,這些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比起法師遠遠不如,只會一兩樣天生的功能,比如噴火、隱形、自爆什麼的,一般來說只要把腦袋砍下來就會死掉,當然也有特殊的,保險起見,多砍幾刀也行。”

    雍博文一彈手中長劍,笑道:“你劍術這麼了得,堪稱大師級人物,不過我也有一套了不得的劍法,不如我們來比一比,誰殺的地獄惡鬼夠多,怎麼樣?我不用符,只用劍。”

    被雍博文輕鬆的神態所感染,五十鈴嘉兵衛鎮定不少,再看了看門兩側被他砍去腦袋的噴火鬼物確實已經倒地死透,信心大增,點頭道:“好,就讓我見識一下你們中國的劍術如何了得吧!”

    “既然這樣,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開始好了!”

    雍博文看著最近的鬼物已經逼到不足五米遠處,正躍躍欲試要上前進攻,深吸了一口氣,一連氣喊出1、2、3。

    這個3字剛剛出口,他還沒來得及出劍,就覺身旁嗡的一聲,仿佛颶風刮起,又似閃電劈過,一道青白的劍光自射出鬼物群中,跟著如同花瓣綻放,層層劍影自其中展開,將左近的鬼影攪得粉碎!

    看到五十鈴嘉兵衛的表現如此兇猛,雍博文心中相當震驚,這才知道那日在街上突然遭遇時,五十鈴嘉兵衛做了保留,若是一上來就這般狠砍,只怕他雍大天師沒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就得身異處兼大卸八塊了。不過五十鈴嘉兵衛的劍法雖強,雍博文卻也有信心不輸於後,只因為破魔八劍正是這些異類鬼物的天然克星,這也是他為什麼不用太平道的符殺之術或者九洞十三島的邪術,而選擇拿劍砍殺的原因。太平道的符殺之術對付人或者對付人間的鬼怪那是一等一的好使,但對付這些地獄惡鬼卻是少些效率,這些地獄惡鬼天生便有一些異能,能使火使水使冰使電之類的,這樣一來,對他們只能針對性用符,而不能大把灑,比如火符就絕不能用在能使火的惡鬼身上,那樣不但不能傷害到惡鬼,反而是給他們進補。而九洞十三島的邪術雖然詭異莫測,但多數都借助各種魂魄煉成,本身就陰邪無比,與那些惡鬼性質相近,對其的殺傷力便會減弱不少,而且新近學會,用得不熟練,也不知有沒有什麼禁忌缺陷,要不是生死關頭別無選擇,他一直不願意使用。只有破魔八劍,持的是陽剛之氣,走的堂正大道,又是用熟手的功夫,對付這種陰邪的鬼物最是好使,只消砍過去,不論什麼異能本事,一率通殺。

    眼見五十鈴嘉兵衛搶了先手,雍博文也不甘落後,“哈”的大喝一聲,使出破魔八劍如同狂風一般卷進惡鬼當中。這一下當真如虎如羊群一般,殺得那些小怪屍橫遍野,不消片刻,滿屋子的小怪都被兩人清理得乾乾淨淨,那兩個正在剮著和尚的大鬼物見此情景,同時低呼一聲,停手轉身,各衝向雍博文和五十鈴嘉兵衛。

    這大鬼物身高足在三米多,只在胯間著了條丁字褲,**的通紅身體表面遍布著如蚯蚓般的黑色紋理,血盆大口中冒出兩顆長長的獠牙,向下彎著,齒尖直伸到下巴,除此之外,其它部位均與人類無異,只是身子沉重異常,腳步落地踏得地面忽通忽通悶響如雷,整個佛堂也被震得微微顫抖。

    雍博文見這鬼物來得兇猛,也不知它有什麼特異本事,先上手一招最剛猛的不動明王破魔劍。這一劍斬落,便聽噗嗤的一聲大響,那鬼物應聲被斬為兩片,當場倒底死了個透徹。雍博文大吃一驚,抬頭往五十鈴嘉兵衛那邊看去,恰見其收刀而起,面前那鬼物已經身異住,也是一臉愕然地往這邊看來。原以來這兩個賣相極兇的傢伙是最終,哪曾想卻是跑龍套的,這落差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好本事,好劍術!”

    稀稀拉拉地掌聲響起,半個佛堂房頂轟的一聲整個碎裂,化為漫天細碎如面的粉末揚揚灑灑落下,一人站在房頂斷口處,居高臨下俯視兩人,輕輕拍掌。

    “小野三堂?”

