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jiayue3e4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丫小圈] 代嫁狂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4

狀態︰ 離線
111
發表於 2012-10-18 21:47:20 |只看該作者
219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8

    納蘭潃甄望著那道疾掠而去的身影,心頭焦急萬分。

    清清藍綠色雙翼一展,身影如虹的劃過天際,向著那團七彩之光而去——

    如此強悍的陣容,怕是這數百年來在藍月上還是首次。

    各方人士,不約而同被那出現在天際的強光所吸引,紛紛而來。

    遠遠地,在那樹林深處,一位身穿藍衣的女子,目光炯亮的望著那天空中的激戰,手緊緊地握著衣袖。

    在她的身後,站著幾位身裹黑袍的人。

    「今晚上這豐和丘吹得是什麼風?平日難得一見的強者,怎麼都喜歡成群結隊了?」

    「冰心,讓你來不是說這些沒用廢話。」

    「要不是閣主召見,我還懶得在這裡廢話呢。」

    「凰後跟那小子呢?」

    寒冰心在聞得此話時,一把掀起了黑袍,向著那旁的黑袍人,冷冷地瞥了眼,「這就不老你費心了。」

    「別誤了閣主的大事,不然你我,都得死。」黑袍人陰測測的聲音傳來。

    「你死,我都不會死。」寒冰心冷哧了一聲,人一躍而起,飛掠向了遠去。

    「冰心!——」

    「魯長老,算了,冰心這丫頭性子就是這樣。」

    「哼,都是給閣主慣。」

    「魯長老既然知道,又何必跟冰心較勁。」

    「遲磊,現在是不是連你也敢跟我頂嘴了?」

    「遲磊不敢,遲磊去把冰心找回來。」那人語落,人也一躍而起,向著寒冰心消失的方向而去。

    魯長老看著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屬下,氣得只能頻頻的撫胸,以平息那股怒焰。

    ..........................................

    清清的再度出現,將那正在戰鬥圈內的三男,齊齊一驚。

    「清清......」楚歌疾掠向清清。

    只可惜,赫憐祁的速度遠遠比他來得快。

    「丫頭,你怎麼來。」赫憐祁瞧著清清。

    「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我能睡得下去?」清清目光看向那正與陰氣周旋的五道黑氣。

    「快回去!」楚歌雖然晚了赫憐祁一步,可還是來到了清清的身前。

    「我不能回去。」清清看向楚歌,他平安無事,那她也放心了。

    莫離來的最慢,看著清清那張仍是顯得蒼白的臉,無色的眸低,拂過擔憂之色,「清清,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

    清清望著三人,眉眼間幽幽浮上淺酌的笑意,她望著他們,最後停留在楚歌的身上,笑意轉深——

    「清清......」楚歌在她的笑意中,腳步跨前。

    清清卻在他上前時,雙翼一展,人再度如虹般從他們三人間飛掠而走。

    「清清——」

    「丫頭!——」

    赫憐祁,莫離,楚歌,都被清清這突然的舉動一驚,回身間,亦是不敢有所停留,向著清清尾隨而去。

    清清雙翼大展,在空中拍出了劇烈的強風。

    [金龍!]

    那在天際盤旋的金龍,在聞得清清的聲音後,龍身金芒更甚,有瞬間將陰氣,與五道黑氣,生生地逼退。

    清清在眾人停滯的瞬間,力量一湧,在金龍為她所打開的缺口處,飛掠而進。

    「丫頭!——」赫憐祁紅芒一展,可惜,就算是他,還是沒能抓住那道消失在金芒中的身影。

    只能看著她進入到激戰的中心處。

    「為什麼你不阻止她!!」楚歌來至赫憐祁的身前,目光赤紅的盯著赫憐祁。

    赫憐祁指關節因自己那份隱忍,而發出骨頭爆裂的聲響。

    黑髮瞬間染成赤紅,額上的藍月印,迸射出耀眼奪目的藍芒,將他那張俊逸的臉龐,點綴的更為妖異。

    手臂上揚,紅光瞬間將其緊裹在內,赫憐祁回眸,目光冰冷的劃過楚歌的臉,旋即,在空中快速的畫出了一個結印。

    「開!」雙手展開之際,人在紅芒中一個疾掠,消失在楚歌與莫離的眼中。

    楚歌望著那消失的赫憐祁,心中猛地一怵。

    他竟也要跟著進去。

    「燕王,現在做這些無謂的事,你覺得是明智之舉?」

    莫離薄涼的話,從後傳來。

    楚歌斜覷看去——

    莫離一甩袖,冷哼一聲,力量湧現中,人快速的向著納蘭潃甄所在的地方而去。

    楚歌看著莫離離去的身影,又看向那消失不見的赫憐祁與龍清清。

    從未有過的惶恐與無措,齊齊地壓在他的心中,他該何去何從?

    [楚歌,回來。]

    豫凝?

    [楚歌,回來,回到我的身邊來。]

    豫凝的聲音讓楚歌愕然,他眼,朝著下方望去——

    遠遠的,那一身藍衣刺眼的扎進了他的視線,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魯長老,記得做的逼真些。」

    「放心,老夫辦事您放心。」

    豫凝斂去了目色,迎著那捲起的颶風,向林外奔跑起來——

    「歌兒,救我!——」

    楚歌望著豫凝,只見在她的身後,快速的竄出幾名黑袍人。

    目色一沉,人快速的朝著豫凝飛掠而去!

    ................................................

    清清在金芒的牽引下,快速的進入激戰圈,向著金龍而去!

    「哼!」陰氣在看到竄入的清清時,冷哼一聲,陰氣驟然間,向外圍擴散,蔓延。

    五條黑龍所形成的黑色防護罩,居然在陰氣的撞擊下,出現了崩裂的跡象。

    「六黑龍,乃是引導金龍力量的主要關鍵,可惜你們缺了磷火,本座豈會畏懼你們這不全的力量之下!」

    陰氣狂妄的一笑,放下陰氣以著比先前快上數十倍的速度,將黑氣盡數吞噬在自己的陰氣之下。

    「散開。」攜呈的厲喝聲傳來。

    五條黑龍頃刻間散開,但力量也隨之四分五裂。

    陰氣迅速的化為了數股力量,對戰五條黑龍。

    一時間,激戰圈中光芒四射,五條黑龍都在疲憊對戰身前的陰氣,根本無法再聚集到一塊。

    那在最後放的陰氣,則是向著上空的金龍而去。

    清清察覺到身後湧來的兇猛力量,頓時,將金尺巨大化,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金色的屏障,以圖阻止身後力量的靠近。

    「彫蟲小技!」陰氣不屑的冷哼一聲,漩渦再度出現,那形狀就似黑鯊張開了嘴巴,正在把清清劃出的金色屏障完全的吞入在腹中了。

    清清沒料到自己以金龍之力,所劃出的屏障,竟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

    那閣主簡直就是個怪物,不,他本來就是怪物,若非怪物,又怎會沒有形體。

    清清施展『乘風千里』加注在雙翼上,以光的速度,朝著天際的金龍而去。

    「本座看你還能逃到何處。」陰氣猛地一聲長吟,頃刻間天際無數道陰氣,盡數打入在那長吟的陰氣中,將那漩渦成為的壯大,膨脹化。

    不過眨眼間,陰氣所覆蓋的領域,足足擴大的數倍。

    清清只覺得陰氣正在以比她還要快的速度,在從後趕來。

    [丫頭,別停下來。]

    [憐祁?]清清心頭一震,那正在與自己心語的人,居然是赫憐祁。

    [別停下來。]赫憐祁的聲音很柔很輕,卻異常的有力。

    [你要做什麼?]清清心顫,赫憐祁的話,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正想要停下......

    [丫頭,別停下來,聽話。現在能阻止閣主的人只有這金龍帝君。]

    [憐祁......]清清身子在赫憐祁的話中,居然又爆湧上一股力量。

    這力量讓她竟覺得很熟悉,似乎自己在什麼時候感受過。

    而當她回神時,身下居然是一頭巨大化的赤貂,赤貂正馱著她快速的向著金龍而去。

    清清即便想要阻止也為時已晚,只能任由赤貂帶著她遠離了那激戰圈。

    陰氣浮游在半空中,那漩渦中就似有一雙陰鷙的眼睛,正盯著那突然擋去自己去路的紅衣男子。

    赫憐祁唇角略略一勾,目光卻森冷如冰如霜,直睇向陰氣。

    「赫憐祁,你該不會憑你這區區的半妖之王,就能擋住本座的去路?」陰氣不屑的冷哼,然而,卻沒有再上前一步,他似有些顧忌這紅衣男子。

    赫憐祁拂過那被風所揚起的髮絲,媚眼微微地一斂,「不試試看又怎知道,行不行。」

    「哼。」陰氣哼哧一聲,力量在漩渦當中快速的加劇,隱隱竟然有幾道顏色各異的光點劃過。

    漩渦團在力量的牽引下,宛如變成了一個流光溢彩的玻璃球。

    七色光彩在玻璃球的最為中心處,遊走,散發著其的光芒。

    赫憐祁快速的打起了手印,指尖一點額頭的藍色月牙印,頓時他四周的空氣開始發生了巨變。

    紅芒的消失,迅速湧上的竟是刺眼的金芒,只不過此金芒與金龍散發出來純金色略有不同,而是帶上了一絲的藍銀之光。

    「你、你是......」陰氣看著在那金藍銀三色光芒中,正朝著自己走來的男子,聲音竟是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顫抖。

    赫憐祁手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光,指尖沿著光的尾部,以肉眼所無法看清的速度,畫出了一個結印。

    「這是藍月大帝的——天地無極雷炎咒印!」陰氣在那結印出現後,恍然過來,玻璃球在結印的光暈下,快速的後退而去——

    「不愧是閣主,居然連本帝的天地無極雷炎咒印,都知道。」赫憐祁揚唇一笑,結印在他的手中,光暈越快擴大。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陰氣似被赫憐祁這一手顯露所驚,力量出現在混亂。

    玻璃球中的七彩光,也在這份混亂中,快速淡化,看去就似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有什麼不可能的?」赫憐祁踩著光暈而前,整個人就似被塗上了一層金藍之光,就連那額前的月牙印都似有越越欲出跡象。

    「這世上不可能存在兩位金龍帝君!」陰氣語氣陡然一震。

    「哈哈——」赫憐祁大笑,眉眼間頓時飛揚。

    「你笑什麼,裝神弄鬼,本座知道血影術的力量,休想能騙過本座。」陰氣頓時力量大湧,玻璃球又快速的膨脹。

    「血影術?」赫憐祁笑了笑,「那就看看本帝到底是真是假。」

    隨著話語的落下,光暈大展,赫憐祁完全被光暈包裹其間,整個人瞬息間在光暈中,漂浮而上。

    玻璃球亦在這時,爆掠向赫憐祁——

    .....................................................................

    清清在赤貂紅玉的幫助下,順利的衝出了陰氣的領域,來到了金龍的身前。

    她回身,向著赤貂道謝,「謝謝你赤貂。」

    赤貂紅玉睜著琥珀色的眼珠子,竟是不屑的撇開了視線。

    清清愕然在赤貂的不友善下,可目前也沒時間去理會赤貂,她回身,一步步向著自己的金龍走去。

    純金色的光芒為她建起了一道橋樑。

    「金龍,是我,安靜下來。」清清手撫摸上金龍身,將臉頰貼在龍身上,「金龍,我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聲音。」

    盤踞在半空中金色龍身,在清清的話中,慢慢地平息下來。

    「對不起,都是我不夠努力,才會讓你受傷。」清清撫摸著金龍身。「金龍,如果你還願意認我這個主人,我答應你,絕不會再讓人傷到你。」

    金芒時而旺盛時而羸弱,清清沒有再出聲,只是等待著金龍給予她答案。

    「龍清清,你真的可以保證從今往後,無人再能傷到本尊?」

    一道蒼穹之聲,在清清的耳邊響起。

    清清愕然抬頭,望著那湊近在自己面前的金龍,「是你在跟我說話嗎,金龍?」

    「本尊只問你,你可是能保證,從今往後,無人能再傷到本尊?」

    清清用力點頭,應道:「我保證,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到你。」

    金龍在清清的回答中,金芒色的眼珠子,靜靜地望了她片刻後,龍身再度的向著天際騰飛起來。

    清清在金芒中,隨著金龍飛昇上天際。

    遠處,那正與陰氣分身激鬥的五黑龍,在看到那騰飛而起的金龍,頓時有如神助一般。

    頃刻間力量暴漲,陰氣的分身根本不堪一擊。

    在分身消失的瞬間,五黑龍齊齊向著金龍飛掠而去——

    「五界齊開!」金龍的聲音在天際傳來。

    頓時五條黑龍在空中化身為人,紛紛開啟了屬於自己的界地。

    冰之界,斗之界,咒之界,雷之界,風之界。

    五界之力,如同五根光柱,齊齊地打在了金龍身上。

    金龍頓時長吟,五界之力的進入,令那金芒更為的金純耀眼起來,宛如原本壓抑的力量,一下子就被完全的激發了。

    清清在金龍長吟中,只覺得體內的枷鎖正在一點一點被打開,五股力量正在湧入體內,當金龍化為金色的光芒,從她的額頭射入,她整個人劇烈的顫抖起來,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彷彿置身在汪洋的大海中,正在被海水所洗滌,力量正在她的體內復甦。

    五黑龍看著那不遠處,正在變化的龍清清......

    「可惜磷火不在。」攜呈望著那被金芒所包裹的清清,淡淡的說了一聲。

    淺殤看向身旁的攜呈,他伸出手,握住了攜呈的手,「沒事的攜

    呈。」

    攜呈回眸,看向淺殤,眼底拂過一絲混雜,卻很快就甩開了淺殤的手,往冰皇的方向看去......

    清清感受著五股力量在體內慢慢地融合,等待著歸一的到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極為耀眼的紅金色光芒,突然出現在她的週身,同時出現的還有無數只燃燒的火鳳,火鳳層層疊疊的出現,瞬息間就遍佈了整個空間,將清清完全的與外界阻隔。

    「這是——」清清望著出現在週身的火鳳,腦海中忽然劃過某個片段,可竟是一閃而過。

    這難道就是攜呈所說的凰後的分身火鳳?

    清清略略動了動身子,可惜現在五力尚未歸一,她稍有動彈就會讓力量出現停滯的現象。

    就在清清以靜制動,等待時機時,從火鳳中慢慢地走出一名女子。

    女子雍容華貴,她就似從畫中仙子般美麗動人。

    「你是誰?凰後是你的上古神獸?」清清開口問著,距離自己不過數步遠的藍衣女子。

    「我是誰?」藍衣女子絕美的臉上揚起淺笑。

    那笑就如冬日裡的暖陽,竟似能將人融化了。

    清清不禁因女子臉上的笑容,而微微地有些怔然。

    「你究竟是什麼人?!」清清收拾起心神,這女子雖然美,可給她更多的感觸是如冰的寒烈。

    「你可以叫我豫凝,當然,現在我又叫水凝兒。」

    「什麼?」清清在女子的話中,驚詫出聲,「你是豫凝?」

    「怎麼?不信嗎?」豫凝笑望著清清,說道:「龍清清,我真的是要謝謝你呢。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藉著水凝兒的身體重生,我也不可能與楚歌真正的在一起。」

    「你以為這樣的話,能讓我信服?」清清冷笑的望著她。

    「信不信在你。」豫凝淡淡的一笑,在火鳳的簇擁下,走到了清清的身前。

    她伸出手,指尖細細地撫過清清的面容,忽然絕麗的臉上驟然一沉,「啪!」

    清清雙拳緊握,強硬的壓制住了那內心的騷動。

    豫凝收回手,笑意再次浮上,望著清清那微紅的臉頰,「這一巴掌是為你的無恥而打,楚歌也是你能碰的男人?龍清清,這輩子你都活在自己的一身傲骨之下,可你又豈會知道,自己所愛的男人,一心只是為了利用你的金龍力量。」

    說到此處,豫凝臉上揚起了甜美的微笑,「歌兒的心裡除了我豫凝外,豈會容得下你這個廢物。」

    「住口!」清清牙齒緊咬著唇,衝著豫凝厲喝。「我不信,我不信你的話!」

    「你真以為楚歌會愛上你麼?真是個傻丫頭,那男人的心思深了,就算是我也總是被他捉弄。不過,他最終還是回到了我的身邊,龍飄飄怎麼會突然知道你是白清傲,怎麼會突然被閣主追擊?」

    「什麼意思?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清清愕然抬頭,望著那一臉笑容的女子。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12
發表於 2012-10-18 21:50:53 |只看該作者
220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9

    「什麼意思?你究竟想要說什麼?」清清愕然抬頭,望著那一臉笑容的女子。

    豫凝傾身,靠近在清清的耳邊,說道:「龍清清,被最愛的人出賣的滋味如何?」

    清清緊握的雙拳間,一絲殷紅淌下,那縈繞在眼底的金芒倏然一沉——

    呼嘯而過是強猛的拳風,可惜清清那帶血的拳,沒有打在豫凝的身上。

    豫凝被火鳳快速的帶離了數米之外——

    「龍清清,錯就錯在,你不該愛上楚歌,若是你沒有愛上楚歌,我豫凝又豈能順利的復活。」

    「住口。」清清胸口血氣翻湧,她知道體內的五力出現在混亂。

    是她沒有忍住,是她沒有克制住自己那股怒焰,而令五力無法順利的歸一。

    「你知道你在邑國時,楚歌在做什麼嗎?」

    「住口。」

    「他正抱著我,跟我說,只要等你回來,就是我復活的日子。」

    「住口!」

    「你不覺得楚歌對你的態度改變的太反常了嗎?」

    「住口,你給我住口!」

    「你的還魂金針只有在第三針完全釋放金龍的情況下,才能讓金龍真正的覺醒,你知道嗎?龍飄飄是第二針,而楚歌則是那第三針,為什麼呢?這都是為什麼呢?」

    「豫凝!!——」清清勃然,怒焰使得她失控。「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他會這麼對我,我不信!!」

    「真是個死腦筋的丫頭,楚歌就這麼讓你著迷?呵呵,也是,我的歌兒,又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可惜啊,歌兒的心裡,永遠都只有我,都只有我!」

    「閉嘴,你給我閉嘴!」清清捂著腦袋,好痛,好痛,腦袋很痛,心也很痛,身體更是在發出悲鳴般的骨裂聲。

    「龍清清,楚歌從沒有愛過你,他一直都在利用你,他接近你,只是為了你的金龍力量,他必須要為我而不得不讓你愛上他。這樣你才會為他所用。」

    「不是不是,不可能!」清清搖著頭。

    楚歌不會這樣對我,不會這樣對我!

    「啊——啊啊——」清清倏然整個人拱起在半空,金芒從她的體內四溢的流瀉而出。

    [寧負如來不負卿。]

    「不會,他不會這麼對我,他不會這麼對我——不會不會——」清清的嘶吼聲,讓那金芒更為狂肆起來。

    天崩地裂,金芒幾乎將整個豐和丘夷為平地。

    「楚歌——楚歌——」

    長吟聲聲,道不盡那一句寧負如來不負卿。

    只為你這句話,我龍清清亦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只願與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金芒的席捲,令在場的眾人皆是愕然。

    陰氣卻在這時,對著那不遠處的紅衣男子,開懷一笑,「哈哈——終於,終於成了,終於成了。」

    「你!」赫憐祁雙目一厲。

    「目的已達,本座可不願意留下再與你對戰下去。」陰氣看著赫憐祁,哼哧了一聲,旋即化為了一陣旋風,離去。

    赫憐祁那上前的腳步,驀地停住,他舉目,看向那半空中肆意釋放力量的清清。

    兩道修眉一擰,力量一湧,人瞬間向著那團金芒飛掠而去——

    「莫離太子,你不能去,太危險了。」納蘭潃甄拉住莫離。

    「不行,我不能看她這樣下去。」莫離看向那半空中的金芒,「清清一定是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不行,太子,我不能讓你去。」納蘭潃甄死死地拉住莫離。

    「甄兒!!」莫離看向納蘭潃甄那落淚的臉龐。

    「就算被師兄你恨,甄兒也絕不會讓師兄去的。」納蘭潃甄一臉決然道。

    「你!」莫離望著納蘭潃甄,他知道甄兒為何要阻止他,他知道!

    可他又豈能放下那人與不顧!

