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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iayue3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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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丫小圈] 代嫁狂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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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7:07 |只看該作者
198 君無戲言

    不過洞內洞外,卻有著南轅北轍的差別。

    山洞中的春意濃烈,山洞外的蕭索無味。

    小羊妖瞧著那兩個長相英俊的男人,他黑眼珠滴溜溜的轉動著,一張小嘴時不時就張合一下。

    滿腹的好奇,滿腹的疑惑,可都在那兩人凜冽的殺氣中選擇乖乖閉嘴。

    「攜呈,你覺得你跟我這樣鬥下去,有意思麼?」冰皇細瞇著狹長的眼眸,盯著那站在不遠處的攜呈。

    攜呈冷哼道:「有沒有意思我不知道,可對於你這個叛徒,我豈會放過?」

    「叛徒。」冰皇反覆咀嚼著這兩個字。「我很懷念,那段時光,有你,有淺殤,有藍風,有磷火,有雷□......」

    「懷念?」攜呈目光森冷的看向,那靠在巖壁上的冰皇,「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若非你的自私自利,磷火就不會死,雷□亦不會下落不明!」

    「我一直在自問,當真做錯了麼?我冰皇真的錯了麼?」冰皇說著,忽然那張黯然的臉龐,卻揚起了最為耀眼的笑,「不,我不後悔,這件事是我冰皇活了這麼久,唯一覺得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冰皇的信誓旦旦,讓攜呈愕然,恨更深,殺氣更為濃郁,「好一件最對的事,冰皇,看來你也早就有覺悟為這件你不悔的事,付出相等的代價。」

    「嗯,我知道,我會為此搭上自己的命。別說你攜呈不會放過我,就算我自己,也不會放過我自己,只要心願一了,我自會把自己交到你手裡,到時候要殺要刮都隨你。」

    「心願?」攜呈斜覷向冰皇那張深有覺悟的臉龐。

    「要不是為了這個心願,我冰皇豈會苟活至今。攜呈,給我一些時間,至少在現在不是你我敵對的時候。你的御龍使與我的御龍使,不該為了你和我而分開,這不是我們黑龍會做的事。」

    「這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要是那娃兒真的喜歡上了楚歌,我自然不會破壞,不過,這不表示我就贊同你的話。」

    「看來你那御龍使,還是很得你心。」冰皇淡淡的一掃眉,似有放心了。

    「哼,那娃兒要不是遇上我,早就一命嗚呼了,算她造化大!」攜呈恨恨不已,那娃兒真是太不給他爭氣了,居然讓冰皇跑到了他前頭。

    想想就慪,那娃兒真的是金龍帝君?

    攜呈拖著腮幫,目光斜斜地看向那映著紅光的山洞——

    ....................................

    「你鬧夠了沒有,還不快放開我。」

    清清怒瞪著這個壓在她身上不知多久的男人,她算是服了,這男人真的是剛從死門關兜了一圈回來的人?

    這旺盛的精力,到底誰給的?!

    「不放,放了你又要跟我說散了,我怎麼敢放。」楚歌恨恨不已道。

    「你......」清清瞠大了眼珠,「不散了可以吧。」

    她跟他都已經——

    「真的不散了?」楚歌瞅著她,一臉不放心。

    「嗯,不散了。」清清重重地點頭,「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嘻嘻,還是不放。」楚歌卻笑著更為壓著她,「清清,我的好清清,別對我這麼凶嘛,我可是什麼都依著你了。」

    清清看著這個一臉孩子氣的男人,哭笑不得,「你真的是楚歌?真的是那個暗帝?」

    「如假包換!」楚歌哼哼道,「怎麼,不信?」

    「要是讓你那些手下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肯定立馬拋棄你。」清清昂著下巴,瞪著他說。

    「他們捨不得我,就跟你一樣,捨不得我......」楚歌笑得自信,他目光柔柔地望著她,低下頭,飛快的在她的唇上親了下,「我知道你會回到我身邊。」

    「我是來跟你討債的!」清清氣得咬唇,這個可惡的男人,也太自信了。恨啊!

    「討債?」楚歌抹了把下顎,一臉不解。

    「你欠我的,你就等著還吧!」清清說著撇開了臉去。

    「好吧好吧,討債就討債吧。那你就討一輩子吧,我還一輩子。」楚歌笑瞇著眼睛,低頭,鼻尖抵著她的臉頰,呼出的熱氣,直接襲上了那光潔柔嫩的臉龐,換來的是緋色的紅暈。

    滿足在自己的惡作劇下,楚歌笑得愈發深邃而狡黠。

    「別鬧了。」清清橫過臉,這樣被他撩撥下去,她都快控制不了那份騷動了。

    「清清。」楚歌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的轉變,收起了笑容,正兒八經的盯著她。

    清清茫茫然,變臉過快的他,讓她沒能及時反應過來。

    「不許你再見那赫王八,你是我的。」楚歌霸道的說。「我討厭他,恨不能殺了他。」

    清清望著楚歌那雙漆黑的眼眸,「可他幫你得到了王位。」

    「就算沒他,我也能奪回王位,我楚歌的東西,我絕不容任何人窺覬,何況他擺明了是要你。」

    「我知道該怎麼做。」

    楚歌望著她,皺了皺眉頭,可還是釋懷的笑了,「我知道清清一定會聽我的話。」

    「你又知道。」清清哼氣。

    「當然,我知道我已經成為你心中那個人,一個讓你願意去爭奪的男人,也僅我楚歌一人有此殊榮!」

    驕傲的姿態,霸道的話語,讓清清忍俊不住揚了揚嘴角,「你是這個世上最為無賴的男人。」

    「可你偏偏就愛上了我這個無賴!」黑眸閃著堅定的笑。

    是啊,她愛上了這個最為無賴的男人,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繼續恨啊!

    「還有那個莫離,也不許你見他!」楚歌可沒把那窺覬白清傲的晉國太子莫離給忘了。

    「莫離也讓你緊張?」清清好笑的看著他。

    「怎麼不緊張,他可是對你那個金烏門門主身份的白清傲,喜歡得不得了,你以為我真看不出來嗎?」楚歌磨磨牙,「那時候我不知道你就是白清傲,要不然能輪到那小子搶先?」

    「他搶先你什麼了。」

    「搶先抱了你。」

    「你怎麼這些事就記得那麼清楚,比我自己還清楚。」

    「你是我什麼人?我的女人!」楚歌鏗鏘道。

    「那你說,我是不是連烏東他們也最好不見呢?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就藏在你的深宮內院裡?偶爾過來瞧瞧我這個所謂的掛名妻子?」

    「要是可以,我確實想把你藏在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抱得到,親得到的地方,不過......」楚歌說到此處,笑瞇了下眼,他附在清清的耳邊低語了了幾字。

    清清愕然地抬頭,怔怔地望著這滿臉笑容的男人,問道:「你確定?」

    「確定。」楚歌篤定道。

    「好。」清清那兩道緊皺的眉,慢慢地舒展,笑道:「楚歌這可是你說的。」

    「君無戲言。」

    「君無戲言!」清清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我信!」

    楚歌笑得得意,「那是必然的,對你,我只會以誠相待,以心相對,我楚歌的女人,僅你龍清清一人,為你我廢三宮六院,獨寵你一人。」

    現在的她,應該是這世上最為幸福的女人,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清清,答應我,這輩子你就只是我一人的,你不要見赫憐祁,不要見莫離,可以嗎?」楚歌目光緊緊地望著她,牢牢地握著她的手。

    清清笑意瑩然的回望著他,她輕輕地靠在他的胸膛,十指緊扣,「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楚歌眼中的不安漸漸地消散,他從後將她摟在懷中,十指緊扣,「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楚歌,我龍清清並非是無心無情之人,只為你以誠相待,以心相對,我也可以付出所有,就算是我的命——

    只願這一切不是南柯又一夢。

    ..........................................

    洞外,小羊妖撓著耳朵,看著靜默良久的兩男,頗為惆悵道:「兩位哥哥,這眼睛瞪這麼久,就不累嗎?」

    「你個小羊妖別亂攀關係,誰是你哥哥。」攜呈斜了眼小羊妖。

    「那叫你什麼?」小羊妖苦惱的抓著頭髮。

    「哼。」攜呈哼了哼,也不搭理小羊妖,走離。

    小羊妖歎了口氣。

    「你主人快出來了,再等等吧。」冰皇看著那頭滿是煩惱的小羊妖,淡淡的說道。

    「真的嗎?主人在裡面到底做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讓我進去?」小羊妖瞪大了圓圓的眼睛,他早就想進山洞了,只不過這兩位冰大哥,就是不讓他進去,也沒給個理由!

    惆悵——

    冰皇僅是掃了眼小羊妖,便收緊了嘴巴,這話題太敏感,兒童不宜。

    小羊妖繼續惆悵,又不理他了。

    正在小羊妖萬分苦惱時,山洞內的紅光消失了。

    攜呈與冰皇對望了一眼,又快快的分開,攜呈一個箭步朝著山洞走去。

    小羊妖瞧著在前的身後,回頭看看冰皇所坐的地方,囧了,哪裡還有那男人的身影,趕緊拔腿就衝向山洞。

    清清捋平了袖管上的褶皺,拉了拉裙擺,還未及搭理下亂亂的髮鬢,就見山洞中出現了兩人外加那正從洞口跑來的小頭小羊羔。

    臉不自然的紅了紅,對攜呈,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再看看冰皇,也是一臉冰霜。

    「攜呈......」

    「娃兒,本尊對於你那點破事沒興趣。」攜呈搶先一步,他目光炯亮的望著她,這娃兒看來是當真蛻變了。

    「那你不介意?」清清斂下目,看了一眼冰皇,又折回到攜呈身上。

    「黑龍間的事,不是你一個常人能管的,如果沒事了,本尊就先回你體內休息了。」攜呈說著,那墨綠色的眼眸,深不可測的瞥了眼清清身後的楚歌。

    楚歌剛走上前一步,攜呈便以化為一縷黑氣,回到了清清的體內。

    楚歌輕蹙了下眉,旋即舒展,看向冰皇,說:「你也回來吧冰皇。」

    冰皇僅是點了點頭,便化為了一縷黑氣,返回了楚歌的體內。

    清清無奈的向著楚歌一笑。

    楚歌不在意的聳聳肩,上前,摟上了她的纖腰,「有些事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隨他們去吧。」

    「嗯。」清清應著,攜呈對冰皇的恨意,並非是她說化解就能化解的,也就只能看他們自己了。

    「主人,你男人沒事了?」小羊妖瞪大了眼睛,指著精神奕奕的楚歌,完全不能將其與先前那個看來就快要死的男人聯繫起來。

    「嗯,沒事了。」清清應著。

    「好神奇,這快死的人,一會沒見就有生龍活虎了。」小羊妖搖頭晃腦。

    清清看著小羊妖的樣子,笑了,「你這顆羊腦袋要是能想得明白,那我還怎麼出來混?」

    「你怎麼沒殺了他?」楚歌瞧著那小羊妖,皺著眉,瞧著她。

    「現在他跟著我。」

    「可以?」

    「嗯。」

    「那好吧。」

    小羊妖琢磨著,自己看來是被確定認領了,心裡微微鬆了口氣。

    老大,二哥,四哥,三哥,小羊對不起你們,不過小羊一定會活下去!

    吸了吸鼻子,收起了那短暫的傷心,看著龍清清,又望望楚歌,問道:「主人,我家你們住得習慣嗎?」

    「馬馬虎虎,就是床不太舒服。」清清囧囧的說。旋即抬眼,看向楚歌,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下次我再陪你來見你母妃。」

    「還我母妃,難道不是你母妃嗎?」楚歌瞪了瞪眼。

    「......」清清黑線劃過。

    「走吧,豫堯也該急了。」楚歌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向著洞外走去。

    小羊妖回身瞧了瞧這個徒有一堆乾草的家,抓了抓額頭,「我家有床嗎?......」

    ....................................

    馬車被毀了,車伕被殺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就這麼毀了,這未來的燕王與燕後,倒是挺怡然自得,兩人牽著手,走在已步入深秋的季節。

    落葉飄零,黃昏渲染,將這一片蕭瑟的天空,竟是變得絢麗多彩起來。

    「楚歌。」

    「嗯?」

    「我要去見憐祁......」

    「什麼?」楚歌挑起了眉,「你答應我......」

    「你聽我說,我只去見他這一次。」清清停下腳步,舉目,看向他,「不管怎麼說,他這次為了我確實是戰了李乾。就算你說你可以憑自己的實力奪回王位,可發生的事就是發生了。我不能當做沒發生過,憐祁確實有些事做的過分了,可他卻從未傷害過我,也許我說出這番話,會讓你生氣。」

    楚歌確實生氣了,「我就知道,赫憐祁那人是個禍害。」

    「他曾經問我,要是我離開了你,會不會跟他......」

    「混蛋!他想得美!」楚歌眉頭瞬間緊繃成了一線。

    「可我沒有給他答案,我想這次,我可以給他答案了,這也是我想要見他的原因。」清清伸手,手輕輕地拂過那兩條揪起的劍眉,「我已經選擇了你,我就不會再有任何的彷徨與動搖,相信我。」

    楚歌沉鬱著臉,半天沒有吱聲。

    清清無奈的笑了笑,「如果你真的這麼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楚歌錯愕的瞧著她半晌,最後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就算真的為了我不去,可你定會心有所牽掛,指不定還掛一輩子,那我不更惱火!最後一次,我只答應你見他最後一次。」

    清清笑著點頭,「我答應你,這次最後

    一次見他。」

    楚歌歎了聲,「對你,我總是顯得被動。」

    「我知道。」清清依偎在他的懷中,目光眺望遠處,那天與地合二為一的地方。

    「唉。」楚歌又是一身輕歎,擁著她,繼續邁開了步伐。

    「楚歌。」

    「嗯?」

    「你是個無賴,可也是最可愛的無賴。」

    「呵呵。」

    「也許就是你這份無賴,讓我選擇了你。」

    「那我就繼續無賴,霸著你。」

    「......」只笑不語。

    .........................................

    豫堯站在林道前,瞧著那慢悠悠走來的兩人,臉上除了詫異,更多的是無限的惆悵——

    這兩人終於捨得回來了嗎?

    這個爛攤子是不是就認定了,他就一定會給收拾乾淨?

    這當燕王的人不是他啊!

    為什麼,他就覺得自己怎麼就那麼憋屈,本該是逍遙的雲遊四方,現在可好,什麼都要他做,他怒了!

    他也要去找個女人過日子!

    「豫堯。」楚歌老遠就瞧見一臉沉黑的豫堯了,可就是不加快步伐,拉著清清,慢悠悠地走來。

    「捨得回來了嗎?」豫堯翹著嘴角。

    「豫王爺。」清清瞧著明顯怒火中燒的豫堯,只不過他拚命的忍著沒爆發出來罷了。

    「七嫂,終於又見到你笑了。」豫堯長吁了一口氣,臉色暖和了下來。

    「讓豫王爺擔心了。」清清瞧著豫堯,心裡由衷的感激他。

    「沒什麼沒什麼,現在看你們兩人,這樣,我也放心了。」豫堯擺擺手,看向楚歌,「七哥,看你這病是好了?」

    「好了。」

    「嗯,好了就好。」豫堯點頭。

    楚歌挑眉,「怎麼?」

    「沒什麼,好了那就好啊。」豫堯說。

    「真不知道你想說什麼。清清,我們走。」楚歌拉著清清,扔下豫堯,走向那停靠在林道邊的馬車。

    豫堯望著那緊挨著的夫妻,眼底幽幽浮上了欣慰與放心的笑,總算是可以放心的走了。

    七哥,這些年來,要不是為了你,豫堯豈會待在皇宮,待在燕國。

    外頭的世界有太多的東西吸引豫堯,早就想要出去走走。

    現在看來也是時候了,是時候離開了。

    小羊妖走過豫堯,朝著他有禮的微笑了一下,便疾步追上在前的清清,「主人,等等小羊我啊。」

    豫堯瞧著那走在清清身側的男孩,一陣莫名,這男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怎麼叫七嫂主人?

    不及細想,豫堯亦是邁開了步伐,追上那在前的三人......

    ..................

    深秋的蕭瑟,似乎在這裡,顯得特別的濃郁,那滿園的紅楓,更是將一切都勾勒的火紅。

    遠遠地,她便已經看到那正在紅楓下,曼舞的人——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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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8:00 |只看該作者
199 憐祁……

    深秋的蕭瑟,似乎在這裡,顯得特別的濃郁,那滿園的紅楓,更是將天地都勾勒的紅彤彤的一片。

    遠遠地,清清便已經看到那正在紅楓下,曼舞的人——

    赫憐祁的的舞,很慢很緩,似每個動作都能在眼底停留,可也正是這份過於的清晰,更為讓見者的心被牽動著,那是心疼的感覺。

    為他的無奈,為他的期盼,為他的——

    「清清?」赫憐祁回眸,看到那站在院門口的身影,忙停下了來,那張俊美的臉上,浮上的是欣喜的笑,他快步來至她的身前,「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剛,看你正舞的盡興,也沒敢打斷你。」清清望著他,有片刻的恍惚,憐祁似乎消瘦了些。

    「傻丫頭,我想舞,什麼時候都可以。來,進來吧。」赫憐祁笑著,牽起了她的手。

    清清任由他牽著,掌心間的溫度很低,甚至有些冷。

    「憐祁,是不是那天的半妖戰,讓你的元氣還沒恢復?」

    「沒事,不過是這幾天有些沒有睡好罷了。」赫憐祁拉著她進入了涼亭,「我就在想,這兩日的光景也快過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要跑去楚王府找你了。」

    清清被他按在石凳子上,抬眼,看著滿目皆是歡喜的笑,那到嘴邊的話,竟是沒有出口。

    赫憐祁為她斟茶,為她遞送糕點,卻始終沒有開口詢問。

    只是一個勁的說著,自己在這兩天內所做的事。

    「對了,你還不知道我收了那個明安做小廝吧。那小傢伙雖然舌頭被李乾那混蛋拔了,不過做事挺利落,我著實喜歡。」

    「憐祁。」清清抬頭,她攥緊了掌心,不能再退縮了。

    「清清?」赫憐祁瞧著欲言又止的她,臉上的笑容,在一點點的褪去。

    「憐祁。」清清再次抬頭,她目光直視著赫憐祁,說道:「憐祁,上次在神台,你不是問我心可是做出了選擇。那時候我確實沒有......」

    赫憐祁慢慢地坐下,他端起了那杯不知已被放在石桌上多久的茶,飲了一口,那苦澀冰冷的味道,即刻讓他輕蹙了眉,可此刻竟是讓他無法停歇下來,只是一口一口的喝著,那猶如他現在心情苦茶水。

    「憐祁,我......」

    赫憐祁放下了茶杯,抬眼,嘴角揚起了苦味的笑,「我知道。」

    「你知道?」清清目光微微一瞠。

    「從放你回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憐祁......」

    赫憐祁卻是自嘲的笑了,「有時候太瞭解一個人未必是好事,明知道不該放你回去的,可我還是讓你離開,明知道我該死死地把你攥在手裡,可我還是蠢得讓你再度回到了那男人的身邊。」

    「憐祁......」清清嘴唇輕顫著。

    「我赫憐祁就是太瞭解你了,所以才會放你回去。」赫憐祁從石凳上站起,轉身,將目光投向那滿園的紅楓,「這裡的紅楓真的很美,我會選擇在這裡暫居,也是被這紅楓所迷。一個人一旦迷上了什麼,就會迷失本質。」

    「憐祁,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請求你的諒解?還是什麼......我來的時候,這一路上就在捫心自問,赫憐祁在你心中到底佔據著怎樣的地位。我想,我已經找到答案了。」

    清清上前,站在赫憐祁的身前,她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憐祁,你就如我的朋友我的知己我可以摘下面具,坦然面對的一個知心人。」

    「朋友,知己,知心人?確實,我知你的心,可我卻得不到你的心——」赫憐祁慘淡的一笑,他伸手,輕柔地撫著那張白淨的臉,「清清,你知道嗎?這兩天來,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我們成親了,可我卻發現,你一點都不開心,你面對我時的笑容是那麼的勉強,你的心不屬於我,即便你人可以在我的身邊,可你的心卻不在。」

    「憐祁,就算我們不能成為夫妻,還是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清清看向他,她心疼他是真的,可她卻已無法再給他任何的承諾與期望。

    「楚歌會放心嗎?」赫憐祁笑著問。

    清清語塞,「他很不放心。」

    「換我,我也不放心,恐怕這次是你最後一次來見我吧?」赫憐祁笑得愈發深邃,連帶著那眉梢都飛揚了起來。

    「嗯。」清清點頭。

    「是啊,那男人一看就是個小雞肚,怎麼可能讓你跟我這個情敵見面?」赫憐祁歎了口氣,旋即斂了目色,正視與她,問道:「他對你好嗎?」

    「好。」清清嘴巴輕抿了,可出口的話,還是帶著篤定的力道。

    「好就好。」赫憐祁展了展眉,「你覺得好,那便好。」

    「憐祁......」

    「噓。」赫憐祁微笑的阻止了她,說:「我要的是你的笑容,就算是最後一次,我也希望看到你的笑容,別總是把自己弄得這麼愁眉苦臉。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不要後悔。我喜歡的是你的自信,你的灑脫,你那時對我的那份狠絕。永遠也忘不了那時的你......」

