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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侃空]租鬼公司[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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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8 00:50:21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五章 東京封魔陣(五)

 悶哼一聲,使鏡法師滿身大汗地趴在女法師身上,一陣哆嗦,終於停止了動作。

    “真是掃興啊!”

    坐在吧台前的小野三堂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到吧臺上,一臉不爽地道:“才搞了十幾分鐘就洩了,你是不是一個法師啊,有沒有學到點真功夫?會裡所有法術的基礎不都講究練精化氣嗎?你居然連精關都鎖不住,太沒用了。要不然,歇會兒再搞一遍?”

    使鏡法師有氣無力地道:“天佑將軍,我實在是盡力了。我打小就體虛,在這方面一直不怎麼行,就算是現在搞過一次,連著幾天都硬不起來!”

    “沒用的男人!”

    小野三堂悻悻地哼了一聲,對這場活春宮表演看得極不痛快,不過既然是免費的,也就不強求太多,曲指在桌上敲了敲,虛懸在空中的女法師突地落到地上,連帶正趴在她身上的使鏡法師也一同摔落。

    女法師痛得大叫一聲,突然覺自己能動也能叫了,下意識地揮手對著身上趴著的使境法師連打帶撓,帶著哭腔大叫:“駱陽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讓我爸爸殺了你全家,把你妹妹賣到妓院去,讓她嘗嘗千人胯萬人騎的滋味!”

    那使鏡法師駱陽科本來自覺理屈,只是抱著頭,任由女法師打撓,但聽到女法師如此說,不禁機伶伶打了個冷戰,他對這女法師知之甚深,知道她既然會這麼說,就一定會這麼做,而他強暴了大元老的女兒,光是這一條罪狀,就足以讓整個家族在大元老的怒火面前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地獄了!想到此處,他不禁惡向膽邊生,一把將女法師雙手打開, 著兩手狠狠掐在女法師細嫩的脖子上,吼道:“我只是想活下去,我不想死,要不是你那該死的老爹想在會裡佔據更大的勢力,我們又怎麼會被派到這裡來,怎麼會落到這種境界,你還有臉說,我讓你說,我讓你說!”如癲似狂地掐著女法師的脖子狠命搖晃,卻全忘了當初為了能夠來日本摘桃子,家裡托了多少人,使了多少錢,才能弄到這個使團的名額。

    小野三堂和小葉笑吟吟地看著,也不阻止。

    女法師拼命掙扎,動作越來越無力,手臂最終軟軟垂下,沒了動靜。

    駱陽科兀自不覺,掐著女法師搖晃不停,好一會兒,才覺不對勁,下意識地鬆開手,卻見那白嫩的脖子上印了一圈烏黑的指印,女法師臉色青黑,嘴巴大長,舌頭伸得老長,卻是死透了!駱陽科嚇得一哆嗦,連忙自女法師身上爬起來,畏縮地坐在地上,帶著滿臉不相信盯著女法師看了半天,這才可憐兮兮地抬起頭,仿佛求助般看著小野三堂,“她死了?”

    小野三堂故作驚訝地道:“哎呀,你闖大禍了,居然敢殺大元老的女兒,這下子死定了。我都不敢殺她,你居然把她給活活掐死了。你看著吧,她肯定會成為惡鬼來找你算賬的。當然了,你是法師,自然不怕惡鬼。不過,我就怕她也能想到這點,不來找你,直接去找她老爹告狀,到時候只怕不光是你自己,你們駱家全都得給她陪葬了!”

    駱陽科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突然連滾帶爬地衝到小野三堂腳下,一把抱住他的雙腿,哀求道:“天佑將軍,你一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求求你幫幫我吧,我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得的。”

    小野三堂一腳把駱陽科踹開,冷笑道:“你闖了這麼大的禍,我怎麼幫你?再說了,就算是能幫你,我幹什麼要幫你?幫你有什麼好處?”

    駱陽科雖然心慌意亂,但也能聽出小野三堂這話裡的意思,連忙道:“天佑將軍,我父親是元老會元老,哥哥是持經將軍,妹妹是德意志方的渠帥,我們家的勢力很大,絕對可以幫助你。天佑將軍已經掌握了日本的局面,元老會一定會在這裡設方,我們可以幫助你出任日本方渠帥!”

    “嘁!”小野三堂不屑地道,“日本的局面是老子這個臥底窮十年之功白手起家打出來的,要是開方,除了老子誰還有資格任日本方渠帥?元老會又不是一群傻子當家,派你們這樣的小螞蟻來分點功也就算了,難道還真會空降個渠帥下來?”

    駱陽科愣了一愣,忙道:“那,那天佑將軍,您需要什麼?只要我們駱家能辦得到的,我一定幫你!”

    “這樣啊……說實話,老子現在獨霸日本,有錢有權有小弟有美女,還真是什麼都不缺,不過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求我,那麼……”小野三堂摸了摸下巴,“你哥哥不是持經將軍嗎?你把《太平清領書》的最後十卷給我複印一份拿來瞧瞧怎麼樣?”

    駱陽科大驚失色,顫聲道:“這,這怎麼行?那可是會裡的秘傳,我都只是聽說沒有看過……”

    小野三堂截斷道:“你也可以藉機會看看嘛,我不是那麼小氣的。”

    駱陽科連連擺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種秘傳經卷,我怎麼敢動,要是讓人知道了,我們全家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小野三堂滿臉都是理解的神情,“是啊,這事兒的風險是挺大的。我也就是那麼一說,你覺得為難就算了,快點帶著這三具屍體走吧,你看他們三個的生魂已經出體了,再過一會兒成鬼,你可就不好抓了,趕緊趁現在收拾走人!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駱陽科轉頭一瞧,果然看到那三個法師的生魂已經脫保,正站在屍體上,對著他怒目而視,不禁心中一抖,懼意大增。“不,不,天佑將軍,你不能這樣……”駱陽科吶吶地說了兩句,低頭尋思了一會兒,咬了咬牙,抬頭道:“好,天佑將軍,我答應你,幫你複印一份!”

    “痛快,這不就得了嘛。”

    小野三堂上前將駱陽科扶起來,笑咪咪地說:“駱良師身為會中精英,此次日本之行,遇險不慌,苦戰得脫,而且成功保下了至關要物,回去之後會裡肯定會為你請功的!”

    “什麼?”駱陽科一臉茫然。

    小野三堂煞有其事地道:“哎呀,駱良師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你們四人在我這裡接了東西往回趕,在去機場的路上遭到日本法師協會殘存力量的埋伏,結果他們三人不幸戰死,魂飛魄散,只有你苦戰之下,等到了我派出的援軍,成功保下了那物件啊!”

    駱陽科明白過來了,心中大喜,這樣一說,那他可就是有功無過了,不過……他遲疑地看了另外三個法師生魂一眼,這可是禍根,如果留著,小野三堂的謊話很容易就會穿綁,可不留著,這滅人生魂可是會中的大忌啊。他轉頭看了看小野三堂,見他笑嘻嘻地沒有任何出手的意思,但想來他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既然不肯動手,那目的就只有一個了。駱陽科想到此處,一狠心一咬牙,大踏步走過去,道了聲“對不住”,掏出三張符來,**動咒語,一個生魂拋過一張,登時將那三個生魂化得灰飛湮滅。

    “駱良師不愧是世家出身,行事真是乾脆利落,佩服,佩服。”

    小野三堂拍著巴掌,大聲讚揚。

    “見笑,見笑!”

    滅了三個生魂,徹底走上不歸路,沒有了先前的猶豫不絕,駱陽科反倒覺得心思定了不少,仔細想了想小野三堂說的話,有些擔憂地道:“天佑將軍,這日本法師協會已經被你打散,此戰中也沒有湧現出什麼令人驚艷的人物,若說他們還有膽量在東京組織起襲擊,元老會怕不容易相信吧!”

    “放心,我這裡有個現成的頂鍋人選。這人是法師協會的紫徽進階會員,火燒高野山,炸翻京都城,單挑櫻林酒店,殺盡日蓮宗……”

    駱陽科脫口道:“雍博文!”

    “正解!”小野三堂笑道,“雍大天師,聽了這麼久的牆角,看了這麼多場好戲,出來透透氣吧!”捏了個手印,虛虛向牆角通風管道入口打去,轟隆一聲,把那處牆角打出好大一個窟窿來,一時碎石亂飛,煙塵瀰漫。

    駱陽科一聽雍博文就在此處,嚇了一跳,三步並做兩步,跑到自己的衣服處,顧不上穿衣遮醜,先自衣服中掏出鏡子拿在手中備用。他這一門的法術名喚鑑術,施展時全要依憑鏡子做為媒介,修煉時也要與使用的鏡子一同修煉,這鏡子便是駱陽科修煉出來的法器。

    小野三堂雖然說得輕鬆,卻知道雍博文的厲害,表面大大咧咧,心中是卻是暗自提神戒備,以防雍博文自煙幕中跳出來偷襲。

    可一直等到塵埃落定,也不見那通風管道裡有什麼動靜。

    小野三堂輕咦一聲,衝著小葉使了個眼色。

    小葉雙眼一瞪,兩個眼珠竟自眼眶中飛出,飄飄悠悠地飛進通風管道中,轉圈察看一翻,道:“人已經走了!看樣子已經走了一會兒,從痕跡上來判斷,應該是有人把他找走的!”

    小野三堂奇道:“這森井大樓的通風管道倒是熱鬧,居然還有人跑出來找人的。難道雍博文鑽進通風管道裡,不是為了伏擊我,而是為了找人的?能不能追蹤一下?”

    “不成!”小葉收回眼珠,“對方小心的很,已經抹去了行動留下的痕跡。”

    “算了,反正岩裡麻央在我手上,不愁他不過來,再等等好了。”小野三堂也不將這事兒放在心上,轉頭對駱陽科道,“駱良師,這就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抓緊時間趕飛機,等到晚上,想走可都走不了了。”

    駱陽科巴不得儘早離開這個鬼地方,聽小野三堂這麼一說,連忙擠出幾分假笑,假惺惺地表示想多留一會兒,好聽聽天佑將軍的教訓,轉而又說自己責任重大,怕回去晚了會讓元老會起疑,說完穿上衣服拎著那白袍巫服拔腿就走,逃難一般跑進電梯,一氣下了一層,出了森井大樓,打車直奔機場。小野三堂早就給他們安排好了航班,可惜現在只有他一人能乘坐了。直到過了安檢,登上飛機,在位置上坐下來,駱陽科才長長出口氣,心中稍安,暗想:“等回到德國,可不能依著張路易那傢伙的說辭說,遇敵死戰自然是要有的,可他的救援卻是要姍姍來遲,還要多說些他對我們幾個極為不滿,向元老們暗示他就是有意拖延救援,才導致他們三個戰死。哼,偷太平清領書?我怎麼可能冒那麼大風險幫他?作夢去吧。就算他到時候說出真相,死無對證,看看元老們會相信誰。”這位還沒正式離開日本地界呢,就盤算著變卦了。

    飛機緩緩起飛,駱陽科正把如意算盤打得劈啪作響,忽見一個空中小姐走到身旁,微笑著問:“先生,要看電影嗎?”駱陽科不耐煩地道:“不看,我要休息。”空中小姐卻固執地拿出個小型的掌上視頻播放器塞到他手中,“請看一下吧,很好看,這是小野先生特意為您準備的,祝您旅途愉快。”轉身離開。

    駱陽科盯著那播放器看了好一會兒,才猶豫地把塞好耳機,打開播放器。

    播放器裡只有一個視頻文件,點擊播放,最先傳出的啪啪的**撞擊脆響與沉重的呼吸聲,然後出現在螢幕當中的是一個不停挺的光屁股,鏡頭慢慢拉遠,最後駱陽科看到了自己趴在女法師身上狠幹的鏡頭,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當這位駱陽科面對人生中低谷的時候,雍博文也正處於極度的震驚當中。

    此時此刻,他依然還在日本法師協會總部的大樓裡,只不過不是在通風管道中,而是在一個寬敞的房間中,四周坐滿了日本法師協會的法師,大約有上百人,基本上人人帶傷,個個垂頭喪氣,氣氛沉悶壓抑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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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六章 東京封魔陣(六)

 雍博文一直在通風管道裡趴著當旁觀黨,直到小野三堂強*姦女法師這一幕生,向來正義感爆棚的雍大天師再也按耐不住,就打算衝出去主持公道。

    不過,他只是心思一動,眼前一黑,赫然現自己的神識竟然跑到了靈台之中。

    柵欄那邊的花間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問:“你想要去幹什麼?”

    雍博文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是去阻止小野三堂的暴行了,他在光天化日這下強暴婦女,我既然遇見了怎麼能不管?”

    花間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當你自己是大俠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得講究個場合,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那是窩裡反嗎?”

    “我又不是白癡,當然看出來了!”雍博文對花間看自己的那種眼光很不滿意,“那又怎麼樣?總不能看著他那樣行兇吧。”

    “你長點腦子吧。小野三堂的身份明顯有問題,你現在出去,就算能救下他們四個,又能怎麼樣?你還指望他們會感激你這個救命恩人嗎?他們反過手裡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

    “到時候我反擊也就是了,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那加上小野三堂呢?加上他身邊那個妖怪呢?”

    “他們現在是敵人,怎麼可能合作?”

    “你要是出去了,你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這種窩裡反的事情我見得多了,自己內部怎麼殺怎麼打是一回事兒,一旦有外人參合,他們肯定會先聯合起來。”

    “打不過,我總能逃得掉,總之不能讓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行兇!”

    “逃掉?那你不救岩裡麻央了?你跑到這裡來倒底為了什麼?”

    “這是兩回事兒,岩裡麻央要救,可小野三堂作惡總不能不管吧。這樣好了,我現在出去把小野三堂打敗,然後問他岩裡麻央在哪裡,又救下了他們四個,一舉兩得!”