    雍博文看到這人,不禁一驚,這可是八葉枯木的親傳弟子,接了遍照金剛號,想是真言宗自八葉枯木下最厲害的人,當然現在八葉枯木已死,他直接就是最厲害的人物了。

    “喲,雍大天師還認得我呢。”

    “這裡的人都是你殺的?”

    “怎麼,難道雍大天師對於我搶了你的生意感到不滿?”

    “當然沒有,還要多謝你幫忙。”

    “用不著謝啦,我一直就瞧著這幫禿驢不順眼,要不是山上那幫禿驢橫攔著豎擋著,我早就下來把他們殺光光了。”

    “呃,既然你早來一步,那麼請問你有沒有見到……”

    “是這個小女孩嗎?”

    小野三堂把左手往後一探,從背後揪出一個小小的人來,正是岩裡麻央。他就那麼拎著岩裡麻央的衣領,把她懸在空中,好像個鞦韆一個不停地晃盪著。岩裡麻央嚇得小臉慘白,看到下面站著五十鈴嘉兵衛和雍博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叫:“嘉兵衛叔叔,雍法師,救救我!”

    小野三堂大笑,“剛剛見她一直不哭,還以為這個小丫頭多堅強,原來一直是硬挺啊!”

    五十鈴嘉兵衛看到岩裡麻央被懸在空中,搖搖欲墜,危險萬分,不禁又驚又怒,也不打話,更不見動作,就聽鏘的一聲脆響,一個就被一道虹樣的刀光牽引著射向小野三堂。

    小野三堂嘖地一聲,右手捏了個手印往下一壓,就如同伸手拍蒼蠅一樣,便聽咚的一聲悶響,五十鈴嘉兵衛氣勢如虹的一刀便好像撞到了石壁鐵板,四仰八叉地摔回地面,一時竟動彈不得。

    “憑你也配跟我動手嗎?有沒有人教過你規矩啊,真是沒大沒小,岩里正男見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地磕頭問安呢。”小野三堂輕蔑地看了五十鈴嘉兵衛一眼,“知道我是誰不,我是真言宗現在的大當家的話事人,遍照金剛小野三堂!老和尚一死就屬我最大了,你們整個金花會都不過是我們真言宗養的條狗,也敢衝著我這主人反水?你做的那些事情別以為沒人知道,哼哼,投靠中國法師,真虧你想得出來,日本的法師協會都要被我掃地出國了,你居然去投靠隔著大海的勢力,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

    雍博文見小野三堂越罵越兇,終於看不下去眼了,喝道:“餵,小野三堂,你想要怎麼樣?”

    小野三堂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投到雍博文身上,笑道:“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是幫禿驢打來的,說是有人挑了京都的櫻林酒店,把在酒店裡休息的四百多禿驢打得死的死傷的傷,唔,一挑四百都能贏,真是了不起!”

    雍博文一挑眉頭道:“你要是不服氣,可以下來,咱們單挑!”他原先沒怎麼打過架,對於打架這種事情向來是底氣不足的,不過經過京都酒店一戰,又有爺爺那句話墊底,也頗有些傲視天下的氣勢了。既然爺爺說這天底下隨便挑出來一個他都能鬥上一鬥,那就一切都沒有問題!

    小野三堂嘻嘻笑道:“單挑是肯定的,不過不是在這裡。你要有膽就去東京吧,不妨告訴我,就在剛才,我們真言宗已經攻下日本法師協會總部森井大樓,我就在森井大樓頂層櫻木夏森那獨佔了一層的辦公室裡等人,你膽量就來吧。”

    雍博文心話說了,當我傻啊,到你的主場去跟你單挑,到時候你不得招呼幾百個和尚上來單挑我一個才怪,正琢磨著是不是偷偷下手把岩裡麻央搶下來,忽聽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自空中緩緩降下,巨大的黑影遮住了頭頂的天空,不禁一驚,抬頭瞧去,卻見一架直升機飛來,懸停在小野三堂的頭上。

    一道軟梯自直升機門垂下。

    小野三堂縱身跳起,抓住軟梯,直升機旋即爬高。

    雍博文大急,心**一動,那九幽魂焰神魔自身邊浮現,九式陰雷化為九色光芒同時射出,有三道射軟梯,有三道射直升機,還有三道射向小野三堂。

    小野三堂輕咦了一聲,將岩裡麻央往空中一擲,憑空裡翻了個跟頭,雙腳將岩裡麻央連同軟梯一併夾住,騰出雙手飛在胸前結成不動根本印,喝出真言“在”,一道金光自手印間射出,在前方瞬間擴展成一個巨大的金色光碟,那光碟中央乃是一尊千手菩薩之像,密密麻麻地手臂轉圈伸展開來形成圓形光碟,將那九式陰雷盡數擋下,便聽砰砰悶響,九朵光焰在光碟前綻放,宛如放了九朵小形焰火。小野三堂身形一晃,隨即翻起,不待雍博文再度攻擊,提著岩裡麻央沿著軟梯飛一般竄進直升機。直升機旋即快爬升飛走。小野三堂進了飛機,將岩裡麻央擲在地上,叫道:“好厲害,好邪門的法術。”

    “小野君,你怎麼樣?”