    「好。」清清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自己最真摯的笑,回應著他。

    「嗯,真的很美,真的很美,這樣的笑容,我會記住。」赫憐祁亦是笑了。

    「憐祁,你說過我的幸福就是你的幸福,那就容我在自私一回,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得到幸福,找到一個真正愛你的女子。」

    「會吧。只要我赫憐祁願意,還怕缺了女人?」赫憐祁揚了揚自己那兩道修眉。

    「是啊,只要你赫憐祁願意,這天下間多少女人,爭著要成為你的女人。看來是我多心了。」

    「什麼時候回去?」

    「一會就走。」

    「不能多待一會?」

    「事情太多,其實,他就在莊外。」清清抿了抿唇,本不想要說的,楚歌根本就不放心她一人來,硬是跟著她來了,只是又不願意見到赫憐祁,便在莊園門口等。

    「是嗎?他還真是不放心啊,哈哈——」赫憐祁開懷的一笑,「看來他真的很在意你。」

    「嗯。」清清應著。

    「清清,他快成為燕王了,你可以忍受後宮的那些女人?」

    「他說,為我廢除三宮六院。」

    「這麼說,楚歌是拋棄了三千美人,只選你一人?」赫憐祁嘴角輕搐了下。

    「不然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忍受與三千個女人爭奪一個男人?」

    「想來也是,楚歌不拿些血本出來,能讓你心動嗎?那男人倒是我有些小瞧了。」

    「不管怎麼樣,這既然是我選擇的路,那我就會堅持下去,楚歌或許有很多不是,可是想想我不也一樣嗎?我跟他是同一種人,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會讓我心動的原因。」

    「也許是,也許是那個男人太過的高段。」赫憐祁臉上浮現不屑。

    「憐祁,其實這次我來,還有一件事。」清清說。

    「什麼事?」

    清清在赫憐祁的話中,回身,看向院門口,出聲道:「小羊,你出來吧。」

    赫憐祁雙眉一蹙,細長的眼眸,看向那正從門外戰戰兢兢走入的男孩,他微微愕然道:「他是個半妖?」

    「嗯,是個小羊妖。」清清點頭。

    「小羊妖?」

    「其實他是李乾的結拜兄弟中的老五,不過小羊秉性純良,沒有帶上李乾那樣的惡習,我本想讓他跟在我身邊,可又覺得,身為半妖,或許跟著你,比跟著我更為適合。」

    小羊妖來到赫憐祁與清清的身前,他黑亮的大眼睛在赫憐祁的身上轉悠了一圈,害怕的躲在了清清的身後,「主人,小羊怕他。」

    清清蹲身,笑著拍了拍小羊妖的臉,說:「小羊,別怕,他跟你一樣也是個半妖,而且還是個妖力十分厲害的半妖。」

    「我知道,他就是打敗三哥的那個蛇妖。」小羊說。

    「那你覺得跟著這樣厲害的人,好不好?」清清問。

    「可我想要跟著主人。」小羊為難,雖然對方也是半妖,而且是個妖力很強大的蛇妖,可他很怕這蛇妖。

    「只要小羊跟著他,就必定會有機會出人頭地,小羊難道忘了你跟我說的話?你幾位哥哥不是讓你成為半妖族最強大的半妖嗎?你難道想要讓他們失望嗎?」

    沒有妖力的她,根本無法培養小羊,更無法傳授他任何的妖法,想來想去,她最後還是決定,將小羊妖交給赫憐祁。

    「可是......」小羊更為犯愁,他喜歡主人,雖然不過一天而已,可他真的很喜歡主人。

    「如果你真的當我是主人,那就必須要聽話。」清清臉色一沉。

    小羊妖雙眼霧氣浮上,用力吸著鼻子,強忍著點頭,「好,小羊聽主人的話。」

    「嗯。」清清舒展了眉,她站起身,看向赫憐祁,說:「憐祁,可以答應我收下小羊嗎?」

    赫憐祁看看那站在清清身側抹淚的小羊妖,又看看那滿是請求的她,笑了笑,「都屬半妖,我也沒什麼可拒絕的,好吧,就把他留下吧。」

    「謝謝你憐祁。」清清感激道。

    「嗯。」赫憐祁輕點了下,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

    清清背脊一挺,看向赫憐祁,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再留下來,要說的都已經說清,而且小羊也已經交託。

    「那我走了。」清清舉目,笑亦是掛在眼中,臉上。

    赫憐祁貪戀的望著她,將她的一切一切都深深地刻印在心上,他上前,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聲線沙啞道:「傻丫頭,我真不想放你走......」

    「對不起......」沉悶地聲音,從嘴中道出,清清一點一點推開他,笑著說,「傻丫頭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我不會委屈了自己,我可是龍清清啊!」

    赫憐祁怔然片刻,淡淡的笑了,「嗯,是啊,你是龍清清,是最為囂張狂傲的龍清清。」

    清清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最後看了眼赫憐祁,看了眼小羊妖,看了眼這滿園落的紅楓,她回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院門口。

    赫憐祁目送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笑容慢慢地從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消失——

    胸口一個狠狠地抽痛,讓他整個人不禁往前俯衝了一下,一口鮮紅的血液,從嘴中噴濺而出——

    綴紅了那張蒼白的臉。

    傻丫頭,傻丫頭,傻丫頭——

    小羊妖嚇壞了,他怔怔地看著這個搖搖欲墜的男人,「你、你沒事嗎?」

    赫憐祁低眼,接觸上的是雙無垢的眼,他扯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手揉了揉小羊妖的頭,「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希望,把你這頭小羊送到了我的面前。」

    「你真的沒事嗎?」小羊妖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可憐,居然有種讓他心疼的感覺。

    「呵呵,沒事......我會把我所會的一切都交給你,至於你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赫憐祁淡淡的一笑,舉目,看向那漫天飛舞的紅楓。

    紅楓真的很美,那一片紅艷,就似那個人,就似那個人——

    清清,真想再讓你為我穿一次紅衣——

    一定很美,一定比這紅楓還要美!

    ............................................................................

    清清慢慢地跨出了莊園,回身,看著這被紅楓包裹的院落,這真的很像赫憐祁的風格。

    他永遠追逐那些炫目的色彩,他永遠把自己裹緊在絢麗當中。

    回眸,她走下台階,便看到那人已下了馬車,在外等候。

    楚歌那張沉鬱的臉,讓她不由輕扯了一下嘴角。

    憐祁,你的話說的沒有錯,我要做回那個自信自傲的龍清清。

    這樣才能與他並肩,這樣才能讓自己不落居與人後。

    楚歌望著那正走向自己的女人,她臉上的笑何其的奪目,即便現在她臉上重新帶回了那張面具,卻仍是掩蓋不住那份風華。

    她自信,自信的有些狂傲,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她,卻是最為讓人心動的。

    難怪看似如此平凡的一個她,會讓莫離心動,會讓赫憐祁心動,甚至連他——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清清笑瞇著雙眼,看著這個發呆的男人。

    「確實不認得了。」楚歌點頭。

    「那好吧。」清清說著,轉身要走。

    楚歌卻從後一把抱住了她,「好什麼?你要去哪裡?馬車在這邊。」

    「你都不認識我了,我還跟著你回去幹嗎?」清清抬眼,望著滿臉糾結的他,撲哧一聲笑了,「別這麼委屈好不好?」

    「清清。」楚歌扳過了她的身子,目光沉凝的望著她。

    「怎麼?」清清眨著眼,與他對視。

    「說清楚了嗎?」

    「嗯,說清楚了。」

    「那他接受了嗎?」

    「不知道。」

    「不知道?」楚歌急了,「什麼叫做不知道,難道他還不死心?」

    「要不你進去問問。」清清推開了他,逕自向著馬車走去。

    「不行,我討厭看到那張臉。我要問的人是你。」楚歌疾步追上去,跟著清清上了馬車。

    清清坐在軟墊上,乾脆合上了眼睛,懶得去那喋喋不休的男人。

    赫憐祁說的沒錯,楚歌就是小雞肚男人。

    可,看到他擔心緊張的樣子,心裡充斥的卻是一份滿足。

    一路上只聞得馬車中,不時傳出一聲男人哀怨嘶啞的吼叫——

    ..........................

    ....................................

    燕國在李乾被楚歌拉下王位也已經過去半月。

    在這半個月裡,楚歌不但要將支持李乾的黨羽一一掃清,更是為了自己能順利的登基稱帝,要重新將自己智王的形象樹立,讓燕國百姓與整個藍月的人都接受,他這個沉寂了五年的楚王爺回歸的事實。

    這半個月來,他早早的從楚王府離開進皇宮批閱奏折,與豫堯等幾位大臣商議國事。

    本是該搬入皇宮的,只是清清說什麼也不願意在楚歌未登基前,踏足皇宮半步,她堅持住在楚王府。

    面對清清這份堅持,楚歌也只能起早貪黑,楚王府與皇宮兩頭跑了。

    楚王府

    清清坐在躺椅上,看著烏東剛送過來的消息,已經找到了烏蒙,那小子居然追著烏雅,兩人跑到了晉國。

    想到晉國,清清不禁想起那個被自己驅離的莫離。

    也有大半年沒有任何莫離的消息了,聽說他已經返回晉國。

    時間總是走得讓人有些無措,轉眼就已經離開龍堂一年多了。

    距離十八歲生辰的日子,也在一點一點的拉近。

    白蘭娘的話,她一日都不曾忘記過,可惜最終她還是沒有守住那個承諾。

    輕扯了下嘴角,清清緩緩地從躺椅上起身,走出了房間,向著前廳走去,現在這個時候,他也該回來了。

    至於她金烏門的身份,至今仍是只有楚歌一人知道的秘密,連豫堯都還不知道。

    清清才走至前廳門外,就已經察覺到了廳中那沉鬱的氣氛。

    這是?

    楚歌確實回來了,不過看來定是出了什麼事。

    清清跨步進入前廳,只見廳中除了楚歌外,明叔居然也來了。

    楚歌本是陰沉的臉色,在看到清清時,換上了暖暖的笑意,他大步走來,握住了她的手,說:「看來今天定是收到什麼好消息了。」

    清清揚眉,點頭,道:「確實是個不錯的消息,不過看你,倒是遇上什麼棘手的事了。」說著,清清看了眼明叔。

    明叔恭敬的向著清清作揖,「奴才見過側妃。」

    「明叔就不必跟我客氣了。」清清含笑道。

    明叔笑著點頭,他旋即直起身,看向楚歌,說道:「王爺,奴才還要回豫王府,就先告退了。」

    「你去吧,我一會也會過去。」楚歌應著。

    「是,奴才告辭。」明叔應著,向著楚歌與清清作揖後,離開。

    清清望著明叔離去的背影,又回眸看向楚歌,這......

    難道是豫堯出了什麼事?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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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1

    清清望著明叔離去的背影,又回眸看向楚歌,這......

    難道是豫堯出了什麼事?

    楚歌回眸,執起清清的手,拉著她緩步走出了前廳。

    漫步在以鵝卵石鋪墊而成的羊腸小道上,楚歌長長地一歎。

    清清側目,看向他,眉宇在月光的照耀下,微微地往上揚起,臉上雖掛著淺笑,卻又牽強的讓她看不下去。

    「到底是出什麼事,看你這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莫非是豫王爺出了事?」

    如今燕國也已經被楚歌所平定,內亂雖然使得國內元氣大傷,可怎麼說也是個百年老國,底子本就雄厚,想來也不至於讓他一籌莫展如此。

    除去國事,加之明叔的到來,清清所能想到的也就是豫堯了。

    「豫堯那小子居然就這麼走了,只是留了一封書信。」楚歌想起豫堯不聲不響的離開,就忍不住又是輕歎。

    「豫王爺走了?」清清撐了撐眼皮子。

    「嗯,其實我也早就該猜到了,豫堯從小就是個定不下心的人,還是在他年少時,就常跟我說,長大了定要踏遍這藍月的每一寸土地,看遍這藍天的每一片天空。」

    楚歌臉上浮上淡淡的笑,似陷入在那段歲月當中。

    「豫堯的性子真的一點都不像是皇室中人,他渴望的是逍遙自在的生活,他不願意被局限在一個地方。他的大志就是遊歷天下,看盡天下。」

    「這樣不是很好麼?人生在世就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清清倒是羨慕起那個豫堯了,可以毫無顧忌的去遊歷天下。

    她可有那個機會......

    想到此處,她不禁看了眼楚歌,一抹自嘲的笑揚起,旋即消失。

    楚歌是個有野心的人,他不似豫堯那般,他要的是這個天下。

    「不管怎麼說,豫堯走了,接下來的日子我定會更加繁忙。」楚歌停下腳步,他緊握著她的手,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清清,跟我搬進皇宮吧。」

    「我說過,我想等你登基後,在進宮住。」清清堅持道。

    「你啊......」楚歌無奈的一歎。

    「你若是怕辛苦,可以住在宮裡,不需要這麼來回跑。」

    「那可不行,我這一刻不見你,心裡頭就念得緊,這若是一天看不到你,那我還能處理國事麼?」楚歌皺眉,搖頭。

    清清笑望著他,「只要你心中有我,我便知足了,這段日子知道你辛苦了,我看著也心疼。可我真不想現在就進宮住。」

    楚歌提手,輕輕地撫摸上她的臉,一歎:「好吧,那就隨你了,反正離登基也不過是半月了,我就忍了,誰讓我捨不得你呢?」

    清清笑著,眼梢都似閃著絲絲銀亮的笑,她踮起腳尖,傾身,快速的在楚歌的唇上親了一下,「楚......唔......」

    話當下被那人襲來的嘴所吞嚥,清清的眼睛慢慢地撐大,到最後的沉溺,她的手攀附上楚歌的脖子,踮起腳,與他更為靠近,唇舌的糾纏,讓她那張如月般白淨的臉上,幽幽浮上了緋色。

    楚歌粗喘了一口氣,鬆開了嘴,然而手上一個用力,頃刻間將她抱在懷中——

    清清驚了一跳,手忙圈住他的脖頸,目光凶狠地瞪著他,「你想要嚇死我麼?」

    「不,我捨不得嚇死你,可我現在就想要吞了你......」楚歌眼底壞笑浮上,嘴角勾起。

    「你......」清清瞪著這個一臉痞樣的男人,手用力捶了下他的胸口,咬唇道,「回房!」

    「哈哈——」楚歌笑了,笑得如花開般的燦爛,「原來不單單是我想,我的清清也是亟不可......嗯......」

    楚歌那未有出口的字眼,在胸口傳來的疼痛中收住,這女人若是能再溫柔一點,那他會更開心。

    可惜清清永遠不似那種會任人擺佈的女子,她有自己的思想,她會表現出她的不滿,她會對他動用私刑。

    就像是現在,她就用著自己那雙白瑩的小手,正在蹂躪他的胸口——

    「清清......我的好清清,別再捏了,相公我心疼你那小手......我......」楚歌的話斷斷續續,那時不時發出一聲低婉嘶啞的沉呼,在這夜色下,帶上了幾分的曖昧。

    清清望著他那不知是痛苦還是舒服的樣子,緊繃的臉再也壓抑不住笑意而鬆弛了下來,低咒道:「不要臉的無賴!」

    楚歌笑意橫生,狡黠閃現,「你不就愛我的無賴麼。」語落,在清清還有做出任何反應前,就邁開了大步,烽火雷霆的朝著居所走去。

    面對楚歌的無賴,清清是愛恨交加,可滿溢在胸間的那份甜蜜,有實實在在的告訴她,這就是她所愛的男人。

    一路上不少的下人看到兩夫妻的甜蜜恩愛,一個個都掩嘴逃離,像這種情況,連他們都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

    楚歌寵愛清清這個事,早已在燕國內外傳得沸沸揚揚。

    現在誰不知道楚歌為了清清而遲遲不肯搬入宮中,甚至早已在數日前,楚歌就頒布下了旨意,從他即位的那刻起,廢除三宮六院,廢除三年一度的選秀制度。

    這無疑是昭告天下,他燕王楚歌為龍清清而甘願放棄三千佳麗。

    這已然成了一段讓人津津樂道的佳話。

    清清躺在暖軟的錦被上——

    楚歌坐在床沿上,俯身,手掬起她鬢邊柔順的髮絲,手指在慢慢地下滑,撫過她白皙的臉頰,嫣紅的唇。

    望著他滿目的深情,清清只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楚歌確實尚有諸多的不是,可就是一個如此不完整的他,卻讓她她情竇初開,讓她願意與他攜手走完這不平的人生。

    紗帳隨著他衣袖輕揮間,飄然而落......

    衣衫在他的手中,一件件自她的身上離開,落在地上。

    在情慾面前,這些華衣美服,亦不過成了障礙。

    清清靜靜地躺在錦被上,望著那不斷靠向自己的挺拔俊美的男人。

    楚歌俯身,唇落在清清的臉頰上,繼而一路向下,吻著她的紅唇,吻著她柔美的頸,酥軟的胸。

    如雨點般的吻,好似火種,再也無法控制,點燃了她體內的慾望......

    她的身子,她已無法控制。

    嬌軀輕顫著舒展,好像那沾著玉露的芙蓉,正在將自己的美好,一點一點呈現而出。

    腦袋受著熱浪的衝擊,僅是憑藉著本能在運作。

    迷濛中,她看到他凝視著她的眸光......

    漆黑的眼眸,在燭火的照射下,閃著如夢似幻的光芒......

    忽而,四週一片漆黑,清清只能看到那身軀的靠近,卻再也看不到那人眼中的色彩。

    楚歌似乎總是會適時的就將燭火熄滅。

    沒有來得及細想,旋即,她便被那充盈的進入,而微微地發出了一聲嬌吟。

    欲生還死,欲顛還狂......

    ..........................................

    隨著楚歌登基的日子越來越近,帝都也開始大肆張燈結綵起來,到處都可以看到為大典而準備的痕跡。

    清清一把象牙扇悠閒的把玩在手中,一雙黑亮的眼睛四處看著,嘴角揚起自傲的笑。

    看來燕國的百姓已經接受楚歌了,想來也是,畢竟楚歌執政後,實行的幾個新政策都深得百姓喜愛,加上賦稅的免減,就更為被推崇了。

    只是有一點清清想不通,燕國國庫被李乾大肆揮霍下早已成了個空殼,楚歌這樣免減賦稅,真能扛得住?

    [主人。]烏西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清清揚唇,腳步未有絲毫的遲緩,目光依舊流連四周,眼角輕瞟了下不遠處的雜貨攤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什麼事。]

    [烏北送來消息。]

    烏西與清清隔著距離,兩人就似陌路人,用著心語交談。

    [看來是京國那邊有了動靜?]清清站在古玩攤前,隨意的撈起了一面古銅鏡子瞧著。

    [這也是屬下來找主人的原因。]

    [消息上說了什麼。]

    [最近在京國境內出現了一個實力十分強大的組織,名為秋水閣,而他們的閣主臨江仙更是被拿來與主人相比。說是一年前金烏門迅速竄起,是因主人乃是金龍帝君。而臨江仙卻與主人一樣,也被道說是擁有金龍之人,加之又是在一出現就挑戰了京國的護龍家族。這無疑是在效仿一年前主人所做的。]

    [哦?這麼大的事,怎麼到現在才送消息過來,烏北的效率可是越來越差了。]清清瞇了瞇眼,這秋水閣,難道是那個徐昌順口中的神秘組織?

    臨江仙則是那個閣主?

    如果真的是,那麼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崛起,倒也說得通。

    可,為何這樣大的動作,她卻遲遲收不到消息,而且楚歌那邊也似乎沒有任何的動靜。

    是她最近人變得遲鈍了,連消息都接收的比別人慢一步?

    [這件事也不過是發生了數日前,烏北從京國送出消息,到我們收到,時間上應該是最快的了。而且最近京國那邊也確實出現了些異動,別說是我們的消息來源受阻,就是別的組織,恐怕這消息也未必就接獲的比我們早。]

    清清雙眉輕輕一蹙,她望著手中的古銅鏡略略地沉思下,問:[烏北可還有什麼消息傳來。]

    [烏北說打探到秦修楓二十五年前還留下了一子在京國,只不過尚沒有打探到此人下落,而且主人所說的居所也早就在二十幾年前被拆了。]

    清清手指輕顫了下,秦修楓的王府被拆了?

    那她要去何處尋找秦修楓所留下的那條線索?

    雙眉緊蹙了下,她道:[讓烏黔跟烏後即刻卻京國與烏北匯合,不管他們動用什麼手段,都要把秦修楓的兒子給我找出來。]

    [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烏蒙與烏雅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這沒有提,不過烏蒙命人送來消息,說是他們已經與晉國分舵的人聯繫上,暫時會在晉國逗留一段時間,若是有任何消息,會讓分舵的人送消息過來。]

    [罷了,就隨他們去吧。]清清想到當日自己驅逐烏雅,不由心中一陣悵然。

    烏雅身邊有烏蒙陪著,她倒也放心,而且最近五國都有異動的跡象,讓烏蒙他們留在晉國倒也妥當。

    [可還有別的消息?]

    [聽說邑國巴蜀山莊的大小姐水穆蘭發出告示,誰若是能幫她找到百靈鹿膏,就會奉上巴蜀山莊南部的七里山作為報酬。]

    [巴蜀山莊不就是那個金子大戶?]清清略有耳聞,這巴蜀山莊並非是名門貴族,也不是江湖中人,只是一個以擁有數座金礦山脈的暴發戶而已。

    [嗯,這次是因為水穆蘭的丈夫得了一種怪病,醫治無門,又聞得只有百靈鹿膏能治得此病,所以才會不惜以自家的金礦山七里山為報酬。]

    [這百靈鹿膏我倒是從何伯那聽到過,只不過這味藥可不好找。]這半年來她一直都有命人守著雲霄閣,只不過師父一直都沒出現過。

    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居然音訊全無。

    [主人難道也想要那座七里山?]

