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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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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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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1 00:54:43
第一五五五章 驚天動地的一爆

巴爾喀什湖南的熱爾套山南麓。

蕭無、楊嗣、唐維民、金戈等將校站在用工程機械開掘出的兩米高五米寬的掩體中,湊到瞭望孔前,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對面蘇軍的動靜,還有山腳下表面看不出來的、深藏地底的爆破巷道。

經過半個月的艱苦施工,動用了挖掘機、鑽孔機、粉碎機等大型工程機械設備,還頻繁進行坑道爆破和土木作業,好在由於遠東軍連續的炮擊和進攻,蘇軍注意力被牽制,絲毫也未留意到自己的腳下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整個坑道處於地下五米處,全長三百二十八米,能夠容納一輛工程機器深入,到現在為止,根據爆破專家的建議,一共挖掘出十個埋設硝酸胺炸藥的裝藥室,到今天凌晨,已經放置好五萬噸炸藥和引爆藥包,鋪設好爆破網絡,充填巷道,就等今天正式起爆了。

蕭無看了看表,率領一干將校離開掩體,由熱爾套山北麓一路下山,經過半小時疾行,來到山下的草原上,一起坐上裝甲車,又行駛了一小時,距離綿綿大山已經有二十餘公里,蕭無才拿起車載送話器,大聲講話:「我現在命令,起爆!」

「是!」

音箱裡清晰地傳來對面負責此次爆破的工程總指揮楚白的聲音:「司令命令,現在開始起爆!五、四、三、二、一......開始!」

話音剛落,只聽「嗤嗤」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火藥燃燒的聲音,隨後音箱裡趨於寂靜。

一刻鐘後。

「轟——」

遠處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傳來,塵土沖天而起,數百里之內均感覺到強烈震感。

五萬噸炸藥炸藥同時被引爆,由於特殊的地質構造,輕易地便將楚伊犁山北麓的山體整個掀了起來,上面一座座堡壘、炮兵陣地、高射炮陣地、機槍陣地和步兵陣地,若濺起的水花般整個被拋出,無數的碎石和泥土,鋪天蓋地,經久不歇,騰起的煙霧,籠罩著數十公里的山體,直升上雲霄數千米。

雖然早已得到通知,但遠東軍顯然也被這爆破的威力所震驚。

要知道,楚伊犁山北麓駐紮有蘇軍十餘萬眾,雖然沒有都安排在一線陣地上,但到底都在主峰陣地周邊。山體整個爆破垮塌,和十級大地震別無二致,對動植物帶來的傷害是致命的,許多生命瞬間被掩埋到了地下。

雖然整個山體因爆破點的緣故,整體向北麓傾斜栽倒,但僅僅那飛濺的岩石碎片,就不是人力所能抵抗,並且由於岩層的突然斷裂,讓地殼產生強烈的波動,整個楚伊犁山範圍內,都在爆發近似乎七八級的大地震,在此後兩三個小時內,地震的餘波不斷,讓人以為天罰降臨。

一直到下午,地質情況才初步穩定下來,根據偵查部隊反饋的情報,整個楚伊犁山北麓十餘平方範圍全部坍塌,斷層處懸崖絕壁,怪石林立,並且依然在散發出滾滾濃煙,有些地方岩石甚至有巖溶現象,可想而知撕裂的烈度有多大。

到了晚上,進一步的情報傳來,蘇軍佈置於楚伊犁山北麓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前出三十公里的偵查部隊,至今未發現蘇軍的蹤跡,這毀天滅地的一爆,幾乎把蘇聯人整個埋葬。當然也有不好的消息,由於山體坍塌,鐵路和公路線路均被掩埋,需要工兵部隊開鑿出一條新的道路來,機械化部隊才能繼續南下,在此之前,只能用步兵滲透攻擊。

蕭無沒有絲毫的同情,他立即通過電波,向戰區和總參匯報了最新的情況,表示隨著此次楚伊犁山一線的蘇軍全軍覆沒,新疆境內的蘇軍極有可能南下支援,否則要不了十天時間,哈薩克斯坦首都阿拉木圖、吉爾吉斯斯坦首都伏龍芝,就將被遠東軍和安家軍組成的聯軍佔領。

......

葉、李方面軍在河口森林一線留下三個步兵師和三個裝甲旅,防止蘇軍的反撲,而主力部隊則兵分兩路,一路由李金龍統帥,經科爾諾卡扎克達裡亞鎮快速西進,從阿姆河河口實施強渡,佔領鹹海南部最重要的海港城市穆伊納克,隨後繼續西進,佔領東琴克階地南麓最重要的城市昆格勒,堵住烏茲別克兵團西進的道路;一路由葉成統帥,經塔庫佩爾迅速南下,穿越阿姆河北岸的撒雷卡麥什盆地,奇襲無兵駐守的圖爾特庫爾市,隨後由圖爾特庫爾過河,佔領土庫曼斯坦北部城市薩杜阿爾和萊巴魯,切斷烏茲別克兵團南下的鐵路和公路。

葉成所部一路勢如破竹,在佔領薩杜阿爾和萊巴魯城後稍微休整半天,隨後留下一個步兵旅駐守,其餘部隊迅速北上,進逼烏爾根奇。烏爾根奇位於烏茲別克斯坦中西部地區、阿姆河的南面,曾經是絲綢之路上最偉大的城市之一,歷史上這座城市曾被成吉思汗夷為平地,今天又迎來了東方新的征服者。

蘇軍在這裡佈置有兩個師,其中一個還是蘇軍中非常稀罕的裝甲師。蘇軍一個裝甲師下轄兩個坦克團,每個團四個營,每個營十輛kv7或者t26坦克,加上師屬偵察營和團屬偵察連配屬的坦克,一個師的坦克總數達一百二十輛。

通過偵查部隊得知中國軍隊從西南方沿著鐵路殺來,蘇軍指揮官極為震驚,他們一邊把這個消息上報位於努庫斯的兵團司令部,一邊把部隊開出城外,主動迎戰。

蘇軍將領將所有的kv7、t26輕型坦克,排成了五道平均的水平線,每條戰線由二十餘輛坦克組成,浩浩蕩蕩地向中國軍隊立足未穩的陣地殺去。

烏茲別克兵團第一坦克師師長馬克西姆躊躇滿志爬進了自己的指揮坦克,並且下達了攻擊的命令,在全師坦克啟動以後,他加入了第五排也是八營的攻擊隊形,位於整個坦克編隊的最後方。

每一條坦克線的後方,是由步兵組成的突擊部隊,和坦克一樣,拉成五道長長的散兵線,向前發起衝鋒。

通過坦克指揮車特有的指揮塔,馬克西姆十分滿意地看著前面的攻擊部隊,這支部隊的隊形十分完美,就如同坦克教材上那樣保持著合適的間距,如果這樣的隊列放到演習場上,完全可以打滿分。

看到遠處中國軍隊設置的臨時阻擊陣地,馬克西姆豪情大發,迅速下達作戰命令:「前進!加速前進,把中國人撕成碎片!」

很快,衝在最前面的蘇軍坦克,騰起了一陣陣濃厚的煙塵,馬達轟鳴著往對面的高地衝了過去,步兵跟著加速奔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向前射擊。

安家軍這邊的反坦克炮陣地,設置在呈三十度角的丘陵上,看到蘇軍囂張地殺來,立刻炮聲大作,無數的炮彈往蘇軍的坦克縱隊裡射去,甚至有些炮彈落在了坦克後方的步兵隊列裡。而蘇軍的坦克毫不示弱,立刻開火,和安家軍的反坦克炮兵展開了一場混戰。

這場戰鬥持續了大約一刻鐘,最終蘇軍以損失五輛坦克和一百多步兵的代價,奪取了安家軍設置在一線的反坦克陣地,摧毀了八門三七戰防炮,同時打死打傷二十多名安家軍將士。

「這幫老毛子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看著蘇軍的表現後,把指揮部設置在丘陵頂部的葉成微微點了點頭,轉過身對站在身後的參謀長黃漢乾說:「命令部隊立刻展開反擊,力爭多消滅敵人的坦克,為我方坦克戰略決勝製造條件!」

葉成命令剛剛下達,蘇軍已經開始了新一波攻勢。

雖然說安家軍佔有高地的優勢,但實際上,這座海拔只有六十多米、坡度只有三十度的制高點,實在算不上什麼易守難攻的要點,山上除了阿姆河水滋潤覆蓋有厚厚的灌木叢之外,根本就沒有高大的可以依托的樹木,因此蘇軍輕易地便衝上了山。

蘇軍通過有限的炮兵火力支持,由坦克發起猛烈進攻,此時他們已經變換了隊形,由原來的五條線變成了鋒利的三角進攻陣型,這主要是考慮到山地的地形限制,同時也為了增強部隊的突擊力量。

看到蘇軍氣勢洶洶壓了上來,葉成並不緊張。在這片山崗之後,有他的直屬警衛軍及李躍武第二坦克軍和梁振宇第三坦克軍,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自己的軍隊能夠擋住對方的攻擊。

在蘇軍坦克行進二十米之後,山崗上近兩米高的灌木叢中,枝葉微微晃動,接著一個個肩扛火箭筒的將士,從那茂密的灌木叢中顯出身來。

面對隆隆逼近的坦克,他們不慌不忙,將火箭筒對準了蘇軍的坦克。當敵人還未發覺自己進入火箭彈的射程時,伴隨著一陣陣煙霧,一枚枚火箭彈已然飛了出去,準確命中敵人的坦克裝甲表面,一團團火團迅速將蘇軍坦克包圍,幾乎是同一時間,蘇軍坦克的炮塔在劇烈的爆炸中飛離了自己的車身,迅速淹沒在無盡的硝煙中。

幾乎是一瞬間,蘇軍坦克的衝鋒就在火箭彈的打擊下停滯下來,面對著這種從來沒有見過的打擊,蘇軍坦克兵在心理上受到很大打擊,攻勢自然也隨著十餘輛坦克的損失而受阻。

不過,蘇軍的步兵並沒有退卻,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撤退的話,山上的中國人一定會以雷霆萬鈞的氣勢壓過來,到時候就會面臨全面崩潰的窘迫境地,於是他們貓著身子,迅速向火箭彈射來的灌木叢逼去,準備消滅躲藏在叢林中的神秘敵人。

這時,灌木叢後方,突然射來一片密集的迫擊炮炮彈,同時,灌木叢中,大量的通用機槍開始發出怒吼,蘇軍毫無心理準備,成百上千的蘇軍士兵如同被割麥子一般倒下,其餘的迅速趴倒在地,開槍還擊,但迫擊炮彈不斷在頭頂落下,帶走大量的生命,蘇軍步兵的進攻也完全被遏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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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六章 坦克對戰

山下的蘇軍眼看著直接進攻受阻,指揮官無奈之下,下令部隊從山坡兩翼進行繞擊,葉成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當即下達命令:「不跟蘇聯人玩了,命令李躍武,他的部隊可以發起衝鋒了,命令炮兵掩護!」

頓了頓,葉成又道:「告訴齊修平和梁振宇,從兩翼進行夾擊,務必一舉擊潰敵人,然後迅速進佔烏爾根奇!」

「是!」

聽了司令官的命令後,作戰處長王韶涵上校臉上露出了興奮之色,隨後他鄭重地向司令官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身離開。

五分鐘後,沒等蘇軍攻向兩翼的部隊集結,安家軍率先發起了反擊。

埋伏在後方的炮兵開始了表演,經過無數次彈道諸元校正的炮兵,準確無誤地把炮彈打在了蘇軍正在集結的隊伍中,幾乎是一瞬間,無數的蘇聯人便消失在炮彈爆炸所產生的蘑菇雲中,更多的蘇聯人迅速陷入慌亂。

蘇軍隊列後方的坦克指揮車裡,馬克西姆心中一凜,作為一個有著豐富作戰經驗的老布爾什維克,這個時候中國軍隊突如其來的炮擊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敵人準備反擊了!立刻準備迎戰!」

馬克西姆對著送話器,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

果然,馬克西姆的話音未落,中國軍隊的坦克已經出現在了遠處丘陵的頂部。

「我們的目標是正前方十二點鐘,全體注意,坦克兵,前進!」

第二坦克軍軍長李躍武中將,坐在一輛改裝過的豹式坦克裡,對著電台大聲地吼叫,宣洩著心裡的激動情緒。

發佈完命令,李躍武重重地拍了拍坐在前面的駕駛員,很快坦克部隊如同嗜血的猛獸,撲向了預定的目標。

「迎擊!」

看到滿山遍野的坦克,馬克西姆心中寒意頓生,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撤退,否則隊伍很快就會崩潰,於是果斷下達接戰命令。

蘇軍迅速調整了自己的防線,開足馬力,向中國軍隊的坦克隊形迎頭撞去。

雙方在距離三百米的地方不約而同地停下,接著兩邊的炮管同時發出灼熱的火光,憤怒的火舌夾雜拖曳光芒的炮彈,開始主動尋找打擊目標。

幾輛坦克瞬間被擊中,有的騰起了火焰,有的則在一陣劇烈的爆炸後被撕成了碎片。

第一輪齊射,蘇軍一下子損失了十一輛坦克,而安家軍這一方也有六輛坦克遭到不同程度的損壞,其中兩輛狼式坦克因傳動裝置被擊中而失去動力,一輛狼式坦克被對方的炮彈命中觀察口而導致整個坦克被摧毀,其餘三輛豹式坦克被炮彈命中裝甲壁,停下三四分鐘才再次啟動,估計是坦克裡的司乘人員被炮彈巨大的衝擊力給撞暈了一會兒。

從整體來看,安家軍佔有絕對優勢,特別是豹式坦克50mm kwk39 l/60型火炮成為了所有波蘭坦克的噩夢。

「快!加速!迅速逼近對方!」

在第一輪射擊之後,蘇軍坦克指揮官馬克西姆發現自己坦克射出的炮彈並不能在這樣的距離上給對方以致命的殺傷,而自己一方卻一下子就損失了十一輛坦克,便知道自己坦克裝備的三七炮不足以撕裂敵手坦克的裝甲,於是果斷下達了突擊命令。

「旅長,敵人的坦克在加速!」

率隊正面出擊的第四坦克旅旅長張存璞少將的耳機猛地炸響起來,「該死!」幾乎是一瞬間,同樣看到敵人動作的張存璞立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蘇聯人想逼近我們然後好發揮其火炮的全部威力!」

張存璞毫不遲疑地對著嘴邊的送話器大聲吼道:「倒車!倒車!全部倒車!和對方拉開距離!」很快那些標著飛狐標誌的迷彩色坦克,發動機隆隆的轟鳴著,騰起厚厚的煙霧,然後飛快地往後退去。

一時間,安家軍的坦克群拚命地往後退去,想甩開敵人,而蘇軍的kv7和t26小型坦克則開足了馬力,拚命地往安家軍坦克陣中撞,一時間,戰場上竟然出現了一幕搞笑的場景——擁有著強大火力和裝甲的狼式和豹式坦克,竟然被無論是火炮還是裝甲甚至個頭都差很遠的蘇軍坦克追著跑,看起來相當古怪,就如同草原上一群強壯的豹子被一群兔子追趕得四處亂竄。

兔子憑藉著速度的優勢,突入了豹群中,於是混戰不可避免地爆發了!