    “你現在打不過小野三堂。”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爺爺說了,以我現在的本事,天底下隨便拉出一個來,都能鬥上一鬥。”

    “能鬥上一鬥,不代表能打贏!你無論是破魔八劍還是太平道的符殺術都只略通皮毛,打低手就綽綽有餘,碰上高手只有挨打的份,難道你沒現那九洞十三島的法術多數都是逃生保命伏擊打悶棍的嗎?那是因為你家老頭子算出你波折不斷,行事莽撞,偏又多事,所以才費這麼大苦心,給你安排這些保命的本事,希望你在法術大成之前,不會因為強出頭被人幹掉!小野三堂既然承了遍照金剛的法號,那金剛、胎藏兩大秘法就算不能融會貫通為金胎不二,也至少是精通熟練,而且當年空海隨惠果學法,雖然未能習得十二契印,但最得意的就是從惠果演示十二契印中領悟了使鬼之術,能夠從地獄召喚羅剎兇鬼為己用,從那以後,但凡是能繼承遍照金剛法號的,這使鬼術是至少要精通的!你和小野三堂比起來,若是兩人單挑,以破魔八劍配合符殺術再加上那十三種奇門法術你能不落下風,勉強比個平手,若他使出使鬼術,用一群兇鬼單挑你一個,你必敗無疑!這世上最強的法術,不是自己打架多厲害,而是能讓自己在打架的時候多上許多幫手。你看濮陽海單身一個,老哥一個,可他精通六部契印,雖然不能通諸神,但可以約群鬼,就可以橫行天下,任誰都不放在眼裡。”

    “這些等我跟他打完了再說。你不也說了嘛,靠著那十三門奇術,我保命逃跑絕對沒有問題,既然這樣,就算是打不過又能怎麼樣?大不了溜之大吉也就是了。”

    雍博文不耐煩地打斷了花間的話,不再多說,將神識急浮回現實,心中卻還有些異樣,“這花間隨隨便便就可以把我的神識拉進靈台裡,我可太被動了。”正想著,卻聽腦海中震響起花間的話,“你既然不聽我勸,那就打去吧,不過醜話我可說在前面,我絕對不會出面幫你!”

    “用不著,你別給我添亂就好。”

    雍博文應了一聲,運了運氣,正待打破通風管道衝出去大打出手,卻忽覺身後聲音微響,不禁一驚,扭頭看去,正見一個腦袋從通風管道的轉角處探出來,仔細一看,來得居然還是個熟人,九誠盛夫!

    這位日本法師協會歷史上最年輕的紅徽會員此刻已經沒了往日的風彩,滿頭滿臉的黑灰,臉上還多了一道尚未愈合的傷痕,自左眉角斜斜劃過整個臉,最終止於右腮邊際。這道可怖的傷口讓九誠盛夫的整張臉都扭曲變形,顯得異樣猙獰可怖。

    九誠盛夫衝著雍博文招了招手。雍博文大奇,順著通風管道爬過去,正待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九誠盛夫卻低聲道:“快走,小野三堂知道你在這裡,已經設了圈套,就等你出去自投羅網!”

    雍博文大吃一驚,還以為外面那一幕是小野三堂搞出來的苦肉計,滿腔熱火的行俠之心立刻冰冷一團。

    “跟我來!”

    九誠盛夫說完,轉身就走,雍博文跟在後面。九誠盛夫爬了幾步,突地又停,自懷裡取出個巴掌大的木頭小人往外一拋,那木頭小人在空中伸了伸胳膊腿,落到地上,自背上拿下條帚在兩人爬過的通道後方忙活著把一切痕跡都消滅乾淨。

    兩人一前一後,在如迷宮般複雜的通風管道裡上上下下地爬了足有十多分鐘,最後自一個通道口處爬了出去。

    通道外是一個完全密封的小房間,也就十幾平方的樣子,一整面牆壁上都是顯示器,清楚地顯示著整幢大樓各個角落裡的情形。

    “這裡是大樓的附設監控中心,與保全中心的監控線路相連,與保全中心共享數據,你來看。”九誠盛夫說著調出一段監控錄影,正是雍博文使出穿牆術鑽進頂層後到處搜索並鑽進通風管道裡的片段,“你一定是使用法術探測過,確認頂層這裡沒有人也沒有電子監控設備,所以才使穿牆術進去的吧。其實,這個房間裡是有監控攝像頭的,只不過用法術做過保衛處理,探測法術根本沒有辦法覺。它就在酒吧後方,偽裝成一個酒瓶的樣子,你檢查的時候錯過了。小野三堂手上有一個從保全中心拿到的掌上終端顯示裝備,隨時隨地可以查看整幢大樓的監控錄影,他在進樓的時候,用那設備檢查了頂樓的情況,結果看到了你潛進去的情景,只不過他誰都沒有告訴!”

    雍博文不解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其他人呢?”

    九誠盛夫解釋道:“昨日戰事緊張,真言宗攻來的極來猛惡,我和一部分法師沒來得及撤出大樓,被困在裡面,幸好任會長當初建樓的時候,曾經在這裡設下過緊急避難所,大家就都躲了進去,這個附設監控中心也是當初一起建起來的,經過歷任會長不斷完善才有今天的樣子。”

    “你應該早就現我了,怎麼現在才去找我?”

    “我先向上面做了彙報,現在情況特殊,我只有監控的權力,沒有做任何決定的權力!經過櫻井會長批准,我才能行動!”

    “櫻井會長也在這樓裡?”

    “是,請跟我來吧,櫻井會長想見見你。”

    九誠盛夫正要帶著雍博文重新爬進通風管道,卻一眼看到監視器畫面上,小野三堂正將禿頂法師和中年混血法師一一殺死,不禁嘆了口氣,指著那中年混血法師道:“他叫約瑟夫?洛林,法國紅徽會員,當初我們在東歐法師協會對異種聯盟戰爭的時候,曾經並肩作戰過,是個很強的火焰巫師,想不到會這樣死在這裡。”

    “他們真是法師協會的會員?”

    “全都是。那個禿頂的法師名叫古德里安,是德國的煉金術士,女法師叫羅拉,也是德人,精通死亡魔法,剩下那個叫羅納,是個冰霜巫師。我從不知道他們居然會東方的法術。”

    “呃……如果他們真是法師協會的法師,那小野三堂不就成了法師協會在真言宗的臥室了嗎?那他還跟日本法師協會作對?”

    “何止是做對!我們不久前才得到情報,策化和指揮此次反擊的,不是八葉枯木,而是小野三堂。三天前,真言宗內部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儀式,正式加小野三堂為新一代的阿 梨,八葉枯木自會後就消失不見,目前下落不明。”

    “八葉已經死了。”

    “哦?怪不得八葉枯木會提前指定繼承人呢。不得不說,他的眼光很不錯,若是由他自己來策化反擊,絕對下不了這麼大的決心,寧可把整個日本的政治經濟都拖入深淵,也要把是我們法師協會徹底消滅掉。會長大人一直以為主持真言宗事務的仍是八葉枯木,那是個跟他一樣堅持認為應該把術法界的戰爭限制在術法界範圍內,而不應該傷及普通人,所以才會做出全力圍攻高野山的決定,可想不到啊,他的敵人已經換了。這小野三堂真是個狠角色,比八葉枯木狠多了,有機會倒要跟他較量一下,看看誰更強!”

    說到此,九誠盛夫臉上浮出一絲狂熱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期待跟小野三堂來一次單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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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七章 東京封魔陣(七)

 那位羅納巫師已經開始趴在女法師羅拉身上艱難地蠕動起來。

    小野三堂坐回到酒吧旁,端著酒杯,與小葉低聲說笑著,旁觀這場活生生的強暴戲碼。

    九誠盛夫嘆了口氣,不再多說,領著雍博文重新爬進通風管道,照例放了個木人在後面清理痕跡,曲曲折折地鑽了十幾分鐘這才進入另一個房間。

    據九誠盛夫講,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之間沒有採取任何現代化或是法術通訊手段,只留了幾種緊急情況地通知信號。

    雍博文這纔明白先前九誠盛夫為什麼會在現他那麼久之後才過去,單是這當面向櫻井夏森請示,就花了不少時間啊。

    這一個房間比剛才那個小小的監控室要大得多,但塞了上百名法師之後,仍顯得擁擠不堪。這百多名法師基本上個個身上帶傷,人人神情疲憊且不安,看到九誠盛夫帶著雍博文鑽進來,都是小聲議論不休。

    櫻井夏森就在房間的一角。這個角落相對寬鬆一些,呆在這裡的都是日本法師協會的高層,其中也包括野比不二雄。這位指揮高野山戰的統帥見事不妙,一路狂奔,先抵大阪,正逢真言宗從此起進攻,摧毀了法師協會在大阪城的據點,老野比見事不妙,當機立斷,繼續上路,也不敢乘車,硬是靠兩條腿憑著高深法術支持跑回到京都,結果到了京都櫻井酒店沒等喘上一口氣,真言宗就打上門來,酒店裡職守的眾法師還在奮戰的當口,老野比就毫不猶豫地出門跑路,事實的展也證明了他這一決定極為英明,至少沒有在櫻井酒店戰死或是被俘,只不過他回到東京,在總部裡見到了櫻井夏森,剛交待了一下高野山戰事大敗的粗略情況,真言宗再度打上門來,櫻井夏森還幻想著組織人手奮力一搏,說什麼要與總部協共存忘 他甚至準備好了剖腹用的祭刀,還是在野比不二雄的勸說下,才勉強留了有用之身,以最快度組織留守總部的法師們退入避難所,為了掩人耳目,讓真言宗以為他們逃走了,還特意把一個條通入外界的逃生通道亮出來,又在大樓裡精心準備了一次法力爆。

    這一招果然好使,真言宗在攻下大樓後,草草搜索一翻,便放棄大樓,徑直向外搜索追擊。總算是給了總部這百多法師的喘息機會。

    九誠盛夫也不是專程帶雍博文過來的,更緊要的是把剛剛在監控器中看到的事情向諸位法師協會的大佬們彙報。只不過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戰鬥時被波及的緣故,監控器的錄音系統損壞,所以九誠盛夫聽不到小野三堂與那幾個法師在說些什麼,只能報告自己看到的畫面內容。

    但光是這些內容就足夠震撼了!聽到小野三堂居然與四個歐洲來的法師協會進階會員偷偷聯繫,諸位日本法師協會的大佬都有如天塌了一般滿臉絕望。就在九誠盛夫帶著雍博文進來之前,他們還在討論著向國際法師協會求援,最好是能組成一只當年東歐對異種聯盟戰爭時的遠征兵團,來日本幫助對抗真言宗。可現在,一聽歐洲的法師居然跟小野三堂這個真言宗的話事人有聯繫,日本法師協會的大佬們第一個**頭就是他們被國際法師協會出賣了!

    “很顯然,國際法師協會對我們失望了,打算放棄我們,而與真言宗合作!”

    沉默良久後,一位日本法師協會理事會執行委員武田信雄才難澀地說出了這個所有人心中的懷疑。日本法師協會本來就是在國際法師協會的支持竄聯下,由各大長期受真言宗打壓的驅魔世家組成的聯合體,因為成立時的先天不足,以世家之間的矛盾重重,這個聯合體內部並不是那麼團結,很難形成合力,對付真言宗完全不夠看,長久以來,一直都是靠著國際法師協會在背後大力支持,出人出錢,才勉強與真言宗維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現在看來,國際法師協會對於長久的支持而沒有獲得顯著的成績 比如打垮真言宗獨霸日本,尤其是在這段時間裡,東歐法師協會擊潰異種聯盟,非洲法師協會戰勝巫約組織,更顯出日本法師協會的無能,國際法師協會動了放棄日本法師協會的心思也很正常。

    “這不可能!”另一個執行委員試圖否認這一點,“真言宗可是密宗佛教,法師協會與佛教聯盟向來不對付,怎麼可以吸收真言宗加入,在日本只有我們才是最可靠的!”

    野比不二雄長嘆道:“密宗向來跟以禪宗為組建的佛教聯盟不對付,從不承認他們能代表全世界的佛教徒,如果能拉攏真言宗這樣一個影響力巨大的密宗派系進入法師協會架構,對於佛教聯盟來說,是一個極大的打擊!法師協會這些年在各大洲擴張勢頭兇猛,現在正是拔劍四顧的時候,估計下一步就是要與佛教聯盟或是伊斯蘭軍團開戰,我們這邊遲遲沒有進展,被拋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當年在東南亞的時候,國際法師協會支持的東南亞法師協會面對降頭師同盟,一敗再敗,最後國際法師協會也是這般拋棄原來支持的協會,轉而吸納降頭師同盟。我們現在不過是步了東南亞法師協會的後塵。”

    眾人均沉默下來。本來他們就不是真言宗的對手,現在又失去了國際法師協會的支持,那拿什麼來擺脫困境?

    真正的山窮水盡了!

    “不,還沒有到最後一步,我相信國際法師協會還沒有下定拋棄我們的決心!”

    一直沒有言的櫻井夏森突然轉過身來,大聲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在此之前,他一直面朝牆壁,背對眾人,一點聲息都沒有,很是深沉。

    聽到櫻井夏森的話,眾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都用一種冷漠的目光注視著他。本來這位會長在日本法師協會內部的威信就不甚高,在做出與真言宗全面開戰,最終導致眼前這種慘敗的局面後,在眾人心中更是已經成了笑柄,若不是現在情形絕不適合內鬥,只怕眾位大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從會長寶座上推下新,重新推選新的領導人!

    野比不二雄雖然一直對會長位置虎視眈眈,但也清楚這種時候必須得先自己穩住陣腳才能再做其他考慮,便主動問:“櫻井會長,為什麼這樣說?”他在日本法師協會內部一直是當仁不讓的第二位,與櫻井夏森兩人加起來便足以震住整個日本法師協會,原因無化,櫻井和野比兩大家族是日本法師協會內部最大的兩個勢力,如果團結一致,其他家族加起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平時在這種內部人的場合上,野比不二雄向來是不稱呼櫻井夏森為會長的,而是稱他為夏森兄,此刻突然這樣稱呼,便向其他人在表明自己支持櫻井夏森的立場。日本法師協會現在也有什麼逆天的人物能夠挽回這場敗局,既然野比不二雄這最有資格問鼎會長寶座的第二人都表示支持,那其他人也就無可無不可看著櫻井夏森怎麼繼續做下去。

    櫻井夏森道:“因為來的四個法師都只是紅徽法師!真言宗身份特殊,勢力龐大,經此一戰,又有了獨霸日本的徵兆,如果國際法師協會真的下定決心拉攏真言宗加入,那麼這四個紅徽會員絕對不夠份量。國際法師協會只是在試探,而小野三堂顯然對此並不是很滿意,殺掉其中兩個法師,又逼迫另一個法師強暴同伴,就是為了向國際法師協會示威,顯示他並不在乎國際法師協會!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他一定會留下那個強暴同伴的法師回去!”