    「好吧。」

    「你答應了?」納蘭潃甄看著莫離,不放心的問。

    「是。」莫離應著,走近她,說:「師兄答應你。」

    「師兄......」納蘭潃甄激動的撲入莫離的懷中,可她的身體卻在這時驀地一震,她愕然的望著莫離,「師兄,你騙我?」

    「對不起甄兒,我放不下她!」莫離抱著她來至另一處土坡,說道:「這裡很安全。」

    「別去師兄,別去莫離!!——」納蘭潃甄朝著那人哭吼著。

    可惜,莫離沒有停留,快速的向著金芒而去。

    「壞蛋,一個個都是壞蛋!!」納蘭潃甄哭著咒罵道。

    楚歌望著那天際不正常的金芒,腳步正要上前——

    「你要做什麼?」豫凝拉住了他。

    「一定是她出事了。我要去看看。」楚歌說道。

    「不許去,你應該知道,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你這一去,就是想要我死是嗎?」豫凝望著他,眼淚不斷地從眼眶內滾落,「楚歌,你是想要我死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讓你無所顧忌的去抓住她是嗎?」

    「豫凝,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楚歌痛苦的望著豫凝。

    「那就等,等我復活,等著我嫁給你,楚歌,別再讓我們再錯過彼此了。」豫凝上前,撲入了楚歌的懷中,「求你,求你為了我,而忍耐一時,可以嗎?她不會有事,她是金龍帝君,她擁有藍月上最為強大的力量,怎麼會有事!」

    「豫凝......」楚歌手握著豫凝的肩頭,「我......」

    「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你,她沒有你,她愛得人是赫憐祁,是那個半妖王!」豫凝含淚衝著楚歌吼道。

    「你說什麼?」楚歌目光驟然一沉。

    「我說什麼?龍清清為什麼沒有遵守你跟她的七日之約?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豫凝哭著問道。

    「她,只是有事。」楚歌沉聲道。

    「哈哈,好個有事,跟赫憐祁風花雪月,也確實是有事。」

    楚歌面色急速的凍結,他一把抓住豫凝的手腕,沉聲道:「你說什麼?什麼風花雪月,什麼意思?」

    「龍清清根本就是個不守婦道的下作女子,她在邑國跟赫憐祁好上了,楚歌,你個笨蛋,她根本就無心與你,她跟赫憐祁才是一對,才是一對!」豫凝笑望著楚歌,笑著流著淚。

    楚歌震驚在豫凝的話中,他節節後退,嘶吼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可能?要是她沒有變心,豈會放著燕後不做,甘願做個小小的楚王府側妃?她若是沒有變心,豈會說出要離開你的話!」豫凝一步步逼近,望著這個男人扭曲的臉,「楚歌,這個世上真正愛你的人,只有我豫凝,只有我才可以做到為你付出一切,沒有人能比我更愛你。」

    楚歌怔然在豫凝話中,他呆滯了神色,只是望著豫凝,望著她那滿是淚水的臉龐。

    龍清清,你真的愛上了赫憐祁,才會說出那番話?

    去京國,不知何時回來——

    .............................................................

    「我不信,我不信——」

    淚水飄飛而逝,清清半夢半醒在金芒中,她只是一句句的說著不信。

    豫凝望著那金芒中的人兒,金龍覺醒了,金龍終於覺醒了。

    終於她重生的時刻到了。

    「冰心!」豫凝厲喝了聲。

    只見火鳳旋即將她送入了那團金芒當中,豫凝整個人沐浴在金芒中。

    她整個人宛如被灌入了嶄新的生命,那本是蒼白的臉上,正在染上紅潤,她望著自己的雙手,那本是冰冷的觸感,居然產生了暖意。

    她摸著自己的臉頰,摸著自己的身子,實實在在的感覺,不再是浮浮沉沉,隨時都會被扯出靈魂一樣的不實感。

    這讓她知道,自己重生了,在龍清清金龍的力量下,她成功的在水凝兒的身體內重生了。

    豫凝眼中閃著激動的淚光,五年了,暗無天日的日子終於到頭了。

    她不用再畏懼陽光,她——

    當她欣喜萬分之時,火鳳突然衝入了金芒當中,將豫凝扯出了金芒。

    「你做什麼冰心。」

    「夠了吧,你現在已經重生,我答應閣主的事情已經辦到。」

    「不行,金龍必須要消失,這女人必須要死。」

    「我可沒收到閣主這樣的命令,我憑什麼聽你的。」

    「冰心,你!」

    「哼,我寒冰心討厭你。」

    「寒冰心!!」豫凝勃然,可她卻無法擺脫火鳳,只能任由火鳳快速的將她帶離了金芒。

    隨著豫凝的離開,那些築起半壁天空的火鳳也瞬間消失——

    當赫憐祁來至清清身前時,她已完全處在混沌當中,只是任由著體內的力量,肆意的流瀉而出。

    「清清......」

    赫憐祁伸手,一縷金藍色之光瞬間將阻擋他的純金之光揮散,他一步步走向那正懸浮在金芒之中的人兒。

    「真是個笨丫頭。」赫憐祁任由金藍之光纏繞上絲絲縷縷的純金之光,來至了她的身前,將清清納入在自己的懷中。

    他俯身,以自己額頭的藍月印抵住了她額頭的紅梅印——

    兩道金芒染了天地,將那些企圖靠近的人,盡數阻止在外。

    「雷□,他是......」藍風看向身旁的雷□,詫異拂過他那雙湛藍的眼底。

    「千年了,他還是放不下。」雷□望著那在金芒的男人,主人,這樣下去你——

    唉!

    雷□暗暗地歎了口氣。

    「雷□,那人難道是......」淺殤探過腦袋看向雷□。

    「是不是又有何重要。」雷□看向在場的四龍,「這次我會重新找御龍使。」

    「難道你的御龍使會死?」淺殤瞪大了眼睛,看向雷□。

    其實對雷□,淺殤瞭解的並不多,可以說六黑龍中,雷□是最為神秘的,他每次出現的唐突,可消失的更為唐突。

    總是讓他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把那娃兒的金龍控制下來才行。」攜呈望著那被金芒所包裹住的兩人。

    雷□的決定,他大概也能猜到些什麼。

    或許也只有淺殤那個自認為聰明的白癡,才會不明白。

    五黑龍彼此對望了一眼,齊齊點了點頭,同一時間向金芒的最頂端飛掠而去——

    莫離在遠處,看著那金芒中的人兒......

    別說是去救她,他根本就無法靠近那金芒。

    自嘲與苦澀的笑,盡數呈現在他那雙無色的眼眸中。

    不過,他也絕不會容許那些妄想坐收漁翁之利的無恥之徒得逞。

    目光不捨的從金芒中收回,莫離只能暫時離去,向著納蘭潃甄所在的方向而去。

    四周那些隱藏的力量,他豈會辨錯,那都是各國護龍家族的強者!

    看來清清那放出的風聲,還真是讓這些自命正義人士的護龍家族來了。

    冷笑拂過眸低,莫離力量湧動間,人爆掠向遠處的土坡。

    ..............................................................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減輕你的痛苦。」輕柔的話,伴著那化不去的心痛,在那人的耳邊訴說著,「難道我真的不可以麼......丫頭,為什麼你心裡只有一個楚歌......」

    「楚歌不能給你的,我可以給你......為什麼你就不能對我,像他那樣......清清......」他緊緊地擁著她,「你心痛,我呢?我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我也會痛,會痛啊......」

    「錯過了一次,就注定錯過一生麼,丫頭,醒過來,求你醒過來,看看我,看看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是誰!是我,是我赫憐祁,不是他,不是那個男人!龍清清!!——」

    赫憐祁嘶啞的聲音,轉為沉重,他擁著她的雙臂更為緊了,更為用力,就似要將她生生地從夢中勒醒過來。

    淚水悄然無聲的自眼簾下流淌而下......

    赫憐祁望著那淌落而下淚水,他失聲了,淚水從那雙美眸中淌下,「到現在你還在為他流淚,你還在為他折磨自己,醒過來,我不許你這麼糟蹋了自己,醒過來!」

    「清清,別放棄自己,也別放棄我......」

    耳邊的低喚,那聲聲含淚的話,一下下敲打著她——

    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的轉醒,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的去面對一切。

    現實是殘酷的她知道,可如此殘酷的現實,讓她如何去接受。

    豫凝的話,擊垮了她建立起來的驕傲,擊潰了她心中的那份奢望,奪走了她生命唯一的那一絲眷戀。

    她不信,不信楚歌會如此對待她。

    為了豫凝,他可以利用自己?

    楚歌,你真的是為了豫凝,才會對我說出那番話?

    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豫凝,而不得不對我說?

    豫凝,說的對,我一直活在一身傲骨之下,我不容許自己倒下去,我不容許自己的軌道有絲毫的偏差。

    可,為你,我不惜脫軌而行。

    [龍清清,你聽清楚了,我楚歌愛你,我楚歌愛龍清清......]

    楚歌,你騙了我?

    你騙了我!——

    赫憐祁望著那突然變得兇猛的純金之芒,看向懷中的人兒,「笨丫頭,真是個笨丫頭。」

    伸手,他將手指抵住在清清那額頭的紅梅印上,將一絲絲的金藍之芒送入到她的體內——

    那顆暴躁的心,竟

    然在奇跡般的平復下來,清清說不上那究竟是什麼感覺。

    僅是覺得冰冷的世界,正在被一縷暖陽所融化。

    心,正在被安撫。

    然而,越是貪戀這份溫暖,她那顆被安撫的心,卻又一點點的不安起來。

    這份溫暖,她很熟悉,很熟悉,是什麼時候,自己也曾被這份溫暖所撫慰過。

    是——

    憐祁?

    「赫憐祁,你又騙了我,你又騙了我。」

    「是,我騙了你,可我從未有傷害過你。難道還不足以彌補我的過錯?你告訴我,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抓住你?」望著那終於睜開的雙眼,赫憐祁笑了,可那淚仍在眼內未有消失。

    清清望著那近在眼前的男人,他哭了,不管以前他有多痛,他都只是以笑面對自己,可現在他竟然雙眼泛紅,淚水肆意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憐祁,你真的是個傻瓜,真的是個傻瓜!

    清清舉手,沾著他眼角的淚水,淡淡的笑慢慢地爬上那張蒼白的臉,「真是個傻男人。」

    赫憐祁笑了,笑得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形象,只是將她抱緊在懷中,「是,我是個傻男人,為你,我願意做個傻男人,只要是你,只要是你啊......」

    「轟轟」宛如雷聲大作的五道黑龍氣,從天而降,直擊在金芒之上——

    清清愕然的望著赫憐祁,隨後她看向四周,這是?

    「出去再說。」赫憐祁扶著她起身。

    在五黑龍的協助下,赫憐祁將金藍之芒一點點將清清的純金之芒盡收,指尖輕觸了下她額頭的紅梅印。

    「你?」清清只覺得腦袋有片刻的暈眩,人晃晃悠悠的靠向赫憐祁。

    「一會就好。」赫憐祁以笑回望著她。

    金龍的沉睡,只為你的再度覺醒。

    笨丫頭,希望你好好珍惜體內的金龍,它只為你所用,只為你而再度降臨在藍月之上。

    「楚歌呢?」清清一把握住赫憐祁的手臂,舉目看向與他。

    赫憐祁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到現在還想著他?」

    清清雙眼緊盯著他,再度問道,「告訴我,他在哪裡!」

    「龍清清!!」

    赫憐祁還未開口,一旁傳來的爆喝聲,令兩人齊齊將目光望了過去。

    清清望著那懸立與半空,那個渾身散發著冷焰的男人。

    恍如隔世。

    「歌兒,別這樣。」那依偎在楚歌身旁的豫凝,扯著楚歌的衣袖,怯怯的說道。

    清清慢慢地站直了身子,雙腿仍是很軟,可她不容許自己倒下去。

    赫憐祁望著她一步步從自己的身旁走離,走向那個男人,心在不斷地往下沉去......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13
發表於 2012-10-18 22:10:22 |只看該作者
221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十

    清清望著渾身散發著冷焰的男人——

    恍如隔世。

    楚歌,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一切都是你為了豫凝。

    楚歌望著那走近的人兒,怒焰燃燒在胸口,無處發洩。

    豫凝的話,讓他不得不信服,清清,你愛的人,不是我——

    清清凝望身前的人......

    楚歌,愛上你,我從未有後悔過,可如今,你卻生生地踐踏了這份愛,讓我變得何其的可笑。

    明明就在眼前,可那橫在兩人間的無形屏障,硬是將他們分隔了千山萬水。

    楚歌手緊緊地攥著,指甲深深地嵌入在掌心中。

    你可以為了那人,而不信守與我的承諾,我等你,等來的卻只是一疊冷冰的死物,你讓我情何以堪。

    清清,這就是你對我的愛?

    清清望著這個自己所愛的男人,心如刀絞。

    愛上你,是我錯了?

    我本就不該去奢望能擁有你,能得到你的愛。

    淚,如一顆晶瑩的珍珠,從她的眼眶中滑落......

    淚水的滑落,令楚歌的雙眸一凝,心中一抹疼痛竄上,他的手,不禁往她伸去——

    清清......

    「楚歌。」豫凝適時的扯了扯楚歌抬起的手臂,人更為靠攏在他的身側。

    清清望著那只伸來的手,就這樣收了回去。

    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她看向他——

    「你愛過我麼?」

    那從前而來的詢問,令楚歌身子不禁顫抖了下,他愕然地望著她,可當觸及到那站與她身後的紅衣男子時。

    一切都化為滿腔的憤怒。

    「你配我愛麼?」

    笑,幽幽爬上了眉梢,盈滿了她的眼眸,渲染了那張蒼白的臉——

    「原來,在你眼中,我始終是一個過客,不,是個可以被你所利用的工具。」

    楚歌望著那刺眼的笑容,那份滿含嘲諷的話,眉頭一擰。

    「那你呢?你心裡真的有我?」

    雙唇在那話中發出了顫抖,清清強忍著那淚水的再度滾落,直起了身子,舉目,含笑的看著他,「你不會懂,你根本就不懂。」

    「我不懂?」楚歌聲色一沉。

    「歌兒,算了,別這樣,就隨她去吧。」豫凝抓住楚歌的手臂,看向龍清清,她滿含感激道:「我知道現在跟你說謝謝,只會讓你覺得我虛偽,可我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不可能重生,也不可能跟楚歌在一起。」

    說著,豫凝舉目,深情款款的望著楚歌,「為你,我願意付出一切,只為能與你真正的在一起。」

    你為了她,你可以利用我,為了她,你可以對我說著違心的話......清清的笑,愈發深邃,「到頭來,我與你之間,存在的也不過是互利,從一開始到這最後,沒有絲毫的改變。」

    楚歌看著她那平靜無痕的臉龐,「你居然可以這麼平靜的跟我說出這番話,互利,哈哈——說得真好,說得真好。」

    「菩提本無樹,明鏡本無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清清喃喃地自念著,笑揚起在她精緻的五官上,「是我沒能看透,是我沒能管好自己的心......」

    望著他,望著他的全部,她除了笑,什麼也給不起,也給不了。

    眼淚不願再為此落下,生生地吞嚥入腹,你我,終是有緣無分。

    楚歌在那一首詞中,心顫著,一點點的軟化,怒焰似在被平復。

    「你......」

    「恭喜你,燕王,你終於如願以償了。」說到此處,清清眼瞥望下那站在他身側的豫凝,「恭喜你終於找回了自己所愛。」

    「想必日後,也沒有我們合作的必要了。」清清說著,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袖管,拉平,咬破了手指,用血在碎布上快速的寫下了數行字。

    落下那最後一筆,她將碎片拋向楚歌。

    楚歌低眼,望著手中以血譜寫而成的文字,然而,那入眼的『休書』兩個字,令他驚愕抬頭,「你要休了我?」

    「誰休了誰,又有何重要。結果如你所願不就可以了?」

    「我說不答應。」楚歌上前一步。

    「不答應?」清清扯了扯嘴角,「那就兵戎相見,血濺三尺。」

    「你要與我打?」楚歌腳下微微地晃動了下。

    「不求經過,只求結果,如若結果不如我願,我不惜一切代價。」

    楚歌望著那一張決然的臉龐,沉凝的黑眸,倏然浮上森冷的笑,「好啊,好個狂傲自大的龍清清,好個結果不如我願,我不惜一切代價。果然我沒看錯你,選擇你,作為合作夥伴,是對的。」

    「是。確實是最好的合作夥伴。」眼底閃著耀眼的光澤,清清笑得益發明艷動人起來。

    「可惜,現在無酒,不然我......」楚歌看著她那張絕麗的容顏,看著她臉上絕美的笑容,看著她那雙無情的眼眸。

    心,又在開始作顫,又在開始發出一道道蝕骨的疼痛。

    你,還是不能為我所停留,你最終還是離我而去。

    這就是你,一個驕傲的女子——龍清清。

    「我這裡有。」豫凝卻在這時,拿出了一個皮水袋。

    楚歌回眸,看向豫凝,眼底有著詫異。

    「我本想在我重生後,與你慶祝準備的,看來現在也算是派上了用場。」豫凝說著,將皮水袋遞到了楚歌的面前。

    楚歌接過皮水袋,眼觸及的是對面的那人——

    當真只能對飲這一杯訣別酒?

    當真只能與你成為陌路人?

    清清望著楚歌,笑意不減,「燕後還真是個細心人兒,難怪燕王會如此的在乎。不惜任何代價,也要讓燕後重生。如今看來,這酒倒是成了最好的慰藉。與君共飲一杯訣別酒,從此陌路天涯。」

    「與君共飲一杯訣別酒,從此陌路天涯......」楚歌望著手中的皮水袋,憤與怒交織間,他猛地打開了蓋子,『咕咚咕咚』灌了數口,旋即,將皮水袋遞到清清的面前。

    清清接過皮水袋,仰頭就倒入了口中——

    辛辣滿含苦味的酒,令她那雙清澈的眸低,幽幽浮上了一層霧氣......

    這一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隨酒而上,一幕幕閃現在眼前——

    酒盡緣滅。

    清清將那空了的皮水袋往楚歌那頭一拋,轉身,向著赫憐祁走去。

    赫憐祁望著那人眼底的淚光,縱然因她與楚歌的訣別,而有著欣喜,可更多仍是心疼。

    「我們離開吧。」清清來至赫憐祁的身前,仰起頭,含笑的說道。

    赫憐祁伸手,但在即將觸及到她的髮絲時,又驀地收回了手,「走吧。」

    「嗯。」清清應著,一展雙翼,率先飛離。

    赫憐祁回眸望著那兩人,眸低劃過一絲的森冷,旋即回眸,力量一湧,人向著那不遠處的人兒飛掠了而去——

    楚歌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在那人遠去的身影下,化為了冰霜。

    他緊握了下手中的血書,心口那股憂悶之氣,卻再也無法消失。

    豫凝望著那離去的龍清清,眼底幽幽浮上一抹冷笑,她瞥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冷笑轉為嘲弄,然,手卻更為挽住了他,人依靠在他的臂彎中,「楚歌,她與四皇子才是一對,而你,是我的,是我的......」

    楚歌低眼,望著偎在自己懷中的豫凝,雙眉沒有舒展,仍是緊蹙著,心口的憂悶之氣沒有消失,反而更為窒息了。

    然,他嘴中卻發出了,「是,從今往後,我只有你了,也僅剩下你了......」

    豫凝含羞帶怯的仰起頭,踮起腳尖,用自己的唇覆蓋上了那人的唇,冰冷的觸感,沒有絲毫的情感,可她不在乎,也不會在乎......

    ..........................................

    赫憐祁望著前方那人逐漸加快的速度,眉宇間一擰,速度提升下,終於追上了她——

    「丫頭......」

    然,那兩個字僅是在嘴邊兜了個圈,便消失了,他所見是她那張掛滿了淚水的臉龐。

    手,輕顫著伸起,這一次,他沒有在退縮,而是以自己的雙臂,擁住了她,「忘了他,你必須忘了他!」

    清清枕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哽咽的嘶吼,她的心很痛很疼。

    無法壓抑的疼痛,讓她抱住了他,雙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背脊——

    淚水成了她唯一發洩的東西,只是強忍著沒有讓哭泣的聲音從嘴中溢出。

    我的愛,在你心裡竟是如此的低賤。

    從頭到尾,我只是一個傻瓜,一個笨蛋,傻傻的以為你是愛我的。

    赫憐祁抱著那人顫抖的身子,她的痛,亦是他的痛,可惜,他卻無從道說,無從發洩,只能拚命的以笑卻安撫她的痛。

    「丫頭,看著我,看著我......」雙手捧起她的臉龐,「你看到了什麼?」

    清清含淚的雙眼,所見是一個比她更傻,更笨的男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憐祁......」

    赫憐祁閉了閉眼,心頭的酸楚皆在這聲聲歉意當中,化為了苦澀滿溢的笑,「你對不起的人豈止是我,是所有在乎你關心你的人。楚歌,就真的這麼重要?重要到,讓你連你娘的遺願都可以不顧?」

    清清任由淚水肆意而下,她搖著頭,搖著頭,「沒有,我沒有......」

    「那就不要再自怨自艾,不要再想著那個男人,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赫憐祁雙手握著她的肩頭,目光緊盯著她。

    「我是......」

    [我是龍清清,我可是那個狂傲自信的龍清清,我絕不會讓自己受了委屈。]

    腦海中,躍現的是那數月前,在紅楓苑中對他所說的話。

    可,這數月後的今日,她卻在的他的面前,哭成了淚人兒,只因那心中的委屈與悲痛。

    「在你面前,我無所遁形,狼狽的,開心的,悲傷的,憤怒的,都是!」

    「我喜歡這樣的你。」

    「憐祁,我以為我可以面對一切,可,現在我才知道,我也不過是個人,是個有血有肉,會知痛的普通人。」

    「我知道你的痛,這裡,也在痛,為你痛。」赫憐祁捂著自己的胸口。

    「憐......」

    「砰砰!」

    「轟——」

    從不遠處傳來的爆裂聲,將清清那要出口的話給打斷。

    她看向聲音所來處,只見數道彩光正在那頭快速的交替。

    「護龍家族在跟誰在打?」

    「恐怕是莫離跟納蘭潃甄。」赫憐祁上前,與她一同望去。

    「什麼?」清清驚望了他一眼,用力抹了抹臉上的淚水,「走。」

    「好。」赫憐祁望著她,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你才會暫時忘記他。

    揚了揚眉,赫憐祁隨著她,前往那色彩斑斕的激戰地。

    ...................................................................