    坐在機艙中的女子轉過頭來關切問。雖然做著收起軟梯這種力氣活,她的神態舉止卻悠雅得仿佛是在喝下午茶一般,正是一直跟在小野三堂身邊同時出場的小葉。

    “一時大意。”

    小野三堂伸出右手,掌心上均勻地分布著九個淡淡的焦黑小孔,正冒出縷縷青煙。

    小葉道:“我看那光芒陰氣濃重,絕不是什麼正道法術。”

    “就是啊,我想他是天師派的傳人,又會破魔八劍,一直以為他是正人君子,沒料到他居然會用這麼邪門的法術,哼哼,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野三堂惱火地叫道,“我本來想拉著軟梯在空中大笑飛遠,可這麼拉風的退場鏡頭,就這麼被他破壞了,真是太過份了。”

    雍博文自是不知道那短短地交手,就讓小野三堂吃了個暗虧,見直升機飛起,不禁大為懊惱,又見五十鈴嘉兵衛仍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還以為傷得多重,上前一檢查才知是被小野三堂用法術給禁錮住了,連忙施法解除。

    五十鈴嘉兵衛自地上爬起來,洩氣地道:“法師,這可怎麼辦,麻央落到真言宗手裡,還怎麼救得出來?要不然,法師,你走吧,怎麼說岩裡家侍候真言宗這麼多年,背叛他們的是我,不是岩裡家,所以他們不會對麻央怎麼樣的,總比落到日蓮宗手裡好。”

    “那你怎麼辦?”

    “我去東京,向真言宗認罪。”

    “是去送死吧。”

    雍博文看著那個牆壁上的被剮得七零八落的和尚,道:“真言宗可不是什麼善類啊。看到這和尚沒有,你要是去向他們認罪的話,我不認為你的下場會比這個和尚好到哪去。岩裡麻央落到這樣一群人手裡,你真的放心嗎?”

    五十鈴嘉兵衛垂頭喪氣地道:“那又能怎麼樣?”

    “去東京吧,我答應過你要帶岩裡小姐回中國,讓她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一定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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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5 14:35:14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2-10-5 14:44 編輯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一章 東京封魔陣(一)

 嚴格意義上來說,岩裡麻央跟雍博文沒有一毛錢關係,雍博文實在沒有任何理由為她一次又一次的冒險。尤其是在對方已經知道他要去的情況,還非要去真言宗的地盤救人,這已經不叫勇敢無畏,而叫愚蠢偏執。

    雍博文就是這樣一個愚蠢偏執的人。他或許還沒有想到大丈夫一諾千金這一高尚的理由,只是固執的認為救人就要救到底,既然自己把岩裡麻央從岩裡老宅的血腥殺陣中救了出來,那就不能現在眼睜睜地看著她陷入險地而不管,那樣不是失去了最開始救她的意義嗎?帶著這個可笑的想法,他與已經失去了鬥志的五十鈴嘉兵衛踏進了東京這座巨大繁華都市。

    此時,中國法師代表團在魚承世的帶領下已經安全撤回國內,而且成功地達到了搶奪魔英花田的目的。

    此時,日本法師協會在真言宗的全面進攻下一敗塗地,連總部大樓都被攻佔,整個東京,不,應該說是整個日本都已經處在了真言宗的勢力範圍下。

    此時,真言宗人質在手,以逸待勞,就等著雍博文送上門來。

    而雍博文燒瞭高野山,燒了本願寺,挑了櫻林酒店,又失去了青龍金胎嫌疑人這個護身符,真言宗的和尚們正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可雍博文還是來了,甚至沒有任何猶豫。

    真是個蠢到家的傢伙。

    這種不合理的行為絕對是人類趨吉避禍的正常心態的典型反面教材!

