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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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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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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匿名  發表於 2024-1-10 01:23:53
第二〇四五章 兩次不同的登陸戰

二月七日上午十一時,日本澳洲軍第二十三軍共四個師團,在聯合艦隊兩個戰列艦編隊、兩個重巡洋艦編隊和四個驅逐艦編隊的掩護下,乘坐一千餘艘登陸艦隻,向美軍據守的塔斯馬尼亞島衝去。

塔斯馬尼亞島呈完美的「心」形,島上的居民自豪地把島嶼稱之為「世界之心」,島嶼的東北方和西北方是大片的高地和密林,非常難以通行,東部和西部海岸同樣是高山峻嶺,東南方的首府霍巴特也是修建在山嶺上的城市。

石川浩一制定的攻佔塔斯馬尼亞島計劃的重點,是突破心形的正中部位,即打通北部連接島嶼中央的泰瑪河,通過這條最寬處可達十餘公里的水路,可以直達南方六十多公里外的朗塞斯頓城。

塔斯馬尼亞島中部地區平原眾多,交通便利,以此為前進基地,中心開花,將位於島嶼各地的美軍徹底地分割開,則美軍必將陣腳大亂,方便擁有優勢兵力的日軍逐個擊破。

下午三點,雙方戰機在巴斯海峽上空激烈交戰,美軍海軍的f4f戰鬥機與空軍的p38、p47、p51三款戰鬥機,與日軍陸海軍航空隊的零戰、超零、烈風戰鬥機和根據繳獲自美軍的戰機研發的流星、紫電戰鬥機展開激烈的空戰,不時有戰機冒著滾滾濃煙墜落海面。

當美、日兩國的戰鬥機在遼闊的海面上混戰的時候,日本海軍兩個航母編隊正掩護著大量登陸艦,分別由印度洋和太平洋兩翼,悄悄地向塔斯馬尼亞島兩肋前進,準備對島嶼西南方的斯特拉恩港和東南方的霍巴特港展開突然襲擊。

一個小時後,由第一戰列艦隊和第一巡洋艦戰隊組成的混合編隊衝入泰瑪河口,日軍艦隊的炮擊正式開始,鋪天蓋地的炮彈若不要錢似地落到美軍佔據的河口兩翼炮台。

美軍迅速開始還擊,當要塞炮彈在空中發出火車轟鳴般的巨大響聲時,日軍艦隊上幾乎所有的船員都臉色發白——美軍部署的203毫米口徑重炮群中間,夾雜著大量的300毫米甚至更大口徑的要塞炮,每一發落下後都在海面上衝起幾十米高的巨浪。

日軍的戰鬥機和轟炸機這時已經光臨海岸線上空,看到下方重炮轟鳴發出的火光,天上的飛機徑直飛了過去。

當他們剛飛到要塞上空時,矗立在要塞炮堡壘各處的高射炮群一起轟擊,三角多點佈置的高射炮,直接封死了飛機的飛行路線,轉瞬間,四架飛機已經拖起了黑煙,兩架飛機直接在空中爆炸了。

「散得再開一些!」

日本陸軍航空隊大隊長中野正孝中佐大聲提醒,雖然他已經預料到此次任務的殘酷性,但沒想到下面的防空炮火竟然如此猛烈。

「先攻擊防空陣地!」

看到空中不斷炸開的黑煙,中野正孝中佐不得不改變此前的計劃,防空火炮的密集已經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預料,機群受到了很大的威脅,如果不優先解決防空炮,根本沒有辦法對那些要塞炮進行精準轟炸。

「轟——」

一聲悶響在中野正孝駕駛的烈風戰鬥機旁邊炸開,碎片在機翼上打穿了洞。好在烈風不同於零戰,帶有自封閉油箱,才避免了成為空中打火機的命運,安然無恙地沖了開去,但附近的一架九七重爆卻被擊中了發動機,立即冒著黑煙在空中盤旋,迅即一頭載落下去。

「巴嘎——」

中野正孝中佐忍不住罵了起來,下方美軍防空炮陣地的炮火實在太密集了,而且由於127毫米高射炮的炮彈中添加了vt信管,命中率高得驚人,一旦在目標附近炸開,臨近的飛機都受到嚴重影響。

美軍根據英國人提供技術研製的vt信管,內藏真空管無線電波發射器,通電後向外放出180至220兆赫的無線電,當彈體接近反射物體時,部份電波被反射,隨著炮彈與目標距離減少,多普勒效應使反射電波在發射器的電流內造成200-800赫的低頻訊號,經過過濾及放大,當訊號強度超過一定限度時,便進行起爆,相對於同類炮彈,防空炮火的威力提高了四倍。

正因為如此,速度較慢的轟炸機都不敢飛得太低,但依然有密密麻麻的炮彈緊盯著它們不放,在密集的彈幕侵襲下,日軍飛行員只能借助靈活機動的操作以及祈求好運氣了。

「敵人的防空炮怎麼打得這麼準?」

看到周邊不斷有飛機栽落下去,中野正孝心中泛起了嘀咕,這時一架零式戰鬥機衝破防空火力網,抵達了下方高射炮堡壘上空,機身下掛著的炸彈扔了下去,迅速爆炸,但中野正孝看的非常清楚,炸點附近的高射炮堡壘外壁上除了一片焦黑外,並沒有想像中的破洞。

這時,又有兩架超零戰鬥機依靠著高速度,飛到了高射炮堡壘上方六百多米的空中,進行了轟炸攻擊,一枚直接命中頂部的炸彈轟開了堡壘的外皮,但對方的高射炮依舊沒有停止射擊,兩架超零戰鬥機過於飛得太低,根本沒辦法躲避周邊射來的炮火,迅速變成了兩朵絢爛的煙花。

兩百多門127毫米和六百多門40毫米博福斯和20毫米厄利孔高射炮,加上幾千挺雙聯大口徑重機槍,一起封鎖天空,日本人的飛機就像下餃子一樣往下落。

此時,日本陸軍士兵乘坐的登陸艦,已經集結到了泰瑪河口北方的海面上,第一波登陸官兵正在跳上登陸艇,隨後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蟲一般,向著南方的海灘高速前進。

可惜的是,日軍航空隊的制空權並不穩當,大量的飛機或者墜地,或者乾脆在天空中直接炸開,根本無法壓制地面的要塞炮炮火。與此同時,美軍部署在塔斯馬尼亞島南部奧特蘭茲、荷巴特等地的戰鬥機終於趕到,雙方在空中展開連番激戰。

港灣兩翼的美軍要塞炮陣地,不斷地發出轟鳴,一枚重炮炮彈落下去,周邊幾艘登陸艇都會傾覆,如果直接命中那就更慘了,登陸艇在瞬間就會被打得粉碎,連帶著上面乘坐的士兵,也瞬間化為血肉粉末,濺射出的鋼鐵殘片,籠罩周圍五十到一百米的距離,大量的登陸艇不是被鋼鐵破片擊穿船板沉沒,就是像被切割機削過一般,將登陸艇上的士兵全部絞殺。

日軍戰列艦、重巡洋艦和驅逐艦的炮火也在拚命地反擊,只見一發410毫米的重炮炮彈落在了要塞炮堡壘上,一聲沉悶的轟響下,堡壘上明顯地出現了一道大裂痕,這座美軍要塞炮發出的雷轟終於停止。

可還未等日本海軍官兵鬆一口氣,這座356毫米要塞炮的炮口,再次噴出了火焰。

原來,美軍的要塞炮,除了部分採用制式火炮外,其餘的大多採用歷史上戰列艦或者重巡洋艦使用過的主炮,然後將炮塔一起安裝到要塞炮壘上,上方再輔以掩護的鋼筋混凝土堡壘,威力大,防護力強。比如這座遭到打擊的要塞炮,便採用了上次歐戰前製造的德克薩斯級戰列艦的356毫米主炮,威力極為不俗。

海面上,日軍登陸部隊頂著美軍密集的炮火以及機槍火力,不斷地向前衝,但是,美軍的火力實在太猛了,那些登陸艇剛剛衝到沙灘上,士兵們還沒來得及衝下小艇,就被一發炮打倒在地上。

更多的登陸艇,在靠近沙灘的一剎那,就被小口徑火炮所籠罩,一艘艘艦船變成了飄蕩在海邊的火棺材。

眼開著日軍登陸部隊正在蒙受巨大的損失,日軍的轟炸機再也顧不得犧牲,不斷地進行俯衝攻擊,儘管犧牲驚人,但依然有不少轟炸機順著撕開的防空火力網衝到了要塞炮堡壘附近。

連續的爆炸巨響後,一些要塞炮或者防空炮堡壘終於被開了天窗,前方和向上指向的黑洞洞的炮口,逐漸沉默下來。但很快,這些完成勇猛一投的轟炸機,便被周邊的火力命中,瞬間變成了一個個耀眼的大火球。

日本人武士道精神的可怕終於展現出來,馬上又有轟炸機飛了過去,再次進行俯衝轟炸,沒過多久,一門127毫米防空炮終於啞了火。

不過,美軍的防空炮實在太多了,打不勝打,戰鬥從下午持續到晚上,又從晚上延續到第二天早上,日軍在付出三萬多人的巨大犧牲以及五百餘艘登陸艇的損失後,又收到消息,第一、第二航母編隊對塔斯馬尼亞島兩肋的進攻,由於美軍早有防備,在白白付出一百多架戰機的犧牲後,無功而返。

坐鎮墨子城澳洲軍司令部的石川浩一,不得不緊急下達撤退命令。至此,日軍對塔斯馬尼亞島的第五次登陸作戰,再次宣告失敗。

二月八日,中華民主共和國外交部在日常的新聞發佈會上鄭重宣佈,已經與西班牙和葡萄牙兩國政府達成協議,完成對兩國在大西洋東部地區的馬德拉群島、加納利群島以及南方的佛得角群島的收購,正式對以上地區行使主權,安家軍空軍將在此部署六個團的空降兵部隊,並派駐十二個戰機中隊。

一周後的十五日,美軍和英法聯軍以及中國遠征軍第十八集團軍組成的聯合作戰部隊,正式開始執行「火炬行動」計劃。

此次行動的宗旨是解放德國控制下的法國維希政府軍隊據有的北非,完全切斷德國的對外補給線路。美國陸軍中將艾森豪威爾擔任行動總指揮,英國海軍上將坎寧安任海軍總司令。

登陸部隊共十二萬人,由航空母艦十二艘、戰列艦六艘、巡洋艦十艘以及大批驅逐艦、掃雷艦和各式登陸艦艇等共七百餘艘提供支持。

航渡中,參戰艦艇編為三個特混艦隊,其中東部特混艦隊由英國海軍少將巴勒指揮,輸送美國陸軍少將賴德指揮的英美聯軍前往阿爾及爾地區登陸,其中需要注意的是,這支聯軍中的美軍,大多為美籍日裔組成,全部是來自美國本土日裔拘留營地的自願者部隊。

中部特混艦隊,由英國海軍准將特魯布裡奇指揮,輸送弗雷登德爾少將指揮的另一支英美聯軍前往奧蘭地區登陸。這支部隊裡的美軍,主要是戰爭爆發初期,由美國前往英國本土的志願者組成的三個師陸軍部隊。

西部特混艦隊,由美國海軍少將休伊特指揮,輸送勞埃德.弗雷登道爾將軍指揮的少量駐南非美軍以及自由法國運動軍隊和中國遠征軍第十八集團軍前往法屬摩洛哥登陸。

英軍航空兵和自由法國飛行隊共2000架飛機,在阿瑟.泰德空軍上將的指揮下,以直布羅陀為基地,實施戰役掩護。

這些登陸地區,有法國維希政府二十多萬軍隊駐守,擁有作戰飛機五百餘架。

二月十五日和十八日,東部和中部特混艦隊分別自英國的奧克尼群島、赫布裡底群島、蘇格蘭克萊德灣以及英格蘭北部的索爾韋灣啟航。

十天後,艦隊在葡萄牙西南海灣匯合,通過直布羅陀海峽向東航進,駛至預定登陸地段以北海域後轉向南航,於三月二日凌晨在各登陸地段突擊上陸,達成了戰役突然性,當日傍晚佔領阿爾及爾,四日佔領奧蘭。

西部特混艦隊分別於二月十五日、二十一日,分批從南非、赤道非洲的港口啟航,航渡中依次會合,頻繁改變航向,以縮小目標並迷惑德軍頻發出沒的潛艇以及法國維希政府派出的偵察機,於三月一日夜抵達摩洛哥外圍海域,三月二日凌晨突擊上陸,三日佔領卡薩布蘭卡,四日佔領薩非。

至此,「火炬行動」計劃圓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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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匿名  發表於 2024-1-10 01:24:10
第二〇四六章 火線偵查

天空中,烏雲壓頂,海面上,風浪湍急,一波接著一波的巨浪,掀起十餘米高的浪頭,向著遠處的海岸線兇猛撲去。

四架四多噸多重的直升機,以縱隊緊貼著海面飛行,它們如同風中的蜻蜓,被躁動的氣流驚擾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

「注意與海面保持距離,力爭在暴雨到來之前,從西北部海岸切入進去!」

居中一架直升機上,第四集團軍情報處偵查科長安浩洋少校看著驚濤駭浪的海面,對著對話器沉穩地說道。

「明白!」

頂在最前面的IV-A式武裝直升機飛行員段俊生中尉一邊回答,一邊使出全身力氣,拽緊飛機的操縱桿,右手緊緊地抓著油門桿。

隨著進入氣候惡劣的保克海峽,段俊生早已關閉了飛行輔助設備,完全依靠自己與副駕駛員來操控直升機。在他們身後,另外三架IV-Y式直升機上的飛行員,也選擇了同樣的飛行方式。

IV式直升機比起III式直升機來,技術又有了新的跨越,這主要是發動機技術與複合材料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新研發的FX1942-Z-21渦輪軸發動機,具有1300KW馬力,動力強勁,而複合材料具有重量輕、強度高、易成形、耐疲勞、耐墜毀、不易被雷達偵測及電磁兼容性等優點,採用敘府科學研究院材料研究所研發的新型複合材料,既可減輕重量,又可以提高受命、可靠性和隱形能力,性能提升最為明顯的是採用複合材料的槳葉壽命,由直II、直III的全金屬槳葉的1200小時,提升到了現在的3600小時,幾乎是以前的三倍。

和直III直升機一樣,IV式直升機也有四種型號,其中最主要的便是通用型和軍用型,IV式直升機採用單發單旋翼帶尾槳佈局,尾槳裝在尾斜梁左側,機身為普通全金屬半硬殼式結構,由兩根縱梁和若干隔框及金屬蒙皮組成。