    清清勾了勾唇:[我要的是巴蜀山莊所有的金礦山。]

    [主人?]烏西驚愕地差點將手中的胭脂盒脫手。

    然,清清的目光卻驟然犀利劃過,她沉聲道:[還真是逛個街都不得安生。]

    [少說也有五六人。]

    [我也好久沒有活動下脛骨了。]清清說著,將手中的古銅鏡往懷中一放,出聲道:「烏西付錢。」

    烏西看著那道躍起的身影,面部抽搐了下,趕緊掏了錢遞給那個目光呆滯的老闆,不敢停留的忙向著清清消失的方向追去。

    ...........................................................................

    清清快速的飛掠向北城外的樹林中,在她身後的除了烏西外,尚有五六個人正在跟隨。

    嘴角微微一揚,黑眸閃過狡黠,看來身手都不錯......

    烏西好不容易才追上清清,微微地有些氣喘,道:「主人,你明知道烏西的速度最為薄弱,你還把速度提升這麼快,烏西差點就跟丟了。」

    「烏西,看來你真該跟烏後好好的學習下飛行術,那小丫頭的飛行術可是僅次我了。恐怕現在連烏東的速度也比不過烏後了吧。」

    「那小丫頭是個怪物,胖胖的身子,可速度卻輕盈如風。」別說烏西想不透,這金烏門門裡誰能想通呢?

    「噓,來了。」清清按著烏西的腦袋,兩人蹲在了灌木叢中,看向那正從不遠處飛掠而來的數人。

    「堂主,這人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白清傲那小子居然會在燕國出現,看來我們是來對地方了。」

    「那堂主現在怎麼辦?」

    「那小子應該走不遠,你帶他們往前頭追,我在這附近找下去。」

    「留下堂主一人,要是那白清傲......」

    「混賬,我可是堂主。」那人聲色一厲。

    「是,屬下這就帶人去追。」忙抱拳,說著便又再次的飛掠而起,向著林中而去。

    清清與烏西對望了一眼,瞧著那站在林中的男人。

    這可奇了,這所謂的堂主是當真這麼自信麼?

    居然連一個屬下都沒留下。

    「白清傲出來吧,我知道你

    就在這裡。」

    那從前方傳來的聲音,倒是讓清清有些意外了,怎麼聽著就這麼耳熟?

    烏西瞧著清清,「主人,現在是出去,還是繼續在這裡?」

    「出去,看來是遇上熟人了。」清清說著,眉眼間噙著一抹淡笑,從灌木叢中走出。

    烏西緊跟其身後,一身戒備的盯著那站在前方的人。

    那人看到清清的出現,他提手,竟是掀去了臉上的那張活似京劇臉譜中關公的紅臉面具。

    然,當面具的摘除,那張方正剛毅的臉蛋,進入清清的眼中時,她詫異低呼:「海天一?」

    海天一的出現,確實讓清清驚了一跳,自從徐家莊一戰後,海天一就像是從藍月上消失了一般。

    怎麼這會兒出現倒是換了個人一樣,居然還是什麼堂主。

    海天一在取下面具後,整個人就似放下了背負的千斤重石,鬆弛了下來,他望著滿是驚愕目光,看著他的龍清清,搔搔後腦勺,憨憨地一笑:「讓門主受驚了。」

    「你確實讓我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這半年來你去了哪裡?怎麼這出現就是堂主?」清清瞧著海天一,這傢伙看來確實有些不同了,那內斂的目光中,這神龍氣可是更為的精純了。

    「這半年裡發生了許多事,天一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門主說。」

    「對了,剛才我聽你跟你那些屬下說的話,是在找我?」

    「確實是在找門主。」海天一摸摸鼻尖,一臉侷促。

    「你那個閣主是什麼人?」清清眼睛微微細瞇起來。

    「門主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吧。最近在藍月上快速竄起的一個組織。」

    「秋水閣?」清清心一震,沒想到才接到消息,這會兒就扯上了。

    「嗯。」海天一應著,笑道:「閣主其實一直都在找尋門主的下落,這不,天一也是領了閣主的命令,在燕國尋找門主的身影。」

    「這倒好,我還沒去找你家閣主,他倒是自動送上門來了。」清清訕訕一笑,這臨江仙還真是跟她『心有靈犀』啊。

    「閣主一直都很仰慕門主,所以這次是特意命秋水閣眾人尋找門主,希望門主能前往京國秋水閣總壇一見。」

    「你那閣主這譜是不是也大了點,居然讓我白清傲大老遠跑去見他?」那臨江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現在清清倒是可以確定了,這秋水閣與徐昌順口中的那個神秘組織並非同一個,當然閣主也非是同一個人。

    「閣主可是聽過百靈鹿膏?」

    「咦?」清清倏然瞪大了雙眼,這個這個臨江仙莫非真的與她『心有靈犀一點通』?

    怎麼一天中得到的消息,這會兒全部都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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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09:39 |只看該作者
201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2

    「咦?」清清倏然瞪大了雙眼,這個這個臨江仙莫非真的與她『心有靈犀一點通』?

    怎麼一天中得到的消息,這會兒全部都中了?

    斂去了目中的驚疑之色,清清一展象牙扇,「莫非你家那閣主有百靈鹿膏?」

    海天一笑著搖頭,「沒有。」

    「沒有跟我提這事做什麼。」清清當即皺眉。

    海天一瞧清清這皺起的雙眉,一臉大失所望的模樣,不由笑道:「閣主確實沒有百靈鹿膏,但他卻知道百靈鹿膏的下落,並且普天之下也僅是我們秋水閣閣主才知道。」

    清清雙眉一挑,睇著一臉仰慕而自豪的海天一,「海天一,對徐昌順你都沒有表露過這麼狗腿的樣子,這臨江仙到底是用什麼法子,讓你居然能這麼死心塌地?」

    面對清清的譏諷,海一天扯了扯嘴角,也不在意,說:「閣主與徐昌順不同。對了門主,就不知道剛才天一的請求,門主可能答應?」

    海天一明顯不願多提及那臨江仙的事,清清也不急著問,揚了揚象牙扇,說:「是你家那位閣主仰慕我,憑什麼讓我去見他,要見也是他來見我。」

    海天一目光微愕,瞧著那滿臉傲氣的清清,旋即道:「那門主的意思,是願意與閣主一見?」

    「只不過是一見倒也無妨,不過地點時間必須由我定,過期不候。」清清昂著頭,望著海天一道。

    海天一略有沉思,不過半晌,說:「好。」

    清清見海天一竟是如此簡單就答應下了,心裡難免有些芥蒂。

    「看來你這堂主還深得你那閣主的心。」

    海天一憨笑的搔搔後腦勺,說:「天一也不過是盡忠職守罷了。」

    清清嘴角輕蹙了下,目光掃了眼海天一,說道:「那就約定三日後,在邑國嘉木城的望水湖畔一見,過午時不候。」

    「好,天一必定會將門主的話傳達給閣主。」海天一一個沉聲回應。

    「嗯,不過看你來燕國也並非只是為了尋我吧。」清清瞧著海天一,看他那一身貴氣十足的打扮,便能嗅出點什麼味道。

    「是,天一來燕國,一為代閣主帶話給門主,二為七日後燕國新王登基。」

    「秋水閣莫非對這次新燕王也感興趣?」清清斜覷了眼海天一,慢慢地合起了象牙扇。

    「要說興趣自然是有,這次燕國的新王乃是楚王爺。想來對楚王爺這位新燕王有興趣,又豈止我家閣主。門主不也來了燕國麼?」

    清清訕笑了下,未有正面回答,「我只憑喜好做事,誰能為我所用,我便會現身何處。」

    「莫非門主已經......」海天一虎目不由一瞠。

    「天一可別想歪了,這次我僅是為了遊歷,湊個熱鬧。」

    「原來如此。」海天一似呼出了一口氣,他看了看眼天色,道:「時候也不早了,想來那幾人在追不到門主的情況下,也該返回了。」

    「那就後會有期了。」清清向著海天一輕點了下頭,帶著烏西離開。

    海天一望著那逐漸遠去的人,那雙炯亮的虎目中浮現上一抹笑意。

    大半年不見,這白清傲可是一點都沒變啊。

    自嘲的搖了搖頭,他一個躍起,朝著適才那幾名屬下追去的方向掠去......

    ...................................................................

    「主人,烏西有一事不明。」烏西瞧著走在前頭的主人,說。

    「你是不明為何我會答應海天一,與那臨江仙一見?」清清回眸,瞧著一臉疑惑的烏西。

    「嗯。這秋水閣現在的底細我們還未有查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可對方卻對我們似乎瞭如指掌,光是從這一點烏西就覺得主人不該答應了。」

    「這點我自然也考慮了,要不然豈會說時間地點由我定。」

    「只是......烏西還是不明白,為何主人會如此急著去邑國,如果只是為了那巴蜀山莊的金礦山,也實在是......」

    烏西的欲言又止,清清淡然一笑,說:「若非我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七日內在燕國與邑國間打個來回,也不會與海天一說那個約定。何況,我要看看那閣主是否如外界所說的那般力量。從京國到邑國,這路程可不短。」

    烏西一聽,目中一驚,「主人這是要探探那閣主的虛實?」

    「算吧,不過主要還是為了巴蜀山莊的事,至於那閣主,能來見見也無妨,不能來也只能說他也非傳言中那麼厲害,不見也罷。」

    「說來說去,主人還是垂涎那幾座金礦山。」

    看著烏西那滿目糾色,清清一揚眉,笑了:「鳥為食亡,人為財死,有這麼大一塊肥肉在眼前,我沒道理去忽視。」

    「可......現在金烏門的開支足夠門中的各項開銷,加上主人這幾年在各地所投資的生意,隆隆總總下來,這就算算不上首富,可也足以是幾輩子吃喝不盡了。」

    「烏西,這次巴蜀山莊的通告一出,必定會惹來多方關注。這金礦誰人不想要。何況,如今六國局勢不穩,誰強誰弱就看誰的國庫充盈。」

    烏西似乎有些明白了,「主人這次並非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那楚王吧。」

    「夫妻本為同林鳥,他有困難,難道我不幫?」清清望著那碧雲藍天,臉上,眼中,纏繞著淡淡的笑,「這個天下,豈是幾座金礦山就能奪得的。」

    「烏西只希望那楚王爺是真心對主人好。」烏西看著清清,主人自從接受了那楚王爺後,整個人確實變化了不少。只是,那楚王爺對主人的寵愛,總是讓他們十烏有些不安。

    希望這也不過是他們的多慮了,主人覺得好那便好。

    「我知道你們一直都不能接受楚歌,不過我相信他是真心待我,好了烏西,你就先回分舵去吧。」清清收回目光,看向烏西道。

    「那烏西就將主人的吩咐傳達下去,命烏黔與烏後即刻前往京國與烏北匯合。」

    「不,這件事我想了想,還是由你與烏黔去,烏後讓她子夜在西城的水林破等我。」

    「主人莫非今夜就動身?」烏西面露憂色。

    「七日的時間太急促了,我若是想要趕在楚歌登基前回來,今夜就必須要動身,能跟上我速度的只有烏後,所以這次京國之行,就由你跟烏黔去。烏西,務必要將秦修楓的兒子找到。」清清沉凝的望著烏西,「時間已經由不得我們再等待下去了,那神秘閣主的身份一天不能查明白,我這心頭就一天不能安生。此去任務艱巨。」

    「烏西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必定要把那人給找出來。只不過,主人這次遠去邑國,身邊又只帶個迷糊的丫頭烏後,烏西實在有些不放心。」

    「這倒是無妨,到了邑國我自會與分舵的人聯繫,何況,這次的旅途必定不會讓我覺得無趣。」清清說著,嘴角的弧線若隱若現。

    「那烏西先祝主人馬到功成。烏西告退。」烏西見清清如此的自信,便也不再多說,離開。

    清清目視烏西離開,身子旋即一轉,施展了『乘風千里』,乘風直朝著楚王府而去——

    ..................................................................

    夜色薄涼,一室的春意濃濃......

    **過後,清清窩在楚歌的懷中,臉頰緊貼著他的胸口,芊芊玉指調皮的在他的腹部上,來回游移。

    楚歌一把握住了那只作亂的小手,「怎麼,今晚上清清顯得特別熱情,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想起剛才激情濃烈的纏綿,楚歌就有些驚詫,一直對此不慎主動的她,居然會表現的那麼熱情而主動。

    「不好嗎?」清清鼻間輕哼了聲。

    「這不是好,而是太好了。」楚歌低下頭,目光對上她的視線,「我一直認為女子對這方面都比較保守,沒想到清清卻讓我意外了。」

    「現在終於知道我的好了吧?」清清捏著他的鼻尖,「別以為只有你們男人才懂得情趣這兩個字。」

    「哈哈,看來我真的是娶對人了,夫妻間本就該如此。」楚歌笑得歡快,摟著她的肩頭,「不過,這樣的你,只能是我一人能見,一人能享。」

    「你把我當成什麼女人了?」清清蹙眉。

    「清清,我把你當成什麼了,你還不知道?」

    「我知道。」黑睫輕輕地垂下。

    楚歌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皮,「最近確實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了,我沒想到李乾這做王也不過短短數日,就能把那麼大個充盈的國庫,給搬了個精光。你知道麼,當我看到那空蕩的庫房,那種被人狠狠捶了一棒子的感覺......」

    清清抬眼,目光盈盈的望著他,伸手,細細地撫過那道修眉,「楚歌,讓我幫你吧。」

    「不需要,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至於......」

    「我想幫你。」清清阻止了他說下去,「既然你把我當你妻子,就不該跟我分彼此。」

    「呵呵。」楚歌握住她的手,「我只是不想讓人以為我楚歌寵你,只是為了讓你幫我。」

    「你在意麼?」清清問。

    「說不在意那不可能,我是個男人,何況還是個王。」

    「那好吧,為了你那所謂的面子,我什麼都不管了。」清清抽揮手,背過身去。

    楚歌從後卻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他臉埋首在她的發間,深深地呼吸了一口......

    「清清,幫幫我吧......」

    清清背脊在那一聲隱忍的請求中,漸漸地放鬆下來。

    「清清,作為丈夫,我是不稱......」

    清清轉身,在他出口前,將那字阻截在自己的口中——

    她的吻很粗魯,甚至帶上了點虐性,用力地,狠狠地撕咬著他的唇......

    血的味道,滿溢在口中,卻帶著一股甘甜,楚歌望著這個生氣中的女人,笑了,這女人真的很特別很特別!

    特別的讓他都有些迷茫了......

    清清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這才鬆了口,目光沉沉地盯著他,說:「我生氣了,你該知道。」

    「嗯。」楚歌點頭。

    「那就好。」清清滿足了,再次躺了回去。

    楚歌輕輕地舔了舔仍是有些麻木的唇瓣,看著這個乖乖窩在他懷中的女人,她的坦誠,讓他茫然更甚——

    「我今夜就會離開燕國。」

    「什麼?」楚歌不及回神,有些怔然的問道。

    「邑國巴蜀山莊的事,想必你也收到消息了。」清清微微地挪動了下身子,尋了個更為舒服的位置,繼續窩著。

    「嗯。」楚歌應著,旋即恍然道:「難道你打算去找那百靈鹿膏?」

    「嗯。」

    「清清,你該知道在過七日就要舉行登基大典了,你可是燕國的皇后。」

    「我會在你登基大典開始前趕回來,別忘了,我偷師可是很厲害的。」清清揚眉,驕傲道。

    「這乘風千里短期內施展確實可以提高速度,可若是連續施展的話,會耗盡你的體力。為了我值得麼?」楚歌細細地盯著她。

    「值得。」清清卻絲毫未有停頓,她連考慮都未有考慮,就給出了答案。

    「清清......」楚歌執起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手中,「你這讓我怎麼還......」

    「你不是說還一輩子麼?」淡淡的笑,揚起在眼中,「楚歌,換做是以前的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天長地久的愛情,可現在我卻有了這份奢望,只希望能與你一起,走完這一生,我便知足了。」

    眼中不經意一抹複雜閃過,望著那靠在他懷中的人兒,聽著她真摯的話,漣漪拂過眼底......。

    極快的收拾起心緒,楚歌問道:「什麼時候動身?」

    「我與烏後約定子夜在西城的水林破匯合。」

    「這麼快?」楚歌蹙眉。

    「七日,只要七日,我便會回來。」清清將臉頰靠在他的胸口。

    「我會等你回來再讓他們祭天,所以,只是七日的時間,你便一定要回來。」楚歌摸上她的柔美的臉龐,輕語道。

    「嗯。」

    「要是可以,真不願你去。」

    「你就不要擔心我了,有烏後在,何況到了我便會與金烏門分舵的人聯繫。」

    「要不這樣,我讓魂剎與你一同去,這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楚歌提議。

    「魂剎能跟得上我的速度?」

    「魂剎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他的乘風千里雖然還不夠你精純,不過應該能跟上。」

    「那好,只要他能跟上速度。」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

    楚歌輕應聲,擁著她,望著那從天窗傾瀉而下的月光,眸光漸漸地細瞇起來......

    ........................................................................

    夜霧濃郁中,三道身影卻快如閃電般,在天空中疾行。

    「主人,為什麼要多帶一個鬼啊,烏後好怕怕。」烏後不滿地對清清抱怨。

    「魂剎是鬼嗎?」清清好笑的看著烏後那一臉苦相,望著與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的男人。

    楚歌讓魂剎跟著,她倒是不覺得什麼,反正多個人多個照應也沒什麼不好。

    「不是鬼幹嘛把自己裹得跟個黑粽子一樣

    ,還有那渾身的殺氣是怎麼回事?是想殺我,還是殺主人啊。」

    「魂剎就這樣,你別在意就好。」

    「七天都要被個鬼跟著,烏後就是不放心。」

    「烏後。」清清沉了沉聲。

    烏後咬著唇,只能閉嘴,可還是狠狠地瞪了眼在後的魂剎。

    清清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回眸,看向那逐漸遠去的帝都,七日後她定會如約回來,一定。

    收回視線,她道:「天亮前我們必須趕到千靈山。」

    「主人你要累死烏後啊,這千靈山都快是燕國與邑國的交界處了,天啊——」烏後哀叫。

    這若是按照正常的行程,少說也是得十天半個月的,而如今,主人居然殘忍的只給他們兩個時辰的時間,去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烏後,要是你能跟上我的速度,我就把梵天決的口訣交給你。」清清含笑的望了眼烏後,力量斗漲間,人已經爆射在千米之外。

    烏後一咬唇,恨恨不已道:「主人你太狡猾了,不管了,就算把這命搭上,我也要追上你!」為了渴望已久的梵天決,烏後決定豁出命去了,誰讓她就是想要把這身肥肉給扔掉呢,想要跟主人一樣苗條,想要跟烏西一樣的性感!

    然後,變得漂漂亮亮的回去氣死烏黔那個整天笑她胖的混蛋!

    「喂,你個魂剎鬼,跟上了啊,別說小姑奶奶我沒關照你,哼哼~」烏後向著魂剎一哼氣,那胖胖的身子,陡然間就似變成了一陣風,竟似眨眼間便從魂剎的眼底消失了。

    魂剎那雙冰寒的眸低,不覺中拂過愕然,亦是不敢怠慢,力量一湧,爆射而去——

    ..................................................................

    吟嘯陣陣,紅楓深處人影顫,紅衣飄飄,千絲華發迎風曳,驀然回首,那只是一縷即將歸去的青煙......

    上官燕青走入這漫天紅楓的庭院,心中所感便是那人的覺悟。

    「來了啊。」赫憐祁回眸,淺笑浮上。

    「來了。」上官燕青點頭。

    「怎麼,是不是有消息了?」

    「三日後,嘉木城望水湖畔一見,過午時不候。」

    「哈哈——」赫憐祁聽到此消息,笑意更甚,「這還真是那丫頭的作風,不過這地方倒是頗得我意,望水湖畔臨江仙,不是很有意境麼?」

    「真不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你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我,這分明是想要拉我下水!」上官燕青憤恨道。

    「我就是要拉你下水,沒你就沒有臨江仙,沒你就沒有秋水閣,沒你,我又如何放心......」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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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10:18 |只看該作者
202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3

    「真不知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你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我,這分明是想要拉我下水!」上官燕青憤恨道。

    「我就是要拉你下水,沒你就沒有臨江仙,沒你就沒有秋水閣,沒你,我又如何放心......」

    「你!」上官燕青望著那張漂亮的臉蛋,「我上官燕青前輩子欠了你赫憐祁什麼?這輩子讓你這麼來討債。」

    「欠下的豈是能輕易還清,還清的又怎可稱之為債。」鹹涼的將話落下,那人轉身,消失在那一院的紅芒之中——

    「你這到底是何苦?......」

    上官燕青不解,他真的不解這相識了六年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為了個情字,他是什麼事都能做,什麼事都敢做!

    若是讓小賢王爺知道,這一年來他們處心積慮暗藏的實力,只為了一個女人,就付諸東流,這後果......