    從新幹線列車上下來,踏足東京土地,雍博文突然意識到,自打來到日本,折騰了這麼久,他居然還是第一次踏上這座日本漫畫裡著名的妖魔都市。

    “真是個了不得的歷史性一步呢。”

    雍博文自言自語地給自己跨出列車的這第一步定了一性。

    雖然在心中暗暗把雍博文此行定意為送死之旅,五十鈴嘉兵衛還是充當了一個盡責的嚮導,帶著雍博文來到位於銀座的森井大樓。

    這座大樓高一百零七層,是日本法師協會創使人森井東太 主持建成,選址的時候,特意從中國請來風水大師給看的方位挑的良辰吉日,這才動工。據說是吉位佔得是夜虎嘯山崗,當主獨霸天下,群雄慴伏,可到如今建成纔不過區區五十年,就被真言宗攻佔,若是森井東太 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懷疑當年請的風水大師是個水貨。

    從外表來看,森井大樓與一般的寫字樓沒什麼區別,只不過從一樓起一路上去,門窗多有破損,許多地方出現焦黑的痕跡,門前一帶被警戒黃條拉上,幾個警察無所事事地站在黃條外,阻止經過的路人靠近大樓,但凡有的問怎麼回事的,一概回答是昨夜失火,如今消防隊正在樓內清理。

    站在對街看了森井大樓一會兒,雍博文回頭對五十鈴嘉兵衛道:“我這就進去了,你在外面等我吧。”

    兩人在京都上車前,都做了些喬裝,與本來樣子大不相同。五十鈴嘉兵衛脫下了那一襲和服,形象不離的長刀沒有帶在身上,西服筆挺,襯衫雪白,頭梳得整齊光亮,鼻子上還架著黑框眼鏡,一副大都會常年白領的樣子。而雍博文總算是把那近乎乞丐服的破爛衣褲脫掉,換了牛仔褲恤衫,戴了墨鏡和卷黃的假,相當普通的街頭青年。

    聽到雍博文這麼說,五十鈴嘉兵衛大吃一驚,大白天就闖進去,也太莽撞了,至少先打聽清楚岩裡麻央在哪裡,做個完整的計劃,然後再行動,連忙道:“法師,現在進去不太穩妥吧,這可是在白天啊!”

    “這叫以快打慢,出奇制勝,連你都想不到我會大白天進去,何況是真言宗?”雍博文笑道,“昨天真言宗剛剛擊敗法師協會,攻佔森井大樓,此刻主力想必正在各處搜捕法師協會的潰敗人員,大樓空虛,我正好趁虛而入,若是打不到小野三堂,就在頂樓躲起等著到他來也就是了。對了,你也不要在外面幹等。你既是地頭蛇,又是黑社會,想必偷渡的路子很多吧。這一趟如果能活著出來,想靠正常途徑離開日本是不可能了,你去找個路子吧。”

    五十鈴嘉兵衛慚愧地道:“法師,非常抱歉,不能助您一臂之力!”

    雍博文擺手道:“不用抱歉,這是我們這些法師之間的戰鬥,你雖然劍術通神,可畢竟還是普通人,在這種戰鬥中插不上手的。把逃走的後路安排明白就是最大的功勞了。放心,我一定會把岩裡麻央完好無損地帶出來。”

    五十鈴嘉兵衛也不再多說其它廢話,與雍博文定下了過後的會面地點,又就近買了兩部新手機各自帶上,便去安排偷渡事宜。

    打走了五十鈴嘉兵衛,雍博文這才像個無事逛街的普通青年一般,雙手插在褲兜裡,搖搖晃晃地向著森井大樓後方繞過去。

    樓後是條狹窄的巷弄,冷清清地,左右兩側都是拔地而起的插天大樓,陽光被樓完全遮擋住,使得巷子裡陰冷潮濕,還有股難聞的氣味,那是因為一個大大的垃圾箱就在巷子中央,裡面塞滿了垃圾。地上還有好些水泥和玻璃的碎塊,那都是森井大樓破碎的殘片,因為在樓背面的僻靜處也沒有人特意過來打掃。

    森井大樓的後門也攔著封條,沒有警察在值勤,卻有兩個監控攝像頭盯著門前的巷子。

    雍博文見左右無人,將身形化作一團血霧,貼著牆根悠悠飄過去,翻過封條,在攝像頭監控死角處現了身形,使出六眼神通仔細傾聽,確認牆後無人,使出穿牆術,透牆而過。那血影化身雖然好用,但有個缺點,不能使其它法術,也不能穿牆鑽縫,想要使穿牆術還得先解除血影化身狀態。穿牆時隱約還能感覺到有殘留的法陣餘波,想是昨日真言宗攻打這裡時,把大樓的防禦法陣破壞掉,此時也沒有顧得上重新佈置,倒讓雍博文省卻了一翻工夫。