    一個執委問道:“難道他不怕觸怒國際法師協會嗎?”

    “如果怕的話,真言宗就不會動如此猛烈的反擊攻勢了!既然他們打算在此次戰役中把我們徹底消滅掉,那就做好了應對國際法師協會反擊的準備!”櫻井夏森瞇起眼睛,咬著牙道:“小野三堂是個瘋子!只有他這樣的瘋子才會做出不惜把整個日本拖入戰團的瘋狂行徑!”

    另一個執委忙問:“你是說國際法師協會還會支持我們?”很期待地看著櫻井夏林,就希望他能說出個是字來。

    但櫻井夏森搖了搖頭道:“不,確切點說,國際法師協會現在正處在觀望狀態,所以才會有派人聯絡真言宗的舉動。小野三堂這樣做或許會讓他們斷了拉攏真言宗的**頭,但還不足以讓他們繼續像以前那樣支持我們。在這次戰鬥中,我們缺乏足夠搶眼的表現,如果我們不能做出有力的反擊,國際法師協會依然將拋棄我們,或者另選其他勢力扶持,或者暫時退出對日本的爭奪,而改為封鎖日本,讓真言宗的魔晶粉運不出日本!這也能達到他們最初的一部分目的!不過,我認為他們會轉而支持其他勢力!”

    武田信雄懷疑地道:“其他勢力?我們要是被真言宗徹底消滅,日本還有什麼勢力能對抗得了真言宗?”

    櫻井夏森道:“不一定非得是日本的勢力!不要忘記,海峽那邊還有個中國!中國法師協會雖然起步較晚,但近些年來展極為迅,尤其是魚承世和6克飛這一北一南兩個新秀,崛起之快,簡直難以想像,要說他們沒有國際法師協會在背後支持,誰會相信?魚承世這次已經表現出對日本的野心,而且有了不少小動作,又有足夠的自產術法武器做支持,國際法師協會或許會轉而支持他,也說不定!”

    “這怎麼可!”

    “我們大日本帝國,怎麼可以落入支那人的掌控!”

    “如果會有那種事情生,那我寧願日本落入真言宗的手裡!”

    “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生!”

    “這將是吾輩的奇恥大辱!”

    “諸位稍安勿躁,這只是最壞的可能!”櫻井夏森看了看,仍一臉茫然地坐在一旁的雍博文,雖然知道這位大天師不懂日語,可仍覺得當著他的面說中國的壞話不怎麼對勁,當下襬了擺手,示意眾人不要吵。眾人順著櫻井夏森的目光看過去,這才意識到這裡還有個外人,而且這個外人不僅有了不得的身份,還有了不得的戰績,更重要的是,此人就是魚承世一手捧出來的,如果因為他的戰績,而使國際法師協會認為魚承世可堪扶持,那可就大大不妙了。一時間人人目光均是不善。

    “好了,各位,我這裡還有一個辦法,既然不能幫助我們贏得這場戰爭,至少也能使我們挽回一些面子,讓國際法師協會看到我們仍然有力量反擊!”

    櫻井夏森此言一出,眾人一片譁然。都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地步,這位一直沒能有什麼搶眼表現的會長,居然還有辦法,怎麼早不拿出來,非要這時候拿出來?

    “會長,你有什麼辦法?”野比不二雄思來想去,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辦法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翻盤!

    “諸位請看!”

    櫻井夏森挪開身子,將被擋住的那面牆壁讓了出來。

    牆壁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東京地圖,上面標了些紅色的線道,形成一個複雜的圖形。

    “這不是東京地鐵線路圖……”

    武田信雄嘟囔了一句,卻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時臉色大變,脫口道:“東京封魔陣!”

    這一下,就算是一時沒有想到其中奧妙的人也都變了臉色。

    野比不二雄顫聲道:“難道,你想……”

    “沒錯,我要解除東京封魔陣,打開魔獄之門,只有這樣,才能對東京的真言宗勢力造成決定性打擊。真言宗的主要力量必然會投到重新建立封魔陣上,就算他們能成功重新封魔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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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八節 東京封魔陣(八)

 日本曾經有一個百鬼夜行的年代。

    鬼在日本指的是妖怪,而不是我們中國人通常所說意義上的鬼。

    平安時代便曾是這樣一個人類和妖怪共處的時代。白天是人類的時間,而夜晚則是妖怪的時間,在那個時代裡,一到夜晚,路上行人斷絕,屋外人跡罕見。便是京都那般的大城市,夜幕降臨都會化為近乎空城鬼域般的存在,在路上游湯的,只有那些千奇百怪形象可怖猙獰的妖怪,他們像是廟會的行列一般,排著隊自街上走過,而很多小地方雖然沒有這種大妖怪列隊遊行,卻有像是破掉的茶壺、鍋碗瓢盆那些物件成群結隊地在夜晚的街道遊行,據說親眼目睹的人會遭受詛咒無緣無故地喪命。這便是傳說中鼎鼎大名的“百鬼夜行”。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近代,1853年,美國人佩里率領四只巨大的黑色海船來到日本,提出與日本通商,美國船隻可在日本補給等條件,此事在日本史上被稱為黑船來航,在那以後,西方勢力大踏步滲入日本本土,而野心勃勃的教廷與巫師公會隨即跟進。日本百鬼夜行,人妖雜居的現實,給了這些西方人以極大的震撼。而此時,天主教因為當年的天草時貞四郎事件,備受德川幕府打壓,而在日本幾乎無處容身。為了傳教,並佔據日本,進而窺視中國,教廷派出了規模龐大的修士團,在巫師公會的配合下,建立起規模龐大的封魔陣,將位於東京地下的,人妖兩界的通道封鎖,從此結束了日本人妖混居的時代。

    不過,教廷的如意算盤卻並沒有打響,日本人不僅對這種跟妖鬼共同生活的日子習以為常,而且認為這些鬼怪是天神的一種遠親分支,教廷這樣做弄不好回惹惱天神降下大禍,在這些島國異教徒的心目中,本土的天神絕對要比那個外來的上帝要神通廣大而且值得敬畏。。于是幹翻妖怪付出巨大代價且損失慘重的教廷和巫師公會在日本收穫的只有無窮無盡的敵視,而一直對於妖怪橫行沒有任何作為的真言宗和日本本土神道趁勢而起,趕跑教廷和巫師公會,正式確立了日本此後近二百年的術法界格局,即真言宗一家獨大,以本土神道為主的各驅魔世家不甘臣服,共抗真言宗。到後來國際法師協會成立,世界總體大環境向著和平而非暴力對抗的方向展,曾經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的西方列強們財立品,披上文明的外衣,開始講普世講人權講自由,國際法師協會順應世界大勢,重入日本,拉攏各大驅魔世家建立日本法師協會。日本法師協會成立後,除了對抗真言宗外,還在國際法師協會的支持下,不停清掃當年封魔之後殘留在人間的鬼怪,對當年教廷留下的封魔陣進行加固再建,並且沿著封魔陣的主線設定了東京地鐵線路,以旺盛的人氣來鞏固封魔陣。

    而現在,櫻井夏森居然提出要破壞封魔陣,重開魔獄之門,再現平安時代的百鬼夜行。要知道這些鬼怪可都不是善類,當年被教廷驅逐就對人類恨意滔天,如今殘留人間的鬼怪又被法師協會大批屠殺,一旦解除封魔陣,鬼怪們重歸人間,勢必會將這恨意洩在所有人類身上,到時候若是控制不了局面,不僅整個東京,就是整個日本都將變成地獄殺場!

    這簡直就是一個瘋狂到了極點的主意。

    “會長瘋了!”

    幾乎所有聽到櫻井夏森這個主意的法師不約而同在心裡冒出這個想法。可憐的櫻井會長在沉重的打擊面前,顯然已經崩潰,才會提出這個正常人絕不會提出的辦法!

    武田信雄勸道:“櫻井會長,你累了,先休息一會吧。”上前伸手想扶著櫻井夏森,讓他坐下來。

    “我不累!”櫻井夏森一把將武田信雄推開,冷冷道:“我知道你們認為我這是瘋了,才會提出這個主意。不錯,我是瘋了,不過不是因為失敗,而是因為我們有一個瘋狂的對手!我們這個對手,為了打敗我們,不惜把戰爭從術法界擴大到整個人類世界,不惜把全日本拖入經濟衰退政治混亂的深淵,甚至不惜大開地獄之門,讓充滿怨恨的地獄役鬼衝出人間,以幾十萬人做為殉葬,只為了消滅我們進攻高野山的主力法師!面對這樣一個瘋狂的對手,只有比他更瘋狂,才有可能戰勝他!東京沒了,可以重建,人死多了,可以再生!只要能夠戰勝真言宗,日本就還是我們的!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不能做出足夠的反擊,國際法師協會將會拋棄我們,我們會被真言宗一個個殺死,我們的子孫會成為真言宗的奴隸,永生永世,就算是死後也不會有翻身自由的機會!你們聽好了,要麼跟我一起瘋狂一次,去搏一個機會,要麼現在就都去死吧,還能留個體面的機會,如果留到真言宗手裡,你們以為你們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嗎?你們不僅會死,就算死也不會得到安生,真言宗會把你們的魂魄留在人間,讓你們永生永世都不得安息!”

    櫻井夏森雙目血紅,真好像瘋了一般,即使是野比不二雄看到他瘋狂的目光,一時也不敢對視,而小心翼翼地把頭扭到一旁。

    房間中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瘋狂,還是死亡,這是個絕大的問題。

    不知多久,突然一個響亮的聲音炸起。

    “會長,我願意跟著您一起瘋狂!我寧願瘋狂著去死,也不願意像老鼠一樣躲在地洞裡毫無作為的絕望等待!”

    眾法師齊齊扭頭。

    說話的正是日本法師協會第一青年精英,號稱屠夫騎士的嗜血狂人,好戰分子,紅徽會員九誠盛夫!他滿臉通紅,渾身抖,也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被櫻井夏森的想法給震驚的。

    九誠盛夫一開口,那些熱血衝動的年輕法師立刻接二連三地起而響應,隨即那些猶豫不絕的法師也受到影響,開始表示贊同,最後整個房間裡所有的法師都站了起來,在九誠盛夫的帶領下,同時振臂高呼:“讓我們一起瘋狂的去死吧!”

    呼聲如雷,在窄小的房間中不停回盪,震得灰塵漱漱而下。萬幸是這個房間有法陣隔絕聲音傳導,要不然的話仍在頂層的小野三堂都能聽到了。

    眼見群情激憤,既然那些心中仍不贊同的法師也不敢出聲反對,在這種氣氛下跑出來反對,很容易就會被當場打倒再踩上一萬腳,從此戴上叛徒、法賊、軟骨頭等等大帽子。

    “好,就讓我們一起瘋狂一次吧!”

    櫻井夏森大笑著,真個好像瘋了一樣,全沒有原先的老態與疲憊,旋即分派人手,前往封魔陣各處節點進行破壞。這東京封魔陣的節點是幾個大型站點,分別為池袋、新宿、澀谷、六本木、新橋、東京、大手町、上野、淺草,須得同時破壞,才能讓封魔陣瓦解,若是破壞不同步,封魔陣便能夠自行修復,移動主要節點,到時候,就得到沿著地鐵線路一路破壞過去,這可是個大工程,估計到時候不等他們把封魔陣解除,真言宗就會聞訊趕過來把他們殺個乾乾淨淨了。櫻井夏森顯然不是一時衝動才冒出這個想法,早就將如何做安排好了,何人去哪個節點破壞,應該使用什麼方法,如何聯絡通訊,其間使用的暗語,同時破壞的時間等等,一系列部置安排下去,井井有條,看得幾個理事會執委均是暗自心驚不已,暗自猜測櫻井夏森倒底是什麼時候有的這個想法。

    眾法師紛紛領命,鑽進通風管道,順著暗道潛離法師協會總部,分頭行事。房間中很快空盪下來,最終只剩下理事會的一眾執委和仍然對生了什麼事情和即將生什麼事情茫?一會兒,道:“先前倒是聽盛夫君來彙報過,說是小野三堂帶著一個小姑娘過來。那女孩的樣貌,正是你形容的樣子。”

    雍博文大喜,連忙問:“那您知道女孩兒現在在哪兒嗎?”

