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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iayue3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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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丫小圈] 代嫁狂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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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0:12 |只看該作者
188 血染帝都

    豫堯的一聲令下,那本是隱藏各處的將士,紛紛出現,震耳欲聾的高呼聲,幾乎將這座古老的帝都,淹沒其間。

    沉寂的帝都也同時在這高呼聲中,被喚醒。

    不消半柱香的時間,帝都內外就被廝殺聲所覆蓋。

    漫天的紅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充斥在這座古老的都市城中......

    皇宮上空,異光慢慢地淡化下去,龍清清目光緊盯著上空,那即將浮現出來的戰果。

    赫然,一條巨大的白蛇,以他的霸氣懸浮在半空中。

    清清眼底喜色浮上,看到赫憐祁的那一瞬間,她緊致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些。

    「李乾,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就算你學得了血影術,也絕不可能打贏我,你該知道鼠妖與蛇妖之間的力量差異。」妖艷的蛇瞳清冷的射向那不遠處的地方,聲音緩慢卻相當有力,令人聽著肅然起敬。

    「呵呵,差異麼?真可笑,都是同為半妖,為何還要有差異?既然已經超脫了人與妖的界限,就不該再有種類之別,不管是蛇還是鼠。」李乾的聲音透著悲憤,似對這場戰果心有不甘。

    悲涼的嘶鳴聲,迴盪上空,久久不消。

    清清望著懸浮在半空的赫憐祁,她竟覺得霸氣猶存的他,卻透著絲絲抹不掉的惆悵哀傷。

    這樣的感覺讓她心就似被攪動了下,竟有些疼意。

    對半妖別說是她,就算是這藍月上的長者,都不敢說瞭解。

    只是,這樣的感傷,這樣的悲鳴,這樣的戰果,卻早已沒了原先的喜悅。

    超脫了人與妖的他們,又到底算什麼?

    天空的異光,隨著巨蛇的降落,縮小,恢復原本的妖媚身形,而隨之消散而去。

    在那迎風而來的男子,在清清眼底,此刻看來又是那麼的飄渺不定,他就像是一陣風,該來的時候就會來,可誰也不要妄想去抓住。

    心中的隱憂,讓清清忍不住撤去了防禦層,跨步向著赫憐祁疾奔而去。

    赫憐祁舉目,淺笑浮上,面對她的憂色,他只能以笑回應。

    「憐祁......」清清站定在赫憐祁的身前,望著一身碧綠的他。

    「相公——」赫憐祁突然張開了臂膀,撲入了清清的懷中,手緊緊地纏繞上了她纖細的腰肢,貪戀的吸取著那只屬於她的味道。

    清清怔怔地任由赫憐祁抱著,感受著那身體間徘徊的溫度,他是風,也是最為溫暖的風,能融化一切冰封。

    「相公,想我了麼。我好想你哦。」笑綻放在那張妖艷無比的臉龐上,撒嬌著往清清懷中蹭了蹭。

    清清低眼,瞧著那在她懷中微笑的他,「憐祁......你......」

    「想我就好,什麼都不要問。」赫憐祁笑著,淡淡的說著。對於這次會激戰李乾,他道不明心中的那苦澀難言的情緒。

    為你,我赫憐祁可是連情敵都幫了,這是作孽,還是太過自信?

    清清不再多言,其實她也不知要與赫憐祁說些什麼。

    說謝謝,必定只會惹來他的嘲笑,自己太過矯情了。

    面對赫憐祁,她選擇沉默,只是隨著他抱著自己,亦或者,她這是僅能回應他的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就在即將落下的帷幕中,天空上突兀的響起了可怕的狂笑聲。

    那本被塵霧所覆蓋的李乾,不知何時也恢復了人形,一身狂性的懸立在半空中。

    一頭黑髮張揚的豎立在身後,他整個人彷彿被狂暴之氣洗滌過一般,透著無比的邪惡。

    那本是刺眼的紅光,也在一點一點被黑氣所吞噬。

    這讓清清不禁想起了徐昌順,似乎徐昌順在那最後的最後,也有過這樣的狂態顯露,只可惜那時候他並沒有來得及做什麼,就被赫憐祁詭異的力量所殺。

    然,這一次的李乾,他的力量遠遠比徐昌順強大。

    再看赫憐祁,他真的可以再戰麼?

    他的一臉輕鬆,似乎在告訴她,他沒事,他可以繼續再戰。

    可清清為何會覺得心會如此的不安,憐祁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傷勢......

    赫憐祁一點一點推開清清,他微笑著道:「看來這場戰鬥沒那麼快收場。我去去就來。」

    清清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別去,憐祁,這場戰鬥本就是屬於我的,不該由你來終結。」

    「那你就錯了,這場戰鬥不屬於你也不屬於我。」赫憐祁眉眼含笑。

    清清頓時語塞,是啊,這場戰鬥不屬於他也不屬於她,而是屬於那另外一人。

    那個讓赫憐祁最為反感的人,可他卻在這裡,為了自己最為討厭的人而迎戰,甚至可以說是赫憐祁挑唆激怒李乾,與他一戰。

    「你赫憐祁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傻瓜啊。」清清蠕動唇角,忽然淡淡的一笑。

    「博你一笑,值了。」赫憐祁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下清清的臉龐,回身,蕭殺之氣頓起,將他那一身柔情頃刻湮滅其間。

    清清目送著赫憐祁走向前方,沒有在阻止,靜靜地觀望著,等待著,那最終的戰果。

    .......................................................................

    帝都陷入在泱泱廝殺中,此刻豫堯等諸位與他志同道合,力挺楚歌即位之燕國大員,與李乾的部下的戰鬥明顯也進入了白熱化,外界的任何動靜都難以令得他們分神,在他們眼中,唯有彼方敵方的砍殺身影。

    「李乾即便是死在這場戰亂中也該知足了。」望著那一時間難分勝負的戰局,豫堯心中略微一沉,看這情況,恐怕也只能等楚歌那邊的情況了。自己這邊的情況可不怎麼樂觀啊,以為集中了全部的力量,至少也能將李乾從王位拖下來,現在看來,一時半會還真難以推測出結果。

    「明叔,傳令下去,無論如何都要給本王拖延時間,不得後退。」咬了咬牙,豫堯趁著雙方皆是氣息不太穩定的空當,對著下方的明叔下達了命令。

    此刻,暗帝所率領的暗殿戰士,也已經成功進入了皇宮,正朝著李乾所在的院落行徑,一路上阻擾的侍衛,不斷地將他們前進的腳步擋住。

    暗帝吩咐四剎各領一組人馬,分別從東南西北方攔截,擊殺,務必要把李乾的所有退路都給堵死。

    這次若是不能徹底將李乾一干人等殲滅,恐怕只能留下無窮的後患。

    整個皇宮也因暗殿中人的閃電出現,而廝殺聲聲,鮮血遍佈。

    暗殿戰士與皇宮護衛,在這裡進行著寸地爭奪的慘烈之戰。

    雖說暗殿戰士實力比起皇宮這些普通護衛要強上一些,不過後者卻勝在人多,那鋪天蓋地猶如洪水般的攻勢,拚命的衝擊著暗殿戰士的防線,而在他們這種拚命衝擊之下,皇宮內部,已經有著將近大半陷落。

    情況略有些不妙,但卻好在四剎等人的指揮,因此倒還不至於顯得太過的慌亂,一條條涇渭分明的防線佈滿著這所龐大的皇宮,而想要將這些防線盡數摧毀,怕皇宮護衛也是要付出不小的損失!

    「暗殿隱忍多年,不就只為等待著一刻麼,何人甘心在此刻退去,寧可戰死沙場,也絕不做那繳械的懦夫!」將目光從地面上收回,絕剎衝著琴剎等絕然道。

    絕剎的那份覺悟與豪氣的鬥志,點燃的又何止是其餘三剎,暗殿戰士無疑不為他們的絕剎大將感到驕傲,寧可戰死沙場,也決不後退一步,這不是絕剎一人的覺悟,而是他們整個暗殿的覺悟。

    為了暗帝,為了暗殿,他們都必須上前,即便倒下,也要拉幾個墊背!

    在暗殿中人氣勢的高昂,縱然皇宮護衛人如潮水般湧現,卻也戰了個伯仲,竟然也是分不出高下。

    隨著時間的推妙,那響徹帝都上空的殺伐聲,也是逐漸的有著許些減弱,顯然,這場真正的血拼,對於雙方的消耗,都是極其龐大的。

    暗殿戰士那極其頑強的反抗,的確令得皇宮護衛付出了血一般的代價但在皇宮護衛潮水般的攻勢下,後力不繼的劣勢,也是開始出現,而在劣勢出現的那短短十幾分鐘時間,皇宮外圍,便是已經徹底被皇宮護衛所覆蓋,雖然想要攻佔內院,依然極其艱難,可在這般消耗中,暗殿戰士的覆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

    血染的帝都,李乾望著那彷彿被血色所籠罩的帝都,那張慘白的臉龐上,竟然揚起了一抹滿足,他長長地一聲輕歎,笑道:「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李乾,你的目的就是看著你的國人,自相殘殺?」赫憐祁望著那笑得一臉開心的李乾。

    「我要的何止是殘殺,我要的是他們全部人的死!」李乾笑得歡快,話語卻森冷的讓人膽顫。

    「不管是人是妖,都應該統統死。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在我李乾眼中,他們才是最為低下的。老燕王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同為兒子,我李乾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我為燕國費盡心思,最後得到的什麼?哈哈,一塊雜毛不生的荒地,我憑什麼把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錦繡江山,送到楚歌的手裡?只因為我是個半妖?我呸!」李乾粗口道。

    赫憐祁望著李乾,搖了搖頭,「同為半妖,同為皇室子嗣,我或許可以體諒你的心情。」

    「你?你是皇室中人?」李乾驚詫在赫憐祁的話中。

    「我是誰,對你來說,不也就是個半妖?」赫憐祁挑高了眉頭,看向李乾。

    李乾扯了扯嘴角,道:「也是,何必在意身份,什麼就是什麼。」

    「你真的看得這麼透徹?」赫憐祁清冷的一笑。

    「就是看得太過徹底,才會悲憤,就是看得太過徹底,才會瘋狂。人是被現實所逼瘋,而我李乾是被人所逼瘋!」

    赫憐祁看著那滿目猙獰的李乾,暗自輕歎,或許外人無法認同李乾,可他卻能體會其中的悲涼與憤怒。

    從不以半妖為榮,為喜,有的是悲與憂,各種滋味人可能懂?

    「半妖的力量,你清楚,我也清楚,如今我什麼都沒了,還在乎這命嗎?蛇女,你呢?你真可以為此丟了性命?」李乾緊盯著赫憐祁。

    「命為何?生與死,對我們來說,有何差別?」赫憐祁似反問李乾,可更多卻是自問。

    他死了,她可會為他落淚?

    他死了,她可會記住他?

    他死了,他可能在她心中獲得一席地位?

    [憐祁,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不知何時,居然有了這樣一個承諾,活著為了你的一句話,死去,亦是只為你一句話。

    原來,他的生與死,就在這裡,只為了一人。

    「我不能死,我還有未完成的是,李乾,你若是就此罷手,我尚可留你一命,若不應允,就休怪我無情,滅了你的七魂三魄,令你永世不得超生!」冰冷的話,決然的目光,直掃李乾。

    「哈哈,死了就死了,還在乎什麼超生不超生,我李乾可會在乎來世?」李乾笑,笑赫憐祁的自以為是,今生以如此,他豈會貪戀來世。

    赫憐祁目色一沉,妖氣斗漲的他,那份壓迫感,比之先前還要沉重,彷彿天地都在他的力量下,不得不拜服。

    「好啊,沒想到我李乾死前還能見識下,真正的蛇族血影術,值了,太值了。」李乾顯然很是滿足在赫憐祁的覺悟當中,頓時,妖氣亦是盡數打開。

    才撥開的雲霧,再次被染上了鮮紅,妖氣的蔓延,幾乎覆蓋了整個皇宮。

    兩人對視而立,卻沒有先前那般的半妖化,初看上去,就只是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然而,空氣中的動盪,與不斷地湧現的妖氣,卻又表明著,那兩人確實已經做了些什麼。

    清清遙望著那懸浮在半空的兩人,完全看不懂,他們到底是在如何過招。只是那力量的釋放卻是先前的數十倍,甚至的數百倍之高。

    似沒有盡頭的妖氣,震顫了整個帝都,令那些原本陷入在廝殺中的人馬,也不禁為那壓迫感,而停滯了下來。

    「王爺,這到底是什麼?皇宮裡面發生了什麼!」明叔看著那浮動在皇宮上空的詭異之氣,駭然的問著豫堯。

    「不知道,不過想來必定是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我曾經聽母后提及過,李乾的母妃,似乎從沒有出現在任何的宮宴,對此雖然很多人都產生過懷疑,可父皇沒有任何的表示,也嚴禁任何的猜測,到後頭也就沒有人敢在去猜想。不過,這裡頭畢竟隱藏著什麼秘密。若是李乾不是父皇的子嗣,父皇豈會容他存活至今,可若是,那麼李乾的身份就更為讓人好奇了。」

    「真不知道這李乾,到底有什麼力量。」明叔只覺得力量的湧現,讓他渾身發毛。

    「好了,這件事等一切安定下來後,我必定會調查清楚,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攻下帝都,皇宮就交給楚王爺吧。」豫堯遙望了下那高空的異常,收起了心思,再次將心神投放在這裡。

    「是。」明叔應著,也忙收拾了心情,輔助者赫憐祁。

    ......................................................................

    [這可難得,這兩半妖居然都在以命相搏,你楚歌真不知道走了什麼運,居然會遇上此等好事。]冰皇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好運麼?]

    楚歌淡笑,他的好運必定也是那人所給。李乾為半妖確實出乎他所料,雖然不止一次猜測過李乾的身份,可也沒半妖上想,而且父皇對此事,就連他都緊口不提。

    [你那側妃還真是個怪人,什麼都能沾上身,難怪你這麼想要得到她。]

    [清清確實是個奇特的女子......]楚歌遙望著那站立於院落中的身影,又成了白清傲麼。

    龍清清猛地一震身子,她驀然轉身,目光四處尋找了下,就在那距離此處百米的地方,她竟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暗帝!

    他還真是什麼地方有事發生,就往什麼地方鑽啊。

    這倒是跟那李乾,頗為相似呢。

    對視上清清的目光,暗帝臉上一展笑容,施展了『乘風千里』轉眼間,便已經來至了她的身前。

    「果然這什麼地方有事發生,就有門主。」暗帝笑望著她。

    清清抿唇,這話應該是她要說的吧?這人居然搶她對白!

    「暗帝不也是一樣?」清清清冷的一笑。

    「好說好說,這次我可不單單是為了湊熱鬧,而是來取回些,本就該屬於我的東西。」暗帝笑著,抬頭,看向那正在空中激戰的兩人。

    與李乾交手的那女子,是誰?

    暗帝望著上空那場半妖戰,這週身的濃郁壓迫與毀滅力,確實令人震驚。

    冰皇的說的果然不錯,這半妖所釋放的力量,與黑龍釋放的界之力,有著相仿的攻擊力與殺傷力。

    只是其間還存在了另外不同的力量。

    若非是他得以有幸看過攜呈與冰皇的戰鬥,恐怕也體會不出。

    清清心驚在暗帝的話中,非是為了湊熱鬧,而是取回些本就該是屬於他的東西?

    這話為何會覺得如此耳熟?

    她是否在何處聽過?