    牆後是一個衣物間,所有的櫃子都翻倒在地,打得稀爛,牆上地上血跡斑斑,坑洞遍布,清楚地表明昨日戰事之激烈。

    雍博文拉開房門走出去,門外是條短廊,短廊盡頭便是一樓大廳,大廳內空無一人,沿著樓梯一路向上,直到一百零六樓,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看到。雍博文不禁心中疑惑,真言宗攻下這法師協會的總部,怎麼也不留個人看守,就這麼放棄掉,也太說不過去了。

    往一百零七樓去卻沒有樓梯通道,想是如同魚承世的辦公室一般,只能乘專用電梯上去。當下在一百零六樓找了個房間,將桌椅疊起直貼近棚頂,這才跳上去摸著壁頂,使出穿牆術,慢慢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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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5 14:44:59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二章 東京封魔陣(二)

 這最頂層的房間裡自然也是沒有人的。

    雍博文早在使穿牆術之前,就已經用六耳神通探查過,要不然也不敢這麼大搖大擺地就上來。

    一百零七層,整個樓層都是打通的,落地的大玻璃窗,厚實鬆軟的羊毛地毯,很氣派,也很空盪,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桌子,沒有椅子,簡直就像是個閒置的空房間。而這裡與其他地方相比,最特殊的就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連個灰碴都沒有,根本不像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事。

    雍博文轉圈打量了一翻,最終在東側牆壁後面,現了一個可以翻轉過來的小型酒吧,擺著琳琅滿目的名酒,吧臺上還放著只半滿的高腳杯,仿佛主人只是稍稍離開一下,馬上就會回來。真不知道那位櫻井會長在這樣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裡是如何辦公的。將整個房間仔細地檢查一遍之後,確認房間中沒有監控攝像頭之類的東西,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卸下東牆角下方的通風管道擋板,鑽進去後又重新安好,老老實實地在那個滿是灰法的管道中躺下來,靜靜等待小野三堂的到來。

    等待永久都是一個漫長枯燥的過程,若是放在以前,像這樣無所事事呆上用不上半個小時,雍博文就會坐不住了。可現在,他卻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他已經覺,自打解開那個封身獄印,化掉十三個邪派高手神魂,又與花間實現共享身體後,自己在很多方面已經出現了變化。這種變化雖然不起眼,但卻是緩慢而堅決。他以前是個性格溫和的人,對於打架並不感冒,甚至是有厭惡,在他的想法中,一個法師就算打架再厲害,那也顯不出什麼本事,真正的本事還要表現在捉鬼驅邪降妖這些方面,這些方面不行,打架再厲害,也只能說是不務正業。可是在酒店中的那一戰中,那種放手一搏的暢快與將敵人踩在腳下的淋漓,讓他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熱血沸騰的感覺,似乎很希望再能如此大打一翻。年少本應輕狂,可是他少時即寄人籬下,就算是艾家夫婦對他再好,艾莉芸與他再親近,在少年的心中那也不是他自己的家,那是別人的家,在別人的家中,凡事都會小心翼翼,都會謹慎自持。在這種心境與氛圍下成長起來的雍博文幾乎沒有正常少年應有的叛逆與衝動,反而老成過份。從小到大按部就班的上了小學、中學、大學,再到畢業,這才難得的叛逆了一回,說什麼也要開那麼一家捉鬼工作室。現在,那種少年人應用的熱血與衝勁,似乎纔來到他的身上。或許是爺爺的那翻話對他起了莫大的激勵作用,或許是化掉那十三神魂的時候,連帶著這些當年曾獨露一方大豪的性格與對他有了些影響,或許那本應是他此生轉世主心骨的花間神魂終於對他產生了一些影響,總之,他現在很不一樣了,至少比原來要更像他現在年紀應有的行事風格。但也有些變化反而與這種年少熱血衝動截然不同,就比如剛才,若是依他以前的粗糙性子,大抵進入房間裡草草看一圈,就會鑽進通風管道開始埋伏,可這一回他卻仔細地檢查了整個房間,讓自己儘量熟悉這個即將自己和小野三堂注定戰場的環境,就好像那些武俠小說裡的高手在決鬥之前會仔細到檢查決鬥場所每一根樹枝位置一樣。還有很多很多,一時也說不清,感覺不到,更不知道這些變化對於他來說,是好還是壞。

    平靜地躺了一會兒,總這麼無所事事也不是消磨時間的好辦法,雍博文把思緒拉回到那十三個邪派高手的上面,在封身獄中化掉那十三個神魂後,他總共得了十三種法術,都是每一個高手看家的本事,想來這些高手肯定不只會這一種法術,但到了雍博文這裡也只剩下一種,每一種都很犀利很強大也充滿了邪氣與詭異,但若與破魔八劍比起來,卻是遠遠不如。雍博文覺得如果自己一劍在手,光是憑這破魔八劍就能盡破這十三種法術,就算沒有破魔八劍,憑著太平道的符殺之術,也完全可以不落下風,實在想不明白爺爺為費那麼大的力氣卻只是為了讓自己獲得這些並不是很厲害的法術。

    或許花間能知道些什麼。

    雍博文如此想著,留了一分神識警戒後,將九分神識集中靈台,很快就再次看到了那個閃著金光的柵欄,對著柵欄後方叫道:“花間,花間,你在嗎?”