    櫻井夏森道:“小野三堂對那個女孩兒似乎相當重視,安排人把她帶到了十三層區,那裡有幾間供協會進階會員使用的休息室,應該是1313房間。還安排了六個人看守。”

    “太好了。太感謝您了,我這就去救人。”雍博文迫不及待地就要跳起來走人。

    櫻井夏森忙叫住他,指點道:“現在真言宗的主要力量都分散在外,整個大樓防守鬆懈,但小野三堂估計會暗中做些佈置,那看守的六個和尚也不會是等閒之輩。大天師若想救人,可以從通風管道過去,來個突然襲擊,我這裡有份通管道的線路圖,你且拿去用吧。”說完掏出一個p遞給雍博文。雍博文也不客氣,接過那p擺弄一番,學會使用方法,便即向櫻井夏森告辭,鑽進通風管道揚長而去。

    待雍博文走遠了,野比不二雄才道:“櫻井君,那1313房間什麼時候變成關著小女孩兒了?雍博文冒失過去,怕是有死無生啊。”櫻井夏森疲倦地閉上眼睛,緩緩道:“我要的正是這個結果!他是國際法師協會認定的大天師,如果死在這裡,對於國際法師協會將是奇恥大辱,等於是真言宗重重打了國際法師協會一個耳光,在這種情況下國際法師協會要是還主動湊上去跟真言宗合作,那威信何在?而且,雍博文死了,對魚承世那邊也是一大打擊,要是讓他活著離開日本,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一心算計雍博文的櫻井夏森卻不知道自己若是肯跟雍大天師多聊幾句,沒準就能從他這裡知道頂層房間中小野三堂和那四個法師說過些什麼,可惜的是他沒有問,而對日語一竅不通的雍大天師也不知道日本法師協會因為某些錯誤的判斷而做出一個多麼可怕的決定。言語不通與居心叵測無意間的結合,導致的是一個鮮亮的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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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六十九章 搶人

 十三層,1313房間。

    若是放在西方,這絕對是一個不吉利到極點的房間,某些樓宇甚至都不會設十三這個樓層,往往十二層上去就上接是十四層了。

    不過在東方卻沒有這個講究,日本法師協會總部大樓的進階休息室就設在這一層,總共十五個房間,主要供進階會員、來訪客人臨時休息用。雖說是臨時休息的地方,可一應裝飾佈置卻全都是高規格置辦,比起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來,那是只有更華麗的份。

    這1313房間便是其中一個。

    只不過此刻房間中卻變了另一翻模樣,松柔的手工羊毛地毯被整個掀起來卷到房間一側,六個**上身下面穿著黃色袍服的僧人並排盤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雙目緊閉,仿佛雕像般紋絲不動,唯有嘴唇不停蠕動,默默誦經。這六個僧人都是老得滿臉皺紋,又黑又瘦,身上幹巴巴的,連肋條都能數得清清楚楚,看起來倒與非洲難民有得一比。在他們身後,是一張大床,一個嬌小的身形縮在被子底,似乎正在熟睡,僅僅一綹烏黑的長自被沿處露出來。

    房間中充滿了一種悠閒的靜謐氣息。

    驀得,其中一個老僧猛得睜開眼睛,往牆角的通風管道口瞧了一眼,抬手在胸前空握成拳,向著管道口虛虛一擊。

    無聲無息間,那通風管道口連同周邊的牆壁好像麵粉一樣漱漱落下,露出黑洞洞一個大窟窿,窟窿中正趴著一個滿臉愕然的年輕人,手中端著一台p,正是剛剛按圖爬過來救人的雍大天師。他到了通風管道口,正待施展六耳神通好好探查一翻房間裡的情形,哪知道還沒有來得及施展,就覺四周法力如同狂濤般波動不休,四下牆壁管道隨之寸寸碎裂,化為粉沫,而他所趴的位置卻仿佛龍捲風的風眼,平靜無異,正錯愕間,所有的遮擋物已經消失,六個黑瘦的老和尚整齊地排坐在眼前。

    居然,就這麼被現了。

    一拳把雍大天師打出來的老和尚緩緩收拳回胸,直勾勾看著雍博文,卻不說話。而其他五個老僧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雍博文大大方方地爬出來,撣了撣身上的灰法,乾笑兩聲,然後又看了看掌中的p,問:“這裡是1313房間吧。”

    唯一睜眼的老和尚張嘴嘰哩呱啦地說了一句什麼。不是日語,最近幾天雍大天師經常聽,就算聽不懂也對語音語調有足夠深刻的印象;不是英語,這個雍大天師懂,想當年可是過了六級的;也不是法語,雍大天師對法國的藝術電影,尤其是先鋒派的作者電影,極感興趣,像什麼親密啦、操我啦之類的,看過好多的,對據說曾經是歐洲最高雅代表的語種也略知一二;當然了,既然聽不懂,那也不會是漢語。

    在這一刻,雍博文終於深刻體會到了國家教育部死命推廣外語教學的良苦用心了。

    這是什麼時代?地球村時代啊,出門就得碰上三倆國際友人,你要是不會兩三門外語,連跟人說話都不會。這不,雍大天師現在連問個路都言語不通,只能跟老和尚乾瞪眼,然後稍錯了錯眼珠,目光落到老和尚身後的大床上,不禁一喜。

    那床上躺著的,從身形上來看,明顯就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兒。這兵荒馬亂的當口,在這個剛剛經過一場血戰的大樓裡,除了被小野三堂擄來的岩裡麻央,想必也不會有其他真言宗的家屬之類跑到這裡來住宿,還要派這六個一看就很具高手形象的老和尚看守。

    “好像走錯路了,告辭,告辭!”

    雍博文衝著睜眼老和尚揮了揮手,轉身就往外走。

    那老和尚大聲說了一句什麼,就見房門一開,湧進四個和尚來。這一回進來的可是貨真價實的真言宗和尚了,那黑白僧袍和掛在背上的斗笠就是最醒目的標誌。

    四個和尚湧進門,與雍博文打了個照面,大吃一驚,同時喝了出來:“雍博文!”

    名氣啊,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名氣!真言宗上上下下好幾千和尚,不認識櫻井夏森的或許有,可不認識雍博文大抵是一個都沒有了。

    “不是,你們認錯人了!”

    雍博文大喊一聲,一拳把最近的真言宗和尚打倒,一轉身間,大把紙符已經如雪花般灑出。剩下的那三個真言宗和尚想是已經聽說雍大天師使符的厲害,一見眼前符紙飛舞,二話不說,拉起被打倒的同伴轉身就跑,出門的時候還不忘把房門給帶上,倒是相當的有禮貌有素質。雍博文也無暇去理會他們,喝了聲疾,那漫天飛灑的符紙便盡如流星般向著六個老和尚射去。

    六個老和尚依舊紋絲不動,符紙飛到他們身前不足米許的地方,便好像落到了夏日陽光下直射下雪花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愣是沒有一個起作用的。

    雍博文嚇了一跳,自打體會到自家符 打架比捉鬼更犀利以來,還從沒有遇到過這種出符無效的情況,一時摸不清楚這六個老和尚是什麼底細,心思一動,九幽魂焰神魔自身邊浮現,九個骷髏頭中陰光一閃,九式陰雷齊齊射出。

    那睜眼的和尚眉頭一挑,臉現怒容,喝了一聲,其餘五個和尚仍不睜眼,卻與那睜眼和尚齊齊在胸前捏動手印,淡淡光華自其指間流出,仿佛六道溪流匯聚一處,化為一個圓鏡般的光碟擋在身前。那九式陰雷正中光碟,卻如同光線照鏡般,折射開來,有奔牆上去的,有奔窗子去的,有奔棚頂去的,還有三顆直挺挺返回來,直射向雍博文。雍博文後退一步,返手拉開房門竄出去,順便再把門帶上,回頭一瞧,正與那先前逃出來的四個真言宗和尚來了個眼對眼。那四個和尚一聲喊,齊齊衝上來,雍博文將那詭異的移形換體使出來,在四個真言宗和尚間轉了一圈,輕輕鬆松地把他們盡數打倒,再一回身,卻見身後原本的整堵牆壁都不見了,不僅如此,那房間不僅四壁消失,連屋頂也消失了好大一塊,狂風呼嘯灌入,可到了那六個和尚身前立刻消失。仿佛那六個老和尚所坐的位置成了另一個世界,沒有任何干擾可以進入,便是連他們身後床上的被褥都沒有絲毫波動。床上人依舊躺著紋絲不動。

    雍博文正要再使其他手段,忽聽腦海中響起花間的聲音。

    “不要用那十三種邪派法術,直接用破魔劍!這六個傢伙擺的是胎藏不動心陣,一心不動,波瀾不起,無論什麼手段在他們的心陣面前,都會化於無形,更是那十三種邪派法術的克星,你要是有雍漢生使符的手段,用太平道的符 之術就可以破掉,不過你的本事不行,只能取巧。聽我的,使不動明王破魔劍,出劍前先把招式名喊出來,然後用驚魂符,再儘量拋火符,最後使無可不破煩惱劍,然後拿出你6地飛騰的本事,直衝過去搶了人就走,千萬不要有猶豫或是停止,不然的話被他們困入心陣,你就等著小野三堂過來收拾你吧。”

    “不說不幫我嗎?”

    雍博文百忙之中回了一句,俯身把一個真言宗和尚的竹杖撿起來,臨時充劍,擺出破魔八劍的起手勢。

    “我說的是不幫你去救那幾個歐洲法師,現在有事總不能看著你這個笨蛋在這裡等死吧。快動手,小野三堂聽到動靜肯定會下來!”花間的語氣頗為無奈。

    雍博文大吼一聲“不動明王破魔劍”,一劍劈出。

    那一直緊閉雙眼的五個老和尚同時睜眼,六雙十二只清澈得近乎透明的老眼緊緊盯著雍博文落下的竹杖上,空中一種無形的波動盪漾而起,狂猛無匹的劍勢狂風一般自六個和尚中間卷過,一直紋絲不動的老和尚們同時伸出右手向前一抵,正抵住這其勢幾可開天劈地的一劍。轟然炸響中,逆風大作,空中充滿了氣流急掠過的尖銳利響,爆出一連串沉悶的音爆。雍博文**動咒語,先拋六張驚魂符,再將身上的火符大把大把地灑將出去,空中火光連閃,一團團球樣的烈焰四散飛舞,落地即燃,火藉風威,風助火勢,眨眼工夫,整個房間都燒了起來。熊熊烈焰中,雍博文踏步上前,使出無可不破煩惱劍。這一招取無能勝意既無不可破。藉的是無能勝明王法相,相傳這一位明王其實是釋迦牟尼化身,有無比自在之神力,能降服眾生煩惱魔障,有四臂四面,每面各有三目,青蛇環繞,如火焰。一招使出,便是連環十六劍,一時間劍影滿目,一室火焰都被挑動,隨著劍氣呼嘯縱橫,倒好似數十支火焰噴射器從各個角度同時噴射烈焰一般。一直坐著不肯挪窩的六個老和尚也不見作勢,齊刷刷地向兩旁散開,讓出通向大床的道路,不過他們自是不肯就這麼放棄防禦,雖然身形讓開,卻伸出枯瘦的雙臂虛虛環抱,可他們的手臂剛抬起來,就聽嗖的一聲,雍博文閃電般衝到床上,將床上那人連被卷著,往肩頭一摃,筆直前衝,遇到牆壁阻路,便是一計焰暴指,把那牆炸得粉碎。只聽得一連串轟轟炸響不絕於耳,宛如長龍遠去,蜿蜒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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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七十章 搶錯人了

 剛過午時,突然東京街頭突然飄起了細雨。

    其時烏雲半遮天空,陽光依舊明媚,斜斜雨絲映出點金光,仿佛千萬金絲自天垂下,直連大地。突如其來的太陽雨給酷夏燥熱的東京街頭帶來了一陣清爽的濕潤。

    銀座街頭熙攘的人群沒有絲毫減慢匆匆腳步的意思,微涼的雨絲僅僅讓他們微微垂下了頭,連傘都沒有打的。忙碌,是這座巨大都市的主題詞,每個在其中生存的人都面臨著難以想像的巨大壓力,總是急如小跑般的步伐正是這種壓力的最佳表現。

    席捲了整個日本的法師協會與真言宗之戰對於這種普通人生活的影響僅僅表現在經濟不景氣帶來的就業壓力以及黑幫全面戰爭對治安環境的破壞,卻影響不到他們繼續為生存奔波的熱情。這場即將影響整個日本政治、經濟格局的術法戰爭,平凡普通的人們或許可以感覺它強大餘波所帶來的影響,卻基本上沒有機會能夠近距離體驗接觸,它永遠只能生在普通世界的陰影之中,看不到摸不著,卻實實在在存在。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總會有那麼一兩回偶然,就好比我們走在街上很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親眼目睹飛機撞大樓這種景象,但從概率上來說,每個人親眼目睹的機會卻是一樣大的。

    比如今天,東京平凡的人們就將有機會親身體會到那場陰影中的戰爭,甚至成這場戰爭中的一個小小分子。

    日本的歷史將會永遠記住這一天的午後十三時二十七分。

    巨大的爆響聲響徹銀座街頭上空。

    被繁重工作壓迫得近乎麻木的人們愕然抬頭,仰望多少日子都不曾好好看過的天空。

    爆炸響起剛剛才經歷了火災洗禮的森井大樓。

    濃煙伴著石頭同南向北不停地自每個窗口噴出,仿佛一頭噴石的大怪獸正急沿窗跑過整個樓層,每隔幾秒鐘,就是轟隆一聲炸響,隨著炸響便有更多的石頭拋灑而出。最終爆炸聲抵達十三層盡頭,在一聲異常響亮的爆裂聲中,樓體側面爆出一個巨大的圓洞,濃煙、火焰、灰塵、碎石在爆炸衝擊波的作用下猛裂射出,其勢宛如火山噴。一個人影忽地自煙火中閃現,好像出膛的砲彈自破裂圓洞中射出,直衝向森井大樓北側相隔近百米的花旗銀行大樓。

    百米距離一閃而過,那人眼看就要直挺挺撞在花旗銀行大樓的牆壁上,以那種度,若是直接撞上去,血肉之軀大抵會當場變成肉餅一團了。可那人在撞擊前的一剎那伸出手按在牆壁上,又是一聲悶響,無數碎石飛起,如同巨大蛛網般的裂痕沿著那人手按處飛向著四面延展,而那人已經改變方向,仿佛插了無形的雙翅,緊貼著牆壁向天空衝去,待升過頂樓高度,輕輕一個轉折,落到花旗銀行樓頂,旋即再次高高躍起,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弧線,落到數百米外的青莆國際酒店頂樓,而後再度躍起,向著更遠處的樓頂飛去。

    “哇……快看,人!”

    “人是用飛的,跳來跳去的明明是蜘蛛俠嘛!”

    “什麼啊,蜘蛛俠是蛛絲盪的,跳來跳去的夜魔俠!”

    “呸,這是東京,又不是紐約,要我說是孫悟空!”

    “會不會是彈珠警察?”

    “我覺得比較像奧特曼!”