    護龍家族等人,齊齊看向那擋住他們去路的兩人,為首一人,上前,看向他們——

    「莫離太子,納蘭小王爺,這就是你們給我們的答案?為了那白清傲,居然要阻擋我們?」出聲之人正是京國護龍家族風堂燕國分舵,舵主陳萬里。

    「陳舵主,小王我說了,想要過去,除非踏著小王的屍身過去。」納蘭潃甄早已紮起了頭髮,雙眼冷笑的望著陳萬里。

    「納蘭小王爺,別忘了,你梁國的護龍家族也來了。」陳萬里說著,瞥望向那擠在一旁的梁國護龍家族柳堂的三當家,柳修二。

    柳修二臉上早已沉凝,在看到納蘭潃甄出現的那一刻,他就退居了人群後方。

    在陳萬里的話中,柳修二隻能上前,看向納蘭潃甄,「小王爺,今日是護龍家族與那白清傲的事,您還是別插手的好。」

    「修二叔叔,潃甄也不想要趟這趟渾水,只不過,清傲是我的朋友,如今她有傷在身,我豈能棄朋友不顧,只求自保,這可不是修二叔叔教潃甄的。」

    「你......」柳修二被納蘭潃甄那一身的凜然所攝,有些驚訝的看著,體質一直都偏弱的小王爺,納蘭潃甄在梁國其實並不得寵,只不過她的天賦異稟,讓他成為了黑龍藍風的御龍使,地位也隨之升高。

    柳修二確實顧忌納蘭潃甄,只不過目前的情勢,又讓他不能得罪了其餘五國的護龍家族。

    「柳二爺?」陳萬里與其他幾國的領頭人物,都齊齊看向沉寂下來的柳修二。

    「罷了,今日那白清傲必須除。」柳修二目色一凝,沉聲道。

    「好,既然有柳二爺這句話,那我們也就無所顧忌,只不過這莫離太子。」

    「牧堂中人無需顧忌我,如今我只為白清傲而一戰,你們也自可為護龍家族一戰。」莫離的聲音自前方,鏗鏘響起。

    「既然兩位都不願意讓當,那今日就休怪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顧情面。」從護龍家族從走來的是一位五旬老者,這人正是燕國護龍家族司堂堂主,司袁弘。

    「司堂主說的對,護龍家族決不能放過了那小子,今日必取白清傲的項上人頭。」

    莫離與納蘭潃甄對望了一眼,齊齊冷笑著看向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

    力量陡然間洶湧在週身。

    護龍家族中人自然也不甘示弱,紛紛展示了自己的力量。

    彩光熠熠,不斷地飛掠在小山坡上。

    「丫頭,等等——」赫

    憐祁看到將力量提升的龍清清,想要阻止,可那人根本就無能聽到,人早已朝著那激戰中心,爆射而去。

    「轟轟——」

    從天而來的力量,沉猛凶狠的擊打在那些護龍家族的身上。

    頓時有些力量薄弱的當場就一命嗚呼。

    其餘人,紛紛看向那正從飛揚的塵土中走出的人兒——

    看著那人以著一頭惹眼的白髮,躍現在眾人的視線內。

    清清一身冷冽的走向那些前來取她性命的護龍家族,望著那一雙雙眼中愕然的目光——

    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又是一頭的白髮,而那額頭的紅梅印,正閃著奪目的光澤。

    她笑了,看來這次她是真的無法再掩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白清傲怎麼是個女人?......」

    「那確實是白族人女巫的紅梅印。」

    「難道,金烏門門主白清傲,真的是白族的餘孽,是......」

    底下傳來的議論傳來,僅是讓清清清冷的一笑,「白清傲是女子就令你們這麼吃驚?白族的餘孽?哈哈——我白清傲可未有掩飾過自己的身份,我上望坐峰時,就說過,為三十年前你們血洗白族而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白族早就在三十年前滅絕了,怎麼可能還留下你這孽種。」陳萬里上前。

    清清目色一厲,魂鏈一出,讓那個僅是藍龍統領的陳萬里,頓時驚慌退向後方數步,狼狽的避開了。

    「區區一個籠統,也敢在我的面前口出狂言,自尋死路。」清清冷冷的擱下話,不再看一眼,那羞憤難擋的陳萬里。視線投向司袁弘等人的身上。

    「看來,你們護龍家族也沒把我放在眼裡,居然只是派了這些蝦兵蝦將出來。」

    「白清傲,老夫不管你是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辱沒護龍家族,就已人神共憤。」司袁弘沉聲厲喝。「今日老夫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拉你下地獄,以為那些死在你手裡的護龍家族成員報仇雪恨。」

    「司袁弘,大話人人會說,龍逸靖就是輸在他的自以為是中。」清清勾唇,冷笑。

    「龍堂主是著了你的道,妖女,今日在場的護龍家族都只為取你命而來。」陳萬里仗著司袁弘,突然跑上前,衝著清清厲喝。

    清清一抖身子,力量頃刻間將她籠罩在其內,霸道的力量,讓那些護龍家族有半晌的呆滯,可又極快的回過神來。

    司袁弘當仁不讓,率先長吟一聲,向著清清爆射而來。

    清清目色一沉,亦沒有停留的疾掠了過去——

    「姐姐——等等——」納蘭潃甄沒想到,清清會這麼快就挑上司袁弘。

    「讓她去吧,現在她需要的是發洩。」莫離看向那人,她的樣子讓人看了只覺得心疼。

    「不行,不能讓姐姐再打了,她、她已經懷孕了!」納蘭潃甄跺了跺足,一口脫出。

    納蘭潃甄的話,讓在場的莫離與赫憐祁齊齊的一驚,紛紛看向她——

    「你說丫頭懷孕了?」赫憐祁箭步上前。

    「是,要是我沒診斷錯,快一個月了。」

    「一個月?」赫憐祁緊握住了納蘭潃甄的手腕,「你說她懷孕一個月了?」

    「是啊,四皇子。太子,你們快阻止姐姐,不然我怕......」

    納蘭潃甄的話還未說完,兩道身影如颶風般,從她的身前掠過——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14
發表於 2012-10-18 22:10:56 |只看該作者
222 此情悠悠恨難卻,紅顏一夜盡白頭11

    納蘭潃甄的話還未說完,兩道身影如颶風般,從她的身前掠過——

    她恍然定神,卻發現莫離竟還站在自己的身邊,「師兄?」愕然之中,她看向那兩道疾飛而去的身影。

    一個是四皇子,另一個......是燕王?

    「她懷孕了......」莫離喃喃的說道。

    「師兄,你在乎嗎?」納蘭潃甄望著呆滯的莫離。

    莫離怔怔地望著納蘭潃甄,他在乎嗎?

    在乎她懷上了別人的孩子,他......

    「要我是你,我就不會在乎,只要那人真的值得我去愛,我就會不顧一切的去愛!」納蘭潃甄望著莫離,她知道師兄喜歡龍姐姐,他的喜歡並不比任何人差。

    「甄兒......」莫離感激的向著納蘭潃甄一笑,說道:「是,只要那人值得我去愛,我何必去計較她的過去!」

    「快去吧。」納蘭潃甄望著莫離,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上次不成,這次自然也不成,何況,現在她也不會讓自己只做個旁觀者。

    莫離笑望著納蘭潃甄一眼後,人一躍而起,踏風而去——

    豫凝,遠遠地望著那飛掠而去的幾人,眼底冷笑浮上。

    龍清清,很快你就會徹底從藍月上消失!

    「魯長老,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看你的了。」

    「是。」

    黑影一閃,消失而去。蟲

    ..........................................

    司袁弘力量一湧,整個人在半空中膨脹了一下,根根骨頭都似被力量強行擠壓的暴突在皮膚之上。

    清清一甩魂鏈,從高空快速的俯衝而下,向著司袁弘擊打而去。

    司袁弘與那陳萬里,還有幾位護龍家族的人,在清清的下墜中,快速的散開。

    清清站立於中央,看著將她團團圍住的護龍家族,眸低緊緊攀附的是一層冰冷。

    沒有給予自己任何喘息的機會,力量上湧的瞬間,魂鏈就如兩條靈蛇般,飛舞在四周。

    斗漲的氣勁,將那一頭白髮高高的揚起,紅梅印閃著更為耀眼的光芒,將那張蒼白的臉,點綴的更為妖魅。

    「哼,什麼金龍帝君,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不過是兩根破鎖鏈。」陳萬里冷哧道。

    清清一抖魂鏈,這一次力量的上湧,魂鏈所帶起的風勁更猛速度更快,就算是陳萬里想要躲避,也為此已晚,被魂鏈的擊打甩去了數米之外。

    「撲——」陳萬里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旋即噴出了一口鮮血,便也在無法動彈了。

    清清出手狠厲,力量凶狠,倒是讓司袁弘等人驚了一跳。

    不是說,她身負重傷,又失去了金龍與黑龍攜呈的力量嗎?

    可,現在看那女子,可不像是個受傷的人啊。

    「今日,我要你們護龍家族有來無回!」清清一聲長吟,再度將力量往上一漲,髮絲豎立在風中,她渾身散發著修羅之氣。

    司袁弘等人不敢再有任何的停頓,齊齊向著中央的白髮女子,發起了總攻擊。

    白影如鬼魅穿梭在七彩鑄建而成的世界中——

    清清雙眼泛著赤血的光芒,她僅是憑著那一身的殺氣,迎擊著那些取走她族人生命的仇人。

    力量的不斷壯大,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竟有些金芒閃現。

    這讓正趕來的赫憐祁看在眼中,驚在心頭。

    金龍已經沉睡,她怎麼可能還有金芒加身。

    這是?——

    力量驀地一個上湧,赫憐祁更為加快了速度。

    楚歌看向那從身邊疾掠而過的紅影,目光猛地一沉,力量也同時收斂了起來。

    他在做什麼?

    他是燕王,是燕國的王者,豈可在這裡與護龍家族為敵。

    她與自己已沒有任何關係,她已不再是他的側妃!

    可......

    只因聽到納蘭潃甄的話,他居然就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

    她懷孕了!

    一個月——

    [她在邑國的時候,跟赫憐祁好上了......]

    一個月,那不正是她去邑國的時候嗎?

    難道......

    楚歌驀然舉頭,看向那正在被護龍家族圍攻的人。

    你真的跟他......

    胸口的憂悶瞬間轉為了怒焰與羞憤,龍清清,你當真與那男人已經......

    司袁弘望著那宛如瘋了一般,只知道擊殺的女人,這是怎麼回事?

    她這力量看似比先前要提升很多,可那勁道卻遠遠不及剛才的兇猛,緊湊,反而出現在混亂。

    「柳二爺。」司袁弘向著柳修二喚了聲。

    柳修二的修為不弱,為人也屬精明,自然對司袁弘的這一聲瞭然於心,向著他點了點頭。

    兩人齊齊地將自己的神龍氣提升到最頂端,以左右兩邊夾擊的攻勢,向著清清爆射而去。

    清清只覺得力量正在體內亂竄,本該是控制自如的力量,居然出現了混亂。

    左右兩股力量的到來,她清楚地能夠感受到,其間所夾帶的殺傷力有多大,可那混亂的力量,卻不為她所控制。

    魂鏈雖有防護作用,可力量無法聚集,讓魂鏈的防護出現了很大的漏洞。

    「妖女,今日就是你死期!」從頭頂傳來的聲音,讓清清一驚。

    司袁弘居然是從上而下,那左右兩方的力量,是?

    魂鏈雖然做出了最為快速的反擊,防禦,可還是因那來得過於唐突的力量,而出現了裂痕,讓司袁弘有機可趁,一掌重重地擊打上了清清的肩頭上。

    骨頭挫裂的疼痛,讓清清頓時白了臉,強硬的將那份衝擊力,接下,清清舉目看向那並排站立的三人。

    一個是柳修二,一個是司袁弘,而另外一個被黑袍所緊裹住了身子。

    雖然不知道剛才他們到底用什麼辦法,讓她誤認為左右兩邊而來的司袁弘與柳修二。

    沒有容她思想,那三人的再度合作,讓清清只覺得一座大山正在朝著自己壓來。

    肩頭的疼痛,讓她緊咬了下唇,強行將那混亂的力量,灌入在魂鏈之上——

    然而,這樣的結果,確實令力量有所回收,可同時,她卻感到了腹部傳來的疼痛。

    那是一種絞著腸子般的疼痛。

    「魂鏈——」清清長吟,將魂鏈拉回了自己的身前,築起了一道保護層。

    額頭因那腹中的疼痛而密佈了一層薄薄的汗水,身子也不禁彎了下去。

    司袁弘三人如虹的身影帶起的是颶風般的力量,直擊打上那藏匿在魂鏈後的人兒——

    「鷲!」

    「紅玉!」

    長吟傳來的同時,天空豁然被一紅一白兩道光芒所覆蓋。

    刺眼的光芒,將司袁弘等人生生地逼退。

    「燕王?」司袁弘站穩身子,便看到那站立於不遠處的男子。

    白鷲展翅在那人的頭頂,虎視眈眈的盯著那些妄想靠近的人——

    司袁弘疾步上前,來至那人的身前,他不解的看向他,「燕王,這是為什麼?」

    楚歌望著司袁弘,他也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明白了,燕王定是想要親手擒拿那妖女。」司袁弘望著圍攏過來的護龍家族,忙道。

    「原來燕王也是為了擒那妖女而來,這下我們可就更有勝算了。」

    「是啊,燕王可是冰皇的御龍使,又有白鷲在,諒那個妖女無所遁形。」

    「那妖女早就被燕王下了毒藥,根本就支撐不了多久。」

    「燕王,當真?」司袁弘聽到那不知是何人說的話,看向楚歌。

    那頭,赫憐祁身影如箭的強行進入了清清的魂鏈保護層。

    「丫頭?」赫憐祁快步上前。

    「憐......憐祁......」清清在聽到赫憐祁的聲音時,再也撐不住那份疼痛,雙腿一軟,倒在了他的懷中。

    赫憐祁扶住了她,看著那一層羸弱的金芒,指尖拂過她的紅梅印,觸手的冰寒之氣,讓他頓時顫了顫手。

    「憐祁,我好疼......肚子......好......疼......」清清緊抓著赫憐祁的手臂,顫著聲音說道。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然,那從旁傳來的話,一字不差,清晰無比的飄入了兩人的耳中。

    清清頓時身子一顫,那握住赫憐祁手臂的手,倏然加重了三分。

    「丫......」清清猛地推開了赫憐祁,她竟似感覺不到疼痛。

    人一個飛掠,雙翼大開,快速的劃過天際,向著那人飛掠而去——

    楚歌眼底拂過驚詫,心頭一驚,下毒?

    清清中毒了?

    「那妖女真的中毒了,是燕王下的毒,是燕王要為我們護龍家族,為藍月除去這一個妖女啊!」

    「燕王萬歲,燕王萬歲——」

    清清看著那被萬人所簇擁的男人,她只覺得自己的悲哀,可笑,愚蠢。

    楚歌看不見那些高呼他名號的人,只見那團從高空而來的藍綠色光芒——

    他看到的是那人絕望的目光——

    「清......」

    「燕王,請您帶領我們,取下那妖女的首級,以告慰那些被妖女殺死的護龍家族子弟。」

    「司堂主,本王並——」

    「燕王,您可是我們燕國的王。」司袁弘向著楚歌沉聲道。

    楚歌身子一顫。

    「楚歌,楚歌,楚歌!!——」

    那從上傳來的嘶吼聲,令楚歌身子不禁顫了顫!

    他舉目,所見是被力量所籠罩的她,是滿身殺氣的她,是滿腔恨意的她——

    清清昂立與他對面,在他們的周圍,是那些護龍家族。

    清清冷絕的掃了眼四周,最後回到了那人的身上。

    「訣別酒?是嗎?」

    清清那雙清亮的黑眸,似從內淌下了渾濁的一抹黑血。

    楚歌怔怔地望著清清,看著那從她眼中流淌而下的黑血,這才真正的信服,她真的中毒了。

    為什麼會這樣?

    赫憐祁倏然從天而降,站立在清清的身旁,抓住了她的手。

    「別碰我!」清清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丫頭!」

    「別碰我,別碰我!」清清聲色沉冷。

    「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你還想要做什麼?」

    清清愕然回眸,看向赫憐祁,「我懷孕了?」

    「是。」

    「這不可能!」清清搖頭低喃。

    這怎麼可能,她懷孕了?

    倏然,她舉目,看向楚歌,「你也知道?」

    楚歌片刻的疑惑與遲疑,惹來的是清清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清笑著,放聲大笑著,她笑自己的蠢,笑自己的癡,笑自己的傻——

    「妖女瘋了,她瘋了!」

    「殺了妖女,燕王!」

    陡然,一股暴戾之氣,在四周快速的蔓延開去,不知何時,赫憐祁已經打開了一身的妖氣,將那些護龍家族層層疊疊的圍困在自己的妖氣之內。

    「不好,是半妖族的血影術,大家快撤力量,不要輕舉妄動。」

    週遭響起的聲音,頃刻間令那些蠢蠢欲動的護龍家族,一個個收斂了神龍氣,不敢亂動。

    赫憐祁趁著眾人自保時,來至了清清的身旁,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沉聲道:「夠了!」

    清清笑聲止住在赫憐祁的沉喝聲中,她望著他,望著這個可以為自己連命都不顧的男人,再看看那個自己所愛過的男人。

    憐祁,我傷你如此之深,為什麼你還可以為了我,不顧生命?

    而那人,卻要我的命,要我的命!

    這是為什麼!——

    他知道我懷孕,還能給我下毒!

    「撲——」胸口湧上的窒息,令清清身子猛地朝前一衝,口中噴濺而出的,亦是濃稠的黑血。

    她凌亂在風中,額頭的紅梅印也頓時黯然失色,唯有那一頭白髮,仍是飄搖在風中。

    「丫頭——」赫憐祁一把抱住了她,「夠了,別再折磨自己了!」

    「我恨,我恨,我恨啊——」清清仰天長嘯。

    恨意聲聲,卻道不盡那份錐心刺骨的疼痛,楚歌,我恨你,我恨你!

    恨你的無情,恨你的無心!!

    「虎毒不食子,可你,連畜生都不如!!」清清咬牙道。

    「你說什麼?」楚歌欲要上前,卻被司袁弘等護龍家族所擋住,「燕王,不能過去。」

    「滾開!」楚歌雙眼沉凝,隱隱血色泛上。

    可那些護龍家族卻一個個的上前,硬是將他牢牢地圍住了。

    「帶我走。」清清看向身旁的赫憐祁。

    赫憐祁一把摟上她的腰肢,帶著她快速的離去——

    清清望著那被圍住在中央的楚歌,冷笑自眸低浮上,「楚歌,好好守住你的江山,好好的守住你的如花美眷,終有一日,我白清傲會回來,回來取你項上人頭!——」

    誓言,如洪鐘一般,在天際響徹迴盪——

    楚歌望著那人的離去,黑眸慢慢地沉澱,結冰,他看向四周的護龍家族,看著自己腳下的這片疆土。

    他卻沒有半點的喜悅,沒有半分的真實感。

    似有什麼,隨著那人的離去,隨著她的恨意,消失了——

    徒留一具空殼!

    清清......

    ..........................................

    「唔......」

    黑血止不住的從她的口鼻眼耳中流淌而下,赫憐祁抱著失了力的她,「丫頭,別睡,丫頭.....

    .丫頭!!」

    「憐......祁......」清清虛弱的靠在他的肩頭,朦朧的視線中,她似看到了那人的臉,竟似比雪還要透明。

    「你不會有事,我不容許你有事!」赫憐祁抱著她,緊緊地將他護在自己的懷中。

    清清撐著眼皮,慢慢地伸起手,撫摸上他的臉,那指尖傳來的濕潤,讓她笑了,「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牋費淚行......唔......」

    「丫頭?」赫憐祁驚詫的望著她,「你?」

    清清瞇著眼,透過那虛弱的縫隙,望著他——

    憐祁,看來最先失約的人是我......