電子設備包括全天候飛行儀表、多通道高頻收發報機,航向、機體與下滑道相對位置全向指示器和儀表著陸指示器,甚高頻信標接收機,導航羅盤和全姿態飛行指示器等等。

相對於直III,直IV的油箱重新進行了佈置,座艙容積增至6。8立方米,可載十五名士兵或六副擔架加一名醫護人員或兩千公斤貨物,其中兩名飛行員不計在內,有效載重大大超過了直III。

目前,直IV通用型IV-Y式直升機,已經開始列裝近衛集群以及緬印戰區兩大作戰集群,經過近三個多月的不間斷測試,證明該款機型在補給和兵員運輸、指揮與控制、電子作戰、醫療救護、佈雷、機降等方面比起直III性能提高了一大截。

直IV的軍用型為IV-A式武裝直升機,乘員包括一名飛行員和一名副駕駛兼炮手,武器系統為備彈1000發的三管20毫米火神機炮,以及可發射十六枚火箭彈的四管火箭巢,左右各一個掛架,每個上搭載兩具導彈發射器,其中裝載著四枚「啄木鳥」I型導彈。

「啄木鳥」I型導彈是火箭研究所研發的第一代空對地導彈,發射重量177公斤,最大射程45公里,有效射程12到16公里,速度為兩倍音速,制導方式為跟蹤導引,採用被動單脈衝雷達導引頭,戰鬥部為破片殺傷式,重66公斤,填裝烈性炸藥25公斤,動力裝置採用一台固體火箭發動機,主要用於精確摧毀地面目標,尤其是雷達。

四架直升飛機無聲無息地掠過海岸線,順著一條蜿蜒的河流繼續向南,途中經過一個大湖和一片密林,至第二個大湖時,轉而向西飛行,跨過約三十多公里的湖面,再次登上陸地,最後在一片密林的邊緣停止了前行。

安浩洋少校拿著地圖,與高空雷達反饋於直升機電子顯示屏上的訊號相對照,重重地點了點頭:「就是這裡了,降落吧!」

IV-A式武裝直升機繼續在空中警戒,其餘三架IV-Y通用直升機垂直下降高度,最後均穩穩地停到了地面,一名名全副武裝的安家軍偵察兵從直升機扁圓形的機艙裡跳下來,包括兩名背著軍用電台的通訊員。

安浩洋最後著地,他拿著駕駛艙電台的送話器,簡單交代幾句,隨後才來到集合完畢的隊伍中間,把隊友們招到身邊,拿出地圖,小聲道:「我們只要穿過眼前這片方圓五公里左右的密林,即可抵達賈夫納城的邊緣地帶。賈夫納是日軍在錫蘭東北部地區的主要軍事重地,海陸軍的軍事設施眾多,我們要徹底摸清楚日軍的情況,只能從這裡打開缺口。」

「這段時間空軍倒行對錫蘭展開偵查,剛開始還沒發現什麼不妥,但情報部門對比幾個月來的照片後,發現地面活動的人少了許多,原本熱鬧的城市和交通線,根本看不到幾個行人,懷疑日軍已經大規模撤離!」

「來,這是日軍幾個主要軍營所在的位置,我來分配任務……」

安浩洋將四十五人的隊伍分成了八個組,其中七個組每個組五人,各負責一處日軍的營地,自己則帶著隊部,直插西南方的軍港區,查探日本海軍的情況。

最後,安浩洋囑咐道:「大家行動時小心一些,如果發現情況不對,寧願多繞些路也要確保不打草驚蛇。雖然我們這裡每一個人都是精英,經受過千錘百煉的鍛煉,不怕日本人的圍攻,但我們要記住我們的主要任務,不要因小失大。」

「是!」

官兵們以組為單位,各自散去,安浩洋看了看表,招呼道:「咱們也出發吧!」

或許是風暴即將到來的原因,整個賈夫納城一片寂靜,安浩洋帶領的小隊,從大湖的邊緣,繞過城區,然後順著海岸公路,進入港口,官兵們驚訝地發現整片港口看不到一條船,甚至進入地圖上標明海軍基地的區域,也沒有發現一名駐守的日軍士兵!

站在空曠的碼頭上,安浩洋遊目四顧,看到一波波海浪,撞擊著遠處的防波堤,但由於港區若螃蟹兩鉗環抱的防波堤抵禦,碼頭上的浪頭倒是不大。這時,天空忽然閃起一道霹靂,接著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

安浩洋帶著兩名通訊員,進入垃圾遍地的四層大樓,這裡曾經是英軍的海軍大樓,日本人毫不猶豫地拿來使用,現在顯然人去樓空,寂靜得嚇人。

四處偵查的士兵已經匯攏過來,除了留下警戒的哨兵外,其餘的人紛紛七嘴八舌地向安浩洋匯報自己的見聞。

「碼頭上高射炮陣地上的火炮,全部是外面塗抹綠漆的木頭!」

「港口炮壘裡要塞炮伸出的炮管,是一段段刷上黑色油漆的油桶,所以口徑看起來非常驚人!」

「西邊營房外崗亭邊站崗的士兵,是穿著日軍服裝的稻草人!」

「後面停車場上整體停放的汽車,全部是一個個巧妙擺放的木箱,由於做了一些修飾,從高處看上去就像是一排排汽車!」

……

連續的情報讓安浩洋心頭越來越亮堂,略一沉吟,他立即讓通訊兵打開電台,監聽周圍的電波情況。

和預想中的一樣,電台裡非常安靜,從中波到短波,均是對面大陸發出的訊息,而賈夫納城及周邊沒有任何的電波收發,這根本就不像是重兵駐紮的城市應該具備的情況。

安浩洋來回踱步,果斷地道:「打破無線電緘默,如實向集團軍匯報這裡的情況!最後附上我的看法:日軍故佈迷陣,為的就是掩飾其兵力空虛的真相,這絕非是示我以弱,而是其主力確已撤退,人員不足之下只能拖一日是一日。」

「根據種種跡象分析,印度洋上的日軍已經開始收縮,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南下,否則煮熟的鴨子極有可能會飛掉!」

……

半小時後,把戰區司令部設在由馬德拉斯更名為交州市的夏儉上將,收到了第四集團軍司令員羅磊中將的電報,立即下令召集緊急軍事會議,海軍印度洋艦隊航母特混艦隊司令員趙雷中將受邀出席。

戰區副司令顏耀寰中將簡單介紹了下電報的情況,夏儉開門見山地說:「現在外面雖然大風大雨,但總歸會有雨過天晴的時候。如果情報一切屬實,那我們完全沒有必要等到下個月的閱艦式結束再發起登陸戰役!大家議議吧!」

方面軍參謀長培光榮,便是由第四集團軍政委位置上調任,對於安浩洋這名軍官非常熟悉:「安科長是童子軍校、敘府士官學院特種專業以及長安軍事指揮學院畢業生,從軍履歷非常豐富,同時極富謀略,他反饋的情報應該是真實可信的!

「目前盟軍正在進行北非戰事,還無暇顧及印度洋這一塊,更不知道日軍已經主動逃跑,若是他們發現曾經難啃的硬骨頭現在變成了軟腳蟹,肯定會跳出來與我們爭奪印度洋上的利益!

「我們雖然與自由法國運動簽訂了相關協議,法國人允諾將把其在印度洋及太平洋地區的殖民地,作價兩億華元出租給我們,有效期為九十九年,但畢竟現在自由法國運動組織還不是法國的合法政府,而且現在戴高樂已經渡過了最困難的時期,在國際上地位日益提高,肯定在琢磨怎麼反悔!」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多浪費一天時間,這些防守空虛的島嶼,都像是脫了衣服的新娘,只等著新郎上床了。我們能否享受到作為新郎的一切福利,必須要看我們的行動是否堅決,否則等強盜上門,定會追悔莫及!因此,我認為天一放晴後,我們應該立即展開奪島行動,而且行動必須嚴格保密,哪怕佔領了錫蘭全島,也先不忙聲張,等把其他島嶼拿下來再說!」

政治部主任潘澈少將和作戰處長管中浩上校,均贊成參謀長的提議,情報處長錢羽尚上校的話最具有代表性:「這半年來,其他兄弟部隊都在吃肉,就我們喝粥,如果連粥都喝不上了,那弟兄們還不得憋屈死?」

趙雷有些猶豫:「如果總參和海軍司令部反對我們的計劃怎麼辦?」

夏儉對手下弟兄強烈的求戰欲望深感滿意,笑著著趙雷道:「放心吧,誰也沒我瞭解主席,他如果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肯定比我還要著急,我相信他會同意我的行動計劃……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把詳細情況及我的想法匯報上去了,我們現在先制定計劃,等命令一來,咱們就展開行動……

眾將相視一眼,連連點頭,很快便圍繞著如何以最快速度拿下錫蘭島開動起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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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匿名  發表於 2024-1-10 01:24:26
第二〇四七章 前途與命運

長安,小南海。

安毅收到夏儉電報時,正在與蔣雲山、徐子良、胡家林、周崇安、董馥川、楊傑、展到、鄧斌等政要、將領在治政堂勤政樓的小會議室,商議重新修訂安家軍軍銜等問題。

從三七年安家軍南下到現在,已經有五年多的時間,由於連續的大戰,當初的少將和少部分上校,現在大多擁擠在了中將一級,中校和少部分少校,現在也因功晉陞,成為了將軍,而最初的那批上將,隨著十多名中將的陸續晉陞,現在不得不與自己昔日的屬下同享榮耀。

戰爭還要持續幾年,今後戰功還會繼續累積,如果再不修改軍銜制度,會大大挫傷將士們的積極性。

安毅拋出議題後,會議室裡一片沉默。由於涉及到軍隊問題,沒有誰敢輕易發言。安毅見狀,只好點名讓大家發表看法。

胡家林認為保持現狀即可,雖然彼此軍銜相同,但職務卻不一樣,這並不影響軍隊的軍令、政令統一。

蔣雲山則認為可以增設軍銜,但必須從長遠考慮,參考將領的資歷以及兼顧方方面面的利益,以避免混亂或者將來出現尾大不掉的局面。

徐子良稱自己還未考慮周詳,先聽聽其他人的看法。

周崇安和董馥川商議一番後,又參考了楊傑、展到、鄧斌等將領的意見,詢問是否可以參照美國人的軍制,為上將定星,即把上將將分為五個級別,從一星上將到五星上將,這樣足以把各個級別的上將區分開,最高的五星上將,代表了最大的榮耀與權威。

「如果單單把上將提出來這樣區分,無疑削減了上將本身所蘊含的意義,會帶來更大的混亂。」胡家林再次提出反對意見。

「大家看這樣可好?」

安毅見遲遲沒有合適的建議,只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準備在上校之上,增設大校軍銜,以增加晉陞將軍的難度。今後在一般情況下,團級幹部的軍銜為上校或中校,師一級軍事和政治主官均為少將,其餘副師長、參謀長等職務為大校或者上校軍銜。

「中將職務,只要用於各集團軍正職,原則上副職及參謀長為少將,各處負責人級別不限。上將如今主要是由軍委委員、各方面軍和軍區主官以及三總部領導擔任,原則上各方面軍和軍區副職、參謀長及為中將軍銜,其餘各處負責人級別不限。

「在上將之上,我認為可以增設大將軍軍銜,大將軍最多十人,這樣上將和大將軍之間就拉開了距離,累積的軍功就有了用處,新晉陞的中將、上將也都有了進取的方向。大將軍軍銜主要授予軍委、三總部以及各方面軍軍政主官,戰爭結束後,我準備再設元帥軍銜,最多也設十人,這樣大家都有了前進的動力。」

蔣雲山眼前一亮,立即出言贊同:「我同意,有了這樣的目標,軍中各級將領肯定會你追我趕,全力以赴地把每一場仗打好,從而形成良好的競爭局面!而且由於相互間屬於競爭關係,這樣就避免了拉幫結派,有利於軍隊的團結和長治久安!同時。這樣設定軍銜,既符合中國的傳統,又一目瞭然,非常實用!」

徐子良對於軍隊的態度,向來是以安毅馬首是瞻,因此沒有過多的廢話,只說了三個字:「我支持!」

胡家林雖然知道不管是大將軍軍銜還是元帥軍銜,以自己的資歷和現在的職務,將來注定會有自己的一個,但他卻依然提出不同的見解:

「大校和大將軍軍銜可以設立,但再增設元帥軍銜是否有必要?畢竟這是個象徵意義很大的軍銜,軍中除了主席之外,其他人哪裡有資格?雖然一月份的全國政治協商五次會議上,已經正式將我們的軍隊命名為國防軍,但不管是各國政要、將領還是新聞記者,依然把咱們的軍隊稱為安家軍,這可不是白叫的!」

安毅一怔,隨即啞然失笑,為胡家林的赤膽忠心暗暗感動之餘,不得不出言解釋:「這種擔心沒有必要,如果大家怕與我排在一起,那麼在元帥之上再設一個大元帥軍銜又何嘗不可?而且元帥軍銜又不與實際職務掛鉤,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就比如現在的蘇聯,幾位元帥威脅到斯大林的地位了嗎?