    上官燕青猛地一個寒顫打上,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

    晨曦下,一個身材圓滾滾的少女,耷拉著腦袋,靠在巖壁上毫無女孩該有的矜持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在她的旁邊則是戰了個如冰雕琢而成的黑衣男子,兩個人截然是南與北之別。

    「烏後,休息的怎麼樣了,差不多該上路了。」清清懸浮在半空,遙望著那山對面的山川湖泊。

    若是順利過了這千靈山,就能進入邑國的邊城綏江。

    「主、主人......這樣烏後會掛......」烏後磕磕巴巴的說著,兩個時辰啊,這萬惡的兩個時辰,她居然真的把不可能化為了可能,可也差點丟了自己的小命。

    今天若是再這麼趕路,她人沒過千靈山鐵定掛。

    清清瞧著臉頰泛著紅光,喘氣如牛的烏後,面有凝色。

    看來烏後是到極限了,自己是否對這小丫頭太過苛刻了。

    反觀那魂剎,雖說一直都落居與他們之後,不過這會兒倒是不見一絲的氣喘。

    楚歌的調教看來相當出色,魂剎的『乘風千里』可一點不比她差。

    尋思了下,清清開口道:「要不這樣,魂剎你留下來等烏後休息夠了,你們再追上來,我先去邑國,三日後在嘉木城醉煙樓匯合。」

    「主主主......」烏後一聽,驚了,可這字就是不能從嘴裡面完整的出來。

    「魂剎謹遵門主的命令。」魂剎卻抱拳,向著清清應道。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清清應道,她望了眼魂剎,又看向正掙扎著要起身的烏後,暗暗地一歎,「烏後,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你就先在這裡休息。」

    「主人我不......」烏後忍住的一口氣,終於讓她能完整說出,可這話還未到最後,清清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飛掠而去。

    「你現在還是聽你家門主的話比較好。」魂剎瞧著漲紅了臉的小胖丫頭,冷冷地說道。

    「死魂剎鬼,都怨你,你答應的這麼快做什麼?看到我現在這樣你是不是很開心啊。姑奶奶我技不如你,那又怎麼樣......咳咳......我告訴你......我烏後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認輸的......咳咳......」

    烏後說的過快,一口氣差點沒把自己活活憋死。

    魂剎只是冷冷地瞧著這個張牙舞爪的胖丫頭,看著她那快被自己氣嗆死的胖丫頭,冷涼的眼眸中,浮上的是不解,是一個個問號。

    ..............................................................

    從清晨一直趕路,直到下午時刻,那代表燕國與邑國分界的大理石碑,終於一點點的躍現在了清清的眼底。

    望著腳底下湍急的江水,看著那江水中穩穩地佇立的大理石碑,清清眉梢間隱隱出現了一抹笑意。

    終於快要進入邑國的地界了,從邊城綏江到達嘉木城如果速度不減,應該是在明日天亮前便可趕到。

    雖然時間倉促,可如此的趕路法,就算是她也有些力不從心起來,力量時而的停滯,讓她有片刻的混沌狀呈現。

    「娃兒,為個楚歌,值得?千淚鐲的功效再顯著也跟不上你釋放的力量,遲早你的力量會消耗殆盡。」

    「我還在想,今天奴隸怎麼這麼安靜。」清清望著現身在自己身側的俊逸綠發男子,攜呈這會兒居然會以人形出現,還真是出她的意料之外。

    「哼,要不是你對本尊還有用,本尊豈會出來。」攜呈冷哼一聲,在清清還未反應過來時,臂膀緊摟上了她的纖腰,身後一對黑翼豁然大展,速度提升之快,簡直讓清清有種乘坐火箭的感覺。

    她緊緊地攀附著攜呈的肩頭,風勢也不禁被這過分變。態的速度,而猛烈到刮在臉上會有刺痛襲來。

    在攜呈的帶引下,清清得到了短暫的休息,她與攜呈本就是同體同心,攜呈能以人形出現,就已經運用了過多的力量,加上這樣力量強勁的速度,這力量消耗之快,自然不亞於她。

    休息的時間也不過是短短的兩個時辰......

    「攜呈夠了,回到我的身體裡。」清清仰脖,看著那刀削一般冷峻的下顎,眼底漂浮過的是那頭耀眼的綠發。

    「閉嘴,本尊還能堅持一會,很快就能過了隨林,進入黃佳。」

    「什麼?已經快到黃佳了?」清清咂舌,黃佳距離嘉木城可也就數十里的路程了,這攜呈的速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快,足足比她預訂的計劃,快了近半天的時間。

    若是以這個速度下去,傍晚就可到達嘉木城了。

    這讓清清又驚又喜,對攜呈更有著一份歉疚,若非是自己的任性,攜呈也不需要動用如此大的力量。

    「到黃佳,本尊自會回去你體內。」攜呈僅是給了清清一句話,便不再開口,只是帶著她快速的朝著目的地疾掠而去。

    清清將臉窩在攜呈的胸口,感受著那從前而來的溫暖,風勢依舊很大,可因為有攜呈的守護,她絲毫未有受到任何的損傷。

    「奴隸,謝謝你。」

    「閉嘴。」

    「奴隸,你是不是害羞了?」

    「再廢話,本尊把你扔下去。」

    「奴隸?攜呈?喂——」清清不斷地以各種方式喚著身前人,可對方顯然不願搭理她。

    可她卻樂此不疲,攜呈的存在,讓她這旅途變得不那麼的無趣。

    不過多時,清清感覺到速度的減弱,而一大片的麥子地則一點點的呈現在她的眼底,黃佳到了。

    速度的減弱,很快攜呈的身體也出現了透明化,黃佳過半,清清整個人便從高空快速的墜落,若非與攜呈同心同體,早有準備,恐怕也不能及時的施展『乘風千里』以下墜的衝擊力,爆發出更為狂暴的力量,以一掠萬米外的速度,向著最終的目的地嘉木城而去。

    清清望著腳下那一片黃橙橙的麥子地,勾了勾唇,[奴隸,現在輪到我了,你好好的休息吧。]

    [哼。]攜呈僅是冷冷一哼氣,便沉寂了。

    清清不以為然,雙翼的展現,加上『乘風千里』,她居然發現這樣的速度居然能與剛才攜呈的速度媲美,只不過力量的消耗,相對而言也就增加了數倍。

    好不容易凝聚的一點力量,很快就會耗盡,在過了黃佳後,清清便收起了羽翼,就連『乘風千里』也隨之減弱了數個級別。

    就算速度降了近一半,她還是在日落時分趕到了嘉木城。

    ...............................................................

    清清進入嘉木城,率先進入她眼底的是那把代表嘉木城曾經輝煌的巨刺長劍。

    聽聞這把巨刺長劍曾經是嘉木城城主萬天樓的武器,萬天樓在邑國可是個響噹噹的英雄人物,雖說沒有神龍氣,可就是一把巨刺長劍,就讓他擊殺了五十六個神龍氣高手。

    至於那一次得血戰到底出於何種原因,無人敢問,因這牽扯上護龍家族,誰敢去插手?

    清清望著那把仍是縈血的巨刺長劍,恭敬的一拜後,便走離了。

    不離身的象牙扇,不變的一身白衣,依舊是那張俊俏的臉龐,清清看著街市兩旁。

    眉不禁微微一蹙,這嘉木城雖不是邑國的帝都,可也算是邑國的第二大城市,怎麼街道的行人如此之少,這實在是有些與傳聞中的富饒有著截然不同的概念啊。

    「快走快走,那萬小姐又出來拋繡球了。」

    「又拋?這拋了幾個了,這萬小姐生的就是一臉剋夫樣,這都死了幾個了,再這樣下去,這嘉木城還能有活著的年輕男子?」

    「那你就錯了,這去的人還不都是為了湊個熱鬧,看看那萬小姐,雖說是個天生剋夫的女子,可這臉蛋還是有看頭的。我說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去了。」

    「去去去,當然要去,這去了才能知道下次我這棺材要做幾號的。」

    清清瞧著那邊兩個嘀嘀咕咕的男人,瞧著那從棺材鋪裡飛奔而出的中年男子。

    這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啊?

    難不成又是那個金子暴發戶,出來發通告了?

    清清當下心頭一緊,腳步急跨,她可不能讓那塊大肥肉給飛了!

    跟在那兩人後,左拐右拐了一陣子後,豁然開闊的街道上,擠滿了人群,這一眼望去竟是黑壓壓的人頭。

    這是?

    清清環顧了下四周,快步走入了邊上的一條暗巷,幾個點躍,人已經穩穩當當的上了屋頂......

    從屋頂上看去,能盡收街道上的一切,只見在大道的空曠地上,搭建了一個五米高的高台,在高台中央站立著一位青衣女子,女子側著身,面容有些看不清楚,可清清卻隱約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而那殺氣就來自於那高台上的青衣女子——

    「各位,今日誰若是能接到我家小姐手中的繡球,便可成為萬家的東床快婿,更能繼承萬家這百年留下的基業。」在青衣女子身邊的五旬老人,以著洪亮渾厚的聲音,向著底下的人群說道。

    「切,萬管家,這萬家的基業確實讓我們動心,這萬小姐的貌美也確實讓我們心動,可這若是沒命享受,還不如不要。」底下一個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的青年,出口嘲諷。

    他此話一出,即刻引來一大片的符合。

    「是啊是啊,萬管家你就別再害我們這些嘉木城的年輕人了,這萬小姐都已經剋死了幾個男人了,居然還敢出來。」

    「你們休得對我家小姐無理,那些死掉的男人,是他們自己命不好,關我家小姐什麼事。」一個藍衣小婢衝出來就向著底下人罵道,「你們這些人若是存心來搗亂,還是速速離開,不然休怪本姑娘出手無情。」



                  203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4

    「你們休得對我家小姐無理,那些死掉的男人,是他們自己命不好,關我家小姐什麼事。」一個藍衣小婢衝出來就向著底下人罵道,「你們這些人若是存心來搗亂,還是速速離開,不然休怪本姑娘出手無情。」

    「蘭兒。」柔柔的聲音,卻冷得如隆冬的寒冰,那一道婀娜的身子,在青衣的襯托下,更為冰清淡漠。

    「小姐。」藍衣小婢走回青衣女子身側。

    青衣女子舉目,看向那些一個個都來看笑話的男子,清冷的一笑,「我萬秀秀確實剋夫,那又如何?誰讓我是萬天樓的女兒,誰讓我擁有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綾羅綢緞。」

    「喲,萬小姐這生氣的模樣還真是夠味,就是不知道萬小姐這床上功夫如何,那些被你剋死的男人,聽說可都在洞房花燭夜猝死在床上的。」

    萬秀秀從容淡定,絲毫不見喜怒變化,「我的床上功夫如何,這就要能接到我繡球的人,自己去體會了。」

    「哈哈,這萬小姐還真是個豪女啊。」

    「爺們,要試的可別錯失了機會,這就算是死了,還能得到數之不盡的白禮,也足夠讓家人安逸的過下半輩子了。」

    一下子底下都哄笑開了,高台上管家臉色沉鬱,丫鬟目露猙獰,倒是那個被說的萬秀秀,仍是淡定如初。

    清清倒是有些欣賞那女子了,不愧是萬天樓的女兒。

    「要不萬小姐先讓爺們試了,在成親不遲啊。這都沒試,甜頭都沒嘗到,人就死了,那也就太冤枉了,這做鬼也要做個風流鬼不是。」

    「就是就是,萬小姐還是別嫁了,乾脆就去那紅寧閣做個頭牌,這花魁肯定是你,到時候大伙必定天天去捧場。」

    「這個好,這個主意不錯。」

    「混賬東西們。」蘭兒怒不可及。

    「我萬秀秀若是做了紅寧閣頭牌,恐怕這價碼也不是你們這些窮酸小子能負擔得起。」萬秀秀目光凜然的盯著那些起頭哄鬧的幾人。

    清清看著那些一個個吃癟的男人,心裡頭一陣痛快,沒想到這萬秀秀居然還有此等的氣度與氣勢。

    「哼,一個剋夫的女人,居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也不怕丟了萬老爺的臉面。」

    「要不是看在萬老爺的面子,這剋夫女豈能活在這個世上,早就該下豬籠淹死了。」

    「可不是,簡直是嘉木城的掃把星。」

    「好了,誰再敢在這裡哄鬧,可別怪我萬達海不給情面。」萬管家終於板起了面孔,衝著底下人沉聲厲喝道。

    那幾個領頭人見萬管家出聲,一個個目中拂過陰色。

    清清背脊不禁一挺,腳下一躍而起,凌空向著高台飛掠而去......

    一時間眾人都被那從天而降的玉雕人兒奪去了目光,只見白衣若仙,飄逸出塵,清清落地優雅,氣質高貴,頓時惹來一陣陣抽氣之音。

    她像牙扇一展,嘴角輕揚,黑亮的晶眸,往下一掃,頃刻間驚得那些人失了方寸,只覺得那含笑的眸低,綴著陰鷙的殺氣。

    「這天仙似地小公子是哪裡來的?」底下不知何人突然發出了驚呼。

    「不就是天上來的。」清清笑著指著天空,旋即一個瀟灑的轉身,看向那萬秀秀,果然是個標緻的美人,那眉眼間的清寒,更顯其的高華之氣,她就如一朵白玉蓮,以自己特有的冷傲,吸引著世人的目光。

    「好一個美人。」

    清清的讚歎之聲,更令底下人發出抽氣聲聲。

    「小公子,她可是個剋夫女。」

    「誰娶了她,定活不過洞房夜。」

    「這小公子看來是外地來的,這萬秀秀可真不能碰啊。」

    清清聽著那些似乎好意的提醒,象牙扇輕輕地扇動了下,回過身,看向那些人,笑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如此佳人本公子還真是看上了,即便是死也甘願,何況本公子天生命硬,相士都說我克妻,這可好,終於被我找到了個剋夫的,這不是正好她克不死我,我克不死她?豈非美事一樁。」

    清清的話,讓那些鬧事者,一個個只能瞪大了雙眼,卻不敢再有半句惡言出口。

    萬海達看著這位氣質高貴,面相俊俏的白衣公主,頓生好感。

    先不說這小公子出現的時候,光是他那副從容的模樣,做萬家的東床快婿可是綽綽有餘。

    真是老爺在天有靈,小姐可算是等到良人了。

    一時間萬海達可是完全把清清當成了未來的姑爺,老眼竟是有些欣喜的淚光閃現。

    「小公子,這小姐的繡球還沒拋,這於理不合。」萬海達上前道。

    清清笑道:「那就拋吧,萬小姐這繡球,我還就接定了,我倒是要看看,誰敢與我爭。」說著,她笑意盎然的向著底下一掃。

    誰敢爭,他們就是來熱鬧,就是來鬧場子,可這突然冒出來的白衣公子,卻讓這些人一下子就失了那個心情。

    「哼,看你能不能活過明日,真是不知死活的傻小子。」

    「都散了,都散了,沒什麼可看了,改天看送葬就好。」

    「缺德的混蛋。」蘭兒咬著唇,罵著那些即便要離開,還不忘損人的男人。

    萬秀秀從清清出現在高台上時起,那一對美眸就沒離開她身半步。

    這突然從天而降的白衣公子,究竟是什麼人?

    「萬管家,你看這下都沒人接繡球了,怎麼樣繡球可是我的了?」清清樂呵呵的看著萬海達。

    萬海達看著那散開的人群,卻笑了,「既然是這樣,那今日這繡球就是小公子的。」

    「萬叔叔。」萬秀秀卻在此刻沉聲道,「我都沒拋怎能算他接了,這不算。」

    萬海達面露凝色,「小姐,這都沒人了,你拋了也就這小公子一人能接,一樣的一樣的。」

    「什麼一樣,我沒拋他沒接,就不算。」萬秀秀好不讓步。

    「那小姐的意思?」萬海達臉色愈發的沉下。

    「我拋,可接不接得到,就看他的造化了,若是接到,今日就拜堂成親,若是接不到,就讓他滾蛋。」萬秀秀聲色俱厲道。

    「小姐,莫非是你想?」萬達海面露憂色。

    「哼,想要做我萬秀秀的夫君,可不是易事,何況他面生的很,誰知道這背後有什麼目的。」萬秀秀目光犀利的盯著清清。

    清清摸摸鼻尖,自己看起來一臉奸相?

    不過這萬秀秀的殺氣可是大漲了,看來她是極為不願意讓自己接到繡球。

    本就是為了嚇唬下那些心懷鬼胎的惡人,待得人走了,也便是她功成身退之時。

    「既然萬小姐如此不喜歡我,那我若是硬接了繡球豈非是委屈了小姐,還是算了,我可不願讓小姐怨恨一輩子。」清清說罷,便欲轉身離去。

    「小公子......」萬達海急了,只不過,他還未攔住清清,倒是那萬秀秀身手極快的朝著清清急砍下一個刀手。

    清清一個身影輕晃,輕鬆悠然的便是躲開了萬秀秀的一擊,回身,看著因揮空一擊而面色微紅的萬秀秀,不解道:「萬小姐這是做什麼?小姐不喜歡我,我走還不行?」

    「你這男人好不要臉,既然說要接我繡球,豈可言而無信。我若是不拋,豈非更要被人說,拋了接不到那就是你與我無緣。」萬秀秀說著,眸中冷色拂過,人一個『蓮步踏月』,輕盈的轉身間,以向著清清再度發起了攻擊。

    清清瞧著萬秀秀的招式,從前而來的冷冽殺氣,還真是讓她汗顏不已。

    看來自己不接不是,接了也不是。

    「那好吧,既然小姐決意如此,那小姐拋繡球便是。」

    「好。」萬秀秀才出口,一團彩光即刻從她的身後,以極快的速度爆射向清清。

    彩光所帶來的力量,竟然帶著濃厚的神龍氣,這讓清清意外。

    這萬天樓可沒有神龍氣,萬秀秀既然是他的女兒,必然也不會擁有神龍氣,可這時從前而來的又確確實實是神龍氣。

    而且這神龍氣的級別足以達到藍龍統領的階段。

    清清象牙扇一揚,將裹著神龍氣的繡球擋了開去。

    萬秀秀眼底拂過詫異,卻未有停止攻擊,反而是加強了神龍氣,更為凶狠地向著清清攻擊而去。

    直接七彩流溢中,青白兩道身影快速的穿越其間,在這夜幕初臨的時刻,竟將這昏暗的街道點綴的如夢似幻。

    那些本要離去的人,一下子又圍攏了過來,看著那高台上擊纏的兩人。

    「小姐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少說廢話,接招。」

    清清垂眸,這樣糾纏下去不是個辦法,必須盡快解決了才是。

    正在欲要加強攻勢時,忽然從旁傳來一道極陰極寒之氣,只是這氣勁並非衝著她來,而是向著萬秀秀。

    看來她所料沒錯,有人要殺萬秀秀!

    只可惜那冷靜的女子,早已被清清所激怒,失了方寸,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別處。

    清清心急於救人,也顧不上那不多了,腳下力量一湧,人如離弓的箭,向著萬秀秀爆射而去,摟住她的腰肢,凌空而來,腳下疊踏了幾下,在七彩的包裹下,兩人竟似如沖天而起的煙花般燦爛奪目。

    萬秀秀被清清摟抱,又羞又氣,當下一掌打下,硬是將清清推開,卻也因此落下了自己一直拿穩在手中的繡球。

    清清心掛那氣勁所來,當回到高台上才發現,自己手中居然多了個東西——繡球。

    這......

    「好了好了,這下可算是定了,小公子接到了我家小姐的繡球,接到繡球就是我萬家的姑爺,今日就是個黃道吉日,這成婚要準備的東西也早已妥當,回去便可拜堂成親。」萬達海在看到清清接到繡球平安落下時,心裡頭更加歡喜,這小公子果然是小姐的良人,居然能在此種情況下,還接到了小姐的繡球。

    「萬管家......」清清囧囧的望著手中的繡球,她能不要嗎?

    「哼,既然你接到繡球,我無話可說,即刻回府拜堂成親,蘭兒,我們回府。」萬秀秀睇著清清,心有不甘,卻也無從發作,只能帶著丫鬟蘭兒快速的離開。

    而清清因接到繡球,被萬家一干人等簇擁著上了那停靠在街道旁的馬車上......

    上車清清才發現,這馬車居然是用玄鐵打造的,莫非這萬家還怕這姑爺跑了。

    清清目光暗斂,心中一歎,看來也只能一會見了萬秀秀說清楚才是,她這一女子怎可娶她。

    打定了主意,清清暫時也唯有等待了,索性時間還算充裕。

    直對著街道的高鵬茶樓二樓。

    「師父,這女人跟女人也可以拜堂成親嗎?」

    「我這夫人都還沒娶過門,那笨丫頭倒是又給自己惹來一個夫人。」

    「師父是主人的夫人?那主人不就是我師娘了?不對不對,主人已經有個男人了,師父怎麼說......喂——師父,你要去哪裡?」

    「萬家。」

    「師父去萬家?」

    「搶親!」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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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10:54 |只看該作者
204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5

    玄鐵打造的馬車,讓清清苦歎不已,這萬家還真怕這姑爺跑了。

    車窗同樣是以玄鐵打造,只不過為了透氣還是打出了幾個小孔眼,倒是可以隱約看到那暮色下的街道......

    「老闆跟你打聽個人。」

    從外傳來的一道聲音,讓車中的清清整個人都倏然坐直,臉部線條更是因那份驚詫而緊繃著。

    她一個傾身,臉幾乎貼著窗,從那小孔中朝外尋找著那聲音的主人。

    馬車行過一家紙紮鋪,只見那人就站在鋪子外......