    日本圍觀群眾興奮地議論不止的當口,忽見那森井大樓的破口中接二連三地衝出六個身影,這六個身影躍到空中手足相聯,結成大鳥狀,充當翅膀的兩人手腳身體並成一排,上下舞動,急飛到高空,旋即變幻成圓形,五人仿佛花瓣一般圍著中間一人,同時伸手抵在中間那人的雙肩後腰兩腳,那人便似出膛砲彈般對準遠方縱跳追趕的身影射出。

    先前那人似有所覺,自樓頂高高跳起,在空中扭轉身體,抬手對著那射來者打出一連串的火球,那射來者雙手在身前連畫了幾個圈,一張宛如圓鏡子的光屏隨手抹出,火珠射在光屏上,宛如流星般向著四面八方折飛而去。

    地面的圍觀群眾紛紛出驚歎,有那好事者甚至大喊:“再來一個!”話音未落,一顆火球斜次裡飛落,正擊中隔街的天賞堂本店的外牆天賞堂創立於18?年,是銀座屈一指的名貴手錶、飾專營店。本店曾被近代文豪夏目漱石寫入《虞美人草》中,悠久的歷史輔以卓異的風格使之名揚四海。天賞堂面向晴海大道的白色建築物前的“小天使”像,早已被眾人所熟知,業已成為銀座的標誌之一。

    那看起來不是很大的火球,就在天賞店本店大樓外牆上爆開,無數火點如同急雨般崩濺,外牆上的裝飾物、玻璃窗、廣告牌被震得粉碎,碎片如同剝落的魚鱗一般自大樓表面紛紛墜下,樓前人行道上的行人被砸得狼哭鬼嚎抱頭鼠竄。

    跟著第二顆火球落下,砸在“小天使”像的基座上,騰起十餘米高的火焰與灰塵之間,可愛的小天使宛如射的火箭帶著一屁股的熾熱沖天而起,直飛到數十米高的空中,翻了個漂亮的三十六度大迴旋空翻,一頭栽下,正落到街上川流不息的車河當中,把一輛路過的馬自達攔腰砸為兩截,兩半車體翻滾著向兩側飛去,把其中破碎的人體與車子零件不停拋出,秩序井然的車流登時混亂一團,刺耳的剎車聲與接二連三的接擊聲響成一團,數十輛車子乒乒乓乓地撞在一起,把寬敞的大街嚴嚴實實地堵塞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仿佛經典好萊塢大片的一幕,圍觀群眾們這時才意識到,圍觀也是件風險極大的事情,於是紛紛一聲喊,狼奔鼠竄。

    更大的災難卻還在後頭。

    其中一顆火球被折射到空中,本來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位置,不等火球落下,法力就會完全消失。可不幸的是,一架準備在東京國際機場降落的客機恰好經過,火球擊中客機的腹部,當場將客機擊了個從下至上的對穿口子。客機搖晃著向前堅持滑行了一段,生了一連串爆炸後,在空中斷為兩截,前半截墜入日比谷,掉在了椿屋珈琲店上,後半截撞進了秋葉原的三井住龍銀行大樓,而那些在空中被拋出來的乘客,幾乎灑遍了東京都的主要大區。

    “靠,搞什麼飛機!”

    看到自己的火符在折射後,闖下如此大禍,雍博文不禁渾身冷汗直冒。好吧,那麼一張小小的符紙,加上些微不足道的法力,居然會有堪比小型導彈的威力,也未免誇張得離譜了。這也算是雍大天師第一次對自己這符 之術的破壞力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畢竟以前用的那些符,從來沒有這般滿天亂射的情況。

    雍大天師雖然不信佛,但向來心腸軟爛好人,以慈悲為懷,看到這種情形,也不敢再用火符阻敵,也不管腦子裡花間不停大喊:“再來十個火符,肯定能把他打下來!”扭頭就跑。

    花間一看這小子不聽自己指揮,大怒道:“不用火符阻敵,你跑過他們,被追上了,你就等死吧!”雍博文回道:“可也不能傷及無辜啊!”花間卻道:“生死有命,他們若是不小心死了,說明是他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與你沒有一毛錢關係!”雍博文大愕道:“你不是信佛的嗎?怎麼一點慈悲心思都沒有?”花間卻道:“誰說我信佛的?我只是護法,從來不信佛。不守,這個觀點是信佛的惠果教給我的!”雍博文反問:“那我要是突然起了殺心,想把路過的一個陌生人殺掉,用這個觀點解釋是不是說他命中有此一劫,完全該死!”花間贊道:“不愧是我的轉世,舉一反三,果然有點小聰明,你這麼說完全沒錯!”雍博文疑道:“這算什麼信佛,和濫殺無辜的大魔王有什麼區別?”花間道:“那我問你,大魔王會把不順眼的過路人殺掉,你會嗎?”雍博文斷然道:“我當然不會了!”花間笑道:“那不就結了,惠果也不會,我也不會,這就是我們跟大魔王的區別!”

    這算什麼理論?

    雍博文無語。

    那後面追來的老和尚被火符一阻,去勢全消,開始向下墜落,他反手向後一招,那停在後方當射基座的五個老和尚飛也似地投過來,重新組成那圓形伸掌一推,再度將那老和尚射了出去。

    “追來了!”花間大聲提醒,聲音大了點,震得雍博文腦中嗡嗡直響,晃了晃頭才算勉強清醒過來,扭頭一瞧,那老和尚竟然已經近咫尺。老和尚大喝了一句什麼,探手向雍博文背上背著的那個卷在被子中的小人兒。雍博文轉身一揮竹竿,劈出一招降焰魔尊斷障劍。這一劍取意自降焰魔尊,此乃大威德明王的別稱,此明王有大威德力,能斷除一切魔障,摧伏一切毒龍,正是空中對戰的絕佳招數。老和尚看到這一招出,臉上現出驚疑不定的神色,又喝了一句,聽語氣卻是在問什麼東西,可惜雍博文一句也聽不懂,但想來不會是問他怎麼會破魔八劍是不是青龍金胎,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真言宗已經是盡人皆知了,否則那些禿驢也不會見到他雍大天師就喊打喊殺一副不共戴天仇人的樣子。雍博文也不理他,只將那降焰魔尊斷障劍使了,滿天盡是銳器破空的尖利刺響,無數杖影自左右兩側刺向老和尚,乍一看去,倒好像是雍博文突然自身側展開一對巨翅扇了過去。老和尚本來急射至,但見雍博文劍勢來襲,猛得停住,雙手急翻至胸前,捏了手印,急急**了數句,便聽轟隆隆悶響自下方傳來,跟著頭頂突然湧起一片陰影,無數泥土碎石如同雨點落下。雍博文百忙之中抬頭瞄了不眼,不禁大驚失色。

    頭頂上方赫然立著一座十幾層的高樓,那樓顯然是剛從地上拔出來的,樓基上還帶著濕泥,鋼盤曲折伸展,仿佛巨大怪物身上的觸鬚,再仔細看看,那大樓的窗前都站滿了人向外張望,顯然不知生了什麼事情。樓的一側外牆上還掛著幅巨大的雙面廣牌,一面是穿著比基尼的女明星托著一瓶百事可樂咧嘴傻笑,另一面卻是一架飛機在藍天白雲中穿行。雍博文瞧著眼熟悉,似乎就是自己剛剛才從上面跳起來,低頭往一瞧,果然看到剛才還在腳下的大樓已經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個黑漆漆的大坑在原地。

    老和尚大喝一聲,將手虛握,好像握著根棍子般,對著雍博文使出一招標準的立劈華山,當頭虛虛一擊,那空中大樓便如同握在巨人手中一樣,帶著狂風向雍博文當頭壓下。

    花間大贊:“好個金剛般若之力,想不到那禿驢身後還有這相信一力降十會的笨蛋傳人!”

    雍博文此時轉身劍,失了先前縱跳的慣性,此時身在空中,無力可藉,原打算一劍逼退老和尚後,重新落下藉力逃走,可現在藉腳的地方都被人家拿去當棍子砸人了,他急切間竟是無力可使!雖然有那血影化身可以飄移,但度著實太慢,不等飄出大樓範圍,就要被砸成肉醬了。

    花間喝道:“千魂慟!”

    “啥?”

    雍博文聽到這名字,正一愣神,下意識心思一動,背後雲霞噴湧,形成一對巨翅,急急一扇,帶著雍博文斜次裡飛出,砸下的高樓險之又險地貼著他的腳底板擦過,一次性把沿街的五座高樓統統砸倒,那樓也裂成無數碎塊。晴海大道兩側數百米範圍立成一片廢墟,死傷狼藉,哀號遍地,恍若世界末日。

    “這東西還能這麼用?”雍博文逃過一劫,心中大喜,“它叫什麼?千魂慟是吧。”

    花間道:“沒錯,用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魂魄煉成的法器,最大的作用本就是載人飛行。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家老頭子給你搞的都是保命的法術嗎?千魂慟飛行,焰暴指開路,千機變藏形,血影化身溜縫,鬼眼定敵……現在法術衰敗,會飛的人越來越少,要是放在以前,還用得著費這麼大功夫搞什麼飛行法術,簡直就是脫了褲子放屁。”

    雍博文卻根本沒有留意花間在後面說什麼,只顧著拍翅膀往高往遠猛飛,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就將那個老和尚遠遠拋下。那六個和尚雖然法術高深,又有射生人大砲的絕學,可終究還沒達到可以6地飛行的程度,只能眼睜睜看著雍博文飛遠。不多時,雍博文已經貼近最低的雲層,身周狂風呼嘯,雲氣聚合,遠方遙見碧波萬頃,真好似夢境一般。“嘿嘿,有了這法術,天下沒有去不得的地方了。”雍博文忍不住長嘯一聲,這就要展翅飛去,到約定好的地方與五十鈴嘉兵衛匯合。這千魂慟雖好,可畢竟還是要消耗法力維持,能飛得一時,飛不得一世,憑它遠跨重洋回到國內,雍大天師還沒那個本事,最終還得靠五十鈴嘉兵衛的偷渡渠道。

    “不要太開心了!”花間似乎很喜歡在關鍵時刻給雍博文潑冷水,“這千魂慟畢竟是邪派法術,全靠其間煉化的魂魄維持飛行的能力,飛行時除了消耗你的法力,還會消耗其中的魂魄,就好像馬車一樣,即損耗拉車之馬的體力,也損耗馬車自身的零件,而這千魂慟的零件就是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魂魄,只要魂魄數少於九千九百個,就無法飛起,到時候就需要煉化魂魄往裡補充。你這死板性子,大抵是不肯抓魂魄來煉化了,只能用一次少一次。”

    雍博文一聽還有這麼說道,忙問:“那我還能用多少次?”

    “大概十幾次吧,看你飛得遠近和高低了,飛得越遠越高消耗就越大!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這門法術陰氣極重,與破魔八劍和你們太平道符殺術這等正道法術犯衝,你若是在飛行的時候使用這兩門法術,最大的可能不是傷到敵人,而是先把你背上的翅膀打散!而這法術中煉化的魂魄都沒什麼抵抗力,若是碰上普通鬼魂落入其中,自可一湧而上,仗著魂多勢眾撕咬戰勝融合,或是碰上稍微厲害點的法術,就算不是針對它的,只是被法術餘波掃到,也有可能崩潰。在我那個時候,這種法術被稱為雞肋,但凡是有些門道的修行者,都不會去修煉。”

    “呃……你的意思是說,我靠著這東西飛行的時候,不能跟人動手鬥法,是吧。”

    “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勸你現在最好把高度降低點。”

    “為什麼?”

    “因為小野三堂就在你頭頂上,你覺得他會是來跟你敘舊的嗎?”

    雍博文聞言抬頭,果然看到小野三堂背著好大一個包裹凌空立於風雲之上,不禁大吃一驚,這禦氣凌虛的本事從來都是傳說,到了這一步,那大抵就跟天上神仙也差不了多少了。萬想不到小野三堂這個遍照金剛居然會已經修行到這種高度!吃驚之餘,不免大為氣餒,心說花間說的果然沒錯,對付這種高手,自己這點本事明顯不夠看!

    花間罵道:“笨蛋,看清楚,他腳底下踩著空海那禿驢的三鈷杵呢!”

    雍博文聞言一愣,連忙仔細一瞧,果然看到小野三堂腳下踩著一支三鈷杵,瞧那樣子倒是跟禦影堂中供在空海像手中的三鈷杵有八分相似。這三鈷杵是當年空海隨著惠果修行是煉就的法器,回到日本時,曾拋出三鈷杵占卜立教之地,三鈷杵飛行數千里,最終落到了高野山,空海便在此處開宗立教,創立了真言宗一脈。

    小野三堂居高臨下,衝著雍博文招了招道:“雍大天師,剛來就想走啊!”

    雍博文得意地拍了拍背上背著的岩裡麻央,道:“人我已經搶到手了,難道還留在這裡跟你玩躲貓貓?小野三堂,你自己留在這裡玩吧!”

    小野三堂嘻笑道:“欸呀,幸好我特意趕過來看一眼,要不然的話,真就出差了。我說雍大天師,你搶人都不先驗驗貨再說嗎?岩裡麻央可好端端的在我背上背著呢!”說著話,將背上的大包扯開一角,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果真正是岩裡麻央,“雍大天師,你搶錯人了!”

    “不是吧,小野三堂,你怎麼說也是真言宗的老大,居然用這種低級的障眼法來騙我!”雍博文雖然嘴上如此說,可還是反手把背上的大包摘下來,抱到懷裡,一面警惕地看著小野三堂,一面把那被包掀開一角。

    包裡是一個小蘿莉,看起來也就是十二三歲的樣子,圓嘟嘟的一張小臉又白又嫩,只不過鼻高目深,濃眉大嘴,居然是個印度人!雖然身周響聲不斷且折騰得天翻地覆,可小蘿莉居然依舊睡得死沉,臉蛋上因為被摀得稍有些缺氧而泛著可愛的紅暈,誘人無比。

    果然搶錯人了!

    雍博文撓了撓頭,只覺懊惱無比,搶人之前怎麼就不仔細看看呢?

    小野三堂看雍博文一臉懊喪,安慰道:“不用那麼喪氣,你這是第一次搶人嘛,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再有這種事情,就不會犯同樣的低級錯誤了。”

    雍博文看了看被包裡的印度小蘿莉,問:“她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法師協會總部大樓裡?”

    小野三堂指了指那個睡覺的小蘿莉道:“這是我們真言宗的貴客啊。說起來,還跟你有點關係,當初抓你到高野山上,那兩個金剛跟著打上門,非要搞什麼四系傳人認定,這個呢就是印度一系的傳人,本代荼羅金剛,瑪利卡。”

    當代的荼羅金剛?

    真言宗搞出了不到二十歲的小野三堂當遍照金剛就夠嚇人了,誰知道這印度密宗一脈居然更猛,弄出了一個十歲出頭的小蘿莉當荼羅金剛!

    雍博文突然間覺得自己捧得不是個小蘿莉,而是一個隨時可能會爆的定時炸彈,萬一她這工夫醒過來,那他雍大天師可要吃不兜著走了。前面三個金剛可都不是省油燈的,最年輕的小野三堂本事也是相當了得,而且為人還很有點變態的意思,誰敢保證這小蘿莉不是本事了得加上極度變態?

    “既然是你們的客人,那還給你吧,拿她換岩裡麻央!你背著岩裡麻央來,就是為了換人質,對吧!”