「我們這個國家成立的時間太短,國土上的居民大多為國內來的移民,而由於人口潮到來的新生一代,此時還處於襁褓之中,他們的成長還有待時日。正因為如此,我們的民眾對這個國家的向心力和凝聚力還不足,且沒有當家做主的覺悟,更不知道該如何行使自己的權力,對於洋人在骨子裡依然有著天然的畏懼。

「若非如此,我連這個大元帥都不想當。在民眾心目中,軍隊是一個國家政權穩定的保證,若沒有一支鐵骨錚錚、不屈不撓的軍隊,恐怕民眾對咱們政府的信心也不會足,就談不上安居樂業。未來相當長一段時間,軍隊的國家化不可能會實現,黨指揮槍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會持續存在,中央軍委將依然將行使領導和指揮職能。

「在這種情況下,我就不相信那些登上高位的將領,會背叛我!」

安毅最後一句話斬釘截鐵,充滿了自信和霸氣。

擔負全軍政治思想工作的展到補充道:「軍隊一直置於以主席為核心的黨中央和軍委領導之下,這一點沒有任何問題!我們的軍隊政治思想教育工作一直抓得很嚴,從連一級開始便建有黨支部和士兵委員會,用主席的民族主義思想來統攝全軍,在軍隊中充分保持了黨組織的純潔性,黨支部每週都會舉行會議,哪怕是在戰爭狀態下也不例外。在會議上,批評和自我批評蔚然成風,所有的會議記錄都會整理上報,我們有專人整理存檔,以便及時發現問題。

「而士兵委員會則充分保障了軍隊中的基層民主,使得官兵一致落到了實處。在士兵委員會每一個月都會進行的民主評議中,普通的士兵可以質疑軍事和政治主官的所有決定,如果證明是軍事和政治主官出錯的,我們會對提出異議的士兵進行獎勵,並記入功勞簿,這既調動了廣大官兵的積極性,同時又避免了軍隊成為軍官的私產。」

楊傑感慨地說:「說實話,我們的軍隊是我見過的最純粹、最不可能造反的隊伍!嚴格的軍紀,使得我們得到了老百姓的衷心擁護,軍人家屬也得到了各級政府和軍管會的妥善照顧。到目前為止,參軍都是自覺自願的,根本就沒有抓壯丁的現象發生。

「尤其可貴的是,我們的軍隊徹底杜絕了舊軍隊中普遍盛行的打罵士兵的現象,通過不斷地糾正和學習,那些『不聽話』的士兵,每每在戰鬥中發揮出主觀能動性和創造性,他們在民主評議受到批評和教育的同時,知恥而後勇,迅速成長為我們的基層指揮員,隨後又用自己的學習體會,去幫助其他人。

「同時,由於密切了與群眾的聯繫,使得我們的軍隊與老百姓始終保持著魚水般的情誼,軍人立功,喜報傳到地方,軍屬臉上有光彩,而當軍人轉業的時候,地方妥為安置,軍隊拉練時,又受到老百姓的熱烈歡迎,當軍隊捷報頻傳時,更贏得人民的衷心擁護……很難想像,這樣的一支軍隊會造反?要知道,一旦造反就會受到老百姓的徹底孤立與唾棄,在道義上徹底輸掉,根本沒有前途可言!」

鄧斌也道:「是啊,我們現在根本不具備軍隊國家化的條件。首先,我們這個政權是從列強手裡活生生爭取來的,不管是法屬安南,還是英屬緬甸、印度和馬來亞,甚至是前蘇聯的西伯利亞、中亞和遠東地區,存在大量敵視我們的外國勢力,一旦這些敵對勢力勾結起來,如果我們不牢牢把握軍隊,那麼不管是我們的事業還是我們個人的人身財產安全,前途都將會一片黯淡!

「其次,雖然我們都宣傳京族、暹族等民族都是中華民族的一員,但實質上這些民族獨立已久,骨子裡隱藏著獨立的血脈。雖然現在咱們先後擊敗法軍、蘇軍、日軍和德軍,在國際上打出了赫赫聲威,讓每一個國民都擁有了強烈的民族自尊心和自豪感,同時這些民族的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擁有了受教育和享受低保、部分免費醫療的權力,或許一時間會認同自己是中華民族的一員!

「但未來和平了,那些亡我之心不死的白人,肯定會想盡一些辦法,挑唆我們國內各民族的關係。人都是善忘的,誰也難以保證這些民族中間會出現包藏禍心的民族獨立者,到時候咱們把軍隊交給國家,而這些擁有獨立思維的人通過選舉上台,依法控制軍隊,又或者在地方議會中佔據多數,他們完全可以借修改法律法規等方式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或者乾脆造反,而我們只能被動地受制於人。

「第三,一旦把軍隊交給國家,必然會撤除軍隊中的政治部門,這樣軍隊一直堅持的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將不復存在,當兵就會和普通的工作一樣,變為一種職業,再也沒有什麼崇高使命,更不會密切聯繫群眾,原本和諧的軍民關係將不復存在。這樣一支部隊,戰鬥力根本無法得到保證,一旦面臨戰爭狀態,誰來保衛國家和人民的安全?

「類似的問題還有許多,因此,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我們必須強調黨對軍隊的領導必須是絕對的,而且是全面的,決不是僅僅只簡單地從事思想教育工作,還囊括軍隊的方方面面。至少在民眾真正覺悟之前,我們要確保軍隊置於黨的絕對領導之下,無條件地執行黨的決議,貫徹黨的路線方針政策,實現黨賦予的職能任務,始終成為執行黨的革命政治任務的武裝力量。」

「放心吧,這一點我比你們更有危機感,絕對不會為了迎合某些人的主張或者國內外各政治勢力的呼籲,不戰自潰!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上……」

安毅站了起來:「設立元帥軍銜後,不一定所有的元帥都會繼續帶兵,畢竟和平時期,不可能一直保持那麼多軍隊,我們現在海陸空軍總兵力約為七百萬人,未來至少得裁軍一半,許多將校都會轉業到地方,我們現在那麼多省只設立了軍管會,就是為我們的軍事幹部準備的。」

「這樣就好!」胡家林釋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再發表看法。其他人均支持安毅的建議,於是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就在安毅準備宣佈散會的時候,機要秘書安卓走進了會議室,遞給他一份緊急電報。

安毅看完後非常驚訝,他想了想,還是把電報遞給了胡家林,等全體與會人員依次看完,才道:「這件事一定要嚴格保密,否則讓英國人、美國人甚至自由法國的人知道,肯定會第一時間對馬達加斯加、塞舌爾、毛里求斯等印度洋島嶼動手。

「看來,這一回閱艦式的規模要大力壓縮了……我準備同意夏儉的請求,等天氣轉好後,立即對錫蘭島發起一波試探性的登陸作戰,一旦證實日軍主力撤離,則整個印度洋艦隊及太平洋艦隊立即出動,先悄悄把馬爾代夫、查戈斯群島、塞舌爾群島、毛里求斯及留尼汪群島拿下來,最後再大張旗鼓發起對馬達加斯加島的登陸戰役!

「整個行動,要求在兩個月內完成……這次閱艦式,就由北部灣艦隊和南華灣艦隊執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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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匿名  發表於 2024-1-10 01:24:43
第二〇四八章 向北突破(上)

二月十九日是中國農曆的元宵節,已經和平下來的中國大多數地區,還有中南半島、次大陸等中國人聚居的地方,無不張燈結綵,歡慶春節的結束。

但是在整個西亞,依然是氣氛緊張,戰火連綿,哪怕是大年三十也沒有停止作戰,指揮員們緊繃著神經,官兵們都在艱苦的行軍和作戰中度過,更不要說是重要性稍遜一籌的元宵節了。

夜幕下的外高加索平原南部的穆乾草原,一陣微風吹來,一塊塊荒蕪田地裡生長的青草,隨風搖曳。

穆乾草原原本土地較為乾旱,但蘇聯在一五計劃期間,於阿拉克斯河上修建了多座水庫,然後在水庫南北修建了多條運河,其中北岸的奧爾忠民運河和南岸的阿隼茲別科夫運河以及列寧運河,使得這裡水旱由人,成為了著名的糧倉,加上冬季溫暖濕潤的氣候,即便是冬天也是青綠遍地。

阿拉克斯河與卡拉河匯合後,於阿塞拜疆東南部的二十六巴庫委員城匯入裡海。從兩江匯流處到出海口長達兩百多公里的大河,被稱為庫拉河。

凌晨時分,庫拉河南岸距離馬薩利揚內城約六公里的地方,大約一個營的工兵,正在月光的照耀下,揮舞著工具,搶修著被德軍炸毀的鐵路。在他們身後一百米處,停著一列週身佈滿炮口、張牙舞爪的裝甲列車。

這列裝甲列車,是在東北繳獲自日軍的四列裝甲列車之一。除了裝備大量105毫米、75毫米口徑火炮和40毫米高射炮外,還有一門240毫米的主炮。此次之所以能進入外高加索地區參戰,便有賴於新修通的、連接裡海東西海岸線的鐵路線。

該鐵路東起通海市,順著裡海東岸低地。與波斯鐵路起點的燕然港連接,順著海岸線向西進至居延市,然後繼續修築溝通居延市至阿斯塔拉的鐵路線,並與蘇聯修築的高加索鐵路成功連接。

在鐵路修通後,總參特意從中亞戰區運來了三個獨立坦克旅,配屬給山地集群,作為向北進攻的機械化打擊力量。

此時,前鋒部隊第一山地集團軍的兩個師。已經成功突破馬薩利揚內城南部防線,正在市區進行激戰,後續部隊正順著鐵路兩邊的公路,源源不斷地向前增援。槍炮聲即便隔著六七公里,依舊依稀可聞。

裝甲列車的指揮車廂,通訊處長樊輝上校拿著份電報走了進去,邊走嘴裡邊大聲匯報:「孫軍長來電,德軍炸毀了馬薩利揚內城北橫跨庫拉河、通往巴庫的鐵路大橋。其他兩座公路橋也被拆毀了。同時,德國人還在庫拉河北岸橋頭,依托兩座要塞對我進攻部隊展開猛烈炮擊。」

山地集群司令員焦廣緒拿過電報,細細看完。來到車廂一壁掛著的大幅地圖前,對照地圖看了一會兒。立即皺起了眉頭:

「德軍退得好快啊!咱們從連科蘭出發,一百二十多公里的路程。沿途攻克七座兩三萬人的城鎮,前後僅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這個速度已經夠快了!但德軍竟然能夠提前破壞鐵路,實在出人意料。若是能像南線一樣,有空軍傘兵部隊配合作戰就好了,只需要提前拿下鐵路大橋,咱們這列裝甲列車橫衝直撞地衝過去,德軍根本就招架不住!」

參謀長高進寶中將這時也看完電報,來到焦廣緒身邊,有些無奈地說:「自西線局勢穩定後,兩個師的航空隊已經返回東北亞地區,以提防日軍有可能發起的空襲。聽說空軍傘兵部隊也另有任務,如今已經悉數調往了次大陸。這場仗還得咱們自己來完成!」

「是啊!」

焦廣緒恢復了鎮定:「如今各條戰線都捷報頻傳,咱們山地集群此前一直被動防守,直到西邊土耳其境內的凡湖及周邊地區被我軍控制,咱們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對北線德軍反動反擊!這一次咱們率三個集團軍北上,獨自負責一個戰場,這是咱們表現的好機會!」

高進寶抬頭看向地圖:「要突破德軍的防線,我們恐怕要打一場硬仗。」

焦廣緒點了點頭:「對此我早有心理準備,好在上游的大壩,已經在咱們的控制中……此前若非擔心從上游進攻會刺激到德國人想盡一切辦法破壞水壩,咱們早就打開局面了。當然,現在有了裝甲部隊助陣,我們就更有勝利的把握了!」

說到這裡,焦廣緒抬腕看了看表:「時間已經不早,下面的作戰只能在德軍驚魂未定的情況下選擇強渡。雖然現在是冬季,但發源自高加索山脈和外高加索山脈的庫拉河水勢並未減弱多少,加上從山上流下來的雪水寒冷刺骨,這場渡河戰役或許是檢驗我們作戰能力的一塊試金石!」

高進寶向作戰處長任裕華上校吩咐道:「通知孫竹銘軍長,水溫太低,加之上游不斷有浮冰隨河衝下,讓他充分做好準備才發起渡河!」

「最好讓他們的特種大隊預先去探查一下河面的寬度和水深,盡量找一個水淺面窄之處渡河。」焦廣緒補充了一句。

「是,我這就去傳達命令。」任裕華轉身離去。

這個時候,一名通訊參謀跑了進來:「報告,前面的鐵路搶修完成。」

「好,命令立即恢復前進,進入城南的火車站後警戒,等後續跟進的火車上的工兵器材和渡河車輛卸下即發起強渡作戰。叫孫竹銘作好戰鬥準備,我們要在明日天亮之前,拿下庫拉河防線!」

「嗚嗚——」

聲聲氣笛拉響,已經沉寂兩個小時的鐵軌。再次震動起來。

不到一刻鐘,火車行駛到了馬薩利揚內城南的邊緣地帶,不時可以看到鐵路兩旁明顯帶有沙俄風格的建築,稀稀落落。大多是些低矮的民房。

這個時代的薩利揚內,油田資源還未耗盡,城區東北部矗立著數百口大型采油井,而在南方還有克茲內油田,不僅通行鐵路和公路,還有專門的輸油管與之連接,是南北的交通要道,城市規模比起後世要大兩倍有餘。

薩利揚內城被庫拉河分為南北兩岸。有三座橋樑相連,主要的城區是在南岸以及北岸的三角洲地帶,而北岸東北部城區是重要的工業區,德軍便依托工廠區構築起了一道道防線。

南岸的城區非常大。越是向北,建築越稠密,已經不時可以看到具有蘇聯簡潔明快風格的高樓。進城後,足足行駛了十分鐘,火車才到達位於南岸兩公里處的火車站。火車緩慢減速時,可以看到鐵路兩邊正在打掃戰場的官兵。

這時,源源不斷的情報已經從前方傳來。

根據偵查部隊的觀察,周邊河段中。通行鐵路和公路那一段河面最窄,僅僅只有三百五十米至四百米。而其他河段寬度大多在五百米以上,看來當初修建鐵路和公路大橋的時候。蘇聯的工程師已經充分考察了附近的水文狀況。

焦廣緒看著地圖,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過了許久,他才指著庫拉河呈反「几」字形流淌的東部,也就是城區西部與河對岸連接的河段:「這裡的河面看起來也挺窄,為什麼不選擇這兒渡河?」

趕來匯報情況的情報處長元方道:「這片河段河面寬四百多米,但由於河道連續轉彎,水流經過幾次撞擊後比起其他地方較為湍急,加上河對岸又是對方的河防重心工事,防禦極為嚴密,因此從一開始,偵查部隊就把這裡排除掉了!」

焦廣緒搖了搖頭:「咱們不必在河口位置強渡,稍微下游一點也是可以的,我看這裡最寬的河面,也就四百五十米左右,而且雖然這裡是德軍的主要防線,但最重要的要塞卻一座也沒有,咱們的重火力裝備完全可以壓制敵人!

「你們來看,這片地區是一個三角形的地勢,最北的一點寬度只有五百米,咱們在進攻的同時,只需要用炮火封鎖,北面的德軍援軍就過不來。屆時,我們即可在敵人措手不及之下發起強渡,我相信只要能夠順利打開缺口,則北岸的德軍會立即崩潰!」

高進寶眼前一亮:「司令的主意好,我想德國人肯定想不到,我們專門找他們最強硬的一點突破,這樣咱們既避開了德國人的要塞堡壘的炮火,又可以充分發揮咱們的火力優勢,可謂一舉兩得!」

焦廣緒再次把情報部門送來的所有資料看了一遍,終於下定主意:

「就這樣決定吧。一小時時間準備,進攻發起後,先讓山地一師的師屬炮團向正北方向的德軍發起炮擊,營造我軍將在正面發起強渡的架勢,吸引德軍的炮火還擊。

「五分鐘之後,二師和三師的炮團,開始順著河岸向西進行炮火延伸,一直到封住三角形最上面那五百米陸地。一刻鐘後,一軍的重炮旅、火箭炮旅,開始覆蓋河西的德軍河岸陣地,咱們的列車炮也加入進攻,然後武裝泅渡開始!」

作戰處長任裕華記錄完焦光緒的命令,待焦光緒覆核一遍並簽上名字後,立即開始傳達命令。

......