    喊了幾聲,就見花間的身影自柵欄後方緩緩浮現,一臉不爽地道:“沒事兒別來亂叫我!”

    “有事兒,有事兒!”雍博文連忙道,“我想請教個問題。”

    “我不會回答的!”花間乾脆利落地拒絕,“你現在已經不算是我的轉世了,我沒有義務幫你回答什麼疑問。”

    “事關我的生死。”雍博文很清楚花間最關心的什麼事情,在不能脫離這具身體的前提下,如果這具身體有什麼損傷而導致死亡,那花間也就只能再去轉世一次了。

    “騙我啊,我能感覺得出來,你現在什麼危險都沒有!”

    “不騙你,這是關係到以後的安危,有件事情我想弄清楚。”

    “哼,說吧,我不見得會回答。”

    “我覺得那十三個神魂的看家法術並不怎麼強,遠遠不如破魔八劍和我們太平道的符殺之術,爺爺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

    “我怎麼知道你家那個老頭子為什麼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呃……你一定也想不出來嗎?”

    “那是你爺爺,不是我爺爺,我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不過……這些工夫雖然都不怎麼樣,但使用得好,可以達到出奇不意的效果,而且很多都比較適合逃跑求生。比如說焰魔女的焰爆指,你知道最早是從哪裡展演化來的?是瓊芝島為了開挖洞穴而研究出來的一種法術,可以輕而易舉地擊碎巨大石塊,後來才慢慢變化成炸人的功夫,不過這門功夫炸石頭比炸人效果好,再比如血影化身……”

    “呃……爺爺讓我學這些功夫,是為了讓我逃生的時候用?我有什麼情況需要逃生嗎?”

    雍博文大惑不解,不過一想到爺爺那號稱策算無遺的天機術,心裡就有點毛,對自己的未來大感不妙。

    正想再跟花間多聊幾句,可花間卻不再理他,一轉身消失不見,雍博文一愣,留在外面的一分神識旋即傳來警兆,他連忙自靈台深處回神,使出千機變,將身形潛藏好。

    電梯門出叮的一聲,旋即緩緩打開,雜亂卻輕微的腳步輕走進房間,雍博文順著擋板縫隙向外看去,只見足有六七個人自電梯中魚貫而出,為的正是小野三堂和小葉,而跟在後面的卻是四個高鼻深目的歐洲人,都穿著白色的巫師袍,胸前別著紅色的徽章。

    這竟然是四個法師協會的紅徽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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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8 00:49:30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三章 東京封魔陣(三)

  “各位想要喝點什麼嗎?”

    小野三堂徑直到了東牆處,將那小酒吧翻出來,向著四個紅徽法師示意,一副主人的模樣。

    “白水!”

    四個法師異口同聲,仿佛事先約好一樣。

    “真是沒有生活情調的一群傢伙!”

    小野三堂聳了聳肩,示意小葉給四個法師倒白水,自己端起那半滿的高腳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重新倒滿,待四人手中都有了水杯,這才高舉起杯子道:“讓我們慶祝一下吧,日本法師協會已經正式成功了歷史。”

    可是四個法師紋絲不動,絲毫沒有給小野三堂面子。

    其中一個法師聲音冷冰的道:“現在慶祝還太早了,櫻井夏森和野比不二雄都還沒有死,這兩個老家夥是日本法師協會的靈魂人物,櫻井家與野比家加起來,相當於大半個日本法師協會,其他的世家只是小小的配角罷了。”這是個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正是兼具年輕、成熟、風度等等種種男性優點的最佳年齡段,黑黑眸,雖然具有明顯的白人特徵,但仍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身上所具有亞裔血統。這是一個歐亞混血兒。

    “不要那麼掃興嘛,至少現在是具有決定意義的階段性勝利,不是嗎?只要我們今晚依計劃動,日本法師協會就必然走進歷史!提前慶祝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吧。”

    小野三堂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重新倒上,笑嘻嘻地瞧著三人,“你們真不打算喝點嗎?櫻井夏森那傢伙藏的可都是好酒呢。”

    一個頭面呈地中海趨勢的法師搖頭道:“你不應該喝酒,這是在公然違反戒條!”