    是我,沒能遵守我們的承諾。

    其實我才是一直在騙你......

    「丫頭,我馬上帶你回半妖界,別睡!」赫憐祁抱著她,不容她合眼,不停地在她的耳邊說著。

    「憐......好痛......肚子......好痛......」

    那來自懷中的低吟,令赫憐祁猛地收住了速度,手緊握住了她的手,然,當他看到那正染紅白袍的殷紅血液時,整張臉都白了。

    「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不會!!」

    「對......不......起......」清清努力勾起嘴角,她希望最後一次對他笑,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可惜,自己連這樣的事情,都總是吝嗇給他——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你好好的活著,活著!!」赫憐祁嘶啞著聲音,抱著那漸漸地失去生氣的人兒。

    無力的感覺,讓她連說話的力量都失去了,僅是輕扯了下嘴角,一絲黑血自眼眶從滑落,順頰滴落在他的手上,一滴二滴三滴......

    竟似凝結成了一塊黑玉。

    赫憐祁望著在自己掌心中凝結而成黑玉,他望著那人臉上的笑,可惜,他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再也看不到她那雙眼中的清明。

    「不——」赫憐祁緊握了下黑玉,他抱著清清,更為快速掠向了遠方。

    這輩子,我絕不容你再從我的身邊消失!

    ..........................................

    赫憐祁將清清又一次帶入了那個美輪美奐的世界當中,在這裡,除了他,便只有她——

    望著那躺在以百花做成的花床上的人兒——

    他慢慢地伸起手,細細地勾勒著那張絕美的臉龐......

    絲絲縷縷的金藍之芒,從他的身上一點點的飄溢而出,覆蓋上那人的身子。

    不過片刻,金藍之芒已層層疊疊的將那人裹緊在其間。

    赫憐祁慢慢地躺在她的身側,以那不變的笑容,深情的目光,望著她,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自己的掌心中。

    「無時皆有時時時生緣,無物皆有物物物相惜......無情皆有情情情生愛,無心皆有心心心相連。」赫憐祁念著那千年絕對,他笑得極為開心,「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可惜我卻是在千年之後才明白......」

    握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

    他側過身,靠近與她,望著那張正被金藍之芒所縈繞的臉龐,欣慰的笑著,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細細柔柔的吻,伴著滴落的淚,沾濕了那張發白的唇——

    吻變得凌亂了,難以平復的心痛,讓他只能再次將她緊抱在懷。

    「丫頭,我愛你......」

    沒有變過的愛,沒有變過的心,只為你一人存在。

    千年前如此,千年後亦是如此。

    望著她,想著她的點點滴滴——

    赫憐祁望著自己那雙有些呈現透明狀的手掌,手上的力道更為加重......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15
發表於 2012-10-18 22:11:44 |只看該作者
223 天荒地老不悔情,始信人間別離苦1

    赫憐祁望著自己那雙有些呈現透明狀的手掌,手上的力道更為加重......

    那一年,曉新竹前相遇結六人;

    那一年,煙豐台上盟誓聚六人;

    一誓忠千年,情義埋深根。

    仰天問星月,奈何命運使。

    那一年,纖塵宮外揮劍破紅裳;

    那一年,柳溪湖畔飄零逝紅顏;

    一恨遺千年,情斷魂歸天。

    仰天問星月,奈何命運使。

    孤魂飄蕩只為你而來,

    千年糾纏何時了,千年恨意何時消。

    只為你輪迴十世,只為你跨越千年,只為你封心萬年。

    悲悲切切,終是躲不過情字。

    赫憐祁收回那飄飛了千年的記憶,回眸,看向那出現在身後的三人......

    「帝。」三道身影進入了赫憐祁所建立的結界內,出現在他的面前,跪與他的身前。

    赫憐祁看向那三人,「你們來了......」

    「帝,請您讓我們三人試試吧,不管這次是不是能成功,都請給我們一次機會。」老鹿妖望著他,懇求著。

    赫憐祁無聲的揮了揮手。

    「帝!」老鹿妖,黎不一,何白蘇,齊齊看向他。

    赫憐祁沉聲低喝:「走!」

    三人起身,必須對望了一眼,似打定了主意。

    何白蘇上前,來到赫憐祁的身前,將一個錦盒遞送到他的面前,「帝,這次集合我們三人煉製的一顆白靈聖丸,雖然功效比不上上一顆,可還是能讓帝,在短時間內保持元神的清醒。」

    「短?多久?」赫憐祁舉目看向何白蘇。

    「七日。」何白蘇道。

    「七日麼......」赫憐祁低喃了一聲,望著那緊閉雙眼的人兒......

    如果這是上天給我的最後時限,我也絕不會放手。

    丫頭,至少在七日裡,我希望給你所有,給你我的所有!

    何白蘇看了眼躺在花床上的清清,眸低拂過一絲光點,旋即退了下去。

    三人向著赫憐祁作揖後,轉身離去。

    赫憐祁將錦盒中的藥丸拿出,放入了口中,任其在口中融化——

    他再度躺在了清清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緩緩地合起了雙眼......

    ........................................................................

    清清慢慢地撐起眼皮,入眼的一絲亮光,讓她有片刻的迷茫——

    雕樑畫棟的四周,讓她十分的陌生。

    這裡是?

    她緩緩地從床上起身,眼角接觸的是一抹紅艷。

    低頭,望著自己這一身的紅衣,迷茫漸漸地消褪......

    手拂過那紅衣,是你,又是你,為何你要為我做這麼多?

    清清匆匆下床,疾步走出了房間。

    她靜靜地站在屋簷下,望著那正站在白梅樹下的人——

    眼眶有些微熱,他沒事,他沒事。

    他還在!

    「憐祁。」清清上前,走向他。

    赫憐祁回身,不變的笑,浮現在那張俊美的臉龐上,「丫頭。」

    清清走至他的面前,手,伸了起來,向前,可就在即將碰觸到他時,又猶豫的往回收。

    赫憐祁一把抓住了那只欲逃離的手,輕輕一帶,擁她入懷,「還想要逃嗎?」

    清清枕在他的胸膛前,搖了搖頭,「逃?我能逃到哪裡去?」

    「那就好好的摸摸我。」赫憐祁將她的手,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我沒事,我還在,感覺到了嗎?」

    清清舉頭,所見是一個神采飛揚的他,她摸著他的臉龐,感受著他那不變的微寒體溫,「是,你還在,你還在......」

    「別再胡思亂想,好好的調養身體。」赫憐祁握住她的肩頭,「知道嗎?」

    「憐祁......」清清望著那人滿目的關切,她慢慢地偎入了他的懷中,雙手環抱住他,「別離開我......」

    「傻丫頭,我怎麼會離開你。」赫憐祁抱緊她。

    「如若連你都騙我,那我真不知,這世上還能信誰。至少,你不能騙我,不能再騙我......」

    清清手緊緊地抱著他,憐祁,你究竟還有多少時間?

    你究竟還能陪伴在我身邊多久,我能擁有這個奢望嗎?

    奢望你能......活得比我長久。

    赫憐祁唇角微微地輕顫了下,他僅是擁著她,卻沒有給予她任何的答案。

    餘下的日子,不過三日。

    「憐祁,我真的懷孕了嗎?」清清抬頭,看向她,她的手慢慢地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她真的沒有一點真實感。

    赫憐祁眸低拂過一絲黯然,旋即笑道,「丫頭,想要做娘親了嗎?」

    清清臉色驟然白了白,她撫著腹部的手,抖了抖,「孩子......是不是,沒了?」

    「丫頭......」

    「沒了。」清清身子搖晃著,往後退了幾步。

    那自眼底飄落而下的白梅花瓣,讓她手緊緊地揪住了自己的胸口,死死地咬住了那發顫的下唇......

    「丫頭......」赫憐祁上前。

    「別過來。」清清沉聲阻止他。「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赫憐祁靜止在遠處,看著那被白梅所包圍的人兒——

    清清慢慢地坐下身,她靠在白梅樹下,望著那如雪花般飄零而落的梅花——

    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錯不該不聽你的話。

    錯不該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我失了心,換來的是一身纍纍的傷痕。

    娘,清清真的錯了。

    手摸著腹部......

    癡癡地笑,浮上。

    我失去的何止是心,連帶著一身的骨血,都被生生地扼殺了......

    孩子沒了,孩子沒了,是你親手殺了他。

    是你親手殺死了孩子!

    楚歌,你知道嗎?

    這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是你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是你親手奪走了我們孩子的生命!

    「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為什麼你要這無情,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清清手緊緊地攥著掌心,淚水伴著那一份痛,滴落而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丫頭。」赫憐祁再也無法管住自己的雙腿,快步上前,從後抱住了她。

    清清轉身,推開了赫憐祁的身子,搖晃著從他的身前走離......

    「丫頭。」赫憐祁上前,他拉住了她。

    清清僅是抬頭,望了他一眼,拂開了他的手,轉過身,繼續向著房中走去。

    赫憐祁被她那雙無痕的眼眸所震驚,清清你......

    你的情與心,都因那人而消失了嗎?

    赫憐祁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可那胸口的鬱結,再也無法消散。

    ..........................................

    「清清。」赫憐祁拿著一籃子的水晶梨,興匆匆的奔入房中。

    卻見那人沒有任何動靜的坐在窗邊,她的安靜與沉默,連帶著這個已經步入春季的日子,都顯得異常冰冷。

    「丫頭,這是小羊給你摘的水晶梨。」赫憐祁笑容滿面的上前,從籃子中拿出了一顆水晶梨,送到她的手中。

    然而,那人沒有看一眼,水晶梨從她的掌心中滾落,摔爛在地上。

    赫憐祁望著那地上的水晶梨,就彷彿看到了自己那一地的心碎——

    他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清清的雙臂,托起了她的下巴,沉聲厲喝:「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是在折磨你自己,還是在折磨我?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多看我一眼,你說要我陪著你,可你卻看也不肯看我一眼,讓我怎麼陪你?」

    清清雙眼空洞無神,彷彿此刻在赫憐祁身前的,不過是一具失了心魂的軀殼。

    「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你說啊,你說!!」赫憐祁緊握著她的雙臂,用力的搖晃著,「我也是個有血有肉有心的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近乎無視的冷漠,讓赫憐祁痛心疾首,他越是想要靠近她,可距離卻只是越離越遠——

    這樣的距離,不是我要的!

    「丫頭......」赫憐祁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話雖有千千萬萬,卻僅是化為了一聲低歎。

    ..................................................................

    小羊妖探著腦袋,望著那坐在房中,呆呆的看著窗外的女子,黑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了一圈。

    師父說他不能來找主人,為什麼?

    小羊想主人了,怎麼就不能來找主人呢?

    師父什麼都好,就是對總不讓他來見主人這點不好,十分的不好啊!

    小羊妖趁著主人去見那三個老怪物,跑來了。

    看了半天,只是看到主人坐在窗邊,一動不動的,樣子也沒什麼表情。

    小羊妖壯了膽子,跨進了門檻,走到了清清的身前,歪著腦袋,睜著大眼,憨笑道:「主人,小羊來看你了。」

    看了半天,等了半天,主人居然連眼皮子都沒眨動一下。

    小羊妖伸起手,揮動在清清的眼前,「主人,你不會睜著眼睛都能睡著吧?師父都不讓我來見主人,要不是小羊我趁著師父不在,哪有機會來見主人。」

    也不理會清清是否聽進去,小羊妖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大通的抱怨。

    「主人,小羊真的好想你。」小羊妖含笑的眼底,幽幽浮上一抹淚光,他伸手,扯了扯了清清的袖管,說:「主人難道就不想小羊嗎?小羊說了這麼多,主人為什麼不跟小羊說話呢?」

    清清的無動於衷,讓小羊妖百思不得其解,抓了抓頭,「主人是不是病了?」他伸出手,探著清清的額頭,「沒有發燒,那是怎麼了?」

    搖頭晃腦中,他老氣橫秋的歎了口氣,「師父是這樣,現在連主人也這樣,師父是快要死了,難道主人也要死了嗎?」

    清清那一層不變的臉上,因那句「師父快要死了」而微微地抽搐了下,她那雙無痕的眼底,也漸漸地泛起了漣漪。

    「主人,你知道嗎?小羊很害怕,很害怕你跟師父都不要我了,就像是四位哥哥那樣,不要小羊了。」小羊妖說著,說到傷心處,淒淒哀哀的哭了起來,「師父要死了,現在難道連主人也要死了嗎?......小羊不要,小羊不想師父死,不想主人死,小羊喜歡師父跟主人......」

    說著說著,那身前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臂——

    小羊妖嚇了一跳,可又開心的抬起了頭,「主人,你終於願意搭理小羊了嗎?」

    「你師父......會死?」生澀的字眼,從那張許久未有開口的嘴中擠出。

    「嗯。」小羊妖哽咽著點頭。

    「為什麼?」清清抓住小羊妖的手更為用了用力。

    小羊妖吃疼中,眼淚掉的更快更猛,「主人,你抓疼小羊了。」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清清跌撞了一步,沉聲問著小羊妖。

    小羊妖抖了抖身子,在清清的話中,他抽抽噎噎的說道:「小羊不知道,是小羊聽到老鹿妖跟那個白眉老頭說話,說師父的時限要到了,要死了。」

    小羊妖抹著眼淚,看向清清,「主人,師父真的要死了嗎?為什麼師父要死?師父這麼厲害,為什麼他要死?小羊不想師父死......主人,你去哪裡——」

    小羊妖還沒發洩完畢,就見清清一甩開他的手臂,就急匆匆的奔出了房間。

    小羊妖胡亂的抹了把眼淚,疾步跟了出去。

    不會的,你說過,你會陪著我,你不會離開我!

    你不會騙我,你不會騙我!

    憐祁——

    清清走在偌大的院子裡,望著陌生的四周,才猛然想起,自己對這裡並不熟悉,現在又要去何處找那人?

    「主人?」小羊妖瞧著突然在前頭停下的主人。

    「你師父現在在哪裡?」清清問道。

    「師父在老鹿妖的房間裡,現在好像有什麼事要說。」小羊妖掀起嘴巴,師父的事情總是很神秘,每次有什麼事也會把他趕走。

    不過,這次要不是師父趕走自己,他也見不到主人,好吧,這次就原諒師父了。

    「老鹿妖的房間在哪裡?」

    「在那裡。」小羊妖朝著居西的方向指去。

    清清朝著西面看了看,沒在多問,邁開步伐,朝著小羊妖所指的地方走去。

    院子西面只有一排小矮房,一眼看去,與這座裝點華麗的莊園實在是有些格格不入。

    清清走進小矮房,在那幾間房外看了眼,最終向著最為中央的那一間走去......

    ..................................................................

    老鹿妖,黎不一,何白蘇齊齊看向那躺在床榻上,身子開始呈現透明狀的主子,三人彼此看了眼,忙上前,老鹿妖掏出一顆藥丸子,塞入在那人的嘴中。

    「帝,你覺得怎麼樣?」看著那人將藥丸吞嚥下去,老鹿妖不放心問了一句。

    赫憐祁緩緩地撐起了眼皮,看向窗外的天色:「已經是傍晚了?」

    「是,傍晚了。」三人應聲點頭。

    「我睡了這麼久....

    ..」赫憐祁蠕了蠕唇,本來時間就不多,現在又被他睡去了半天之久,只有一日了,只有一日的光景了。

    他掙扎著起身......

    「帝,您現在的身子實在是不易再......」

    黎不一的話還未說完,那扇本該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沉悶地發出了一聲巨響。

    「碰!」

    房中,四人的目光,不禁看向那站立於房門口的人——

    「丫......」赫憐祁看到龍清清的那一刻,竟是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終於願意走出房間了嗎?

    可欣喜很快就被淹沒在,他那一身的透明當中,他猛地側過身,低吼出聲:「出去,快帶她回去,回去!!」

    為什麼你要來!

    不願讓你看到現在的我——

    「主人......」小羊妖追上來,可在門口就驚得收住了腳步,師父那驅趕的聲音,讓他害怕,加上那三個老怪物,小羊妖怯步了。

    他呆呆地站在門口發呆。

    清清掃視了一圈房間,簡陋是對這個房間的演繹,沒有讓人耀眼的夜明珠,更沒有價值連城的漢白玉柱,有的僅是一室的草藥,還有那正擺在爐上煎熬的藥汁。

    房中更是漂浮著一層濃郁的藥味。

    小羊妖說這是老鹿妖的房間,可她卻覺得,這更是赫憐祁的房間。

    只是,在這件房中,她看不到他那份奢華,看不到他那份艷麗。

    所見,僅是素潔的簡樸。

    憐祁,你是不是想就這樣,在這裡,悄聲無息的離去?

    清清邁開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著那人走去——

    老鹿妖三人看向那正走來的清清,何白蘇上前,「清清。」

    清清舉目,看著這個從小看自己長大的師父,她竟覺得何其的陌生。

    師父原來並非是啞巴,師父原來是三十年前就已經聞名天下的三聖醫之一的妙手聖手何白蘇。

    「師父。」

    何白蘇伸手,拍了拍清清的肩頭,沒有再說什麼話,便從她的身前走過,向著房門口走去。

    而在他身後的是黎不一與老鹿妖。

    清清望著那三人離去的背影,感激的一笑。

    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她回眸,看向那個把自己包裹在錦被中的男人。

    她上前一步,雙膝都已經貼在床沿邊上,可那男人還是側著身。

    「赫憐祁,這就是你的不離不棄,這就是你的不騙不瞞,這就是你對我的承諾。我以為這個世上,至少你不會對我有所隱瞞,你騙我,可你沒有傷害過我,你讓我又氣又惱......

    可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生你的氣,你所做的一切,全部是為了我......可如今,我寧可你沒有對我做過任何事,沒有!!」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16
發表於 2012-10-18 22:12:38 |只看該作者
224 天荒地老不悔情,始信人間別離苦2

    「赫憐祁,這就是你的不離不棄,這就是你的不騙不瞞,這就是你對我的承諾。我以為這個世上,至少你不會對我有所隱瞞,你騙我,可你沒有傷害過我,你讓我又氣又惱......

    可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生你的氣,你所做的一切,全部是為了我......可如今,我寧可你沒有對我做過任何事,沒有!!」

    手緊緊地攥著錦被,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她展顏對他一笑,僅是為了她的一笑。

    丫頭,讓我這樣安靜的離去,不是很好。

    我不想讓你為我而傷心,為我落淚......

    「你問我,我要你怎麼做,可你呢?你有聽我說的嗎?在你的面前,我除了愧疚,更多的是一份惶恐。我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你,你會突然從我的眼底消失......」

    「匡當」一聲,讓赫憐祁驚得一下子就轉過了身,看到的是清清正蹲身似要撿什麼東西。

    只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停下了,以那雙清澈瑩亮的黑眸,緊盯著他。

    赫憐祁又欲轉過身去,可那人卻不容許,撲了過來,抱住了他——

    「若是沒有你,還有誰聽我那滿腹的怨言......若是沒有你,還有誰能將我捧在手心裡......若是沒有你,誰還對我笑......若是你走了,誰還對我說,丫頭,我喜歡你笑,我喜歡寵著你,我喜歡慣著你......」

    身子在那話中,發出微弱的顫抖,他終於等到了麼?

    「憐祁,我該怎麼做,才能留住你,留住你,你告訴我!」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是我覺悟的太晚了麼?

    是我懂得的太晚了麼。

    原來最好的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憐祁,若是沒有你,可會有現在的龍清清。

    憐祁,若是沒有你,我可是現在只會笑的龍清清?

    「真是個傻丫頭......」

    赫憐祁轉過身,望著那張佈滿了淚水的臉龐,他伸起手,細細柔柔地,為她拭去淚水,「不管我身在何處,我都會守著你......」

    「我要你就在我身邊,在我看得見,觸摸得到的地方!」一滴一滴淚水,隨話而落,清清透過那一層霧氣,望著他。「是不是留不住了?」

    「別哭,別哭......」赫憐祁抱著她,吻著她的淚水,「這是你為我而落的嗎?只是為了我而落的......」

    「憐祁,你還要我嗎?還要我這殘破的身子,還要我......」清清望著他,緊握住他的手。

    「要,我要你——」手摀住了她的唇,赫憐祁笑望著她,「我只要你,丫頭。」

    「那你還願意娶我嗎?」清清深深地吸了個呼吸,「想要我成為你的妻子嗎?」

    「丫頭......」赫憐祁身子直了,他怔怔地望著她,她願意嫁給他妻了嗎?