    「門主,那位女半妖,可是門主的朋友?」暗帝回眸,適時的對上清清投過來的詢問目光。

    「我夫人。」清清脫口,她已經被赫憐祁荼毒太深了,不過也不在意了。

    暗帝眼底拂過愕然之色,「門主何時成的親?居然有夫人了?」

    「呵呵,我夫妻做事低調,成親也不打算張揚。暗帝又豈會知道?」赫憐祁的話,現在儼然成了她拿來搪塞暗帝的話。

    「呵呵。」暗帝乾笑,你這丫頭還跟我來這一套,你夫人?你何時有那功能了,居然還娶了女人為妻。

    「不知暗帝所言取回的東西是什麼?」清清斂了斂目色,問道。

    暗帝低眼,對上她黝黑的目光,淡淡的一笑,眉宇間頓時飛揚起來,開口道:「王位。」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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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1:22 |只看該作者
189 惡果

    暗帝低眼,對上清清那雙黝黑的眸子,淡淡的一笑,眉宇間以隨笑,頓時飛揚起來,他緩緩地起唇,道:「王位。」

    清清愕然抬頭,目光更為緊致地停住在暗帝的臉上,那淺笑,即便是再醜陋的疤痕也無法掩蓋,隱約間,透過那盤橫在臉上的疤痕中,豁然一張俊美如斯的面龐,映現在她的眼底。

    「楚歌?」脫口而出的字眼,讓清清猛地心頭一跳。

    暗帝就是楚歌,楚歌就是暗帝。

    這個答案竟是如此清晰地躍然浮上腦中,曾經的疑惑與錯覺,在這一刻,得到了驗證。

    「門主何以見得,我是楚王爺?」暗帝眉梢一跳,目光幽幽落定在她那張微微發白的臉上。

    微愕中清清收斂了心緒,視線稍稍地移開了一些,淡然卻自信,道:「李乾這麼急著想要處決楚歌,這其中的原因,明眼人恐怕一猜就猜到了。加之暗帝剛才自己說的話,來取回你原本就屬於你的地方。這東西既然在這裡,既然是在李乾身上,那麼自然會讓人很容易的聯想到了什麼。」

    「門主相當聰明,也很會聯想。」暗帝笑贊。

    清清緊了緊心口,這暗帝的稱讚,聽入耳中,非但絲毫沒有喜悅,有的只有刺耳。「哼,暗帝是在笑話我麼?」

    「豈敢。」暗帝搖頭,「我覺得門主真的很聰明。」

    「誰要你來說。」清清一個轉身,暗帝就是楚歌,就是那個楚歌啊!

    這個答案讓她如何再度恢復那顆鎮定的心?

    看著她氣惱的轉身,暗帝摸了摸鼻子,這樣就生氣了?

    「似乎我讓門主生氣了。」暗帝淡淡的一聲歎。

    「你暗帝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只不過想到以前被你一直隱瞞,就覺得被人耍了。」清清單薄的話,卻掩不住那一腔的怒焰。

    「我可從沒有耍過門主。」暗帝道。

    「耍不耍都已經不重要,你還是處理好你的事吧。」清清說著,腳下一踏,人頓時飛掠而上,向著赫憐祁的方向而去。

    [阻止她。]

    [怎麼?]

    [半妖戰,人類是不能靠近的,不然會被血影術的幻影所迷失了自我。別說我沒提醒你,就算是你那側妃,恐怕也抵抗不了那血影術的厲害。]

    楚歌心頭一頓,腳下卻沒有停,一個飛掠,朝著清清追趕上。

    清清感受到楚歌的逼近,力量一湧,人如離弦的箭,爆射而去,離開了與他的離開。

    楚歌愕然,看著頃刻間拉開距離的她,苦歎,不該把『乘風千里』教給她啊!

    這丫頭的好學精神太強大了,什麼東西到她手裡,定會青出於藍。

    不敢多想,更為提升力量,加快了速度,追趕清清。

    從前而來的妖氣,讓清清那手腕上的千淚鐲,與藏匿在懷中的郝天羽又開始被妖氣所牽引而產生出了共鳴。

    清清瞬息間被濃郁的白光所包裹,人就似被氣流所托著,不受控制的身體,正在朝著那前方濃郁的妖氣而去。

    清清旋即展開了雙翼,試圖拉住自己的身體,可雙翼居然絲毫沒有湧現,而那白光仍是牽扯著她朝著妖氣最深處而去。

    那宛如飛蛾撲火一般的牽引,讓清清心中滋生氣奇異的感覺,腦海當中,模糊的畫面,幽幽浮現。

    秀麗山河彷彿都在她的腳下,掠過。

    她就似被風所帶著,飛過了千山萬水,眼前景象快速的轉換,猶如走馬觀燈,讓她應接不暇。

    這些是什麼?

    「纖塵......纖塵......」

    遙遠處,一聲聲憂傷的交換,就似一杯被倒翻的苦茶,濃郁的苦澀在心間滿溢,有些感傷,又有些懷念。

    「纖塵,回來,回到我的身邊......」

    嘶啞的聲音,卻掩不住那份濃情,近似哀求的話,飄入耳中,讓清清莫名濕潤了眼眶。

    那個呼喚纖塵的男子莫非是藍月大帝?

    而她眼前所浮現的畫面,是纖塵娘娘與藍月大帝的過往?

    是千淚鐲與郝天羽的共鳴,讓她看到了那段不為人知的哀傷情事麼?

    忽然,懸浮的力量猛然消失了,清清頓時覺得整個人在下墜,風仍是在耳邊刮過,只是怎麼也拉不住。

    她想要擺脫這份牽制,可無能為力。

    白光正在淡淡的退去,一襲黑氣,正在將她包圍。

    這熟悉的力量,這是?

    黑龍的力量,是攜呈的嗎?

    他終於好了?

    [別亂動。]

    [你?]陌生的聲音,讓清清心一驚。

    [冰皇。]

    短暫的兩個字,又一次讓清清心驚。

    自嘲了扯了扯嘴角,她今天所受到的驚嚇,恐怕一生當中加起來的都沒這麼多。

    [要不是為了楚歌,我豈會救你。]

    [為了楚歌?]

    [收力,你現在被血影術侵蝕了。]

    [......]清清頓時語塞。

    血影術的力量,在李乾的身上,她就差點栽了跟頭,沒想到這次又是!

    中獎都沒這麼幸運過!

    冰皇的聲音一度消失,但清清卻知道,現在這黑暗的空間,卻是安全的。

    這熟悉的黑龍之力,就如攜呈那般讓她懷念。

    冰皇真的是黑龍中的叛徒麼?

    為何,她卻感受到了這力量中溫暖。

    擁有如此溫暖力量的冰皇,是個會背叛自己朋友的無恥之徒麼?

    不消多時,視線豁然明亮起來,而她也發現自己已經遠離了妖氣,此刻已經回到了地面。

    而那黑龍氣也漸漸地從她的四周撤離,慢慢地消失。

    「門主沒事吧?」

    楚歌的聲音,讓清清猛地抬了頭,「你找到冰皇了?」

    「嗯。」

    「你是冰皇的御龍使?」

    「是。」

    現在一切都有了答案,難怪楚歌有如此自信,自己可以取回王位。

    白鷲與冰皇這兩個王位必備的條件,他都已俱全。

    他得到了白鷲,是因五年前老燕王親手所賜予,那冰皇呢?

    冰皇是什麼時候成為他的?

    冰皇是黑龍......

    等等,楚歌得到了黑龍,而黑龍間的感應——

    「你?」清清睜大了雙眼,有些驚恐的看著他,他莫非已經知道......

    「門主,剛才真危險,要是再晚一步,恐怕就算是我也拉不回門主。」楚歌目光擔憂的看著她。

    清清舔舐了下乾巴巴的唇瓣,「你叫我什麼?」

    「門主啊。」楚歌頗為驚訝的望著她,「不然清傲?」

    清清再度舔了舔唇瓣,楚歌那樣子似只把她當成了金烏門門主白清傲,難道冰皇沒有告訴他,她就是龍清清,就是擁有黑龍攜呈的白清傲?

    白清傲就是龍清清,龍清清就是白清傲!

    「對了,門主的黑龍攜呈呢?」楚歌忽然話鋒一轉,問道。

    「攜呈......」

    「冰皇似乎對攜呈做了過分的事,他很後悔,想要找攜呈出來聊聊,可發現攜呈並不在門主體內,難道攜呈離開門主了?」楚歌問道。

    清清心狠狠地抽動了下,「冰皇真的這麼說?」

    「是啊,就是冰皇感覺不到攜呈的存在,他才出的手,拉回了門主。怎麼了門主,你的臉色似乎很不好。」楚歌微微地上前了一步,湊近在清清的面前。

    清清急退了一下,轉過身去,抖了抖衣衫,沉聲道:「剛才倒是多謝楚王爺了。」

    「沒什麼,門主沒事就好,畢竟這次我楚歌能取回王位,也多虧了門主與尊夫人的幫忙。若非有尊夫人出手,恐怕就算是現在的我,也未必是鼠妖李乾的對手。」楚歌感激道。

    「楚王爺就不必道謝了,今日我夫人出手,並非是為了你。」清清心神稍定。

    「哦?」楚歌挑眉,意外道:「難道門主夫人與李乾也有過節?」

    「要說是也是,李乾三年前殺了我夫人的師父,我夫人是為師報仇。」

    「原來如此,那就只能怪李乾平日裡作惡太多,連老天爺也不放過他。」楚歌點頭道。

    「是吧,惡事做多了,總會有報應降臨,誰也休想躲過!」清清斜覷了眼楚歌,牙齒的碰觸,讓這番話顯得異常鏗鏘有力。

    楚歌入耳,嘴角輕揚,正欲再說些什麼,此刻那靜謐的天空,終於出現了異常的現象。

    那本是妖異的紅光倏然被打開了,李乾懸浮的身子,就似失了力量般,快速的往下墜落,而赫憐祁則是仍然高立在上,他清冷的看向那墜落向地面的李乾。

    清清正要上前,卻被楚歌所當,「還不是時候過去。」

    「楚王爺,這個爛攤子,似乎不該由我去收拾。」清清冷冷地說完,拂開了楚歌的手,逕自朝著李乾墜下的地方走去。

    李乾躺在那被他砸開的地面深凹處,神色間居然是一片的平靜,那張本該是看著讓人厭惡的臉,在此刻龍清清看來,竟如初生的嬰兒,正以著他最為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眼底所見的一切。

    「你真是個漂亮的人兒,可惜我沒能早些遇上你,倒是便宜了那蛇妖。」李乾瞧著站立於自己身前的龍清清,揚著笑說道。

    「值得麼?」清清靜靜地望著他。

    「值得麼?值不值得都已經無所謂了。」李乾淡淡的一歎,「半妖本就不該留在這世上,死了才讓他們放心吧。」

    「老燕王是你殺的。」

    「嗯,是我殺的。」

    李乾坦誠的有些讓清清驚訝,「為什麼?就為了這王位?」

    「是不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反正我輸了,可我沒輸給楚歌,這讓我很開心。」李乾臉上再次浮現笑容。

    「你還真的很恨楚歌。」清清淡淡的一掃眉。

    「恨,真的很恨,恨一個人,其實也沒有想像當中那麼糟糕。」

    「也許,我不是半妖,體會不到。」

    「白清傲,我的下場會如何?」李乾抬眼,看向她。

    「不知道,這要看你所恨那人的決定。」清清舉目,看向那正朝這邊走來的楚歌。

    「算了,我也不稀罕。」李乾抿了抿嘴唇,合上了眼睛。

    他起伏平緩的胸口,卻讓清清知道,他應該傷不至死。

    在楚歌來到前,清清選擇先行一步離開,她朝著正在降臨的赫憐祁走去。

    赫憐祁一站穩雙腿,就疾步走向清清。

    「憐......夫人......」清清朝著赫憐祁走去,口幾度猶豫,最終還是開了口。

    赫憐祁微微愕然,旋即臉上揚起了笑,「相公,你總算是承認妾身了麼?」

    清清無奈的一歎,「是啊,不想承認也不行。現在也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嗯。」赫憐祁應著,上前摟住了清清的腰肢,他向著楚歌的方向望去。

    楚歌適時的抬眼,與那一身綠衣,緊摟清清的高挑女子對上,驀然間,他眼底晃動了下,這個女人......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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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憐祁的變化

    楚歌適時的抬眼,與那一身綠衣,緊摟清清的高挑女子對上,驀然間,他眼底晃動了下,這個女人......

    赫憐祁冷笑拂過眼底,腳下一踏,攬著清清就在楚歌的眼底,高調的離去。

    楚歌雙腿才邁開,卻因體內冰皇的聲音所停下。

    [你現在憑什麼去阻攔她離開?]

    楚歌冷冶的目光,遙望著那離去的兩人,旋即一甩衣袖,回過身來,目光灼灼的望著躺在地上的李乾,笑,如森冷的寒風拂過臉龐,「老三,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李乾抬眼,看著這個永遠都閃著光芒的七弟,淺笑浮上,「可惜不是你楚歌,我李乾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是嗎?」楚歌森森的勾唇。

    「廢話多說什麼,我現在妖力盡失,你就痛快的給我一個了斷吧。」李乾瞅著楚歌,仰脖道。

    「想要痛快?」楚歌去訕訕地笑了,「你痛快了,我可就不滿足了。」

    「你!」李乾勃然而起,可失去妖力的他,現在即便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能將他蹂躪了。

    「李乾,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以什麼方法,殺了父皇。」楚歌慢慢地蹲下身子,目光閃著幽幽笑意,看向李乾那滿是怒焰的臉龐。

    「別得意楚歌,你以為你現在擁有一切了麼?」李乾恨聲道。

    「確實,我還沒有得到我最想要的,不過事有先後,我先把你拿走的東西取回,再去拿回我最想要的,這很正常。」

    「都說我李乾瘋了,可我卻說你楚歌才是個真正的瘋子!可惜,你那五年裝傻卻成功的讓世人都以為你不過是個無害的傻王。父皇真的很疼你,楚歌,你知道嗎?當我看到父皇給你白鷲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部署一切,哈哈哈哈——我李乾說到底也是當過一國之君的半妖了,值了,什麼都值了,半妖做王啊。嗯,我李乾何德何能啊。」

    李乾笑得幾乎克制不住那眼眶中盤旋的淚水,就算是即刻就死去,他也無悔了。

    那蛇女為何要留下他一命?

    他真的不懂,殺了他不更乾脆!

    楚歌看著李乾那仍是狂妄不可一世的姿態,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目光不由看向清清消失的地方......

    .............................................................

    「憐祁,這裡離皇宮很遠了,你先放開我。」清清推動著那靠在她肩膀上的赫憐祁。

    從皇宮出來後,赫憐祁的速度就不斷地在加快,他就似在趕時間一般,不斷地湧動自己的妖力。

    清清一路上就像是一盞發光的白燈,在千淚鐲與郝天羽呼應下,飛掠了皇宮,飛出了帝都,來到了距離帝都已有數千米外的林中。

    「清清......」赫憐祁的聲音,沉沉地從她的脖頸邊傳來。

    「什麼?」

    赫憐祁卻沒有了任何動靜。

    清清只覺得力量的停滯,讓她與赫憐祁正在快速的往地面墜落,若非反應及時,打開了雙翼,現在就算沒有跟赫憐祁摔個粉身碎骨,也非殘了不可。

    「憐祁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收了力?」清清推動著那靠在自己肩頭的身子。

    然,赫憐祁的身子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如一灘爛泥一般,軟在了地上。

    清清驚得忙上前,扶住了他,她撩開了覆蓋在赫憐祁臉龐上的髮絲,定睛一看,頓時顫了顫手指,那張妖艷的臉龐,現在居然變得異常的蒼白,而那本該是年輕俊逸的臉龐,就似突然衰老了三十歲,變得皮皺蒼老。

    「憐祁?憐祁!!」清清伸手拍打著赫憐祁的臉龐。

    赫憐祁那緊閉地雙眼,微微地觸動了下,幽幽打開了眼皮,笑頃刻間浮現在眼底,「丫頭......」

    「憐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清清握住了赫憐祁抬起的手,她無法形容內心的慌亂,他的樣子讓她難受得眼眶都濕潤了。

    「怎麼哭了?」赫憐祁伸起手,為她輕輕地擦拭著那眼角淌落的淚水......