    雍博文越想越覺得自己正確,要不是為了這個目的,小野三堂怎麼會不辭勞苦地把岩裡麻央背過來?

    “當然不是!”小野三堂一口就否定了雍博文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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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8 00:52:48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七十一章 天師鬥金剛

 “我是來跟你幹架的!”

    小野三堂伸出食指,居高臨下,指點著雍博文,說得豪氣乾雲。

    “等下!”雍博文連忙擺手道,“你不想先交換一下人質嗎?我手裡的可是荼羅金剛,你們真言宗的貴客,也是一脈相承的同宗,難道在你眼裡她不重要嗎?”

    小野三堂摸了摸下巴,歪頭盯著瑪利卡,道:“還算重要吧,她要是死在這裡的話,我們真言宗也挺沒面子的。”

    雍博文連忙順竿往上爬,“既然這樣,我們先交換人質,然後再幹架?”

    小野三堂卻道:“不要,先幹架好了!要是先交換人質的話,岩裡麻央一到手,你肯定就會溜之大吉,你打架的本事有多高我是不知道,但你逃跑的本事我可以見識過好多次了,我沒信心能追上你!”

    雍博文滿臉肅穆“這個,我以天師派歷代祖師的名義誓,交換完人質之後,一定不跑,好好跟你打一場!”當然,他現在不是天師派而是太平道的傳人這件事情,自然是不需要跟小野三堂這個外國人解釋了。

    “嘁,我十歲的時候,就開始以真言宗祖師爺空海的名義到處誓了。誓要能靠得住,那鯨魚也能爬上樹了,什麼誓都不抵實實在在的人質好使,你要想救回岩裡麻央,就先跟我好好打一場吧!”小野三堂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總覺得自己誓不可信,就沒有任何理由相信別人的誓。

    “你看,你背著岩裡麻央,我背著瑪利卡,要是動起手來,你會顧忌瑪利卡的安全,我也要顧忌岩裡麻央的安全,束手束腳,打得也不痛快不是?還是先交換人質吧!”雍博文盡最大努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這倒也是!”小野三堂似乎有點心動,猶豫地道,“不過,就算是交換回來,我們背在身上,也會顧忌她們的安全,倒不如我們先各自把她們送回去,然後約個時間再戰,也好放開手腳打,你說是不是?”

    雍博文大喜,連連點頭道:“小野先生說得有道理,那就這樣辦吧!”

    小野三堂仰天大笑,指著雍博文道:“你這傢伙果然一門心思想要開溜,讓我一試就試出來了,你救出岩裡麻央,在日本也就沒什麼事情要做了,還不得立刻溜回中國,怎麼可能再來跟我比試?你當我傻嗎?別說那些沒用的了,背上有人質又怎麼樣?戴著鐐銬跳舞,更有意思!動手吧!”將岩裡麻央往背上一背,捏起不動根本印,喝出真言。

    “臨!”

    此聲一出,震天動地,四下雲氣飛散,狂風靜止,隱隱然有金光自小野三堂身上散射出來,有如真佛降世,氣勢驚人。

    雍博文大驚,他現在全靠千魂慟飛在空中,若是使法動手,失了千魂慟維持,不等小野三堂打來,就得先摔下去,正急思對策之際,卻見空中威風凜凜的小野三堂一召手,腳下的三鈷杵飛到手中,然後……一頭從雲天栽下,好像扔進水裡急沉底的石頭,飛向地面墜去,只留一聲驚叫:“媽媽的,忘記踩著三鈷杵不能施法了!”雍博文愕然,又聽小野三堂遠遠拋過來一句:“要救岩裡麻央,就跟我下來打吧,我在地上等你!”

    “靠!”

    雍博文大罵了一聲,雲霞雙翅一斂,追著小野三堂就往下飛。

    花間自腦海中跳出來提醒道:“你打不過他,下去送死嗎?”

    雍博文道:“打不過,也要打啊!”

    花間怒道:“你跟那個日本小姑娘非親非故,盡心盡力幫她就算不錯了,犯得著冒著生死危險去救她嗎?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什麼?”

    雍博文固執地道:“我答應過五十鈴嘉兵衛,要帶岩裡麻央回國,給她一個普通正常的生活!”

    花間怒極反笑:“你這算什麼?一諾千金嗎?重信諾,輕生死?你當自己是唐代的俠客,還是戰國的死士?對了,我最近學了個新詞,還是跟你家的老頭子學的,據說是這個時代形容你這種人的醫學術語,知道是什麼嗎?”

    雍博文奇道:“什麼?”

    “偏執狂!”花間咆哮道,“你這是病,得治!快去看心理醫生吧!”

    雍博文很淡定地回道:“等跟小野三堂打完,救下岩裡麻央,把她帶回國,再去找到小芸姐,讓她給我看看好了,她就是醫生,還很有名氣呢!對了,小芸姐你不認識吧,那是我女朋友,長得老漂亮了,有機會給你介紹啊。”

    花間無語,如果她現在還有實體的話,大概會被刺激得淚流滿面吧。

    小野三堂如流星般直墜地面,雖然是一時失手導致自己從天空墜落,不過這個傢伙竟然沒有一點採取減手段的意思,就那直挺挺地摔到了晴海大道的中央。

    此時,那一段街道已經因為老和尚地揮樓一擊而陷入完全的混亂,上百台大小車子撞擠在一處,汽車警報的刺耳聲音響徹天空,受傷的人們自車中爬出來,或是大聲呼救,或是相互摻扶著向兩旁的人行道轉移,而人行道上受傷的人更多,很大一部分都是飛濺的石塊雜物雜擊傷的,或是頭破血流,或是骨折筋斷,躺在上哭叫著,動彈不得。不過相比起來,他們還算是幸運的,更慘的是那些在樓倒時沒能及時逃出來,被活活壓在高樓廢墟之中的,而那幢被老和尚舉起來當棍子砸雍博文的高樓在空中即解體碎裂,其中的工作人員全都被拋了出來,好像灑豆子一樣落下,摔得血肉模糊,大部分都成了一灘肉泥一樣的東西。處處都是血跡,處處都是火頭,處處都是濃煙,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血腥味道,宛若地獄。

    而就在這個時候,小野三堂一頭栽進了那上百輛撞擠在一處的汽車間,仿佛一顆炸彈從天而降,伴著巨大的轟鳴聲,濺起沖天的灰塵,周圍六七輛車子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翻滾著飛上半空,旋即重重落在遠方,把那車子與人統統砸得稀扁。

    “真***爽到家了!”

    小野三堂自濃如迷霧的灰塵中跳出來,抖落滿身泥土,興奮地仰天大叫。

    看到小野三堂落地的壯觀景象,雍博文嚇了一跳,這麼大的衝擊力,小野三堂這種怪物自然不怕,可他背上的岩裡麻央卻是再普通的**凡胎光是震也震死了,眼看高度已經降到可承受的程度,收了千魂慟,落到一輛四輪朝天的卡車上,衝著小野三堂吼道:“岩裡麻央怎麼樣了?”

    小野三堂回頭瞧了瞧岩裡麻央,道:“放心吧,有本金剛的法力護持,她活得好好的呢,我讓她哭兩聲給你聽聽啊。”說完,重重一把掐在岩裡麻央身上,一直沉默的岩裡麻央吃痛,大哭起來。

    雍博文大怒:“這麼小的女孩兒,你也下得去手掐,變態!”

    小野三堂被罵成變態,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你要是覺得不公平,也可以掐你背上的瑪利卡,報復回來,我不會在意的哦!”

    對這種變態的傢伙,雍博文當真無話可話,跳將起來,一揮手中竹杖,當頭就是不動明王破魔劍使出。

    小野三堂倏地跳到一旁,雍博文一劍便將他腳下連同後方的四五個車子一併斬為兩半,雖說是以杖代劍,可那威力卻是毫不含糊,連同車子裡沒來得及逃出來的司機乘客也一半劈死了。

    “小心誤傷無辜哦!”小野三堂好心提醒,“等會兒正式開打的時候,我會撤掉對岩裡麻央的法力加持,不過本金剛打架向來正大光明,不會故意用小姑娘當盾牌用,你自己小心點別攻擊到她就是了!我來了!接招吧!前!”

    真言喝起,手結寶瓶印,默**摩利支天心咒,踏步向前,一拳打向雍博文。他打出這一拳的時候,與雍博文之間原本距離數十米,可一拳即出,下一刻拳頭已經近在咫尺,仿佛越了時間與空間的限制。這一真言取意光明佛心之境,講究的是我心即禪,萬化冥合,根本成身會,也就是越人類的境界,真言加持之下,**精神瞬間無限膨脹強化,達至佛陀的大神通,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一拳,可卻隱隱間卻是夾著擊天破地的大威勢,便是天與地也可一拳擊破!

    “不動明王破魔劍,唵嘛呢叭咪吽!”雍博文被小野三堂那擊天破地的一拳威勢所逼,一時只覺退無可退,躲無可躲,振作精神,大喝一聲,使出破魔八劍,只不過小野三堂這一拳夾著真言法印來得太猛,他情知僅靠破魔劍法是頂不住的,只得加上六字大明真言,化破魔八劍為破魔劍印!這破魔劍印他自夢中偷學學于惠教花間的場景,便是在被真言宗法陣喚起的輪迴記憶之中都不曾見過,一直以為因為害怕被坐實青龍金胎的身份,所以壓根不敢使用,只曾在機場上因為情急使出一劍,便一劍打敗兩個囂張無比的時輪轉劫喇嘛。當時,他對破魔八劍還不算熟練,使出來的破魔劍印也只能算是半吊子,此時破魔八劍精熟,再配合六字真言使出來,威力倍增,整個身形恍然間化為忿怒金剛之像,掌中竹杖幻為一條昂飛起的火龍,直撞在小野三堂的前字真言拳上。

    轟隆一聲,恍如平地裡響起一個霹靂,又好似當場爆了顆威力巨大的炸彈,強勁的衝擊皮瞬間迸,將周遭上百米內的車輛盡數擊得粉碎,殘破的碎塊宛如子彈飛刀一般向著四面八方疾射而去,不及閃避的行人就如同被重機槍狂射一般,滿身窟窿,鮮血噴射,抽搐著摔倒在地。

    小野三堂與雍博文被震得同時向後飛疾射。雍博文身不由己地撞進了後方一輛停在街邊的集裝箱貨車上,把諾大的車頭撞扁,整個人深深嵌了進去,餘勢不止,帶著貨車繼續向後疾衝,連撞飛了十幾輛車子,最終衝進了路口對面的一家吉之川美味屋中,將整個店舖連同在裡面躲著的客人一併撞得稀爛,車子不堪衝擊,停下之後,劈啪響了幾聲,猛得爆炸,把車頭上嵌著的雍大天師又給炸得飛了出去,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鬥,才勉強維持住平衡,降落地上,單膝曲跪,一手撐地,一扶在腰間,劇烈喘息不止。這不是累的,更多是緊張的,被交手震飛後,他便及時把背上的瑪利卡轉移到了懷裡,又使出法術護持,才算在這一連串的撞擊之中,保她無恙。這位荼羅金剛睡得倒是瓷實,這麼大動靜,居然一點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雍博文喘了幾口氣,抬頭遙望,正見小野三堂自數百米開外的一幢大樓窟窿中跳出來,帶起滿天的灰塵,還有岩裡麻央驚恐地尖叫。岩裡麻央也還活著,顯然小野三堂也對她進行了保護,以免兩人剛一交手就把她害死。這讓雍博文稍感放心。

    “破魔劍印!痛快,我們再來!”

    小野三堂一抹臉上的灰塵,大笑著跳起,喝出第二個真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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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0-8 23:58:58
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七十二章 東京地鐵爆炸事件

 轟,轟,轟……

    巨大的轟鳴在東京上空接二連三響起。

    仿佛是電影裡的傳奇怪獸哥斯拉不小心誤入人間,正邁著沉重的步伐在這座鋼鐵森林之中游弋,腳步所倒之處,高樓傾倒,灰塵漫天,一個個火頭自其中縱起,更有大小的車輛、人影、雜物飛上半天,一如不小心擋在了哥斯拉前進步伐方向之上,結果被巨足踢上了半空,其間又有雷電翻飛,狂風大作,烏雲平地起,雨雪橫中來,整個世界變作一團混沌,那混沌中的人們如遇世界末日,奔走呼號,淒聲嘶喊。同樣就在這一團混沌之中,隱約可見兩個金燦燦的人影飛舞縱橫,不時交錯碰撞,每次交錯碰撞都會引巨大的轟鳴,並伴隨著華麗至極的光影效果與颶風般的衝擊波。兩人更像是一場龍捲風,將所過之處盡都摧毀。

    “來呀,來呀,來呀!”

    小野三堂興奮地有如瘋狂的吶喊不停穿越泥塵響徹天空,即使是戰鬥的巨響,樓宇倒塌的轟鳴,都無法掩蓋他的聲音。

    與興奮的好像磕了藥的小野三堂相比,雍博文卻是暗暗叫苦。這小野三堂打仗簡直沒有一點法師的風度,如同野人般嚎叫著,橫衝進撞硬打硬拼,九字真言手印本來用途多多神通廣大,可到了他手裡,卻把法印咒語的效用全都不停地往自己的身上疊加,讓自身**與力量的強大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然後就靠著咒法加持,搶著拳頭狠砸!無論有什麼阻礙都是一拳頭砸過去,打人人飛,打車車碎,打樓樓倒!

    這不是法師之戰,而是街頭流氓鬥毆!

    從來沒有在法師之中見到過如此瘋狂的傢伙!

    雍博文雖然有破魔劍印在手,卻也頂不住小野三堂這種瘋狂的進攻,且戰且退,沿街而行,雖然一直在尋找反擊的機會,但到目前為止,他還是處被小野三堂壓著打的狀態下。他這一退不要緊,晴海大街兩側的建築和行人全都遭了殃,兩人交手的餘波如同高效炸彈的衝擊波般威力巨大,將所過之處一掃而空,繁華無比的銀座街頭在短短十幾分鐘內就仿佛遭了集群轟炸一般,變成廢墟。

    這種呆仗持續了近二十分鐘,將大半個銀座毀掉之後,一直保持沉默的花間終於還是開口了,“笨蛋,天字第一號笨蛋,我就想不出世界上還有比你更笨的傢伙了。難道你打架從來都不講究技巧戰術的嗎?”