    這宛如就是一場夢,一場他等待了千年的夢,而如今這個夢,終於呈現在他的眼底。

    「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娶我!」清清忍著那欲落的淚水,問道。

    「可我......」

    清清傾身上前,以自己那張發顫的唇,吻住了他,她望著這個男人,憐祁,我究竟該如何留住你。

    赫憐祁眼眸在她的親吻中,一點一點撐大,眼中驚訝,轉為驚喜......

    他的手,緊緊地將她擁入了懷中,吻又淺轉為沉重,他吻著她,吻著她的唇,吻著她的眼,吻著她的臉,吻著她的一切一切——

    「丫頭,嫁給我。」他握住她的手,以著那顆最為真摯的心,向她求婚。

    「好。」清清應著,她撲入到他的懷中,「我嫁給你,我嫁給你,憐祁,我要成為你的妻子,讓你一輩子都不能離開我。」

    「是,一輩子不離不棄......」赫憐祁抱著她,將她緊緊地擁入在懷中,感受著她的存在。

    ..................................................................................

    「楚歌。」豫凝走過長廊,終於在中庭花園看到了那人的身影。

    微微的斂了眸色,她走上前,從後環住了他身子,「就知道你在這裡。」

    「什麼事?」楚歌轉過身,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什麼事,你忘了嗎,今天各國的護龍家族要來皇宮,與你一同商議,剿滅金烏門之事嗎?」豫凝忽略了他刻意的疏離,舉頭,以那雙美麗而純美的眼睛,望著他,「你在豐和丘上與白清傲的那一戰,可是讓你這燕王的聲望,遠遠的超越了其他五國的王。」

    「我跟白清傲一戰?」楚歌詫異的望著豫凝。

    「是啊,不都是在說,燕王豐和丘挫敗白清傲,才得以保全了那些護龍家族子弟。要不是你,那些人恐怕早就被那白清傲給殺了。」豫凝滿目的歡喜,「楚歌,只要我們把握住這一次的機會,那麼燕國稱霸這藍月,也並非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夢想了。」

    「到底是何人造謠生事!」楚歌心頭鬱結,怒焰叢生,豐和丘上的一幕幕,至今仍是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雙滿含恨意與絕望的眼,總是會躍現在他的眼底,讓他無法忘記那時的她,有多恨他。

    「什麼造謠生事,這本來就是事實,要不是有你,那些護龍家族能活下來,那白清傲能受那麼重的傷?」豫凝臉上的笑,慢慢地消褪,「到現在你還是不能放下她,她都可以如此絕情的對你,你就非要去想那個背叛了你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楚歌沉聲低喝,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滿腦子都只是她,只是她的一顰一笑,只是她的聲聲細語。

    他到底是怎麼了?

    那人的離去,彷彿連帶著他的心魂也一併帶走了!

    「楚歌?」豫凝望著這個雙眼赤紅,衝她大吼的男人,「你為了她對我吼叫?」

    「別來煩我,誰也別來煩我!」楚歌猙獰了一張臉,他一甩衣袖,背過身去。

    豫凝望著那人冷絕的背影,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已不在自己的身上。

    可,那又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這個男人的心為誰所動,她在乎的只是那片錦繡江山,只是那人的雄偉大志。

    「隨便你。」豫凝擱下話,便轉身,離去。

    楚歌站在庭中,望著那一片耀眼的白梅——

    那一顆顆綻放奪目的白梅,就似那人,就似她還在這裡,還在為梅花的提早綻放,而露出滿心的歡喜。

    不知何時,你已經深深地扎入在心,拔不掉了,許是這輩子都拔不掉!

    「帝。」魂剎身影落定,跪在楚歌的身側。

    「查得如何了。」楚歌目視未改的望著那一片白梅林。

    魂剎搖頭,「查不到任何消息,生死未卜。」

    楚歌那擰住的眉,卻在魂剎的話中,有了舒展。

    她沒有死,那男人又豈會讓她死去,她活著。

    只是活在他所無法觸及到的地方。

    「絕剎那邊可是有消息傳來。」

    「確實前幾日燕後有過一些不尋常的舉動,只是目前還未確定,燕後是否出過宮。」

    「讓琴剎盡快把百曉通找回來。」

    「是。」

    「金烏門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金烏門門主豐和丘一戰被帝......被挫敗後,各國分舵都收到了不同程度的損毀,不過,有秋水閣,還有十烏在,帝可以放心。」

    「嗯。」

    「帝,暗殿......」

    「暗殿就暫時讓琴剎全權的處理。」

    「是。」

    「護龍家族,呵呵。」楚歌冷冷的一笑,看來他到頭來也不過成了一枚棋子。

    「帝。」

    「你先回去吧。」楚歌收回目光,轉身,向著大殿走去。

    魂剎目視那人的離開,冷冶的眸低,拂過一絲混雜之色,也僅僅是眨眼間的逗留。

    回眸,一躍而起,消失在白梅中......

    ..................................................................................

    「主人,你看這個好看嗎?」小羊妖抱著一捧不知道哪裡菜來的野花,遞送到清清的面前。

    「好看。」清清笑望著小羊妖。

    「不過再好看,還是主人好看。」小羊妖笑瞇著雙眼,看著一身紅衣的她,「主人,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呢?」

    「怎麼?」

    「主人要跟師父成親了,那按理說我應該叫你師娘了,可是主人說過,叫一聲主人,這一輩子就是主人了。」小羊妖很是犯愁。

    「其實這稱呼,你喜歡怎麼叫都可以。」清清揉了揉小羊妖的頭,問道:「你師父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啊呀,差點忘了,就是師父讓我過來問問,主人準備的怎麼樣了。」小羊妖猛拍了下額頭,說道。

    「我已經準備好了。」清清無奈的搖了搖頭,站起身,扯了扯身上這一套紅衣。

    這正是那日憐祁贈送給她的紅衣,如今,竟是成了她嫁衣。

    「那我馬上去告訴師父,主人已經好了。」小羊妖說著,忙轉身,跑出了房間。

    清清目送小羊妖離開後,她回眸,看向銅鏡中的自己,自從豐和丘那一場惡戰後,她這一頭白髮就再也無法恢復到黑色了,而那額頭的紅梅印,也沒有褪去的跡象。

    師父說,那是她金龍覺醒中,把娘親的封印給打開了。

    這樣也好,這樣她才是她,才是真正的她。

    而且,現在整個藍月也已經知道白清傲是女兒身,是白族的後裔。

    她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掩藏什麼。

    手拂過那一頭白髮,指尖的傳來涼意,讓她笑了,笑望著那身後的人,「你怎麼來了?」

    「我等不及想要見你。」赫憐祁從後抱住了她,將她納入在自己的雙臂間,「真的很美。」他望著銅鏡中那個美艷動人,缺又不是清純秀麗的她。

    「只有這樣被你抱著,我才覺得的心是踏實的。」清清靠在他的懷中,舉目,便是那人含笑的臉,「憐祁,謝謝你一直在原地等我......」

    「傻瓜,我等到了你,這就是最好的結果。」赫憐祁笑著,親吻了下她額頭那紅梅印,「八年前的妄想,八年後的成真,雖然這其間我們走了很多不平的路,可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

    「是啊,終於我還是被你抓住了。」清清握著他的手,「這下子,你真的是甩不開我了。」

    「就算你想甩,我也要死霸著你不放。」赫憐祁笑著,摸了摸她的白髮,「我喜歡現在的你,白髮紅衣,這才是我心目中的你。」

    托起她的下顎,赫憐祁凝望著她,「丫頭。」

    「嗯?」清清望著他。

    「我不是在做夢是不是?」

    「要我掐你一把嗎?」清清笑望著他。

    「我想,這就算是個夢也沒關係。」

    「傻瓜。」清清伸手,彈了彈他的額頭,「這是夢?」

    「不是。我知道,我終於等到你了。」淡淡的笑,轉為深邃,一點點爬上了他的眉梢,眼內......

    「是我讓你久等了。」清清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

    赫憐祁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望著她,只想永永遠遠這樣的望著她......

    「師父,主人,時辰到啦,老鹿妖他們都等急了。」

    外頭小羊妖的聲音傳來。

    赫憐祁與清清舉目對望了下,齊齊笑了,兩人手牽著手,走出了房門。

    清清望著以百花所佈置而成的客廳,看向身旁的男人,「你什麼時候弄了這麼多花?」

    「這你就別管了。」赫憐祁低頭,在她的耳邊小聲道。

    清清瞥了眼,笑逐顏開的他,也便不再過問了。

    兩人走至三聖醫的身前。

    「別這樣別這樣,我不行的,我怎麼可以呢?」老鹿妖搖著頭,擺著手,說什麼都不肯坐上主位。

    至於黎不一早就退向了一旁。

    也僅是留下的何白蘇。

    「師父,你也想要跑嗎?」清清望著那正在挪動雙腿的何白蘇。

    「清丫頭,這不好吧,怎麼說,他也是半妖族的王,是你師父我的主子,這高堂之位......」何白蘇搖頭。

    「師父,你是他的主子,可你還是我師父呢。」清清望著何白蘇。

    「何老怪,你就別推辭了,你小徒弟說的沒錯,這高堂之位能做得上去的,也就你了。」

    「白眉老怪物,你這不是添亂麼。」何白蘇瞪著黎不一。

    「白蘇,你就別推辭了。」赫憐祁出了聲。

    「可是,這帝......我......我怎麼能讓你拜我......」何白蘇看向赫憐祁,他這個做奴才的,怎麼能讓主子跪拜。

    「何老怪,你就別再我我你你的,耽誤了時辰,這罪過你擔當的起?」黎不一與老鹿妖,一左一右夾著何白蘇上了高堂之位。

    何白蘇被趕鴨子上架,只能無可奈何的坐下。

    赫憐祁拉著清清的手,走上前——

    黎不一充當起了司儀,高喊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清清與赫憐祁回身,向著門口,跪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清清與赫憐祁再度轉身,向著何白蘇跪拜。

    「夫妻交拜。」

    赫憐祁望著那正與自己對立而

    站的她,眼眸之中,滿溢是濃濃的愛,深深的情。

    清清望著他,滿目內是淡淡的笑。

    「禮成。」

    赫憐祁握起清清的手,「終於,你是我的妻了。」

    「嗯。」清清點著頭,舉目,望著他,「我是你的妻了,這輩子都是。」

    「丫頭......」赫憐祁輕柔地摸著她的臉龐。

    本要上前的小羊妖,被老鹿妖一把拎起。

    「喂......唔......」小羊妖那張開的嘴巴,被旁邊的黎不一摀住,兩人抬起小羊妖,與何白蘇靜靜地離開。

    ..................................................................................

    赫憐祁牽著清清的手,走過了那以花鋪墊而成的小通道,進入了那種滿了一院落的白梅林中。

    清清驚喜的望著這滿眼皆是梅花的世界,「憐祁?」

    「喜歡嗎?」赫憐祁將她摟在自己的懷中,與她一同欣賞著這白雪下的白梅。

    「喜歡,很喜歡。」清清靜靜地依偎在他的懷中,「你總是讓我又驚又喜,你總是讓我很感動。」

    「喜歡你所喜歡的,愛你所愛的,不知不覺中,我也被這白梅所吸引,被它的傲骨錚錚,被它的冷香怡然。」

    「謝謝你......」

    「對自己的相公,夫婿,你還這麼客氣?」赫憐祁挑眉。

    「對了,我差點忘了,本來你應該嫁給我的吧。」清清側過臉,笑看向他。

    「不過,我更喜歡現在這樣的結果,從今往後你就是赫夫人,是我赫憐祁的妻子。」

    「赫夫人......」清清輕輕地念著這三個字。

    他拉著她踏著白雪,走在白梅下......

    黎不一三人站在院外,看向前方那兩人——

    「時限看到了。」黎不一看向何白蘇,老鹿妖。

    「嗯。」兩人向著黎不一點頭。

    「是否能成功,就看這一次了,若不成,我們也只能隨他去了。」

    「這三十年來,我們不就是等著這一天嗎?」

    「三十年了,時間真快。」

    三人看著彼此,默契的笑了,他們回眸再度看向那在白梅下相擁的兩人——

    夕陽沉落,將這白色的世界,點綴的霞光琉璃,美不勝收——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17
發表於 2012-10-18 22:13:55 |只看該作者
225 天荒地老不悔情,始信人間別離苦3

    夕陽沉落,將這白色的世界,點綴的霞光琉璃,美不勝收——

    「憐祁,快看,這裡有一株雙梅花。」清清仰著脖子,指著那橫生出來的一株夾帶著兩株梅花的枝頭。

    「梅雙綻,並連理。天荒地老不悔情,守心守愛,只為佳人傾城笑......」赫憐祁款步上前,目光深情真摯,手執起她的手,緊貼在胸口,「只為你一笑,我可以傾其所有,只為你一世情,我願意拿十世去換。清清,此生能娶你為妻,我赫憐祁以心滿意足。」

    清清望著這個愛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她笑,只為他而展顏一笑,「憐祁,我不要你的十世,我只要你這一世能伴著我到老。謝謝你無怨無悔的守著我......」

    「丫頭......」赫憐祁將她緊擁入懷,與她一併望著那飄零的白梅,那落下的雪花,天漸漸地暗沉下來,一日終是要走到盡頭了。

    手不禁更為用力的將她擁入在懷——

    丫頭,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旁,你也好好的活下去。

    活下去,去完成你的心願。

    不管我身在何處,我都會守著你,千山萬水隔不斷我對你的情,輪迴轉世抹不去我對你的愛。

    清清回過身,笑看著他,目光靜靜的,緊緊地鎖定在他的身上。

    想要將他的一切,都牢牢地記住在腦海中。

    他的笑,他的傷,他的憂,他的所有......

    「我們還沒喝交杯酒呢。」清清拉著他,朝著他們的新房走去。

    赫憐祁任由她拉著,從後看著那一身紅衣的她,眼底滿滿地是笑意。

    他終於看到她又一次穿上了,他送與她的紅衣。

    終於看到了他腦中不知呈現多少次的她。

    丫頭,現在的你,真的很美很美......

    一室的紅艷,那燃燒在案頭的紅燭,那桌上擺滿的酒菜,那張放著紅被紅枕的大床。

    都在給他一個答案,他真的擁有了她,她現在是他的妻子,而今日,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望著那在燭火下,紅艷的臉龐,赫憐祁笑得滿足而幸福......

    清清端著酒杯與他相交而飲,對視的雙眸,映現的僅是你與我......

    我的眼中只有你,而你的眼中也僅是我。

    放下酒杯,赫憐祁拉著清清走向了窗邊,推開——

    他摟住了她的腰肢,踏著月色而行,風雪都被他以妖力擋在了外。

    清清靜靜地靠在他的胸前,願隨他天涯海角......

    當她再度雙腳踏地,所見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她愕然抬頭,看向那正笑望著她的男子,「望水湖?」

    「對,我總覺得一切都是從這裡開始,開始讓你走向我......」

    「是麼......」清清從他的身前走離,走向湖邊。

    夜風很冷,可吹打在臉上,卻出奇的舒服,彷彿能將那心中的一切都吹了去。

    赫憐祁從後將她擁在懷中,「冷嗎?」

    清清窩在他的懷中,搖著頭,「有你在,我怎麼會冷。而且很奇怪,我覺得站在這裡,心會變得很平靜很平靜。」

    「把你的手給我。」赫憐祁說著。

    清清將自己的手伸起,遞向他。

    赫憐祁握住她的手,看著那本該是戴著千淚鐲的地方,現在卻空了。

    千淚鐲在他帶她離開豐和丘時,就碎裂了。

    不過......

    他含笑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玉鐲,小心而輕柔地套進了她的手——

    清清雙眼驚異的望著那戴在手腕上的黑色玉鐲,是,這玉鐲的顏色竟然是通體的赤黑,黑色濃如墨汁,可在其間有隱現著幾縷的赤紅。

    「黑玉鐲?」

    「算是吧。」赫憐祁笑著點點頭,揉著她手腕上的黑玉鐲,「這一次,不許再弄碎了,知道嗎?」

    「這難道,也是纖塵娘娘的東西?......」

    「差不多,反正別再弄碎了。」

    「你怎麼會有的?」清清好奇,這纖塵娘娘到底還留下了多少只手鐲啊?

    「老鹿妖送你的新婚賀禮。」赫憐祁說道。

    「老鹿妖?」清清頗為驚訝,不過想到郝天羽跟千淚鐲,是師父跟白眉老頭送的,那現在老鹿妖送個黑玉鐲給她也沒什麼好驚訝了。

    只是,這千年古物,怎麼那三人每人一個?

    「別想太多,給你就帶著,沒壞處。」赫憐祁見她又是蹙眉又是沉思,就料定這丫頭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嗯。」

    「憐祁,我們在這裡坐會可好?」清清指著湖畔,她想起的是那夜,與他在這裡燭火夜談。

    現在回想起來,竟是讓她如此的懷念。

    「好。」赫憐祁拉著她,走回到那日他們所躺過的地方。

    赫憐祁靠著大石,清清窩在他的懷中,仰望著星空,剛才還是大雪紛飛,現在卻是晴朗一片。

    「這裡真的好安靜,除了風,就是水。」

    「你喜歡就好。」

    「怎麼能不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清清握住他的手,「那時候的話,我還記得很清楚,現在想起來,許是一開始你我二人就已經被命運所捆綁在一起。」

    「命運使然,你注定要成為我的妻子,不管經歷多少風雨,注定的結果,豈會輕易會被改變。」

    「嗯,我現在終於明白你說的那句話,不求經過,只求結果的真正含義了。」清清笑著舉頭,看向他,「你的執著,讓我懂得,抓住眼前人,珍惜所擁有的,決不能一錯再錯。不過那幾日我的不聲不響,不理不睬,讓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去忘卻,可你的自閉讓我很難受,更多的是擔心。」赫憐祁將下巴枕在她的髮絲裡,「不過現在都過去了,你的安好,就是我最好的療傷藥。」

    「嗯。」清清被那重重的溫暖所包裹著,竟是有些倦意席上,她將臉靠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合起了眼睛。

    赫憐祁擁著她,靜靜地伴隨在左右。

    當紅日再次東昇,便是我離去之時——

    清清,容我也自私一回。

    只求你,好好的活著。

    「丫頭......」

    「嗯?」

    「答應我,一定要讓自己活在快樂當中,你知道,我喜歡你的笑容。」

    「嗯。你,就是我的快樂。」

    聽著那輕咽的話,赫憐祁臉上的笑是深邃的,可他的心卻為此而顫抖。

    手,更為的收緊。

    捨不得你,我不甘心,不甘心這樣的分離,不甘心只能成為你記憶中的部分。

    我何其的不甘!

    我等到了你,卻注定我無法與你白頭偕老,我不甘心!

    望著那正穿透自己的身體,倒向大石的人兒,赫憐祁慌了手腳。

    他猛地上去,試圖去擁住她,可惜,他竟辦不到。

    現在不單單是他的手,就連身體都處在透明當中。

    清清因那身後的寒意,微微地動了動身子,「憐祁,你好冷......」

    「是啊,我是蛇嗎。」赫憐祁顫著唇。

    「我知道......」清清喃喃了一句,便又睡了過去。

    赫憐祁望著她臉上那淺酌的笑意,伸出手,撫摸上她的臉龐,「丫頭,好夢。」隨著指尖而出的是一縷淡淡的紅綢,一點一點將清清圍裹在內。

    他望著那張恬靜的睡容良久,直到那東方白霧起,紅日昇——

    他不得不離開。

    看著她,最後的最後,他俯身,親吻上她的唇——

    丫頭,答應我,無論有沒有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原諒我的不告而別,原諒我的不守誠信,原諒我的自私自利,原諒我......

    身影隨風而飄,如風如煙,漸漸地遠去——

    ..........................................

    紅髮妖嬈,身影淡薄如水——

    他靜靜地站立於白梅下,似在懷念著什麼,那透明如雪的臉上,綻放的是一抹幸福的笑。

    白梅亦為你而早開,丫頭......