    「別這樣對我,好不好?」清清抓住了赫憐祁的手,「我會被慣壞的。」

    「傻丫頭,我喜歡慣著你。」赫憐祁笑了,笑得開心而自傲,「要是有一天真把你慣壞了,那就是我本事。」

    清清撲哧一聲笑了,「到現在你還能逗我笑,赫憐祁你行啊,看來我是多心了。」

    「怕我會死麼?」赫憐祁反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細細地,柔柔地親吻著。

    「嗯,我怕,很怕,所以別再為我做這麼多了,我不值......」

    赫憐祁卻不容她說下去,指尖按住了她的唇,「別讓我覺得自己真是個傻瓜。再說,我不是答應你了,為了你我也活得比任何人都長。」

    「憐祁,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成了個無用之人,我非但幫不上忙,還讓你做了最為不想做的事。李乾不是你出手,楚歌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拿回王位。」

    「可不是,我還真是傻啊,居然去幫那個混蛋。」赫憐祁一聲長歎。旋即卻又滿足的笑了,「若非如此,你豈會認我這個夫人呢?」

    清清無語,看著赫憐祁那張臉,她發現,衰老的他,在一點點恢復年輕,這現象只能有神奇兩個字形容。

    可同時,也讓清清心微微地好受了些,愛美如他,若是看到剛才的自己,會受到多大的打擊?

    「還玩?」清清扶正了赫憐祁。

    赫憐祁坐起身,靠在清清的肩頭,輕輕地喘了口氣,「這不是玩,我是真心的。你不嫁給我,那我嫁給你。」

    「你......」他居然還能以此來作為答案,清清無語的搖了搖頭。

    「清清......那樣的我,讓你覺得噁心嗎?會討厭嗎?......」

    清清背脊因那從耳廓旁鑽入的低喃詢問,而直了直,「怎麼會呢,我覺得那樣的你很美,比任何時候都要美,通體的白色,就像是被月光照著。」

    「呵呵......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是不同......」赫憐祁低低地笑了。

    清清感受著那肩頭的重力越來越沉,「憐祁?」

    「我用力過度了......有些累......讓我靠會......就一會......」

    「好。」清清應著,半妖所釋放出來的力量,豈是以震撼兩個字所能形容的。

    那是一場最為華麗而壯觀的戰鬥,深深地為他的美麗而癡迷。

    「憐祁,你知道嗎?他居然是暗帝呢。呵呵,真的很扯是不是?」清清輕輕地撫摸著赫憐祁那頭恢復黑色的髮絲,滑順的觸感,那指尖傳來的冰寒,都讓她愛不釋手,還是第一次發現,赫憐祁的頭髮居然這麼好。

    她望著天空,那漸漸地沉下的暮色,訴說著心中的苦惱。

    每次似乎她有什麼事,身邊就會有赫憐祁的出現。

    從厭惡到慢慢地習慣。

    他如朋友如知己如一個可以讓她暢所欲言的聽眾......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居然已經變得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多管閒事。

    安靜的四周,唯有那如發洩般的話語,不時迴盪在這漆黑的樹林中。

    星辰不知何時悄悄地爬上了樹梢,月亮為這樹林帶來了一絲光亮。

    清清揉了揉惺忪的眼皮,不知何時自己就迷糊的睡了過去。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微微地扭動了下有些發酸發硬的脖子,卻赫然發現,那本是靠在她肩頭的赫憐祁不見了。

    這一發現,讓她驚得猛地站起了身,四處尋找著他。

    「憐祁?憐祁,你在哪裡?」

    清清焦急的徘徊在樹林中,找不到,找不到,還是找不到。

    清清揪了揪胸口。

    如風的想法,讓她更為加快了腳步,奔走在林間。

    不覺中,她居然穿越了整片的樹林,來到了盡頭,景色豁然開朗,而,躍入眼中的是一湖印著月光的水面。

    這樹林盡頭,居然還有這麼一處清澈的湖泊。

    「嘩啦啦——」

    本是平靜的湖面,在水流聲中,被攪動起來,蕩漾起一波、波浪花。

    那躍出在水面的身影,讓清清瞬息間屏住了呼吸。

    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眼前所看的景致!

    潤濕的胸膛,在水與光的照應下,閃著瑩潔的光芒......

    濕漉漉的髮絲,如綢緞般覆蓋在背後,襯得那一身肌膚更為的白皙。

    男人能美成這樣絕對是對身為女子的她一個打擊。

    雖然她知道,他真的很妖孽,可也不用赤、裸、裸,暴曬在她的眼底。

    清清囧了,自己居然會對那妖孽般的男人,感到莫名的臉紅了起來。

    水聲響起,水花四濺中,清清只見一條如美人魚般的身影,沿著月亮,做了個漂亮的翻身,然後,又華麗麗的一頭扎進了水中,消失不見。

    雖然她最後看到的並非是魚尾,而是一條粗長的白蛇尾,可也足以震撼了她。

    誰說半妖醜陋?

    誰說半妖不美?

    清清真想扇那人兩嘴巴,至少在她眼前這位半妖,絕對比這世上任何人都來的美艷。

    清清慢慢地坐下身,望著在湖中暢遊的他,恍惚其間。

    赫憐祁對自己似乎瞭解頗深,也許比她自己還來的瞭解自己。

    而她呢?

    對他的瞭解,卻少的可憐,幾乎也就是那些應該知道的知道罷了,那些不該知道的,她好像也沒知道多少。

    手一點點支撐起了下顎,清清又想著,自己又對誰瞭解了多少?

    對楚歌瞭解嗎?

    不,她現在真的完全不瞭解那男人了。

    到底他還有多少,是自己所不知道,似乎面具一點點摘取,她就越來越彷徨,越來越無法去靠近。

    望著水面上不斷地湧起的波浪,清清只覺得心也就是被攪亂的一湖水。

    正當清清陷入迷茫時,一條粗長的蛇尾從水底躍浮而起,以極快地速度繞道了她的身後,出其不意的將她整個人都卷在蛇尾當中。

    清清忍俊不住低呼了一聲,當她回神之際,人已被蛇尾帶起,人在半空中,向著那懸浮與湖面上的男子而去。

    清清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赫憐祁,心口發出了抨擊的沉重聲響......

    「嘩——」一聲水花四濺,清清半個身子已經沒入在水當中,蛇尾仍然纏繞在她的腰間,而她已經被推送到了他的面前。

    深邃的鎖骨在月光上,淌著潤澤的水珠,近距離看這個男人,只能用性感兩個形容。

    「看我玩了這麼久的水,就不會羨慕嗎?」赫憐祁勾起了唇,目光含笑的望著一身是水的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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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 動搖的心

    「看我玩了這麼久的水,就不會羨慕嗎?」赫憐祁勾起了唇,目光含笑的望著一身是水的她。

    「誰會羨慕,我衣服都濕透了,還不快開我。」清清怔了片刻後,向著赫憐祁發出命令。

    虧她還這麼擔心他!

    修長的手指,順著那張略顯緊繃的臉龐,細細地描繪著,一點一點將她的輪廓在自己的手中呈現出來,「反正已經濕了。」

    「別碰我。」清清彆扭的拍打赫憐祁的手,他的手指很冰,都說蛇是冷血動物,看來真的一點不錯,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清清。」

    正經的聲音,失了往昔的輕佻,讓清清不禁抬起頭,看向他。

    卻不料,迎來的是一張帶著涼意的唇,清清目光漸漸地在兩唇的親密接觸中撐大。

    赫憐祁的手適時的纏繞上她的腰,將她緊緊地摟在自己懷中......

    清清的手抵住在他的胸前,可發現那滑膩的觸覺,卻讓她怎麼也推動不開他的禁錮。

    吻從細柔,到一點點的加深,到最後的狂肆。

    漫長的過程,幾乎搾乾了她肺腔裡面所有的空氣。

    看著她眼底幽幽升起的點點星光,看著她雙頰慢慢地浮現紅光,赫憐祁滿足的笑了,同時也終於鬆開了自己的嘴。

    清清趴在赫憐祁的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氣,「你......咳咳......」

    「有時候真覺得,欺負你也是一種享受。」赫憐祁笑著點了點清清皺起的瓊鼻。

    「你!」清清漲紅了臉頰,手狠狠地捶上了赫憐祁的胸膛。

    赫憐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意大漲,「哈哈,你原來也會害羞嗎?」

    「赫憐祁!!」清清只覺得臉上火燒般的發燙,卯足了勁道吼道。

    赫憐祁笑瞇著眼睛,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突然說道:「喜歡這樣鮮明的你,比任何時候都動人,清清別壓抑自己的情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咬我就咬我......我說你——嗯!——」喉嚨滾動在那來自胸口的痛楚當中。

    這丫頭還真咬啊!

    清清狠狠地在赫憐祁的胸前咬了口,要不是這蛇皮太滑膩,她估計咬得更深,現在也不要是留下了淺淺的一排牙齒印,真不解氣啊!

    她龍清清居然被這條臭蛇,這麼欺負!

    「讓你欺負當享受。」清清仰起頭,呲牙道。

    「你還真是半點不讓人啊,好歹我今天還為了你,差點就連命都搭進去了。」赫憐祁一臉楚楚可憐的望著她,這丫頭真狠。他這蛇皮都能咬出一排牙齒印,金剛石打造的?

    「你活該,你自找的,你......」清清大聲說著,可當她的目光,接觸到赫憐祁那張臉時,有片刻她腦海當中閃過了無聲息的他,那張衰老的臉孔,恐怕她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

    「清清?」突然收住的聲音,突然黯然的臉色,讓赫憐祁低下頭,看她。

    「憐祁,不要再為我釋放妖力了。」清清豁然抬頭,看向他。

    赫憐祁皺了皺眉,隨後慢慢地舒展了,笑道:「你發現了什麼?」

    「不,我什麼都沒發現,可我能感覺到,半妖族的力量很強大,真的很強大,可就是這過分的強大讓我很害怕。答應我,不要再用妖力了,至少不要再為了我而釋放妖力了。」清清手抓住了赫憐祁的臂膀,目光緊緊地鎖定在他的臉上,不想再看到那樣的他,那樣的憐祁看起來就似隨時都會從她的眼底消失。

    「呵呵,就這麼擔心我啊?」

    「是。」

    赫憐祁望著那一臉堅決的她,長歎了一聲,「你太狡猾了,怎麼可以這樣?你知道我拒絕不了你的請求,你還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那我不釋放妖力,不就跟個廢物一樣了嗎?這樣的廢物你需要嗎?」

    「如果你答應我,那我就娶你!」清清目光堅定異常。

    「你說什麼?」赫憐祁驚了臉色。

    「如果你答應我,不在釋放妖力,我就娶你。」清清一個字一個字,鏗鏘道。

    「你說真的?」赫憐祁挑起了兩邊的眉毛。

    「是。」

    「清清......」赫憐祁沒想到她居然會拿出這樣誘人的條件,來讓他封印自己的妖力,不得不感歎,一個廢物原來比一個半妖來得強。

    「我這次回去,會徹底的擺脫楚側妃這個身份,所以,我可以完完全全的做白清傲。」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赫憐祁有些入置雲端,懸乎。

    「信不信由你,現在放我下去。我要回去了,都這麼晚了。」清清瞧著天色,這次她的突然失蹤,不知回去又會發生些什麼。

    不過,似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她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完全的放棄龍清清這個身份,那麼就讓這個楚側妃徹底的從人間蒸發吧。

    「清清......」對於清清的堅決,赫憐祁無話可說,但他知道,這放她回去,恐怕結果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憐祁,我兩天後去找你。」清清向著赫憐祁微笑道。

    「兩天後?」

    「嗯,給我兩天時間。」

    「好吧。」赫憐祁即便不捨,也只能點頭答應,一旦她決定的事,他絕不會去阻止。

    「謝謝。」

    「需要我送你麼?」

    「不需要,我自己回去。你也早些回去,不管你這次是否有傷,我想對你的身體應該多少有些影響。」

    「還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我知道了。」赫憐祁揚唇道。

    「那,我就先回楚王府了,兩天後見。」清清說著。

    赫憐祁向著她點了點頭,送她回到了岸邊,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衝入了林中,回眸,看向天際,臉上淡淡的浮現上一抹黯然的憂傷......

    清清,我赫憐祁與你的今生真能結為夫妻嗎?

    一個轉身,又將自己投入在冰涼的湖水當中......

    .........................................................................

    望著身前的朱紅大門,清清淡淡的揚起了一抹笑,該來的總歸要來,留不住的始終留不住。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她邁開了腳步,向著緊閉的楚王府大門走去——

    然,人還未走上台階,清清便聞得從內傳來吵嚷的聲音,似乎是楚歌與豫堯的,不知為何,她竟然快步躲入了暗角。

    莫名的舉動,連她自己也道不明到底為何,回來不就是想要斬斷一切麼?

    正要走出時,門被打開了,楚歌與豫堯齊齊出現在門口,清清從角落便能盡收一切。

    只見,豫堯滿臉驚慌的拉著正欲走離的楚歌,說道:「七哥,你別這樣,都已經派人去找了,七嫂不會有事的!」

    「你讓我怎麼等下去,都已經這麼晚了,這人還沒見回來,派出去的人,都說毫無頭緒,根本就沒人看到過清清。」楚歌沉凝的臉上,有著清晰的焦慮。「我答應過她,今天必定會接她,可現在......不該瞞著她的,不該讓她離開的,我......」

    在月光的照耀下,楚歌臉色所呈現的是一片慘淡的白色。

    「七哥,現在不是都沒七嫂的消息麼,那就是好消息,你現在怎麼可以丟下這麼一個攤子,自己說走就走,好說,你也快是成王的人了。」

    「王位得到了又能怎麼樣?要是失去了她,我要這王位何用?」楚歌聲色俱厲的看向豫堯,他一把抓住豫堯的手臂,問道:「豫堯,你告訴我,要是你七嫂有個什麼,我該怎麼辦?我要這個王位做什麼?」

    豫堯苦澀的望著楚歌,他無從回答,他從未看過七哥這個樣子,一項都把自己藏匿之深的七哥,何曾如此的六神無主過。

    「我要去找她,沒有龍清清,我楚歌絕不會當這個燕王!」沉聲的話語,就似那誓言般讓人震顫心魂。

    豫堯頓時僵直了身子,看向一臉決然的楚歌,「七哥,你在說什麼混賬話,燕國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你好不容易拿回王位,你說不要當這個燕王?」

    「燕國成什麼樣子了,與我何干。如果連自己心愛之人都無法保護周全,我如何去治理一個國家,我如何去保護我的子民?豫堯,這樣的王你要嗎?」楚歌自嘲的問著豫堯。

    「七哥,要是你這樣,那你對得起那些為你出生入死的大臣,將士嗎?你對得起我麼?我豫堯在你心裡就如此的薄弱嗎?七哥,這麼些年來,我豫堯對你怎麼樣,你難道就一點感覺不到?」

    「豫堯......」楚歌怔怔地望著豫堯。

    「我希望我心目中那個神采飛揚,睿智天下的七哥能再次回來,我堅信只有七哥才是最為適合王位之人。」豫堯緊緊地抓住楚歌,這次他絕不會再放手,五年前他年紀還小,一場病就將一切遺忘了整整三個年頭,可如今不同了,他已經成年了,有足夠的力氣去拉住七哥,不讓他再次消失!

    楚歌望著豫堯,眼中閃過無數的掙扎。

    清清聽著兩兄弟的話,心裡頭沒有太過的震撼,卻有著一絲化不開的糾結。

    本以為今日楚歌會在皇宮,為他的登基大典而忙碌,豈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她。

    可他卻並沒有留在皇宮,而是出現在了這裡,更是為了尋她......

    感動嗎?