凌晨三點,一切準備工作就緒。

隨著北邊炮火轟隆隆地響起來,德軍的炮群也開始了表演,沒過多久,隨著二師和三師炮團的參戰,德軍的炮火和機槍反擊也更加猛烈,整個庫拉河兩岸,全部都是耀眼的火光。

而在市區的西邊,裝甲列車已經行駛到距離河岸僅有五百米的地方,各個車廂的炮口,已經指向了遠處的天空。

三點十五分,隨著漫天的炮火在河西德軍的陣地上炸響,裝甲列車裡也是口令聲聲。

隨著炮瞄雷達和紅外線測距儀反饋來的訊息,裝好炮彈的240毫米重型榴彈炮,在炮兵的操作下,慢慢地轉動著炮身,然後炮口逐漸放低。

一千米的距離,對於裝甲列車240毫米的主炮來說實在太近了,要知道這種訂購自法國蘇奈達公司的重炮,炮彈採用88.5公斤的最大裝藥時,射程可達50公里,即便是60公斤的減裝藥,射程也達到了35公里,因此炮管只有放低,才能直指對岸的德軍陣地。

這種裝甲列車,關東軍共裝備了四列,主要是作為邊境和海岸要塞炮使用,可惜沒怎麼發揮實力,就被安家軍從背後攻擊,面對滾滾而來的坦克海,這種巨炮儘管發射速度達到了1發分鐘,但依然不可避免地遭到了俘虜的命運。

「開炮!」

「轟——」

一發巨型炮彈,呼嘯著向庫拉河對岸飛去,很快便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紅色焰火沖天而起,掀起陣陣硝煙塵土。

240毫米口徑的炮彈,可以毫不費力地撕裂三米厚的混凝土牆,其爆炸波及範圍高達一百多米,幾乎一炮下去,就會出現十多米寬的大坑,德軍受到的衝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庫拉河西岸,隨著四十多輛「豚I」型水陸坦克在前面開路,兩百多輛「鱷I」水陸裝甲輸送車運載著三千多名官兵,衝向了河面。

在湧動的人潮背後,通用機槍和高平兩用機槍,向著德軍暴露出來的火力點,瘋狂射擊,更後面的地方,150毫米和120毫米的重炮,拚命地向德軍的陣地上拋落,而火箭炮的炮彈更是像流星火雨,所到之處,一切都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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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
匿名  發表於 2024-1-10 01:24:59
第二〇四九章 向北突破(下)

「轟——」

距離庫拉河西岸一百多米的河面上,隨著一顆近失彈炸開,河水被掀起十多米高,如同傾盆大雨一般落了下來,周邊兩輛受到波及的水陸輸送車,不受控制地在河中央打起旋來。

擔任攻堅任務的第一山地師二團長趙珩中校站在輸送車的觀察口前,臉色嚴峻,對岸不斷襲來的槍林彈雨,打在乘坐的輸送車外裝甲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換做以往,在這樣密集的彈雨中,強渡部隊損失肯定很大,但現在有了水陸輸送車,官兵們受到外層裝甲的掩護,步槍機槍的子彈以及濺射的彈片均被抵擋在外面,把損失降低到了極點。

這種水陸輸送車,才剛裝備部隊不久,內部命名為「鱷I」水陸輸送車,它實際上是「豚I」型水陸坦克的變形車,去掉了炮塔,將原車戰鬥艙的裝甲板加高,以作為運載車廂,其中動力、傳動、水上推進、操縱、行動、通信設備等主要部件都與「豚I」型水陸坦克基本相同。

其主要改變是:車體首上甲板設有駕駛員窗口、車長窗口及高射機槍,車尾部設置供上下火炮用的可折疊的尾跳板、中跳板和火炮牽引鉤,頂部開有供步兵、物資器材、彈藥進出的窗口,運載艙開有側門,同時增加拉炮上車的、由蝸輪蝸桿傳動的電動牽引絞盤及其可移動的電纜連接的手控操縱盒。運載艙兩側,各設置兩個射擊孔,其上方開有觀察孔,在前圍和後圍甲板上,左右各增設一個通風口。

「鱷I」水陸輸送車與「豚I」型水陸坦克具有相同的機動性。可乘載步兵,運載和短距離牽引火炮。輸送物資、器材、彈藥和油料等。乘載步兵可從車的前後兩側,踏翼子板,分四路上下車,二十名步兵上下車時間不超過八十秒,裝載火炮上下車的時間不超過一分鐘。

頂在前面的「豚I」型水陸坦克,裝備的75毫米加農炮,紛紛噴吐著火舌,近距離地將德軍的機槍掩體和碉堡一一拔除,與此同時。7.62mm並列機槍和12.7mm高射機槍,專門對準河岸陣地上上的德軍戰壕射擊,壓制得德國人抬不起頭來。

「匡當——」

一聲巨響傳來,趙珩趕忙轉過頭。只見右方六十多米開外。一輛水陸輸送車被一枚大口徑榴彈直接命中,瞬間擊破頂蓋的裝甲,殘肢斷臂帶著彩虹一樣的血霧。在明滅的火光中飛上天空。

這個時候,趙珩早就被激盪的水浪晃得臉色發青,再看到本團二十多名官兵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死傷殆盡,心如刀絞,可是他也知道,這根本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相對於用衝鋒舟和橡皮艇武裝泅渡,現在已經好得不能再好了。只能寄望快速衝到岸邊,盡快拿下前方的灘頭陣地。

一百米的距離,轉瞬即至。

此刻整個灘頭陣地,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大量德軍構築的開掘式或半開掘式掩體、火力支撐點均被炮火摧毀,德軍精心修建、使用圓木作為頂蓋支撐的封閉式交通壕,也因為鬆散的地質而坍塌。

隨著坦克衝上德軍的防線,成隊成隊的安家軍官兵已經衝下運輸車,伴隨在坦克兩翼,發起猛烈進攻。

激戰半小時,德軍第一道防線被摧毀,這時第二波部隊已經搭乘「鱷I」水陸輸送車過河,七八千名官兵吶喊著,跟在「豚I」型水陸坦克後面,向德軍第二道防線攻擊,整個三角洲地帶,完全陷入鋪天蓋地的喊殺聲中。

......

「將軍,中國軍隊已經在三角地帶強渡過河……他們除了動用四五百門大口徑重炮外,還有可以在河面上航行的坦克和裝甲運兵車輛輔助。到現在為止,至少有超過兩個團以上的部隊過河。

「目前,我軍第一道防線已經被敵人擊破,第二道防線已經數度告急,危在旦夕。同時,由於敵人的炮火覆蓋,援兵受阻於三角洲北線。」

馬薩利揚內城北工廠區的一棟大樓裡,德軍第十八軍參謀長文澤爾上校驚慌失措地放下電話後,轉過頭,對軍長庫特.赫爾措格中將道:

「隨著敵人的快速推進,我們的縱深防線根本無法阻止敵軍前進……局勢已經岌岌可危,將軍必須盡快拿出應對方案來,否則局勢危矣!」

「慌什麼慌?敵人距離我們還遠著呢!讓別人看到成何體統?」庫特.赫爾措格中將皺了皺眉頭,隨後問道:「馮.包克元帥有沒有電話打過來?」

文澤爾上校哭喪著臉:「從我們遭受中國軍隊攻擊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半小時,馮.包克元帥沒有任何指令傳來!」

庫特.赫爾措格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副官卡爾.弗裡奇中校:「我不是指示向集團軍群匯報這裡的情況了嗎?」

卡爾.弗裡奇苦笑道:「我們遭到炮擊後,第一時間就把情況反饋了出去,是司令部的偵察與諜報處處長馮.普托拉中校接的電話,他親口答應會向馮.包克元帥匯報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集群指揮部會沒有隻言片語下達!」

庫特.赫爾措格中將長長地歎了口氣,其實他也知道馮.包克元帥的苦衷,現在整個高加索集群,只有五個軍的部隊,其中三個軍平均地分佈在整條庫拉河防線上,只有兩個軍作為戰略機動。

在這五個軍中,參雜著大量臨時補充來的新兵,武器和彈藥嚴重不足,加上坦克、重炮幾乎全被第二集團軍和第二裝甲集群帶走,統統丟在了兩河地區,偌大個集群只有三個炮兵團,還不到對方的一個零頭,勝利守住防線的希望微乎其微。

與其由集群司令部下達命令,讓馮.包克元帥來背黑鍋。還不如繼續保持沉默,讓下面的將領自己做主。

「估計這個時候。設在巴庫城廢墟上的司令部,已經開始撤退了吧!」

庫特.赫爾措格中將腦子裡剛剛浮現出一個念頭,立即甩了甩頭,把雜念拋了出去,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率領的第十八軍的前途。

守,肯定是守不住的!

自己麾下雖然名義上是一個軍的編制,但實際只下轄兩個不滿員的師,總兵力不到兩萬人,經過這一個半小時的激戰。以對方的火力強度,估計前線已經嚴重減員了。而且現在還知道,對方擁有可以浮在水面上的坦克和裝甲輸送車輛進行泅渡,這就意味著拒河而守的希望已經徹底落空。

指揮部裡電話鈴聲不停地響起。參謀們正在不斷地接電話和收發電報。很快文澤爾上校便接到三角洲地區已經大部分淪陷、渡過河的安家軍的主力,開始向北積極運動的消息,不由得急了:

「將軍。這個時候不能再猶豫了,敵人最多給我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會運動到我們後方,一舉卡斷我們後撤的道路,快決斷吧!」

庫特.赫爾措格中將看了看表,時間已經是清晨五點。要不了多久天就會亮,如果不能在對方機群出動之前撤退到安全地方。那整個軍都會被對方拖住並全殲。

想到這裡,庫特.赫爾措格中將終於打定了主意,對參謀長文澤爾上校道:「命令各部在半小時內,依次回撤至城北的火車站,我們乘坐火車走……軍指揮部現在就開始做好撤離準備,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揮霍了!」

庫特.赫爾措格中將話一出口,整個指揮部裡靜得掉一根針到地上都可以聽見,只有遠處隆隆的炮聲隱隱傳來。

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反對了!

雖然每一個將校均神色黯然,但他們心裡非常清楚,面對優勢的安家軍,非退不可了,否則等待自己的將會是全軍覆沒的命運。

可是,隨著自己部隊這一退,庫拉河防線將就此易手,整條脆弱的防線立即便會土崩瓦解,恐怕接下去得撤退到高加索山區才能穩住陣腳了。

庫特.赫爾措格中將對著文澤爾上校揮了揮手:「立即把命令傳達下去,只有半小時,半小時後我們就行動,另外通知阿利亞提普裡斯坦的守軍,現在就開始加強防禦,接應我們撤退。」

阿利亞提普裡斯坦是薩利揚內城以北的第一個城市,距離薩利揚內城有六十多公里路程,沿途都是廣袤的原野,那裡的兩個營守軍屬於第十八軍所轄,庫特.赫爾措格中將倒是想再向後撤退,直接退到集群司令部駐紮的巴庫,甚至是高加索山。

但是,軍令如山,他負責的是守衛庫拉河防線,如今沒有接到命令就撤退,如果再不做做樣子,很難向最高統帥部交代。

文澤爾上校欣慰地點了點頭,轉身就要去傳達命令。赫爾措格中將又補充道:「記得給馮.包克元帥發一封電報,不是我們無能,而是中國軍隊的進攻實在太猛烈了……面對敵人的機械化部隊,我們已經傷亡近半,不得不選擇後撤,希望上帝保佑我十八軍將士!」

「是!」

......

「什麼!?德軍跑了?」

當焦廣緒得到前線的急報時,異常的失望。

要知道,攻擊正式開始到現在僅僅過去了兩個半小時,渡河成功的軍隊,正在插向德軍的後方,準備截斷鐵路和公路線,可是德軍居然就這樣悄悄撤走了,而庫拉河北的陣地、城北車站、市區各戰略要點所有沒有來得及撤離的德軍,幾乎都舉起了白旗,選擇向自己投降。

兩萬人駐守這座城市,最後有九千餘人撤退,有五千多人永遠地倒在了血泊中,其他散落在城北各個地區的德軍,絕大部分都在安家軍官兵出現在眼前的第一時間就投降了,當然也有一部分士兵四散逃入了曠野,但總數不會超過一千人。

「司令,德國人怎麼了?難道在兩河地區吃的敗仗,徹底地把德國人的銳氣給消磨掉了?看看現在這個樣子,德軍甚至連日軍也不如啊!」

正在裝甲列車車廂裡與焦廣緒商議如何包抄對手的第二山地集團軍軍長張浩和政委孫小旺兩位中將面面相覷,怎麼也沒預料到第二山地集團軍還未展開,德軍竟然就這麼垮掉了。張浩情不自禁地嘟囔了一句,隨即遺憾地攤開了雙手:「完了,咱們辛辛苦苦趕路,到頭來什麼都沒撈著。」

孫小旺摘下軍帽,撓了撓頭:「當初德國人進攻我們的時候,不是挺凶悍的嗎?那股悍不畏死的勁頭,現在想起來依然心有餘悸,怎麼轉眼就變成軟腳蟹了?」

集群參謀長高進寶分析道:「德軍在南邊損失太大了,再加上進攻咱們時吃了虧,現在估計部隊裡都是新補充進來的新兵蛋子,戰鬥力根本發揮不出來!另外,根據第一山地師偵查部隊發來的情報,德軍撤退時,由於時間緊並未帶走大炮,但我們繳獲的所有大炮加起來還沒有一百門,我們的對手可是向來以火力兇猛著稱的德軍,而且這又是一個軍的編制,如此狼狽,只能說明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有此表現不足為奇!」

焦廣緒神智已經恢復了清明:「看來德軍是要保存實力了!不過這也很正常,隨著巴庫油田的炸毀,整片產油區要恢復生產,起碼得一年時間,現在對德國來說,外高加索地區已經沒有多少利益可言。

「如果我是希特勒,這個時候只能下令收縮防線,把最困難的這一段時間熬過去,讓軍隊逐步恢復實力,如果再無休止地揮霍兵員和武器裝備,估計要不了多久德軍就會徹底完蛋,強大的第三帝國也會就此土崩瓦解!」

張浩聳了聳肩:「可惜啊,我們第二山地集團軍好不容易撈到一場大仗打,誰知還沒來得及鳴鑼,德國人就慫了,如果他們再這樣跑,估計咱們可以輕輕鬆鬆一直推進到高加索山脈……這次損失大了!」