這是一場毫無技巧的戰鬥,雙方的坦克如同瘋狗一樣,死死地糾纏在一起,炮彈不停地從雙方黑洞洞的炮口裡射出來,一輛又一輛坦克燃起了沖天大火。

「幫我要李躍武,狗日的,怎麼打的仗?」

站在山頂的葉成看到自己佔有優勢兵力的坦克竟然無法擊潰蘇軍弱小的坦克部隊,非常惱火,憤怒地扔下望遠鏡,來到指揮車前,從通訊員手裡拿起送話器,大聲罵道:「狗日的李躍武,你會不會打仗?你手裡的三個坦克旅是吃素的嗎?竟然被人粘上來!敵人衝擊你們的坦克隊形,你就不會分出部隊從屁股後面揍他?」

這時,李躍武果真被蘇軍不要命的打法給弄懵了,原本他的想法是雙方面對面地轟一通,很快自己的部隊就可以憑借質量和數量上的優勢取得勝利,但是蘇軍卻果斷地選擇了坦克拼刺刀,這樣除了接戰的坦克外,其餘的坦克不好出手幫忙,否則極有可能會誤傷自己。

聽到葉成的罵聲,李躍武如夢初醒,迅速指派朱鐵城旅和段睿璋旅從兩翼繞擊過去,從敵人的後方進行攻擊。

丘陵下的兩翼,一輛輛坦克和裝甲車,噴出一股股濃烈的煙霧,正在繞擊蘇軍的後方。一刻鐘後,齊修平和梁振宇的部隊順利抵達戰場。

此時,蘇軍和安家軍的坦克仍在混戰,得到提醒的李躍武已經逐漸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面對蘇軍如同瘋子般的追擊,正面迎戰的第二坦克軍張存璞旅上上下下也跟著發瘋,稍遠一點就用火炮轟擊對手,如果距離稍近,則索性駕駛著坦克向對方撞去,經過多次改裝,現在的狼式輕型坦克也有二十噸重,而豹式坦克則達到三十五噸,而蘇軍的坦克只有十噸左右,在噸位上落入絕對的下風,蘇軍坦克躲避不及,紛紛被撞翻側翻在地,無奈之下紛紛倒車後退,這一下優勢又轉向安家軍一方,隨著火炮齊鳴,蘇軍的坦克紛紛中彈起火焚燬。

已經繞到蘇軍坦克後方的朱鐵城旅和段睿璋旅,紛紛揚起了炮口。隨著蘇軍坦克不斷後退,兩個旅加起來一百二十輛坦克突然開火。幾乎是一瞬間,狼式坦克和豹式坦克便把他們第一輪穿甲彈齊射出去,地平線上立刻出現了紅色的火球和滾滾的黑煙,蘇軍的坦克被安家軍一輪點射後,幾乎所有的坦克都中彈燃燒爆炸。

「衝啊!」

坐鎮後方指揮作戰的李躍武興奮不已,大聲下達命令,很快,三個旅的鋼鐵野獸,開始挪動自己龐大的身軀,向山下的蘇軍撲去。與此同時,安家軍的b2轟炸機也從西南方新修建的機場趕了過來,向蘇軍的防線俯衝而下,扔下一串串炸彈。

「撤退,全體撤退!撤回到烏爾根奇防守!」

目睹坦克部隊全軍覆沒後已經徹底喪失信心的步兵師師長謝爾蓋大聲下達命令,很快蘇軍開始若潮水般退卻。但這時,安家軍兩個機械化軍已經一左一右,將蘇軍的退路完全阻斷,於是激戰不可避免發生。

經過五個多小時的激戰,蘇軍兩個師被全殲於烏爾根奇以南的草原與丘陵地帶,安家軍取得了對蘇軍主力決勝的第一回合勝利。

......

阿姆河鹹海河口西岸,李金龍正在與一干將校商議戰局。

「敵人破壞了阿姆河河口處的公路橋,我們暫時沒有辦法突破,而距離我們最近的橋樑是位於上游的土比拉鎮,那裡到這兒足足有四十公里,實在太遠了。我們對面是蘇軍於斯蒂爾特軍第三師,他們是從西面的高原趕過來的,立足未穩,因此我認為可以採取強攻的方法,徹底擊潰對手!」

頓了頓,方面軍參謀長巫憲偉中將接著說道:

「我們完全可以組織突擊部隊,通過橡皮艇渡河佔領對方的陣地,等佔領幾個橋頭堡之後,再派出工兵部隊架設浮橋,那樣基本上西進的道路就打通了!此外,我覺得可以讓空軍盡快給我們提供空中支援。」

巫憲偉的話音未落,一個通訊參謀大步來到會議桌前:「司令,副司令,參謀長,各位長官,剛剛已經和空十團聯繫上了,半小時後,我軍的b2轟炸機將會對阿姆河西岸的蘇軍陣地發動猛烈的轟炸。」

「很好!」

方面軍司令李金龍接過話頭:「那麼就讓突擊部隊在轟炸過後立刻展開攻勢!」說到這裡,他看到又一個通訊參謀匆匆而來,接過電文看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順手把電文交給副司令郭四正,然後道: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蘇軍位於楚伊犁山的防線,已經被我蕭無軍團實施爆破完全垮塌,遠東軍與我軍進攻哈薩克斯坦首都阿拉木圖和吉爾吉斯斯坦首都伏龍芝的沿線,已經沒有蘇軍阻攔,戰局正向著有利於我軍的方向發展!

「現在,只要我們吃掉烏茲別克斯坦境內的蘇軍,那麼中亞地區的敵我力量,將會發生根本性的逆轉,接下去的仗就好打許多了!」

會議室裡,頓時響起輕鬆的笑聲。

蘇軍的抵抗非常頑強,在此之前,所有人的心都是揪緊的,生怕一個不慎,就會遭到蘇軍猛烈的打擊,給部隊帶來巨大傷亡,進而導致全局的被動。直到現在,大家才放下心裡的大石頭,全身心投入到眼前的戰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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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七章 江闊天高復雄關

卡拉薩爾城,位於阿姆河鹹海口二十五公里的地方,這裡的河面相對來說比較狹窄,只有五百來米寬,其餘地方水面的寬度可以達到三公里,可想而知這裡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了。實際上,這裡曾有一座連接兩岸的公路橋,但是在安家軍到來前被對岸的蘇軍炸掉了,現在中蘇兩國軍隊沿著河流對峙。

「對面的情況如何?」

李金龍帶著一干方面軍司令部將校,來到前線陣地,通過設置在掩體裡面的高倍潛望鏡,看清楚了整條河面及對面蘇軍塹壕的情況。

李金龍想了想不得要領,轉過頭隨口問道。

第八集團軍軍長孫德勝中將示意負責此段攻堅任務的第二十二摩步師師長李立少將作答。李立敬了個禮,恭敬稟報:

「我們目前遭遇的是蘇軍斯蒂爾特軍第三師。斯蒂爾特軍以烏茲別克西北部地區的斯蒂爾特高原命名,主要駐防烏哈邊境的高原地區,防止遠東軍或者我軍自裡海向西發起進攻。自河口森林南線作戰打響後,該師就從西部的高原趕到這裡,然後在對岸修建防禦工事。在前線陣地後方,可能還部署有蘇軍幾個炮兵團,但具體方位在哪兒,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昨天抵達這兒後,我派了兩個排進行偷襲,但是對方的迫擊炮和機槍火力非常猛,我們付出極大的傷亡後仍然沒有突破這段河流!」

說完,李立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

「敵人有著天險保護,這不關你們的事情!」

李金龍擺了擺手,隨後再次通過望遠鏡看了看對面的形勢,可惜對面的塹壕顯得十分安靜,一個蘇聯人都沒有看到,於是繼續說道:「一會兒空軍將轟炸河對岸,你派出突擊部隊試著突一突,如果能打過去自然更好,實在不行也可以看看敵人的火力配置情況。」

「是!」

李立立即走到電話機前,迅速把命令傳達下去。

十分鐘後,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陣奇怪的轟鳴聲,李金龍、孫德勝、郭四正、巫憲偉、李志德、羅毅等方面軍總部和各集團軍將領,立刻走出掩體,只見一架架塗滿迷彩的戰機出現在西南方的天際。

很快,配屬到方面軍的一位空軍中校拿起了電台的對話器,然後開始報出一連串數字,戰機開始變換隊形,先是在天空中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圈,然後就衝著河對面的目標猛撲過去,一顆顆炸彈很快便從高速俯衝的飛機上落了下去,撞到地面後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騰起一個個巨大的煙柱。

伴隨著飛機的轟炸,第八集團軍的炮兵旅也開始對敵人進行炮擊,短短的半個小時,對岸的工事就被航空炸彈和炮彈給犁了一遍。

轟炸機飛走五分鐘後,第二十二摩步師組織的突擊隊開始了行動,大約一個營的官兵一手抬著橡皮艇,一手拿著武器,高速衝向河裡。他們把一個個橡皮艇在河面向前推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後,才閃身跳了上去。

接著,士兵們開始拚命划船槳,力爭在敵人發現自己之前盡快衝到對面岸上。而不遠的地方,工兵營開始忙碌,他們把一個個厚木板推到水裡,然後用鋼絲和繩索一個個連在一起。這是做浮橋的準備工作。

由於機械化舟橋部隊隨著葉成的裝甲集群南下,現在李金龍部只能通過原始的手段搭建浮橋。

剛開始幾分鐘十分順利,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但是就在突擊隊的橡皮艇快要到達對岸的時候,蘇軍的機槍響了起來,緊接著便是一陣陣急促的炮彈的呼嘯聲,原本平靜的河面,一下子沸騰起來,大大小小的水柱把那些橡皮艇給團團包圍。

脆弱的橡皮艇根本無法承受對方兇猛的火力打擊,一個個翻倒在水中,好在選拔參加任務的官兵,大都水性良好,兼之身上綁了充氣塑料,一時間沒有溺斃的危險,但是冒著敵人的機槍火力前進,奪去了許多將士的性命。

蘇軍的炮火沒有就此停下,開始向河岸這邊延伸,很快那些正在架橋的工兵也受到了威脅。

看到這樣的情景,李金龍知道部隊暫時無法突破蘇軍陣地,微微搖了搖頭,對孫德勝說:「停止進攻,炮火掩護我們的人撤退!蘇軍的防守比我們想像的要嚴密啊!」

說完,李金龍放下望遠鏡,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摸出包香煙,散給指揮部裡一干將校,最後給自己點上。

「敵人的防守幾乎無懈可擊!」

看著河對面騰起的濃濃黑煙,李金龍再次搖了搖頭。剛才這一次不成功的攻擊,讓整個突擊營損失了大約一個排的兵力,這樣的損失在李金龍眼中幾乎無法接受。要知道開戰到現在,全軍都未出現大的傷亡,這一次算得上是比較慘重的一次。

李金龍重重地吸了一口香煙,他明白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部隊以最快的速度渡過阿姆河——時間不等人,葉成已經在南線紮緊了口子,如果自己慢上一步,那麼合圍圈就會晚關閉,到時候蘇軍就有很大的幾率逃脫,一旦讓蘇軍逃回南方,以後的戰鬥難度將大上許多。

當天夜裡十點,經過方面軍總部周密部署,第八集團軍再次組織了對河對岸的攻擊。

這一回,由水性良好的五百名老兵組成的突擊部隊進行攻擊,他們沒有使用白天用過的橡皮艇,而是使用了工兵的衝鋒舟。由於阻力減小,士兵們在衝上衝鋒舟後,立刻以固定的頻率飛快地划動船槳,使得船隻的速度變得更加快速。

「停!」

看見河對岸的一道光柱朝河面照射過來,負責指揮作戰的丁冠英中校迅速豎起了手。

看到這個手勢,所有的士兵立刻停止了划槳,有的官兵悄悄拿起了身旁的武器,緊張注視著河對面。

不過,顯然蘇軍對河面上的搜索並不是很仔細,那道探照燈的光柱只是在靠近西岸的河面上草草地滑過便收了回去,並沒有發現河中央的渡河部隊。

於是,幸運的丁冠英中校便率領著他的手下,迅速渡過了阿姆河。

所有戰士井然有序地摸上了岸,丁冠英伏在河堤下,仔細看了看周圍的地勢。由於水流的原因,登陸地點距離目標地足足過了大約六百多米,所以部隊還得逆流而上。

隊伍上路,走了大約十分鐘,隊伍前面忽然閃起一個紅點。

丁冠英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蘇軍守夜的士兵在抽香煙,於是手一揮,很快一名士兵便屈身悄悄摸了過去,臨近時抽出身上的軍刺,猛地來到敵人後面割向其喉嚨,很快那個倒霉蛋就一聲不吭倒在了地上,突擊隊無驚無險地突破了對方的第一道防線。

不過在過第二道防線的時候,卻發生意外。

儘管出發前反覆交代要注意呼吸和腳步,但是在泥濘的河灘上,不發出一點聲音根本不可能,好在潺潺的流水聲掩蓋了一切,因此敵人一直沒發現。可惜在路過一片灌木叢的時候,一名士兵不小心觸動了一個蘇軍設置得極為隱蔽的信號彈激發裝置,伴隨著紅色的信號彈騰空而起,敵人被驚動了,附近高地上的蘇軍的機槍陣地,開始猛烈地開火。

驟不及防的突擊隊員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丁冠英立刻意識到蘇軍似乎早有應對措施,但是現在面對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通過單兵通訊系統要求炮火增援。

「報告!」

一名通訊員放下了耳機,站起來對著坐鎮二十二摩步師指揮的軍長孫德勝敬了個軍禮:「突擊隊報告,他們在阿姆河西岸遭到敵人的攻擊,請求炮火援助!」

「明白了,立刻命令炮兵,對西岸的敵人進行炮火壓制,同時把炮兵的無線電頻率告訴突擊隊,讓他們自行引導。」

頓了頓,孫德勝接著說道:「命令第二波部隊開始渡河,如果遇到對方的反擊,立刻撤退!」

就在孫德勝發佈一連串命令後,副軍長姜濤走進了指揮部:「軍長,工兵部隊的臨時橋樑已經按照司令的意思全面架設。但是工兵不知道,方面軍司令部指定的橋頭堡在哪裡?」說到這裡,姜濤看了一下孫德勝:「軍長,是不是再派出一支部隊過河去援助丁冠英他們?現在他們很困難啊!」

「第二波渡河部隊已經行動了!」

孫德勝神色凝重:「但是我命令他們,若是遇到攻擊,立即折返回來。丁冠英他們已經暴露了目標,如果這個時候我們恣意妄為,那麼增援的部隊只能成為對方的活靶子,因此,一切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說到這裡,孫德勝站起來,來到掩體一壁懸掛的地圖前,手指在上面指了指:「你看這裡——距離我們爭奪的渡口下游四公里處,水流十分平緩,雖然江面比這兒要寬三百米左右,但現在敵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們重點攻擊的卡拉薩爾城一線,所以我認為司令部把部隊投入到那裡是最恰當的選擇!尤其是司令把強渡的重任交給我們軍,我們就更要多動腦子,絕不做無謂的犧牲!老薑,你覺得抽調部隊中水性出色的戰士來一次武裝洇渡如何?」說完,孫德勝回過頭,看向姜濤。

「明白了!我現在就去準備!」姜濤點點頭,轉身離去。

「命令正在架橋的工兵,立刻把浮橋連接起來,然後運往下游第二洇渡點上方一公里處,同時把我們軍的坦克和裝甲部隊一併派往第二洇渡點。空軍和炮兵部隊將於明天早上七點一刻,對第二渡點的蘇軍陣地縱深進行火力壓制,到時候我們的作戰重心將轉移到那裡!」

一邊仔細看著地圖,孫德勝一邊頭也不回地對旁邊的參謀長王啟華少將下達命令。

話音剛落,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來,這是炮兵部隊為對岸的突擊隊進行火力支援。

一發發大口徑炮彈如同一個個碩大的火球,帶著呼嘯聲撲向了對岸的陣地,順著炮彈在天空中的軌跡看去,對面的蘇軍陣地騰起一個個火紅色的蘑菇雲,蔚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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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八章 猛龍過江

強渡阿姆河的戰鬥正在激烈進行中。

卡拉薩爾西岸,丁冠英中校和他的突擊隊正在經受最嚴峻的考驗,四面而來的彈雨,把他們壓迫得抬不起頭來,不斷有士兵被子彈或者迫擊炮彈掀翻。

看到這個情況,丁冠英知道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立刻對跟在身旁的通訊兵道:

「告訴炮兵,讓他們用重炮壓制我們前面的091高地!」

一分鐘後,炮彈如同冰雹一樣砸向了突擊隊對面的那個小小高地,瞬間便把那裡變成了一個紅色的熔爐。

又過了五分鐘,炮火開始慢慢越過那個高地。

看到這種情況,丁冠英重重地揮了揮手:「弟兄們,衝鋒,拿下對面的高地!」說完,他就抱著自動步槍率先衝了上去。

看到負責此次任務的師特種大隊副大隊長丁冠英沖在了前面,其他的士兵也立刻吶喊著衝了上去。

很快官兵們便如同群狼一樣衝到了敵人的陣地前,那些躲避在塹壕防炮洞裡蘇軍士兵,剛剛來到陣地上,根本沒想到中國軍隊上來得如此之快,何況剛才那一通重炮轟炸,讓那些倖存的蘇軍士兵腦袋暈乎乎的,所以丁冠英他們衝上去的時候,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強有力的阻擊。

「噠噠——」

伴隨著自動步槍的猛烈掃射,一個剛剛站起來一臉驚駭之色的蘇軍士兵倒在了陣地上,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支子彈還未上膛的莫辛納甘步槍。