    或許有,可十分薄弱。

    就如楚歌說的,他是個自私的人,安逸而選擇了她。

    那她又何嘗不是個自私的人。

    「不,我必須要找到她!」楚歌一聲堅定的話語,震驚的又豈止是豫堯。

    即便是那站立於角落的清清,也似被雷擊中了一般,身子渾然一顫。

    望著楚歌那衝入夜幕中的清清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豫堯見楚歌離開,他沒有在阻止,而是進入了楚王府。

    清清望著那扇又緊閉上的大門,不知為何,腳步就這樣選擇那道遠去的身影......

    ..........................................

    清清並沒有花費多久的就見到了楚歌,並非是楚歌刻意的慢下腳步,而是,他居然正在安家安戶的敲門,尋找著那叫龍清清的女人。

    看著那個被人從家門中趕出來,不停道歉的男人,清清心絞痛了下。

    何必呢楚歌,你可是燕王啊,這樣為了我而低聲下氣,真的可以嗎?

    楚歌似乎沒有放棄,就算再被驅趕,他還是會再度上前敲門,直到對方回答他的詢問,他才會離開,繼續到下一戶。

    這樣的速度,能快的了麼,就是一條件,全部的問完,恐怕這天色都快亮了。

    望著那個滿臉焦急的男人,望著那連腳步都蹣跚的男人,清清的心就像是被抨擊著。

    她最終還能狠下心來,棄這個男人與不顧嗎?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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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3:07 |只看該作者
192 你還要怎麼折磨我

    望著那個滿臉焦急的男人,望著那連腳步都蹣跚的男人,清清的心就像是被抨擊著。

    她最終還能狠下心來,棄這個男人與不顧嗎?

    天就似跟她作對一般,突然傳來了響雷,緊跟著而來的是滂沱的大雨。

    好個狗血的老天,連這都沒忘記。

    颶風的蕩起,令大雨顯得更為狂肆起來,清清站立於不遠處的屋簷下,看著那在雨中奔走的男人。

    好可笑,他居然拉著個躲雨的路人,拚命的搖晃著對方,結果對方只給了他一對白眼,寧可冒雨奔走在街市中,也不願意搭理那個彷彿瘋了的男人。

    楚歌就似失了魂般,任由大風大雨吹席捲,他晃動的身子,似隨時都能倒下一般。

    來自背後的腳步聲,令清清不由轉身,所見是一張預料中的臉,與一雙瞪大如銅鈴的眼。

    豫堯不敢置信的瞧著站在屋簷下躲雨的龍清清,他本是不想再去管楚歌,可後頭居然傳來的打雷聲,又見大雨,想來別人也拖不回楚歌,也只能親自出來找。

    沒想到居然會意外的看到這一幕。

    「七嫂,為什麼你會?」豫堯乾澀的扯動著嘴角,他完全糊塗了。

    清清揚了揚笑,從豫堯的臂彎中抽出了那把定是為楚歌準備的油紙傘,說道:「還是我送過去吧。豫王爺就先回王府。我會與王爺一同回去。」

    豫堯瞧著一臉淺笑的龍清清,他有些茫然,可這會兒又實在不易多問,而且尚有太多的事要處理,見清清向著楚歌走去,豫堯便也收了聲,轉身離去。

    雨稍大了些,落在傘上,細細地摩挲著,聲聲切切。

    天幕下,雨濺煙紗,籠成九重深夢,夢酣時,春歸,天欲寒,人自蕭瑟。

    距離的拉近,耳邊的聲音也逐漸的清晰了起來,那個男人粗啞的聲音,也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清清覺得手上有些濕,抬手一看,指間沾了點淡淡的血跡,在雨中暈開了。

    油紙傘顫了一下,抖落幾滴水珠。

    而,那人已經跌坐了地上,不顧泥水的飛濺。

    楚歌望著那緩緩步入眼底的繡鞋,鞋底已濕,卻不沾染一絲塵埃。

    他抬起臉來,仰視著傘下含笑的女子,那時間,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了,成雪。

    龍清清低頭,傘的影子掩住面目,清麗的臉龐輪廓半明半暗,眉宇間淡淡地一展,說道:「王爺何必如此糟蹋了自己,妾身不是說過,自己會回府麼?」

    心在那一剎死被狠抽了下,楚歌猛地站起身,將她摟到懷中:「是你麼?真的是你麼?清清,是你對不對?」

    清清感受那幾乎要將她嵌入在自己體內的楚歌,淡淡的笑,揚起在唇邊,「是我,怎麼就不是我呢?」

    「你去哪裡了?我到處找你,可就是找不到你,我說過今天定會接你。」楚歌急切的說著,似乎太過的急了,氣沒提上來,咳嗽聲起。

    清清抬手,輕輕地拍打了下楚歌的後背,「不過是轉了轉帝都,妾身來燕國後,都沒好好的逛逛。」

    「要是你想逛,就該等我回來,我陪著你不是更好。明知道現在的時局,還敢到處亂跑,你也實在是太過大膽了點。」楚歌滿腹的抱怨,可當他對上她那雙含笑的眼時,卻又盡數化為了烏有,無奈而苦澀的一笑,將她再度擁入懷中,低歎道:「我該拿你怎麼辦?你究竟讓我怎麼辦?」

    「回王府吧,雨大,王爺都濕了。」清清輕輕地說。

    「是啊,確實該回去了,我把整個爛攤子都扔給豫堯了,就為了找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楚歌擁著她,可眼卻怎麼也捨不得移開半寸,就怕她又突然消失了。

    為了那個男人,你竟可逗留自此,究竟將我楚歌放置何處了?

    清清抬眼,向著楚歌輕輕地瞥了一眼,便轉開了。

    那輕輕地一瞥,卻讓楚歌心尖微微抽搐了下,她又變回來了。

    那份淡漠,那份疏離,他暗帝的身份,就這麼難以接受麼?

    相擁的兩人,如一對碧影,彼此挨著彼此,漸漸地消失在大雨之中。

    夜色沉淪,有千重雨,有千行淚,濕盡了紅塵繁華。

    .....................................................

    天快亮了,雨也小了,點點滴滴敲在青瓦上,細細慢慢。

    從暖色煙羅罩後面透出柔和的燈光,映在楚歌的臉上,卻是蒼白的。他還在睡著,劍眉微微地蹙著,即便在夢裡也不得安穩。

    年老的太醫放下楚歌的手腕,起身出去。

    清清替楚歌掖好了被角,看向已隨著太醫走到外間的豫堯,再度轉回視線,看向床榻上的楚歌。

    昨夜回府,他便被拉進了書房,一忙就是到天亮。

    那時候她已經回了房,只等的楚歌來,便要與他說清楚。

    卻不料等來的卻是被豫堯扶著全身滾燙,神智渙散的楚歌。

    那樣在大雨裡頭沒命的跑來跑去,又沒換衣服就在書房待了一宿,不病就怪了。

    清清站了會,風起,她都覺得有些涼意,何況是那病人了。

    想著,便要離開。

    「清清......」沙啞的聲音低喃地響起,「清清......」

    清清心煩意亂,獨自沉吟了片刻,返身回去。

    掀開透明的錦緞紗帳,卻見楚歌睜著眼睛直直地望著她,原來早就醒了。

    幽幽的燭光裡,如水的愁思流過楚歌的眼睛,嘴唇上染著胭脂的灰,蒼白而柔弱。

    清清的心尖顫了一下,慢慢地坐到床邊,細聲問他:「醒了麼?覺得怎麼樣?」

    楚歌吃力地抬起手來,想要撫摸清清的臉頰:「是你麼......?」

    清清俯下身子,握住了楚歌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著。

    他的手冰涼一片,然而在觸及到那張溫暖的臉龐時,他卻笑了,「是你呢,我真的找到你了。」

    清清垂下了眼簾,用微弱的聲音緩緩地道,「找到了又能如何......要散的終究要散。」

    「誰說要散的。」楚歌急了,他掙扎著起身,「誰說的!」

    淺淺的一抹笑,如是恍惚的青煙飄過清清的臉上:「我說說罷了,你何必這麼激動,身子病著,你折騰什麼。」她說著,扶楚歌躺回床上。

    楚歌回躺在床上,目光卻一刻都不敢移開,他手緊緊地握著她。

    那男人到底給了你什麼,你竟是這般對我?

    「清清。」楚歌溫存的目光凝視著她,眉目間彷彿還是那個不解事的傻王,癡心成疾,「別離開我......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做我的妻子!」

    淡淡的目光,像極了月光的影子,漫過楚歌的眼睛、他的嘴唇,把他的點點都收入在眼底,俯下身,問道:「我真是你的妻子麼?」

    「清清......」傻傻地湊過去,楚歌很想吻住她的嘴唇,那透明的象冰一樣快要融化的嘴唇。卻被狠狠地推開了。

    清清轉過身,站在床榻前,狼狽不堪地躲開了楚歌的靠近,勉強從牙縫裡擠出字來:「你好好的休息,我出去瞧瞧藥煎得怎麼樣了。」

    許久沒有動靜,清清的身子抖了抖。

    忽然有人從背後撲過來,無聲地抱緊了她,強悍的手臂環繞過她的身體,有點生氣,又有點心疼,用力地抱得緊緊的,想要把她整個人都揉碎了。

    讓人窒息的懷抱,清清呼吸的聲音也變得支離破碎,胸口被勒得很疼,疼得發抖。

    凌亂的喘息、急促的心跳,分不清誰是誰的。

    「你還要怎麼折磨我?」楚歌喘著粗氣,恨恨不已,「若是我不好,只求你說與我知道,別這樣反覆無常,我的心整日揪著竟沒有個著落。」

    彷彿是快要哭泣的神情,清清欲回首,又停住了,閉上了眼睛......

    窗外細雨如沙,聲聲切切......

    只道是天有九重,重重青衫濕盡。

    楚歌亦收口,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

    緊得,也許是真的想要把她勒死,死在自己的懷抱裡。

    .......................................................

    古陵暮桑,蒼松如翠,青石苔上疏影橫斜,幾聲雀啼,歸去深處。

    車伕勒住韁繩,馬車停在了山道邊上,侍衛翻下馬來,行到車邊,小聲道:「王爺,皇陵已經到了。」

    「嗯。」車內傳來的鼻音濃郁的回應,旋即車簾被撩開,臉色仍是有些蒼白的楚歌,從車內出來,他走下馬車,回身,伸出手,向車內的清清遞去,「來,下來,我們到了。」

    清清探身而出,將手放在楚歌的手中,她不解為何這病還愈的他,卻突然命人準備了馬車,硬是拉著她出了楚王府。

    光是想到豫堯那捶胸頓足的懊惱樣,清清就覺得好笑。

    楚歌這燕王到底還想不想當了?

    「王爺,我們到底是......」清清詢問的聲音,在看到那聳立在前的威嚴院門時,停了下來,眼中所見是皇陵兩個大字。

    楚歌居然把她帶到了皇陵,這老燕王不是因為他與李乾的事,還未下令安葬嗎?

    楚歌握緊了清清的手,向著她神秘地一笑,說道:「我今日是特意帶你來見我母妃。」

    「母妃?」清清咂舌,楚歌居然帶他來此,就是為了要見他母妃?

    「來,跟我進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楚歌笑著,牽著她的走,走入了皇陵的入口處。

    清清任著他牽著,走入了皇陵,四周的景致,都顯得無比的莊嚴,一股無形的壓迫,重重壓來。

    倒是在前頭帶路的他,雖說病還未好,可這精神顯然已恢復了不少。

    楚歌帶著清清走過了數座陵墓後,在一處角落地停了下來,回眸,看向清清,道:「到了。」

    清清瞧著四周那些建造華麗的陵墓,再看看眼前這寒酸的小墳頭,上面的黑字卻十分的清晰,雍錦王寧妃。

    雍錦王是老燕王,這寧妃難道就是楚歌的母妃?

    楚歌放開了她的手,坐在了小墳頭旁邊,看來是特意砌造出來的小石墩上,手輕撫上墓碑,說:「母妃,歌兒帶著自己的妻子,來看你了。」

    「王爺......」清清腳步上移了一步。

    楚歌抬頭,笑望著她,說道:「來,清清,跪下來,給母妃磕頭。」

    清清木木的望著楚歌,她竟是一時間不知進退,躊躇在原地。

    「傻瓜,她可是生了你相公我的女人,快點。」楚歌好笑的望著清清那侷促的樣子,拉著她的手,更為上前了一步。

    清清在楚歌的催促下,最終還是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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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3:46 |只看該作者
193 道清

    清清在楚歌的催促下,最終還是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楚歌手輕撫過墓碑,眼中縈著淡淡的笑,回身,與清清跪在一起,他執起她的手,猶如捧住了一生的最為珍貴的寶貝。

    「母妃,歌兒帶著清清來看您了。」

    略帶炙熱的掌心,令清清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他......

    楚歌回望著她,笑在一點一點深邃,似在回應著她眼底的疑惑,「清清,做人真的很難。可就是這樣難的人生,激發起的是無止盡的**,世人誰不為了權勢,而爭得魚死網破,誰不是為了站在比人更高的地方。而我楚歌,一生所追求就是那個最高點。」

    「王爺有雄心壯志,這也未必是壞事,特別對即將成為燕王的你。六國看似平和,可實則內在早已動盪不安,誰不想要吞了這塊大肥肉。誰都希望能站在最高點,俯視著芸芸天下。」

    「那你願意陪著我,一起走上那最高點麼?願意把你的一切,完完全全的交託到我楚歌的手上?」手更為緊握了一下,楚歌目光緊致地盯著她。

    清清的手一點一點從楚歌的手中抽出......

    她慢慢地站起身,陽光透過枝幹,斑斑灼灼的散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將她整個人也籠罩在那斑灼間。

    輕紗難掩妙曼身,面具難遮容顏美,楚歌看著此刻的她,竟有些道不盡的情緒在慢慢地滋生。

    「不知王爺有沒有聽過這樣一首古詩。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清清將辛棄疾的書博山道中壁,緩緩地念出。

    「清清......」楚歌驀地站起身,腳步微微跨前。

    「王爺,清清累了。」清清退後了一步,目光如青煙如薄紗,籠了一層不容他窺視的屏障,「王爺的厚愛,清清試著去接受過,可,最終還是落了個歸去的下場。」

    「你要走?你要離開我?」楚歌臉色倏然一沉。

    「是啊,要散的終歸要散,何必非要糾纏不清。清清想要的王爺給不了,而王爺想要的清清也給不了,那不如你不給我也不要,散了吧。」

    「你想要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楚歌一步步靠近。

    「王爺連我想要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又何必來糾纏我這本就該被放逐的人。天地之大,多少女子期盼著王爺的寵愛,與你走向那最高點。可惜,那人不是我,不是我龍清清。」

    清清眉間含著一絲淡淡的惆悵,她竟覺得自己也可以感性,她也可以擁有小女人般天真的想法。

    不知愁,只是未有嘗過,待得其中滋味出來,卻是愁上愁。

    「我若是不允呢?」楚歌目光灼灼的盯著那道似乎隨時都會消失的身影。

    清清笑了,淡漠的笑,卻令見者凍徹心扉,「王爺即便留得住我人,也留不住我的心,一個空有一副皮囊的木偶,王爺要嗎?」

    「留得住人,便可留得下心。時間可以讓一切都有所改變,只要你想......」

    「王爺,妾身一直在問自己,憑你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何以讓楚歌看上你?若是王爺不過是想要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那水凝兒就是一個不錯的港灣,她才是王爺值得去抓住的人。妾身卻只會給王爺增添煩惱與困惑罷了。」

    「兜兜轉轉,你我,還是回歸到了原點,我一度以為我能感動你,能抓住你,可惜,到頭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楚歌悲涼的一笑。

    龍清清,你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

    「走吧,這裡不適合我來,你身子也沒痊癒。」話語間,清清瞥了眼那個不起眼的小墳頭,便轉過了身去。

    楚歌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回眸,看著自己母妃的墓碑,一絲連他都未曾察覺的掙扎,從那雙冰寒的眼眸中劃過——

    腳步邁開,追上那人,與她並肩而行,走出了皇陵,再度回到了馬車上。

    一路上僅是沉默相對,視線即便偶有相觸,也很快的移開了。

    本是同塌人,如今卻比那陌路之人還不如,還不如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止不住的咳嗽,將這滿是沉悶的空間打破,換來的是更為蕭瑟而悲涼的氣氛。

    楚歌手捂著胸口,那陣陣揪心的咳嗽,讓他那張蒼白的臉龐,更為的塗抹上了一層藏青。

    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就瘦了一圈,連那雙漂亮的鳳眼,也失去了往日的風采,深深地陷入在眼窩當中。

    「這是豫堯出門前給我的藥丸,說是能給你止咳,你吃了吧。」清清遞上藥丸。

    楚歌望著那只白皙的小手,嘴角揚起了瑟然的笑:「人究竟是為何而活著。」

    「王爺若是問我,為何活著,那我就只是為了自己。」清清把藥丸塞入了楚歌的手中,坐回原處,將目光調向了遠處,不再看他一眼。

    掌心的藥丸,泛著陣陣苦澀的味道,彷彿就似他此刻的心情,散得了麼?