    “啥?”

    雍博文被罵得稀裡糊塗,百忙之中,只能回一聲,以示疑問。

    花間怒道:“啥你個頭!力敵不行,難道不會智取?這傢伙主修的明顯是金剛乘自證之道,講究摧破惑障以證實相之理,其體堅固不為一切煩惱所破,猶如金剛寶石不為外物所壞,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強猛之道,你跟他碰拼,就跟雞蛋磕石頭沒什麼區別,現在靠著破魔劍印的大威力勉強支持,可你現在還能幾劍?等你力盡,就是末日之時!”

    “那你來幫我好不好?咱們切換作業系統,你來打吧,你是青龍護法,上千年前就是了不得的大高手,打小野三堂這種異邦小字輩,那還不是秒殺的事情?”

    雍博文再出一劍,已經隱隱感到雙臂麻,身體沉重,法力明顯不足,聽到花間這麼說,不禁萌生退意,當即想要讓出身體操作權!

    “沒出息,堂堂男子漢稍遇挫折就想逃避,算什麼大丈夫!既然動了手,自然就要打到底,臨陣脫逃,末得讓人恥笑!你難道只會破魔八劍嗎?練了那麼多年的符殺之術,怎麼不用?十三島的妖術雖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配合使用,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花間雖然罵得兇狠,卻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雍博文落敗身死,畢竟她現在還束縛在雍博文體內,如果雍博文一死,她就只能再重新投胎轉世,那可就耽誤惠果的大事了。一想到害自己落到如此地步的雍家老頭子,不禁恨得牙根直癢。可恨歸恨,事到臨頭也不能不應。她正待提點雍博文如何應對小野三堂,忽的心中一動,暗罵自己愚蠢,那老頭子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想來是不能再跳出來指點他孫子。這小子雖然本事不濟,打架意識差勁,手法垃圾,但若是好好調教一下,就像雍家老頭子說的那樣,盡可與天下高手一戰了!自己身困其中,難道只能坐待所謂的時機到來,何不自己創造機會,將他調教好了,讓他幫自己做些事情!

    此時,雍博文卻因為花間的一翻話,而陷入險境當中。他聽花間說得有道理,便不自禁地由此往下思考,急切間卻哪能想到如何配合,反倒因為分了神,以至被小野三堂乘隙壓制,這下連破魔劍印都施印不開了,全仗著自家那天下無雙的逃生保命的輕身功夫左躲右閃,形勢岌岌可危。

    小野三堂打得興起,驀得低吼一聲,身形閃動間,竟化出三頭六臂的忿怒金剛法像,只是這金剛什麼傢伙式都沒拿,就是捏著六個缽大的拳頭如同暴風驟雨般沒頭沒腦地打過來,拳風掃及之處,有如利刃劃過,那堅硬的水泥地面留下一道道深深裂痕。

    花間喝道:“雍博文,用你太平道歷代先師的名義起誓,幫我做件事情,我就教你打敗小野三堂!”

    雍博文不顧一切地大吼出來:“好,好,起誓,沒問題,你要我做什麼都行,先救命吧!”

    “你說什麼?”小野三堂大奇,“你現在還想個誓,改天再戰嗎?當然不行,我馬上就要贏了!去死吧!”大吼一聲,六隻手結成蓮花狀,急喝九字真言,空中忽的光華大現,東西南北上下六方各現一物,分別是豎金剛杵、寶珠、蓮花、羯磨杵、多寶塔、五股金剛杵,梵聲大作,佛光隱現,正是金剛曼荼羅三昧耶會境界的法像體現。

    “孔雀明王慈悲劍,唵嘛呢叭咪吽!”

    花間突地大吼,雍博文身子一震,不假思索地隨聲大吼,使出這破魔八劍中唯一以慈悲為名的一招。孔雀明王能息災除難,護持佛法,利益眾生。與一般明王呈忿怒形相不同,此明王是唯一慈悲的菩薩相。這一招取意如此,便是破魔八劍中最強的也是唯一防守招式。這一招在花間的帶動下使出來,雖然出於急切之間,劍勢未能完全展開,可一劍即出,雍博文便幻作孔雀明王的慈善金剛之像,華麗月輪自身後浮現,嗚嗚轉動,將小野三堂的三 耶會境的六方菩薩法器像盡都攔在月輪之外。

    打到此時,雍博文把這破魔八劍帶著劍印使了幾個來回,還是此現出與劍印相對應的金剛法像。小野三堂興奮地大叫:“好小子,你原來還留了一手哇!這才像樣嘛,咱們再來!”手印變幻,**動真言,那六方菩薩法器像盡都幻化為三股金剛杵,正是金剛乘的微細會境界。

    便在此時,忽聽遠方傳來轟隆隆一陣悶響,仿佛悶雷滾動,地面隨之劇烈震動,又好似生了地震,冰寒徹骨的陰風卷地而起,所過之處留一層淺淺的冰霜,酷夏之天竟瞬間入了冬一般。

    空氣中充滿了劇烈的法力波動,對於雍博文和小野三堂這樣的法師而言,就好像感覺到了狂潮暴起,大浪拍空,一時間竟帶動得自身法力都隨之不安湧動起來。

    天空中的太陽突然變得血紅血紅。

    一柱烏黑的煙氣自遠方的高樓之間沖天而起,直插雲層,滾滾鋪散,眨眼工夫,遮天蔽日,化為烏雲,轟隆隆一聲炸響,大雨傾盆而下。

    空,空,空……

    持續而強烈的震動自地下傳來,仿佛什麼龐然大物正自地下快而來。

    震動越來越強,本就被破壞的千瘡百孔的地面隨之裂開一條條寬寬的縫隙。

    驀得,一聲巨響,數千米外銀座地鐵車站飛上了天空,如同地獄之火般的紫色烈焰噴湧而出,旋即劇烈的爆炸以車站為中心,沿著地鐵線路飛延展,所過之處,將上方的建築全都掀翻,烈焰泥塵衝起數十米高,遠遠望去,好像一條滿身不停噴吐火焰的黑色巨龍正蜿蜒而去!

    “炸了,炸了!”

    小野三堂忽地收了金剛法像,很沒形象的捧腹大笑。

    雍博文愕然,收起竹竿,看著那向遠處不停延去的爆炸,忍不住問:“小野三堂,這也是你搞出來的?”

    “當然不是,這是你們法師協會搞出來的。不過呢,可也差不多。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場面,我們先停一會兒,到上面去看看熱鬧怎麼樣?”

    小野三堂說得客氣,其實沒有半點要徵求雍博文意見的意思,拋起三鈷杵,縱身踩到上面,頭也不回地向著高空飛去,只拋下一句:“你要是想跑的話,我回頭一定殺了岩裡麻央,不要以為我做不出來哦,我可是很變態的!”

    雍博文默然片刻,使出千魂慟,追著小野三堂飛過去。

    花間卻是難得的沒有出聲讓他趁機逃跑,只是問:“剛才的話還算數,趕緊誓,趁現在有工夫,我教你兩手!”

    “呃……你先說是什麼事情?”

    “小狐狸,現在不叫救命,倒想起跟我講條件了,剛才怎麼不講這些?”

    “剛才比較急,隨口應承,沒什麼誠意,現在問得仔細點才有誠意嘛。”

    “幫我去找轉世的青龍金胎,我要儘快履行起護法的職責!”

    “啊,讓我找青龍金胎?”

    雍博文一時有些恍惚,兜轉了一圈,好不容易終於可以確定自己不是那個勞什子青龍金胎,可到最後卻還是跟這個金胎脫不開扯不清,這算是孽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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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七十三章 其實我是個臥底

 一會兒。敢情當時他們就是在討論破壞封魔陣的事情,可憐雍大天師明明是這個瘋狂決定的親歷者,卻根本一無所知。這充分說明了,多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大概是因為他們受了刺激,決定跟我們真言宗同歸於盡了。”小野三堂一臉壞笑,得意得仿佛剛剛完成了一個惡作劇的頑童,“我猜他們在是監控攝像裡看到我跟幾個歐洲法師協會的紅徽會員會面,以為國際法師協會打算放棄他們,轉而跟我們真言宗合作。欸,可惜監控系統的同步錄音功能在攻打大樓的時候不小心壞掉了,不然的話,他們肯定能聽到我跟那些法師在說些什麼,也就不會產生這種誤會了。真是一場悲劇呀!”雖然說著悲劇,但小野三堂卻是得意洋洋,完全沒有半點悲劇的感覺。

    雍博文腦海中閃電般回想起在通風管場口看過的那一幕幕,又想起和九誠盛夫在秘密監控中心看到的監控畫面,脫口道:“你知道法師協會的法師就在總部大樓裡躲著,也知道他們能夠通過監控系統看到大樓裡生的事情!你是故意把那幾個法師帶過去給他們看的!”

    “沒錯,我是故意的!這幫傢伙太笨了,一看到那些法師,就自動把其他事情腦補出來,連我動手殺掉三個法師這種不合理的地方都不去考慮,虧我還佈置了一些後手,都沒有用上,真是太失望了。你知道嗎?豬一樣的敵人也是件讓人很難忍受的事情。”

    “等一下,這不合理啊!”雍博文撫著額頭,不去看擺出一無高手寂寞表情的小野三堂,“你為什麼要設計讓法師協會破壞封魔陣?這對你們真言宗沒有一點好處吧。”

    小野三堂睜大眼睛,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咦?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

    雍博文茫然地問:“我知道什麼?”

    “你在通風管道裡旁聽到哪部份?是我開始幹那個法國小妞,還是我殺掉那兩個不識趣的傢伙?”

    “你開始強暴那個女法師。”

    “原來如此,我就說法,像你這種滿腦子正義的傢伙,怎麼可能看著我幹這種惡劣的事情卻不出來主持正議,原來剛到戲肉就被法師協會的人叫走了。白廢了準備好多手段應付你衝出來的突然一擊。不過,你既然聽到了那麼多,又怎麼會猜不到?”

    “猜到什麼?”

    “我是個臥底啊!”

    “臥……底……?你說你是法師協會派在真言宗的臥底?”

    “廣義上來說,基本沒錯!”

    “不會吧,據我所知,這次針對日本法師協會的反擊,就是你一手策劃的。日本法師協會根本就是你打垮的,你是要臥底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原因很簡單,因為日本法師協會不是我這派的!”

    “你這派?什麼派?”

    “你不是大天師嗎?難道連法師協會裡面分了好多派都不知道?”

    “我加入法師協會的時間很短……才幾個月……”

    “這樣就能混到大天師,真讓人羨慕。簡單說吧,當初國際法師協會本來就是幾個歐洲的大勢力妥協的產物,這幾個大勢力各代表一派,整天那個明爭暗鬥,我就是其中一個派系偷偷派出來在真言宗臥底的,你既然連法師協會存在派系都不知道,那一定也不知道隱修會吧!”

    “你說,你是隱修會的人?”

    雍博文驚異地看著小野三堂,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又從上到下再打量一遍,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在日本就碰上那個太平道在歐洲的分支傳人。

    “難道你聽說過隱修會?那就更好說了,我是隱修會的人,而日本法師協會卻是教廷那一派支持建立起來的,教廷你知道啦,當年在歐洲一家獨大,威風得緊,欺負得我們很慘,後來雖然和平了,大家能坐下來談點正事兒,不過那只是台面上,臺子底下還鬥得厲害,各出暗招陰對方。”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難道不怕我說出去?”

    “沒所謂啦,你儘管往外說,最好是教廷和隱修會因為這件事情搞內鬨,打個你死我活才最好!”

    “呃……你這是什麼想法?”

    “因為,法師協會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我怎麼對付那幾個隱修會派來的聯絡法師,你應該也看到了吧,就算你不說,日本法師協會也會把這件事情傳出去,這種事情放在台底下,只要不擺出來,怎麼搞都沒問題,要是拿到台面上那可就不行了,到時候其他幾個派系,肯定會以此為藉口,打擊隱修會。”

    “你想要打擊隱修會?可你不是隱修會的人嗎?”

    “以前是,現在我不想玩了。看到沒有,整個日本都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我現在已經獨霸日本,為什麼還要回去低聲下氣地受那些快要進棺材的老頭子的氣?哼,擺脫他們,我就是日本之王!”

    “真言宗知道了的話,你還能當日本之王?真言宗在法師協會裡也有臥底吧。”

    “他們知道了又怎麼樣?我是八葉枯木的親傳弟子,當代的遍照金剛,大阿諸梨,帶領他們重新獨霸日本,恢復了往日的輝煌!誰敢質疑我,誰敢否認我!就算是有那麼幾個不和諧的聲音,我也可以讓他消失!”

    “你很狂啊!”

    “這叫男人的自信!我,小野三堂,不到二十歲,獨霸日本,成為日本之王,比你這個史上最年輕的大天師,要威風多了。我獨霸一方,手握大權,可你只是一個被人捧起來的傀儡,就算有點本事,自己也沒有任何實力,你可沒有資格說我狂哦!”

    雍博文默然,突然間覺得自己跟小野三堂比起來,確實是有點失敗。他是個直性子的人,覺得不如別人,絕不會恥於承認,當下點了點頭,“從這方面來說,我是不如你!”

    小野三堂倒是被雍博文的態度弄得一愣,旋即笑道:“沒關係啦,一般人是比不過我的,你也不用自卑。你的本事也很不錯,雖然是借用我們密宗的破魔八劍,不過用得比誰都強,連金剛法像都能幻出來,很厲害很厲害。得,熱鬧看得差不多了,閒話也說完了,我們繼續打吧,就算是你想把我是臥底這件事情傳出去,也得先能打敗我,活著離開才行!接招吧!”縱身往高一躍,捏起手印,幻出八臂金剛法像,帶著八股金剛杵呼嘯著砸向雍博文。

    這可是實實在在地砸下來,他一施法,那三鈷杵就飛到了他的手中,無法承載他,他也沒能修行能夠禦氣飛行的地步,失了三鈷杵支撐,便即迅往下掉,他卻把這下落之勢加到了攻擊之中,使得這撲身一擊,凌厲到了極點!