焦廣緒瞪了張浩一眼:「別發牢騷了,他們不想打,我們正好可以減少傷亡。一將功成萬骨枯,咱們固然是少了建功立業的機會,但官兵們也免除了生命危險,不說別的,孫竹銘麾下三個師,這次也有近千人傷亡,多少家庭會失去丈夫和兒子?多些理解和寬容吧!」

說到這裡,焦廣緒下達了命令:

「現在第一山地集團軍正在清理戰場,恢復薩利揚內城的秩序,維持城內治安,接防重要工廠、車站,並修復被炸毀的鐵路。你們第二山地集團軍,現在就立即過河,追著敵人的屁股打,明白嗎?」

「是!」

張浩和孫小旺立正敬禮,隨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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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五〇章 烈火焚城

二十日清晨六點半,當約旦河向東的一面天空中出現魚肚白時,突然在它的下方的天際交匯處,亮度驟然增加了十倍不止。

如果是曾經經歷過安家軍與德軍連番大戰的人,就會知道,這種另類的亮光其實是大量火炮開火時所產生的焰火現象採訪中東戰事的中外記者,無不用手裡的照相機,忠實地記錄下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尤其是獲准進入炮兵陣地的戰地記者,更是無比的幸福,當鏡頭裡那種四五百門大炮排成一排排、炮口整齊噴射的場面,讓所有人為之震撼。

為了用大量的炮彈和炸彈,將整個約旦河西岸來一次徹底的大清洗,負責這一線進攻任務的彭萬鈞中將,將麾下第一坦克集團軍、第二十三集團軍和猶太人師的各型火炮,全部集中在了一起使用。

兩大集團軍共四個重炮旅,加上兩個火箭炮旅以及九個師的炮團,共兩千多門大炮,一起向約旦河西岸開火,其威勢可想而知。

這種幾乎是無差別的覆蓋炮擊,從天空中看下去,就像是一場超大規模的定向爆破,而且所有的炮彈並不是一股腦兒地到處亂炸,而是分區域、逐步逐步地向前一層一層推進。

從天空中看下去,整個約旦河西岸德軍的防禦陣地,就像是個大大的圍棋棋盤,分出若干個方格,從這個棋盤的東部開始,安家軍的炮彈幾乎把第一層方格整體覆蓋,然後一格一格地向西方推進。

這些炮彈中夾雜著大量添加近炸引信的特製炮彈,前面說過,這種近炸炮彈非常陰險無恥,當在空中兩三米處炸開時,哪怕是戰壕也無法保護躲在裡面的士兵,爆裂濺射開來的彈片彈雨,幾乎是一瞬間就將躲在戰壕裡的士兵殺死。

曾經的歷史上,四四年底德軍在突出部戰役中突襲盟軍,美軍火炮在十二月八日的惡劣天氣中首次使用近炸炮彈,德軍沒有防備而傷亡枕藉,按事後統計,炮火的威力增加了約七倍。

特別是現在,由於安家軍炮兵的熟練技術,集群炮擊已經達到了非常高的水平,在這種由無數炮彈堆砌而成的火力網的推進碾壓下,任何一個經受炮擊後的陣地,無不變成一片片廢墟,各種口徑火炮噴射的炮彈爆炸時所產生的壓制彈幕,讓準備對安家軍迎頭痛擊的德軍第三十軍和法國東徵兵團第四軍的部隊無所遁形。

德軍根本沒辦法躲避,由於預測到安家軍的總攻將會在這幾天發起,大多數官兵都進入了戰壕待命。這種無差別的飽和炮擊,躲在戰壕裡的官兵哪怕不被炸死也會被震死,而且炮擊中除了近炸炮彈外,還混有若干枚130毫米火箭雲爆彈,就算是不被震死,也會被燃燒彈燒死,或者是空氣耗盡後憋死,可以說這是最殘酷的毀滅性打擊手段。

這樣密度的炮擊,逐漸地向西方延伸,跟隨在集群炮火後面的,卻是一些中小口徑火炮、迫擊炮,對有可能漏掉的火力點的最後壓制。

在炮火覆蓋的同時,工兵部隊已經開始架設由預制構件連接而成的浮橋,僅僅半小時,強大的坦克、裝甲部隊已經開始駛上浮橋,向約旦河西岸發起突擊,緊跟在坦克和裝甲車後面的,是負責為坦克、裝甲車掩護的裝甲步兵們,他們肩負著消滅一切殘餘之敵的任務。

截止上午八點半,經過兩個小時的戰鬥,德軍苦心經營的約旦河防線,土崩瓦解,潰敵向耶路撒冷城撤退。

如此快就打破了德軍在媒體上宣稱的不可摧毀的約旦河築壘地區,實在大大出手了隨軍採訪的歐美記者的預料,他們跟在大部隊後面過了河,逐條戰壕地拍照,可惜沒有一個俘虜,他們不理解這種上次歐戰證明、現在依然在沿用的塹壕戰術,怎麼在安家軍的攻擊面前就會吃癟?

沒有人解答這些記者的疑問,第一坦克集團軍、第二十三集團軍和猶太人師,咬著德軍的屁股,一直向西,近三十公里的路程,到中午十二點時前鋒部隊即已抵達,雙方在耶路撒冷城區邊緣地帶再次激烈交火。

德軍在耶路撒冷城部署有第七裝甲師、第二十摩托化師,以及幫助守城的十多萬武裝起來的阿拉伯士兵。

阿拉伯士兵原本對多次向自己部族展開無情的屠殺的日本人抱有刻骨的仇恨,連帶著對於日本的盟友德國也沒多少好感,但現在聽說安家軍隊伍中擁有一個猶太人師的時候,立即爆發出強烈的民族情緒,踴躍參軍,準備阻擊安家軍的前進。

對於攻城戰,安家軍官兵早有心理準備,最先與德軍接戰的裝甲步兵和其他部隊的步兵在裝備上基本一致,但是有一點、不同的,那就是這些士兵身上的負重裝備中,槍彈類的彈藥並不是很多,最顯眼的是那些掛滿軍服上的各種手榴彈和槍榴彈,甚至每個士兵還背負著一發40毫米火箭筒的彈藥,為每個班配備的口名火箭筒手提供彈藥。

在城區邊緣短暫的對峙後,緊急趕到的一個重炮旅和一個火箭炮旅,再次對德軍的防線展開無差別打擊,德軍顯然是接受了早上的教訓,同一個區域內不敢部署太多部隊。因此當一輪炮擊完畢後,並沒有留下多少德軍的屍體。

攻城戰於中午一點半在錫安山西北方正式發起,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大量的裝甲步兵衝進了冒著滾滾濃煙的城市。

「注意,前方十一點鐘方向,發現有敵人在活動!」

走在炮火轟擊過後的廢墟邊上,仔細搜索的士兵們,隨時注意著殘垣斷壁中的異動。

一名戰士發現在一處斷牆之下,有一個渾身覆蓋沙土、看不清楚面目的人稍微蠕動了一下。

由於距離那裡足足有三十米遠,大家並沒有走過去查看,也沒有對其展開試探性的掃射,此時坦克和裝甲車已經駛過了斷牆,正在向縱深突擊,看來只能靠裝甲步兵自己獨自解決了。

「城裡的猶太人大多被關進了集中營,這裡更沒有什麼華人,今天上午我們的空軍已經向耶路撒冷城區投擲大量用英語、阿拉伯語和希伯來語三種語言寫成的傳單,讓所有平民離開交戰區域。既然這些人不走,那就是我們的敵人!

「刑平,來兩顆手榴彈清場,注意其中一顆照顧下斷牆後面,小心那裡有敵人隱藏的火力點!」

班長單浩上士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沒有命令任何一名士兵上前去查看,見前方再沒有動靜,於是轉過頭,向一名下士面授機宜。

只見得到命令的下士,沒有絲毫猶豫,便從身上掏出兩顆手榴彈,拉弦後分別扔出,兩顆手榴彈準確地飛過三十多米的距離,落到了那片可疑地區近處,其中一枚更是飛出一道弧線,直接越過了斷牆,落到了斷牆後面官兵們看不到的地方。

「轟轟一—」

兩聲猛烈的爆炸聲先後傳來,落在前面的那顆手榴彈,沒有任何懸念地將斷牆下炸開了一個洞,一名手拿衝鋒鎗、穿著長袍的男子瞬間就被炸得支離破碎,死得不能再死了。

落在斷牆後面的那顆手榴彈,爆炸效果則讓大家有些意外,因為在爆炸聲中,大家明顯地發現在衝擊波產生的煙塵中,有一名頭戴白頭中的武裝分子的身體被炸飛出來,而在爆炸的硝煙尚在蒸騰之際,斷牆後面隱隱傳來痛苦的呻吟還有哀號。

「有情況!再補兩顆!」

看見斷牆後面所炸出來的東西,單浩上士沒有絲毫猶豫,小聲向另外一名下士下達著補投的命令。

這名叫做黃瀾的京族下士,沒有絲毫遲疑,手中早已準備好的兩顆手榴彈,一前一後扔了出去,和剛才刑平下士投出的手榴彈一樣,精確地落在了斷牆後面。

兩枚手榴彈的爆炸接踵傳來,不僅迅速將哀號和呻吟終結,同時官兵們還注意到,爆炸的聲音不是兩聲而是六聲,顯然是手榴彈的劇烈爆炸,將對方的手榴彈也給引發殉爆了。連續爆炸所產生的強大衝擊波,徹底地將斷牆推倒,後面的景象頓時展露無遺。

只見那裡躺著九具已經被炸爛的屍體,每一具屍體均被手榴彈爆炸的破片給打成千瘡百孔,一條條被炸斷的四肢散落在周圍,其中還有兩具屍身被炸成了兩截,腸腸肚肚流了一地,看來是兩枚掛在腰間的手榴彈被引發殉爆,至於其他兩枚殉爆的手雷,估計此前不是放在地上就是握住手裡,那些飛濺的血肉以及四處散落的灰袍和白布碎片,便是綜合發力的結果。

「好險,差點兒就給這些傢伙給陰了!」

刑平下士帶著兩個士兵上前,仔細檢查了下現場,在屍體下方靠牆的位置發現一處深窯,或許就是這些人躲過炮擊的重要原因。

「注意,全班以掩護隊形,繼續搜索前進,槍榴彈和火箭筒準備射擊,德軍中間混雜了大量本地武裝暴民,他們大概以十人為一單位,其中一個人誘敵,其餘人準備展開自殺式攻擊。」

班長單浩上士吩咐完後,又通過步話機向連部做了簡單匯報,然後再次上路,其中三名戰士為手裡的半自動步槍套上了40毫米的槍榴彈發射器。

「嗖嗖——」

「轟轟——」

部隊士兵身上攜帶大量的手榴彈和槍榴彈,再加上性能先進的III式40火箭筒,見到有威脅的目標殘骸,二話不說,先轟一發過去再慢慢搜查。

如果這樣還無法消滅對手,那就呼叫武裝直升機,或者是召喚附近的坦克或裝甲車前來支援,在這樣的強力清掃下,哪怕就是一隻耗子,也會在這種清掃下變成肉屑血沫。

至下午三點,戰場已經向前推進到了四點五公里,到達了猶太人和阿拉伯人聖地的錫安山西南腳下的城區,戰鬥越發的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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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五一章 自殺式襲擊

「噠噠噠——」

錫安山腳下,進攻中的部隊,在塗裝山地迷彩的坦克和裝甲車的引領下,順著蜿蜒向前的鐵路和公路,不斷地向城區西部推進。

德軍依托著耶路撒冷城區的一棟棟伊斯蘭風格的建築,以及不時凸出地面的山包,構築起一道道防線,但是在進攻部隊迅猛而又堅決的攻擊下,不得不步步撤退,慢慢地向城區西南方的錫安河一線撤退。

當前方的進攻部隊已經過去兩小時,後方慢慢趨於平靜時,兩輛軍用吉普車,一前一後地保護著四輛軍用客車,從東北方錫安山下的盤山馬路開了過來,然後在半山腰一條連接上方哭牆與大衛塚的山路旁停了下來。

隨著客車車門打開,一名名情緒激動的白人陸續下車,他們站在馬路旁,仰望近在咫尺的錫安山,還有清晰可見的哭牆和大衛塚,不由得熱淚盈眶。

「多少年了!想不到咱們終於有一日,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到祖先的聖地,聆聽來自祖輩的呼喚!」

一名滿臉皺紋、白髮蒼蒼的老者,動情地說道,周邊傳來一陣抽泣聲,原來這些白種人全都是前來朝聖的猶太人。

當聽到兩河大捷、安家軍序列中的猶太人師,已經跟隨主力向耶路撒冷進軍的時候,一部分遷移至中南半島、身家富裕的猶太人,便商量著包機前往錫安山朝聖,拜祭心目中的聖地。

當二月上旬這些猶太人來到新解放不久的大馬士革,才知道安家軍正在全力掃清戈蘭高地、約旦河、死海以及傑卜干河以東的平原地帶,暫時還沒有對耶路撒冷等地區發起進攻,只好耐心地等待。

二月十二日,外約旦全境解放,分佈在外約旦境內的一百六十多個集中營裡關押的全部猶太人獲釋。

到耶路撒冷朝聖的猶太人歡欣鼓舞,立即乘坐火車,來到外約旦的首府安曼,與安家軍官兵剛剛從德國在哈塞卜、納敦爾等地猶太人集中營中解救出來的同胞匯合,猶太人共濟會以及復國組織的代表,也開始向西亞地區匯聚口當今天凌晨猶太人部隊渡過約旦河後,所有的猶太人都激動了,其中一部分激進者,根本不顧中國方面工作人員的勸阻,通過關係調來吉普車和軍用客車,選出部分代表乘車來到錫安山,準備第一批朝見猶太人心目中的聖地。

當大約一百多名猶太人收拾好心情,陸續上山時,一夥手持衝鋒鎗、頭戴白色頭中身穿長袍的武裝分子,突然從兩側的山林裡衝了出來,向正在上山的猶太人朝聖者舉槍掃射,猝不及防之下,心情越來越激動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猶太人,被一片片掃倒在地。

「趴下!快趴下!」

前後吉普車裡的猶太人士兵,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們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推開車門,準備下車,以便援助自己的同胞。忽然,兩枚火箭彈毫無徵兆地飛了過來,其中一枚直接命中目標,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前面那輛吉普車被炸得支離破碎,上面的士兵第一時間就全部死去。