    真的是她!

    即便只是一個背影,清清又豈會認不出那相處了整整十六個年頭的人兒,那個讓她心中僅存一點溫度的人兒——龍飄飄!

    依舊是一身藍色,依舊是那樣的讓她心顫。

    飄飄,為什麼你會在嘉木城?

    只聽那頭又傳來......

    「那人大概比我高出半個頭,臉還算馬馬虎虎,就是很喜歡笑,特別是那雙眼睛,很大,笑起來很有神。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子......」

    龍飄飄對著紙紮鋪的老闆,指著自己比了下高度,又琢磨了下初步的描繪了那自己所要找的男子。

    「沒見著這樣的男人。」

    「哦。」龍飄飄失落頓生,就連那趴在她肩頭的小傢伙,元碧也不由發出了一聲低吟。

    龍飄飄睨了眼元碧,笑了,伸手,拍了拍元碧的腦袋,「沒事,遲早會讓我找到那個混蛋,我龍飄飄也是他能隨意輕薄的!」

    元碧伸出粉色的小舌,親暱的舔了舔飄飄的手掌。

    龍飄飄站在街道上,來回望了下,帶著失望,離開。

    清清趴在小洞上,看著那站在街道中央的人兒,看著她那滿目的失落......

    飄飄在找誰?

    那人似乎對飄飄做出了不規的事!

    心裡頭一陣怒焰揚起,那混蛋是誰?

    [攜呈,你醒著吧?]

    [你這娃兒又想做什麼?]

    [幫我去探探飄飄的落腳點,我要知道她住在哪裡。]

    [知道了又怎麼樣?你現在能出現在她的面前?]攜呈冷哼了一聲,[如果你不介意被那龍飄飄識破身份,本尊倒也可以為你去一探。]

    [我現在是白清傲非是龍清清,我怕什麼?而且我要知道,飄飄在找的人是誰!]

    [......]攜呈沉默。

    [攜呈,幫幫我。]

    攜呈沉聲,[你真是個多事的娃兒。]

    [誰讓你攤上了我這麼個多事的娃兒呢?]清清嘴角微揚,她知道攜呈是答應了。

    [哼。]攜呈不屑的一哼,便化為了一縷黑氣,從清清的體內離開,黑氣鑽過小孔,向著遠方飄逝而去。

    清清因攜呈的離開,整個人都不禁震顫了下,有片刻的虛脫之感席捲而上,令她只能暫時坐回,靠在馬車上,腦中所想都是飄飄適才的話——

    沒想到會在嘉木城遇上飄飄......

    淡淡的目光,看向那藉著小孔射入的虛弱光線,清清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

    ..........................................

    萬家

    清清一下馬車,就被簇擁著進入了萬家大門。

    還真是一應俱全,成婚該用的東西都準備的整整齊齊,萬家也沉浸在一片的紅艷中。

    清清被推著進入了一間房,隨後便有數名丫鬟與一位老嬤嬤進入。

    丫鬟們一個個掩嘴笑著看向她,一雙雙眼睛中都是掩不住的驚艷。

    似仍有所不信,像清清此等俊俏的小公子,居然會是那接下她們小姐繡球的人,是將要成為她們姑爺的人。

    而那位老嬤嬤橫著眼,低喝了那幾個丫鬟幾句,隨後,眉開眼笑的來到了清清的面前。

    「姑爺,時辰可不早了,還請姑爺把這身新郎裝給換上。」

    老嬤嬤指著那擱在桌上的大紅衣說道。

    「嬤嬤不忙,我有些話想要在成親前與萬小姐說,可否嬤嬤帶我先去找小姐?」清清微笑著看向老嬤嬤,謙和有禮的提出了請求。

    老嬤嬤眼底微露遲疑,抬頭瞅了清清片刻,端著笑容,說:「姑爺,還請盡快換了衣服,這時辰可不等人。」

    清清斂了目色,這老嬤嬤的笑雖是和藹,可那閃過眼底的精銳,令她不得不心上疑惑滋生。

    看來這萬家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清清瞧了眼那艷紅的服飾,笑了,說:「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只能等待與小姐拜堂後再說了,還請各位姐姐與嬤嬤出去,我臉皮薄,你們這一幫女子看我換衣,我會不好意思。」

    說著,俊秀白淨的臉上,浮上一抹羞澀,眨著晶亮的黑眸,看著房中的丫鬟們。

    丫鬟們一個個再也掩不住那嘴中的笑,紛紛笑著看向清清那羞澀害臊的模樣。

    「這姑爺可真有意思,居然還會對我們害羞,嬤嬤你看怎麼辦,要不我們出去?」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丫鬟看向老嬤嬤問道。

    「好了好了,既然姑爺怕羞,那都去房外等著。」老嬤嬤奴了奴嘴角,說著,看向那紅著臉,低著頭的清清,說:「那姑爺可要快著點,奴才們可在門口等著你。」

    「好。」清清應著。

    丫鬟們陸續離開了房間,老嬤嬤最後離開,順手帶上了房門。

    清清直到房門關閉的那一刻,才抬起了頭,在門口轉悠了一圈,不禁鬆了口氣。

    此地實不易久留,看來也只能先行離開,日後尋機會再與那萬小姐說清楚了。

    打定了主意,清清仰頭,向著天窗望去,嘴角勾弧閃現,想要關住我龍清清可沒那麼容易。

    ....................................

    本要離開的清清卻在發現一道黑影劃過眼底,向著內院快速掠去時,驀地停下了腳步。

    這?

    這股凌厲的殺氣不正是在她與萬秀秀爭奪繡球時,所感受到的?

    莫非那廝還不死心,潛入萬家殺萬秀秀?

    清清當下一個急轉,人向著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快速追了去。

    當她最後看到那黑影時,便是這眼前的小閣樓。

    閣樓共分為上下兩層,底下是一個獨立式的小花園,園中種植不了不少的花種。

    還未來得及細看,只聽得樓上傳來開門聲,旋即一道倩影躍入在清清的眼底,萬秀秀?

    莫非這裡是萬秀秀的居所,看到萬秀秀,清清有片刻的愕然,旋即收神,正打算上前與她道清。

    卻不料那萬秀秀神龍氣一鬥,整個人便被藍光所籠罩,她長袖一甩,一把纏繞著神龍氣的長劍,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清清猛刺而去。

    清清急忙避開,臉色一沉,「萬小姐,請住手。」

    「哼。」萬秀秀卻冷哼一聲,不給清清任何開口的機會,一個急轉而下,又是一擊致命的劈刺。

    清清有些惱了,這個萬秀秀即便是不喜歡她,至少也該讓她把話說完,居然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是致命的攻擊。

    「萬小姐,你若是再不罷手,休怪我翻臉無情,我是一番好意前來提醒與你。」

    「誰要你這廝來提醒,這會兒不在你屋裡換衣服,倒是跑來我的居所,所圖為何?」萬秀秀面色沉凝,目露殺氣。

    「我來不過是提醒小姐,有人要殺你,而且就在你這閣樓內。」清清耐著性子道。

    「殺我?我萬秀秀有什麼可讓人殺的,我看你不過是以此來給自己洗脫罪名,真是好不要臉。」

    清清哭笑不得,搞了半天原來是她多管閒事了,罷了,她算是做了回蠢人。

    清清心頭一陣悵然,她僅是徒手,兩指便輕鬆的捏住了萬秀秀的長劍,「小姐既然如此討厭我,那我走便是。」

    萬秀秀眸眼頗為不信的看著自己那被輕易捏住的長劍,那張冷冰冰的臉上,也流露出了一絲的不信與愕然。

    清清也不願與她糾纏,手收回,轉身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萬秀秀在後突然厲喝。

    「不知道萬小姐還有什麼事?」清清回身看向那怒不可及的萬秀秀。

    萬秀秀秀眉一擰,沉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清清勾了勾嘴角,說:「我不過是個過客,因仰慕萬前輩而前來嘉木城瞻仰。」

    萬秀秀秀眉稍稍舒展,目光盈盈地望著清清。

    清清淡淡的一掃眼,「萬小姐,我的話你可以不信,這命是你的,與我有何干係。至於這成親,萬小姐看不上我,那便算了,我也絕非是強人所難之人。」語落,清清便要離開。

    「等等......」萬秀秀腳步急跨上前,許是心慌有亂,腳下沒注意,竟是被絆了,整個人頃刻間朝前倒去。

    清清蹙眉,可還是極快的伸手扶住了她,「萬小......」這話尚在嘴邊徘徊,不想從前一陣紅霧襲來,瞬息間紅霧盡數被她吸入了鼻中,頓時眼前一陣黑沉。

    清清猛地一個狠勁,將萬秀秀從身前擊飛,她腳下不穩,視線恍惚的看著那被自己一掌擊打在地上的萬秀秀,厲喝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萬秀秀捂著胸口,一口腥甜之血從嘴中飛濺而出,絢紅了她那張清秀白淨的臉兒,為她染上一抹艷麗,她的眼中竟是浮上了笑意,「呵呵,這世上可有好男人,這世上的男人都是負心漢,我萬秀秀即便這輩子不嫁,也絕不容許你們這些負心漢活著離開!」

    清清只覺得氣血上湧,身體燥熱難耐,心裡便有所明白,她剛才到底吸入了什麼。

    萬秀秀慢慢地撐起身子,笑依舊,她站在月下,舉目,凝望著面色開始泛紅的清清,說:「嘉木城人人說我剋夫,是啊,至今要娶我的男子,哪一個能活過天明的,哈哈——沒有,一個都沒有!他們都死了,死在喜床上,死相還很慘。」

    清清面色發紅,可手足卻在發出冰冷的寒意,這萬秀秀當真是瘋了,看來那些死去的男人,與自己一樣都是被萬秀秀下了媚藥,可又得不到宣洩,活活的被憋死了。

    「好一個狠毒的女子。」清清捂了捂胸口,氣血的翻騰讓她整個人都不禁顫抖起來。

    她瞥眼望了下手腕上的千淚鐲,並沒有任何的反應,苦澀的一扯嘴角,看來這千淚鐲只能療傷卻解不了媚毒。

    想她一時的不忍,居然為自己招惹了這麼個禍端!

    「狠毒?哈哈——我萬秀秀不狠毒,今日可還能活在這世上,我萬秀秀若是不狠毒,早就命喪你們這些賤男人手裡!」萬秀秀面部抽搐,早已失了那份清冷孤傲,有的只是陷入在瘋狂的猙獰。

    她看著清清臉上掛著笑,可那眼底的森冷卻足以暴露出她那份不減的殺氣。

    清清一斗身子,力量爆湧而上,藍綠交加的龍成之氣,將她整個人點綴的絢麗而奪目。

    「你、你是白清傲?」萬秀秀詫異的看著那被藍綠色光芒所包裹的少年,看著少年那握在手中的金色巨尺。

    金烏門門主名震藍月,她身為萬家的獨女,又豈會不知。

    清清目色映紅,力量的斗漲,非但沒有將媚毒減弱,反而滋長了速度。

    身體就似被丟進了火爐,正在灼燒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慾望如潮水一般侵佔她的每一根神經。

    視線中萬秀秀的身影變得恍惚不實起來。

    緊咬住下唇,以那份疼痛暫時勉強的保存住了最後一絲理智——

    金尺在手中光芒肆意,力量不斷地追加,讓那藍綠色的光芒更為的四溢,清清幾乎壓抑不住的仰頭長嘯——

    風聲陣陣,三千烏絲寸寸變白,白髮映著月光,額頭浮現的紅梅印記,更是將那人襯得美艷不可方物。

    視覺受著前所未有的衝擊,萬秀秀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人,如此耀眼的力量,如此震撼人心的一幕。

    金烏門門主的出現,是為了白族,而現在所見的白髮與紅梅印,這些都無疑在顯示一個答案,這金烏門門主就是白族的後裔。

    只是,萬秀秀想不通,這紅梅印記應該只有白族女子才會有,為何金烏門門主這男子會有——

    難道他,並非是他,而是她?

    萬秀秀捂著胸口,掙扎著往前走了幾步——

    忽然被人從後抓住了臂膀,「秀秀。」

    萬秀秀身子一震,回眸看向那人,目光有瞬間的喜色拂過,卻瞬間灰飛煙滅在那一腔的恨意當中,「你來做什麼?」

    「我聽說你又擺擂拋繡球了,不放心過來瞧瞧,沒想到居然會看到......」那人說著,舉目看向那懸浮在半空中光芒四射的人兒。

    「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你要管的恐怕是你那位巴蜀山莊的妻子吧。」萬秀秀厭惡的甩開那人的手,往前跌撞了幾步。

    「秀秀!」

    「滾開,別碰我!」萬秀秀一甩開那人,腳下一個點地,人向著清清爆射而去——

    ................................................

    「師父,那是什麼?煙花嗎?」小羊妖睜著大大的,圓滾滾的眼睛,看著那浮現在萬家上空的璀璨光芒。

    妖冶的眼眸,倏然瞳孔一縮一放,「小羊,你先回去客棧,明日午時到望水湖與為師匯合即可。」

    小羊妖還未及發問,只見那人已從他的眼底消失,睜著大大的眼睛,他懊惱十分,師父搶親居然不帶上他,太不像話了,唉!

    紅衣映月,白髮追風,身影如一泓銀光,自夜下快去的

    劃過——

    清清力量的暴走,不單單是將萬家綴亮,那不斷蔓延開去的光芒,幾乎要將整個嘉木城都籠罩住。

    力量的湧動,草木皆兵,飛鳥走獸紛紛逃竄。

    萬秀秀望著距離自己不過數米遠的人兒,可力量兇猛,讓她根本無法靠近。

    她沒有想到會有一日,白清傲接下自己的繡球。

    對白清傲,萬秀秀有著一份欽佩,藍月上除了他沒人敢跟護龍家族作對。

    而白清傲為白族擊殺護龍家族,滅齊國龍堂,無一不讓萬秀秀心中恨意得解!

    爹爹會英年早逝都是因為護龍家族,她會錯失最愛亦是因為護龍家族!

    她只是沒想到,她所感激之人,居然會被她的恨意傷了。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一道劃破天際而來的銀光,即刻吸引了她的目光。

    只見銀芒如虹,竟是向著那被力量所籠罩的清清而下,當下她心一個緊抽,不管來者何人,她都不能再讓那人受一絲傷害!

    手中長劍頓時一陣藍光湧上,顧不上那胸口傳來的窒息痛楚,萬秀秀斗漲神龍氣,朝著力量兇猛的源頭射去——

    只可惜,她的力量在如此強大的力量前,如螳臂當車,簡直不堪一擊,很快就潰不成軍的被震出了數十米之外。

    凝聚力量想要再度向前,卻被從後而來的人所阻止,「秀秀別去了,你這只會傷了自己。「

    「霍紀寧,我傷不傷關你什麼事,滾開。」萬秀秀一掌拍下去。

    可旋即就被那人臉上的青光所震住了,「你?」

    「我沒事,下去吧秀秀。」霍紀寧微笑著,他溫柔請求。

    萬秀秀恨意未平,可又在那人一臉的病痛中,只能狠狠地咬了咬牙,豁然向地面掠去。

    霍紀寧眉頭微微一擰,看了眼那不遠處的光芒,也只能搖頭歎了口氣,便轉身,去追萬秀秀——

    ..........................................

    藍綠交織當中,那人的發竟似如雪一般,額頭的梅花印更是散著奪人的紅光......

    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力量會暴動如此?

    赫憐祁百思不得其解,他眸光一沉,頃刻間將妖力盡數打開,白髮瞬息間轉為赤紅,如血一般鮮艷欲滴。

    漫天而起的妖氣,一點點的將那一層藍綠色光芒吞噬。

    赫憐祁無奈的勾了勾唇,腳下如踏雲端,一步一步朝著那人走出,來自她的身前,伸手,輕柔地拂過那張絕色的臉龐,低喃道:「沒想到我竟也有會有一天對你用血影術。」語落間,他收回手,雙手交叉於胸前,快速的打了個結印,絲絲紅芒從他的體內飄逸而出......

    妖氣的紅艷與那藍綠色的光芒,就像是一盞綻放的琉璃燈。

    照亮了嘉木城的每一寸土地!

    「這是——」那站在窗口的龍飄飄望著那照亮天空的光芒,眼底拂過一絲詫異,這光芒莫非是——

    想著,人已從窗口躍出,向著那光芒的中心處而去!

    同一時間,一縷黑氣直射向萬家!

    ..........................................

    「清清。」

    清清回眸,望著那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赫憐祁,眼睛不由一瞠,「憐祁?」

    赫憐祁微笑的走近,他伸手,撫上她的眉,「笨丫頭,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說著,指間一彎,彈了彈那紅光縈繞的額頭。

    清清凝眉,「我怎麼知道那個萬秀秀會這麼瘋狂。」

    「你看,我一不在你身邊,你就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這樣讓我怎麼安心的離開?」赫憐祁上前,雙臂一展,將她擁入懷中。

    清清舉目,望著他,憐祁還是絲毫未變,他的笑總是帶著絲絲暖意,讓她的心得到了安定,「憐祁......」

    「現在知道向我求助了?」赫憐祁挑眉,睇著她。

    「力量失控了。」清清無奈至極,力量的暴動,連帶著她白族的特徵都顯露出來了,在這樣下去整個藍月都快知道,金烏門門主其實就是白族的後裔,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是她以為不願意發生的事——

    而且,現在飄飄就在嘉木城,若是看到這樣的她......

    「放心,現在沒有人能看到你。」他釋放的妖氣,早已將她的力量吞噬,外界的人又豈能看到那被他妖氣所保護的她!

    「為什麼?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清清早就奇怪了,為什麼自己會神智這麼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個鳥語花香的地方,而且憐祁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這是我用血影術幻化出的空間。」

    「血影術?你用血影術了?」清清眼睛一瞠。

    「不然你以為我怎麼進入你的夢中,來見你?真是個笨丫頭。」赫憐祁好笑的看著那張驚愕萬分的臉。

    「我不是說過,別再為我釋放妖力了嗎?」清清氣急。

    「血影術用不了我多少妖力,放心,我的命還長著。」

    「我要怎麼才能把這力量收回?」清清斂下了目,自己又一次被他救了,血影術動用的妖力真的不大嗎?

    不,她不這麼認為,至少在看過李乾與他的交戰後,她明白血影術的強大,而這份強大正是來源於妖力。

    妖力越強血影術也就越厲害,能透過她暴動的力量,強行對她下了血影術的憐祁,所釋放的妖力,恐怕比之對戰李乾那時,還要多。

    「相信我麼?」赫憐祁低頭問。

    「信。」清清信,信他的那份義無反顧的執著。

    「那好,你試著把力量都轉移到郝天羽與千淚鐲上,對了,我送你的那塊血玉呢?」赫憐祁看著她的脖頸,一陣失望自眼底劃過。

    清清攤開手掌,說:「在這裡。」

    赫憐祁揚了揚眉,「算你還有些良心,沒有扔了。」

    「怎麼會。」清清皺眉。

    「把血玉給我。」赫憐祁伸出手掌。

    清清把血玉放在他的掌心中。

    只見赫憐祁含笑的望了她一眼,旋即緊握了下血玉,自他的拳頭中迸射出了一股耀眼的紅芒,幾乎讓她有片刻的無法睜眼。

    「快把力量釋放到兩個手鐲上,我堅持不了多久。」

    從紅芒中傳來赫憐祁的低呼。

    清清不敢再胡思亂想,忙收神凝氣,試著將體內的力量一點點的向著自己左右手腕的郝天羽與千淚鐲釋放。

    只是停滯的力量總是不能控制不好,沒有一會兒又開始亂竄。

    「真是個笨丫頭。」忽然赫憐祁的話,就似在耳畔響起,同時一股暖流正在湧入她的體內。

    清清只覺得暖流的進入,令體內騷動的力量,漸漸地平息下來。

    「快。」

    清清在赫憐祁的低喝中,將力量再次凝聚,並且在暖流的牽引下,力量竟是一分為二,順著她的雙臂,不斷地朝著手腕處湧去。

    力量在與兩隻手鐲碰觸的瞬間,就似被打開了一個無底洞,一點一點流盡,到最後的平定!

    清清只覺得身體變得十分的輕盈,從未有過這麼奇妙的感覺。

    就連原本停滯的力量,都開始的活躍了起來,流暢的流淌在自己的四肢百骸當中。

    「憐祁!」她興奮的轉身,可卻看不到赫憐祁的身影,旋即在她的腳下,一個黑洞打開,她整個人就這樣被黑洞吸了進去。

    可她卻出奇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慌張,只是覺得自己真的一直被保護著,被那個男人以他的生命保護著。

    再度回歸現實,即便身體仍是被火團灼燒著,可暴動的力量卻得到了平息,清清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赫憐祁的幫忙,她才能這麼快就平定了這一場無妄之災。

    人還未及思考,腰上一緊,她整個人就被帶著快速的離開了萬家上空——

    望著那拂過面頰的紅絲,望著那人眼底永不變的溫柔笑意,清清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是她負了他!

    「唔——」

    倏然胸口一個緊緊地抽搐,清清整個人開始抖動起來,她的手不覺中攀附上那人的肩頭,眼睛開始變得恍恍惚惚,癡癡迷迷——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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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6

    望著那拂過面頰的紅絲,望著那人眼底永不變的溫柔笑意,清清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是她負了他!