    為何活著,只是為了自己。

    好一句鏗鏘有力的回答。

    楚歌的嘴角,那道優美的彎弧再次閃現,他將藥丸放入了口中,吞嚥了下去。

    咳嗽仍是沒有止住,只是胸口的鬱悶似乎得到了些消散,呼吸變得不似剛才那般的停停頓頓。

    一襲睡意捲來,他靠著車,便合起了眼睛,朦朦朧朧總覺得即便是閉著眼,仍是能真切的看到那人的身影......

    恍惚中,他似看到了那身影動了動,隨後,身上略沉了些,卻變得溫暖了許多,就如她的溫度——

    「清清......」

    「嗯?......」

    「我終成不了你心中那一人。他比我好?......他比我好吧......」

    「睡吧。」

    「嗯,睡了。」

    清清望著那張恬靜卻又憔悴的俊臉,幽幽一聲長歎。

    感情還真不是她能去碰觸的,沒有愛沒有情,或許才是她該選擇的路。

    不知愁,只道不知味,知味,方覺愁濃與海。

    楚歌,我與你或許真的不適合,太多東西擋在你我之間,我不去跨越,你自然也不會。

    扯來扯去,只會越來越迷失了自我。

    你有你的雄心壯志,我有我的復族心願,就此散了,才是對的。

    拖著腮幫,清清目視遠方,所見卻只是一層薄薄的霧氣,啞然一笑,悄悄的抹去了那眼角的淚水——

    「喝——吁——」

    突然顛簸的馬車,與車伕的低喝聲,瞬間打破了林中的寧靜,鳥驚飛。

    清清一把撩開了車簾,看向在外的車伕,「怎麼回事?」

    「側妃,你看前頭那大木頭,這來時也沒見有,這會怎麼就有了。」車伕滿目不解,他跳下車,走向那橫斜在前頭道路上的大木頭。

    清清倏然雙眉一皺,沉聲道:「別去——」

    然,聲音出口時,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傳來,只見那車伕還不及驚叫,頭顱已與身體分離,身子愣是往前俯衝了幾步,這才倒在了血泊當中。

    清清回身,看向那靠著車熟睡的楚歌,想必是豫堯給的藥丸,有嗜睡的副作用吧。

    沒有多想,她人一個跨步,從車內走下。

    「嘿嘿——老二,你下手也太不利落了,這血都濺了一地。」

    「大哥,這你可就怨不得我了,誰讓那小娘子的聲音,賊他娘勾人,老二我不是激動了麼。」

    「二哥,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遲早有一天死在女人褲襠裡。」

    「老四,那你可就說中你二哥我心中的心事了,這人不風流枉少年,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風流。」

    「大哥,二哥,四弟,別盡顧著聊天,沒看到有人從車裡下來了麼?」

    四道身影,在車伕倒地的那一刻,分別是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而出,面容上覆蓋著一張白面獠牙的夜剎鬼的面具,看向正從車內走下的龍清清。

    「喲呵,這小娘子面相一般,這身段倒是不錯。」

    「二哥!」

    「行了,辦正事吧,大哥。」收斂起了嬉笑,三人看向中間一人。

    「今日我們四人受命前來,只為楚歌那廝的項上人頭,別的不理。」那人洪亮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面具下的雙眼,直直地望著那一身素白的女子。

    她太鎮定了。

    一個普通的側妃而已,在見到車伕被砍了腦袋,眼前出現四個鬼一樣的男人,居然還能面不改色的從車內走下,看她那腳下的步伐,不見一絲慌亂。

    「看來這女人不簡單。」

    「這簡單不簡單,要拖上床,試過才知道啊。」老二銀亂的一笑。

    「大哥,這真是楚歌的那個廢物側妃嗎?」

    「是。」

    「那好,想必楚歌必定是在車裡,我這就去擒了來。」

    「四弟萬萬不可。」

    「大哥?」三人齊齊看向他們的大哥。

    男子卻邁開了步伐,向著已來至大木前的清清跟前,陰鷙的目光,掃過那張素顏,「你可是楚歌的側妃龍清清?」

    「是。」清清望著大木對面的四個著裝怪異的男人,應了聲。

    「楚歌可是在車內?」

    「王爺在小歇。」

    「呵呵,這燕王還沒做上,這人倒是挺清閒。帶著自己的女人居然大白天來逛荒山。」

    「這些與你們無關。」清清淡淡的一掃眉,不急不緩的話語,道出的那一刻週身已滿佈蕭殺之氣。

    濃郁的殺氣,如一頭張狂的雄獅,氣勢頓時籠罩了天地。

    「這女人還真他娘的有些門道,我可沒聽說,楚歌的側妃這麼厲害。」老二退後了數步,才止住了那雙腿,先前的輕佻蕩然無存。

    老三,老四自然也為從前而來的殺氣所攝,腳步因那從前而來的壓迫感,而退後了一步。

    只有老大,斗篷在風中凌亂的舞動著,紋絲不動的站立原地。

    「這楚歌都能裝傻五個年頭,他有個深藏不如的『廢物』側妃,倒也沒什麼可奇怪了。」男人陰測測的聲音,讓那其餘三人頓時心神一震,再也沒了先前的輕鬆。

    「你們是什麼人?」清清抬眼,看向那四張面具。

    「我們可是來要你男人命的人。」男人沉聲道。

    「哦?」清清挑眉,淡然一扯嘴角。

    「女人識相的還是乖乖讓道,為了那個雜碎掉了性命,可得不償失啊。」

    清清瞥了那被換做老二的男人一眼,手掌翻動間,碩。大的金尺閃過而出,右手緊握尺柄,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就狠狠地朝對面揮去。

    頓時,強猛的勁風便是帶著嗚嗚聲響在山林小道上迴響了起來。

    「想要取王爺的命,那就先問過我手上這把金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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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4:24 |只看該作者
194 攜呈歸來

    清清瞥了那被換做老二的男人一眼,手掌翻動間,碩。大的金尺閃過而出,右手緊握尺柄,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就狠狠地朝對面揮去。

    頓時,強猛的勁風便是帶著嗚嗚聲響在山林小道上迴響了起來。

    「想要取王爺的命,那就先問過我手上這把金尺吧。」

    聽得那迴盪在空中的聲音,四人都被那從前而來的金芒所震懾!

    「退!」老大一聲令下,四人紛紛往後飛掠了數十米遠。

    金芒將那橫斜在道中的大木瞬間擊碎成了粉末,木屑頃刻飛揚在空中,如染了血的雪花,飄飄揚揚。

    雙翼大展,懸浮於半空中的清清,目光緊致的盯著下方,那四人。

    在他們的身上,她感覺不到龍神氣,也沒有龍成訣的力量,倒是感應到了另一股熟悉的力量。

    妖力!

    經過李乾與赫憐祁的半妖戰,清清親身經歷,現在竟也能辨認出妖力與龍神氣的區別所在。

    剛才那一擊,四人都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可同時也流瀉出了一絲妖力。

    想不到,居然會在這會遇上四個半妖人,真不知是走了什麼霉運!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四人齊齊一振。

    「還真是想不到啊,原來名震天下的金烏門門主,居然就是楚側妃,哈哈——若是把這個消息傳揚出去,必定會惹來轟動,別說是個楚歌,即便是整個燕國,都有好戲!」老大突然笑得異常的狂妄。

    清清臉色一沉,她知道自己這個身份若是曝露,必定會惹來腥風血雨,這才是為何一上手就是力量全開,四個半妖,她根本一點把握都沒有,可就算如此,她亦要搏一搏!

    「哼,你們四個半妖,以為今日我會放過你們?」清清一聲輕笑,金尺重重的落在地上,強猛的重量讓地面頓時裂出一絲絲細小的縫隙,她人飄然而落,雙腳站在金尺頂端,與那四個半妖目視而立。

    「哈哈,好,有膽識,不愧為能讓六國聞風喪膽的金烏門門主。這下我們四兄弟倒也可以全力一戰了,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半妖以多欺少。」老大話語一落下,整個人猛地抖了抖了,瞬息間妖力大展的他,身體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一身駭人的肌肉就像是一塊塊大石頭,交疊成一個四方形的身體,頭上兩個尖銳的黑色長角,臉因面具的覆蓋無法看到,不過想來也必定是好看不到哪裡去!

    「你這是個什麼妖?雜交類?」清清含笑,面容雖然祥和,可吐出的話語,卻是令得那男人身子陡地震了震!

    「牙尖嘴利!待會看你怎麼跪地求饒!」陰森森的說了一句,老大卻是收了口,雙臂一陣,肌肉翻騰中兩股血色從手腕中爆射而出,在空中凝固成兩把巨斧,濃郁的妖氣自其身體裡暴湧而出,轉瞬間便是將巨斧籠罩其中。

    「二哥,老大到底是個什麼妖?」囧囧的老五,問著身旁的老二,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老大到底算是個什麼妖。

    「雜種!」老二看向龍清清在與老大交戰中,居然陰險的將魂鏈射放,口出道。

    老四頓時愕然的瞥了眼老二,老五隻能嚇得低下頭,畫圈圈,老大是雜種......

    清清眉頭一挑,魂鏈的射放,讓她整個人都宛如被藍綠色光芒所覆蓋,力量的盡數打開,就連那單薄的衣衫都難以擋住那膨脹的氣流,整個人似一下子壯碩了許多。

    纖細的臂膀,將魂鏈舞動的如兩條靈蛇,與老大的巨斧做著激烈的擊殺!

    對於半妖,瞭解並不多,可知道若是打持久戰,她絕對得不到好處,除了盡全力將戰鬥縮短,沒有任何的辦法。

    現在的楚歌即便有冰皇助陣,以現在那病怏怏的身子,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加上下面可三有三隻半妖在,就算楚歌加入,也未必就能討到便宜!

    「不知死活的臭娘們,半妖的力量,你也不過是見了皮毛!」老大因適才魂鏈的偷襲,顯得狼狽,現在好不容易轉了氣勢,怒火難消的他,頃刻間將妖力盡數的收回,而與此同時,妖力的收回身體卻又發生了變化,身體開始往橫向發展,臉部的面具也因為妖花而脫落。

    在紅光漫天中,清清隱隱看到的是一頭黑色巨牛!

    「原來是個牛妖!」清清目光一沉,唰唰兩聲,把魂鏈收回,雙翼一展,人一個俯衝往下,手快速的拔起金尺在手中,做好了迎擊的準備。

    紅霧的消失,牛妖揚起牛頭,仰天長嚎了一聲,四肢沉沉地在地上踏著,牛角在陽光中閃著尖銳的光芒。

    清清魂鏈向地面一擲,身體一個千斤墜,雙腿就如紮了根一般,穩穩地沒入在泥土當中!

    防禦層同時打開,以金尺為器,以魂鏈為盾,打算與牛妖來一個最後的相搏!

    微微扭動了一下身體,雄渾的藍綠色神龍氣自清清體內湧探而出,而隨著神龍氣的湧現,一股強悍的黑龍氣,也自其體內蔓延了出來,而當感覺到這股黑龍氣得強度時,那四個半妖齊齊一愣。

    「黑龍?」

    「金烏門門主確實是黑龍攜呈的御龍使,不過剛才可沒察覺到黑龍的存在!」

    三妖互視了一眼,眼中皆是有些詫異與愕然,半妖一半為妖與黑龍本體來自同一界,能感應到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可剛才他們四人確實沒有感覺到黑龍的力量,可現在卻真正切切的感應到了強大的黑龍之氣。

    這黑龍之氣還非等閒之輩!

    「攜呈?」清清目光中微微露出欣喜之色,這該死的奴隸,說是十天半月就會睡醒過來,可這都多久了,他才醒來!

    「本尊的好夢都被這四個半妖給攪了。」攜呈陰冷的聲音足以顯示出他的不滿,這數月來的長睡,讓他不但傷勢痊癒,力量更是有了更大的提升。

    若非如此,那四個半妖現在豈會有那般驚愕的反應。

    「少說廢話,我一個人可扛不住四個半妖。」

    「你這娃兒,數月不見,怎的一點沒變。」

    「看來黑龍一戰,攜呈老弟倒是長進了不少。怎麼這會兒倒是出來了?」牛妖笑著道。

    「一個小小的牛妖,也配跟本尊拉關係?」攜呈皺眉,聲音清冷。

    「你!」牛妖臉孔一個扭曲。

    「要打就打,本尊倒也可以試試這次提升了多少鬥力。」攜呈森冷的說完。

    清清身子便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她一個細細地顫抖,清脆的骨頭碰撞聲響在體內猶如放鞭炮般,不斷地響起。如此好一陣後,清清方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感受著四肢百骸間所蘊含的龐大力量,微微一笑,抬頭望著牛妖,手掌悄然緊握這金尺,腳步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手中金尺拖著地面,在發出沙沙聲響時,也是在堅硬的地板上帶出一道金芒色痕跡。

    冷冷的望著逐漸走近的龍清清,感受著那越加拔高的氣勢,牛妖後蹄沉沉地往地面一踏,一雙充血的牛眼死死的盯著龍清清的步伐,就在後者踏入其週身十米範圍距離的霎那,一道低喝猛然自牛妖嘴中響起,雄渾的深濁妖力猶如粘稠的血液一般,從其體內暴湧而出。

    後蹄又重重一踏地面,牛妖身形快速的化為為半妖人,手中巨斧再次出現,巨斧往天空一拋,化為兩股血色,在空中急速凝聚,身體借助衝力,與那天空中的血色相疊,在血芒的籠罩下,身體與巨斧幾乎都是融合在了一起,巨斧劃破空氣,嗤嗤聲響,聲威不小。

    半妖的蓄力以及,其力道即使是巨石也得當場崩裂,面對著牛妖這開場般的凶悍攻勢,清清倒是並未直接硬接,腳掌之上,淡淡的黑色光芒若隱若現,身形晃動間,便是詭異的消失在原地。

    突然失去的攻擊目標,令得牛妖臉色微變,這般速度,他竟然僅僅是只能看見一絲白芒閃掠而過,心中當下閃過一抹驚疑,這不該是一個普通人類所能擁有的速度,就算是有黑龍相助,那也不可能將速度提升到這個地步。

    心中念頭閃電般的閃過,牛妖妖氣卻是驟然轉向,對著身後暴砍而去。

    「鏘!」

    清脆的聲響帶著火花,在半空中濺射而出,牛妖那向後砍去的巨斧,將那碩、大的金尺抵禦而住,金尺之上所蘊含的強橫力量,竟然是直接將巨斧壓得略有些彎曲。

    這女人力量也是暴漲了許多,究竟怎麼回事?

    就算是黑龍攜呈當真力量強過他,也不會有這般漲動啊?