後面那輛吉普車運氣較好,火箭彈射偏了,拖著尾巴的彈體幾乎是擦著車窗飛了出去,在五十餘米外擊中一顆大樹,火光沖天而起。

四名猶太人士兵驚駭之下,終於衝下車,跳進路旁的排水溝,舉起手中的自動步槍,向瘋狂掃射的武裝分子射擊。

那些倖存的猶太人朝聖者,一個個尖叫著趴在地上,緊緊地抱著腦袋,任由頭上彈雨如林,來回穿梭。

那些武裝分子明顯是烏合之眾,幾乎一個照面之下,就被猶太人士兵的自動步槍幹掉了六七人,其餘的武裝分子或趕緊趴下,或尋找樹木等遮掩物隱蔽身形,與猶太人士兵進行對射。

發動襲擊的武裝分子人數超過了三十人,很快就發現自己人數上佔有絕對優勢,一邊用衝鋒鎗,壓制猶太人士兵的射擊,:邊再次動用火箭筒進行攻擊。

看到兩枚火箭彈飛了過來,四名猶太人士兵趕緊一個飛躍,再排水溝上方接連滾出十多米遠,身後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堪堪躲過火箭彈的打擊。

可是,武裝分子志不在此,他們趁著猶太人士兵躲避、無法射擊的時候,向趴在地上的猶太人投擲了七八顆手榴彈,隨著連續的爆炸聲響起,慘叫聲、哀號聲響成一遍。

驚魂未定的猶太人士兵目赤欲裂,面對同胞被屠戮的悲慘命運,卻無可奈何,在閃避騰挪之間,他們躲到了客車旁邊或者車底,強忍上前組織同胞撤退的衝動,繼續用短點射向武裝分子開火,再次打死四人。

那些武裝分子根本就是悍不畏死,繼續掩護火箭筒手向猶太人士兵攻擊,但其中一名火箭筒手站起的一瞬間,胸口被自動步槍打得稀爛,但他竟然奇跡般地扣動了扳機,看到火箭彈飛向目標,隨後才仰頭倒到地上。

兩枚火箭彈直直地向客車飛了過來,劇烈的爆炸聲相繼響起,兩團烈焰騰空飛出,頃刻間兩輛客車就被大火包圍。

四名猶太人士兵中,兩人藏身於車下的士兵躲避不及,被爆炸掀起的氣浪直接掀翻,屍骨無存,另外兩名士兵也鬧了個灰頭土臉,拚命地衝出幾米遠同時一個魚躍撲倒在地,勉強躲避過劇烈的爆炸所帶來的衝擊波。

不過,等他們下意識地轉過身體,準備滾到安全地帶繼續向山上射擊時,才發現武裝分子竟然已經撤了個精光。

兩名倖存的猶太人士兵,強壓心中的恐懼,舉著槍,小心翼翼地來到上方的山道上,才發現一百多名猶太人朝聖者,大多已經死於此次恐怖襲擊,少量倖存者依然在痛苦地哀嚎,臉上滿是懊惱與悔恨。

十分鐘後,增援的一個排猶太人士兵趕到,迅速將倖存者接走,緊急展開搶救,事情第一時間反饋到猶太人師指揮部。

猶太人師少將師長安宇希看完電報,怒氣沖沖地對上前來解釋的師政委摩西,夏裡特少將道:「馬上去查,看看是誰私自給平民調撥車輛,並且讓平民擅自進入交戰區域導致出現如此重大傷亡的?」

摩西,夏裡特既心痛又尷尬,慚愧地低下頭道:「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我願意接受軍法處置!」

安宇希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與自己搭檔近兩年的夥計:「究竟是怎麼回事?夏裡特,你難道不知道戰場上有多危險嗎?」

摩西,夏裡特一臉的悔恨:「我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嚴重……約瑟夫赫本魯斯頓先生給我打電話,他說這些朝聖者在族人中擁有強大的影響和號召力,未來我們復國後,他們將會是國家的中流砥柱,作為第一批朝拜哭牆和大衛塚的代表,他們可以獲得很高的聲望……魯斯頓先生是猶太人共濟會的導師,我不好拒絕他的請求,因此就答應下來……另外,我以為德國人不太可能會向平民開火,我們前面的部隊打掃戰場那麼徹底,後方不太可能會出現危險,誰知道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糊塗!」

安宇希絲毫也沒有給摩西,夏裡特這位猶太人領袖任何面子,毫不留情地痛斥:「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中東地區錯綜複雜的民族關係……沒錯,德國人在敗局已定的情況下,是不太可能對平民下手,但阿拉伯人呢?你比我更清楚,這裡面的糾葛……」

耶路撒冷及周邊地區,本來長期是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領土,一戰後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戰敗分裂,法國人名義上取得了對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在地中海東岸全部土地的所有權,但英國人卻實際控制了巴勒斯坦。

為了遏製法國的擴張,同時英國政府認為,只要支持猶太復國主義運動,英國便能以幫助猶太人建立民族之家為由,長期佔領本來應該屬於法國的巴勒斯坦地區,同時也可以在中東培養一支能為英國所利用的力量。

因此,英國政府發表了著名的《貝爾福宣言》,表示:英王陛下政府贊成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猶太人的民族之家,並將盡最大努力促其實現,但必須明白理解,絕不應使巴勒斯坦現有非猶太團體的公民權利和宗教權利或其他任何國家內的猶太人所享有的權利和政治地位受到損害。

宣言的發表,極大地鼓舞了世界各地的猶太復國主義者,也使得英國的戰略目標得以實現—一在巴黎和會上,宣言的基本原則被包含在國際朕盟通過的授予英國以治理巴勒斯坦地區權力的委任條款中,使得英國「合法的」得到了國際朕盟授予的巴勒斯坦委任統治權。

巴勒斯坦地區歷史上有過五次猶太移民運動。

第一次開始於1882年,持續至1903年,大約有25萬猶太人從俄國、羅馬尼亞等地移居自巴勒斯坦,使得該地區的猶太人數量首次達到5萬。第二次自1904年開始,至1914結束,期間共有巧萬猶太人遷移至巴勒斯坦,使得巴勒斯坦人口數達到8萬,占巴總人口的8%。歐戰爆發後,土耳其當局開始迫害猶太人,使得大量猶太人從定居點遷走,人口再次迅速萎縮。

戰後出現了第三次移民潮,這次移民以年輕人居多,使得當地的猶太人口從萎縮後的6萬,增加到了9萬。而1924年到1927年的第四次移民中,商人的數量明顯增多,期間共有6。2萬猶太人進入巴勒斯坦。規模最大的是1933年希特勒上台開始推行排猶政策,大批猶太人移民至巴勒斯坦,前後總共有27萬猶太人湧入,其中1935年便達6萬之多。到戰爭爆發前,巴勒斯坦猶太人口達到475萬,約占當地總人口的30%。

猶太人的移民和收購土地,動搖了巴勒斯坦地區阿拉伯人的政治和經濟基礎,導致阿拉伯人不斷掀起反猶抗英活動,暴力事件層出不窮,為此丘吉爾不得不發表白皮書,聲稱英國無意將巴勒斯坦變成一個猶太民族家園,猶太移民數量不得超過該地區的經濟吸收能力,這意味著英國人對猶太移民人數做了限制,嚴重地打擊了猶太復國主義在巴勒斯坦建立猶太人家園的夢想。

但是,阿猶矛盾並沒有因此而緩解,僅僅,咽年因西牆事件引發的阿拉伯人起義,便造成了133名猶太人死亡,幾百人受傷,英國政府不得不調整政策,開始把維護阿拉伯人利益放到了幫助建立猶太民族家園之上。

第五次移民運動興起後,巴勒斯坦各地都發生了阿拉伯人的騷亂和分裂,並發展成大規模的武裝起義,英國終於明確了態度,宣佈把巴勒斯坦變成一個猶太國家不是它政策的一部分,沒有阿拉伯人允許,不再允許猶太人入境,這意味著英國實際上放棄了對猶太復國主義運動的支持。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後來納粹控制下的歐洲各國的猶太人,不得不輾轉遷移至安毅集團控制的地區,苟延殘喘。

德國進佔中東地區後,延續了英國抑猶扶阿的政策,而且做得比英國人還過火,大量的猶太人被趕出居住區,然後送進一個個集中營,在阿拉伯人管理下從事農業生產和簡單的工業勞動,許多猶太人死於阿拉伯管理者的手下,這再次加深了兩大民族之間的仇恨。

現在猶太人在安家軍的扶持下,捲土重來,並要建立一個屬於猶太人自己的國家,阿拉伯人的反抗幾乎是肯定的,在這種情況下,德國人通過敵視安家軍尤其是猶太人的本地土著武裝,來拖住安家軍進攻的步伐,幾乎是肯定的事情。

摩西,夏裡特不好說明猶太復國組織和共濟會之間對於新國家的領導人之爭,只能把一切責任背到自己身上:「這件事我會親自向前敵指揮部和戰區司令部做檢討,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安宇希鄭重地說:「夏裡特,首先你要記住自己是一名軍人,然後才是一名猶太人。我們做出的任何決定,都有可能影響到他人的生死,現在你在我們安家軍序列中如此,將來猶太人復國建立自己的軍隊後,更應該如此!」

「是!我會永遠記住今天的教訓!」

摩西,夏裡特重重地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仇恨與堅毅,讓安宇希看了心中一凜,心說這下猶太人和阿拉伯人之間的民族仇恨恐怕解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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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五二章 艱難行程

夜幕徐徐降臨,地中海東岸的天空,一個由一架S3偵察機、兩架A29戰鬥機和六架B1轟炸機組成的空中打擊隊伍,正順著海岸公路上方,向著南方的天空飛去。

為首的偵察機上,飛行員兼此次行動指揮姜弋上尉正仔細地判斷著飛機是否已經到達預定目標附近。

新近裝備高空夜視成像儀的S3,能夠依靠機載計算機自動地將地面的景象和預先拍攝並存儲在系統中的照片進行智能比對,並在電子顯示屏上顯現出來。這樣領航員便可以通知後續的轟炸機,進行最準確地轟炸作業。

後面執行此次任務的B1轟炸機,已經升級到了第五代,由於增加了機翼強度,使得載彈量大增,除了機身彈艙內可攜帶1000公斤炸彈外,機翼下還可額外懸掛兩枚250公斤炸彈,總載彈量達到1500公斤。

同時,由於更換了大馬力發動機,使得B1的最大飛行速度,達到了559公里小時,遠遠地超過了其他轟炸機,再加上配備的可進行探索並自動跟蹤目標的截擊雷達,即便是夜間也能很好地執行轟炸任務,因此儘管安家軍的轟炸機庫中已經有六款機型,但B1依然擁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叮叮叮——」

警鈴聲傳來,駕駛台上的紅燈不斷閃爍,這代表著地面的景象和預先拍攝並存儲在系統中的照片完全吻合,飛機已經順利抵達目的地上空。

姜弋心中一喜。轉頭向顯示器上望去,只見上面開始閃現一些紅色的斑點,那便是此次任務需要封鎖的路段。

「各機長注意,我們已經到達轟炸目標上空。此次我們攜帶的是集束炸彈。雖然炸彈本身帶有高度計,可自動在空中解體並自動散佈開,但為了盡可能地滯緩德軍的撤退速度,請注意投彈間距,做到合理散佈,既不要過於稀疏,也不要太過密集。」

「是!」

各機飛行員紛紛應答,隨即把指示傳達給各自的機組成員。

「注意。我們已經到達目標上空,各機自行散開,沿著海岸公路投彈。」

隨著姜弋上尉的命令下達,六架B1轟炸機在夜色中四下散開。如果這會兒是白天的話,人們就會看到海岸公路上空正在不斷地落下黑漆漆的航彈,當這些航彈下落到一定高度時,突然自動炸開,原本碩大的彈體。突然變成了成百上千個小型物體,這些小型物體在空中隨著氣流,飄忽不定,旋轉飄落到了下面的大地上。深入地扎入地底。

「幹得不錯!六號機,你們負責的反坦克地雷彈投完沒有?」

等身後各架轟炸機依次拉升。姜弋上尉一邊在送話器中詢問,一邊注意到遠處正有一條由車輛的車頭大燈照明所組成的火龍。正快速地向著南方靠近。

「放心吧,全部投光了,十枚各裝滿十五顆反坦克地雷的航彈,一顆也沒落下,全部均勻地散佈在公路及兩側,就等德國人過來趟地雷陣了!」

通訊器中,傳來六號機飛行員水光磊少尉那自信滿滿的回答。

「好,既然大家都已經完成任務,那咱們就返航吧!這下德國人有好果子吃了……說真的,若非燃油有限,我倒真想留下來,看看德國佬在面對這些東西時那驚慌失措的樣子……聽說今天地面的戰鬥非常慘烈,事前誰能想得到,德國人退到這裡後反倒打得有聲有色起來?」

「是啊!不過若非如此,怎麼會有此次轟炸任務?原本上面已經有心放德國人一馬了,但這幾天連續的激戰以及層出不窮的自殺式襲擊事件,讓戰區司令部很不滿意,於是決心給德國人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以後他們每次做行動計劃,都會掂量與我們作對的後果!」

此次行動的副指揮——A29戰鬥機的飛行員蘇誠中尉接過了話頭,言語中充滿了揶揄的意味。

「走吧,咱們回家!」

姜弋上尉帶著些許遺憾,在空中盤旋一圈,轉而向東方的天空飛去,副指揮蘇誠駕駛的A29戰鬥機與僚機如影隨形,六架B1轟炸機,在完成投彈任務後,全部離開了海岸線,留下了遍地的地雷。

......