    「唔——」

    倏然胸口一個緊緊地狠抽,清清整個人開始抖動起來,她的手不覺中攀附上那人的肩頭,眼睛開始變得恍恍惚惚,癡癡迷迷——

    「憐祁......放我下去。」清清知道體內的媚毒仍是沒有消失,仍是在不斷地侵蝕著她每一根神經,妄圖讓她發狂。

    「清清?」赫憐祁低眼,瞧著懷中的人兒,她的面頰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紅暈浮上。

    「放我下去......」清清揪著赫憐祁的前襟,趁著她還能克制。

    赫憐祁拗不過她,唯有降落在林中,將她扶靠在一株白樺樹旁。

    清清靠著白樺樹微微的喘息了一會兒,剛想站起,卻覺四肢一軟,一個踉蹌不穩,眼見又要摔倒在地。

    赫憐祁上前,再次扶住了她,清清無力地倚在他的懷中,淡淡的雅香依然是她所熟悉而喜歡的,那顆浮躁的心在逐漸平靜了下來。

    赫憐祁扶著她,直視著她的臉龐,「你中的看來並非是一般的媚毒。」

    「你知道?」清清側起頭,看著他,忽然淺笑浮上,「憐祁,你不該來的。」語落間,她無力地推開了他,踉蹌幾步,退回到了白樺樹旁,身體軟軟地靠著白樺樹,呼吸愈發的緊致起來,炙熱的侵襲,讓她只覺得口乾舌燥,十分難受。

    不知那萬秀秀到底用的是什麼媚毒,就算她用力量也無法將其壓制住,反而是滋長了其的力道,讓她被反啄的差點失控暴走。

    若非是赫憐祁的出現,恐怕現在的她仍是陷入在混沌當中,任由力量的暴走,直到點滴不剩的從她體內流盡。

    千淚鐲也絲毫不見起效。

    剛才與赫憐祁的過於靠近,無疑是在點火,若非她及時的克制住了,恐怕現在已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丫頭......」赫憐祁上前幾步,可也僅是那幾步,便收住了。

    「別靠近我,別過來!」難以控制的局面讓清清無力地怒吼著。

    然而,那出口的吼叫,卻婉轉低喃,嬌媚酥麻,近似與撒嬌。

    赫憐祁那兩道修眉在她的神情舉止中微微輕蹙,這丫頭明明已經無法控制體內的媚毒,既然如此倔強,他就令她如此的難以靠近?

    並不理會清清的抗拒和更似嬌嗔的怒瞪,赫憐祁面色清冷地走上前去,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憐、憐祁......放我下去......」清清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那淡淡的香味,那份過於貼近的距離,將體內的騷動引得愈發張狂起來。

    赫憐祁低頭,看著清清隱忍的樣子,緊抿的雙唇開啟了一道縫隙,柔軟地話語,在她的耳邊響起,「傻丫頭......」

    聲音低沉誘惑且充滿磁性,卻又掩不住那話語間的心疼。

    清清被那火熱的氣息更是惹來一身戰慄,下唇不禁緊咬著唇,紅艷的唇邊滲出絲絲鮮血。

    緋色渲染了那一張臉兒,鮮紅的血液更為其平添了一份魅惑,加之那一頭耀眼的白髮與額頭的梅花印,赫憐祁真想告訴她,這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才是真正的龍清清。

    可惜,那份欣喜也盡數在她的自虐中,化為了疼痛,暗暗地斂去了眼底的不捨,赫憐祁再次一躍而起,乘風向著嘉木城外而去——

    清清靠在赫憐祁的懷中,耳邊貼著肌膚輕風,絲絲涼意沁入,稍微緩解了她的燥熱......

    微微一抬頭,入鼻的雅香,讓她苦澀地揚起了唇——

    漸漸地似乎微光傳來,涼意愈發的清晰的拂來,清清慢慢地睜開那兩片沉重的眼皮,循著光望去,只見不遠處似乎有個湖泊,而那光正是映著月光的湖面,折射而來。

    「醒了麼。」赫憐祁低頭,對上的是一雙漸清的眼眸。

    「嗯。」清清點了點頭。

    「一會我會把你放入湖泊最深處的冰寒處,看看是否能有些用。」赫憐祁說著,擁著她,疾掠向那一池靜如鏡面的湖泊。

    清清聽著,心沒有來得一個緊縮,她剛才居然會以為——

    不禁為自己邪惡的想法而暗暗地罵了自己笨蛋。

    憐祁從未做出過傷害她的事,又豈會在這種情況下,有那種念頭。

    手更為攀附上他的肩頭,即便這樣的靠近,會燒盡那份僅存的理智,可她知道,憐祁不會那麼做。

    赫憐祁擁著身子滾燙的她,來至了湖泊最為寒冷之地,說:「我現在就放你下去。」

    「嗯。」清清鼻子帶上了幾分灼熱之氣。

    赫憐祁望著臉色益發泛紅的她,不敢再有遲疑,抱著她直接躍入了冰寒當中。

    寒流的襲來,讓清清整個人不禁哆嗦了一下,燥熱確實有片刻得到了安撫,就連那份渙散的神智也漸漸地明朗起來。

    她睜開眼,所見是半妖化的他,這不禁讓她想起在燕國時——

    那一場驚艷!

    「傻丫頭。」赫憐祁瞧著清清那目瞪口呆的樣子,不由笑了。

    清清不知是燥熱,還是被赫憐祁那過於好看的笑容,總之臉頰又無端端的滾燙起來。

    忙將身子往寒水當中一沉,過深的水域,沒有一會兒就沒過了她的發頂,將她整個人都浸沒在水中。

    赫憐祁一個翻身,身體沒入水中,上前,拉起了她的手,就向著那黝黑的湖底游去——

    清清望著四周如被真空的湖底,她竟不覺得呼吸困難,宛如在陸地時並沒有任何的差異。

    「真是個笨丫頭。」赫憐祁回身,以自己那條雪白的蛇尾,纏繞上清清的腰肢。

    「喂,你今天說了我很多次笨了。我確實不該管萬秀秀的事,可這媚毒的事,又不是我能預知的。」清清臉頰一紅,向著赫憐祁橫眉怒目。

    「我喜歡你的笨,哈哈——」赫憐祁手指拂過她微紅的臉頰,笑著將蛇尾擺動了下。

    頓時清清只覺得四周的空氣,都因他這份震動而泛起了層層波浪。

    浪花映著月緊緊地纏繞在他的身上,將那一身雪白點綴的益發明亮如白瑩的水晶,閃著最為耀眼的光澤。

    赫憐祁湊過身,目光灼灼地緊盯著她——

    「清清......」

    「嗯?」清清回過身,所見竟是緊湊在自己面頰的她,明明是在湖水當中,可她居然能清楚地感受到那從前而來的熱氣。

    「沒什麼。」赫憐祁微笑著縮回了脖子,牽著她的手,豁然見從湖水中,直直地向著湖面躍起。

    清清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就似被風所承載著,這與乘風而行的感覺不同,有些類似於坐雲霄飛車的那種緊張與刺激。

    她甚至不知自己何時已經圈上了他的脖子,身體更為靠向與他。

    濕透的衣衫掩不住那一身的妙曼——

    呼吸又開始變得混亂,清清忙屏住了呼吸,手抵住了他的更為靠近,「憐祁,帶我回岸上。」

    「沒事了麼?」赫憐祁目光靜靜地望著她。

    「嗯。」清清避過了他投來的目光,點著頭。

    「好吧。」暗暗地一歎,赫憐祁擁著她,降落在了岸邊。

    清清雙腳一踏地,便推開了赫憐祁,退後了幾步,垂眸道:「今天又要......」

    「不需要。」赫憐祁卻僅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便轉過身去,人一躍而起,又一次沒入了那一池碧波當中。

    「憐祁......」清清往前追了幾步,最終還是強忍著停住了腳步。

    她早已喪失了去擁有他的權利,而她會在嘉木城,是為了楚歌!

    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清清轉身,便要走——

    可那本該是褪去的燥熱,居然又如颶風般席捲了她的身體,暈眩的感覺,讓她整個人就這樣扎入了前方的草叢上。

    胸口的灼燒讓她不顧一切的扯開了衣衫,低頭一看,就在胸口處竟然出現了一個如火鳳的血色圖案。

    火鳳竟似活得一般,在她的胸口燃燒著。

    風吹打在身上,卻再也無法為她帶來一絲的涼意。

    視線的朦朧,讓清清只覺得眼前一陣紅光妖嬈,那人竟似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

    那人就是站在自己的面前,正用著他那雙惑人的眼眸,望著她......

    赫憐祁沒想到自己再次回來,居然會看到她又痛苦的倒在地上,而那敞開的胸口上,竟是一隻栩栩如生的火鳳。

    眉頭亦被這一發現狠狠地擰成了一線,「看來我們把對手弄錯了。」蹲下身,他扶起了清清,讓她倚著自己。

    肌膚的貼近,讓清清有了短暫的清醒,她略略抬眼,看到是一雙沉凝的眼,憐祁的樣子很沉,這是她所沒見過的,就似正在生著悶氣。

    「憐祁......」

    「沒事,你睡會,一會醒來就沒事了。」赫憐祁低頭,森冷的目光為溫柔所代替。

    「不要再為我釋放妖力了......不要再為我釋放妖力了......」清清知道,她清楚地知道,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

    「清清......」

    「憐祁,我還不能死......」清清靠在他的胸口,或許是因他那一身的微寒,讓她有些舒適感席上。

    「傻話,我怎麼會讓你死。」赫憐祁手上的力道不由一重,將她更為摟緊在懷中。

    「為我解毒吧......」

    赫憐祁目光倏然一凝,他怔怔地望著那一臉含笑的她。

    「難道還要我說第二次?......」清清的笑變得微微扭曲了些。

    赫憐祁只是望著她,她可知道說出這話的意思為何?

    清清緩緩地轉過身,她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一臉震驚的男人,她這話就真的讓他這麼震撼?

    「清清......」赫憐祁伸起手,可他卻發現,自己居然滋生出了怯意。

    他真的可以在如此情況下去擁有她?

    「答應我......這是你我的秘密......」清清低喃的話語,伴著不穩地呼吸,整個人倒在了他的懷中。

    赫憐祁望著趴在他胸前,顫抖連連的她,眸低幽幽浮上了淺酌的笑意,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肩頭,「僅是屬於我們的秘密......」

    一襲熱氣伴著那迴繞在舌尖的話語,一同消失在兩唇相觸當中——

    清清眼漸漸地被炙熱的紅光所覆蓋,胸口的火鳳竟似有騰飛而出之跡象。

    赫憐祁微微將妖力打開了小許,將這只屬於兩人的空間,暫時與外隔絕。

    清清只覺得自己所躺是浮沉的水中央,身體卻意外的不會下沉。

    憐祁,今時今日我才真正的明白,你是為我而存在的。

    只是為我而存在半妖——

    輕柔的撫慰,帶起的是一陣戰慄——

    四周都變得朦朦朧朧起來,原來這個世界也可以變得如夢境般的美麗。

    那隨風而落的是粉色的桃花瓣,那飄入鼻中的是清雅怡然的百合——

    素潔的白蓮儼然成了他們的床,那浮動在半空的荷葉,儼然成了他們的被。

    美輪美奐的景致,加上一個美麗妖嬈的他——

    上天似乎跟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赤紅的髮絲與那一頭白髮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亦如她與他——

    赫憐祁的溫柔,總是會換來她的低喃沉吟——

    體內的狂熱在奔騰而上,似無窮無盡,直到搾乾她所有的力量。

    然,一切又會慰藉中得到平復。

    如此週而復始。

    柔軟的唇舌,勾引著她,耳朵,脖子,胸前的堅挺,一直向下,向下......

    她只覺得自己顫抖著,亦開始對他上下其手。

    於是,她漸漸的失去了理智。

    在這夜幕下,那妖嬈的嬌喘與低吟,顯得更為具有魅惑力。

    在這個只屬於他們的空間,他們回歸到了最為原始的狀態。

    盡情瘋狂的享受著人類的最美好的運動。

    很久,很久,很多次,很多次。

    直到清清胸口的那只火鳳漸漸地消失......

    只道那微弱的火光,徹底的消失在那一片白淨光潔的肌膚上......

    ..........................................

    靜靜地躺在草坪上,赫憐祁黝黑的眼底,浮著一層淡淡的笑意,他望著那東昇的紅日,充斥在心間的是一份滿足。

    回眸,瞧著那趴在胸前酣睡的人兒,笑意愈發深邃——

    他抬手,輕撫著那頭以變為黑色的秀髮,嘴角輕揚,「要是可以真想讓你永遠就這樣躺在我的懷中......」

    指尖一點微紅正在擴大,逐漸將那人兒包裹住,他笑望著恬靜可人的她,「就讓這個秘密永遠只為我所擁有......」

    慢慢地俯下身,在她的額頭,輕輕地落下了一吻,「醒來,你還是你......什麼都不會改變......」

    清清微微垂下的眼簾中,一滴晶瑩的淚水滑落,似在訴說著那心中的不願!......

    「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牋費淚行。」指尖沾著那滴淚,他笑了,輕揉著她的面頰,「真是個傻丫頭......」

    回眸,他望著那道已在樹後站立許久的黑影,道:「你來了,看來也是我該走的時候了。」

    淡淡的一掃眉,輕輕地將她放在柔軟的草坪上,不捨得望了眼,赫憐祁站起身,目光款款地望著那從樹後走來的綠發男子。

    攜呈冰冷的臉上,僅是一抹薄霜覆蓋,沉聲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又有何重要,她還活著,這就夠了,對於我來說,這就是全部......」赫憐祁揚眉道。

    「赫憐祁,你看來不止是半蛇妖那麼簡單吧,居然連我攜呈都絲毫察覺不到你跟那娃兒的存在,這結界的力量,可是連我都有些意外了。」若非是赫憐祁刻意減弱了結界的力量,氣息的湧現,他也不可能循著氣息找到此處。

    「我就是我,一個普通的半妖,沒必要多想,你與我一樣,只是為她所用,何必計較誰是誰?」

    「這樣真的好?」攜呈瞇了瞇眼。

    「嗯,就這樣。」赫憐祁應道。

    「昨晚上又是怎麼回事,那娃兒的力量居然會暴動成那樣。」

    「凰後出現了。」

    「什麼?凰後出現了?」攜呈一驚。

    「火鳳是屬於凰後的一部分,火鳳出現,這不就代表凰後也就在附近,看來清清是遇上棘手的敵人了。」

    「不論是黑龍,還是上古神獸,都與你們半妖有份淵源,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可懷疑的。」

    「看來你斗龍攜呈對我的印象不錯。」赫憐祁笑望著臉色似乎回暖的攜呈。

    「赫憐祁,你是個讓我感興趣的人,至少在你身上,我能嗅到一股不平凡的力量。」

    赫憐祁的笑愈發深邃,「機會到了,自然會一切真相大白,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至於你見我的事,可否替我保密?」

    攜呈眼皮微微地往下一垂,旋即一撐,道:「那娃兒的事,我懶得去管。」

    赫憐祁勾了勾唇角,「謝了。」

    攜呈僅是撇開了臉去,目光朝著清清望了一眼,昨夜的異常,是因為凰後的出現?

    「你可能感應到凰後的存在?」

    赫憐祁搖頭,道:「不能。」

    「看來那凰後的主人,必定是刻意的掩藏了凰後的氣息,這娃兒還真是能招惹是非。」攜呈無奈的再度瞥望了眼清清,不過若是凰後也出現在這娃兒的四周,指不定那千年前的藍月大帝,當真會再度降臨這個世間。

    金龍帝君——

    「先這樣吧,那丫頭也該醒了。」赫憐祁瞧了眼有了轉醒跡象的清清後,再度看向攜呈,道「這丫頭就交給你了。」

    「嗯。」攜呈應道。

    「告辭。」赫憐祁話語落下,轉身,大步離去。

    攜呈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沉思著,這個赫憐祁絕非是普通的半妖,究竟是什麼?

    這力量分明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攜呈?」清清舒服的伸展了下雙臂,當抬頭之際,居然看到化身為人形的攜呈,就直挺挺的站立在自己的跟前——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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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13:19 |只看該作者
206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7

    「攜呈?」清清舒服的伸展了下雙臂,當抬頭之際,居然看到化身為人形的攜呈,就直挺挺的站立在自己的跟前——

    眼眸在接觸到那投射而下的晨曦時,莫名的居然有些微澀的感覺。

    清清提手,拭過眼角,竟是黏稠一片,淚痕?

    她哭過嗎?

    攜呈望著那神色呆愣的她,碧色的眼眸漣漪輕蕩,旋即一個轉身,大步朝著林中走去。

    清清愕然,猛地站起身,去追那在前的攜呈。

    攜呈的一臉冰寒與沉默,讓清清不解,這一大清早的他在生什麼氣?

    對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應該是在萬家啊!

    清清用力敲了敲腦袋,人忽然戰停了腳步,就矗在原地。

    攜呈往前走了幾步,本是緊追在後的腳步聲,消失了。

    他緊蹙雙眉,回身一看,那人就站在不遠處......

    清清舉目,隔著數米遠的距離,望著那個終於停下來的攜呈,問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攜呈緊閉了下眼,沉聲道:「你力量失控了。」

    「力量失控?」清清眨了眨眼,記憶之門的打開,讓她回想起了那一幕幕,萬秀秀居然向她下了媚藥,她的力量確實失控了。

    疾步上前,來至攜呈的面前,清清急問:「攜呈,是你救了我?」

    「不然你以為呢?」攜呈挑眉俯視著她。

    「可我中了......」

    「媚毒而已,本尊還不放在眼裡。」攜呈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是麼......」

    清清緊蹙了下眉頭,仰頭,望著那稀落的晨曦——

    媚毒而已,本尊還不放在眼裡。

    一句自傲的話語,讓清清鬆了口氣,她再次快步追上攜呈。

    「就知道攜呈一定會來救我的。」清清揚眉看著他。

    「哼。」攜呈冷哼。

    「攜呈,飄飄住在哪裡?」

    「悅來客棧地字號房。」

    「謝謝。」

    「......」

    清清眉開眼笑的將雙手放在身後,瞇著眼,跟著攜呈走在這以落葉鋪墊而成的林間小道。

    飄飄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

    嘉木城

    清清還未進城,就看到那站在城門口的一女,眉宇微微一蹙,腳步卻不減速度。

    萬秀秀看到那正朝著城門而來的身影,臉上的自責與擔憂,化為了愕然。

    她回來了,而且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白......公子。」萬秀秀上前,來至清清的跟前,雙腿一曲,就跪在了她的身前。

    清清目光沉凝的望著跪在她身前的萬秀秀,不過是一宿的時間,那個清冷孤傲的女子,似乎更為的淡薄了。

    那在晨風中瑟瑟抖動的身子,莫非她眼花?

    這可是昨日那個狠毒女子萬秀秀?

    「秀秀對不起白公子,不知公子竟是秀秀所仰慕的那人,秀秀......」萬秀秀揚著她,出口的話在滿腔的愧疚中轉為哽咽。

    「仰慕?你萬秀秀仰慕我?」清清臉色更為一沉。

    「白公子說來嘉木城是為了瞻仰我爹爹,可白公子又豈會知道,您在秀秀心中也是個英雄,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清清從不知道居然會有一天在那幾乎殺了自己的女人口中,聽到這番讓她不只是喜是悲的話。

    「千百年來,藍月上誰人敢於護龍家族作對,更不用說是挑戰護龍家族。白公子卻在齊國的望坐峰上,不但滅了龍堂,更是讓整個藍月的護龍家族失了往昔的威風。」

    「這些不過是我各人的原因,若是你以為我挑上護龍家族只是想要做個英雄,那就大錯特錯了。」

    「白公子,英雄不是自己說的,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你已經是秀秀心中的英雄。」

    「萬秀秀,如果這是你會跪在這裡的原因,那你就起來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崇拜仰慕,我所做的一切也不需要人來評定好壞。」

    「公子,秀秀知道自己做了無法換回的錯事,秀秀甘願受罰。」萬秀秀彎下身,整個人就匍匐在清清的腳邊,「只求公子能原諒秀秀,這便是秀秀落了黃泉,也無憾了。」

    「秀秀!——」

    清清放下伸手,卻被那從城門口傳來的聲響所阻,只見一身青衣的男子,邁著極快的步伐,奔來。

    萬秀秀在那人的聲音中,身子一個顫抖,卻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清清目光凝重的望著那已經來至身前的男子,當觸及到那張清瘦而略帶黑氣的臉時,心裡不由一驚,這人分明是身患惡疾——

    霍紀寧來至清清的身前,他竟是也跪下了,「白公子,求你原諒秀秀,你若是想要解氣,那就衝著我霍紀寧來。」

    清清眉頭一挑,霍紀寧?

    這男人莫非是巴蜀山莊的姑爺,水穆蘭的丈夫霍紀寧?

    這......

    「霍紀寧,你來做什麼,你給我馬上滾——」萬秀秀狠狠地一把推到了霍紀寧,她目色縈繞著層層疊疊化不開的恨意。

    「秀秀......」霍紀寧掙扎著爬起身,他臉上的黑氣更為濃郁,幾乎壓抑不住咳嗽了起來,「咳......秀......咳咳咳......」

    萬秀秀眼底的恨意在那張消瘦的臉龐上,有片刻的淡化,可旋即又狠厲而森冷,道:「霍紀寧,不用你在這裡貓哭老鼠假慈悲,我萬秀秀是死是活跟你無關!」

    「秀秀......」霍紀寧眼中滿滿的是歉疚。

    清清看著那兩人,這又是唱得哪一齣戲?