    「帝。」雷□與其餘四黑龍,齊齊的出現在那人身後。

    「雷□,今日一別,恐是無緣再見了,你的新主人,是何人,你可是清楚了?」赫憐祁回身,看向五人,最後停留在雷□的身上。

    「臨江仙。」雷□單膝跪地,低頭說道。

    「好。是他就好,是他就好。」赫憐祁欣慰的笑了,他看向其餘四人。「藍月將會有一場浩劫,千年前的那個預言,看來是在所難免了,希望這次你們能與各自的御龍使,為藍月度過這一劫數。」

    「藍月大帝。」四人紛紛單膝跪地。

    「藍月大帝早已在千年前就作古了,現在的我,也不過是個半蛇妖。」赫憐祁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都起來吧。」

    「帝,老鹿妖他們說......」雷□看向赫憐祁。

    「天下只能有一條金龍,只能有一位金龍帝君,而我早已不是。」赫憐祁淡淡的掃過五人,他重新看向那飄零而落的白梅,「如今她才是金龍帝君。」

    「帝。」雷□沉痛的喚道。

    「你們都回到各自的御龍使身邊吧。攜呈,幫我好好的照顧她。」

    「是。」攜呈首次以敬重的目光,看向赫憐祁。

    「你,我很放心,那丫頭是有福之人。」赫憐祁回首,笑望著攜呈。

    攜呈心中一沉,他竟似愧疚的難以去對上那人的目光,他竟在見到雷□時,才醒悟過來,他是誰。

    你竟是藍月大帝,你竟是千年前開闢了藍月的那人。

    赫憐祁揮了揮手,轉過身去,再未有開口說話。

    五黑龍望著那人的背影,齊齊跪下,向著他一拜,這才離開。

    天漸漸地轉亮,赫憐祁伸手,看著自己幾乎透明的掌心,苦澀的笑了笑,轉身,踏雪而離。

    不遠處——

    「時候差不多了,要是再不手,恐怕就沒機會了。」

    「好,那就動手吧。」

    「白眉老怪,何老怪,這六十多年來,我們斗死鬥活,今日總算是有個了結了。」

    「也是該畫上句號的時候了。」

    「走吧,既然已下定決心,就沒什麼可猶豫的。紅塵多嬌,可也享受了六十多年,夠了,足夠了!」黎不一說著,他率先一躍而起,向著不遠處的那人而去。

    老鹿妖與何白蘇彼此看了眼,不願落居於後,去追那在前的黎不一......

    ................................................

    清清緩緩地伸了伸手臂,都不記得多久沒有這麼的好眠過了,這過於沉與甜美的一覺,讓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撐起眼皮,入眼的光亮令她有片刻的怔忡,適應了好一陣子,才恍然,自己竟是在這望水湖畔睡了過去。

    身後的柔軟與那微寒,讓她舒服的哼了哼氣,風捲起那人的髮絲,帶來的卻並非是耀眼的紅色,而是璀璨的綠色。

    清清猛地坐起身,看向身後那人——

    「攜呈?」怔怔地望著那入眼的男子,竟是自己的黑龍攜呈。

    「看到本尊,你好像很不開心。」攜呈挑起眼皮,面色冰寒道。

    「憐祁呢?」清清環顧四周,她尋著那人的身影。

    「走了。」攜呈冷冷地蹦出兩個字。

    「走了?」清清狐疑的看向攜呈,細瞇起眼睛,「真的是走了?」

    「不然你認為呢?」攜呈舉目,望著那站在逆光處的她。

    「他在哪裡!」清清卻異常沉冷的問道。

    「他在哪裡?」攜呈挑眉。

    「攜呈,你覺得還有必要跟我兜圈子?」清清睨著他。

    攜呈斂了斂目色,站起身,走向她。

    沒有任何的言語,只是環住了她的腰,帶著她快速的離開了。

    ..........................................

    清清從攜呈的身邊走離,向著那站在房門口的何白蘇走去。

    師父臉上的沉凝,甚至帶上了一絲的悲痛神色,讓她的心不斷地往下沉去......

    不會,他不會就這樣不聲不吭的離開!

    憐祁,你不能這麼對我!!

    清清腳步加快,走至何白蘇的身前,「師父,他在哪裡?」

    「就在裡面。」何白蘇讓開了道。

    「師父,他......」

    「你進去就知道了。」何白蘇拍了拍清清的肩頭。

    「我能做些什麼?」清清望著何白蘇,她的話鎮定的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清丫頭,如果師父說,讓你忘了他,你會聽嗎?」

    「師父難道還不瞭解我?」

    何白蘇聽著這話,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有你這句話,那兩個老怪物也死得其所了。」

    「師父?」清清驚在何白蘇的話中。

    「等你見過他,師父再把事告訴你,你快進去。」何白蘇推動了下清清。

    清清向著房間走了一步,她回過身,望了眼何白蘇,「師父,他會怎麼樣?」

    「沉睡。」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清清恍然明白了些什麼。

    她舉步,走至門口,推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

    入眼的昏暗,讓她有片刻的呆滯,然,那從前散發出來的羸弱紅光,緊緊地牽引住了她的心魂。

    邁開腳步,一步步

    向著那躺在床榻上的人走去——

    腳步聲的傳來,令那床榻上的人,微微微地撐開了眼皮,入眼的人影,令他輕扯了下嘴角。

    清清彎下身,臉頰緩緩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你是不是以為,這樣就能悄聲無息的從我身邊消失。我一直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可我還是抱著一份奢望,以為自己可以讓你的生命走得更為長遠一些......」手,握住了他的手,「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發現,原來最想要的那一人,就在自己的身邊......為什麼,你要對我怎麼殘忍......」

    雙臂緊緊的,用力的,把她摟住雙臂間,「對不起......對不起......到最後,我還是騙了你......我......」最後,我還是不得不傷了你。

    清清將自己的淚水,深深地埋入在他的胸前......

    「我等你。」

    那人身子一僵直,「你......說什麼?」

    清清慢慢地坐起了身子,俯身,望著他,「我等你。」

    「你怎麼會......」赫憐祁更為驚訝,她怎麼會知道?

    「八年的時間夠嗎?」清清淚滑落眼眶,她伸手撫摸上他那張蒼白的臉龐,「八年來,你守著我,只為我而活,我同樣也可以,可以為你而活,為你而守心守情......」

    赫憐祁再也無法忍住那內心的激動,他任由淚水落下,他擁著她,含淚親吻著她的臉,親吻著她的淚水,「笨丫頭......」

    「笨丫頭,只求你別讓我等得太久......」清清捧住他的臉頰,嘴唇的碰觸間,所融合的是彼此的淚,「憐祁,笨丫頭只求你早點醒來,醒來笑著對我說『我回來,笨丫頭,我回來了......笨丫頭』......」

    「清清......」赫憐祁喉嚨滾動,「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就這樣睡去......沒有我在你的身邊,你可會照顧自己?沒有我在你的身邊,你若是再受傷了,誰還能如我一般的守著你......沒有我在你的身邊,我不放心......不放心你......」

    「那就早點醒來......」清清望著他,笑伴著眼淚,始終在她的臉上交替著,「我想要給你最好的,可我現在做不到,等你醒來,我一定會笑得很美,笑得很美。現在我只能以淚送你入睡。」

    「是我做的不夠好......」赫憐祁摸著那張滿是淚水的臉,重重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

    沒有期限的守候,沒有期待的承諾,他不知何時才能再度轉醒......

    但是現在他有了一份妄念。

    本該消失的他,卻因那兩人的執念,得以擁有了這份妄念。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18
發表於 2012-10-18 22:21:49 |只看該作者
226 天荒地老不悔情,始信人間別離苦4

    「憐祁,等你一覺醒來,若是我變老變醜了,你還會要我嗎?」清清望著那紅光漸弱的他。

    「要,怎會不要,一日是妻,一生都是。」赫憐祁抬起手,他想要為她拭淚,可他發現自己的手竟是沒能舉起,仍是擱在床沿上。

    紅光正在減弱,看來,他進入沉睡期的時間真的所剩無多了。

    清清握住了他的手,「一日夫妻,百日恩,一生相守不相離。我等你。」

    「好。」赫憐祁臉上的笑,變得深邃,他發現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只能隱約看到她的輪廓,卻再也看不清她的樣子。「清清......」

    「我在。」清清握著他的手,「我守著你,我不走。」

    「等我回來......」

    「嗯。」清清再度彎下身,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念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只盼你的歸來,與我再續那前緣。」

    十指相扣間,那人的手慢慢地失去了力道......

    清清卻仍是不願意放開,她靜靜地說道:「不離不棄一生隨,八載約定君莫忘,只為你而展顏一笑,只為你!憐祁......」

    紅光隨著那人的合眼,而消失在房中。

    清清安靜地趴在他的胸前,似乎他未有睡過去,他還在這裡——

    可惜,她卻只能獨自言語。

    憐祁,八年,這八年,我將伴你歸隱山林。

    八年後,你我攜手天涯海角。

    清清不知在房中待了多久,久到連她都以為自己睡過去了。

    房門的打開,何白蘇與攜呈的進入,讓清清終於看到了一絲的亮光。

    「清丫頭。」

    清清在何白蘇的聲音中撐起了身子,她回眸,看著那人——

    緊閉的雙眼,就只是睡過去了一般,只是不知這再次的睜眼,究竟在何時。

    八年的約定,亦不過是自己的強求。

    憐祁,你睡了,而我卻醒著,這是對我的懲罰......

    「清丫頭,為師有話與你說。」何白蘇走至清清身前,他低眼看向那床榻上之人。

    「師父,你能告訴我,他什麼時候會醒?他是不是這一睡就是一生?」清清舉目看著何白蘇,問著。

    「清丫頭,師父不想瞞你,這帝睡下,何時醒來,誰也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清清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的手緊緊地攥著錦被。

    「為師打算將帝的身子,帶去梁國。」

    「梁國?為什麼?」清清詫異的看向何白蘇。

    「梁國北境地,有一處妖氣極為旺盛的霧霞山,把帝帶往那裡的用意,想必不用為師多解釋,你也該明白了。」

    「憐祁是因妖氣的殆盡才會進入沉睡期的是嗎?」

    「其實這不過是其中之一,還有其二,他是為了你選擇消失。」

    「消失?」清清驚了一跳。

    「作為半妖,妖力的消失,就是元神的消失。沒有例外,而這次帝也做了這最壞的打算,要不是白眉老怪與老鹿妖,帝恐怕也無法進入沉睡期,而是消失。」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師父的話中意思,憐祁應該可以避免消失或者沉睡,是嗎?可,為什麼他要......」

    「清丫頭,那都是為了你,為了成就你的心願。」何白蘇說著,看向那人,「救他的唯一辦法,就是集聚六黑龍與九神獸,點燃六國祭台,召喚金龍臨世。」

    清清越聽越心驚,「我聽糊塗了師父。」

    「這說來話長,若是真要說個清楚,恐怕也得花費好幾天的光景。現在我們首要的事,是先把帝的身體,送往霧靈山。」

    「好。」清清點頭。

    「清丫頭,你也要去?」何白蘇頗為驚訝,「你就不管你那金烏門了?」

    清清身子微微地輕顫了下,「師父,八年內,我只做一個普通的妻子,守著丈夫,八年後,若是他......我將離開霧靈山,從此不再問情,只為復興白族。」

    「這若是你的決定,師父反倒鬆了口氣。」何白蘇看著清清,「你也該知道,失去了千淚鐲,你體內的傷勢遲早是會復發。八年的時間應該夠師父為你療傷。」

    「師父......」清清望著何白蘇,「謝謝你師父。」

    「好了,你這丫頭我從小看你長大,豈會不懂你的那點心思。」何白蘇拍了拍清清的肩頭,「你就暫且把金烏門與白族這個重擔放下,交給烏東他們吧。」

    「我真的是個很沒有責任感的主子。」清清破涕而笑。

    「誰都需要時間去療傷,何況你......」何白蘇搖了搖頭,沒有再言語。

    清清看向攜呈,「攜呈,你可會怪我?」

    「怪你?八年時間,看本尊怎麼折磨你吧。」攜呈挑眉冷聲道。

    「好。八年裡,我任你折磨。」清清重重地點頭。

    攜呈冷哼了一聲,背過了身去。

    「只希望十烏能一切安好......」清清輕輕地低喃了一句。

    ....................................................................

    在清清等人將進入沉睡期的赫憐祁送往梁國的霧靈山時......

    燕國皇宮,大殿之上。

    楚歌高居龍椅,望著那站在大殿中的兩國使節。

    「不知兩位使節,前來所為何事?」楚歌望著那兩個邑國與齊國的使節,黑眸縈著一絲冰寒,臉上卻噙著友善的笑意。

    「回燕王話,我邑國大王願意與燕王簽訂盟約。」

    「我齊國大王也有此意,雖說燕王的側妃乃是我齊國的龍女,可還是希望能更為鞏固與燕國的交好,特派小的前來燕國。這是齊王的聯盟書。」說著,齊國的使節送上了折子。

    楚歌瞧著這兩位使節,聽著他們的話,笑意益發深邃了,「兩位使節還請先去偏殿小坐,待本王看完了你們兩位主人的折子,再回你們消息。」

    「是,小的告退。」兩位使節齊齊向著楚歌作揖,隨後在太監的領路下,向著偏殿走去。

    楚歌望著手中的兩道折子,臉上的笑意頃刻間化為了冰霜,「看來這些人真的是亟不可待了。」

    「帝,你的打算?」絕剎從暗處走來。

    「既然齊國與邑國都有意與本王結盟,本王又豈可辜負了他們這份美意。」

    「帝的意思是接受聯盟?這樣的話,會惹來其餘三國的不滿吧。」絕剎雖不太碰觸這些政治上的事,可這顯而易見的事,她還是能看明白。

    「本王自然明白那兩隻老狐狸的意思,,沒有一點的付出,本王又怎麼會讓他們得償所願。」

    「帝的意思絕剎有些不明白。」

    「六國間的戰爭早已到了無可避免的地步,六國各王誰沒有野心,誰不想要獨佔了這藍月。現在本王也不過是推波助瀾一下,把這戰爭提前罷了。」

    楚歌說著,將折子往桌案上一放,人從龍椅上走下,來至殿門口,望著那碧藍色的天空,說道:「本王要讓這片天空,全部屬於我的。」

    「帝。絕剎一生都會跟隨著帝。」絕剎跪地向著楚歌說道。

    「絕剎,終有一天,這個天下將會是我楚歌的,會是我的!」楚歌目光犀利的掃過天空,舉步向著偏殿走去。

    絕剎緊隨在楚歌的身後......

    .....................................................................................

    燕國梁國驛館

    納蘭潃甄看向攜呈,看著他雙手所捧的東西,這是......

    「這是......」納蘭潃甄舉目,看向攜呈,她上前,一把抓住了攜呈的手臂,「師父呢?師父他人呢!!」

    「這些是你師父的遺物,是他臨終前,交代帶來交給你,還有莫離。」攜呈將手中的包裹遞到納蘭潃甄的手中。

    「這不可能,這不怎麼可能......師父他怎麼可能會死!!」納蘭潃甄推開攜呈手中的包裹,她後退數步,直到撞上那身後之人。

    藍風伸手,擁住了她,「甄兒。」

    「藍風,你告訴我,師父他還活著,他一定是跟甄兒鬧著玩的是不是?是不是?」納蘭潃甄抓著藍風的手,搖晃著她。

    「甄兒,別這樣,你師父確實是走了,他走得很安詳。」藍風擁著她,將她牢牢地抱在懷中。

    「我不信,師父怎麼會死的,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納蘭潃甄枕在藍風的懷中,她哭著喊著,她不能信服黎不一的離世。

    「莫離太子,你接手吧。」攜呈見納蘭潃甄那樣,也只能將黎不一的遺物,轉交給了另一人。

    莫離望著那個深藍色的包裹,這確實是師父不離身的之物,可他也不能接受,師父就這麼走了,走得竟是連見他們一面的機會都不給予。

    「小離離?」淺殤含淚的看向莫離。

    「師父走的時候,真的很安詳?」莫離看向攜呈。

    「是,為了他所效忠的主子,甘願拋棄生命,你師父死得無怨無悔。」攜呈一字一頓的將話說完,「與他一同走的還要老鹿妖,你們的師伯。」

    「是嗎?」莫離聽著,點著頭,他突然舉目,看向攜呈張了張嘴巴,字眼在嘴邊打了圈,又吞嚥回了腹中。

    「攜呈,那你的御龍使呢?她怎麼樣了?還有那個何白蘇。」淺殤看向攜呈,問出了莫離所沒有問出的話。

    「娃兒很好,只不過她暫時不出再現身在各位的面前,何白蘇很好。」攜呈簡單的回答。

    「是嗎?」

    「娃兒嫁給他了。」攜呈看向淺殤說道。

    淺殤突然睜大了眼睛,「真的?」

    「這件事我豈會說笑,藍風也該收到消息了。」攜呈說著,望向藍風。

    藍風朝著這邊點了點頭。

    淺殤咬著唇,偷偷地看了眼在旁的莫離,為他擔心著,小離離一定很傷心吧?

    「我只要知道她平安便好,別的什麼都可以不計較,煩勞攜呈回去跟她說一句,我莫離永遠都會等著她,若是有事需要幫忙,別忘了我。」莫離看向攜呈,說道。

    「這話,本尊替你送到,那就這樣,本尊也該回去了。」攜呈說著,便要離開。

    「攜呈......」淺殤上前,拉住了他的衣擺。

    攜呈一把拉回衣擺,不看淺殤一眼,化為一縷黑氣離開。

    「攜呈——」淺殤上前幾步,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滾落,「你還是走了。......」

    莫離望著手中的包裹,沉沉地吸了口氣,看向納蘭潃甄,「甄兒,燕國不是我們久留的地方。如今齊國與邑國齊齊向燕王示好聯盟,這裡面的意圖想必你清楚。我們必須返回自己的國家,做好應對的準備。」

    納蘭潃甄抬起含淚的雙眼,看向莫離,「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師父走了,我又能做些什麼?龍姐姐離開了,我能找誰幫忙?」

    「別忘了你是梁國的納蘭小王爺,是風龍的御龍使,你父皇還指望著你為梁國解困。你先回去,我回晉國後,自會與你聯繫。有什麼,我會讓淺殤去找你。」莫離說著。

    「師兄,我真的不行......」納蘭潃甄看向莫離,求助:「我沒辦法扛起這麼重的擔子。」

    「真是個傻丫頭,你身邊有藍風,你怕什麼。」莫離走上前,摸了摸納蘭潃甄的發頂,「先回去梁國,等師兄的消息。」

    「師兄......」納蘭潃甄望著莫離,她含淚的眼,滿滿地是無助。

    「藍風,甄兒就麻煩你了,我也該是準備準備離開了。」莫離說著,將黎不一的包裹交到了藍風的手裡,看了眼納蘭潃甄後,轉身離開。

    藍風拉住了欲要去追莫離的納蘭潃甄,「甄兒!」

    「藍風,我很膽小,真的很膽小,師父走了,若是師兄也走了,我怕......」納蘭潃甄望著藍風。

    藍風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撫著她的後背,安撫道:「別怕,我會陪著你。」

    「藍風......」納蘭潃甄在藍風的話中,那張顫抖的雙唇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藍風只能抱著她,等待她的發洩完畢。

    .....................................................................

    邑國望水湖畔

    烏東從遠而來,他望著那站在湖畔的紅衣白髮人,心不禁微微地顫了顫。

    「主人......」烏東腳下急跨,來至那人的身後,跪下。

    「金烏門可好。」清清回身,扶起烏東,問道。

    烏東後退一步,抱拳道:「金烏門一切安好,請主人放心。」

    「是嗎?」清清輕扯了下嘴角。

    「主人,關於那秋水閣。」烏東猶豫其詞。

    「秋水閣的人都可信,烏東,我現在把金烏門交給你。」清清掏出一塊金烏令,遞到烏東的手裡。「從現在開始,你是金烏門門主。」

    「不,主人,烏東豈可接下,金烏門門主只有您。」烏東驚得退後了數步,彎身惶恐道。

    「你啊。」清清見烏東那樣,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那就幫我保管八年吧。」

    「主人這是?」烏東愕然抬頭。

    「我身上的傷勢需要時間治療,而且以我目前所擁有的力量,根本無法跟護龍家族鬥。」

    「主人是要閉關?」

    「也不是閉關,只是給自己一點時間。烏東,八年的時間說長並不長,可也絕不短,我只希望你與金烏門的弟子,一切安好。請容我自私的任性一回。」清清看向烏東,她這個決定會給金烏門帶來怎樣的變動,她不敢去想,可既然決定了,她就不會後悔。

    「主人,烏東與金烏門所有人,都會等著主人歸來,烏東相信,等主人歸來,必定是金烏門東山再起時。」烏東向著清清跪下,「烏東只希望主人不要太過的勉強自己,你並非是一人,還有我們,十烏。」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十烏對我的好。」清清上前,「烏東,金烏門就交給你,我很放心。有什麼事可以去找秋水閣的海天一,他必定會幫忙。這令牌你先收著,等我歸來時,再交給我。」

    清清將金烏令牌再度交到了烏東的手中,拍了拍他的肩頭,「八年內,不要找我。」

    烏東恭敬而小心的接下令牌,向著清清應道:「是,烏東記住了。」

    「那你快回去吧。」

    烏東向著清清一跪拜,起身,望著她,有話可無從說起,最後也只能收了口,轉身離去。

    清清望著離去的烏東,眼角絲絲的笑意收盡,她回身,望著那一湖不變的粼粼波光——

    憐祁......

    ...................................................................................