幾乎就在一瞬間,丁冠英的戰友們也跟著衝了上去,自動步槍、衝鋒鎗和通用機槍,開始噴射出死神鐮刀一般無情的子彈,收割著那些殘餘的蘇聯士兵的生命。

僅僅過了五分鐘,丁冠英和他的突擊隊就控制這個九十一米高的山崗,成功地在蘇軍的防禦體系中扎進了一根釘子。

此時,河東岸,安家軍的工兵們正在拚命忙碌,一塊又一塊的木板和一根又一根的木柱被推入河中,然後那些工兵用橡皮艇和木柱,把它們牢牢地用鐵絲綁在一起,很快一座浮橋的大部分建築就修建完畢了。

「不知道我們軍長想幹什麼?冒著敵人的炮火架橋?」

看到這個莫名其妙的浮橋,第二十二摩步師師長李立少將重重地搖了搖頭。隨後他看了看河對岸,槍聲還在持續不斷響起。

「希望他們能夠堅持到明天早上!」李立默默地念叨著。

距離阿姆河不遠的蘇軍斯蒂爾特軍第三師九團的指揮部裡,蘇軍九團內務委員葉戈諾爾少校正在那裡拿著電話,對手下四個營長大發雷霆,揚言要把他們送到內務部門審查。因為丁冠英所率領的突擊隊奪取的091高地正是九團防區,大大地動搖了蘇軍在該區域的防禦。所以,作為九團的內務委員,他的壓力十分大。九團政委耶洛夫斯基少校和團長瓦洛佳中校湊在一起商議,看看如何才能奪回陣地,不過聽到外面地動山搖的炮擊,兩人心裡就沒底。

「報告!前線急報:剛才探照燈對河面進行照射,發行中國軍隊正在架設浮橋!」一個通訊兵大聲匯報。

耶洛夫斯基一臉震驚:「難倒敵人想一口氣從我們團打開缺口?」

「應該是了!」

瓦洛佳點點頭:「這裡河面最窄,工兵作業最容易.......政委,內務委員同志,我建議立即向師部求援!現在我們防守任務很艱巨,不僅要防禦河面,還要收復091高地,兵力捉襟見肘,只能請求上級指導!」

葉戈諾爾和耶洛夫斯基商量了一下,也覺得丟失陣地責任重大,同意了團長瓦洛佳的看法,於是中國軍隊主力於卡拉薩爾強渡的消息上報到了師部。

蘇軍指揮中樞迅速作出反應,從整條戰線兩翼抽調了兩個團的兵力,向卡拉薩爾集中,下令必須在天明前收復091高地,同時炮兵也向該區域靠攏,盡量摧毀敵人的浮橋,決不能讓對方優勢兵力過河。

就在蘇軍上上下下下定決心不惜一切代價奪回高地之際,丁冠英又組織了一個排的兵力,在東岸重炮的掩護下,對091高地的側翼的082高地發動了一次突擊,雖然蘇軍已經加強了那裡的防禦,但還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在一刻鐘交火後,蘇軍損失了大約三百多人,基本喪失了進攻能力,突擊隊帶著豐碩的戰果全身而退。

得到丁冠英的突擊隊在北岸站穩了腳跟的消息,孫德勝立刻對計劃進行修改,第二波出擊的增援部隊,立刻乘坐衝鋒舟,在丁冠英部控制的091高地區域強行登陸。這支由第二十二摩步師特種大隊和教導團官兵組成的五百人隊伍,裝備有大量迫擊炮和火箭筒,同時攜帶有大量彈藥,他們成功實施登陸並與丁冠英部匯合後,大大增加了該地區的防守力量,蘇軍感覺越發難受了。

於是,蘇軍決定先發制人,組織了一波兇猛的進攻,派出一個加強營從正面往091高地突擊前進,但是遭到安家軍的頑強抵抗。

在自動步槍和通用機槍密集的彈雨下,蘇軍瞬間死傷慘重,不得不退回原來的陣地,但是蘇軍指揮官並不沮喪,半小時後由兩個團組成的反擊部隊,開始了新的一輪攻勢,為此蘇軍再次集中三個炮兵營對091高地進行猛烈轟炸。

當第一枚炮彈落在突擊隊所在的陣地時,丁冠英立刻意識到蘇軍準備發動攻擊,而且規模肯定不小,於是只是在陣地上留下少數觀察哨,其餘人全部撤到了蘇聯人挖掘的防炮洞裡,同時用單兵電台呼叫自己的炮兵對敵人進行反壓制,並且把對方的彈著點通過電台告訴了東岸的炮兵。

十分鐘後,阿姆河東岸再次響起猛烈的炮擊聲,剛開始的時候,只有兩發炮彈一前一後落在蘇軍的炮兵陣地上,讓蘇軍炮兵驚慌失措了好一陣,但過了三四分鐘看到沒有後續炮彈落下,以為是安家軍漫無目的的炮擊,於是繼續對091高地進行攻擊。

又過了五分鐘,一次天搖地動之後,阿姆河東岸安家軍炮兵陣地上的各種火炮發射的炮彈,朝著預定目標飛去,爆炸的火光,瞬間映紅了半邊天空,隨後幾乎每間隔兩分鐘,炮彈便會再次覆蓋預定目標上面,帶給蘇軍炮兵極大的傷亡。

顯然,剛剛經受大清洗的蘇軍炮兵,無論是從火炮數量、質量、口徑甚至炮兵自身的素質,都無法和久經戰火的安家軍相提並論,於是沒過多久,那些原本肆虐的蘇軍火炮全部變成了啞巴。

但是在前線,蘇軍的攻勢並沒有受到他們炮兵失利的影響,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隊形之後,蘇軍開始了他們的攻擊。

兩個團近四千人的部隊,如同潮水一般湧向了丁冠英及其突擊隊員們把守的陣地。在對方四面八方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多重火力打擊面前,突擊隊經受了非常大的考驗,敵人的迫擊炮彈和山炮的炮彈,不停地落在091高地上。

戰鬥很慘烈,隨著蘇軍士兵慢慢逼近,突擊隊的將士有不少倒在了血泊之中,更為要命的是,由於需要持續不停的射擊來抵抗對方猛烈的攻擊,突擊隊攜帶的彈藥已經開始緊張,大部分的機槍的彈藥只有不到三個基數。

黑夜中,人多勢眾同時單兵素質不錯的蘇軍具有決定性優勢,很快便把091高地圍得如同鐵桶陣一般,眼見著對方無法逃脫,蘇軍指揮官竟然用上了心理攻勢,派出兩個懂中文的人,通過話筒不斷地向091高地喊話,希望高地上的將士能夠繳械投降。

要知道這片地區本來就是古絲綢之路,中國文化在這裡傳播很廣,因此找幾個會說中國話的人非常容易。

「投降?就憑你們這些還未進化完的毛子兵?」

「有本事就踩著咱們的屍體上來吧......」

「老毛子,扔掉槍上來乖乖給老子舔屁眼兒,把老子侍候高興了,說不一定會考慮一下......」

091高地上傳來陣陣哄笑聲,安家軍的勇士們通過七嘴八舌的打趣,明確拒絕了蘇軍的招降。

蘇軍惱羞成怒,再次發起進攻,身經百戰的安家軍勇士們,用自己精準的槍法,一次又一次地擋住了蘇軍瘋狂的突擊。

這個時候,這些士兵手中的各種武全部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不管是自動步槍還是半自動步槍,不管是通用機槍還是狙擊步槍,高地上每一個戰士,全都成為了威風八面的狙擊手,子彈在他們的槍膛裡蹦出來後,就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只要哪個蘇軍士兵敢稍微露一下身子,身體上就會多出一個窟窿眼。

無論蘇軍花多大的力氣,投入多少部隊,但是他們就是難以奈何這小小的091高地。

不過,此次戰鬥也極大地消耗了突擊隊的實力,戰鬥中,堅守陣地的官兵,不同程度地掛綵,包括後來增援的第二十二摩步師特種大隊分隊長鍾在武上尉、教導團二連長黃京中尉都被蘇軍的子彈射中身亡。

但是,突擊隊員們並沒有因此崩潰,他們就像一顆釘子一樣牢牢地釘在那裡,忠實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司令,蘇軍主力全部被我軍牽制到了卡拉薩爾,渡河行動可以如期進行!」連續指揮作戰一夜的孫德勝向方面軍司令李金龍匯報。

「好,將士們辛苦了,請你代表方面軍司令部,向前線將士致以崇高敬禮。請他們堅持住,一旦我們在第二渡河點強渡成功,他們的壓力就會隨之大減!」李金龍在電話裡鼓勵道。

「謝謝司令關心,我會一直照看這邊,由炮兵對敵人進行壓制,一定會支持到主力到來!」孫德勝對著話筒表態。

又過了一個小時,東方的天際泛起一絲亮色,距離卡拉薩爾五公里的阿姆河下游,李金龍方面軍在這裡投入了六個重炮團,開始向河對岸進行炮火覆蓋。

「轟轟——」

四百餘門各種口徑的火炮,整整肆虐了對岸蘇軍陣地半個小時,一共消耗了上萬發炮彈,看得負責觀察彈著點的觀察哨一致認為對方在自己強大炮火的壓制下根本不可能有反擊的餘地。

但是,李金龍並不這麼認為,通過一天一夜的戰鬥,他已經清楚地認識到,對面的敵人不是易與之輩,蘇軍防守之嚴密,陣地構築之巧妙,遠遠超過想像,必須堅決把敵人的頑抗擊碎,才能讓部隊盡快地突過去。

又過了一刻鐘,天空中響起令人生畏的轟鳴聲,這是安家軍空軍的b2俯衝轟炸機前來增援,上百架戰機把整個天空給圍得嚴嚴實實的,伴隨著一陣陣尖銳的呼嘯聲,一架架飛機開始大角度俯衝,很快剛剛平靜的西岸河岸工事再次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李金龍看了看表,轉身對參謀長巫憲偉道:

「命令部隊立刻渡河,佔領橋頭堡!炮兵火力開始延伸,不要讓對方的增援部隊往這裡增添一兵一卒。工兵立刻開始拼接浮橋。總之,半小時內,我要看到我們的裝甲部隊踏上對岸的土地!」

李金龍指著對岸大聲說。

當最後一架b2俯衝轟炸機投完炸彈之後,根據孫德勝建議從各軍中選拔出來的總數達到一千人的突擊部隊,開始渡河。為了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突擊隊放棄了用橡皮艇和衝鋒舟渡河的戰術,而是乾脆進行武裝洇渡。

士兵們穿著充滿氣的橡皮背心,把靴子架在肩膀的兩側,同時高舉著手中的武器,在步兵炮和迫擊炮的掩護下,開始向河對岸游去。

這個奇招果然起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在炮火煙霧的遮蓋下,上千人的隊伍無聲無息地便來到了阿姆河西岸,許多蘇軍士兵連槍栓都沒來得及打開就被擊倒在河岸邊,而蘇軍的後面的防禦陣地,由於受到了火炮和b2轟炸機的雙重打擊,大都啞火,剩下的很快便被突擊隊的火箭筒和手榴彈送上了天,僅僅用了十分鐘時間,河岸工事就已易手。

而乘著自己部隊取得了優勢,工兵部隊開始架橋,他們先在兩邊的河岸邊敲下木樁,然後把昨天連夜趕製的浮橋一段段連接起來,一直連接到了河的對岸,再用橡皮艇和衝鋒舟加固那些連接點,最後再在連接點上敲下木樁,很快一座木橋就聯通了阿姆河兩岸。

又過了十分鐘,經過兩輛坦克碾壓證明安全後,方面軍直屬警衛軍裝甲旅,第七、第八、第九集團軍直屬裝甲團的狼式和豹式坦克,開始絡繹駛上浮橋,戰爭的天平,迅速倒向了安家軍一邊。

到下午兩點,蘇軍在李金龍方面軍裝甲部隊的打擊下,開始撤退,隨後演變為大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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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九章 蛇已出洞

穆伊納克是鹹海南岸重要的城鎮,不同於後世已經變成荒漠的那個荒蕪的漁村,現在的穆伊納克是個繁榮的捕魚港口,每年捕魚上千萬噸,是烏茲別克斯坦地區重要的糧食物資補給基地。

李金龍方面軍在強渡阿姆河後,迅速西進合圍了這個港口城市,龜縮在城鎮裡的蘇軍,拒絕了方面軍提出的投降提議,殺死了從俘虜中挑選出的信使。無奈之下,李金龍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不過對於中國軍隊的進攻,蘇軍早就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蘇軍在這裡有一個殘缺不全的步兵師,接到兵團部下達的死守命令後,他們立即針對城市建築進行了加固,力爭把穆伊納克這個港口城市變成埋葬中國軍隊的墳墓。

戰事進行得極不順利,當官兵們剛剛衝進街道縱橫的城鎮,四面而來的交叉火力,讓安家軍的百戰老兵也感到無所適從,從城鎮南方突擊進去的裝甲集群,剛剛向前推進了六七十米,就有五輛狼式和豹式坦克被對方的反坦克炮擊毀,如同黃蜂般的子彈,壓得後面的突擊部隊抬不起頭來。而從西面牽制的部隊則更加倒霉,他們在蘇軍密集的機槍、迫擊炮等火力壓制下,甚至沒有辦法向前突進一步。

「立刻停止攻擊!」

穆伊納克南方三公里處一座一百餘米高的山崗上,李金龍從望遠鏡裡看到部隊無法取得應有的突擊效果,反而損失慘重後,當即下達了暫停進攻的命令。

來回踱了幾步,李金龍來到副司令郭四正、參謀長巫憲偉身邊,湊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然後向作戰參謀口述命令:

「給我通知空軍,要他們用炸彈給我壓制住穆伊納克守軍的火力。不過記住,不要使用燃燒彈,更不要使用凝固汽油彈。在主席的計劃中,這個城市將來有大用,必須得完整地保存下來。」

由於後世蘇聯於六十年代起修建水利工程在沙漠地帶大搞棉花種植導致河流乾涸斷流鹹海急劇縮小而產生的環境悲劇,安毅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鹹海兩大支流上截流河水搞農業,而是打算因地制宜發展水產養殖由漁業來補貼農業,到了和平時期鹹海將會建設成旅遊勝地,迎接四海嘉賓,通過其他產業來彌補鹹海周邊地區農業生產的先天不足。

當然,在阿姆河和錫爾河流域適度種植糧食是可行的,但過猶不及,一旦超過一個度,那就會帶來可怕的生態災難,這是安毅不願意看到的。因此僅僅從發展漁業的角度看,保存擁有一定造船能力的穆伊納克就很有必要了。

半小時後,黑壓壓一片b2俯衝轟炸機群飛臨穆伊納克上空,緊接著,在空軍引導員的引導下,這些代表著死亡的戰機,對這個擁有近一萬人口的小城進行了猛烈轟炸,伴隨著一朵朵蘑菇雲的騰起,這個鹹海南部最重要的港口城市一棟棟建築物,變成了一堆堆瓦礫。

雖然轟炸給蘇軍造成了極大的損失,但是接到命令的安家軍空軍並沒有使用燃燒彈,所以人員的損耗並不是無法接受,不過看到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和橫七豎八的屍體,蘇軍指揮官馬沃涅夫上校還是感到十分無奈。

中國軍隊的優勢實在太明顯了,馬沃涅夫知道,自己帶領的部隊和對方的實力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上,穆伊納克城周圍起碼超過三個師(實際上是三個軍),對於受命固守城池的他來說,這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不行,再堅持下去,免不了全軍覆沒的命運!」

馬沃涅夫和政委、內務委員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覺得堅守穆伊納克毫無意義,目前中國軍隊已經從南面逼向努庫斯,北面斯蒂爾特軍雖然名義上擁有三個師,但到現在為止,已經在阿姆河的卡拉薩爾丟掉了一個師,自己這個師也十不存八,剩下那個駐紮在昆格勒的師,也根部不是擁有優勢兵力的中國軍隊的對手,於是三人決定撤退,不過,命令還未下達,大炮的轟擊聲又再次響起。

李金龍這邊也在調兵遣將,根據協商的結果,參謀長巫憲偉對著作戰參謀大聲下達命令:「裝甲部隊暫不投入此次作戰,讓直屬警衛軍的高翔旅上去,告訴高翔,採用小規模的滲透戰術,把咱們安家軍的特長完全發揮出來!」

作戰參謀記錄完命令後敬禮轉身離去,很快,伴隨著重炮的轟鳴聲,安家軍最後的攻勢終於開始,一發發炮彈帶著死亡的召喚,從城鎮的四面呼嘯而至,很快穆伊納克城上空便騰起無數個死亡的漩渦,爆炸產生的氣浪恣意地激射,絞殺著受到波及的一切生命。