「轟轟——」

幾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正在滾滾前行的車隊,很快地便全部停了下來。

德軍第20摩托化師師長漢斯.措恩中將從乘坐的裝甲車中探出身子,只見車隊的前方,爆炸後所濺起的烈焰和火光,沖天而起,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讓從耶路撒冷城退下來時聚集了一肚子火的德軍王牌師長越發難受。

通訊兵乘坐摩托車匆匆趕來匯報:「師長,前方道路上發現數量不明的地雷,已經有四輛摩托車和兩輛裝甲車被炸毀,工兵營正組織人員進行掃雷和清障作業,不過——」

通訊兵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漢斯.措恩中將怒氣沖沖:「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們背後隨時都有可能會有大量中國軍隊趕來?如果我們不加快行軍速度,提前趕到塞得港,依托尼羅河防線進行防守,我們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這——師長,也許你到前面去自己親眼看一看更好。」通訊兵低下頭,硬著頭皮說道。

「好吧,我就去看看!」漢斯.措恩乘坐的裝甲車,慢吞吞地繞過前面的車輛,行駛到車隊前方,他正在車窗裡仔細打望,又有兩輛試圖繼續前行的三號坦克,在先後兩聲猛烈的爆炸聲中,成為了燃燒的火棺材,橫溢的汽油流了一地。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火堆。

漢斯.措恩心中一沉,下車後拿著望遠鏡仔細觀察,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渾身竟然冒起了雞皮疙瘩。

雖然在夜色下。光線不太好,看得並不是非常清楚,但是透過坦克、裝甲車和摩托車殘骸燃燒的火光,漢斯.措恩還是清楚地看到通向南方的海岸公路及兩側土地上,遍佈著一個個黑乎乎的鐵坨坨。

不用多說,這些鐵坨坨絕對是用來阻止自己部隊前進的地雷,密密麻麻,讓人油然生出一種無力感。

「繼續排雷吧。我們走慢一些就行了!」漢斯.措恩有些無奈地下達命令,隨後返身回到裝甲車上。

此後半小時,龐大的地雷數量和均勻分佈,使得南下的部隊舉步維艱。心急如焚的漢斯.措恩,心中滿是埋怨——同樣是機械化部隊,第七裝甲師就可以就近撤退到特拉維夫港,通過海路回國,而自己卻命苦地還得繼續艱難跋涉。

按照這個速度向塞得港前進。漢斯.措恩非常擔心,自己可能會被尾隨而來的安家軍咬上。白天發生在約旦河以及耶路撒冷城的戰鬥,讓原本就信心嚴重受挫的漢斯.措恩肝膽俱裂,他非常擔心自己像兩河地區被殲滅的那些機械化師一樣。成為可憐的犧牲品。

漢斯.措恩再也無法忍受慢吞吞的速度,再次下達命令。讓一部分裝甲擲彈兵們離開運輸車輛,全力幫助工兵排雷。

原來。在剛才工兵的排雷過程中,漢斯.措恩發現這些反坦克地雷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對步兵作用卻不明顯,其碩大的個頭,讓人很容易辨認。只要小心一些,排除地雷問題不大。

果然,隨著裝甲擲彈兵加入,排雷的速度明顯加快,但是漢斯.措恩中將的好心情沒維持多久,前方再次傳來幾聲比手榴彈爆炸聲稍微小一些的爆炸,緊接著就是德國士兵因受傷發出的痛苦哀號。

「又出了什麼事情!?」

這次是工兵營長馬丁.科爾諾上尉親自前來匯報,讓漢斯.措恩不得不竭力壓制心中的怒火。

「師長,這下麻煩大了……」看到漢斯.措恩瞪著的紅通通的眼睛,馬丁.科爾諾囁嚅了一下,轉身指向前方:「師長,我一時間說不清楚,你還是自己到前面去看看吧。」

漢斯.措恩只好下車,再次來到停止前進的車隊前面,拿起望遠鏡仔細看了一遍,整個人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一下子就焉了。

借助爆炸產生的火光,以及車頭的大燈,還有官兵們手裡的電筒,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前方道路的地面上以及兩旁草地中,有一些沒有巴掌大、外形非常像蜘蛛的鐵塊散佈著。聽馬丁.科爾諾上尉介紹,這些鐵蜘蛛盤根錯節,它們吐出的密密麻麻的絲線,只要人碰上去,立即就會發生爆炸。

幾名被抬下來緊急救護的傷兵,下身一片血肉模糊,醫護兵剪開褲腳的大小腿上,佈滿了細小的彈片,傷兵們在哀嚎的同時,渾身劇烈顫抖,顯然非常痛苦。這些傷兵的遭遇,讓周邊的官兵對這些像蜘蛛一樣的詭異玩意兒,感到無比的恐懼,臉色變得很差。

讓漢斯.措恩感到絕望的是,視線所及,地雷區幾乎無邊無際,前面的道路上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東西在等待自己。

「怎麼辦?」

漢斯.措恩心頭無數個念頭在轉動,其中一個聲音在對他說:「現在就掉頭北上,趕去特拉維夫港!既然第七裝甲師可以從海路從容撤退,咱們為什麼不能?哪怕今晚撤退不了,在城市堅守總比荒涼的野外要好得多!」

就在漢斯.措恩猶豫不決的時候,在後面通訊指揮車裡坐鎮的師參謀長布魯諾.卡爾姆上校乘坐摩托車來到前方,目睹眼前的狀況,顯然也吃了一驚,立即把工兵營長和幾名士兵叫到一邊,詢問詳情。

等布魯諾.卡爾姆問完情況走回漢斯.措恩身邊,曾經的鐵漢師長已經迫不及待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參謀長,你說我們是否可以撤到特拉維夫港去?」

「啊!?」

布魯諾.卡爾姆怎麼也沒想到,一向睿智的師長竟然會出此昏招,趕緊道:「萬萬不可!師長,集團軍群司令部之所以不讓我們撤到特拉維夫港,在於海上運力有限,同時天上敵人的飛機隨時都會到碼頭騷擾,撤退並非想像的那麼順利……」

見漢斯.措恩一臉不信的樣子,布魯諾.卡爾姆只好把瞭解到的情況說出來:「我和第七裝甲師的參謀長羅爾夫.勞斯上校是柏林軍校的同學,他說從下午到現在,整個特拉維夫港已經遭受十餘次空襲,碼頭多次燃起熊熊大火,部隊登船和裝甲車輛的轉運無比艱難,至今已經有四艘運輸艦被安家軍的轟炸機擊沉!我們這個時候北上,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漢斯.措恩指著前方的地雷:「工兵們都不敢排雷了,那個鬼東西只要稍微接觸絲線,就會爆炸,我們勇敢的士兵,已經連排雷作業都不敢了!」

布魯諾.卡爾姆仔細看了看前方的雷區,結合從工兵營長那裡瞭解到的情況,立即建議說:「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種地雷過於敏感的特性,用炮火來破解它!師長,先調幾門迫擊炮來試一試,看看會出現什麼情況。」

漢斯.措恩細細一想,隨即恍然,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我怎麼忘了這一茬……」

很快,八門從警衛連調撥來的迫擊炮,一字擺開,向著前面的雷區由後到前、連續發射了六十多發炮彈,連續的爆炸聲接踵響起,那些蜘蛛雷隨著絲線的崩斷,先後劇烈爆炸,整片大地成為了一片火焰地獄,濺射開來的彈片,再次誘發其他地雷殉爆,「乒乒乓乓」響個不停,大地震動個不停。

「哈哈!沒想到這種地雷如此好破解!參謀長,多虧了你細心,否則我會犯下巨大的錯誤!」漢斯.措恩連連點頭,鬆了口氣,又繼續道:「這樣就好了,只要把這種可惡的地雷給排除掉,再安排工兵徹底清掃一遍,咱們就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布魯諾.卡爾姆也是如釋重負,笑著道:「師長是關心則亂,安家軍給予我們的壓力太大了!現在只希望一切順利!」

爆炸接連響了近半小時,雖然大多數蜘蛛雷都因殉爆而排除,但反坦克地雷卻依然頑強的存在,同時由於大規模的爆炸,公路變得坑坑窪窪,必須由工兵進行修補,否則摩托車和汽車難以通行。

就這樣,直到次日天亮,龐大的車隊才衝出地雷陣,頂著翩然而至的安家軍機群,狼狽地向著南方的埃及境內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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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4-1-11 00:22:36
第二〇五三章 巍巍雄關

巴赫切山口,地處土耳其南部最大城市加濟安泰普西部多公里處,地勢險峻,扼守連接塞伊漢河平原與伊斯拉希耶低地的鐵路和公路線,是安家軍自二月上旬攻佔加濟安泰普城及周邊地區後,把戰火燃燒至塞伊漢河平原以西托羅斯山脈的最重要的阻礙。

駐守這裡的德軍部隊,在巴赫切山口兩翼以及山谷裡鐵路和公路兩側以及高地上,構築起了堅固的防線。

隸屬於德軍土耳其集群的第四十九步兵師,依托山勢修建的各種防禦工事,易守難攻,連綿不絕。

這些工事和火力點分散得很開,德軍官兵居高臨下,可以隨心所欲地攻擊通行於山前以及山腳下的軍隊,用機槍、火炮嚴密封鎖通向土耳其中部的咽喉要道。

下方鐵路和公路兩側,也部署有大量戰壕和土木工事,這些戰壕上由沙袋堆砌而成的機槍火力點和藏匿在土木工事中的反坦克炮,絕對可以讓沒有炮火掩護的步兵血流成河。至於安家軍優勢的坦克和裝甲車,他們能夠仰頭攻擊上方的目標嗎?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成為反坦克炮的活靶子!

這些防禦工事,每一段都凝聚著第四十九步兵師師長瓦爾根,馮,哈斯坦因少將的心血。

兩河地區的德軍實在敗退得太快、太狼狽了,緊急接受任務的哈斯坦因少將,率部連夜趕工,由於歐洲的鋼筋、水泥等戰略物資一時間調撥不過來,他們只能就近利用從山下拆毀的鋼軌、山間採石場所出的條石以及附近山上砍伐的原木等材料,對所有的重火力點進行加固處理,或者乾脆利用那些天然的洞穴,想方設法將各個洞穴貫通,然後在這些洞穴臨坡的一面開掘出一個個豁口,在豁口處用沙袋堆砌起讓人匪夷所思的防禦陣地。

今年僅三十九歲的哈斯坦因,是國防軍中少有的少壯派將領,對於土木作業有獨特的天賦。他把自己部隊和從潰軍手裡接收的五百多門防空炮、反坦克炮、加農炮、榴彈炮和步兵炮等像撒豆子一般,分散佈置於山口兩翼以及山間道路兩側的掩體中。這樣做的後果,雖然大大地降低了炮火密度,減少了一輪炮火齊射時所能給對手造成的傷害,但是卻極大地提高了各個火力點的生存幾率,有效避免安家軍空軍地毯式轟炸所能帶來的巨大損害,並盡可能地將這些重火力單位存留更長的時間,給予安家軍進攻部隊最大的殺傷。

哈斯坦因少將的用意非常明顯,那就是利用現在的條件,盡量延滯安家軍的進攻,等待從空前慘敗的慌亂中恢復過來的帝國統帥部,調撥部隊在更後方的托羅斯山脈地區,修築起更為完備的防禦工事,阻擋安家軍邁向歐洲大陸的步伐。

通過內部關係,哈斯坦因知道自己的政府和軍隊正在秘密與安家軍高層談判,但不管是集團軍群司令部還是最高統帥部,均無明確的命令傳來,畢業於柏林陸軍學院的哈斯坦因,只能盡自己最大努力完成固守任務。

當然,在山上構建堅固的掩體,還有將各種口徑的火炮搬運至山上,其繁重的勞動量,讓第四十九步兵師官兵叫苦不迭,尤其是在這個穿著臃腫的冬季,地處海拔米到1600米的高山上,四周山頂還覆蓋有大量積雪,更加讓人苦不堪言。

但是,哈斯坦因少將硬是和自己的官兵一起,在短短的一個半月時間裡,完成了這一壯舉—為了防止山體爆破時遭到破壞的植被和拋灑出的新土暴露火力點位置,德軍官兵硬是用鐵鍬、鐵鎬以及工兵鏟,一點一點地挖開堅硬的凍土,在山體上挖掘出一個個掩體,然後又用肩抗身拉等笨辦法,將一根根鋼軌、原木和一包包沙袋送上山並覆蓋到掩體上,形成堅固的防禦工事,最後再費盡心力把一門門火炮、輕重機槍運送進各個火力點,這才修築起嚴密的工事群。

為了讓這些防禦工事做到盡善盡美,哈斯坦因少將沒日沒夜地和他的官兵在一起,每一處山頭、山腰和山腳,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哈斯坦因甚至親自到各個重火力點,檢查掩體的修建情況,並仔細計算其中的火炮對地面的封鎖能達到什麼程度。

大大小小一千多處火力點,哈斯坦因都能清楚地說出抗打擊程度和火力點封鎖位置以及角度區域,對於具體到一個班的位置均瞭如指掌。從某種程度而言,哈斯坦因已經達到了知兵的極限。

德國人的付出無疑是值得的,由於地形的複雜,從地面上進攻所發射出的炮彈因角度等問題,根本無法給掩體造成太大的傷害。德軍炮兵通過實彈測試,發現除非炮彈直接命中掩體外自下至上所能看到的一點點角落,絕大多數的炮彈只能在掩體的周圍炸開,除了震落外面眾多的沙包碎土外,沒有任何作用。

至於那些曲射的炮彈,大多數新構築的掩體均向山體內挖掘出一段凹槽,這就使得曲射炮彈很難直接命中延伸出去的部分,山體內所挖出來的空間上方,就像是深處地下的煤礦礦井那樣,用原木和鋼軌給支撐了起來,以便能抗住爆炸所產生的坍塌。

由於對自己親手建設的堅固工事充滿了自信,德軍第四十九步兵師官兵士氣高漲,他們有理由相信,即便面對安家軍空軍強擊機和俯衝轟炸機的打擊,面對傳說中如狼似虎的安家軍步兵,自己的陣地依然可以傲立不倒。

二十日下午四點,加濟安泰普,安家軍中線兵團指揮部。

自取得輝煌的兩河大捷後,西亞戰區司令部對各條戰線重新進行了劃分,山地集群主要負責光復波斯北部的外高加索地區,把防線推進至高加索山口地區徹底封堵住德軍南下的道路。

而在南方土耳其、敘利亞和外約旦等地作戰的十八個集團軍,又分成了三大作戰兵團。
      
其中,北線兵團由吳立恆上將指揮,麾下是跟隨他從大西南到西線作戰的第二十八、第二十九、第三十集團軍,主要用於土耳其東部和東南部山區作戰,蔽翼兩河西北部和波斯西部地區的安全,同時為山地集群起到一個側翼掩護的作用。

中線兵團下轄第二坦克集團軍和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集團軍,總共五個集團軍的兵力,前敵總指揮為楊九霄上將,主要作戰方向是土耳其南部,目標是向北佔領橫亙在土耳其中部的東南托羅斯山脈的關隘,向西挺進至地中海東北部的塞伊漢河平原,依托托羅斯山脈,構築起堅固防線,保護中東地區北路和西北路一線的安全。

南線兵團總指揮為葉成上將,下轄第一、第三、第四坦克集團軍和第七、第八、第九、第十七、第十八、第二十三、第二十四集團軍,總共十個集團軍,其中又分為五路大軍,每一路皆負責一個方向作戰,今日在約旦河東岸發起進攻的便是彭萬均中將統率的四路軍,至於向特拉維夫港進攻的卻是由大馬士革向西攻佔提爾、海法、內坦亞等地後繼續南下,由第七、第二十四集團軍組成的三路軍。