    歲月如梭,冬去春來,轉眼已是一年過去。

    被霧氣所縈繞的林中,隱約一道紅影在其間穿梭飛掠——

    白髮飛揚中,那人眉宇間皆是逼人的英氣。

    兩道藍綠色的光,就似兩條靈動蛇,緊隨在側。

    漫天的轟鳴聲,驚動了那棲息的鳥兒,紛紛展翅飛離。

    「主人,主人——」

    遠處一道小人穿過白霧,快速的向著那霧中人跑去。

    「小羊。」收回了魂鏈,清清回身,望著跑至身前的小羊妖。

    小羊妖拍著胸口,喘著氣,說道:「主人,何伯讓你回去喝藥了。」

    「已經到喝藥的時間了?」清清抬手,一縷藍芒從她的指尖飄逸而出,就如一把利劍,生生地將那周圍的白霧給剝開,露出了本來面目。「都快晌午了。」

    「是啊,主人回去吧。」小羊妖伸手,拉上清清的手。

    「今天去見過你師父了嗎?」清清低頭,看著那一臉笑意的小傢伙。

    回想來到霧靈山的這一年多時間,清清感受最為深刻的就是身旁的這隻小羊妖。

    他純真的笑容,是她最為的良藥。

    似乎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也在他的笑容下,得到了救贖。

    「去過了,師父的氣色今天看起來很不錯。」小羊妖說著。

    「是嗎?」清清揉了揉小羊妖的發頂,舉目,遠處是一間以木建築而成的三間小房。

    這便是她目前所居住的家。

    還未進入房門,就見一身黑衣出現在門口的攜呈,那張千年不會融化的森冷面孔,還是會嚇得小羊妖躲到了清清的身後。

    「攜呈,你非要用你那張冷臉出來嚇小羊?」清清看著攜呈。

    這一年來,攜呈很少回到她的體內,一般都是以人形出現在外。

    「藥。」攜呈把手中的藥遞給清清。

    清清接過藥,喝了口,便皺起了眉頭,「不是說今天開始,會換別的藥了嗎?」

    「已經換了,不過味道是不會變的。」攜呈冷冷的把話說完,便轉了身,走進了最為左邊的房間。

    清清則是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臉上陰沉沉的,師父,這藥怎麼越來越苦,越來越澀,還能讓我喝得下去嗎?

    「主人?」小羊妖仰起頭,「主人不喝藥嗎?」

    「喝,怎麼不喝。」清清捏著鼻子,把藥完全的灌下,嘴中的苦澀,讓她臉更為的沉了沉。

    「給你。」小羊妖笑瞇著雙眼,攤開了掌心。

    「冰糖?」清清驚訝的看著那躺在小羊妖手裡的冰糖。

    「噓,別讓何伯聽見了,這是我偷偷拿的。」小羊妖說著,把冰糖塞入了清清的手裡,一溜煙便跑開了。

    清清望著手中的冰糖,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放入了口中。

    淡淡的甜香味瞬間將那苦澀的味道覆蓋住,清清臉上的陰鬱也隨之消散。

    她走入了右邊的小屋,在內梳洗了一下後,便走出了小屋,向著後山走去。

    蜿蜒的羊腸小道在霧氣的籠罩下,很難尋到路,若是踏錯了一步,便會跌個粉身碎骨。

    但是對於她來說,這條路每天都要走,一年下來,即便合著眼睛,也能找到。

    走到小道,視線豁然開朗,略有花香傳來。

    清清腳尖點地,一躍而起,人乘風向著崖壁而上,半雲崖,位於霧靈山最為西端,它是橫生出的一個懸崖,一般人是很難到達的。

    而這半雲崖的山洞內,就是置放赫憐祁的地方。

    清清上了半雲崖,在洞口採了一朵蘭花後,走入了洞中。

    洞並不深,可極為的複雜,入口就有三個,走錯就會迷失在洞中。

    清清在進入洞中後,便合起了雙眼,放出了魂鏈,魂鏈帶領著她進入了一處被妖氣所覆蓋的洞穴。

    清清取下左手腕上的郝天羽,拍了拍右手腕的黑玉鐲,踩著步伐,進入了。

    偌大的夜明珠,偌大的白玉大床,一個俊美的男人,就靜靜地沉睡在床榻上。

    清清低頭,看著他——

    她把蘭花放在他的頰旁,伸手,為他拂去了那沾在臉上露水——

    「小羊妖說的沒錯,今天你的氣色看起來確實很不錯。」清清笑望著那人略顯紅潤的臉龐,人靠向他的胸口,偎入了他的懷中。「憐祁,你知道嗎,昨晚上我做夢了,夢到了那次你在紅楓下曼舞的一幕。」

    清清側過身,仰起頭,手撩起那頭如血的紅髮,「真想看你再舞一次......」

    一年了,你睡了整整一年了,不知在你的夢中可有我。

    而我的夢中,總是有你的身影。

    憐祁,我現在才知道,等待一人,原來是這麼的辛苦。

    當年你也是在這種焦急中,等待了我八年嗎?

    伸手,清清撫摸上那他的臉龐,細細柔柔的描繪著他輪廓,「你想你了,憐祁......」

    我現在才知道,有你在身邊陪伴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時候。

    我的怨氣,統統可以拋給你,你只會笑著對我。

    「憐祁......」清清抱著那人,「還有七年,還有七年的等待......」

    七年好漫長,可我會等,等你醒來!

    「師父跟我說,八年的時間,你不一定能醒過來,可我信你,你會遵守與我的約定。」

    清清慢慢地貼近在他的胸膛前,從內有微弱的心跳聲傳來,這讓她的心得到了安撫。

    他沒有消失,他只是睡著了......

    只有在這一刻,她才覺得他仍是伴在身側,沒有離開——

    清清離開半雲崖,以是夕陽西沉時,也僅是這個時候,霧靈山那終年纏繞的霧氣,會有片刻的消散,露出那秀麗的景色。

    清清站在懸崖邊,感受著輕風的撫慰,享受著寧靜的四周。

    忽然,在那紅霞中,款款地走來一人——

    紅髮紅衣,俊美妖嬈,舉手投足間皆是華貴之氣。

    他迎著紅霞而舞,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輕緩......

    清澈的眼眸中,因那人的出現而幽幽浮上了淚光。

    是你嗎?

    會是你嗎?

    霞光消失的瞬間,連帶著那人的身影也消失了,彌留下的只是那風拂過帶起的絲絲雅香之味。

    清清抬頭,望著灰色的天空,任由淚水滑過——

    謝謝你,謝謝你的體貼,小羊——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19
發表於 2012-10-18 22:22:22 |只看該作者
227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1

    時光荏苒,匆匆六載已逝。

    如今藍月之上戰火愈演愈烈。

    七年前齊邑兩國向燕國提出了聯盟,經過兩年的籌措,終於在三年後以燕王為首三國聯盟軍組建而成。

    三國的軍力的齊聚,令其餘三國紛紛作出了相應的措施。

    但由於京國與其餘兩國,梁國與晉國的意見不合,最後也只是落了個不歡而散。

    第四年,燕王率領聯盟大軍正式向京國進發,從而也打響了戰爭的第一炮。

    聯盟軍團的兇猛驍戰,尤其是京國一國之力所能抵抗的,僅是三個月的時間,京國便淪陷。

    同年七月,齊王與邑王向燕王投上效忠書,從此燕王獨領四國,成為了藍月上最為強大的君王。

    這兩年來,梁國與晉國雖是拚死與燕王對戰,可由於長久的對戰,早已將兩國的兵力消減一空。

    如今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如今眼看著梁國帝都僑城將要淪陷,納蘭潃甄站在城牆上,望著那滿城的烽火。

    七年的時間,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面對一切,也足以撐起一個國家。

    可如今看來,這也不是癡人夢話。

    若非有莫離在,恐怕梁國早已在數年前就被楚歌所攻陷。

    可如今,楚歌一天天的壯大,而她與莫離所擁有的兵力卻在一日日的消減。

    熬了整整兩年,地獄還是降臨在了梁國。

    「甄兒,快走!」藍風上來,一個颶風就將那些試圖靠近納蘭潃甄的兵士,捲走,徒留那一抹孤寂的寒冷。

    「走?我還能走去何處?僑城失守,便是梁國的滅亡。我納蘭潃甄堂堂梁國之主,豈可在這時候拋棄自己的國家,拋棄自己的戰士,拋棄自己的子民,逃走?」

    納蘭潃甄望著藍風,看著這個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她很想要以最美的笑容,與他做最後的訣別。

    可惜......

    「甄兒!」藍風上前,一把抱住了那搖搖欲墜的女子。

    「藍風,我不適合做一個王,我知道,你知道,父王知道,這副擔子太重太重。」納蘭潃甄伸手,輕撫過藍風俊逸的臉龐,撩起他那頭湛藍的髮絲,「我累了,真的很累很累,累得不願意再去做抵抗,就讓我去吧,至少也可以用我換得梁國百姓的安好。只要我願意臣服那人,就......」

    藍風緊緊地抱著納蘭潃甄,看著她那張清麗臉龐上的淚水與決然之色,「不——我不能......」

    「藍風,這就是我納蘭潃甄的命,是我的命,我就不得不屈服。對不起......最後我還是讓你失望了,讓父王失望了,讓莫離失望了......讓所有為我而死去的人失望了......」

    納蘭潃甄一把推開藍風,退後了數步。

    「甄兒——」藍風疾步上前。

    「別過來,不然我就馬上咬舌自盡在你的面前。藍風,走!你走!馬上走!不許再回來,不許再回到我的身邊,當我死了,當你的甄兒死了,我......」

    藍風望著她,藍眸中縈繞的是一份痛苦,是一份不捨,他豈能甘心!

    可如今,他卻只能離開,只有離開,才能有機會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甄兒,好好的活著!」藍風望了眼那站在城牆的女子,轉身化為了一縷黑煙,遠去。

    納蘭潃甄望著那離去的黑煙,她整個人似一下子就失去了力量,跪坐在地上。

    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襟,眼淚盤旋在眼眶中,竟是不見落下——

    藍風,甄兒辜負了你,辜負了你!

    「王,燕軍已經攻入了皇宮。」

    納蘭潃甄聽著屬下的來報,站起了身子,她抹去了眼中的淚水,回身,大聲說道:「命梁國將士放下兵器,不得與燕軍抵抗。豎起白旗,告知燕軍統帥,我納蘭潃甄願意嫁給燕王為妃,從此梁國歸順燕國!」

    「王!」梁國將士大臣,紛紛向著納蘭潃甄跪下。

    「我納蘭潃甄愧對你們,愧對梁國子民。如今也僅能以我這一副血肉之軀,換得一時的安寧。」納蘭潃甄從城牆上走下。

    她走過那些跪在地上的將士大臣,向著皇宮大門一步一步走去......

    .........................

    不遠處的萬駝峰上——

    「來晚了,我們還是來晚了,沒想到燕軍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莫離緊握著腰上所掛的玉珮,無色的眸子,緊盯著那不遠處的火海。

    沒想到不過半月,梁國就淪陷了。

    甄兒——

    「太子,梁國看來我們不易久留,還是盡速的離開才是。」孟繼青跪地,向著在前的主子說道。

    「莫非這個天下當真要成為楚歌的?」莫離仰望天空,萬里星辰,僅是找尋不到了一片可以讓人心安地了。

    那男人若非真的是這天下的主人?

    護龍家族的盡數倒戈,如今加之五國盡歸燕國,留下的也不過是他們晉國。

    可以一國之力,又要如何去抗衡那擁有五國之力的強大軍隊。

    莫離首次迷茫浮上,他眼底幽幽浮上了一抹身影。

    要是那人如今還在,她會如何做?

    七年了,七年來始終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就連淺殤他們也感應不到攜呈的所在。

    那人究竟去了何處?

    ....................................................................................

    霧靈山

    一座終年被濃霧所縈繞的山,外頭戰火燎原,而在這裡只有平靜安生。

    浮雲河,位於霧靈山最東邊的一條清河。

    清晨,浮雲河上被籠罩在一片白霧中,遠望就如那天際浮動的雲層,且五步內難辨視物,故而取名浮雲,也因此清晨沒人敢靠近河邊。

    七年如一日,清晨,在無人靠近的浮雲河中,一道身影暢遊其間,如雪的白絲漂浮在水上,儼然成為了庇護的屏障,令人難以覬覦了其身。

    此刻距離浮雲河千米之外,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朝著河邊而去,青色長袍上斑斑血跡,清秀的面容上掛著疲憊的神情,卻不敢停步只是拚命的朝前跑!

    不斷地跑,不斷地跑——

    直到來到河邊。

    人尚未站穩就一頭栽入了河中,神智早已脫離了控制,朦朧的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身體不住的往下沉去。

    因河水的衝擊與灌入,咳嗽連連,人也恢復了幾分清醒,開始掙扎,揮動著雙手試圖上岸!

    可惜白霧讓他迷失方向,過於的勞累讓他不堪負荷,力氣散去人又開始往下沉。

    「不——」

    雙眼泛紅,不甘盡顯在臉上。可現實的殘酷不容他反抗,人還是沉入了河底!

    氧氣的流失使他五感中流淌血液,眼睛暴突。

    就在他即將失去知覺時,人忽然被一股強大的水流托起,拋甩在河岸上。

    人趴在草地上乾嘔起來!

    「何人膽敢在本座練功時靠近浮雲河!」

    聲音洪亮如在耳邊響起,可他望向四周卻無一人。

    驚覺自己冒犯了此人,忙跪在地上抱拳,歉意道:「在下徐清風,不知前輩在此練功,還望前輩莫怪,晚輩在此請罪。」說完彎身拜了拜。

    「你非是本地人,怎會出現在此處!」質問聲緊接而來。

    「徐清風因逃避仇家追殺,誤入了此地。」徐清風眼不住地搜尋著四周,想要找出說話人所在處。

    「霧靈山不歡迎外人進入,你還是速速離開此地!若是讓本座再見你,必取你性命。」不容置喙的命令。

    徐清風見此人似要離去,忙問:「前輩可是這霧靈山的主人?」

    「速速離去!本座尚可繞你一命。」

    「請問前輩可知道白清傲此人?徐清風無疑冒犯前輩,可實在是事出有因,還望前輩能通融一下。」徐清風說著伸手探向胸前,掏出了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高舉。「前輩可認得此令牌?」

    「金烏令?」話語響起時徐清風手中的令牌脫手,朝著白霧中飛掠而去。

    「前輩既然知曉金烏令,必定知道金烏門門主白清傲身在何處!」

    徐清風眼中迸射出喜悅,也正是這份喜悅,令他數月來的緊張感一去,人瞬間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水花四濺,白霧消散,紅影凌空躍下,濕漉漉的白絲緊貼在薄衫上,提手一望金烏令,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徐清風。

    絕麗的面容上劃過一絲詫異......

    上前抓起昏迷的徐清風,然,一縷單薄的青芒,在清清碰觸到徐清風時,從他的身上悄悄地飛射而去。

    清清眉宇輕蹙了下,人一躍而起,飛掠向著不遠處的小屋——

    ...................................................................

    清清把徐清風帶到了小屋,這人還才進入院門,就看到何白蘇抱著一堆的草藥從藥捨出來。

    「清丫頭,怎麼出去一趟,這就帶了個人回來?」何白蘇瞧著清清手中的男子,放下了草藥,朝著她走來。

    「師父,這人交給你了,我去換身衣服。」清清把徐清風推給了何白蘇。

    何白蘇瞧著那青年,不禁蹙起了雙眉,「這人究竟是誰?」

    「烏東的徒弟。」清清僅是給了何白蘇簡單的回答,人已經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何白蘇一聽這話,忙把徐清風扶進了藥捨。

    不過多時,清清出現在藥舍內,她走向那躺在床榻上的徐清風,問道:「師父,這人傷勢可嚴重?」

    「傷勢倒是沒什麼,也就是些皮外傷。」

    「那怎麼會一睡不起?」

    「累得吧,我估摸著他至少有五日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

    「五日?」清清低喃了一聲,走離了床榻,讓給何白蘇為徐清風上藥。

    「藥就在爐上,你自己去拿來喝,再服用幾幅藥,也該差不多了。」何白蘇邊為徐清風上藥,邊向著走至門口的小徒弟說道。

    「那就是說,我身上的傷勢已經沒問題了?」清清轉過身,看向何白蘇。

    「是,已經沒問題了。不過這最後的幾貼藥是為了鞏固,必須要喝,知道了嗎?」何白蘇提著她。

    「嗯。」清清點頭,喝了七年的苦藥,終於到了最後了,她怎麼也要咬牙忍過去。

    「七年了,時間還真是走得挺快,小羊離開也有四年了吧。」

    「小羊都已經離開四年了嗎?」清清撥弄著桌上的草藥。

    在這霧靈山上,她都快過得不知今日是幾時了,只知道那小傢伙突然有一天說要離開霧靈山。

    說是當年師父交代的。

    清清沒有阻止小羊的離開,也找尋不到留住那孩子的理由。

    這一去便是四個年頭,從離開後,小羊就沒有再出現過。

    想來那小傢伙現在也已經長大了——

    「一會還去半雲崖?」

    「去。」清清眉眼笑了笑。

    「還剩下半年的時間,就是八年了。」

    「嗯。」清清那撥弄草藥的手,不禁在何白蘇的話中,停了停......

    再不過半年,就是約定的八年期限日。

    也是她為自己定下的時限。

    「師父,那我就去半雲崖,他若是醒了,就讓他回去吧。這裡沒有白清傲......」話尚在藥舍內迴盪,那人的身影卻已在百米之外。

    何白蘇望著床上的青年,手撩開了他的褻衣,當一塊藏青色的印記躍入在他的眼底時,那本是無痕的臉上,竟是起了驚詫之色。

    「這是......」

    他為徐清風蓋上被子,匆匆地離開了藥捨,向著半雲崖而去。

    ..................................................................................

    「青豆。」

    清清離開藥捨,便喚來了自己的上古神獸斗狼青豆。

    八年的時間,青豆早已不是那匹小斗狼,身形巨大足有清清整個人的高度。

    清清手撫著青豆那一身銀白色的毛髮,人一躍而起,坐在青豆的背上。

    「走,上半雲崖。」

    青豆一聲長嘶,四肢往上一躍,帶著清清向著雲霧中疾奔而去——

    清清趁著風,迎著霧,在青豆的帶引上,上了半雲崖,來至了山洞口。

    她在山洞外略略站了下,看向身後的青豆,拍了拍它的腦袋,「你在這裡等我。」

    青豆雙膝跪地,腦袋向著清清撒嬌著蹭了蹭。

    清清含笑的再度拍了拍青豆的腦袋,這才進入了山洞。

    踏入赫憐祁所沉睡的山洞中,清清習慣性的先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才向著床榻上的男子走去。

    眉宇間皆是柔柔的笑意,她坐在床沿上,俯身,望著他——

    「憐祁,我來了,今天的心情說不上好與壞。」手指輕撫著他的眉,順著鼻樑往上滑去,有些惡作劇的停留在那張微涼的唇上,「八年的約定,還剩下一百二十五天,再過一百二十五天,就是你醒來的日子——我一直相信著,你不會讓我失望,不會讓我久等。告訴你個好消息,師父說我的傷勢好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的傷已經好了。」

    說著,清清緩緩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聽著那從內傳來的心

    跳聲,「憐祁......」

    頭枕在他的胸膛上,清清平躺望著洞頂——

    「你知道嗎,今天有人帶著金烏令來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人受了傷,師父還說那人很累。可我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裡,還不能離開你......」

    清清伸過手,握上了他的手,緊緊地扣著,「我答應過你,定會守著你,定會讓你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我......」

    仰起頭,清清那微張的嘴巴,倏然一顫,驚訝的看著從赫憐祁緊閉的眼簾下,竟然有一滴淚水滑出——

    她猛地伸起手,沾著那滴淚,詫異的看著他,「憐祁?......憐祁,你聽到我說話了嗎?......你是不是聽到我說話了?」

    七年了,七年來,你只是無聲無息的躺著,從未有給我任何的希望,可我僅是守著那個約定,等待著。

    現在,這是我在做夢嗎?

    清清伸手,再度摸上了他的眼角,微寒的觸感下,有著一抹濕潤——

    眼眶內驟然浮上了薄霧,清清上前,顧不上那落下的淚水,顫唇道:「我就知道,你會遵守與我的約定,我就知道......只有你不會騙我,不會讓我失望。憐祁,你聽見我的聲音......」

    這七年來心從未這般的開心過,只因你的淚,只因你的回應,只因你給我的那一絲希望!

    「沒關係的......只要你聽到見,我就很開心了。真的沒關係......」清清為他輕輕地擦拭去那不斷從眼簾中流淌而下的淚水,「我知道你很努力了,我知道你也在為我而拚命的想要醒來......我可以等......」

    憐祁,憐祁——

    清清趴在他的胸前,一聲聲的喚著那人。

    突然,從洞外傳來了青豆的吼叫聲,清清猛地坐起身,看向洞口。

    青豆從不會在這裡叫,這是?