「一切順利!弟兄們,日常的城市和叢林作戰咱們不知道訓練了多少回,這一回咱們好好表現一下,讓老毛子知道咱們安家軍的厲害!」

在城鎮西邊的一道塹壕裡,奉命出擊的步兵旅的基層連排長們,正在給士兵們打氣,不過還沒有等他們躍出戰壕,陣地前方突然出現蘇軍的蹤跡。

大批的蘇軍士兵如同潮水一樣,向穆伊納克城西部防線湧去,數量之多一時間難以估計,打頭的竟然是坦克。

「向司令部求援!敵人準備突圍了!」

接到前線急報,方面軍直屬警衛軍步兵旅旅長高翔少將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邊向司令部匯報,一邊指揮將士們反擊。

很快,代表著步兵火力中樞的通用機槍開始瘋狂掃射,沖在陣地前面的蘇軍士兵一個個倒下。

這時,一輛蘇軍的坦克炮口發出了一陣耀眼的火光,一挺機槍頓時啞了火,不過這輛坦克很快便爆破燃燒,原因是它被火箭筒直接命中炸毀。

由於急於突圍,蘇軍的攻勢若海浪拍岸,一波接著一波。

面對迅速衝進戰壕的洶湧人潮攻勢,安家軍官兵迅速在自己的半自動步槍上架上了明晃晃的刺刀,而沒有刺刀的持著自動步槍、衝鋒鎗的官兵,則從腰間抽出了工兵鏟,他們以基層連排長為中心,向著衝入戰壕裡的蘇軍迎去,如同薄弱的提壩阻擋洶湧的洪水一樣,迅速地撞到了一起。

安家軍良好的訓練展現無遺,他們的拼刺技術高超,往往一個人面對兩到三個毛子兵也毫無懼色,利用東方人靈活的身體,巧妙地應對著蘇軍笨拙的進攻。同時,大量狙擊手在陣地後方開冷槍,一槍一個,蘇軍瘋狂的攻勢竟然被奇跡般地遏制了。

一線將士堅持了大約一刻鐘,第二十四摩步師緊急趕到,在裝甲戰車的幫助下,迅速擊潰了蘇軍。

蘇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付出上千人的傷亡,卻一個人也沒有突圍出去。

不過蘇軍的反擊還是讓李金龍嚇了一跳,為了不讓這只煮熟的鴨子飛了,他下令繼續攻擊,戰鬥持續了大約兩個半小時,一直到蘇軍最後一個狙擊手被殺死為止,也沒有一個人投降,戰鬥之慘烈可見一班。

......

新疆與哈薩克斯坦交界處的阿拉山口,一排吉普車停放在道路旁邊,蘇軍新疆集團軍群司令官崔可夫站在其中一輛吉普車前,目睹滾滾西進的隊伍,臉上一片嚴肅。

中亞戰事的進展大大出乎崔可夫的預料。原本按照計劃,蘇軍集結重兵於中亞南部楚伊犁山、卡拉套山、吉爾吉斯山等幾個主要山脈的山口與關隘,與遠東軍和安家軍對峙,等到日軍進攻遠東濱海地區,遠東軍必然回撤,中亞境內的中國軍隊兵力必然捉襟見肘,到時候就是新疆集團軍群全面反擊的良機。

但是,隨著楚伊犁山防線的全線崩潰,阿拉木圖和伏龍芝已經直接置於遠東和安家軍聯軍威脅之下,一旦兩個加盟共和國的首都被攻陷,政治上的影響將極為惡劣。這一地區還是重要的交通和運輸樞紐,承擔著為新疆境內的蘇軍及盛世才新疆軍補給的重任,一旦丟掉,崔可夫統帥的部隊將成為沒有後方依托的偏師,作戰會受到極大約束。

原本崔可夫對是否南下存在疑慮,但是莫斯科方面一日三電,要求崔可夫以大局為重,立即統帥大軍支援。電文中,蘇軍最高統帥部還表示了對盛世才立場的擔憂,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此人是一個政治投機客,如今在蘇聯的扶持下,羽翼已經豐滿,中亞戰事爆發後,此人曾數次派出密使,想接觸安家軍和遠東共和國,但都被內務人員截獲,其存在已經成為一顆定時炸彈。

與其把新疆留給這樣一個態度搖擺不定的軍閥,還不如交給有著同樣信仰和追求的中共,因此,統帥部要求崔可夫,必須嚴格監視盛世才,帶著其一起南下參戰,決不能讓其脫離掌控。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十餘匹戰馬來到路旁的車隊前停下,馬上騎士翻身下馬,大步走到崔可夫身邊:

「崔可夫將軍,我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我南下呢?我留在新疆,不是可以更好地為偉大的蘇維埃掌握這個進入中國的橋頭堡嗎?就算不放心我,你們不是在新疆安排有許多內務人員嗎?而且中共要人李先念、周彬、陳潭秋等人均在新疆政府任職,難道對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今年已經四十三歲的盛世才,怒氣沖沖地對崔可夫道。

「盛世才同志,你是蘇布黨員,應該知道,黨員必須無條件服從中央的命令。現在中亞戰事吃緊,我們的兵力嚴重不足,因此借用一下你的部隊,難道有什麼問題嗎?」崔可夫冷冷地看著盛世才,大聲質問。

原來,盛世才於去年八月造訪莫斯科,斯大林三次接見他,並特許他加入蘇布黨。盛世才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在莫斯科曾多次提出在新疆建立蘇維埃共和國,脫離中國,加盟蘇聯,但是出於國際輿論的考慮,斯大林沒有答應。

但隨著去年年底蘇聯軍隊在西伯利亞節節敗退,最後竟退到烏拉爾山以西地區,中亞也面臨戰火的威脅,盛世才便再也不提加盟一事了,反而想與遠東共和國和安家軍聯繫。但受到遠東背叛影響已成驚弓之鳥的莫斯科,在盛世才身邊佈置了許多密諜和暗探,盛世才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中,感覺事態失控的斯大林,果斷地下達命令,要求盛世才率軍進入中亞參戰,把投資到盛世才身上的本錢全部撈回來。

盛世才臉色陰晴不定。為了免除蘇聯的戒心,他的新疆軍從一開始就仿造蘇軍編制建立,也設有軍事指揮員和政委,中低層指揮員幾乎都有在在蘇聯紅軍受訓的經歷,他對軍隊的控制,並不如外界看到的那樣權威。

崔可夫為了鼓舞盛世才的鬥志,柔聲細語道:「盛世才同志,現在大敵當前,我們應該同舟共濟才是。你現在暫時把新疆的軍政權力交予中共,根本就不影作戰勝利後回到新疆繼續你的統治。要知道,你加入蘇布,中共領導人一致同意,和他們是同志的關係。中共歷來尊重共產國際的決定,只要你在中亞立下大功,想回新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想想強大的蘇聯紅軍,再想想我們面對的對手是多麼脆弱,你就明白這一切對你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盛世才心中冷笑不已,心說對手若真是不堪一戰,也不必調動你我南下參戰了,可是作為一個傀儡,這些他可不敢說出來,苦笑著道:「好吧,希望將軍能夠信守承諾,待未來作戰勝利後,幫助我返回新疆。」

崔可夫笑著道:「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不說別的,就看著你送給我享受的那些美女,我也會幫助你的!」

隨後,崔可夫故作輕鬆地打趣:「不知道盛世才同志有沒有帶幾個美女在身邊,解除寂寞啊?」

盛世才虛以委蛇,嘿嘿淫笑:「當然,好東西怎麼能落下呢?我把我精挑細選的美女,編成了一個營帶在身邊,等到了阿拉木圖,我再設宴款待將軍如何?」

崔可夫點點頭:「好,咱們一言為定!這次我們馳援阿拉木圖,會面臨一場惡戰,我希望你能經受黨和蘇維埃給予的考驗,給出一份完美的答卷,到時候我們一醉方休。」

盛世才向崔可夫敬了個軍禮,翻身上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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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〇章 新京政事

南華,新京。

西湖南邊新落成的小南海園林,是南華中央機關的主要辦公地點。小南海仿北平中南海設計建設,佔地面積三千畝,其中水面一千二百畝,擁有東西方風格的建築群八十一處,亭台軒榭二百一十九處,在這些建築群中,治政堂是身為安毅辦公的地方。

治政堂為東西方合璧的園林建築,由十六棟大小建築構成,重簷廡殿頂,黃剪邊綠琉璃瓦,前面六棟小樓為安毅的警衛、秘書和軍事參謀居住辦公的地點,中間四棟樓分別是處理政事的勤政樓、處理軍事事務的宣武樓、處理外交的撫遠樓和安毅看書、查閱資料的崇文樓,剩下六棟則充作了南華的資料中心,所有國土、資源、人口數據和安毅集團的最新科技、軍事等資料,都聚居在這裡。為了管理這麼多數據,還專門配備了大型計算機中心,可以說是南華的神經中樞也不為過。

治政堂勤政樓樓高四層,其中四樓為會議場所,有一間小型會議室和一間大型會議室,這會兒安毅正在小會議室裡,與徐子良、蔣雲山、胡學覽、周崇安、董澤川、黎國柱、張佩公、武鴻卿、嚴繼組、何京商量政務。

由於依托西南大後方工業基地,南華的發展完全是爆發式的,隨著電力、能源和鋼鐵的放量敞開供應,輕重工企業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雖然現在大多數都還未投產,但勢頭極為喜人。南華政府的目標,是在未來兩年內,將川南和滇南的工廠企業在南華完全複製一遍,全面提升南華的工業基礎,這樣就算未來國內出現問題,也不會阻礙南華的高速發展。

「根據我們有效整合資源,現在我藍江、西原、彩雲三省出產的天然橡膠高達8.4萬噸,加上外貿購入,基本上能夠滿足當前我們發展所需。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有沒有必要擴大天然橡膠樹的栽培?要知道天南和五江兩省的平原地帶,氣候適宜,若是大力發展天然橡膠的話,五年後我們的天然橡膠可實現翻兩番到三番。但橡膠樹的種植需要一個較長的週期,我們的事業不允許我們等四到五年,因此在這個問題上,我們農業部門感到很為難!」

農業部長黎國柱有些困惑地說道。

工業部長董澤川點點頭:「橡膠廣泛應用於工業、商業、軍事等各領域,因其獨特的物理化學成分特性而成為不可替代的戰略物資,英屬馬來亞和日本控制的蘭印群島,提供了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五的橡膠,目前我們南華的橡膠產量僅佔全世界橡膠產量的百分之三。我們都知道,現在我們一輛輕型坦克大約需要二十噸鋼材及半噸天然橡膠,每艘戰艦需要兩萬個橡膠零部件,每寸電纜都需要橡膠包裹,此外還有大量工業機器用的橡膠百分之九十需要用到天然橡膠,卡車胎用膠的百分之五十要用天然橡膠,運輸行業用膠一半以上是天然橡膠。雖然我們的研究部門已經開發出了人工合成橡膠,而且我們工業化生產的合成橡膠具有高彈性、絕緣性、氣密性、耐油、耐高溫或低溫等優點,但是在延展性、抗壓強度、耐磨性等特性上還是難與天然橡膠媲美,只有天然橡膠才可以承受從高空的嚴寒到地面的高溫這一瞬間的溫度變化,滿足航空、軍事等部門的要求。現在我們的天然橡膠生產,嚴重依賴從英屬馬來亞進口,鑒於日本已經禁止蘭印群島的橡膠流出,專供日本國內使用,可以想像一旦日本佔領馬來亞,我們的橡膠需求將難以為繼,因此必須得把這一問題提高到前所未有的戰略高度上來。」

安毅想了想,道:「藍江、西原、彩雲三省的橡膠林,大多位於高原和山地,不佔用良田,在我看來是相當高明的發展戰略。我們當前面臨的主要問題,還是生產糧食填飽肚子,然後才能談及其他。若是佔用湄公河平原地區的良田去發展橡膠種植,我認為得不償失。關於我們工業所需的橡膠缺口,我們的農業研究部門已經有了較好的解決措施。」

說到這裡,安毅指示秘書發給會議桌前的一眾政府大員一份關於橡膠植物的資料,然後說道:

「大家都知道,我們已經在中亞地區展開作戰,現在把戰火燃到了中亞南部地區,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未來三到四個月,中亞地區就可以置於我們南華政府控制之下。中亞國土面積近四百萬平方公里,許多地方都是鹼化灘涂、沼澤、戈壁和沙漠,加上環境氣候惡劣,發展糧食農業極為困難,因此只能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發展農業。

「有一種植物叫做橡膠草,多年生草本植物,對土質無明顯需求,耐旱耐澇,喜冷涼氣候,根部所含的膠質能制橡膠,新疆、甘肅、陝西以及東北﹑華北﹑西北等地及中亞地區均有分佈。橡膠草極為耐寒,生膠主要集中於根部皮中的乳汁內,含天然橡膠6-28%,可有效解決天然橡膠不足的問題。種植橡膠草,無需佔用良田,在蒙古和中亞地區可大面積進行推廣,根據農業研究院研究,種植一萬英畝橡膠草,一年可收穫一次,萃取後可得到1000萬磅天然膠和230萬加侖的乙醇。副產品乙醇所帶來的價值,完全可能抵銷草本天然膠的加工成本,從而拉低草本天然膠的價格,使之能夠與目前所常見的橡膠樹競爭。

「目前,我們已經在蒙古境內進行大規模推廣種植,年底即可收穫第一季,保守估計可得到十萬噸天然橡膠,可有效解決我們面臨的天然橡膠不足的問題。等到中亞地區戰火平復後進行大面積種植,二十萬噸三十萬噸甚至五十萬噸天然橡膠,都是可以期待的,這一點請大家儘管放心。」

眾人看完資料,嘖嘖稱奇,安毅見狀,趁熱打鐵,又叫秘書遞給眾人一份資料:「除了研究橡膠草外,我們還研究了許多可提供石油的植物......大家看第一頁,照片上是一種叫做黃鼠草的植物,它原產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州,因黃鼠害怕其氣味得名,原本種植一公頃面積的黃鼠草可提煉一噸石油,但在我農業專家採用人工雜交技術培育後,目前每公頃產量已經高達八噸。這種植物可在沙漠和半沙漠地帶生長,不與其他植物爭地,可以大大改善生態環境。一旦中亞戰事平復,我們將在中亞沙漠地區大面積種植這種油料植物,一方面改善環境,一方面增加油料產出。」

徐子良非常驚訝:「草類植物產橡膠還可以理解,怎麼可能生產石油呢?聽起來太虛無縹緲了。」

安毅笑笑,說道:「石油本來就是古代海洋或湖泊中的生物經過漫長的演化而形成的混合物,是生命演化的一種形態,沒什麼好奇怪的。其實不止黃鼠草,還有好幾種植物可以向我們提供油料。大家看資料的第四頁,那張照片拍攝的植物叫做象草。為什麼有這樣的名字呢?因為它生長很快速,一季能長三米多高,在草類中算得上是龐然大物。像草對生長環境要求不高,從亞熱帶到溫帶的廣闊地區都能生長,就產量而言,一公頃平均每年可收穫十二噸生物石油,比起其他現有的任何能源植物產量都更高,而且種植成本很低,還不到種植油菜成本的三分之一,可是變成石油所產生的能量,卻相當於菜籽油提煉的生物柴油的兩倍。

「資料第八頁和第十二頁的兩種植物,分別叫桉葉籐和牛角瓜,原生長於澳大利亞北部,它們生長速度很快,一周可達三十厘米,如果人工栽培它,每年可收割三到四次。我們的專家在種植園中,從這兩種野草的莖葉中提煉出一種白色汁液,然後再從中提取石油,產量相當不俗。大家再看資料的十六頁和二十二頁,照片上的兩種植物分別是油楠樹和三葉樹,一棵油楠樹一天能產油十公斤到十五公斤,而三葉樹的產量也可達到相同的產量,其中三葉樹產出的膠汁同柴油極為相似,無需加工提煉就可以當成柴油來用,把它加入安裝柴油發動機的油箱,馬上就可以點火發動,上路行駛。

「怎麼樣,聽起來很神奇吧?我們的計劃是未來適宜溫帶地區種植的石油植物,全部放到蒙古和中亞去,那裡將會成為我們源源不絕的生物油料生產中心,逐漸清除沙漠對人類的威脅,改善環境,同時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而適宜於亞熱帶和熱帶地區的石油植物,則在南華的山林中進行種植,我想這樣多管齊下,不管是石油還是橡膠,我們都可以實現自給自足。」