    霍紀寧跟萬秀秀,萬秀秀憎恨男人的原因,難道就是出在霍紀寧的身上?

    「白公子,還請你快些下手吧。秀秀等著去黃泉見爹爹。」萬秀秀跪直了身子,向著清清決然的仰起了脖子。

    「白公子......咳......要殺就殺我......」霍紀寧揪著胸口,直直地看向清清。

    清清眉頭一擰,目光冷冷地掃過兩人,重新邁開了腳步,向著城門走去,「我無意去過問你們的事,你們還是起來吧。」

    淡淡的話語,讓萬秀秀整個身子更為的顫抖起來,她起身,追上清清,又一次跪在了她的面前,匍匐道:「公子留秀秀一命的話,那就讓秀秀成為公子的奴婢,一生一世都跟隨在公子身邊,做牛做馬,以贖罪。」

    「秀秀......」霍紀寧搖搖擺擺的起身,想要去追,卻被那從城內奔出的一人給阻止了,「公子。」

    「霍錢?」霍紀寧愕然地望著自己的貼身小廝。

    「公子,老夫人讓小的一定要把公子帶回去。」霍錢扶著霍紀寧說。

    「我娘?」霍紀寧更為詫異。

    「是老夫人。」

    「可我......」霍紀寧說著,看向萬秀秀,只見萬秀秀已隨在清清的身後,正進入嘉木城。

    「公子,都已經過去了,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巴蜀山莊的姑爺,你的夫人是水小姐。」

    「霍錢!」霍紀寧哀怨的望著霍錢。

    霍錢卻似未有看到霍紀寧那雙眼中的怨恨,「從你答應入贅巴蜀山莊的那一天起,你就跟萬小姐就再無任何瓜葛了。」

    霍紀寧呆了,癡癡愣愣的望著霍錢,卻已無力再去踏出那前一步——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萬秀秀漸漸地淡出了自己的視線......

    ....................................................................

    「如若放不下,何必跟著我,我不需要心不在我身的奴婢。」清清端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茶水,邊喝著邊望向坐在對面,一臉心不在焉的萬秀秀。

    「公子......」萬秀秀無措的抬頭。

    清清淡雅的一笑,「對你,我確實失望過,不過現在僅存的也不過是同情罷了。」

    「公子,秀秀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的並非只有我,還有你爹萬天樓。想想萬天樓何等的英雄人物,卻因為你的恨意,而讓萬家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萬小姐,你要贖罪的對象不是我,而是被所殺的人。」

    「不,秀秀從不後悔殺了那些人面獸心,那些男人都該死。他們有的拋棄糟糠之妻,有的姦淫擄掠,有的更是藍月上通緝的要犯。秀秀......唯一沒料到的是,公子會出現,成為了那搶繡球之人。」

    「那我也只能自認倒霉了。」清清自嘲的一笑,原來這萬秀秀也非是濫殺無辜。

    「秀秀,恨天下有所的負心之人,恨這天下所有的薄情男人。」萬秀秀垂淚。

    「只為了霍紀寧,值得麼?」

    「值不值得,我都已經沒辦法回頭了,若非是公子的出現,秀秀會一直殺下去。」

    清清沉默,情為何,愛為何?

    曾經彷徨過,可最終還是決定去接受,如若有一日,她也......

    清清想到此處,笑著搖了搖頭,她信楚歌對她的情!

    「霍家原本與我家是世交,我與霍紀寧還都在母親肚子裡時就訂下了娃娃親,若是雙子就結為兄弟,若是雙女就結為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結為夫妻。

    可惜,那不久後爹爹就被護龍家族追殺。讓那些所謂的朋友,都避而遠之,萬家看似繁華,可早已不復當年,爹爹鬱鬱而終。娘親也沒多久便病死了,我是嬤嬤跟萬叔帶大的。

    不想三年前霍紀寧突然出現在了萬家門口,說是來履行當年的親事,我對他算是一見傾心,朝夕相處,我發現他為人豁達,看似事事不掛心上,可又處處體貼入微,總能讓我覺得有夫如此,此生已無任何遺憾......」

    萬秀秀緩緩地道出與霍紀寧的過往,「誰知半年過去,就在我身心相托,打算與他成親時,他母親卻找了來,說要他回家。我那時也沒有多想,成婚本是人生大事,他回家也對。何況他還有年高的娘親在世,成婚也該有她娘主持。

    可,他回去後,了無音訊,而我卻懷孕了,肚子一天天的變大,我心急如焚。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讓外頭的人知道我懷了孕,這讓我以後還如何做人?

    我給他去了無數封的信,只盼著他能早日歸來,與我完婚。

    我日盼夜盼,把身子熬壞了,孩子沒了,而等來的消息是他早已是巴蜀山莊的姑爺,他竟在回家後不久,就入贅了萬家。

    難怪我的信,有去無回——」

    萬秀秀清麗的臉龐上,幽幽浮上了一抹自嘲,「我恨他,我恨不能將他殺了。多次前往巴蜀山莊,只為一解心頭之恨,可每次都只是呆呆的望著那座巍峨聳立的莊園——」

    自嘲轉為淒美的一笑,「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秀秀從此不信人間有真情,唯留心中那一恨!」

    聽完萬秀秀的話,清清心久久鬱結難平。

    只道,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萬小姐,我還有事在身,就此別過,還請萬小姐早日振作,重振萬家聲望。」清清起身,向著萬秀秀告辭。

    萬秀秀望著那道離去的身影,她知道這人留不住,也不允她留下。

    白清傲,我萬秀秀會記住你今日之話,必重振萬家!

    欠你的,秀秀他日必還!

    ..................................................................

    [攜呈。你不說話也沒關係,聽我說就好。]

    [......]

    從走出茶樓,清清漫無目的的走在嘉木城中,腦海中是萬秀秀那張垂淚的臉龐,不知為何,這樣的她,總會勾起她心間那一抹不平。

    心就似被什麼壓著!

    [昨晚真的是你救了我?]

    [不然你以為誰能救你?]

    [也是。]清清扯了扯嘴角,揮去了那心頭的徘徊。

    [還去不去醉煙樓?]

    [去,昨日與烏後與魂剎說好了,在醉煙樓碰面,何況我還要聯繫分舵的人,給楚歌消息。]

    [還真是不放心。]攜呈譏諷道。

    [嗯。]清清應著。

    攜呈沉默。

    清清則加快了步伐,向著金烏門在嘉木城的分舵醉煙樓而去——

    ............

    「白清傲!!——」

    一道嬌叱聲傳來,那剛要跨入醉煙樓大門的人兒,身子驀然間輕顫了下。

    清清猛地回身,急急地循聲望去——

    只見那人依舊英姿颯爽,依舊美麗脫塵,依舊那般讓她懷念。

    飄飄,你終於找到我了。

    清清抿了抿唇,笑意消逝在眼底,人返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飄飄的眼皮子底下,離去!

    龍飄飄望著那道乘風而去的身影,眼中恨意難消,當下緊咬了下唇,腳下未有停留的,急追而去。

    白清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入!

    今日,總算是讓我龍飄飄給遇上了。

    龍堂因你而毀,爹爹因你而失蹤,諸位叔叔死的死,傷得傷,這份仇恨,這一年來,我龍飄飄未有一天忘過!

    「元碧!」飄飄一聲沉喝。

    一道碧影頃刻間籠罩住了她的身影,元碧在飄飄的話中,巨大化。

    飄飄跨坐上元碧,直追那道未有消失的身影。

    白清傲縱然你有黑龍攜呈,

    可我龍飄飄也有上古神獸元碧,這次絕不容你在逃!

    身影如虹,劃破晴朗的天空,彌留下數道殘影,就似在刻意為那後人留下了記號。

    [攜呈,能不能別插手?]

    [本尊只問你,龍飄飄有元碧在,你有獲勝把握?]

    [有。]清清篤定道。

    攜呈沉默良久,[本尊倒要看看,你這娃兒如何個死法。]

    清清笑了,[我死了,攜呈可會傷心?]

    [死了乾淨。]

    [嗯。]

    攜呈不再多言,清清僅是回眸,看向那道席捲而來的碧影。

    她或許就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白清傲,納命來!」龍飄飄的聲音如洪的自天的另一端傳來。

    清清斂去了目中那絲絲不平的動盪,勾唇,懸立在空中,望著爆射而來的飄飄——

    飄飄,清清想你了,你知道嗎?

    不,你不會知道。

    元碧力量的湧現,與那份強大,似乎連帶著空氣都震裂了。

    清清深切的感受著,飄飄那心中的恨意。

    就如這兇猛的力量,無情的擊打在她的身上——

    不求你的原諒,只求能多一時與你一起。

    清清清亮的眼中,浮上的是濃濃的眷戀,是那揮之不去的懷念。

    千淚鐲與郝天羽共鳴的力量,那迸射而出的白芒,瞬間吞噬了清清。

    「嗚——」元碧嘶吼的聲音,將在他背上的龍飄飄一驚,忙收住了那上前的速度,緩了下來,遙望著那被白芒所籠罩的人。

    那是什麼?

    白清傲何時有這樣的力量,元碧居然在畏懼他?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龍堂主。」清清笑得邪氣十足,輕佻的在龍飄飄的身上滴溜溜一轉,「這也不過大半年不見,龍堂主可是益發的神采飛揚,嫵媚動人了。連我白清傲都要為龍堂主心動了。」

    「狂妄小子,還是一點沒變,這嘴上功夫依舊了得。」飄飄睇著那人,元碧的反應,讓她心驚。

    「好說,龍堂主的上古神獸可真漂亮,跟傳聞中的一樣。」清清望著飄飄身下的綠狐元碧,心裡自是有份欣慰,飄飄有元碧在身,她確實可以放心不少。

    如今局勢混亂,若非飄飄得到了上古神獸與渾厚的神龍氣,恐怕也無法將那其餘五國的人鎮壓住。

    「我今日前來可不是跟你......」

    「龍飄飄,以你目前的修為是無法取勝與我的,你的元碧在懼怕我,哈哈——回去吧。」清清笑得狂肆,望了眼飄飄,轉身,白芒一展,人頓時爆射向遠方。

    飄飄望著那道從她眼底又一次消失的身影,心中的恨意在羞憤中暴漲,她仰天吼道:「白清傲,我龍飄飄終有一日會取下你項上人頭!」

    清清聽著那響徹天際的誓言,嘴角輕輕地扯動了下。

    還不是時候,我的命還不是時候給你,飄飄......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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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21:13:46 |只看該作者
207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8

    短暫的相聚,足以讓清清回味良久。

    當清清返回醉煙樓,魂剎與烏後已在醉煙樓中等候。

    清清讓烏後聯繫了分舵的人,給楚歌送了消息,便在分舵暫住了下來。

    是夜,清清坐在屋頂,仰望著天際的星空,腦中所想是下午與飄飄的再遇。

    「攜呈,你說若是下午真的打起來,我可真能勝過?」

    清清笑望著那坐在她肩頭,沉著臉色已經一個下午的攜呈。

    她知道下午的事,攜呈氣炸了,她居然用郝天羽來克制元碧,此等卑鄙的行為,自然讓這個狂傲的斗龍生氣了。

    「本尊還真沒見過比你更沒臉沒皮的人了,居然......」攜呈瞪著圓滾滾的碧眼,睇著清清。

    這娃兒居然會做出那樣無恥的事情!

    「我不想傷了飄飄,更不想讓自己受傷,卑鄙也好,無恥也罷,我見了她,見她安好,便足矣。」

    「明天要去見那臨江仙?」攜呈斜覷向她。

    「嗯,既然約定了,便去,何況海天一不是說了,這百靈鹿膏那臨江仙知道在何處。雖然我不信,可我還是想要知道,為何海天一會對那臨江仙如此的在意。」

    「哼,說得好聽。」

    「攜呈越來越瞭解我了。」清清笑望著攜呈那一臉的冰霜,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喜歡這樣的小攜呈......」

    攜呈側目,目光炯亮的盯著她片刻,旋即化為了一縷黑氣回到了清清體內。

    清清抬眼,望著天際高懸的明月,有瞬間的緊蹙了雙眉——

    [別說本尊沒提醒你,就算你有郝天羽也非是萬能的。]

    「怎麼說?」

    [郝天羽確實可以克制黑龍的力量,讓上古神獸畏懼,可有一隻上古神獸,就算郝天羽......]

    攜呈的話不過半便消音了,清清坐直了身子,望著戴在右手腕上的郝天羽......

    從師父為她戴上郝天羽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它的神奇。

    這一直以來,郝天羽的力量也漸漸地為她所用,還從未出過差錯。

    「難道昨晚上我中的非是媚毒?」

    [你腦子倒是轉的挺快,不過媚毒是媚毒,只不過施毒者並非是萬秀秀。]

    「什麼?」清清驚愕在攜呈的話中。

    [今日你與萬秀秀談話的其間,本尊可是好好的探過那她,並沒有感覺到凰後的存在。]

    「凰後?」

    [上古神獸也有王者的存在,而凰後就是那王,上古神獸多為雄性,而凰後是僅有的一隻雌性。]

    清清有些明白,就跟蜂后的定義差不多,可她萬萬沒想到,昨晚上中的媚毒不是出自萬秀秀之手,而是那個凰後,這......

    [好自為之吧。]

    「嗯。」清清應著,凰後上古神獸的王,不為她的郝天羽,難怪昨晚上她的千淚鐲與郝天羽絲毫不見起效。

    凰後是上古神獸,那必定就有主人——

    看來真正給她下媚毒的人,是那凰後的主人。

    能奴役凰後,為其效力的必定力量非同小可。

    清清緩緩地躺下身子,陷入了沉思中......

    ..........................................................................

    上有清風攬月,前有美酒佳餚,心有寫意情懷......

    「師父,你肩頭的那個印記又大了一點呢,真奇怪為什麼是藍色的呢,月亮不都是白的?」小羊妖拖著腮幫,瞧著對面正端著酒杯,望月的妖魅男子。

    「嗯。」赫憐祁品了一口酒,放下腳步,身如清風向著月而掠去。

    小羊妖眼睛隨著那人的舞而微微地瞠大了一些,師父很喜歡跳舞啊,喝酒啊,賞月啊。

    總是帶著他到處走,到處玩,還到處的讓他學東西。

    其實,他真的很想要休息啊!

    不過師父好像很趕時間,總是不讓他休息,為了不讓師父失望,不讓主人失望,他可是拚命的在跟著師父。

    從跳舞,從品酒,從賞月,總之師父會的,他都要學會。

    「來,把我剛才跳給你看,跳一遍給我看看。」赫憐祁回到石凳上,睇著對面那看似眼睛都要合起的小羊妖。

    小羊妖震了震身子,拍打了下自己的臉頰,說:「師父,能不能明天再跳,我好睏。」

    「不行,你沒時間睡覺。」赫憐祁沉聲道。

    小羊妖無奈的晃了晃腦袋,最後也只能拖著兩條沉重的腿,走了出去,先是學著來了個奔月,然後,就回想著剛才師父所舞動的每一個動作。

    「身體在放鬆一些。」赫憐祁一邊端起酒杯,一邊看著那在前起舞的小羊妖。

    眼底一絲欣慰的笑意浮上,他低頭,瞥了眼肩頭那越來越清晰的印記。

    無奈自眼底拂過,指尖輕彈出一縷紅光到肩頭上,低喝道:「還不是時候出現,回去!」

    隨著紅光的覆蓋,那宛如月牙狀的藍色印記慢慢地從肩頭消失,恢復原本的白淨無暇......

    明日便是約定的日子,望水湖畔——

    ....................................................................

    斗轉星移,一夜過去。

    清清交代了一些與烏後魂剎去辦,自己帶到臨近午時,離開醉煙樓,前往與臨江仙約定的望水湖畔。

    對此次的邀約,從原本的不改興趣,到現在興致勃勃,其間的轉變,她僅是一笑帶過。

    站在望水湖畔,清清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

    午時將至。

    這時,望水湖上出現了一葉扁舟,與此同時,裊裊琴音從湖上傳來,優美的琴音似能勾起人的回憶,輕靈快捷如初春花兒朵朵綻放,冗長婉轉又如深秋萬物凋零。

    清清聽著那音律,唇邊一抹勾弧閃現,看來她所要等得的人來了。

    秋水閣閣主臨江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自如此勾人的琴音,令她更為一睹撫琴那人的風采。

    海天一的敬重仰慕,京國的輝煌事跡,無一不讓她好奇。

    當下躍起,在湖中幾個起伏,人已經穩穩地站在了小舟上。

    琴音並未因她的出現而消失。

    清清撩開竹簾,逕自走進船艙內,看到的是一人一琴,一爐熏香,一壺美酒,幾碟小菜,兩個酒杯。

    可舟內卻再無其他的人,而那位正在撫琴的人,也正舉起頭望向與她。

    清清對於撫琴人的容貌,深深地抽了口氣。

    「你?——」

    怎麼會是他!

    修長的手指靈巧的撥動著琴弦,他並未因清清臉上顯露的驚詫之色感到意外,反而是享受在她難得的失神當中。

    這次還不讓你嚇一跳,笨丫頭!

    清清實實在在的是被他嚇到了!

    誰能想到,那個新崛起的秋水閣閣主會是他。

    誰能想到,那個讓海天一敬慕不已的人是他。

    誰能想到,臨江仙會是他!

    「赫憐祁!——」清清咬著牙,沉聲硬生生地擠出了這人的名字。

    赫憐祁手指一挑琴弦,仰頭,含笑道:「丫頭,看到我就這麼興奮嗎?」

    清清忙收斂了那凸出的眼珠子,她蹭蹭走上前,坐在赫憐祁對面——

    宛如做夢一般,還是有些不能信服的瞧著他。

    為什麼自己會沒有想到是他!

    其實若是自己再細心一點,就不難發現這個臨江仙所作所為,幾乎與她一年前所做的如出一轍。

    其實她早該想到了,能仰慕她到此地步的人,有幾個?

    萬秀秀是個意外,可能如赫憐祁這樣執著的,卻僅是一個他。

    不得不說,見到他時,胸口確實動盪了,那是一種久違的喜悅。

    憐祁,有必要為我做到這份上嗎?

    清清提起酒壺,在空杯中斟滿,舉杯便是一飲而盡。

    她現在需要的是冷靜的面對他的唐突出現!

    「慢點喝,沒喝過酒嗎?」赫憐祁好笑的看著那喝酒跟喝水似地她。

    「為什麼要做這些?秋水閣,臨江仙,滅京國護龍家族,赫憐祁,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想要做?又一個金龍帝君。你怎麼答應我的!?」

    血影術,他定是又用了血影術,才會讓他們笨蛋誤會以為是又一個金龍帝君出現了!

    她早該想到了,能做到如此逼真的,除了他赫憐祁外,還能有誰?

    「小小的一個障眼法,就讓他們信服了。」赫憐祁說得極為輕描淡寫。

    「放屁!」清清勃然,經不住脫口。

    「好了,別生那麼大的氣,來,喝杯涼茶,消消氣。」赫憐祁笑瞇著眼,端過特意為她準備的降火茶,遞給她。

    清清哼著氣,卻一把奪過茶杯,就咕咚咕咚了灌入了腹中,她現在恐怕是喝十桶降火茶都難以消滅那肚中的怒火。

    赫憐祁笑著搖了搖頭,搬開了琴,來至她的身側.....

    清清側目瞧著他,「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為何笑不出來?」赫憐祁現在簡直雀躍與展翅的小鳥,她的神采飛揚,讓他鬆了口氣,她的橫眉怒目,讓他極為懷念。

    如此鮮明的一個她,如何讓他不開心?

    清清宛如被脖子被掐住,一口氣愣是上不來下不去,急得她滿頭汗水涔涔而下。

    赫憐祁提袖,輕撫著她的後背,「就算要生氣,也別急。」

    清清看著他一臉的關切,倏然呼出了一口氣,火也在這口的吐出時,漸漸地滅了。

    她該拿這個男人怎麼辦?

    打不是,罵不是,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

    「消氣了?」赫憐祁更為湊近了一些,目眼竟是笑意,淡淡的深深的,輪流交替著。

    「憐祁,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了,你告訴我,你想要我怎麼做?」清清放棄了,她如何生他的氣?

    微涼的指尖,輕輕地拂過她那蹙起的眉,「那就什麼都不要管,我只做想做之事。」

    「你是齊國的四皇子,護龍家族代表著什麼?我還不至於笨到這種都猜不透。」

    「不過是個虛有的身份罷了。」赫憐祁笑望著她,「你在乎麼?」

    「我?我有什麼可在乎的?從我要挑上龍堂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了所有。」

    「那就對了,你都不在乎,我為何還要去在乎一個虛有的身份?四皇子不過是個虛設罷了。」

    「你......」清清眼睛怔怔地盯著那張含笑的臉龐,垂頭歎了口氣,「你這是在逼我離你遠遠的,最好永世不再相見。」

    「我若是逼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清清無言,赫憐祁的話,讓她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

    「咚!」

    清清因腦門上的疼痛,猛地抬起頭,看向與他,「你做什麼?」

    「你來找臨江仙不會只是為了喝涼茶降火吧?」赫憐祁笑著,扶正了她的身子。

    「你真的知道百靈鹿膏?」清清睇著他。

    「嗯。」赫憐祁端正了身子,「怎麼不信?」

    「憐祁,你真的可以......」

    「你為楚歌,我卻為你。你是傻瓜,我是笨蛋。」赫憐祁揚眉輕笑道。「作為知己,我為知己做這些事,又有何不可?」何況,我要的報酬,早就已經得到了,笨丫頭!