    雍博文想不到這個傢伙瘋狂若斯,明明沒有飛行時戰鬥的本事,竟然也毫不猶豫地在空中就開戰,未及反應,背上千魂慟形成的雲霞巨翅已經被小野三堂壓下的法力餘波摧得聚散不定,其間魂魄驚懼得高聲尖嘯,一片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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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地獄販毒通道 第七十四章 百鬼夜行人間路

 流星墜地。

    轟隆一聲巨響,將陰氣橫溢的鬼域街頭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塵土飛揚,碎石飛揚,五色華光自坑底深處射出,宛如有什麼奇珍異寶在其間放碩光華,正等待著慧眼識寶的有緣人前來拾取。

    倏地一道銀白色的粗大電光自坑底射出,其間裹著一個黑乎乎不停舞足蹈的身影,隨著手腳揮舞,一道道紙符拋出,如同飛刀般射出四面八方,有往坑底身的,有往周圍街上射的,有往路旁樓頂射的,天底下能把符紙像廢紙這般亂扔的,目前為止,除了雍大天師再無分號。

    雍大天師此刻灰頭土臉,滿身泥土,還焦糊黑,整張臉都成了黑泥餅一團模糊,唯有兩只眼睛雪亮,卻是精神實足,扯著嗓子,每扔一道紙符就吼出一句咒語,什麼太上老君如律令、神兵火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吾奉真王令,令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麼異動,只是聽到坑底處劈啪轟隆異響不絕,好似無匹巨獸正翻身而動,撼得合街俱震。

    驀得一聲炸響,光芒大作,金黃色的光芒中,八臂三面的金剛法像自坑底緩緩升起,正是小野三堂。只見他周身金燦燦,通體亮堂堂,手中拿的是金剛杵,嘴裡含的是蓮花枝,端得寶像尊嚴,但仔細一看,額頭青腫,鼻血長流,滿臉血痕,其狼狽之處卻不比雍大天師強上多少。

    兩人在空中短短纏戰,不過一分多鐘,即墜地入坑,可其間凶險卻遠勝適纔那一翻地面逐戰,均是受傷不輕,雍博文連手裡的竹杖都被打折,使不出保命的破魔八劍,十三島邪術又受小野三堂密宗法術壓制,情急之中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小就修得熟之又熟的符 之術。左一張符右一張符,有攻擊的,有防守的,有閃避的,有加的,有滯敵的,危急之下顧不上大把亂灑,只能見招拆招,適合用哪種符就用哪種符,雖然稍落下風,但也鬥了個旗鼓相當,而最重要的是,花間雖然是密宗大高手,但對太平道的符 之術卻是一竅不通,無法指點,只好保持沉默,沒了她在腦子裡時不時地吼一嗓子,雍大天師精神更加集中,應對越自如流暢。這太平道符 足有數千種之多,雍博文從打兩歲起就跟著爺爺開始學習畫符,二十餘時間筆耕不輟,對這些符 的畫法使用無不爛熟於心,只是從像眼前這般打架的時候繁複使用過。

    小野三堂捏著法像剛一出坑口,還沒來得及再往高升,忽覺身形一滯,似乎重力瞬間加大不知多少倍,便是他此刻身具翻山倒海的金剛之力,竟也一時動彈不得,心有所感,側眼往坑邊一瞧,卻見坑口東南西北四方各貼著張紙符,正是雍大天師使出的一道縛地符,小野三堂其中一隻手捏了個佛印往四方各虛按一下,四張紙符立時粉碎,法術效果立消,可剛消了這縛地符,還沒等動彈,就聽頭頂霹靂一聲大響,數十道電光從各處匯聚而至,匯為一道雷霆當頭落下,這是會雷電符,原本得先攝雲再聚雲中雷電使用,可現在這個社會最不缺的就是電,大街兩旁都是高壓電線,雍大天師符法一出,立時從那電線之中匯來強大電力,省了攝雲這個需要漫長時間的步驟。此時雖然只是午後,但法師協會破了封魔陣,天地變色,昏暗如夜,街路兩側的樓宇路燈都紛紛亮起,可隨著被會雷電符攝走的電量越來越多,街路兩側燈光齊失,黑暗沿著長街迅向兩側漫延。小野三堂四隻手舉起喝真言捏手印,托出一個日正頂著那劈下電光,一時間小野三堂手掌上方電流湧動,越聚越多,漸漸匯成一個閃亮的電球,那電球越來越大越來越亮,宛如初升旭日,又將小半條街照得通亮。小野三堂忽地四只手掌向上一合,便聽噗一聲悶響,電球當場拍扁,無數電光如同千年古樹的枝杈般自其手掌縫隙間探出,劃過大地,劃過高樓,所過之處無不炸得石泥亂飛,留下一道道深深刻痕。

    華麗電光橫掃過後,便是短暫的黑暗。

    黑暗中只見金光閃閃的小野三堂立於虛空,宛如神佛。

    神佛之上,尤有電光碩碩的雍大天師,繼續一張接一張地扔符。

    “好符術,接我一招試試吧!臨,兵,鬥……”

    小野三堂自是不打算被動挨打,不待雍博文預先佈置下的其他符 威,先捏起手印,斷喝真言。

    正在這當口,忽聽路旁黑暗之中,有人喝道:“小野三堂,我九誠盛夫前來領教!”

    十字形的白光忽現。

    右手高舉十字劍左手持著戰旗的騎士自白光策馬衝出。

    那騎士一身罐頭樣的板甲,頭臉遮得嚴嚴實實,看不清楚面貌,甲外披著紅底白十字的戰袍,那白十字上自有一枝櫻花斜斜探出。再看那跨下馬也是身披重甲,頭插撞角。人馬均是教廷聖騎士的標準打扮,正是出身自日本老牌天主教驅魔世家九誠家主,留學梵帝岡的海龜,史上最年輕聖騎士,日本法師協會最年輕的紅徽會員,九誠盛夫全副披掛上場。

    九誠盛夫一人一馬風馳電掣般衝向小野三堂,遠遠將手中戰旗拋出,恰插在坑邊。那戰旗也是一個法器,受過教廷的祝福,能夠對方圓百米範圍內的聖騎士起到聖力加持作用,加血加法加精神還加敏捷,端得厲害無比。

    “小心!”

    雍博文眼見九誠盛夫來得奇快無比,連忙出聲提醒。

    九誠盛夫聽在耳中,心中暗惱:“你與小野三堂打得熱火朝天,我上來就提醒我小心?什麼意思?是說我太弱了,不堪小野三堂一擊,也太小瞧人了!”便將雍博文的提醒拋到腦後,大喝道:“主說:那一切惡的不潔的均要……”一聲未喝畢,突地馬失前蹄,一個人直挺挺從馬背上摔了下去,嗆啷啷沿著地一氣滾出去,最後掉到了小野三堂與雍博文合力砸出的深坑裡,傳來一連串 當大響。再看那戰馬,卻在向前栽倒的一瞬間整個被凍成了冰雕!剛剛雍博文搶先自坑裡跳出來,灑了一堆符,在周圍埋了暗手無數,那地上卻是有雍博文設下的驚凍符,原是給小野三堂設的絆,不想卻先讓九誠盛夫給撞上了。

    小野三堂回過神來,叫道:“繼續,繼續,接我這一招,臨、兵、鬥……”

    “啊呀呀……”

    恐怖的嚎叫自坑底響起,急上升。

    “主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白光湧動,巨大的十字架直印向小野三堂。

    小野三堂見那十字架來得兇猛,騰出兩隻手來,揮起八股金剛杵向下一攔,與那十字架撞個正著,便聽一聲巨響,白光匯成的十字架粉碎,九誠盛夫自散碎的白光之中如同砲彈般衝出,一手揮著十字劍狠砍,一手一個光錘接一個光錘地猛擲,同時大喝:“主說,你需記得,這世間有十誡!”

    小野三堂再加兩隻手,四手各使一印,三頭各**一咒,拍蒼蠅般把九誠盛夫扔過來的光錘一下拍碎,跟著再上一手揮起金剛杵往下一砸,與砍過來的十字劍撞個正著,這一撞無聲無息,可九誠盛夫渾身劇震,面甲縫隙間鮮血狂奔,一個人如同石頭重新掉進坑裡。小野三堂卻是大怒道:“雍博文,你這算什麼本事!”原來他八隻手中只有六只能手,另外兩只一直抱著岩裡麻央,以保護她不會在搏鬥中受傷害,可剛剛他用了五隻手對付九誠盛夫,雍博文一看機會難得,哪還會客氣,衝上前來,一符定住小野三堂僅能使用的第六隻手,再使出五雷護身咒往抱著岩裡麻央的兩隻手上一按,他使的這五雷護身咒只用八分力,卻恰好把那兩只手臂電得麻木不能動彈,探手搶過岩裡麻央,扭頭就跑。

    聽到小野三堂大叫,雍博文大笑道:“小野三堂,你貴人事多,先忙著,咱們改天約個時間再打過好了。”話雖這麼說,卻跑得飛快,絕沒有任何一點再改天定個決鬥時間的意思。

    小野三堂這人做事狠辣瘋狂,可卻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花這麼大工夫與雍博文爭鬥,原是有些用意的,只不過鬥了這麼半天,眼看著最初的目的就要實現,被九誠盛夫這麼一攪卻是前功盡棄,不禁大為著惱,大叫:“有種別跑,我們再打一會兒!”正待使出神通追殺纏戰,忽聽腳下又傳來一聲大喝:“主說:與我為敵者,必將覆滅!”

    白光十字架再次從坑底飛出,只不過伴著的還有飛濺的血珠,卻是打不死九誠盛夫又來。聖騎士向來以防強命硬聞名于世,九誠盛夫雖然攻擊力比不得小野三堂,但在抗打這上面比起小野三堂的金剛乘自體堅固也差不了多少。

    “說,說你媽個頭啊!”

    小野三堂被九誠盛夫這麼一阻,眼睜睜看著雍博文飛快逃走,情知這一回算是無功而返,雍博文這一逃大抵就遠遁千里,不會再來日本了,以後再想找這種機會也不可能,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瞪著九誠盛夫叫道:“好,今天就讓你好好領教一下吧!南麼三曼多伐折羅赧悍!”一腳踩向九誠盛夫。

    不提小野三堂大怒之下要暴虐九誠盛夫,單說雍博文搶了岩裡麻央當即使出太平道的6地飛騰術,不管不顧地沿街狂奔,就見四下陰氣上湧,鬼影崇崇,千奇百怪的妖物立於街旁,行於路上,或厲聲尖叫,或茫然徘徊,或上竄下跳,或是按著路旁屍體大咬大嚼,或攀樓上下,恍然間所處已非人間。見到雍博文狂奔而過,那些妖物均是憤憤地瞪著他,伸出手爪之類的東西指著他,出各種各樣的尖聲吼叫,似乎枉?出去,那六個老和尚紛紛怒吼,伸出老長的手掌上都出現通紅的傷痕,好像不小心被熱水燙到了一樣。老和尚們齊齊大喝,十二只長長的手掌在空中交錯延展宛如十二只大蟒蛇般從各個方向打向雍博文。

    雍大天師真感到自己比那竇娥還冤枉,大叫道:“誤會,誤會,人還給你們好了。”一面左躲右閃,把手裡抱著的瑪利卡遞出去,想要交到其中一個伸來的手掌上。可這一樣來,在老和尚們眼中卻是雍博文這個十惡不赦的傢伙居然舉著荼羅金剛當盾牌抵擋他們的攻擊,一時又驚又怒,紛紛縮手,自是不會讓自己的手掌碰到自家金剛身後。

    便在此時,忽聽街旁黑暗中一聲喊,好幾十人忽啦啦衝出來,將那六個老和尚圍在當中,各展法術沒頭沒腦地亂打一氣,就聽這幫人中有人以中文喊道:“大天師不要慌,我們來幫你!幹死這幫真言宗的死和尚!”

    雍博文定神一瞧,卻是日本法師協會的法師們,有些是在總部大樓裡見到過的,有些卻是不識,想來是流落在外的會員重新聯絡上共同行動的,這些法師大部分是中級會員,只有少量的低階進階會員,最高的也不過是一個橙徽,但仗著人多勢眾,各有妙法,卻也把那六個老和尚鬧了個手忙腳亂。雍博文見那些日本法師協會的會員個個咬牙齒牙面目猙獰,一副恨不得咬死六個老和尚的模樣,有心想解釋只是一場誤會,又一想這些日本法師現在這種狀態心情大抵是不會理解自己怎麼會跟真言宗的和尚誤會,搞不好再把自己當成叛徒一併圍攻,雖然並不懼他們圍攻,但總得費些手腳才能解決,要是被小野三堂追上那可就大事不妙,當下也不多話,施展身法自爭鬥的人群旁繞過去。

    六個老和尚見雍博文要逃,只急得怒吼連連。雍博文猶豫了一下,把懷裡依舊睡得跟死人一樣的荼羅金剛放到路旁,衝著老和尚們招了招手,轉身就走。哪知剛走了沒兩步,就覺身旁陰影一閃,一個妖氣濃重的妖物擦身而過,雍博文扭頭一瞧,就見一個穿僧袍戴斗笠的長鼻子妖物一把抱起荼羅金剛,喜滋滋地大叫著轉身就跑。這東西名喚鴉天狗,正是以拐帶人口而聞名的妖怪,想是看到這路邊被人遺棄的小女孩兒便上來要搶走。那邊廂鬥得熱火朝天的一堆法師對這拐帶人口的妖怪不聞不問,有心想管的老和尚們卻時抽不出手來急得團團亂轉。雍博文只得轉回來,追上鴉天狗,搶下瑪利卡,跟著一腳將這不識趣的小妖踢飛,看著睡得小臉通紅的瑪利卡,嘆道:“你乾脆叫睡羅漢得了,這麼大動靜您就不能醒一醒嗎?”好夢正酣地荼羅金剛吧唧吧唧小嘴,歪了歪頭,繼續睡。

    雍博文也不敢再把她放到路邊了,這回來的是個拐帶的鴉天狗,可誰知道下一次跑來的是什麼,萬一來是個吃肉的,再吭哧一口把這荼羅金剛給吃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雖說雍博文已經見識過其他三大金剛都不是省油的燈,可眼前這荼羅金剛怎麼看都是一只人畜無害的小蘿莉,睡得這麼死就算有什麼大本事也沒辦法使出來。萬般無奈,雍博文看了看鬥得人仰馬翻的法師和老和尚們,長長嘆了口氣,左挾岩裡麻央右攜荼羅金剛,邁開大步,繼續逃命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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