見安毅已經有了萬全的應對之策,與會人員都放下心來。

安毅等大家消化完自己提供的消息,正想進行下一個議題,安毅的機要秘書梁子華走進會議室,眾人一起轉頭望去,梁子華歉意笑笑,走到安毅身邊,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安毅看了看表,搖了搖頭,揮揮手示意梁子華退下,然後對大家說道:「今天時間差不多了,會議就開到這兒吧!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打電話與我溝通,也可以找蔣秘書長代為處理。其實具體政務還是有賴於大家,我只提供大的政策和方向,細節得靠總理和各位部長自行把握!」

眾人齊聲應是,隨即紛紛整理文件,起身離開。蔣雲山原本想在會後與安毅商量一下當前政府公務員中出現的一些不好苗頭,但看到安毅有事情,只得作罷。

安毅叫住周崇安:「姐夫,青姐打電話來,怪我把她生日忘記了,我待會兒要去還劍湖邊的百味居酒樓給她祝賀生日。潔雲去西貢建立出版發行集團的銷售渠道,把懷孕的潔瓊姐一併帶去了,想必家裡冷清得很,我們乾脆一塊兒去吧!」

周崇安搖搖頭:「我就不湊熱鬧了。現在兩個孩子進入了敘府童子軍校學習,潔瓊不在,家裡清靜,正好方便我處理政務。如今南華的財政體系剛剛建立,事情千頭萬緒,我不把好關可不行。你代我向葉青祝賀吧!」

「好吧!」

安毅見周崇安態度很堅決,也不勉強,笑著和他一起下樓,分別乘車離開小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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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一章 情深深霧濛濛

百味居酒樓,是江浙財閥李銘開辦的實業。李銘,浙江紹興人,十八歲赴日本,入山口高等商業學校攻讀銀行學,三十五歲開始擔任浙江實業銀行總經理,曾多次擔任上海銀行公會主席,後又擔任全國銀行業聯合會主席,成為金融界的領袖人物。四一二後擔任南京國民政府公債基金保管委員會主任,後來兼任的職務還有中國銀行董事長、中央銀行初期監事會主席、上海銀行業聯合準備庫主席、金圓券發行監理委員會主席等,是江浙財團的主要核心人物。南華立國後,李銘在新京、海防、順化、峴港、西貢等地開辦連鎖酒樓,其中新京這家裝飾最為奢華,是京中權貴最喜歡去的場所之一。

怕被人發現自己出席引來眾多官員騷擾到葉青的壽宴,安毅沒有乘坐他的專車,而是叫梁子華隨意找了輛「金星」商用轎車。

原本往來奔波想讓沈鳳道多休息沒準備叫上他,但老沈不知道從何處得知安毅要去趕赴葉青宴會的消息,早已默默地在停車場等候了,安毅搖頭笑笑,和老沈親熱地擁抱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就乘車來到酒樓。

安毅的車及護送他的警衛的車隊低調地駛入停車場,此時佔地近一畝的停車場裡已經停滿了各式「金星」跑車、金星豪華款轎車和進口的福特、奔馳等名車,安毅一行並未引起過多注意。

不知為何,停車場內外站滿了司機和手持鮮花衣冠楚楚的男賓,安毅一邊琢磨這些人怎麼不進酒樓,一邊在老沈和便衣警衛的簇擁下,來到酒樓門前。

許多人準備看安毅的笑話,想瞧瞧這位衣著不凡的男人被門口的保安拒之門外的窘迫一幕。誰想站在門後的壽星葉青遠遠地便看到安毅,快步迎上,嗔道:

「小沒良心的,你還知道姐姐啊?上次到姐姐家裡後轉眼兩個多月了,也沒來找姐姐,是不是躲著我啊?還有子欣,滿心歡喜等著你去找她,可是左等右等也不現身,太讓人傷心了......」

今天葉青身著件黑色蓬蓬連衣裙,領口處純白一片,打著個白色的蝴蝶結,紮著個馬尾,前面鬢髮齊眉,後面得馬尾蓬鬆自然彎曲,搭配頂黑色的小禮帽,看起來光彩照人。

安毅看了怦然心動,心說是哪位服裝設計大師的手筆,把青姐渲染得更加美麗動人了,臉上卻裝出一副淒苦的表情:

「青姐,我們倆至於說這些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如今中亞激戰正酣,烏拉爾一線更是直面蘇軍數百萬大軍的威脅,川南、滇南和南華這邊偌大的家當也全得我操心,小弟矜矜業業,生恐行差踏錯,哪裡有精力去顧及兒女私情啊?」

說到這裡,安毅向門廊裡望了一眼,隱約見到輕紗和鬢角飛揚,嬌笑淺吟聲不絕於耳,不由驚訝地問道:「怎麼裡面變成女兒國了?難倒你沒請男賓嗎?」

「難道你希望姐姐請其他男賓嗎?」葉青白了安毅一眼,隨即看清楚安毅眼睛裡的血絲,芳心一軟:

「小毅,事情是忙不完的,你得注意身體才好。有時候適當放寬心懷,談談情說說愛,對紓解身心緩解壓力大有好處。今天姐沒請男賓,來的朋友大都是敘府、滇南和南華軍政大員的女眷,也有子欣的一乾娘子軍,絕色佳麗不知道有多少,要不要姐姐給你介紹幾個認識?」

安毅微微一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現在這個時候卻不是談情說愛的佳期。對了,青姐,難倒你就不吃醋?還有子欣,她若是知道你想給我介紹女孩子認識,她會怎麼想?」

葉青看到昏暗燈光下安毅刮了鬍子的英俊模樣,有些移不開眼睛,感覺心臟不爭氣地怦怦直跳,嘴裡卻辯解道:

「你當個多情浪子,總比冷冰冰絕情寡意要好得多!這段時間,子欣從欣喜興奮到沮喪失望,從逐漸沉默到黯然落淚,也不見你出面安慰,我這個做姐姐的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今天我叫你幸虧你來了,不然我非得趕到你家裡罵醒你不可!」

安毅心裡略微愧疚:「是我不好......子欣她還好吧?」

「現在懂得體貼關心人了?放心吧,子欣沒你想得那麼脆弱,她在後面給我準備生日蛋糕呢......對了,今天是姐生日,你總不會空手來吧?」

葉青看到安毅兩手空空,笑著打趣。

安毅笑了笑,從兜裡拿出串鑰匙,塞到葉青手裡:「這是小南海菡萏居東籬a座八號的鑰匙,知道你和子欣在新京沒個固定的寓所,所以提前幫你們要到房子了......別感激我,按照你和子欣的級別,本來就在小南海有房子,只不過提前一步到位罷了。」

葉青知道安毅這話頗有水分。小南海園林算得上是南華的真正中樞,還劍湖西邊的政務院大樓和黨部大樓雖然名義是南華最高行政機構,但明眼人都知道,真正的核心在小南海。南華名義上是共和國,但和南京國民政府一樣,實際上卻是軍事獨裁政府,身為南華最高領袖的安毅,掌控著南華乃至川南、滇南的一切,由於整套軍政體系是安毅一手締造,現在安毅的權勢比起歐洲的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對國家的掌控力度只高不低。換言之,現在完工率不到十分之一的小南海由於安毅的入駐,相當於南華的皇家園林,誰能先住進去就意味著身份和地位。

葉青沒有矯情,順手將鑰匙遞給身邊協助她迎賓的助手,笑著向安毅身後的沈鳳道點了點頭,隨即拉著安毅的手,十指緊扣,並肩向大廳走去。

外面頓時議論紛紛:「那人是什麼人,他憑什麼可以進去!」

「太不公平了吧?不是說男人不能進去嗎?」

「不行,我女朋友在裡面,突然進去了男人,呃......」

很快一大群男人簇擁到門前,卻被酒樓保安攔下,頓時吵嚷不斷。

安毅聽到身後傳來的喧囂聲,好奇地問道:「青姐,你把酒樓包下來了?」

葉青笑顏如花:「那是自然,若是姐姐的生日有不相干的人打擾,那多掃興?李伯伯開的酒樓,我們葉家也參了一股,這點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安毅心如明鏡,不管是南京還是南華高層,猜到自己和葉青關係的人不少,因此儘管葉家到了葉青這一代無人經商,但那些財閥還是把葉家帶上,借助葉家的勢力賺錢。不過,這是人之常情,安毅並不會阻止,畢竟什麼也不用付出就可以讓身邊的人生活得好一些,自己何必去枉做小人呢?

走進大廳,安毅眼前一亮,只見仿古式大廳佔地近千平方米,明亮的琉璃燈下,環肥燕瘦處處皆是美女,她們一個個或著旗袍,或著寬口短袖裙裝,甚至還有身穿新紗唐鳳裝和亮片唐鳳裝的,看起來賞心悅目,動人之極。

看到葉青和安毅手拉手走進大廳,先是寂靜一片,隨即響起熱烈的掌聲,安毅從來沒有經受過如此粉紅陣仗,心裡琢磨著這裡起碼得有四五百女孩子吧,四面而來皆是火辣辣的目光,鼻子嗅到的都是淡淡的撩撥人的馨香,不由得心跳加速。

安毅湊近葉青耳邊道:「青姐,這中間不會有記者吧?若是民眾從報上看到今天這一幕,會不會覺得我像古代君王一樣荒淫無恥啊?」

葉青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我們的新聞審查部門是吃素的嗎?姐姐有分寸的,現在南華境內有多少記者,姐姐一清二楚,而且這次我請的都是知根知底家世清白長得也過得去的姐妹,姐姐是讓你出來散散心,不是噁心你的。」

酒樓後乾淨整潔的廚房裡,葉子欣正在指揮西點師向高高的三重蛋糕上插上蠟燭,聽到前堂如雷的掌聲,立即明白是誰來了,不由芳心一慌。

這時,於可馨跌跌撞撞地跑到廚房,嬌呼道:「他來了,他來了......」

葉子欣故作鎮定:「慌什麼慌,來了就來了唄,又不是沒見過......」

於可馨有些驚訝:「局長,你可是天天念叨他的,就連晚上做夢都是小毅哥小毅哥......」

葉子欣俏臉緋紅,跺了跺腳:「可馨,你在說些什麼啊,人家哪裡有你說得那麼不堪。前些年我獨自在上海灘打拼,不是一樣過得好好的嗎?」

於可馨打趣道:「是過得好,也不知道是誰一有某人的消息,就把報紙啊雜誌啊什麼的都剪下來,小心翼翼收藏......好了,不和你說了,馬上前面就要熄燈,等下我們把蛋糕推出去,等青姐吹滅蠟燭,你就可以親眼看到你的小毅哥了。」

廚房裡的廚師不知道前面來了哪位大人物,但酒樓經理早已招呼過了,今天到會的都是大家閨秀名門千金,不許偷窺觀望,就連向前台送餐的也只能是女性服務員,男性是絕對不能踏入前面的,因此只能懷著深深的好奇心,手下不停地忙活著。

待一切準備妥當,葉子欣指揮幾名心腹手下,和於可馨一起,點上蠟燭,向大廳推去。還未走到進菜口,大廳裡數十盞琉璃燈一起熄滅,然後就是整齊的「祝你生日快樂」的歌聲。

黑漆漆的大廳裡,插滿明亮蠟燭的蛋糕餐車,緩緩推了進去,然後在一干佳麗簇擁下,來到安毅和葉青身邊。

葉青看了安毅一眼,只見他正深情地看著自己,芳心覺得一陣甜蜜,滿臉幸福地湊到蛋糕前,一一吹滅蠟燭。

等到蠟燭熄滅,燈光亮起,整個大廳裡傳來一陣歡呼。

葉子欣走到安毅身邊,含情脈脈地看著安毅:「小毅哥,能再次看到你,真好......」

安毅老臉一紅,忙賠不是道:「子欣,對不起,這段時間忙得暈天黑地的,即便是和家裡人也是散多聚少,沒顧慮你的感受,是哥不好......」

「啪——」

「砰——」

「轟——」

一陣雜亂的聲音,打斷了安毅的話。安毅有些驚訝地看了葉青一眼,葉青也是一臉困惑地看向他。

安毅想了想,走向走廊,看到沈鳳道一臉嚴肅地站在酒樓門口,幾名便衣警衛分散周圍,手按到了腰間,隨時準備抽槍,看來是有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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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二章 不破不立

「怎麼回事?」

安毅看到沈鳳道主動迎來,當即停止腳步,低聲問道。

老沈難得有些慍怒之色:「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見無法進入百味居,竟然帶人把守在門口的保安給打了。你也知道,百味居是江浙財閥李銘的產業,李銘身為民國中央銀行監事會主席,在南京政府中能量不小,在我南華大舉投資也得到了我們政府的重視,一路開綠燈,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暗虧?因此,酒樓經理不甘示弱,調了二十位保安過來威懾,要求對方賠禮道歉,並賠償酒樓的損失,結果那幫人竟然開來軍用吉普車撞擊酒店大門,揚言要把百味居踏平......竟然能夠無視李銘的背景,看樣子,鬧事者能量不小。」

「還有這樣的事情?」

安毅一怔,長期的軍旅生活和出入警衛簇擁的生活,讓他幾乎忘記了這種市井爭風的生活。安毅想了想,道:

「老沈,你去打聲招呼,最好把那些人嚇退,別擾了青姐的雅興,實在不行讓警察局派人來把人帶走,關他個十天半月,不過別暴露我的身份。」

沈鳳道點點頭:「你進去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啪啪啪——」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清脆的手槍射擊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和幾聲慘呼。

安毅臉色頓時陰沉起來。南華是禁槍的,除了軍隊、武警和警察外,其他人均不能持有槍支,哪怕是保安公司也不行,那這外面的槍聲從何而來?

幾名警衛衝了出去,沈鳳道也閃身而出,很快外面傳來「哎喲」的聲音,安毅想出去看看情況,但被侍衛長李桃攔住了:

「主席,外面環境複雜,你還是不要出去為好,有副官長出面,什麼事情不能解決?你還是先進去吧,估計裡面的人被這陣槍聲嚇得不輕。今天是葉青小姐的生日,你得照顧一下她的感受,是吧?」

安毅想想也是,沈鳳道相當於自己的護身符,無論到哪兒都和自己形影不離,如果連沈鳳道都搞不定,恐怕只有調動軍隊才能解決問題了。

「行,你給小九去個電話,從中央警衛局調點人過來,有備無患。還有,查查非法持槍的事情,我不希望我們南華黑槍流行,人民群眾出入安全得不到保障!」

「是!」

李桃點點頭,不過卻沒有立即離開,安毅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於是搖搖頭返回酒樓大廳。

這會兒酒樓大廳裡,場面非常混亂。

葉青姐妹都是經歷過戰火的人,對槍聲自然免疫,加上此刻安毅在這裡,天塌下來有安毅頂著,一點兒也沒有恐慌失色,而那些受邀出席的女孩就不行了,許多人槍響後驚慌失措,尖叫聲四起,若不是葉子欣帶來的女兵鎮場子,估計就要亂套了。

安毅見狀,大步來到葉青身邊,向葉青和葉子欣安慰一笑,隨即轉向惶恐不安的眾人,大聲道:

「大家別害怕,我相信在座諸位都知道我是誰了,你們想想,就算是有壞人搗亂,有我在這兒,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大廳裡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回到座位坐下,大廳裡一片寂靜。這時,一個怯生生的嬌弱聲音問道:「既然有壞蛋,為什麼安主席不派人把他們抓起來,用法律進行制裁,而放任他們為非作歹呢?最近新京頗不太平,許多紈褲子弟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劫女孩子,民眾怨聲載道。」

安毅看了一眼,說話的主人穿著一身常見的青衫黑裙學生裝,她有著一張精緻的瓜子臉,兩隻丹鳳眼若秋水橫波充滿誘惑,姿容絕麗。剛才葉青介紹過了,安毅知道她是蔣雲山的小女兒蔣鳳英,今年剛滿十六歲,隨著蔣雲山由敘府到了新京擔任政府秘書長,蔣鳳英也到了新京讀書。

安毅有些驚訝地問道:「有這種事情?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青姐,你知道嗎?」

葉青點點頭:「我有所耳聞,還特意派出記者進行暗訪,但卻始終抓不到那些人的把柄......」

蔣鳳英眼裡蒙著一層薄霧:「我班上一個同學,在上學途中,被人掠去,兩天後才放回來,全身青紫,飽受凌虐,精神都有些失常了。她的家人到派出所報案,無人受理,後來到法院起訴,也毫無動靜。我回到家裡給爸爸說了這事兒,他說會向你反映。」

安毅心裡升起一絲怒火,如果蔣鳳英說的一切是真的,那南華這個自己一手締造的國家,恐怕某些地方出問題了。

估計是積壓了不少委屈,受到蔣鳳英的啟發,不少女孩紛紛發言,不斷地反映情況。

一名金髮碧眼的法裔少女控訴,她家裡的咖啡種植園一直經營良好,但是前兩個月卻被人盯上了,強迫轉讓,她家裡向政府部門反應,卻杳無音訊,最後無奈下只得以低價轉讓,舉家遷移至新京,現在考存款過日子;

一位京族女孩反應,她家附近不知何時開辦了一處賭場,提供五花八門的賭博服務,她的親屬中有四人被人引誘參與賭博,輸光家產後借下高利貸,最後無錢歸還,幾位表姐表妹被帶到紅燈區賣身抵債;

一位華族女孩一臉悲憤,說她家住在新京城南的禪光湖畔,由於政府保護老城區不准拆遷變動,而只是做修葺和環境美化,該地區土地價值倍增,結果一家房產公司說該地被政府佔用,強行把該區域的居民全部驅逐出自己的房屋,只是在城南的棚戶區搭了些簡易住所安置。剛開始人們還真以為是政府徵用,忍氣吞聲,結果過了一段時間回去一看,整片居民區已經變成了煙花之地,到處燈紅酒綠,靡靡之音。於是民眾向政府反應情況,誰知道過去一個多月依舊沒有回音,現在夏天就要到來,棚戶區蒼蠅蚊子滿天飛,居住環境無比惡劣,許多人病倒了。

安毅越聽越心驚,越聽越憤怒,這一樁樁一件件,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臉。南華的建設從表面上看,欣欣向榮,不管是工業、農業,還是第三產業,均發展迅速,誰知道這下面存在這麼多齷齪事?