    現在這女人不論力量,速度,還是反映程度,與以前相比都是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感受著巨斧上傳回的力量感,牛妖臉龐在有些變化時,心中也是猶如翻起了滔天駭浪。

    龍清清自然是不會理會牛妖心中的駭然,手中金尺帶著極具壓迫的破風聲,狠狠的對著牛妖劈砍而下,原本極其沉重的金尺在其中手中,卻是舞得比牛妖手中的巨斧更是靈活刁鑽,而在其這股強猛勁道席捲下,連牛妖一開始都是因為措手不及而略微顯得有些忙亂。

    但是畢竟牛妖是半妖族,在龍清清那重若千斤的攻勢之下,他倒是逐漸的穩了下來,雄渾的妖力浩浩蕩蕩的湧出,竟然是將龍清清那極具重量的攻擊給接了下來,並且隨著熟悉,前者也是開始展開猛烈反擊,巨斧揮舞間,猶如一條掩藏在黃沙之下的毒蛇,刁鑽而狠毒,每每刺向龍清清,都是首重一些要害部位。

    半空中,兩道身形奔掠閃現,一黑一紅兩色氣焰將戰圈渲染成兩色地界,每一次金尺與巨斧的對碰,都會震出一圈肉眼可見的勁氣漣漪,漣漪擴散,林中那些盤根的百年古樹都不禁被一顆顆連根拔起,交錯倒在地上。

    「彭!」

    金尺與巨斧互架,清清狠狠的與牛妖對轟了一掌,勁風擴散間,牛妖腳步急退了兩步,然而清清卻是退後了四步之多,顯然,雖然其力量佔優,但是在對方使用出全力一擊時,依然是有些落入下風。

    下面,瞧著清清落入下風,其餘三妖不由暗暗地鬆了口氣,看來黑龍的限制是真的,不然就算有十個老大也抵不過一個黑龍攜呈吧。

    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可擔心了。

    不過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可擔心了。

    「老五,你看我們老大,果然是半妖裡最厲害的。」

    「老五?」其餘兩人這時才驚覺,他們的五弟居然失蹤了。

    而,就在半空白熱化的激鬥,略有空隙時,從那停靠在角落的馬車,突然連馬帶車的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只見一道身影從爆炸中快速的爆射向下方的兩個半妖身邊,臉上的面具去了半個,整個身體都在抖動——

    在上,清清望著下方濃霧滾滾的地方,難道是?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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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5:21 |只看該作者
195 完美結合

    只見一道身影從爆炸中快速的爆射向下方的兩個半妖身邊,臉上的面具去了半個,整個身體都在抖動——

    在上,清清望著下方濃霧滾滾的地方,難道是?

    「呵呵......咳咳......本王還以為是什麼人,在這裡喧嘩,連本王這美夢都驚醒了。」冷漠的聲音伴著嘲諷,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濃霧中緩步而出。

    濃霧下一道白芒縈繞在其週身,隨著他的腳步往前移動,他週遭的一切彷彿被寒氣凍結一般,盡數結冰。

    一張俊逸的臉龐,亦是在冰雪打造的世界裡,顯得更為神采飛揚起來。

    楚歌的出場,別說是低下的三妖,即便是在半空中激戰的兩人,都為之一震。

    清清從上往下望去,冰霜加身的他,就似一個謫仙,以他特有的優雅展現出另類之力,這就是獲得冰皇力量後的他。

    本想在他醒來前就結束這一切,現在看來......

    楚歌略略抬眼,看向半空中的她,漆黑的眼眸,竟是幽幽浮上了一抹笑,「側妃,這麼好玩的事,你怎可獨自享受。也不叫醒本王。」

    好玩兩個字讓清清臉色黑了黑,真好玩還輪到你?

    但,面對楚歌那份淡然,似乎一點都驚訝於她現在的變化,這讓清清心口就像是被狠狠地捶了一棒子。

    「你知道?」

    「嗯。」楚歌點頭。

    「你真的知道?什麼時候?」

    「在齊國時,我就知道了。」

    「你!」清清氣不打一處來,他居然在齊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就是白清傲?

    這男人——

    「你就是你,不管什麼身份,我都只認你是我的側妃。」楚歌含笑的說完,目光犀利地掃向那半空中與清清對視的牛妖,清冷的一抿唇,「你們就是李乾的結拜兄弟吧。」

    「哼,楚歌算你還有些眼力,知道我們是李乾的結拜兄弟,今日我們四兄弟就是來要你的狗頭!」老三臉色一沉,與老二,齊齊看向楚歌。

    「咳咳......呵呵,我這顆腦袋可不能給你們,不過,你們想要的話,倒是可以來試試。」楚歌淡淡的說完,手撫了撫胸口。

    「老三,老二,且慢!」本是在半空中的牛妖,突然甩掉了清清,爆射向地面,擋在了老二跟老三的跟前。

    「老大?」老二,老三愕然的看向擋在他們面前的老大。

    「你們沒感覺到麼?楚歌已經今非昔比了!」牛妖目光迥然地看向那面色鎮定的男人。

    「什麼意思?不就是個徒有其表的廢物麼。三哥要不是那蛇女,也不會被他奪了王位!」老四咬牙道。

    「出來吧冰皇!」老大目光一沉,衝著楚歌喊道。

    半空中,在清清體內的攜呈,在冰皇出現在的瞬間,氣息明顯有了不同。

    「忍得住麼?」

    「本尊還知道先後,擺平四妖,本尊自會去向那叛徒討回那筆帳。」攜呈冷冷地說道。

    「嗯。」清清應了聲,人在半空中一個輕踏,慢慢地往地面降落而下。

    楚歌微笑著看了眼已回到地面的清清,隨後回眸,望向已站在一起的四妖,「你們四人要為李乾報仇,就儘管衝著本王來。」

    結冰的空間,在他的話中凍結的速度似有加快,就連這呼出一口氣,都能在眨眼間,凍成一個白冰圈,掉落在地上。

    「哼,老大,就算他有冰皇又如何,憑我們四人的力量,即便是兩條黑龍,也不足為懼!」老三,老二看向老大,黑龍的界之力雖然力量,可有限制,他們的妖力卻沒有這個限制,最多就是損耗一些精元,短命幾年。

    「冰皇,我知道你就躲在楚歌的體內,你小子給我記住了!」老五似乎回過了神,對於剛才的窘迫,他恨恨不已的衝著楚歌叫囂。

    「羊妖,冰皇讓本王告訴你,你連給他塞牙縫都不夠,怕是要加上你幾位兄長也就得個溫飽。」楚歌笑容溫和,淡淡地闡述著。

    「哼,一個冰皇而已,我們四妖還不放在眼裡。」三妖對剛才牛妖佔盡上風的一戰,可是心中相當自信。

    牛妖在三兄弟的話中,氣焰也是頓漲,巨斧一擺,冷笑道:「若是你們兩夫妻以為光靠黑龍就能擊敗我們四兄弟,那就大錯特錯了!」

    聞言,清清還不及開口,倒是楚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在眾人目光之下,緩緩地伸起手,雙手迅速的打了個奇怪的手印,隨著其手印的開啟,冰寒的白色冰芒猛的自其體內席捲而出,白色冰芒將他裹成了一個冰雕,片刻後,冰寒之芒卻是突兀回縮,最後閃電般再度的竄進楚歌的體內。

    「冰封神隱:嗜血冰芒!」

    心中一道低喝,楚歌身體猛的一顫,狂暴的冰之力,陡然間自體內筋脈之中暴湧而出,最後猶如滔滔洪水一般,流淌至全身每一處角落。感受著體內驟然間暴增的鬥氣,楚歌嘴角一勾,手掌往上一翻,赫然一把通體瑩白的玄冰之劍,緊握在他掌中,劍尖望著對面的四妖,輕笑道:「來!」

    話音落下,楚歌便是砰的一聲,身形化為一道白芒,對著四妖暴沖而去,每一次腳掌的落下,地面都會因那股寒冷之氣,凍結成冰,那股強烈的衝勢,就猶如一座萬年雪峰,極具視覺衝擊力!

    對於楚歌能夠陡然爆發出極為強大力量這事,清清與她體內的攜呈都有所驚訝。

    沒想到冰皇的力量居然能被楚歌完全的激發出,攜呈更是對楚歌這一招嗜血冰芒感到不可思議,這簡直是黑龍與御龍使最為完美的結合。

    現在呈現在他們面前的人就算是楚歌,可攜呈卻十分清楚,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冰皇與楚歌的結合。

    這樣的結合有些類似於半妖,只是區別在於黑龍與御龍使的結合。

    攜呈望著那足以與界之力媲美的力量,心在受著前所未有的震盪,對力量的渴望,他比任何人都來的清楚。

    若是他能與這娃兒也達到楚歌與冰皇的結合度,那麼這四妖根本不足為患,甚至可以說完全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可,剛才那娃兒在他力量的提升下,對戰一個小牛妖,居然還是出現在了落敗。

    「攜呈,看來我們真該學學那對組合。」清清目光緊盯那冰刃般鋒利的楚歌身上,這就是黑龍與御龍使完美結合下的力量。

    不得不說,這力量確實很有震撼人心的效果。

    現在即便是那幾個四妖,都全神貫注起來,不敢再有任何的鬆懈與怠慢。

    「看來已經沒有出場的必要了,攜呈,我對不起你,讓你一醒來,就在仇人面前丟人了。」

    「哼,你這娃兒知道給本尊臉上抹黑,還不知道好好看著,廢話怎麼。」

    清清聽著攜呈那刻薄的話,那沉鬱了半天的臉上,終於揚起了笑,「攜呈,歡迎你回來。」

    「......廢話。」攜呈咬牙道。

    清清笑了笑,再度將目光投在了不遠處的激戰當中。

    ............................................................

    施展了冰封神隱:嗜血冰芒之後的楚歌,實力無疑已經能夠在短時間內達到與半妖相仿的地步。

    因此,當四妖瞧得聲勢陡然暴漲奔掠而來的楚歌時,幾人冷笑的臉龐也是忍不住齊齊出現了變化。

    黑龍與御龍使的合體戰鬥,他們有聽聞過,其實在齊國金烏門大戰龍堂,他們就有去觀戰,然,結果卻是讓他們大失所望。

    黑龍攜呈與金烏門門主的結合,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根本就無法與他們半妖的妖之力媲美。

    這也是他們沒有將楚歌與冰皇這對組合放在眼中的最大原因所在,卻不料這一時的輕敵,足以來讓他們悔恨一生。

    「老大,我們半妖怕死麼?」老二忽然狂笑一聲。

    「是啊,半妖族人豈是貪生怕死之徒,今日不是楚歌那混賬死,就是我們五兄弟共赴黃泉日!」老大看向幾位結拜的半妖兄弟,洪亮的聲音陡然一高亢。「兄弟們,讓他們好好的瞧瞧我們半妖族的力量!」

    話語落下時,四妖齊齊躍上半空,四道妖化的身影,幾乎籠罩了整片天空,牛妖目光冷厲的劃過楚歌,「楚歌,今天便讓你瞧瞧,真正的半妖實力!你們這些人類,如若不是得到了神力,豈是我們半妖的對手。」

    深沉的妖氣猶如黃河之水一般,源源不斷的從四妖體內湧出,到得最後,甚至是將各自的身體都是包裹了進去,光團表面,猶如水波一般緩緩流轉,猶如一團發著血色光芒的水旋一般。

    「妖之力:牛氣沖天!」

    「妖之力:羊攬鬼掃!」

    「妖之力:大聖猴王!」

    「妖之力:雲鹿踏地!」

    妖力隨著光團微微的抖動了片刻,在半空中匯聚,到最後的爆發。

    四道妖影閃電般的在面前急速爆射而出,隨著速度的不斷提升,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殘影,妖之力盡速打開的四妖融合而來的力量極為恐怖,僅僅一霎那時間,道道殘影便是將面前的空間所籠罩,而此刻,如冰刃般奔掠而來的楚歌,也是瞬間出現在了四影封鎖之外。

    「喝!」

    濃郁的四妖殘影停滯在半空,四妖所到之處閃爍著異樣的寒芒,在妖力的強化下,這每一道殘影,都是有著洞穿石壁的力量,四妖齊齊望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楚歌,牛妖冷喝聲猛然爆發,而隨著其喝聲落下,其餘三妖頓時匯聚在牛妖身前,陡然間四妖又暴射而出,頓時間,尖銳的破風聲音,在山道上空嗚嗚的響了起來,極為刺耳。

    清清望著這一場罕見的人妖大戰,第一次感受到,人在獲得力量下,也可以強大如神。

    「攜呈。」

    「什麼?」

    「我們握手言和吧。」

    「怎麼?」

    「我也想要成神啊。」

    「......」

    妖影在空中的數量越來越多,宛如形成了一張影網,團團的將楚歌圍困在內。

    半妖族的力量,確實就如同傳言中的強大,若非是與冰皇完美結合,恐怕現在加上一個龍清清也無法應付四個半妖。

    若是換做尋常神龍氣戰鬥,在四妖這凌厲攻勢之下怕是也得好一陣手忙腳亂,可楚歌的戰鬥力卻是絲毫不比四妖弱,再加上他原本就具有的神龍氣,已經具備與四妖正面抗衡的實力。

    因此,雖然眼神妖影閃爍,妖氣凜然,可卻依然未曾讓得楚歌有絲毫的退縮,手中碩、大的玄冰巨劍猛然舉起,旋即以一個極為平實的姿勢,狠狠地刺劈了下去。

    「撤!」

    玄冰巨劍刺劈的痕跡很是普通,沒有一丁點的花哨蘊含其中,平平實實的一記刺劈,卻是帶著宛如劈山裂地一般的無匹氣勢,劍身劈裂空氣,甚至是在空氣中都是隱隱殘留下了一道白色痕跡。

    狂猛的寒氣在劍身下成形,在這般強悍勁氣壓迫之下,那泥土地,根本無法承受,旋即崩裂開一道道裂縫。

    這足可見楚歌此擊之強。

    「彭彭彭!」

    玄冰巨劍之下,一道道蘊含著凌厲妖力的妖影,卻是不斷的爆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響,妖影急速消散,唯有那一道道急速擴散而出的妖氣漣漪,方才能夠讓人知道剛才碰撞的剎那所爆發的激烈交鋒。

    大片的妖影急速消失,到得最後,僅剩下幾道妖影,終於是放棄了這無謂攻擊,四妖身影一凝,頓時,四道身影閃電般的撕裂空氣,尖銳的妖力在四妖身體上急速凝聚著,以四方形的圍攻,同一時間向著楚歌兇猛的撞擊而去!

    眼眸微瞇,楚歌手中玄冰巨劍極為靈活的收探而回,旋即猶如一道冰晶雕琢而成的屏風一般,重重的矗立週身,而那四妖影則是直直地撞擊上了以冰築起的盾牌上!

    兇猛的撞擊力,即便是楚歌也不禁往後滑退了數米之外,才穩住了身子。

    胸口的一陣翻騰,楚歌咬牙間血絲隱隱閃現,旋即被他吞嚥入腹,以至於在不遠處的清清並未看到。

    [冰皇,給我力量。]

    [你瘋了,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承受不了再多的力量。]

    [沒事,我能扛得住。]

    [你!]