    清清回身,看了眼赫憐祁,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含笑道:「我去看看青豆,一會就回來。」

    說著,她快步走離了山洞。

    一縷青芒旋即浮現在赫憐祁的上空——

    青芒一點一點擴大,大到足以覆蓋住他的整個身體,在那人眼角再度滑下淚水的瞬間,青芒驟然間一漲,洞中亮如白晝,又快速的消失,似滲著那人的肌膚穿透入內——

    清清來至山洞,看到的是青豆竟然毛髮倒豎而起,那雙黃褐色的獸眸閃著凶狠的光芒。

    「青豆?」清清上前。

    青豆竟是不理會清清,仍是向著洞口大聲的吼叫。

    清清皺眉,「青豆,怎麼回事?」

    青豆在清清的聲音中,竟是飛快的向著洞中奔了去。

    清清心頭一驚,忙疾步進入了山洞,去追那向著赫憐祁所在的山洞奔去的青豆。

    從沒有見過如此反常的青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然,就在清清奔至洞口,居然看到從洞內迸射而來猛烈青芒之光。

    這讓她驚詫之餘,沒有減慢腳步,反而更為的加快。

    憐祁——、

    進入山洞時,青芒已經消失不見,留下的不過是那夜明珠的照射。

    清清向著床榻上的赫憐祁快步的走去......

    她望著那床榻上的人,伸手,摸上他的臉龐,並沒有任何的變化。

    剛才的青光是怎麼回事?

    青豆那反常的舉動又是?

    青豆的吼叫聲又傳來,清清轉身,欲要去喝止青豆——

    驀然間,手臂居然被人所拉住,這令她整個人如遭電擊,猛地轉過身,順著自己那只被抓住的手臂,往上望去——

    那雙眼中的驚訝益發濃郁,甚至帶上了一點不敢置信......

    「憐......」清清張開的嘴,還未發出一個完整的字眼,人被沉沉地一扯,旋即跌入了那人的懷中。

    震驚,錯愕,茫然,一一的從她的眼底拂過,她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看著他伸起手,看著他的手撫摸上自己的臉龐......

    感受著那大掌的寒意,卻又是溫暖的,溫暖的令她心都開始發出了顫抖。

    「清清......」咬字有些含糊的低喚聲。

    讓清清那眼中的淚水,悄聲無息的滑落,她一把抱住了他,在他的懷中再也壓抑不住那份悲傷,竟大哭了起來,「你個壞蛋,你捨得醒來了嗎......你捨得醒來嗎......七年了,七年了......你居然讓我等了你七年......你個壞蛋......」

    手一下一下的敲打著他的胸口,憐祁,真的是你嗎?

    我不是在做夢,我真的等到你,是嗎?

    「我是壞蛋,你還等我......」赫憐祁一把扣住了那只胡亂揮動在他胸口的手。

    「是啊,我蠢啊,我笨啊,就是等你,等著你醒來......憐祁!」清清撲在他的胸口,發洩著,我終於等到了你。

    我終於等到你跟我說話了!

    「清清,我回來了......」赫憐祁捧住她滿是淚水的臉龐,目光緊盯在她的臉上,「我回來了......」

    「嗯嗯......」清清哽咽著喉嚨,重重地點了點頭,伸起手,以著那份無法克制的顫抖,撫摸上他的臉龐:「歡迎回來,憐祁。」

    「不是說,以最美的自己歡迎我回來嗎?」赫憐祁笑望著她,手輕撫上她的臉龐,「怎麼我看到的還是你的淚多過你的笑?」

    「對不起......我想笑的,可我辦不到......」清清望著他眼中的笑,「我終於又能看到你的笑了,我終於不需要再一個人自言自語了,我終於可以擁著你,感受你的溫度,感受你雙手握住我手的力道。」

    「清清......」赫憐祁滿目的心疼,將她緊擁入懷,「讓你久等了。」

    「憐祁......憐祁......」清清抱著他,手緊緊地攥著他的後背,「我想你,我很想你......我想你......」

    「我也是,我也想你......我知道你每天都會在我的耳邊說話,我知道你每天都會告訴我一天當中發生的事,我知道你時時刻刻都在為我的轉醒做著努力......我知道,可惜我卻無法給你任何的回應......」

    「只要你能醒來,我只要你醒來,什麼都可以忍......」清清仰起頭,她摸著他的臉,「這不是我的夢是不是?你真的在跟我說話,你真的在對我笑,是不是?」

    「不是夢,我真的醒了。」赫憐祁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感覺到了嗎?」

    「嗯......」清清應著,重重地點著頭,這確實不是夢。

    「清丫頭——」從外傳來了何白蘇的聲音。

    清清從赫憐祁的懷中起身,意外的看向出現在洞中的師父,可想到赫憐祁的轉醒,忙上前,走至了何白蘇的身前,說道:「師父,他醒了,憐祁醒了,他醒了!」

    何白蘇早就在洞中時,就看到了那坐起在白玉床上的男子——

    他驚詫在赫憐祁的轉醒中。

    赫憐祁款步從白玉床上離開,向著何白蘇走去,俊雅的笑,浮上了他的眉宇間,另那張俊美的臉龐,更為的亮眼起來:「白蘇。」

    「帝。」何白蘇忙跪下。

    「行了,起來吧。」赫憐祁上前,扶起何白蘇,「要不是你與老鹿妖,不一的犧牲,我早就消失了,哪裡還能有醒來的一天。」

    何白蘇起身,望著赫憐祁,問道:「帝,你覺得怎麼樣?」

    「怎麼樣?」赫憐祁頗為不解的看著何白蘇,「能怎麼樣?」

    何白蘇上前,說道:「請帝把手給白蘇。」

    「師父,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師父這樣謹慎的舉動,讓清清不禁有些擔心,是不是憐祁身上有什麼問題?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Rank: 4

狀態︰ 離線
120
發表於 2012-10-18 22:26:01 |只看該作者
228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2

    「師父,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師父這樣謹慎的舉動,讓清清不禁有些擔心,是不是憐祁身上有什麼問題?

    赫憐祁笑望著清清,握了握她的手,「沒事的。」

    「憐......」清清有話,可也只能暫時收了口。

    赫憐祁將手遞給何白蘇。

    何白蘇握著赫憐祁的脈搏,良久後,他退後一步,說道:「帝,一切安好,白蘇終於可以向兩位師兄有所交代了。」

    「是啊,我也想好好的去他們的墳上看看。」赫憐祁道。

    「這些不忙,帝既然已經轉醒,那此地也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何白蘇說著,瞥望了眼清清。

    清清握著赫憐祁的手,笑道:「帶你去看看我們現在的那個家。」

    「好。」赫憐祁笑著,手撫摸上她的臉頰。

    清清臉上的笑容在他的撫摸下,一點點擴散,渲染了她整張臉。

    「真的好美,好美的笑容。」赫憐祁驚艷在她的笑容下,「這才是我想要的笑容。」

    清清的手更為緊了些,一切來得太快,太過美好,總讓她有些置身夢境。

    也僅是這樣,才能讓她有些真實的感受。

    何白蘇看了兩人一眼,率先走出了山洞。

    然而,與此同時,那在洞口吼叫的青豆,突然飛撲了過來,它竟然向著赫憐祁發起了凶狠的擊殺。

    清清勁道一提,在青豆撲向赫憐祁時,挺身擋在了中央。

    青豆在清清突兀的出現中,硬是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扭了身,向著洞壁上甩了過去。

    「轟隆」一聲,青豆從洞壁上摔落而下。

    清清疾步上前,來至青豆的身前,她蹲身,望著它,「青豆,你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傷害憐祁?」

    青豆躺在地上,嗚咽了幾聲,便合起了眼睛。

    「師父。」清清看向何白蘇,「青豆它......」

    何白蘇上前,看著青豆,說:「沒事,不過是累了,你跟帝先回去。」

    清清望著師父,又看看青豆,她真不懂青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她回身,看向赫憐祁......

    青豆剛才分明是想要傷憐祁,為什麼?

    「清清?」赫憐祁看向她,「怎麼了?」

    「沒什麼。」清清搖搖頭,旋即,看向何白蘇,說道:「那我先帶憐祁回去,師父你幫著給青豆看看,有沒有傷勢。」

    「嗯,去吧。」何白蘇點著頭。

    清清最後看了眼青豆,青豆耷拉著眼皮子,鼻子裡哼哼著。

    暗暗地歎了口氣,清清朝著赫憐祁走去,來至他的身前,說道:「我們走吧。」

    「嗯。」赫憐祁應著,手握起她的手,「走吧。」

    掌心的緊貼,讓清清心中那份顫抖又幽幽浮上,看著他滿是笑意的臉龐,不再多言,拉著他,走出了山洞。

    何白蘇直到清清與赫憐祁離開山洞,他才站起身,走向那張赫憐祁躺了七年的白玉大床。

    細細地看著床上的每一個角落,當他看到那角落處的一點藏青色痕跡時,那兩道眉又開始揪起。

    「難道還是沒能躲過麼?......」喃喃低語了一聲,何白蘇轉身,望向青豆:「你也太急躁了,現在怎麼能傷害帝,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藍月大帝,還是你我的主子。」

    青豆嗚嗚了幾聲,便收了聲。

    何白蘇長吁了一口氣,「老鹿妖,白眉老怪物,你們兩位一定要保佑帝一切安好才是。」

    一絲焦慮與惆悵,自何白蘇的眼底拂過——

    ..................................................................

    「清清,慢點——」赫憐祁喚著身旁的清清。

    「怎麼了?」清清手環住了他的腰身,「憐祁?」

    赫憐祁的臉上有些白色浮上,整個人也不似剛才那般的精神。

    赫憐祁撐起笑容,看向她,說道:「我只是有些累,畢竟才剛醒來。」

    「那我們就不用飛行術了。」清清說著,慢慢地降落到地面。

    赫憐祁雙腿剛踩上地面,整人就微微地向著清清靠了過去。

    清清及時的扶住了他,「憐祁?」

    赫憐祁握著她的手臂,仰起頭,扯起兩道眉,笑對她,說道:「沒事,我沒事。」

    「你的樣子很不對勁,是不是身子還有問題?」清清滿目擔憂的看著,變得極為虛弱的他。

    赫憐祁靠在清清的身上,無奈的揚了揚眉,「或許是我太心急了。」

    「是因為我?」清清問道。

    「不完全是,你別胡思亂想,我休息下就沒事了。」赫憐祁伸手撫著她那兩道揪起的秀眉,「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憐祁,這次你一定要答應我,不再動用任何的力量。」清清握緊他的手,舉頭,目光緊盯在他的身上,不容置喙的說道:「答應我!」

    「傻丫頭,我這次轉醒可是花費了整整七年的時間,我讓你等了我七年的時間,我豈會再讓你等,放心,我真的沒事,我也不會容自己在出事。」

    赫憐祁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我讓你整整等了我七年,我怎可能再讓你等我,我回來,就是為了履行我對你的承諾,陪著你,伴著你到老。」

    「憐祁......」清清看著這個自己守了七年的男人,漫長的七年裡,她僅是對著他自言自語,腦中幻想過無數次,他醒來後,自己會是如何,他又會如何。

    而如今,他醒了,自己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一次,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許再拿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太重了,真的太重了。」

    「是啊,這一次的代價就是你我七年的分離,老鹿妖,黎不一的離世。我又豈會容自己再經歷一次。」

    「嗯。」清清應著,「那你是答應我了?」

    「你有看著我,我想我也沒有發揮的餘地。」赫憐祁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笑道:「七年的時間,你必定成長不少,看來這日後,是你保護我了。」

    「那就讓我保護你到老。」清清目中含笑道。

    「好,什麼都依你。」赫憐祁笑著寵溺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清清倏然鬆了口氣,「這樣的感覺真好,就像是回到了七年前......」

    「清清......」

    在赫憐祁那柔和的聲音中,清清傾身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七年的思念之情,似要隨著這一吻,統統的傳遞給他。

    憐祁,憐祁,憐祁......

    直到你的沉睡,我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是一個全心全意為我而存在的人。

    一個守護我的人。

    一個僅是為了我一笑而甘願將命交託給我的人。

    你,就是那個人。

    這個吻,我等了很久很久,幾乎以為會成為一個夢想。

    「傻丫頭。」赫憐祁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沙啞的聲音竟似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般哽咽。

    「我們回家。」清清站起身,將手伸向他。

    赫憐祁握住了那隻手,站起身,他的神采似乎有所恢復,不再似剛才那麼的搖搖欲墜。

    清清拉著他,向著不遠處的小屋走去,「馬上就到了。」

    「好。」赫憐祁望著在前領路的她,臉上幽幽浮上了一抹欣慰的笑——

    清清拉著他走進小屋,走入了那間她親手佈置的房間。

    赫憐祁細細地環顧著四周,沒有自己所熟悉的奢華,僅是一間乾淨明亮,簡樸的小木屋。

    卻處處都能感受到溫馨,這是她用心為他而佈置的房間。

    「我知道你喜歡色彩艷麗的東西,不過這裡沒有。」清清站在房中,觸摸著木桌,摸著那些她親手做的傢俱,那些粗糙的擺設。

    「這裡的所有,都是你自己做的。」赫憐祁回眸,凝望著她。

    「嗯。在山中的日子,本就清閒,若是不找些事做,時間會過的很慢。」清清拿起一個小木偶,遞送到他的面前,「這個是你。」

    赫憐祁望著手中的小木偶——

    輪廓並不清晰,可還是能分辨口鼻耳,只是......

    「不喜歡就還給我,我知道我的手藝很差,完全不能把你的樣子雕刻出來。」清清看著赫憐祁那蹙起的雙眉,臉頰微紅,說著就要拿走他手裡的小木偶。

    「笨丫頭的手藝我可是從來不會有所期待,可我就是喜歡你為我做的每一件東西,即便他們樣子巨丑無比,可我還是喜歡。這裡的一切,都是我的寶貝,比那些價值連城的珍珠瑪瑙,都要來的珍貴。」

    清清聽著,看著自己所做的每一件東西。

    這裡留下的是她這七年來,多他的思念,儘管那些東西的外表,讓她自己也十分的汗顏,可也是她用真心做出來的。

    「憐祁......」

    「不過下次,不能再把我雕得這麼難看了,你看看這木偶身上哪點像我了。」赫憐祁指著小木偶,說道。

    「喂!你覺得不好就還給我!」清清才感動,被赫憐祁這話又一下子給打散了。

    氣得她卯足了勁道,衝他撲了過去。

    赫憐祁後退了數步,接住了她撲來的身子,人隨著那份衝勁,倒向了身後的木床。

    清清趴在他的身上,俯身望著他——

    「丫頭......」赫憐祁伸起手,摸著她的臉龐。

    「還給我——」清清卻趁著走神之際,一把奪過了小木偶,人說著便要起身。

    赫憐祁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了回來。

    清清怔怔地望著,頃刻間就將她壓在身下的男人,有些不滿地掙扎了下,「快放開我。」

    「不放。」

    「放不放?」清清抬眼,直直地盯著他瞪眼。

    「不放。」赫憐祁笑著說,目光深邃而炙熱。

    「你......」清清在他的目光下,一點點的失了力道,最後只能斂下了目色,以躲開他的視線。

    赫憐祁慢慢地俯下身,將她更為緊致的摟在懷中,在她的耳畔,輕聲道:「丫頭......我要你......」

    清清身子在那露骨的話中僵直了一下,「你才剛醒,還是......」

    「我要你。」赫憐祁卻加重了語氣。

    「你......」清清轉過臉,看向他。

    「我要你,丫頭。」赫憐祁目光緊盯著在那張絕麗的臉蛋上。

    清清望著他,羞澀的紅暈悄然爬上,渲染了她白淨的臉龐——

    她緊抿了下唇,在視線的轉移間,點了點頭......

    赫憐祁緩緩地俯下身,親吻上了她的唇——

    清清伸起手,圈住了他......

    衣帶在他的手,自她的身上脫離——

    紅暈轉為了緋紅,她依舊青澀如初。

    衣衫的離開,微寒的碰觸,讓她有片刻的輕顫。

    舉眉間,對上的是一雙深邃的眼眸,心跳不禁為此而越跳越快,越跳越急。

    他壞壞的一笑,眼底都是火苗。

    低下頭,用炙熱的雙唇封住她那張誘人的紅唇。

    他的舌描繪著她的唇形,趁著她的驚喘,探入她口中的甜蜜。

    他的吻持續深入,吞下她的喘息......

    **的熱吻,讓她開始迷離,連四肢都是軟軟的,使不上任何力氣。

    喘息聲聲,清清分不清這到底是屬於誰的聲音——

    而他,眼神變得更為炙熱,真情盡顯眸中......

    只是一瞬間,天雷勾地火。

    心臟,像要炸開般,清清只覺得自己不再可以承受。

    他的靠近,身體重重地壓了上來,她陷入了床榻之中。

    朦朧的睜開眼睛,想看清這一重要的時刻。

    他炙熱的呼吸重重地吹在她的臉上,久違的熟悉感席捲而來。

    她伸出雙手,撫上了他的胸膛......

    她情不自禁的回應,讓他滿足卻又帶上了點邪惡的笑了。

    赫憐祁,俯身,深深的含住了那胸前的柔軟......

    唇舌相加,揉捏著,挑逗著她......

    清浴迅速縈繞著他們......

    清清此刻,才真的體會到了何為幸福。

    久違的幸福,那是一種由一個男人所帶來的幸福感。

    她覺得自己得到了重生......

    激情,仍舊延續。

    他吻著她,從額頭,一直延續到玉足......

    那般的小心翼翼。

    彷彿她是一件稀世珍寶,珍惜著,疼愛著。

    心顫,心悸,一股腦兒的湧上,讓她鼻子一陣發酸。

    「我要你......」炙熱的目光,沙啞的聲音。

    「嗯......」

    她羞澀的點了點頭,朦朧的眼眸迎著他。

    他,一點一點的進入。

    她的心,慢慢的沉落。

    女性的申吟和男性的粗喘合奏出了,天下最為悅耳的曲子。

    他們,正在漸漸的迷失......

    .......................................................................

    梁國皇宮。

    楚歌一身戎裝的走入大殿,走至龍椅前,手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椅柄,豁然回身,犀利而倨傲的目光,俯視著下方向他跪拜的人。

    如今梁國都歸順在他的腳下,他該滿足才是,可心竟是空的,絲毫感覺不到喜悅。

    望著那位居在前的女

    子,楚歌坐上的龍椅,問道:「你真願意成為本王的妃子?」

    納蘭潃甄上前一步,目光看向楚歌,沒有笑容的臉上,黯然一片,「是,潃甄願意。」

    「可本王卻不願意!」楚歌勾唇,眼眸中冷笑浮上,「納蘭潃甄,本王還不至於對一個無心與我的女人產生興趣。」

    「燕王,心是不是屬於您又有何重要,重要的是,得到我,你才能真正的得到梁國。」納蘭潃甄卻是不卑不亢,不慌不亂的說道。

    楚歌望著那個對他沒有絲毫情感的女人,那一臉的冷漠,與那份為梁國甘願犧牲一切的神情。

    腦中不禁浮現了另一人,許多年前,也有這麼一位女子——

    「只要你真心順從與我,我確保你梁國子民生活如昔,戰爭將徹底遠離梁國。」

    納蘭潃甄目光淡然,卻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我納蘭潃甄願效忠燕王,從此我梁國以燕國馬首是瞻。」

    「好!」楚歌一拍龍椅,站起身,走下,來至納蘭潃甄的身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摟緊了懷中,他的目光緊致的停留在了她的臉上,「隨我回燕國,從今往後你便是我楚歌的女人。」

    「是,燕王。」納蘭潃甄應著。

    楚歌望著懷中,這個順從的女子,益發的覺得她像那人——

    亦是這樣的為條件所迫,亦是這樣的不甘不願,卻又只能順從而聽話。

    手不禁抬起,欲要去撫摸那人的臉......

    「燕王。」納蘭潃甄的一聲沉呼。

    令楚歌的手輕顫了下,在半空中劃了個弧線,硬是收了回來,他放開了納蘭潃甄,昂首舉步,走出了大殿。

    納蘭潃甄望著那人的背影,她竟然覺得那人的背影滿是一份孤寂與落寞。

    竟似半點也沒有為梁國的臣服而流露出絲毫的滿足。

    這個滿腔野心稱霸藍月的男人,到現在,他還有什麼可不滿足的?

    放眼藍月還有誰能與之抗衡,莫離嗎?

    不,區區一個晉國,又豈能抵擋楚歌的數千萬大軍。

    想著,納蘭潃甄忽然震顫了下身子,難道那男人——

    想起方才楚歌看自己的眼神,那情難自控的舉動。

    納蘭潃甄豈會認為楚歌真想要她,只是,也許,他僅僅是在她的身上聯想了什麼,亦或者看到了什麼相似。

    會嗎?

    楚歌的心裡,莫非還有那人的存在。

    一個被他在七年前傷害至深的女子——龍清清。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4-24 08:32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