突然間,安毅明白葉青邀請他到這兒來的用意了。今天來的人中,固然有蔣鳳英這樣的大家閨秀,但也不乏飽受欺凌壓迫的社會底層人家的女孩,葉青是想借這場生日宴會,告訴自己一些不瞭解的事實真相。

這時沈鳳道走進大廳,來到安毅身邊,低聲道:「事情有些棘手了,鬧事者剛剛被我們制服,還未來得及轉移,警察局和武警部隊就來人了,硬從我們手裡把人搶了過去......明明是對方非法持有槍械,還打死打傷六名保安,但警局和武警部隊的來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我們交人,還不顧我們反對抓捕了酒樓方面的保安,並要我們協助調查,若不是及時表明身份,估計連我們都要被強行帶走。現在我們的警衛正與警察和武警對峙......」

「啪——」

安毅憤怒地拍了下桌子:「警匪一窩,無法無天!我們南華才成立多久?現在就宵小盛行,政府、公檢法與匪徒勾結,致民怨沸騰,長此下去如何得了?老沈,堅決把人拿下來,我們要把這些為非作歹的傢伙帶回去嚴加審訊,我倒要看看,他們依仗的是誰的權勢......」

說到這裡,安毅對葉子欣道:「子欣,你把剛才反應的情況記錄一下,我會吩咐專人去查,不管牽涉到誰,一律拿下,以後有類似的情況,也可以直接向我反饋。在我安家軍治下,根本就不允許腐敗和黑惡勢力存在!」

葉子欣點點頭。她現在擔任中央警衛局副局長,主要負責軍政兩界高層官員的女眷以及女性高官的保護工作,同時也兼有部分情報方面的職能,幹這個活路自然是游刃有餘。葉子欣正琢磨著如何與安毅多接觸,現在有了這個借口,以後就可以以匯報工作為名多與安毅相處,想到這裡,她嘴角露出開心的笑容。

安毅站了起來,剛想向葉青告辭,聽到外面傳來嘈雜聲,李桃大步走進大廳:「主席,對方居然叫來大批援軍,武警和警察加起來大概有五六百人,一個個全部荷槍實彈......這裡很危險,我們現在得馬上從後門離開。」

安毅一聽,反而坐下了:「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這裡是南華的首都,我竟然被人堵在酒樓裡,真是奇哉怪也。老沈,通知小九了嗎?」

「通知了,為了預防萬一,我還順道通知了夏儉。」沈鳳道臉色鐵青,顯然氣得不輕。

「好!」

安毅看了看滿堂佳麗一個個臉色蒼白,顯然是對眼下的局面有些無所適從,轉眼看到大廳中央的高台上有一台鋼琴,當下向葉青道:

「青姐,你去問問,這裡有手風琴嗎?左右沒事,我給大家唱首歌吧,我就不信,這南華的天還能翻過來。」

葉青笑道:「我早就準備好了,手風琴就擱在鋼琴架上,姐姐早就想聽你唱歌了。今天是姐姐的生日,你就現場創作一首與生日有關的歌曲吧!」

「行啊!」

安毅含笑允諾。

李桃急了:「主席,這裡很危險,誰知道他們帶沒有帶手榴彈,我看......」

安毅舉起手:「慌什麼慌,槍林彈雨都過來了,難倒還怕在陰溝裡翻船不成?命令警衛,守住酒樓入口,誰若貿然闖入,格殺勿論!」

「這——」李桃轉頭看到沈鳳道也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歎息一聲,轉身離去部署防務了。

安毅來到高台上,發現鋼琴架上果然放著一部手風琴,笑了笑,走過去把手風琴背好,打開固定皮扣,隨後一屁股坐到鋼琴台上,先按了下琴鍵,調了下音,這才轉過身看向台下,隨著優美動聽的音樂聲響起,他深情款款地唱道:

「你的生日讓我想起,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他流浪在街頭。我以為他要乞求什麼,他卻總是搖搖頭,他說今天是他的生日,卻沒人祝他生日快樂。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握著我的手,跟我一起唱這首生日快樂歌......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別在意生日怎麼過......這個朋友早已不知下落,眼前的我有一點失落,這世界有些人一無所有,有些人卻得到太多。所以我最親愛的朋友,請你珍惜你的擁有,雖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願永遠陪在你左右!」

安毅的歌聲,充滿了一絲淡淡的哀傷,大廳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安毅的歌聲打動了。葉青知道安毅的往事,以為這是在唱他當初流落廣州街頭的情景,心中憐意大起。葉子欣卻以為這是唱給她聽的,這些年來為了引起安毅的注意,東奔西走,在軍統內部闖下赫赫名聲,根本沒時間注意過生日,現在聽起來別有感觸,眼睛不由一下子紅了,看向安毅的眼神中滿是哀怨。

一曲終了,全場寂靜無聲,隨即響起熱烈的掌聲。

酒樓外面,帶隊的南華公安局還劍分局局長武才世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暗暗叫苦。其實他也只是聽命行事,當聽到與自己對峙的是中央警衛局的警衛時,便感覺不妙,立即把信息反饋上去,然後等待下一步的命令,隨時準備撤退。

就在這時,汽車的轟鳴聲突然傳來,大批迷彩越野車突然從四面八方湧現。

林耀東第一個從越野車裡跳了下來,大吼一聲:「老大,你在哪兒?小九來了!」隨後,上百個警衛從一輛輛越野車裡跳下了車。

此時安毅正在酒樓大廳,享受如雷的掌聲,根本就沒聽到外面林耀東的吼聲。林耀東沒聽到安毅回話,頓時急了,帶了五十多人就向酒樓大門跑。

正與警衛對峙的警察雖然心中膽怯,但依舊硬著頭皮攔住林耀東:「警察辦案,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噠噠噠——」

槍聲密集地響了起來,只見林耀東右手拿著通用機槍,向天空打了一梭子,然後指著攔路的警察說道:

「全他媽的趴在地上,老子是中央警衛局局長林耀東。」他身邊的一眾手下,已經把槍對準了那些警察和武警。

林耀東從旁邊的人手裡接過了一個大喇叭,以比常人高許多的嗓音叫道:「所有人聽著,我是中央警衛局局長林耀東,你們現在公然聚集威脅國家主席安毅,涉嫌危害國家安全,我現在命令你們,立即放下槍支,手抱頭趴在地上,等候處理,否則格殺勿論!我現在數數,五秒鐘後若是還有站立的人,我們將殺無赦,請勿自誤!」

說完,槍朝天又是一梭子。

所有的警察和武警官兵全部驚呆了。現在自己是在圍攻國家主席安毅?天吶,自己幹了什麼蠢事!大多數出勤的警察和武警戰士立即識趣地扔掉槍,迅速趴在地上,也有不少人依舊持槍站在那兒,顯然是不信林耀東的話。

剛開始肇事的幾個年輕人有些傻了,但看到帶隊的還劍分局局長武才世也趴到了地上,不由憤怒地咆哮:「武才世,你這傢伙怕什麼怕?哪裡有那麼巧的事情?這些人肯定是假冒的,起來啊,都給我起來啊!」

林耀東剛想舉起槍將這幾個討厭的蒼蠅給斃了,突然感覺一陣耀眼,一時間,天上地下,竟然全部都是馬達轟鳴的聲音。遠方的道路上,出現了大批坦克裝甲運兵車,黑壓壓看不清楚有多少,在坦克上面,低空盤旋著十餘架直升機,坦克和直升機機頭射出的光亮,把個酒樓照得一片通明。

夏儉的聲音從直升機上的擴音器裡傳了出來:「我是南華人民解放軍北方面軍司令官夏儉,下面的人聽著,你們正在聚眾威脅國家主席安毅的安全,現在你們必須立刻放下武器投降。記住,這不是演習,若負隅頑抗,我們將果斷採取行動,格殺一切持有武器的人。警告!警告!」

那幾個鬧事的年輕人傻眼了,看到這樣的陣勢,便知道先前林耀東說的可能是真的了,想想自己的家族,再看看這鋪天蓋地的兵海,不由嚇得全身酸軟,頹然跪倒在地。剩下站著的武警和警察,也都心如搗鼓,乖乖地扔下武器,手抱頭蹲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林耀東把喇叭扔給屬下,快步衝進酒樓,在李桃等人的帶領下來到酒樓,看到安毅正在台上享受經久不絕的掌聲,心裡一鬆,再看看大廳裡美女雲集,心說自己不會打擾老大的雅興吧?

沒過一會兒,夏儉也衝了進來,這時候掌聲才漸漸停止,夏儉大吼一聲「老大」,大步垮上高台來到安毅身邊,上下打量,隨後拍拍胸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還擔心那些王八蛋對老大不利呢!」

這時候林耀東也走到安毅面前,向安毅敬了個軍禮。

安毅看到夏儉和林耀東,苦笑著說道:「夏儉,小九,我竟然被自己人堵在南華首都新京的酒樓裡,真不可思議......夏儉,你帶通訊指揮車來了嗎?」

夏儉點點頭:「開來了!老大,有什麼事情你吩咐,我絕對不會讓那些孫子好過!」

安毅一臉嚴肅:「夏儉,這一回真的要用到你.......我現在命令,在你控制的紅河省、藍江省、彩雲省全面實施戒嚴,不管是軍管會管理的地方,還是在已建立地方政府的縣市,全部展開拉網式排查,查查官員們的銀行賬戶,不動產,看看有沒有地方黑惡勢力和保護傘的存在,全面接受人民群眾監督,政治部和情報部門也要全面介入,我就不信,這才多久,我們的政府和警察部隊就完全墮落變質了......走,去通訊指揮車,我得通知虎頭,西原省、五江省、天南省也同期展開整肅風氣的運動,這回一定要把混入我們政黨、政府和警察部門的害群之馬揪出來,若是我們不嚴肅紀律,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被憤怒的人民推翻。」

夏儉和林耀東跟在安毅身後,沈鳳道與他們並肩而行,把今天安毅瞭解到的東西原原本本道來。

夏儉非常震驚:「在我們治理下,竟然有這麼黑暗的事情發生,太不可思議了......我看老大這回非常惱怒,老丁估計有麻煩......」

沈鳳道點點頭:「公安口出了這麼大問題,肯定是要追究責任的。丁志誠長期擔任公安和武警部隊司令,對部下的腐化變質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不過具體情況,還得等情況查清楚再說,小毅現在非常憤怒,我擔心他盛怒之下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林耀東道:「等下我就給老丁打電話,希望他能夠把這一切解釋清楚,否則......」

夏儉和沈鳳道對望一眼,心中都是一陣擔憂,現在中亞戰事正急,南華卻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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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三章 激流碰撞

「老丁,你是北伐賀勝橋作戰勝利攻擊漢陽失敗我模範營隨二師退回長沙時,你隨吳立恆和夏儉由廣州北上加入我部的吧?」

小南海宣武樓安毅的辦公室,安毅坐在辦公桌後,看著身前三米處一身上將戎裝的丁志誠,面色嚴肅地問道。

早在安毅接見之前,丁志誠已經從屬下的回報及夏儉、林耀東的通知中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滿懷慚愧。這會兒聽到安毅沒有先追究責任,而是追憶往事,不由動情地說道:

「我原本是李福林國民革命軍第五軍的一名普通士兵,東征後在北江一帶剿匪,受傷住院期間長官不管不問,恰好老吳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們看到老吳不僅得到最好的照顧,還拿著我們想都不敢想的軍餉,於是心一橫就跟著老吳和夏儉北上。

「到了長沙,營長立即好酒好肉款待,隨後我們一起分配到老吳的三排,再後來因為我的一手飛刀及翻牆入室技能,選拔進入警通連,從一個小兵一下子拔擢為中尉搏擊教官,當時我就決定把這一生交給營長你了。」

安毅歎了口氣:「志誠啊,其實你一直都做得很好,獨立團成立後,你成為我安家軍特種部隊前身之教導連三排中尉隊長,二七年龍游之戰後擔任少校警衛連長,這也是我軍真正意義上的特種部隊。

「獨立師成立後,你晉級上校警衛營長,和我同生共死,度過了江北慘敗的那段生死歲月......我還記得在長江北岸與八卦洲一江之隔的犁頭嘴,你帶著特種大隊,來往穿梭於八卦洲與犁頭嘴之間,硬是搶救了七百多名傷員,為我軍保留了元氣,時陳志標背叛,陳侃也被其裹挾逃跑,繼南腿斷了,方靖沒了,屈通源中彈慘死,鬍子腸子都流出來了,程光深度昏迷,你狗日的當時還要自殺,那會兒我覺得活著都沒什麼意思了......」

丁志誠熱淚湧了下來,推金山倒玉柱般向安毅跪下:「老營長,志誠知錯了,志誠知錯了啊!自從三二年負責組建警察部隊,逐漸脫離一線作戰部隊後,沒有了生死威脅的緊迫感,每年還從川南集團獲得幾十多萬大洋分紅,生活似乎一下子沒了目標,對工作也開始懈怠,慢慢得過且過了。

「原本武警部隊我們只編製了三師九旅,抗戰爆發後,由於西南大旱,我們的武警部隊以九個旅為骨幹,擴編了九個武警師。隨著南華成立,蒙古回歸,我們控制的地盤成倍擴大,九個師已經不足以維持地方的治安,於是又一分為二,缺額部分從漢中和宜昌提供的新兵中補充,武警部隊隨之擴編為十八個師。

「隨著中亞戰起,我們需要更多的部隊維護地方治安,但由於哈薩克斯坦大多數地方新近收復,問題複雜,如果太多新兵可能導致出現嚴重問題,於是調往中亞的十個武警師,全部都是最精銳的老部隊,再扣除川南、滇南和蒙古的五個老武警師,我們在南華的力量就極為薄弱了,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以三個已經擴編稀釋老兵多次的武警師為基礎,一下子擴編了十五個武警師。這十五個師大多以南華本地新兵為主,老兵的比率不足百分之二十,由於其中還需要抽調精幹力量到中亞組建地方政府,因此有經驗的公安幹警,也大半調往了中亞,如今南華維持地方秩序的警員大多選用前法屬安南的舊警察,以及從前安南軍中選拔的舊式軍人。

「其實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這些新加入我們武警和公安部隊的人,帶有很強的功利心,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稍微遇到誘惑即腐化墮落,加上新成立的政府中也有大量舊式官僚,所以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守舊力量。在今晚事情發生之前,我已經感覺情況不對,但想想中亞的戰事,認為只要熬過三五個月,等到武警和公安部隊中的精幹力量從中亞地區抽調回來,那時候才是對武警和公安隊伍進行清理的良機。

「老營長,是我不好,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讓你失望了,不過志誠敢保證,我在武警和公安部隊任上,沒有貪污一分錢!」

安毅起身,繞過辦公桌,扶起丁志誠,語氣沉重地說道:「這也是我要見見你,聽你坦露心跡的原因。那幾筆捐到南華教育基金、加起來近兩百萬大洋的巨款,你是悄悄捐出的吧?」

丁志誠非常驚訝,隨即點點頭:「是的,這都是到南華後,各級政府官員和武警、公安部隊屬員送的禮物,原本我想直接送回去,但想想那樣會得罪人,不利於展開工作,所以便小心翼翼收起來,隨後以各種名義捐給教育基金。」

「糊塗,糊塗啊!」

安毅指著丁志誠,大聲斥責:「你收了他們的禮物,他們以為你對他們的罪行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網開一面,所以膽子越來越大,竟然發展到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瀆職,這是嚴重的瀆職!