    清清無語的長吁了一口氣,「我不會再說什麼了,你果然是個笨蛋,而我確實是個傻瓜!」

    「那就讓我這個笨蛋跟你這個傻瓜,好好的配合去找百靈鹿膏吧。」赫憐祁笑著,輕點了下她皺起的瓊鼻。

    清清更為皺了皺眉,可卻壓抑不住的笑了,「我服你了赫憐祁。」

    「如何,現在可以陪我喝一杯了?」赫憐祁拿起那壺只喝了一點的酒,晃動下,問道。

    「好。我喝。」清清笑望著他,不管如何,她知道自己不想失去這個知己,這個可以談天說地,可以坦然面對的朋友。

    赫憐祁笑瞇著雙眼,在那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

    「憐祁,你要帶我去哪裡?」清清望著那在前,拉著她直往山上跑的赫憐祁。

    酒過三巡後,他就把小舟靠了岸,也沒說什麼,就拉著她一路狂奔起來。

    他們都是可以用飛行術的人,有必要這麼折磨自己麼?

    可看他,倒是蠻樂在其中。

    「噓,別太大聲。」赫憐祁回頭,拍了拍她的發頂,眨了眨眼,指指前頭,「你不是想要知道百靈鹿膏在哪裡嗎?」

    「咦?」清清眨巴著眼睛,看著一臉笑得奸詐的他。

    赫憐祁笑著拉起她的手,繼續往山上跑。

    清清只能任由他帶著跑,跑上了山頂,空曠的四周也看不出有什麼。

    就在這時,赫憐祁伸手,紅光自他的指尖飄逸而出,他順著紅光快速的在空中畫了一個結界。

    清清望著畫好結界的紅光,只覺得那五芒星一樣的結界正在閃著刺眼的光芒,人還沒能反應過來,就被赫憐祁摟住了腰,向著紅芒中奔了進去。

    其實紅芒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當清清再度睜眼,看到的景致,完全的變了。

    不再是雜草不生的空曠地,而是一處山明水秀,景色宜人的桃園谷。

    「來。」赫憐祁拉著一臉茫然的她,向著一條以白色薰衣草鋪墊

    而成的道路走去。

    清清這時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踩到薰衣草,而是在薰衣草上面漫步,就像是中間還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屏障。

    「這裡是?」

    「半妖界。」

    「半妖界?」

    「呵呵,嚇到了?」赫憐祁瞧著清清那副詫異的模樣,笑了。

    「這就是屬於你們半妖的地方?」清清望著這一出美麗如夢幻般的地方。

    半妖界,一個只有半妖族人才會知道的地方,曾經聽長輩提起過,只是從未有人類進入過。

    「是處在人界與妖界夾縫處的一個界地罷了。」赫憐祁並沒有多說上面,只是拉著清清一直向著深處走去。

    風帶起了清清的髮絲,她愕然的發現,自己的頭髮居然變白了。

    「我的頭髮......」

    「這不就是真正的你嘛?」赫憐祁還以為除了什麼事。

    「為什麼會這樣?」

    「你的封印力在這裡被弱化了,看我,還不是一頭火紅。」赫憐祁扯了扯自己變得如血色的紅髮。

    「哦。」清清點著頭。

    「應該快到了。」赫憐祁環住了清清的腰肢,帶著她飛上了那不遠處的一株紅梅樹上,他眺望著遠方。

    清清站在樹頂,更為清楚地看清了這半妖界的全景。

    只能以如夢似幻這四個字表達,她所見的一切。

    連綿起伏的山川在青天白雲下如一條長龍般,橫臥其間,四周百花齊放,彼此爭妍鬥麗,就連湖泊都顯得格外的清明透徹。

    「憐祁......」

    「找到了。」赫憐祁勾唇一笑,摟住清清腰肢的手,更為的收緊了些,說:「很快就能帶你回去。」

    「難道百靈鹿膏就在半妖界?」

    「海天一的話,你應該聽得很清楚。」

    「呃......」清清咂舌,海天一的話如此篤定,原來意義是在這裡。

    赫憐祁帶著她向著前方的樹林飛掠而去——

    不過多時,兩人降落在林中,清清看著四周,仍是驚歎不已。

    赫憐祁倒是拉著她,快速的走入了一草叢中,旋即按下了她的身子,與他蹲守在哪裡。

    「怎麼?」

    「老鹿妖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不能太過急躁了。」

    「老鹿妖?」清清低呼。「百靈鹿膏,難道是......」

    「百靈鹿膏,其實應叫做百靈鹿妖,只是不知是誰,傳出去就成了百靈鹿膏。」

    清清黑線拂過眼前,這妖跟膏都能傳錯,那傳話人真強!

    「來了。」赫憐祁壓低了聲音,帶著清清更為往草叢中伏去。

    清清透過那稀落的縫隙,只見有一道身影正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慢悠悠的前進。

    這應該就是那赫憐祁口中的老鹿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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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此情悠悠恨難卻,望水湖畔臨江仙9

    清清透過那稀落的縫隙,只見有一道身影正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慢悠悠的前進。

    這應該就是赫憐祁口中的老鹿妖吧?

    「卜芥、白芷、靛藍、紫紺、爵床、一見喜、一見消、一點紅、復盆子、十大功勞、紫花杜鵑、羅布......羅布......」

    清清蹙眉,這老鹿妖莫非是在背藥譜?

    赫憐祁手捏了捏清清的掌心,笑看了眼她,旋即拍了拍她的發頂,人從草叢中站了起來,向著前頭走去。

    清清本想要跟著出去,可又極快的克制了,憐祁剛才應該是示意她稍安勿躁吧。

    她就先在這裡靜觀其變再說。

    「羅布麻葉、王不留行、五指毛桃、臭梧桐葉、紫背天葵、鵝不食草、打破碗花花。」

    「咦?你......」老鹿妖驀地抬起頭,瞧著那突兀出現在身前的紅衣男子,那本是詫異的目光,卻在看清來者為何時,竟有一抹敬色浮上。「王......」

    「老鹿妖,怎麼這百靈藥鋪你還沒背出?」赫憐祁笑瞇著雙眼,向著老鹿妖靠了過去,手扯著那縷垂直觸地的白鬚,「老鹿妖,現在我說什麼,你給我配合,不許多問多說。」壓低的聲音僅是老鹿妖一人能聽到。

    「這......」老鹿妖一臉不解地看著他,這次又想要玩什麼?

    「最近巴蜀山莊的姑爺霍紀寧聽說得了個怪病,老鹿妖該不會不知道吧?」赫憐祁揚眉含笑的望著老鹿妖。

    「這個......」老鹿妖彎著身,支吾其詞。

    赫憐祁輕扯了下老鹿妖的白鬚,「若是老鹿妖不想回答......」

    「不不不,老朽怎麼會。」老鹿妖摸了摸自己兩條白眉,說:「其實這事是那霍紀寧拜託老朽的。」

    「哦?」赫憐祁挑眉。

    「這霍紀寧上個月來我的藥草堂,說是給他開一貼藥,要是這世上無解的,就算有,也必須是在藍月上找尋不到的。」

    「所以你就給他開了僅是你百靈鹿妖才有解的藥?」赫憐祁端著下顎,順著老鹿妖的話說下去。

    「本來老朽也是極為不願意的,只是那霍紀寧實在是太可憐了,老朽這一時心軟就......」老鹿妖汗顏的瞧著赫憐祁,「何況當時他意識堅定,老朽便就答應了。」

    「把藥給我。」赫憐祁攤開掌心,說道。

    「這......」老鹿妖為難。

    「怎麼?」赫憐祁眼睛微微細瞇著,笑著扯了扯老鹿妖的白鬚,說:「你是不是想要讓我再拔你一次鬍鬚?」

    「不不不......」老鹿妖渾身顫抖了下,「拔不得。」這上回拔了,好多年才長成這樣,他肉疼心疼啊!

    「那就給我藥。」赫憐祁嬉笑著,撫摸了下老鹿妖那寶貝白鬚。

    「可是,這普天之下僅有一顆。」老鹿妖心痛的說,他狐疑的看向赫憐祁,「莫非你打算去給那霍紀寧?」

    「不許多問,給我便是。」赫憐祁聲音略沉。

    「這藥可是為了......」

    「給我藥。」赫憐祁加重語氣。

    老鹿妖望著目色堅定的赫憐祁,他這是?

    「老鹿妖,這藥你就再研製,花不了你多少時間。」

    「百靈聖丸豈是那麼容易就煉製出來的。」

    「好了,你就別跟我蘑菇這些了,快把藥給我,我還要返回人界。」

    老鹿妖重重地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只想要藥。」

    「好吧,你都可以捨得,老朽豈會捨不下。等著,我這便去拿。」老鹿妖搖了搖頭,也只能答應了。

    「快去快回,我在這等著,對了,別跟其他人說,見過我。」

    「嗯。」老鹿妖應了聲,便轉身疾步離去。

    清清直到老鹿妖消失不見,這才從草叢裡鑽了出來,她看向赫憐祁,狐疑的問道:「老鹿妖當真答應給你藥?」

    「嗯。」赫憐祁笑著點頭。

    「為什麼?他不是說這世上僅有一顆,為什麼他卻輕易能交給你?」

    剛才她可是將外頭的話都聽清楚了,擺明了赫憐祁是在訛詐老鹿妖,而老鹿妖卻又絲毫沒有抵抗的能力。

    「他寶貝他那白鬚,數年前因為得罪了我,我把他的白鬚都扒光了,現在還敢對我說個不字嗎?」赫憐祁半點羞愧之色都沒有,僅是自傲的說著自己的輝煌過去。

    「攜呈說我沒臉沒皮,看來你比我還要沒臉沒皮,這也虧你做得出來。」清清哭笑不得,他的無恥度看來不比自己差嘛。

    「手段是千變萬化的,結果如我所願不就可以了?」

    「無恥的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無恥的連自己都未有察覺。」

    「小丫頭,你這是拐彎抹角的說我無恥啊。」

    「本來就是。」清清抿了抿唇,可很快就破了攻,笑了,「結果如我所願就可以,這話還真是深得我心。」

    「要不然怎說你我是知心人呢?」赫憐祁笑望著她。

    「憐祁,我現在終於完全的明白海天一的話了,這世上看來真的只有你能拿到這百靈鹿妖的藥。」清清望著他,她又欠了他一次。

    「總算明白了,還不算太笨。」赫憐祁溺愛的揉了揉她的髮絲。

    為你,我赫憐祁又豈會吝嗇區區一顆藥丸。

    「清清。」

    「嗯?」清清舉目,憐祁的樣子沉凝了許多。

    「這次我並不是無所求。」

    「你想要什麼?」

    「等巴蜀山莊的事結束,留下來的時間,你必須陪我。」

    「憐祁......」清清蹙眉,她並非不願答應,只是這巴蜀山莊的事,尚未明朗,從嘉木城返回燕國就會花費近兩天的時間,她可還有多餘的時間?

    「我會如期讓你返回燕國。」赫憐祁撩起那潔白的髮絲,順著自己的指間滑去......

    清清掙扎了片刻,最後長吁了口氣,說:「要是你真能做到,而時間又真的允許,我答應你,把這餘下的時間,給你。」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赫憐祁笑得眉飛色舞起來。

    「嗯。絕不反悔。」清清重重地點頭,這也僅是她能回報他的。

    「那就好。」赫憐祁輕應了聲,旋即,他握了握清清的手,說:「你再躲一下,老鹿妖來了。」

    「好。」清清應著,折返回了草叢中。

    老鹿妖慢悠悠的走回,他緊握了下手中的木錦盒,遲疑著要不要交出去。

    「藥給我吧。」赫憐祁瞅著老鹿妖那一臉的猶豫不決,乾脆上前一步,拿過了老鹿妖手裡的木錦盒。

    「這藥......」老鹿妖整個人抖了抖。

    「行了。為了你的鬍鬚好,還是別逆了我的意思。」赫憐祁笑瞇著雙眼,直勾勾的瞧著老鹿妖的白鬚。

    老鹿妖一把捏住了自己的白鬚,戒備的睇著他,「你這藥真的打算就這麼白白讓霍紀寧那小子服用?」

    「怎麼會。」赫憐祁看了眼老鹿妖,說道:「你趕緊回去好好的背你的百靈藥譜。」

    「背了還不是給他人做嫁衣。」老鹿妖歎聲。

    「我的事,你就無需操心了,這裡有你,有七水他們在,我很放心。對了,我收了只小羊妖做徒弟,改天找機會帶來,給你們看看。」

    「你拿定的主意,沒人敢逆了你的意思,可也別忘了,你在,才有這。」

    「就算我不在,這還是在。」赫憐祁淡淡的一笑,看向這四周的景色。

    半妖界一個除了半妖,不容他人所進駐的界地。

    「這白靈聖丸,還是希望......」

    「不說了,我趕時間,你回吧。」赫憐祁揮了揮手,催促著老鹿妖離開。

    老鹿妖捏了捏呼吸,搖了搖頭,又是一聲歎息,這才轉身,慢悠悠的踱著步伐離開。

    赫憐祁緊握了下手中的木錦盒,望著逐漸遠去的老鹿妖,當他回眸時,清清已經走至他的身邊。

    看著他的眼中滿腹疑惑。

    「怎麼這麼看著我?」赫憐祁說著,把手中的木錦盒放入了她的掌心中,「拿好了,這藥若是丟了,可就再也尋不得第二顆了。」

    清清望著手中的木錦盒,眼眶竟是一陣濕潤,莫名的鼻酸起來,沉甸甸的感覺,自己所握並非一個木錦盒,而是千斤的重石。

    「怎麼了這是?」赫憐祁瞧著那拿著木錦盒睇著腦袋,半天沒動靜的她,不由上前,手托起了她的下巴,這一看,那一雙明眸中竟是蓄滿了淚水,「清清?」

    清清望著那滿是擔憂之色的他,扯動著乾澀的嘴角,「憐祁,你會消失的是不是?你不會像牛妖他們那樣,消失的是不是?」

    「傻瓜嗎,我能那麼容易就消失嗎?你別把我跟牛妖那些低級半妖混為一談。我可是半蛇妖,那可是半妖族裡極為高貴強大的種族。」

    聽著他極度自傲的話,清清破涕而笑,「反正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在釋放妖力了。」

    「行了,我自有分寸。」赫憐祁上前,擁住了她,「再不出去,今晚可就只能待在這半妖界了。」

    「為什麼?」清清吸了吸鼻子,仰起頭問道。

    「人界太陽西落時,便是半妖界關閉大門時。大門一關閉,就只能待得人界太陽東昇時,才會再度打開。」

    「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快出去吧。」清清點著頭,把木錦盒往腰帶裡面一塞。

    「嗯。」赫憐祁應了聲,攬住了她的腰肢,帶著她,又朝著來時的路而去。

    清清望著下面的湖光山色,這裡真的美得讓她都不捨離開了。

    「這裡真的好美,美得我都有些不捨離開了。」

    「有機會我再帶你來,到時候好好的帶你逛逛這裡。」

    「好,我一定要來。」

    「只要你想,就一定能來。」

    赫憐祁說著,在半空中快速的畫出了結印,清清知道穿過這個結印,他們就會返回人界。

    對於這一趟短暫的旅行,她想自己就算日後無法再來,也絕不會忘了這裡自己所見過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

    ...............................................................

    返回嘉木城,日頭已經偏西,站在空曠的山頂,清清任由徐徐涼風吹打在自己的身上。

    在她身邊靜靜守候的,自然是那個美麗而妖嬈的半蛇妖——赫憐祁。

    看著那迎風而立的人兒,赫憐祁眼底承載的是揮之不去的滿足笑意。

    青山綠水間的那一人,便成了他腦海中僅存的景象。

    「你打算接下來拿白靈聖丸直接去巴蜀山莊?」赫憐祁睇著她,問道。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何況我答應了你,會盡快結束這裡的事。」

    「水穆蘭雖說願意拿出一座金礦山換取霍紀寧的命,可你想要巴蜀山莊所有的金礦山,這件事若是沒有個周詳的計劃,何以讓水穆蘭傾囊相授?」

    「手段千變萬化,結果如我所願就成,這是你教我的。」清清將這句話可算是牢牢地記下了,而且打算學會貫通,徹底將這條無恥之路發揚光大。

    「看來你是早就胸有成竹了,那我也就不過問了。」

    「成竹在胸的計劃,也多虧了你給我的白靈聖丸。」清清知道自己能如此順利的得到白靈聖丸,完全是靠了赫憐祁。

    若是沒有他,或許自己這次還真是要空手而歸了。

    即便不是空手,也絕不可能讓水穆蘭拱手讓出巴蜀山莊名下的所有金礦山。

    「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嗯。」

    「需要我送你回去麼。」

    「如果可以,我想你送。」

    「真是一個讓我開心的答應,走吧。」赫憐祁眉眼間皆是融融的笑意,伸手。

    清清將手伸入在他的掌心中,任他牽著自己走在山道上。

    夜幕的到來,將山道籠罩的更為難行。

    然而,此刻,他們卻只希望這條山路,能更為長遠一些——

    緊握的手中,彼此感受著彼此的溫度。

    ......................................................................

    清清望著山洞外滂沱的大雨,哭笑不得。

    雖說希望這山路能長遠一些,可這老天爺也太給力了。

    居然下起了大雨了,搞得他們狼狽不堪,看來不等雨停,是休想下山了。

    「已經弄妥了。」赫憐祁的聲音從洞內傳來。

    清清回身,順著那投來的火光走去。

    赫憐祁已經點燃了火堆,而且竟是整出了一塊乾淨地,他那件艷紅的外褂已經脫下,正垂掛其間,然而成了一道屏障,將空間一分為二。

    「那邊是你的,這邊是我的。」赫憐祁指著那塊乾淨地說。

    「憐祁,你果然很適合做個夫人。」清清忍不住揶揄了一句,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會,看來這家務事對他來說,也是手到擒來。

    「可惜到現在也沒能嫁出去。」赫憐祁在那頭,枕著一塊大石頭,哀歎了一聲。

    「對不起......」清清坐在乾草地上,將那頭還未乾透的髮絲撩起在身後,解開了紐扣,脫下了外套。

    「把衣服都扔過來。」

    「嗯。」清清僅是一件褻衣,將外套什麼的都扔了過去。

    旋即迎頭而來的是一件艷麗的紅衣,「這,你怎麼把這衣服帶在了身上?」

    「別多問,有的穿就穿,穿了出來烤火。」

    「哦。」清清皺了皺眉,這傢伙到底把這件紅衣放哪裡了?

    想歸想,還是穿上了身,捋了捋頭髮,這才站起身,撩開了屏障,坐在了火堆前。

    雖說還未過秋,可夜間加上大雨,還真是會讓人感覺到寒意陣陣。

    清清不僅更為靠向了火堆。

    赫憐祁半倚在大石上,斜覷向那映著火光的她,雙眉緊蹙,眼睛不時看著自己身上的紅衣,那神情就似百思不得其解。

    「真是個自尋煩惱的丫頭,一件衣服而已,何必去較真。」

    「換你,你不好奇?你身上難不成還有什麼寶貝,能把東西藏著,別人還看不出來?」

    「有這樣的寶貝,我還不早拿出來顯擺了。」

    「那是?」

    「這是我的褻衣。」

    「你的褻衣?......」清清聽聞此話,活像嘴巴裡被塞了個鴕鳥蛋,張得老大,就是不知合攏。

    「幹嘛那麼吃驚,是不喜歡呢,還是覺得我不該有這樣的褻衣?」赫憐祁挑眉,看著那一臉呆滯的她。

    「我說......你......」清清舔了舔乾澀的唇瓣,這時她才不得不看向那對面的人,也終於發現了,他居然是赤著上身,而下身已然化為了蛇尾,那條雪白的大蛇尾就在火堆旁來回的擺動著。

    這應該是她頭一回以這麼清楚的角度,看著半妖化的他了。

    那種視覺上的衝擊,可比那時候化為白蛇與大黑鼠李乾對戰時撼,比在水中嬉游得他更為讓她震撼。

    慵懶的視線,款款地游移了過來,定格在她的臉上......

    這樣的視線,讓清清心尖猛地抽搐了下。

    「你還是頭一個怎麼近距離的看我半妖化的人。」赫憐祁目光深邃的望著她,這樣一個毫無保留的自己,也僅是她一人所能見到吧。

    何時可以坦然在一人的面前,顯露這樣的自己,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她對於自己來說,是唯一的存在。

    不知何時起,不願再在她的面前,隱藏,猶豫徘徊,甚至做好了被討厭的準備。

    結果卻是讓他欣慰而滿足的,她並不在意,甚至說這樣的他很美。

    這無疑讓他鬆了口氣,她接受這樣的一個自己。

    山洞中火光融融,偶有『辟啪辟啪』火燭跳躥的聲音傳來——

    雨,依然下著。

    「憐祁。」

    「嗯?」慵懶的聲音顯得有些沉弱,彷彿只是鼻中輕哼了一聲。

    「你說,我該不該做這個燕國皇后?」

    那垂下的眼簾,往上輕輕地撐開,如黑曜石般沉凝的眼眸,靜靜地睇著她......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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