    “那我能怎麼辦?要像你們一樣,當年連高野山都進不去!現在好了,八葉枯木死了,日本法師協會完了,你們倒挑起我喝酒的毛病來了!八戒條我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就算沒忘又怎麼樣?我一樣沒落,全都犯了,你們現在要審判我嗎?”

    小野三堂挑釁般地再次把杯中酒喝盡,隨即把杯子重重擲出。那杯子在空中出刺耳的脆響,迸裂成萬千碎片,飛向沉默的法師們。

    四個法師身上幻出淡淡的光圈,仿佛一個透明的大球將他們罩在其中,擋下了飛來的玻璃碎片。

    英俊的中年混血法師平伸出右手,漫天飛舞的玻璃碎碴仿佛投火的飛蛾一樣集中到他手心中,匯聚融合,最終變成一個剔透的玻璃珠,珠子中間隱約可見一個閃著淡淡金光的符字,“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記自己是誰,自己的根在哪裡!或許你在日本呆得太久了,久到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責任!”

    “哈,你不說的話,我真要忘記了。真是的,我怎麼就沒忘記通知你們來摘桃子呢?”小野三堂聲音慢慢變得冰冷起來。小葉走到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掌,冷冷道:“四位,請注意你們自己的身份,有些話你們不配說!”

    四個法師臉色均是大變,那個禿頂法師眼睛一瞪,就要說話,可是那個中年混血法師卻突然擺了擺手,默然看著並肩而立的這對年輕男女,緩緩低頭道:“對不起,我們失禮了。天佑將軍!”

    “算了,你們是上面來的欽差,我這個身份見不得光的將軍還能怎麼樣?看你們也沒有跟我慶祝的心情,既然這樣就走吧,或者你們想留下來,親眼看一下群魔亂舞的地獄人間?”

    小野三堂在褲兜口袋裡掏出個小小的郵盤樣物品,順手拋了出去,那個禿頂法師上前一步,伸出雙手去接,可那小東西一落進手裡,他便悶哼一聲,整張臉剎時變得通紅,   連退幾步,勉強站穩身形,卻哇的噴出一口鮮血。

    其餘三個法師同時上前一步,那個中年混血法師怒道:“天佑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野三堂嘻嘻笑道:“這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你們這幫傢伙跑到我的地頭上這麼囂張,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幸好,我是很寬宏大量的,對於你們的小小不敬,不會放在心上,不過呢,你們要是回去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說什麼我這個天佑將軍不過如此之類的,以後再有什麼王八蛋到我這裡來,肯定比你們更狗屁,所以啦,為了以後交往會的麻煩,你們每人給我磕個頭,就滾吧!”

    “張路易,你不要太過份!”

    四個法師中唯一一個女法師,踏上一步,右手一抖,一紙黃符在指間閃現,隨即燃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趴在通風管道裡看戲的雍大天師吃驚得差點沒跳起來。

    這麼一個長腿金碧眼說英語的洋妞卻喝出這麼正宗的一句中國道教常用語,這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雖然那語調死板,但卻準確無誤,又疾又快。

    符燃令下,洋妞揚手灑出一大把黃豆,那些黃豆落地便炸,爆出一團團白霧,霧氣中一個個頂盔貫甲手持長刀的士兵踏步而出。

    “灑豆成兵?好厲害啊!”

    小野三堂哈地大笑一聲,身形閃動,嗚地一聲衝了出去,因為動作過快,以至于在運動軌跡上留下一連串殘影。

    便聽轟隆隆一連串悶響,黃豆幻化成的士兵便好像被一輛的無照十**卡車撞過般,飛得滿天都是。

    那中年混血法師臉色大變,叫了一聲“神兵火急如律令”,刷地擲出一張紙符,那符在空中砰的一聲爆成一團烏雲,雲中數道電光霹靂炸出,直刺向衝過黃豆兵陣的小野三堂。可這電光卻遲了一步,穿過小野三堂留下的殘影,直射到牆壁上,當場把光潔的牆壁射出一個大洞。

    塵土飛揚,碎石亂飛,混亂之間,小野三堂已經欺到了那女法師身前,伸出一抓,便聽嘶啦一聲大響,竟將女法師身上的白袍給扯了下來。

    女法師驚叫一聲,雙掌一拍,兩團烈焰將整個手掌籠在其中,跟著一錯雙手,兩掌一前一後拍向小野三堂,那中年混血法師伸指一點,身前烏雲中轟隆隆一響,又是一道電光射出。一直未作聲的第四個法師,自袍中取出一面小鏡,咬破手指飛在鏡面上畫了道血符,對著小野三堂一照,將小野三堂的身影攝入鏡中,隨即一掌對著鏡面拍下,整個手掌竟深深插入鏡中。而小野三堂頭頂赫然出現一只巨掌仿佛拍蒼蠅一樣對著小野三堂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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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8 00:49:50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四章 東京封魔陣(四)

    “臨!”