「志誠,你好好想想,我們自北伐來辛辛苦苦為的是什麼?我們從無到有建立一個全新的政府,為的不就是避開國內政治的黑暗,讓老百姓多一個選擇,有好日子過嗎?如果我們也和舊政府一樣不顧人民死活,那我們的努力還有何意義?老丁,以前你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啊,怎麼現在......」

丁志誠垂頭喪氣地說道:「自從我擔任武警和公安部隊司令後,隨著需要處理的公務與日俱增,一個人已經忙不過來了。我看到你聘請玉成先生擔任政務助手,把工作處理得井井有條,所以我也聘請了紹興師爺,幫我處理政事。他們做事戰戰兢兢,唯恐行差踏錯,耳目渲染之下,我也慢慢變成現在這樣了。」

安毅微微一怔,隨即搖頭歎息:「老丁,儒家文化講究中庸之道,講究處事圓滑,上下一團和氣,沒想到這些條條框框把你也給繞進去了。我們現在從事的事業,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不是靠保守靠上下和氣就能夠取得成功的,我們需要的是做事業的人,而不是那種老式的官僚,所以那散發著滿清遺毒的行人處事原則,根本就不適用於現在。」

安毅沉吟一下,又道:「你先回去吧,.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師爺給遣散了,這次公安和武警部門出問題,肯定是要究責的,我給你半年到一年時間改正錯誤,隨後就去國防大學深造,出來後給我去帶兵,你是我軍特種部隊的締造者,我準備組建一個集團軍群由你來帶,我們部隊是擁有先進思想和鋼鐵紀律的學校,我希望你能在軍隊的熔爐中,重新找回自我,」

「是!」

丁志誠眼中淚光閃爍,顯然觸動很深。

丁志誠走後,安毅又召見了杜易。

「為什麼南華出了這麼大的問題,你的國安部門卻沒有任何消息回饋?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安毅一雙眼睛裡露出絲絲殺意。

杜易怡然不懼,迎著安毅的逼視,鄭重回答:「那些跳樑小丑,根本無足為懼,一切盡在我們國安部門的掌握之中.......南華建立後,為了籠絡南華當地人,大量舊官僚、舊軍人甚至什麼狗屁的名流賢達全部混進我們各級政府部門。這些人剛開始時行事極為謹慎,為惡不彰,零零碎碎發生的一些小貪污案子,即便處罰了也難以動搖其根本。

「因此,我國安部主要領導集體商議後一致認為:與其讓這些人把弦繃得緊緊的,慢慢發展一步步竊據高位,等到其爆發後釀成不可預料的後果,還不如在我們控制下,讓這些人一再測試我們的底線,一旦超過一個度,以為我們的監控力度不過如此後,必然得意忘形,行事無所顧忌,斑斑劣跡必將引發民怨沸騰,我們才好一網打盡。

「事實證明,我們的策略非常成功,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所謂代表南華本地人利益的人是個什麼嘴臉,尤其是他們的後代,不知道天高地厚,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收拾他們名正言順!」

「可是,你想過後果沒有?想過那些在你們縱容下,在官紳和警匪勾結中忍氣吞聲孤立無援的百姓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絕望沒有?想過那些遭到紈褲子弟玩弄的無辜少女以後的人生該如何度過沒有?」

安毅指著杜易,越說越怒火中燒:「還有,你們在制定計劃的時候,至少應該在我這裡留個音訊,讓我知道外面正發生著什麼。你不知道我今天在青姐的宴會上聽到那些女孩子傾述身邊發生的那些陰暗醜陋的事情時的憤怒......我差點兒以為,這裡已經不再是我們安家軍掌握的南華,而是一個有冤無處申、有苦無處訴、有理不能辨的黑暗之地,你想過身為國家和軍隊最高領袖的我的感受沒有?」

杜易遲疑了,慢慢地低下頭:「對不起,或許是我們沒有考慮周詳......不過我們也是不得已,依照主席嫉惡如仇的性子,必然有一點小小的苗頭就要雷厲風行地進行懲處,那些人必然小心謹慎,竭力把自己包裝成正人君子,等到以後他們成事了再想解決,已經尾大難掉了。還不如趁著現在他們根基不牢,把他們的貪慾和野心無限放大,我們再以雷霆之勢予以拔除,這樣長痛不如短痛,可以一下子扭轉社會風氣,樹立主席和軍隊的權威。」

安毅搖頭苦笑,不過言辭間依然非常嚴肅:「杜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顯然忘記了,你們先是我的耳目,隨後才是我的手。你們每日提供的情報,基本上成為我處理國事的主要依據,要是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訴我,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假的,你說說看我該怎麼想?還有,有了這一次,以後讓我怎麼相信你們送上來的情報的真偽?怎麼交代你們辦事?杜易,你說,我還該信任你嗎?」

杜易細細思考,額頭上冷汗粒粒滲出,顯然到了這一刻,他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安毅也沒想好該如何對待這一回國安部的擅自行事,揮揮手道:「杜易,你下去吧,回去把掌握的情報,全部交到中央軍委,我已經調軍委秘書長鄧斌、軍委辦公廳主任趙東全兩位上將,會同軍委副主席顧長風和路程光上將,軍委委員黃秉一、楊飛、夏儉上將,共同組成專案組,全面展開對南華和川南、滇南的貪污腐敗和黑惡勢力的清理。進行為期半月的大肅反行動後,我們還會開展大規模的整風運動,對各種錯誤思潮和行為進行嚴肅糾正。」

「主席——」

杜易看著安毅,欲言又止,隨後滿臉慚愧而去。

看著杜易消逝於門後的背影,安毅心中一陣煩躁。由於特殊的歷史背景,南華境內只有國安部擁有對內偵緝之情報職能,第四廳至今未在南華設置分部,而總參情報部主要側重於軍事,沈鳳道對自己忠心耿耿,但他畢竟只是掛名國安部副部長,很少參與日常工作,這導致自己竟然成為睜眼瞎子,連近在咫尺的消息也無從得知。

安毅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給趙瑞去了個電話,命令他組建第四廳南華分部,獨立於國安部外組建情報機構,南華分部直接向自己負責。

就在南華從上而下,經受狂風暴雨洗禮之際,紅河省高平縣境內,卻是一片平靜。

安漢陽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到高平縣下屬的十二個縣視察了一番,回到縣城的時候,已經是四月中旬。此時,各鄉已經得到相關消息,各鄉長和工作組代表在安漢平回到縣城的第二天,便趕到了縣城。

各鄉鄉長都知道新來的縣長已經巡遍了全縣各鄉,這位安縣長可不是以前那種只知道窩在縣裡面的縣老爺,國家竟然組織民眾修路,方便大家進出方便,說什麼「要想富先修路」、「有了路才能富」,這著實有點兒新鮮。以前,除了徵糧拉丁,官老爺們從來不幹別的,新官府居然想領著百姓做事,至少從新縣長嘴裡說出來,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兩周前,安漢平對要推行的計劃進行了講述,等眾人基本明白之後,便帶著大家參觀了駐軍的修路現場。

安家軍一水的棒小伙,有著鋼鐵一般嚴明紀律,他們幹的工作自然非常不錯。由於山路崎嶇,重型施工機械進不來,完全靠人力,但好在軍隊人數眾多,用炸藥開山,用鐵錘和鋼釬把巨石敲成碎塊,鋪在地上,用碾子反覆碾壓,一條平坦的公路便現了雛形。

「如果大家覺得不錯,那麼回去之後,就開始組建民兵,由民兵來完成修路工作。」安漢平說道。

幾乎所有鄉長都暗吸一口冷氣,工作隊是介紹過敘府的民兵組織的,這些人隸屬於各縣,以軍隊的模式進行組編,會進行一些基本的軍事技能訓練,但是工作範圍不出自己所在的縣。不過這中間有一個問題,一旦軍情緊急,這部分經受過初級軍事技能訓練的民兵,將會抽調進主力部隊。

為了打消當地民眾的顧慮,安漢平和各村的工作組開始對鄉長們進行說服工作,老百姓就是這樣實在,沒有放在眼前的好處,他們就不會有絲毫動作,所以,有時候就得耍點兒手段才行。

重慶鄉龍口村就是徵召民兵運動中的一個典型縮影,當工作隊回去之後,開始把青年人聚集起來,理由是會餐。

在村子中央的場壩上,熱氣騰騰的大鍋沸騰著,大鍋當中蒸的是裹著臘肉的竹筒飯。香味飄飄揚揚,各族小伙們聞著香味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要知道高平縣出名的貧瘠,耕地面積極少,平日大多是一點兒米摻著野菜過頓,像這種竹筒米飯,很久都沒有吃到過了。

這時,工作隊開始詢問大家想不想吃竹筒飯,得到的結果自然是驚人的一致:誰他媽不想吃啊?

接著,工作隊開始鼓動小伙們報名,凡是加入民兵幹活的,就給吃竹筒飯,不願意的,那就可以回去了。

這個時候誰願意露怯,況且還有竹筒飯吃,於是,幾乎所有小伙都報了名,然後得到了一大竹筒臘肉飯,工作隊的同志告訴他們,凡是報了名的,明天天亮後前來這裡準備參加工作。

第二天天亮後,來這裡的青年不到昨天的一半,這一半人這一天早上每一位只給了半竹筒米飯,就被工作隊帶去拓寬村口的道路,中午又給了半竹筒米飯和一點兒鹹菜,接著幹了一下午活。

到了第三天,再來的小伙子就只有十五個人了,一整天的工作,提供了兩頓飯,這次給的就不都是竹筒飯了,饅頭包子數量不少,還搭配有方便面和午餐肉,管夠管飽。

到了第四天,聽到昨天的伙食後,又有人前來要求加入民兵,這次這些人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民兵負責人說明,這次招收的人數已滿,想參加民兵,得下半年招兵的時候才行。

堅持到現在的民兵得到消息,明天開始就要到其他地方開始工作,結果第五天早上,十五個人竟然全部到齊,在工作隊的帶領下,龍口村的民兵們向著目的地前進了。

民間的消息要對關係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那可靈通的很。民兵開始集結,在全縣十五處地方同時開始修建公路,這個消息當天就傳遍了整個縣的所有村落。

高平交通很不方便,只有最有錢的,或者娶媳婦這等大事才會動用騾馬,而這次給各個施工點運輸施工器械的隊伍,就動用了大批騾馬,這個消息驚動了整個縣的上上下下。老百姓雖然不理解為何政府為什麼要修路,但是政府修路絕對是對政府自己有好處那是肯定的,於是大批百姓跑了好遠,前往那十五個修路場看新鮮,然後看到這些地方所作的和各村的幹部們所說的一模一樣,百姓們開始嘀咕了:真是修路啊,難道官府沒說瞎話?

老百姓有一種樸素的概念,官府干的,絕對對百姓沒什麼好處,可是聞著工地廚房裡飄出的飯食香味,看著那些熟悉的小伙們賣力地揮舞著大錘,大家最終得到了一個認識,要想富先修路,官府要帶領大家脫貧致富恐怕不是假話。

留在修路現場連看了幾天之後,一部分思想較為進步的村民心動了,他們最終響應了村裡面工作組的號召,反正再差也不過是多幹點兒活,加上新政府剛剛分田土到戶,這個實實在在的好處,大家可都是親眼看到的,至多吃次虧而已。

於是,整個高平掀起了修路的高潮,很快那些閒著的人也坐不住了,參加修路隊伍可以免費吃倆餐飯,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靠勞力換頓飽飯吃,於是修路隊伍急速擴大,很快整個高平縣都變成了一個修路的大工地。

修路非常辛苦,本身卻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但是安漢平作為 「縣太爺」,在民間的心中,坐衙的縣太爺就得斷案,各種糾紛就借二連三鬧到了安漢平面前,很多內容根本不算案子,頂多是「誰偷了誰一隻雞,誰打破了誰家的一些東西」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在純樸精明頑固的百姓眼中,這就是大事,而且是值得縣太爺甚至皇帝親自過問的大事。

對於這些問題,安漢平肯定自己做不了決斷,而且這本來也不是他的事情。現在南華大多數地方,法院和檢察院都只流於表面,在這種情況下,安漢平索性什麼都不說,那些機靈的各村幹部自然就把問題攬過去並且作出處理。但是安漢平也不會對此完全沒有看法,等這些事情處理完畢,安漢平就會過問村裡面的各基層組織,得到詳細的處理結果,避免出現冤假錯案。

由於參加勞動的群眾熱情高漲,而民兵及各村的築路隊一時間又容納不了那麼多人,於是安漢平又讓工作組組織人員進行墾荒。高平到處都是荒山,有的是荒地,民眾在安家軍專業工兵的指導下,在荒山上修建梯田,在土溝中打出壩堰,老人和孩子也沒有閒著,抬著水桶給坡上種植的眾多樹苗澆水,力保梯田水土不流失。

由於勞動是在農閒時節進行的,沒有耽誤農忙,這樣的做法,迅速得到高平當地人的認可,高平縣政府守信的作風,為政府開展農村工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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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四章 突破性進展

南華,新京。

連續折騰幾天幾夜的街頭終於清靜下來。

小南海治政堂勤政樓會議室,安毅看到源源不斷匯聚上來的情報,心情極為沉重。

這一回,南華本地官員成為重災區,政務院秘書長阮海臣、國土資源部副部長陳豹、民政部副部長謝文瑜是涉案人中地位最高的,此外各省市政府官員中涉案人員多達一千二百四十六人,幾乎占進入現政府工作的前安南官員總數的一半。

此外,武警和公安部隊中,基層派出所和地方武警中隊出現很大問題,由於南華立國後,洪興社退出了南華,轉而向南洋其他地方發展勢力,一時間地下勢力這一塊出現真空,秘密湧現了許多社團組織,這些組織大多數是當地無業遊民組成,與派出所的幹警和地方中隊的武警低頭不見抬頭見,稍微勾搭便狼狽成奸,隨著黑色收入的增加,沒過多久就成了氣候。而那些受到供奉和追捧的高官的後代,自以為父輩在南華立國過程中立下大功,政府不會拿他們如何,行事囂張無忌,終於做下一樁樁一件件令人髮指的惡性案件。

連續的突擊行動,大多數涉案人員均被抓捕歸案,少數得到消息逃亡的,預計要不了多久也會歸案。現在南華普及戶籍制度,每一個人都有一個身份證,政府在每一條街道都組建了居民委員會,在村莊建立村委會,外來人員出租房屋必須辦理暫住證,旅館必須進行實名登記才能入住。以政府和軍隊的控制力度,要想在如此嚴密的控制下逃亡,千難萬難。

得到通知前來出席會議的中央政府委員會眾委員,看到一份份翔實的資料,看到那觸目驚心的犯罪證據,一個個額頭滲出了冷汗。許多人心裡暗叫阿彌陀佛,看到別人發財他們也動心過,好在守住了底線,否則估計現在也像那些人一樣深陷囫圇了。

「主席,我建議進行嚴懲!南華才成立多久,就有這麼多烏七八糟的事情,如果不果斷把這些人拿下,繩之以法,那政府將威信大失,以後政務開展就難了!」政務院總理徐子良一臉悲憤,果斷提議。

副總理胡學覽有些猶豫:「可是,他們中許多人是對國家有功的......以阮海臣為例,他是南華政務院秘書長,如果他出了問題,會不會讓人以為我們的政府是藏污納垢之地?我看了下,阮海臣收取的賄賂也就六千大洋,僅相當於他本人一年的工資,他收下這筆錢,或許是放不下親朋故交的顏面,又或者是一時糊塗,我看是不是......」

「我反對!」

鐵道部長張佩公反駁道:「功勞是功勞,過錯是過錯。正因為他們中許多人是領導幹部,而且是中央的高級幹部,更應該以身作則。我們南華實行的是高薪養廉政策,阮海臣每個月五百大洋的工資相對於一般人而言,已經很高了,現在普通的工人月工資不過十五塊大洋,阮海臣領取遠超尋常人三十餘倍的高工資還要受賄,我看他不是一時糊塗,而是利慾熏心。還有,剛才的資料我詳細看過了,阮海臣教子無方,他兒子阮元奎,竟然指派黑社會打手,在很短的時間內連搶四名高中女生供其發洩獸慾,這四個女生均是數天後才被放回,其中兩名少女羞憤自殺,另兩人精神失常,簡直天理難容。而且這次公然圍堵百味居,調動公安和武警,參與對主席圍攻的肇事者中,也有阮元奎......有這樣囂張跋扈的兒子,阮海臣就一點兒不知情?沒有一點兒責任?」

「這——」

胡學覽為之語塞,隨即搖搖頭,難過地耷拉下腦袋。

農業部長黎國柱慨然道:「就本心而言,我也不願意看到身邊的同志牽涉進這樣的案子,希望他們都能有個好的處理結果,或者是最好不處罰。但是,現實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公憤,不嚴重懲處不足以警醒後人,不足以平息民怨!所以我支持主席果斷從重從嚴進行處理!」

「我同意黎部長的意見,而且我有個看法,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我們的國家來說,也許是個契機。我們可以通過對具體案件一一進行分析,把這些人的惡行曝光於光天化日之下,趁機推出幾部法律,健全監督機制,化壞事為好事!」交通部長嚴繼祖正義凜然地說。

「好!黎部長和嚴部長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就是應該吸取教訓,懲前毖後,達到警醒後人的目的。」

安毅稱讚一聲,:「胡副總理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阮海臣、謝文瑜等人都是多年相處的老朋友,在南華立國過程中有著汗馬功勞,驟然看到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心中不免慼慼然,心生惶恐!