    [我現在需要力量。]

    [我會打開冰之界,不過我不保證,你是否能承受住結界帶來的副作用。]

    [好。]

    楚歌目光一沉,身體內的寒氣都漲,皮膚竟似冰的透明,氣勢亦是一冷,所到之處盡數為冰凌。

    清清望著那個如冰的空間,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黑龍的界之力,沒想到冰皇連這層限制都打破了。」攜呈的聲音略沉。

    「界之力?你都沒告訴過我,還有這樣的力量。」

    「界之力本該是只存在於黑龍之間的戰鬥,因為力量太過強大,根本不是你們這些人所能承受的。不過這界之力被譽為能與半妖族的妖之力相媲美的力量。若是黑龍的界之力真的能突破那層限制,半妖族這些等級低下的半妖所打開的妖之力,根本無法與黑龍的界之力相提並論,不過若是與你那位夫人蛇妖的妖之力,倒是可以說相媲美。」

    清清雙唇不覺中抿了抿,「你怎麼知道蛇妖是我夫人?」

    「你真以為我在你體內只是睡覺?」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楚歌就是暗帝?」

    「沒必要。」

    「攜呈,你真的是我的黑龍嗎?」清清氣急。

    「你既然已經打算離開,何必去在意他到底是誰。」攜呈毫不留情的戳破清清的心思。

    清清咬唇

    ,攜呈還真是刻薄的讓她有些傷心。

    然而,就在此刻,那在不遠處交手的四妖一人的戰鬥,出現了戲劇化的一幕。

    楚歌手中的玄冰巨劍,在牛妖的一斧頭中被砍落,直直地插入在地面上。

    「哼,人終歸是人,豈能與我們半妖相比,楚歌,你的時間看來也不多了。」牛妖看向那懸浮在半空中,面色都呈現透明化的楚歌。

    「呵呵......」楚歌輕聲一笑,目光向著不遠處的清清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看向四妖,「黑龍的界之力,可還未完全的打開,現在論勝敗可是早了點。來吧,趁著我還能堅持,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你們的妖力也該釋放的差不多了,看看到底是誰死誰生!」

    「界之力?笑話,即便你能將冰皇的力量發揮百分百,也絕不可能打開他的冰之界!」牛妖篤定的目光,看向楚歌。

    「不試試看誰能說一定不行。」楚歌瞇了瞇眼,手慢慢地伸起,平放在胸口,十指相扣打了個奇特的手印。

    手印打出的瞬間,四周宛如被寒芒白冰所籠罩般,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了冰的統治當中。

    四妖被那四周的突變一驚!

    「老大,這莫非真的是黑龍的界之力?我們現在進入了冰皇的冰之界?」三妖齊齊地來到牛妖面前。

    「界之力被限制,這是不爭的事實!這不可能是冰皇的冰之界!」牛妖還是十分的堅持,不可能會發生的事,又豈會發生。「這可能是障眼法罷了,別放鬆警覺!」

    「知道了老大,不過說真的,這裡真的很冷,我覺得我的妖力正在減弱。」老五羊妖搓著自己的手臂,而他那張臉龐上,也已被一層薄薄的冰霧所覆蓋,妖力的減弱與過多的釋放,也讓他快速的老化起來,原本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此刻看起來就似三五十歲的小老頭。

    牛妖看著羊妖的變化,突然一掌拍擊而出,將羊妖整個人拍飛出了那冰封的世界。

    羊妖在半空中,愕然的看著牛妖,以及其餘兩位哥哥,「為什麼老大?——」

    牛妖卻一收掌力沒有任何的回應,他掃了眼其餘兩人,沉聲道:「至少要留下一個。」

    「五弟還年輕,老大的決定我們知道。」老二老四自然明白老大的心思,五弟還年輕沒有必要留下來跟他們一起死,而且五弟的力量遠遠比他們來的強大,只要加以實力,那頭小羊妖,必定能成為半妖族的希望!

    三妖看向在前的楚歌,牛妖陰鷙的臉上,攏上了濃郁的殺氣,「老二老四,妖力可別省著,該放就放!」

    「知道了老大!」老二老四應道。

    楚歌打手印的手一點一點鬆開,他緩緩地抬起頭,那張俊逸的臉孔,卻倏然變了,一切都似變成了冰晶一般透亮,那雙如白水晶般的眼瞳,更是讓見者猶如墜入冰窖般,寒意瞬間席捲而來——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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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6:06 |只看該作者
196 收羊為奴

    楚歌打手印的手一點一點鬆開,他緩緩地抬起頭,那張俊逸的臉孔,卻倏然變了,一切都似變成了冰晶一般透亮,那雙如白水晶般的眼瞳,更是讓見者猶如墜入冰窖般,寒意瞬間席捲而來——

    三妖在這不知真假的冰之界當中,陡然將妖力釋放到了極限,這恐怕也是他們最後一次釋放妖力。

    「楚歌,就算這真的是冰之界,今日也必定叫你無法活著出這個結界!」牛妖沉喝一聲,與其餘兩妖的妖力融合為一體,三人的妖力頓時凝結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狀體,在這冰做的世界裡,就似一個大火球,正在以妖力融化一切。

    楚歌晶亮的眼眸上,隱約間就似有淚水的淌落......

    妖力的湧動,帶起的是更為凌厲與狠毒的攻擊,似冰刃般存在的楚歌,竟也覺得胸口隱隱刺痛起來,血液正在與寒氣做著最為激烈的較量。

    不為冰寒之氣所吞噬,這便需要大量的神龍氣在護住七筋八脈,可現在他需要的卻就是這極寒之氣,硬是將神龍氣完全的撤離,接納那股寒徹的冰封之氣,即便是他身為冰皇的御龍使,仍是感到了死亡靠攏的氣息。

    [清清。]

    [楚歌?]清清愕然,楚歌居然在與她心語。

    [我讓冰皇幫忙,才能與你心語。]

    [......]

    [清清,去追那隻小羊妖,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什麼?]

    [你不是還不希望暴露了你是白清傲的身份麼?把這裡交給我,你去追那小羊妖,以攜呈的力量,那頭小羊妖足以應付。]

    [你真的可以?]

    [是,我現在打開的就是冰皇的冰之界,以那三隻半妖的妖之力,是無法擊敗冰皇的。]

    [那好吧。]清清應道。

    [自己小心。]

    [......你也是。]清清望了眼,那不遠處的冰做的空間,雙翼一展,凌空而起,向著那隻小羊妖適才消失的方向而去——

    楚歌透過這透明的世界,看著那人的離去,晶亮的眼眶中,似有笑意浮上,在轉身之際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彌留下的是無情的森寒之氣。

    [冰皇,可以開始了。]

    [不後悔?]

    [不後悔!]楚歌堅定的語氣,令冰皇有片刻的沉寂,但很快就沉悶的應了聲。

    三妖的漩渦狀妖力也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又巨大化了足足有一倍之多,幾乎充斥了半個空間。

    楚歌這邊也有了變化,他整個人就似被冰封住了一般,如一根冰柱以自身散發出來的寒氣,不斷地將冰之界蔓延開去——

    ..........................................

    追逐小羊妖並沒有花費多大的時間,而且那隻小羊妖也似乎沒有打算離開。

    清清望著那站在林中,正在摸著淚水的小男孩,真的很難相信,這就是剛才還在那頭揚言要殺了楚歌的半妖小羊。

    「你是來殺我的?」小羊妖哭著,摸摸發紅的鼻子,秀氣的臉龐還是掛著未干的淚痕。

    「是。」清清冷峻的回答。

    「好,我不會逃,我就站在這裡給你殺。」小羊妖一抹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仰起頭,一副不畏死亡的望著清清。

    小羊妖的決然之色,令清清邁開的步伐,慢慢地遲緩了下來。

    「你這麼想死?」

    「不是我想死,是你要我死,我不得不死。」

    「你就這麼聽話?」

    「我是個半妖,我從小到大就被老大命令這命令那,我除了聽從,不會別的。」

    「你沒父母?」清清問道此處,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扯了一抹自嘲,她似乎問了個相當愚蠢的問題。

    「半妖沒有父母。」小羊妖卻臉色異常堅定,甚至沒有任何的落寞,他說:「自我懂事,我就跟著老大他們,我年紀小,力量弱,他們就使喚我,可我覺得很開心,我喜歡幾位哥哥。」

    「你討厭人麼?」

    「討厭。人總是很壞,對我們半妖很壞。老大說,我們半妖就算不是完整的人,可我們團結,我們絕不會出賣族人,可人不同,人只會自相殘殺,只會互相猜忌。」

    聽著小羊這些話,清清心被震撼了下,半妖的世界,她恐怕永遠都無法去切身的體會。

    然而,她身邊就有半妖,那頭漂亮的白蛇妖,是不是半妖都如此的呢?

    面對小羊那雙無垢的眼睛,她想起的是那人的坦誠,原來半妖真的都可以做到不欺騙。

    「我已經準備好了,雖然有點對不起老大,可我不想逃。你殺我吧。」小羊妖仰起頭,將脖子拉得老長,竟催促著清清下手殺了他。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不怕死?」清清舉起手,目光猙獰的望著他。

    小羊毅然道:「不怕,就是你下手痛快點,我怕疼,別落了個半死不活,那我就遭罪了。」

    如此坦誠的一頭小羊妖,讓清清如何下得了手,她落下手的瞬間,指尖輕柔地拂過了那張秀氣的小臉蛋......

    沒有預料之中的疼痛,有的竟是溫柔的輕撫,這讓小羊妖瞬間瞪大了雙眼,「你不殺我?」

    「不殺你了。」

    「為什麼?我可是半妖啊,我還是個要殺了你男人的半妖。你不怕現在不殺我,我跑回去殺你男人?」小羊妖很好心的提醒她。

    「我說了不殺你,就不會殺你,至於你要殺誰,那是你的事。」

    「你這女人真奇怪,居然放個要殺自己男人的半妖不殺。」小羊妖滿臉的不解。

    「人類女子本來就很奇怪,你不懂是自然。我不殺你,你是離開還是繼續呆在這裡,都隨便你。」清清說完,轉過身要走。

    小羊妖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袖管,「你不能走,你不殺我,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裡,老大不要我了,幾位哥哥肯定也不要我了。我想死都死不了,你這不是為難我麼?」

    清清瞧著他,半晌無言。

    「這小羊妖秉性倒是不錯,也算是塊璞玉,若是好好的雕琢,指不定能為你出力。」

    清清意外在攜呈的話中,攜呈居然也會稱讚一個人,雖然那也只能算是半個人半隻羊,可這卻是清清頭一次聽到攜呈說出這樣的話。

    「至於收不收在你。」攜呈說完,便收了聲。

    「誰在說話?」小羊妖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可就見不著人面,好奇問。

    「你可願意跟我走?」清清望著小羊妖問。

    「你要我?」小羊妖眼睛又是一瞪圓。

    「你要不要跟我走?」清清加重了語氣。

    「要,我跟你!」小羊妖想都沒想的脫口。

    清清望著小羊妖那雙清澈明淨的眼睛,忽然笑了,她拍了拍小羊妖的臉頰,說:「那你就跟著我吧。」

    「好。」小羊妖一口應道,「我該叫你什麼?」

    「主人。」清清收回手,扔下兩個字,便轉身朝來時的路走去。

    小羊妖怔怔地瞧著那在前的女人,突然拔腿,追上去,喊道:「主人,等等小羊我啊。」

    清清嘴邊慢慢地揚起了一勾弧——

    現在的她又豈會知道,這頭小羊妖,在那段她最為痛苦的歲月裡,是唯一能為她帶來一絲歡樂的存在,只因他是半妖,是與那人一樣的半妖!

    ..........................................

    望著遍地的冰凌,清清震驚了,小羊妖震驚了,然而,小羊妖很快的發出了哭喊聲,「老大,二哥,四哥——」

    清清看著那道小身影,就從她的眼皮子底下衝了出去,向著前頭三根冰柱跑去。

    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那三根冰柱正是適才的三妖。

    看來楚歌是贏了,僅憑冰皇的力量,他就擊敗了三個半妖。

    說神或許誇張了點,可這樣的力量也足以震顫整個藍月了吧。

    難怪老燕王會要求楚歌找到冰皇,結合白鷲才能當這個燕王。

    小羊妖哭的淒厲而悲傷,他用力地拍打著冰柱,只見冰柱在他的拍打中,居然出現了裂痕,隨之而來的是轟然倒塌的聲響。

    小羊妖一陣開心,清清則是快步走去。

    只是無料,那裂開的冰柱下,三個半妖的身體就似化為了一縷青煙,被風一吹,便隨著風飄搖在了空中。

    小羊妖呆了,豆大的淚水,一顆顆的滾落下來,他伸手去撈那些煙,只是徒勞,一手的空,讓他哭得愈發的大聲。

    「大哥,二哥,四哥都死了......都死了......嗚嗚......」

    望著那順風而散的青煙,清清不覺中竟是有些濕潤了雙眼,心裡道不明的一陣酸澀浮上。

    這就是釋放所有妖力後,半妖的下場嗎?

    化為一縷青煙,從這個世上徹底的消失,甚至連一具完整的屍身都保不住。

    「主人,大哥他們都死了,小羊就只剩下主人了,主人不要死,不要丟下小羊,小羊要跟著主人......」小羊妖哭著,向著清清說。

    清清望著小羊妖,淡淡的笑了,「我不會死,至少在心願未了前,絕不會死。」

    「主人有什麼心願?」小羊妖哽咽著問。

    「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先別哭了,趕緊幫我找找你要殺的那個男人。」

    三妖都死了,怎麼不見楚歌?

    他去哪了?

    「我要殺的男人,不是你男人麼?」小羊妖眨著紅彤彤的眼睛,問。

    「嗯。」清清懶得去解釋,應了聲,便挨著一個個冰柱找著。

    「攜呈幫忙找人......」

    「不需要。」

    「什麼意思?」

    「他就在你面前。」

    「什麼?」清清望著身前一根冰柱,怎麼看裡面都是個空殼。

    「人怎麼能承受界之力,這就是下場。」攜呈冰冷的話,讓清清那搭在冰柱上的手,不禁緊握了一下,她一把推倒了冰柱。

    冰柱的倒地,裂痕一道道出現,不過眨眼間冰柱在她的面前,一點一點的裂成了碎片,而也那一層厚實的冰片當中,她隱約看到了什麼。

    卻又既不願意去承認自己所見——

    「冰皇出來吧。」攜呈冷冷地道出,同時也從清清的體內出來,以縮小版的自己,站在清清的肩頭。

    只見從冰片中,一道拳頭大小的身影,從內緩步走去。

    清清眼睛一點一點撐大,看著那站在冰片當中的小小人兒,「冰皇?」

    「郝天羽丟給他。」攜呈道。

    清清不急細問,從懷中掏出了郝天羽,扔給了冰皇。

    冰皇馱著幾乎跟他身高差不多的郝天羽,萬分艱難的走到了冰片當中。

    把郝天羽放在了當中,冰皇則是跳進了郝天羽當中,以一個童子坐蓮的姿勢,坐在其間。

    不一會兒冰皇整個身體就冒出陣陣白霧,與此同時,郝天羽的光澤也盡數化為了白芒,刺眼的白芒幾乎吞噬了一切。

    清清有片刻的合眼,當她再度打開雙眼的時候,白芒消失了,就連白霧也消失了,而冰皇也已經從郝天羽中走出......