    小野三堂口喝真言,將手中白袍擲起,仿佛一片白雲般罩向中年混血法師符法幻化而出的烏雲,旋即雙手結印向上一舉,正頂在拍下的巨掌之上。

    便聽轟的一聲炸響,那巨掌四分五裂,使鏡的法師慘叫一聲,將手自鏡中縮回,整個張手掌血肉模糊,五根指頭少了四根,餘下的小指也斷了,僅靠著皮肉連在手掌上。

    閃電擊中白袍,將白袍擊得粉碎,去勢不止,奔向小野三堂。

    女法師燃燒的雙掌一前一後落到小野三堂背上。

    “兵!”

    小野三堂喝出第二個真言,身體表現閃過一片金屬的光芒,閃電恰時射來,正中前胸,啪劈劈裂響當中,小野三堂仿佛一只大瓦數的電燈泡,渾身閃亮,電流四溢,尚未來得及撤回手掌的女法師被電得抽風般渾身顫抖,那手掌的火焰不由自主地沿著手臂飛竄向肩頭。

    中年混血法師驚呼一聲,閃身上前,兩手往那符法烏雲法當中一伸一撥,烏雲分為兩團緊緊裹在他的拳頭上,對著小野三堂當頭砸去。

    “鬥!”

    小野三堂三喝真言,猛得向後一退,撞進女法師懷中,反手一把將女法師的胸罩給扯了下來,仿佛條軟鞭般向著中年混血法師抽去。中年混血法師對胸罩顯得極是忌諱,臉色大變,猛得收拳後退,可剛退了一般,空中飛舞著尚未落盡的白袍碎片忽地迅聚集,化為一條蛇般的長繩纏到中年混血法師身上,將他從頭到腳捆了個結結實實。中年混血法師一個踉蹌,摔了個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卻是不甘就這麼束手就擒,雙臂一較勁,嘿地沉喝一聲,將那白繩掙得寸寸斷裂。可他剛一掙脫白繩束縛,小野三堂已經把那胸罩拋了過來,正落到中年混血法師頭,忽地一下化為一團黑色烈焰,緊粘在中年法師頭頂上。中年混血法師怒吼一聲,伸手去抹頭頂的黑色火焰。

    “者!”

    小野三堂再喝第四字真言,身後剛剛停止抽搐,正準備偷襲的女法師突地身子一僵,整個人都無法動彈。小野三堂反手一把將她的底褲扯下來,又丟在中年混血法師頭頂上。內褲一落,轟隆一聲炸起,真好似在中年混血法師頭頂上扔了顆手雷也似。中年混血法師慘叫的一聲,鮮血順著口鼻如同噴泉般竄出,臉色煞時變得慘白。小野三堂長笑一聲,將渾身僵直的女法師抱在懷裡,順手在她高聳的雪峰上狠狠捏了一把,道:“彈性不錯!”

    中年混血法師怒道:“張路易,你好卑鄙,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場,用這種下作手段,算什麼英雄!”一語未必,又噴出好幾口鮮血。

    小野三堂得意洋洋地笑道:“當年,我就跟你老爹說過,你們那一系的烏雷正法不堪一擊,修之無用,想來他是沒有往心裡去。一門法術居然會忌諱女人的貼身衣物,就算再厲害也就一個奶罩的事情罷了!打仗這種事情,又不是過家家,你死我活的時候,自然什麼手段都要用上了,說什麼光明正大,你剛從幼兒園裡出來的嗎?居然相信這世界上還有光明正大這種東西存在!”說完斜了那使鏡法師一眼,“餵,你還想要再試試嗎?”那使鏡法師仍抱著手掌在那裡慘叫不止,聽到小野三堂詢問,嚇得一個哆嗦,連忙搖頭,“不敢,不敢,天佑將軍術法通神,我怎麼敢跟您動手,剛才純粹是一場誤會,誤會!”

    “誤你媽個頭啊!”小野三堂突地大怒,“老子在日本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打開局面了,那幫老不死的就派你們過來摘桃子,還***跟老子擺架子!你們***算老幾,跟老子神氣個屁!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們,那幫老不死頂天放兩個臭屁,多個屎都不敢拉!”

    “你不敢殺我!”女法師尖叫道, 根子揉個不停,直到見小野三堂一臉不耐,這才趕緊地跑到女法師身邊,挺槍猛得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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