「不過,這裡我想提醒一句:我們成立共和國的初衷是做什麼?是為了我們私人謀利益嗎?是為了讓我們子孫後代作威作福,把民眾當做牛馬來使喚嗎?不是,我們的目的,是為了改善人民群眾的生活,讓所有人都能安居樂業,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現在,我們的民眾剛剛過上幾天舒心日子,手裡有了幾個閒錢,有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想要篡奪我們的成果,搜刮民脂民膏,這是對我們政府權威最嚴重的挑戰,若是我們也和舊官府一樣官官相衛,認為收取的賄賂數目較小,輕輕警告處分一下把錢交上來就算完事了,那麼我們的衰敗指日可期!」

隨著南華本地官員紛紛表態,還有安毅一錘定音,會議的基調基本上統一起來。蔣雲山、周崇安、何京、祁聖卿、董澤川、馬君武、章效武先後發言,表示了與犯罪分子勢不兩立的決心。

安毅心中明白這些本土官員遇到這樣的事情,擔心殃及池魚,所以才果斷地與犯罪分子劃清界限,說不一定心中還擔心搞株連,又道:

「我們南華是個法制社會,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殃及他人,我們的懲罰只針對犯罪分子本身,他們的家人不會因此受到牽連,當然,非法所得收入還是要沒收,畢竟這是不義之財,我們得物歸原主,被揮霍浪費的部分,我們政府還得進行貼補,以撫平民眾心中的怨氣。畢竟這是我們工作疏忽和失誤造成的錯誤,政府必須得承擔連帶責任!」

會議室裡沉默了一下,隨即響起熱烈的掌聲。

......

中亞戰場,烏茲別克斯坦境內東琴克斯坦階地與阿姆河河口平原交界處的昆格勒城。

隨著阿姆河西北部的穆伊納克、於什賽、卡拉拜及扎斯雷克等城鎮先後落入李金龍統帥的北路軍之手,蘇軍西進裡海的道路實際上已經封閉,南方的古爾連、曼吉特、達紹古茲、加裡寧也被葉成裝甲集團軍群給佔領,兩路大軍就像一隻螃蟹的兩隻大鉗子,一步步向蘇軍兵團部所在的努庫斯逼近。

經過連續的戰鬥,整個烏茲別克斯坦境內的蘇軍,被擠壓到昆格勒到努庫斯之間不到一百公里的狹小區域,唯一的逃路是由十月城撤向撒雷卡梅什湖,然後穿越茫茫戈壁和沙漠,退往土庫曼斯坦和伊朗交界處的科佩特山脈。

感受到空前的壓力,昆格勒地區的蘇軍明顯收縮了防守。

根據特種部隊不斷滲透,從抓獲的蘇軍俘虜嘴裡得知,斯蒂爾特集團軍集中了兩個師的兵力,再加上地方警衛部隊和民兵,總共集結了八萬人。並且,蘇軍在昆格勒城北部地區構築了堅固防線,意圖負隅頑抗。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早日南下,與葉成部實現會師,全殲蘇軍烏茲別克兵團,李金龍果斷下達了強攻的命令。

這天上午,昆格勒城北的李金龍集團軍群炮兵陣地上,集中三個集團軍炮兵團及直屬警衛軍共六個自行火箭炮營七十二輛i型24管150mm火箭炮車形成六個縱列,每一輛火箭炮車由二十四人操作,早在進攻命令下達的一刻鐘之前,火箭炮車就已經裝填完畢,他們等待的只是一個射擊的命令。

直屬警衛軍軍長陸舜臣中將親自蒞臨指揮,他意氣風發地站在炮兵陣地後方的高地上,從高處俯視排成六個縱列的火箭炮車,火箭炮車的射擊諸元已經調試完畢,發射管裡伸出來的火箭彈,已經全部指向了敵人的陣地。

「注意!司令官命令:開火!」

陸舜臣接到李金龍發來的命令後,立即通過步話機傳達了下去。

幾乎在接到指令的一瞬間,整個火箭炮陣地開始出現一種「咻咻」的聲音,火箭炮車的尾部不停地噴射出火焰,一枚枚火箭彈呼嘯著劃破長空,十二輛火箭炮車一同發射的場面,像極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火箭彈被發射出去,形成一個弧度飛向天際,它們需要幾分鐘的時間,按照導航系統要求在空中完成方向的自我調節,然後才會落在預設的目標上。

發射的過程十分短暫,從得到命令到發射結束,時間不超過十五秒。在那之後,每一輛火箭炮車又需要花費六分鐘進行裝填作業。六個縱列分成六個梯次輪番發射,它們的任務就是盡量地朝事先預設的目標傾瀉火箭彈。

不過,整個戰役的急先鋒,可不是六個火箭炮營,而是空軍部隊。隨著穆伊納克收復,這座鹹海南岸的小城,成為了空軍重要的前進基地,一個戰鬥機中隊、三個轟炸機中隊入駐進去,整個蘇軍的防線,全部都處於兩百公里半徑之內,完全可以做到隨時呼叫隨時支援,蘇軍的日子越發地難過了。

此時,一些從戰場返回空軍基地的轟炸機組成員,有幸看見劃過天空的流星雨,那是一些在高空飛行的火箭彈,數百枚火箭彈橫空飛射的場面,像極了自然界的流星雨群,唯一不同的是,這些火箭彈的飛行高度是在大氣層之內,不會與大氣層互相磨擦而被氣化。

帶著火尾巴的火箭彈,密集地落在了蘇軍整個戰線上,那些沒有被空軍照顧到的位置,比如戰壕、掩體、堡壘、指揮部等等,火箭彈劈頭蓋臉地傾瀉下去。火箭彈排射位置不斷變換,從一線陣地到昆格勒城,幾乎所有被硝煙籠罩的地方都成為了月球表面,到處都是數米深的坑窪。

蘇軍斯蒂爾特集團軍軍長阿爾托夫斯基所在的指揮部及下面各師、團的指揮部,在第一波炮火襲擊中,便告摧毀,大量軍級、師級和團級指揮員,還未對安家軍的火箭炮攻擊做出指示,便全部被火箭彈命中化為肉末飛上天。

寬度為十公里的蘇軍昆格勒城北面陣地,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目睹火箭彈巨大的威力,許多蘇軍士兵跑出掩體,絲毫也不顧內務部隊組成的督戰隊那黑洞洞的輕重機槍槍口威脅,一窩蜂向後方跑去,力圖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他們在奔跑時,不停地四處觀望,到處都是不斷落下的火箭彈,他們的戰友在爆炸中被拋向天空,那慘叫聲和哀嚎聲非常的刺耳。

實際上,蘇軍的內務部隊處境也極為不妙,由於處在陣地後方,自以為處於炮火覆蓋之外,督戰隊並未構築防炮掩體,這一輪火箭彈雨鋪天蓋地地落下來,整個隊伍十不存八,剩下的也魂飛魄散,早就忘記自己的職責。說到底,這些內務部士兵並不是真正的鋼鐵做成的人,他們也有七情六慾,知道恐懼和害怕。

隨著空中炮兵校射機飛行員們源源不斷地數據匯攏,火箭炮的射擊諸元不斷調整。

火箭炮兵們並不清楚前方的戰況,他們只知道這樣的攻擊方式非常輕鬆,操作過程和玩煙火別無二致。炮兵們只需要將一枚枚火箭彈吊起來裝填到發射管裡,然後固定住,把接火裝置連接到火箭炮車的射擊排管上,吊裝作業完成之後,他們會留下射手,其他人員退到火箭炮車的兩側,然後趴在地上,等待下一次裝填。

安家軍第一道戰壕裡,各個部隊的基層連排長們在陣地上來回奔跑,他們在做戰前的最後動員。陣地前方,是火箭彈砸在蘇軍陣地上的炸響聲,一團團火光沖天而起,硝煙遮天蔽日。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連排長們臉紅脖子粗地大聲喊叫著、奔跑著,直到佈置在一線的士兵因激動而發出野獸一般嗜血的嚎叫,數以百計的連排長們在同一時間爬上戰壕,指著蘇軍陣地下達命令:「弟兄們,跟我衝!」

坦克發動機引擎被激活的聲音,從步兵部隊兩側的樹林裡傳來,第一輛豹式坦克的炮管伸了出來,它猛地停頓車身,然後是一聲哄然巨響,炮口冒出白煙。它的身後,數十輛狼式和豹式坦克突然躥出。

衝鋒號被吹響了!

坦克猛烈開火,它們向前方五千米發射煙霧彈,第一個安家軍士兵的腦袋從戰壕裡面冒出來,然後是第二個,成千上萬的步兵爬上戰壕,跟隨在坦克和裝甲車後面,奮勇前進。

「安家軍,前進!」

「為了祖國,前進!」

讓人血脈沸騰的口號聲不間斷響起,成千上萬的安家軍步兵就是高喊著這樣的口號,發起衝鋒。

「安家軍,萬歲!」

陣線後方,炮兵部隊的十二個重型榴彈炮炮兵營也同時喊出口號,幾乎是一瞬間,五百餘門150mm、120mm口徑榴彈炮競相開炮。炮兵部隊接替火箭炮部隊,繼續壓制蘇軍的前沿陣的,他們的責任就是轟掉蘇軍建立的機槍掩體,把敵人挖好的戰壕溝炸崩,讓蘇軍的步兵失去倚以依靠的互相支援路線。

在此前數量眾多的火箭彈襲擊下,蘇軍第一道防線的防禦工事遭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早在進攻發起之前,安家軍的特種部隊就已經進行了多次滲透任務,把蘇軍的炮兵陣地、指揮部地點、彈藥庫地點、油料庫地點、車輛停放地點等等坐標記錄下來,提供給了空軍和炮兵部隊。

火箭炮部隊的第一波攻擊目標,正是把以上這些地點當成了首要打擊目標,這麼做的主要目的是消滅蘇軍的指揮系統,再有一點就是打擊蘇軍的持久能力,一支失去彈藥補給、油料補給的部隊,不可能有用槍托和刺刀、工兵鏟奮戰到底的決心。

沒有人奢望幾次遠程攻擊就讓一支數量龐大的部隊失去抵抗,所以安家軍負責第一波攻擊的部隊顯得特別謹慎,他們借由煙霧彈的掩護,在炮兵不間斷的轟擊下,整整把戰線向前推進了五千米,來到蘇軍第一道陣地前方五百米處,在這一段時間裡,雙方士兵甚至沒有進行交火。

安家軍的攻擊部隊不斷前進,這時煙霧終於開始漸漸飄散,坦克的軸輪機槍開始轉動起來,瞄準蘇軍的第一道防線。車體內部的裝填手也已經將炮彈推入炮膛之內,他們在等待,等待恢復視野清晰度,見到蘇軍士兵就馬上射擊。

跟在坦克後面的步兵們,開始放緩前進的速度,機槍組按照軍事條例在坦克前進路線的間隙中間位置停止前進,機槍組快速的架設機槍,剛剛還徘徊在射擊彈道路線上的步兵緊守作戰條例,這些步兵在坦克後面迅速排成兩個縱列,躲開己方機槍組的射擊彈道。

這便是標準的步坦協同作戰進攻陣形,用來躲避敵人從正面射擊過來的子彈,一旦接近敵人的陣地,跟在坦克後面的步兵會盡快散開,負責坦克的側翼和後翼防衛,消滅一切可見的威脅,同時配合坦克殺傷敵軍陣的上的敵方步兵。

第一輛豹式坦克從煙霧區裡露出車身,它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速度。更多的坦克露出車身,然後是裝載裝甲步兵的裝甲車以極快的速度奔馳向戰壕。

一個連的豹式坦克跨過第一道戰壕,它們沒有遭受任何抵抗,隨後,安家軍的步兵們也來到戰壕的位置,他們沒有任何猶豫,馬上跳進壕溝,手緊握武器,精神緊繃,隨時準備與蘇軍進行肉搏戰。

安家軍的官兵跳進戰壕,膠鞋踏動地面,發出「唧唧」的聲音,大多數人都感覺怪怪的,低頭一看,碎肉、猩紅的血液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把地面鋪了滿滿一層,破碎的布料在戰壕內隨處可見,這是蘇軍陣地挨炸之後,對方的士兵唯一殘留在這個世界上,證明他們曾經存在的證據。

「呃——」

參與第一波進攻的都是安家軍的老兵,儘管他們一個個已經是身經百戰,但還是有人受不了空氣中的怪異味道,產生作嘔的生理反應,他們單腿半跪在用血肉築成的泥濘戰壕內嘔吐,穢物的味道和本來就怪異的硝煙味融合在一起,產生更加令人作嘔的怪味,經過的士兵只能憋住呼吸,盡快地繼續向前突擊。

這只是第一條戰壕,再往後,受火箭彈襲擊較少的其它戰壕內,殘存的蘇軍士兵眼神渙散地看著同伴的殘肢斷臂,他們握住武器的雙手無力,許多蘇軍士兵甚至受不了精神上的壓力,用自殺來解脫。

二線陣地裡,僅僅只有數百個身體殘缺不全的蘇軍士兵防守,其餘的大部分都被炸沒了,有些人甚至被炸得連一截屍身都找不到,他們精神恍惚,根本沒有意識到應該反抗。

「轟隆——」

安家軍的裝甲部隊陸續從這些殘存的蘇軍士兵旁邊駛過,這些蘇軍士兵旁邊放有大量集束手榴彈,如果他們還有勇氣,估計會選擇抱起集束手榴彈和安家軍的坦克來個同歸於盡。但是非常可惜,這些殘存的蘇軍士兵只是木吶地待在原地,他們的勇氣已經被安家軍火箭炮和隨後的大炮給轟沒了。

跟在坦克後面的裝甲步兵將槍口對準了蘇軍士兵,發出聲聲怒吼。

「不要動,一動我們就開槍射擊!」

「繳槍不殺!」

「優待俘虜!」

聽到這樣的吆喝聲,蘇軍頓時來了精神。一名蘇軍連長突然舉起雙手站起來,他的腿肚子有點兒發軟,用彆扭的中國話開口說道:「我們投降,請不要傷害我們,我們已經厭倦了沒完沒了的戰鬥......」

「我也投降!」

「投降!」

「不打了!打也打不贏!白白送死!」

隨後,整條戰線上,幾乎全部都是舉手投降的蘇聯軍人。

安家軍步兵們傻眼了,進入烏茲別克斯坦作戰後,每一回遇到的蘇軍都是死戰到底,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大規模的投降行為。

隨著戰線的深入,蘇軍投降的越來越多。

最後,一直到進入昆格勒城,都沒有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

經過炮火覆蓋後倖存下來的四萬多蘇軍,精神整個垮掉了。要知道,早在第一波攻擊中,蘇軍的各級指揮部便被火箭彈摧毀,督戰隊也迅速失去了勇氣,兵無鬥志的蘇軍沒有了約束,竟然全部選擇投降。安家軍幾乎沒有付出傷亡,便收復了努庫斯以北最重要的城市。

烏茲別克斯坦會戰,取得突破性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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