各路軍達成戰略目標後,即刻歸建,由戰區統籌安排,以隨時策應其他各線兵團和各路軍作戰。

「德國人的烏龜殼,構築得極為嚴密巧妙,根據我們的偵察兵反饋的情況,如果我們貿然發起進攻,恐怕要吃大虧!」

前第十六集團軍副軍長、現兵團參謀長蕭若飛中將站在大型沙盤前,手裡拿著指揮棒,侃侃而談:「諸位請看,這些依山而建的防禦工事,加上複雜多變的地形,讓我們的82轟炸機必須考慮到俯衝轟炸投擲完炸彈後的爬升空間,如果要確保飛機不撞山的話,我們的轟炸機必須提高投彈的距離和高度,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降低了轟炸的精度,完全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其次,平飛的B、B3轟炸機和Q2Q3強擊機,在這樣的環境中,也沒有太多打擊目標可供選擇,由於山間地形崎嶇,使得我們執行低空轟炸的戰機只能沿著一定的方向飛行,任何航向的改變,都有可能導致機毀人亡的結局。

「第三,山谷裡的風向變化非常明顯,一旦在某個時間段突然刮起順風,將會使得我們的飛機失去足夠的上浮動力,導致飛機失控,又或者在緩慢的爬升中淪為德軍防空炮的活靶子。

「根據偵查部隊反饋回來的情報,德軍至少有兩百多門高射炮和四五百挺高射機槍,這樣嚴密的火力網,足以讓我們的飛行員經歷狂風暴雨般的彈幕洗禮,不管是俯衝轟炸機還是水平轟炸機,甚至包括武裝直升機,在這樣的地形中都將面臨重大的考驗。」

蕭若飛說完後,放下手裡的指揮棒,看向了主位上的司令官。

楊九霄上將沉吟一下,招呼幾名前來開會的集團軍軍長:「大家議議吧。我們已經拿下了巴赫切山以東的所有地區,就在昨天晚上,顏梓霖將軍已經指揮第十六集團軍的兩個師,成功拿下了卡赫拉曼馬拉什城,前鋒順利進駐城區西北方的湖口,堵住了德軍南下的公路,至此我們基本完成了第一階段的作戰任務。

「我們下一階段的重點是打開巴赫切山口,挺進至塞伊漢河平原,把土耳其南方的這處糧倉和極為重要的梅爾辛港拿下來,就此徹底斷絕德國人東進的出路。」

「為什麼不動用雲爆彈呢?在東北和遠東地區作戰的時候,不是證明雲爆彈對攻克這種壁壘效果明顯嘛?」第十四軍參謀長葉健少將不解地問道。

蕭若飛回答:「根據情報,德軍的戰壕和坑道構築得很巧妙-,大多有通氣孔與其他地方連接,同時還針對雲爆彈的特點,修建有隔絕空氣的閘門,可以在受到攻擊的第一時間堵住烈焰和熱浪的侵襲。

「我們的雲爆彈並不是無敵的,需要特定的地貌地形,而且正如我先前所言,由於該處地形太過複雜,我們的戰機無法做到精確投擲,動用雲爆彈的效果並不好。」

遲宗遠、方繼德、秦稚榮、李躍武等將領議論紛紛,均感到問題棘手,楊九霄背著手走來走去,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如果選擇強攻的話,咬咬牙付出三四萬官兵的傷亡,拿下巴赫切山關隘沒有任何問題,畢竟安家軍的優勢擺在那裡,德軍哪怕火力再兇猛,也抵擋不住。但為了攻克這樣一個已經不影響大局的關隘而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是否值得,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請問......德軍是否控制了巴赫切山的所有地區,包括南北兩翼及東西縱深區域的所有山巒峰頂,以及對於德軍而言無足輕重處於反斜面的那些山後地帶?我們的直升機是否可以安全抵達我指明的這些地方?」

代表軍委和總參下來就近觀察戰事的總參謀部軍務部長成世明少將忽然打破沉默,意有所指地問道。

楊九霄微微一愣,立即來到沙盤前,仔細觀察,過了一會兒忽然拍了一下大腿:「我糊塗了!如今南面的克勤貝漢和北面的卡赫拉曼馬拉什皆在我們掌握之下,敵軍防線對我們來說並不是無懈可擊,只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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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五四章 奇兵出擊

二十一日凌晨三點,大地還陷入一片睡眠中,切赫山以東的土耳其南部各個城市的軍用機場,忽然燈光全開,車輛發動機的轟鳴聲、人們的招呼和口令聲陣陣傳來,所有的機場逐漸變得喧囂無比。

半小時後,一架接著一架武裝和運輸直升機,從天空緩緩降落下來,待螺旋槳完全停止轉動後,加油車和彈藥補給車立即開了過去,飛行員和地勤人員一起,給所有的直升機加滿油,並且為武裝直升機掛載火箭彈和空地導彈。

在機場外面,東西南北各個方向,正不斷有排成長隊的運兵車,以機場為中心不斷地匯攏。

夜色中,位於加濟安泰普城東北方向的軍用機場大門外,一行車隊正在行進中。

感覺到車子的速度明顯減緩下來,第十三集團軍直屬特種大隊長蒲林上校瞇著的眼睛突然睜開,他轉過頭,望向窗外,看到燈光通明的機場,微微點了點頭:「到了!」

裝甲指揮車裡的其他七名特種軍官,一起睜開眼,第三十七師特種大隊長藍銘中校順著蒲林上校的視線看了過去,脫口道:「喲呵,好多的直升飛機,估計這一回集團軍配屬的直升機全部趕到這兒來了吧?」

蒲林微微搖頭:「肯定不止!據我所知,在楊司令的請求下,戰區把其他戰場的陸航部隊幾乎都調了過來,平均地分配給各支行動部隊!這次出擊,僅僅運輸直升機就達到了一千架,可以一次性把各集團軍和各師抽調而來的特種部隊和精銳總共一萬人投放到切赫山兩翼以及縱深的山頂。

「這一回楊司令下了很大的決心,準備一次性解決擋在我們前面的那塊硬骨頭,力爭通過一舉破敵。達到震懾敵人使其不戰自退的作用!」

藍銘中校聽了釋然一笑,整個人靠在背椅上。看到車子穿過防守嚴密的機場大門,向跑道方向開去。藍銘身旁坐著的第三十八師特種大隊長藺紀中校顯得精神十足,他四處看了看,有些奇怪地問道:「究竟是什麼地形,值得如此興師動眾?一次性投入這麼多支特種大隊參戰,恐怕在我軍的歷史上還從未有過吧?」

「怎麼?睡醒了?」

蒲林又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凌晨開準備會議的時候,怎麼都叫不醒你,白讓你到指揮車來開會了!」

看到藺紀不好意思地撓起了腦袋,蒲林知道藺紀此前執行任務、連續五天五夜未合眼。剛剛完成任務現在又出勤,身體累得不行,別看他現在精神奕奕的樣子,只要到安靜的地方。立馬就會睡過去。因此也不過分苛責,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切赫山的地理情況,見藺紀沒有了疑問。這才接著道:「德國人構築的工事簡單有效,聽說集團軍和前敵指揮部的各位長官看到敵人的火力配置和構築圖,都非常震驚,並為此多次展開專題討論。想必大家都知道,各集團軍和各師的偵查營,大多是由入選我們特種部隊後在訓練中逐步淘汰下來的官兵組成。他們的軍事素質雖然比不上我們,但相對於一般官兵而言。已經是難得的精銳。

「各個偵察營不僅僅擁有一般常規性的光學偵查手段,還配備有夜視儀和紅外熱感儀器,對於德國人的火力點,雖然說不上做到百分之百的完全瞭解,但是基本能保證八成以上的準確度。

「據說德國人構築的防禦工事的抗打擊度和抗爆破程度,已經達到了很高的水平,我們的炮火打擊和空軍轟炸,很難對其造成致命的傷害,反而在敵人的交叉火力射擊下,一旦地面部隊發起進攻,將承受巨大的打擊和損失!

「總參下來視察工作的成世明部長敏感地發現了德國防線的漏洞在於兩翼及縱深山嶺後方的空白地帶,若是通過空降部隊從上到下展開突襲,可以迅速撕開敵人的防線,在地面進攻的配合下,起到一擊制敵的效果!

「最後,此次出擊,只准勝不許敗,一旦失敗,我們將被敵人合圍,退無可退,大家明白嗎?」

「是!」

幾名大隊長和政委一起整齊回答。

一直沉默不語的集團軍特種大隊政委簡宏上校補充道:「等會兒大家下車後,各大隊會收到具體的任務地點情報,偵查部門製作的高精度地圖和實物照片要讓每一個戰士都記熟,這可以最大程度地減少傷亡!」

藍銘大大咧咧地道:「怕什麼怕?任務不是已經說明了嗎,德軍的主要防禦方向,是面向下方的鐵路、公路要道,那些防空武器雖然部署得較為嚴密,但也是面向正面,我們這次神兵天降,直接從他們的背後殺進去,難度不大。」

「胡說八道!」

蒲林透過窗戶,看到車子已經到達機場跑道,正在慢慢減速,回過頭瞪了藍銘一眼:「戰略上要藐視敵人,但戰術上要重視敵人。德國人雖然沒有想到咱們會在他們的後方直接實施空降作戰,但難保他們不會在自己的後方設置一些暗堡、掩體等警戒哨位,面臨咱們突襲時德國人必定展開反突擊,那時候正面的較量將不可避免。

「咱們戰前多重視一下,把地勢地形吃透,隨時便可自如地掌握射擊和狙擊的最佳地點,才能以最小的犧牲獲取最大的勝利。」

特種大隊受所在部隊及上級部門雙重領導,現在近衛集群司令官安晉中將,還兼任著總參特種作戰部部長職務,對於特種大隊具有最高的領導權。在集團軍一級,下面各師的特種大隊,雖然聽從師部的指揮,但也受上級集團軍特種大隊領導,再加上蒲林是藍銘的老隊長,因此見到長官發火。只得低頭認錯。

裝甲指揮車停下,蒲林向麾下各師特種大隊的大隊長和政委道:「下車後。大家先把自己的隊伍整理好,前敵指揮部派下來配合咱們作戰的情報通訊人員會和從各支部隊抽調來的官兵一起,加入到我們的作戰序列,一切準備工作要在凌晨五點之前結束,明白嗎?」

「是!」

所有人都舉手致禮,隨著後車門被打開,人員迅速散去。

蒲林收拾好作戰地圖和情報資料,向政委簡宏道:「我們也下車吧!小伙子肯定等不及了!」

簡宏點點頭,向裝甲指揮車的司機囑咐了幾句。這才跟在蒲林身後下了車。

......

中東時間清晨六點。

當東方的天空被彩霞映紅的時候,德軍第四十九步兵師師長瓦爾根.馮.哈斯坦因少將準時從前線指揮部後面狹小房間的臨時行軍床上醒來。

哈斯坦因穿上衣服,接過勤務兵送上裝滿溫水的口盅和擠上牙膏的牙刷,來到側門外一塊突出的山崖邊漱口。回到房間後又在勤務兵由師部食堂打來的由積雪燒開的熱水中洗過臉。匆匆地到修築在指揮部後面的簡陋衛生間清理了積累一晚上的存貨,這才好整以暇地來到前面的觀察所,湊到面向東方的炮兵觀瞄鏡前。透過高倍觀瞄鏡,仔細觀察山口前方安家軍陣地。

今天山下依然和往常一樣平靜,對面的陣地上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遠處炊煙裊裊,顯然是在準備早餐。但是,通過往來的電報。哈斯坦因知道隨著北面卡赫拉曼馬什拉以及南面貝勒克汗、哈塔伊等地的陷落,這種平靜很快就會被打破。

不過。出於對堅固防線的自信,哈斯坦因對安家軍的進攻並不感到有多害怕,對於軍人來說,證明存在價值的最好地方就是戰場,他有信心憑藉著這條防線,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安家軍吃癟。

回到指揮部後面的辦公室,參謀長奧托.魯道夫上校正在其中一張簡陋的辦公桌前查看電報,看到師長後站起來恭敬地招呼一聲,隨即鄭重地匯報:「昨天晚上,我們的巡邏隊又多次與中國軍隊的小股偵查部隊交火……現在敵人的偵查越來越頻繁了,看來中國軍隊進攻在即!」

哈斯坦因點了點頭,來到另一張辦公桌前,在鋪著獸皮的椅子上坐下,接過參謀長遞上的電文,一一看完,輕鬆地笑道:「不知道這些中國偵查兵們在將他們所偵查到的情報送回去後,對面安家軍那些指揮官們會是何等的表情?會不會感到無奈而又鬱悶?哈哈!」

辦公室裡幾名參謀聽了哈斯坦因輕鬆的調侃,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時,勤務兵給哈斯坦因送上一杯熱咖啡,待哈斯坦因愜意地喝完,奧托.魯道夫才有些擔憂地說道:「我總擔心安家軍的偵查兵們把我們瞭解得太過透徹,會讓他們的指揮官充分瞭解我們,並針對我們的弱點展開行動部署!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會怎麼做,但根據他們一貫的表現,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哈斯坦因揮了揮手:「放心吧,我們的防禦工事,甚至得到前來視察的馮.倫斯德元帥的交口稱讚,他說這樣堅固的防線,比起蘇聯人構築的克裡木防線也不遜色,可見對我們堅守的信心有多大。

「因此,哪怕我們的防禦工事被中國人獲知又如何?在這樣近乎完美的防禦體系下,中國人只能在被死死壓制後留下一地的屍體和坦克殘骸,不甘心地敗退而去!或許我們將在這裡創造一個奇跡!」

「希望吧!」奧托.魯道夫有些無奈地聳聳肩。

這時,勤務兵送來早餐,包括一塊麵包,一份切片的火腿腸以及一份加了胡椒粉的土豆泥湯,哈斯坦因正準備進餐,忽然感覺空氣中有一絲異常,他豎耳傾聽了一下,急忙起身,走出辦公室,穿過前面的指揮部,來到觀察所的觀瞄鏡前,不斷轉動觀瞄鏡,仔細觀察對面安家軍陣地上的一切變化和異常。

奧托.魯道夫和幾名參謀,似乎也感到了異常,緊跟在哈斯坦因身後來到觀察口前,用各種望遠鏡和觀瞄鏡,查看山下安家軍陣地上的異動。

不過,前方的安家軍陣地並沒有任何改觀,依然連一個人影子都沒有,一草一木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一分鐘不到,所有人都聽到一種從遠到近的奇怪轟鳴,這種轟鳴聲,不像是坦克發動機發出來的聲響,而是一種持續平穩的聲音。

「嗡嗡」的轟鳴聲接近得非常快,所有人心裡都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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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18 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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