    「楚歌?」清清赫然間發現,楚歌居然就躺在那一堆冰片當中。

    「要不是回來的及時,恐怕他就真的成冰化水了。把郝天羽藏好了。」攜呈說著,在清清取回郝天羽時,躍到地面上,走到那歪在冰片當中的冰皇跟前,以自己那肉嘟嘟得腳丫,踹了踹冰皇兩腳,「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這......這是怎麼回事?楚歌他......」清清蹲下身子,靠近楚歌,只覺得人還未近身,就被一陣凌烈的寒氣,所阻止了。

    「他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攜呈雙手抱胸,說著,又踹了兩腳冰皇,「冰之界那麼好開麼。」

    「夠了攜呈。」冰皇翻了個身,怒瞪著攜呈。

    攜呈呲牙,又踹了兩腳,「我樂意,你咬我!」

    冰皇氣得臉紅脖子粗,可又一時半會拿攜呈沒法,只能乾瞪眼。

    攜呈恨恨不已道:「叛徒,我能容你活著,就是你的造化!等你痊癒,我必取你性命!」

    「隨便你。」冰皇冷聲說完,掙扎著起身,看向清清,說:「救他。」

    「什麼?」清清怔怔地看著冰皇。

    「你不是千淚鐲擁有者麼?」

    「是,對了,千淚鐲。」清清忙舉起了手腕,將千淚鐲放在楚歌的胸口。

    冰皇一下子就被千淚鐲的光芒震飛了半米遠,他在地面上撲騰了下,便放棄了,化為了一縷黑氣,回到了楚歌的體內。

    「攜呈,我該怎麼做?」清清看向攜呈,冰皇回去了,現在能告訴她的,也就是攜呈了。

    「你真的打算救他?」攜呈幾個躍起落下,站在了清清肩頭。「你不是要離開了麼?楚歌死了,不是一了百了了?」

    清清咬唇片刻後,說道:「我必須要救他。」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攜呈哼氣。

    「攜呈。」清清目光緊鎖在攜呈的身上,就算要離開,她也必須要先救楚歌。

    「你師父的三顆保命丸,先給他吃一顆,把命保住再說。」

    清清忙掏出腰間的小瓷瓶,倒出了一顆,不畏那寒氣的凌烈,硬是靠近了楚歌,可當她的手觸及到楚歌那冰涼的唇時,看了眼手中的藥丸,目色一沉中,先放入了自己口中,咬碎後,扶住楚歌的頭,以嘴將碎藥灌入楚歌的嘴中。

    餵藥後,清清放下楚歌,整個不禁哆嗦了一下,真的好冷,似連骨頭都開始打架般的發出「咯咯」聲響。

    「先找個地方安置他,必須馬上給他回暖體溫。」攜呈說道。

    「回楚王府再說吧。」

    「這裡到楚王府,起碼要一個時辰,你師父的藥雖說可以保命七日,可楚歌受得是冰之界的極致寒毒,要在半個時辰內把寒氣逼出體外才行,不然就算是你師父的藥再厲害,也是枉然。」攜呈涼涼的說。

    清清環顧了下四周,這荒郊野外的,去哪裡驅寒?

    「主人,去小羊家吧。」小羊妖這會兒走過來,說道。

    「你家?」清清看向小羊妖。

    「嗯,小羊家有很多,這附近就有一個。」小羊妖點頭。

    「好吧,那你帶路。」清清說著,把楚歌從地上拉起。

    那一身的寒氣讓她又不禁打了個寒顫,要不是小羊妖幫忙,這馱楚歌遠行,恐怕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

    約莫半刻鐘的時間,清清在小羊妖的帶引下,來到了一個山洞。

    小羊妖說這個山洞就是他無數個家中的一個,清清對於此說法,暫時也只能接受,畢竟也算是個可以擋風遮雨的地方。

    找了塊乾淨地放下了楚歌。

    清清望著那張佈滿了冰晶的俊臉,回過頭,對小羊妖,說道:「把你家的被褥什麼的都拿過來,還有找些乾柴生個火堆。」

    「主人,我家沒被褥,除了乾草,不過木柴有,我就去找。」小羊妖說完,不等清清說話,就屁顛屁顛的跑開了。

    清清眼睛直直地看向小羊妖離去的背影,再看看躺在地上的楚歌......

    這要怎麼驅寒?

    「攜呈?」她喚著不知何時又回到體內的攜呈。

    「自己想辦法,別問本尊,本尊累了,睡了。」

    「攜呈,你好歹給我個提示。」

    「郝天羽與千淚鐲,可以為你找到答案。」

    「郝天羽跟千淚鐲?」清清莫名在攜呈這一提示當中。但,還想要詢問什麼,攜呈卻始終沒有再給她一字半句。

    清清望著手中的郝天羽跟千淚鐲,不時的讓兩隻手鐲碰在一起,則會發出耀眼的白芒,白芒充斥的瞬間,讓她腦海中又有某些畫面劃過,白芒消失就恢復正常,似乎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個錯覺。

    小羊妖點了火堆,坐在一旁,看看清清,看看楚歌,托著腦袋,說:「主人,這男人是不是要死了?」

    「也許是快死了。」清清淡淡的應了聲。

    「小羊的羊毛倒是有些暖,要不要小羊給他暖暖?」

    「可以嗎?」清清猛地轉過頭,看向小羊。

    「不知道行不行,試試到可以。」小羊妖點頭。

    「那你試試。」清清忙讓開,讓小羊妖過去。

    可小羊妖還沒走到楚歌跟前,就跑了回來,一張臉,凍得都發紫了,「不行不行,太冷了。主人,小羊怕自己沒暖回那男人,自己就被凍死了。」小羊妖挎著臉,靠近清清,他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鼻中哼哼道:「主人身上好暖,比小羊的羊毛還暖......」

    清清整個人在小羊妖的話中,抖了抖,就似被電擊中了一般,腦海中幽幽浮上了一個辦法——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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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1:06:30 |只看該作者
197 遲來的洞房【必看】

    小羊妖挎著臉,靠近清清,他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鼻中哼哼道:「主人身上好暖,比小羊的羊毛還暖......」

    清清整個人在小羊妖的話中,抖了抖,就似被電擊中了一般,腦海中幽幽浮上了一個辦法——

    小羊妖抬起頭,看著一臉恍然的主人,「主人?」

    「有沒有可以裝下他整個人的東西?木桶之類的。」清清急問道。

    「這麼大......」小羊妖瞧著躺在地上的男人,犯愁的皺起了雙眉,旋即拍了下腦袋,驚叫道:「有,有一口很大的鍋,上次連頭大山豬都能整個放下去煮。」

    「快去找來。」

    「主人,你要煮山豬嗎?小羊妖還沒打到啊。」

    「誰跟你說煮豬了,我要煮人!」清清瞪了眼小羊妖。

    「煮人?」小羊妖驚得雙眼珠子差點沒從眼眶內蹦出來,「不要啊主人,小羊雖然討厭人,可也絕不會吃人的!」

    「快去找。」清清扶額,說著人朝著那堆小羊妖抱來的乾柴走去。蹲身在山洞中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架子,以放那口大鍋子。

    半柱香過去,小羊妖望著那被放入在大鍋裡面煮的男人,皺眉:「主人,這真的可以嗎?」

    「應該可以吧。」清清並不確定,依照常理應該可行,只不過楚歌中的是極寒的冰毒,就不知道這蒸煮法,是不是可以幫他回暖一些體溫了。

    小羊妖望著那大鍋下的熊熊烈火,心裡一個惡寒打上——

    清清托著腮幫,瞧著那不斷地冒起白霧的大鍋,楚歌的臉上竟是一點不見好轉,那水蒸氣一碰觸到他的肌膚,就很快就被結成了冰,掉在水中。

    「你在做什麼?」清清看著那幾乎貼著火架的小羊妖。

    小羊妖身子抖著,臉色都有些發白髮紫了,就似被凍傷了一般。

    「好冷,主人我好冷......」小羊妖咬著唇,顫顫抖抖的說。

    「冷?」清清狐疑的看著小羊妖,剛才她確實感覺到寒意,可現在她並不覺得冷,反而因站的離火過近而有些熱意。

    「是啊,不行了,小羊要離開這裡,太冷了。」小羊妖一個哆嗦,話還在山洞迴盪,人已經奔出了山洞。

    清清雙眸細瞇起來,她看向那被白霧所覆蓋的大鍋,雙腿不禁往前一踏,人進入了那白霧裊繞的氤氳處。

    當她看到那結起了一層薄冰的水面,臉色倏然一沉,果然不行,就算這樣用高火蒸煮楚歌,還是不見一點效果,反倒是這水被他的冰寒所凍結了。

    難怪小羊妖會覺得冷了,要不是有火抵去了一部分的寒氣,化為了水蒸氣,小羊妖應該早就跑了。

    清清上前,手探入那浮起薄冰的水面,她本以為自己會被凍傷,至少也應該感覺到寒意,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並且那原本漂浮在水面上的薄冰在被她所碰觸的地方漸漸地融化開來。

    清清雙眉一個緊皺,她猛地從水中抽出了手,赫然發現雙腕上的郝天羽與千淚鐲居然不再是白瑩玉潔,而是如血一般變得赤紅。

    手腕上更是傳來陣陣灼、熱——

    這莫非就是攜呈所說的,從千淚鐲與郝天羽上尋找答案?

    看著因她抽回雙手而又開始結冰的水面,清清有些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現在會感覺不到寒意,而小羊妖卻會被凍得跑出了山洞。

    清清再度將雙手莫入在水中,可在等待了一小段時間後,水面確實是不結冰了,可也沒見楚歌好轉,而且也不見水有任何的變化。

    莫非是她想錯了?

    伸手,清清撫摸上楚歌那張被冰霜所覆蓋的臉龐,指尖的碰觸,令那冰霜瞬間化為了水,可當她伸開手,又馬上的成霜,依舊緊緊地覆蓋在楚歌的臉上。

    這......

    她脫下郝天羽放在楚歌的身上,卻不見絲毫的作用,再將千淚鐲伸過去,這才又有了變化!

    而且她足以試了好幾個地方,都是局部性的變化。

    若是這樣,一旦拿走郝天羽與千淚鐲,原本的努力片刻間就化為了烏有。

    清清真不懂,這又要怎麼才能在同一時間,把楚歌身上的寒冰之氣排除?

    她望著手腕上的千淚鐲,再看看拿在手中的郝天羽——

    沉寂了半晌後,她舉目看向楚歌,咬了咬唇,雙眉緊緊地一蹙,伸手,把楚歌從那口大鍋中撈了出來,馱著渾身冒著寒氣的他,向著山洞深處走去......

    ................................................

    望著那張如冰雕般俊挺的臉龐,清清有半晌的恍惚——

    楚歌,遇上你注定是我龍清清逃不開的劫嗎?

    淡淡的笑,綻放在唇邊,似嘲弄般刺眼。

    罷了!

    長長地一聲輕歎,清清提手,解開了那纏繞在腰間的白色腰帶——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李白的秋風詞竟成了她此時此刻的最佳寫照——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緩緩地躺下,以自己這滾燙的身軀,覆蓋上了那如冰般的人——

    「楚歌......」

    一聲輕喚,道盡了心中那揮不去的無奈之情!

    .....................................................................

    一覺好眠,讓楚歌只覺得通體舒暢,從未有過如此舒適的感覺,竟似那雲海中漂浮,遊遍千山萬水,心中滿溢的是說不出的滿足。

    慢慢地睜開雙眼,入眼的是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綢緞一般,覆蓋在他的身上,淡雅的香味,充斥在鼻中,似在挑戰他的底線。

    龍清清,散得了麼?

    即使你斷了情,我也會千方百計的將那情續上,就算你會覺得我是個卑鄙的小人,我也絕不容你離開。

    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楚歌的女人!

    她睡得很熟,千淚鐲與郝天羽的力量,幾乎搾乾了她體內的力量。

    為了怕會誤了時辰,她迫不得已以自己的赤身去溫暖楚歌那一身的冰冷。

    清清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終歸有一絲斷不了的情。

    手輕輕地覆蓋上那滑順的肌膚,指尖傳來的灼熱溫度,讓他不由皺了皺眉,這麼燙?

    輕柔地撩開了那頭擋住視線的髮絲,楚歌低眼,看著正恬靜靠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她......

    一絲連他自己都為察覺的滿足,從那雙薄涼冰寒的眼眸中劃過——

    「清清。」楚歌伸手推動了她的肩頭,從掌心傳來的溫度也很燙手。

    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團在燃燒的火。

    清清鼻中微微地哼了一聲,慢慢地將那雙沉重的眼皮打開,睫毛輕輕地垂蓋在眼簾上,「楚歌......」聲音有些輕,可她還是醒了。

    「清清,你還好嗎?」

    「我?......」

    「你身子很燙。」

    「會嗎?」清清茫然在他的話中,她並不覺得,可當她察覺到腰間上的緊致時,身體就如被電擊中一般,猛地震顫了一下,掙扎著要起身。

    楚歌卻一個麻利的翻身,把她牢牢地鎖定在自己的身下,一雙黑眸緊緊盯鎖住在她白瑩柔美的臉龐上——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清清目光一冷,沉聲道。

    「不放。」楚歌目中壞色浮上,邪氣的笑勾起在嘴邊。

    「你——」清清臉頰倏然一紅,「你恩將仇報,早知道讓你被寒毒侵蝕,死掉算了。」

    看著她滿臉的憤然,他卻更為開心的笑了,「我知道你捨不得我死,我知道你始終放不下對我的情。」

    清清緊咬了一下唇,她提手就揮上那張肆笑的臉——

    楚歌卻以比她更快的速度,緊握住了那揮來的纖細手腕,目光灼灼的望著她......

    ..........................................

    「清清......」緊致的喉嚨滾動了片刻,楚歌俯下身,將自己深深地埋入在她肩窩,深深地吸取著那只屬於她的味道,「我們和好吧。」

    清清肩頭震顫著,詢問的話語,卻如鐵錘般沉沉地敲擊著那顆搖晃的心。

    「怎麼和?」

    「我是誰就真的這麼重要麼?」楚歌的雙手一點點的收緊,似要把那纖細的人,深深地捏碎在自己的手中。

    「重要不重要,都已經無所謂了。楚歌,你是暗帝,又是燕王,我呢?我是龍清清,我是金烏門的門主,我更是六國通緝的重犯。我手上沾滿的鮮血,早已成河,再也洗不淨,再也甩不開。」

    「我在乎過嗎?在齊國我就已經知道了......」

    「是啊,你知道了,可你依然可以裝作若無其事,讓我渾然不覺。我真是個傻瓜,我應該早就知道的,你就是一頭白眼狼。」清清心口一陣火燒,本不感覺熱得她,突然有些燥熱起來。

    「我承認我卑鄙,我無恥,我明知道我不該纏著你,我不該以一個側妃的身份,將你的雙足鎖住。可我就是這麼卑鄙,我就是這麼無恥,我只想要把你死死地鎖在我的身邊!」

    清清目光幽幽一平,胸口的怒焰頃刻間皆化為了無力的一聲長歎。

    「清清,對於我來說,你就是你,你只是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是我楚歌的女人。」

    「我是六國通緝的重犯,我是個連自己親生父親都能下手擊殺的女人,我是個可以為一己私利,而不惜利用身邊可利用之人。你知道豫海是怎麼傷得麼?你知道我為何會在赫憐祁與你的面前導演一出側妃中毒,你知道我又為何要成為你楚歌的側妃......你......」

    望著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楚歌不顧她的惱怒,俯身將其狠狠地吞進了自己的口中。

    纏綿悱惻,那彷彿要吸乾她所有的吻,讓清清胸口一陣發緊的疼。

    手用力地推動著他的肩頭,可這傢伙就似磐石一樣,絲毫不為所動。

    楚歌,你真能這麼平靜的看待一切嗎?

    你可以無動於衷的接受我這個被六國爭相擊殺的金烏門門主?

    你可以不顧燕國,與整個藍月為敵嗎?

    我已經對你死心了,可你就不肯放過我,為什麼!

    為什麼你偏偏就是要來撩撥我的心,你這個該下地獄油炸的混蛋!

    一個吻,似無形中將什麼東西從體內剝離了。

    楚歌望著在身下喘息她,雙手捧住了那張讓他心疼的臉蛋,字字句句皆出自肺腑,道:「清清,我統統不在乎,我要的只是你,一個叫做龍清清的女人,我不在乎她做過什麼,我不在乎她是不是藍月的通緝要犯,我楚歌,為你可以與整個天下為敵,為你我可以......」

    「別說了。」清清低喝。

    「清清?」望著她臉上那不正常的潮紅,楚歌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似被點燃了火苗,正在一點一點蔓延,灼燒著他那不堪一擊的底線。

    「楚歌,你真是我龍清清這輩子最大的劫數,嫁給你是我犯下的最大一個錯誤!」清清無奈的扯起了那弧彎線。

    「可也是最美麗的一個錯誤。」楚歌手輕觸著她那揪成一線眉,「清清,我只希望這個錯誤能延續下去,我會努力讓你得到所想要的。要是我忽視了什麼,請你告訴我,別讓我像個傻瓜一樣去猜測。」

    「還有必要猜測麼?我什麼你都知道了,我還能藏住什麼?」

    「我不是也**裸的讓你看了個精光?」楚歌笑得十分的奸詐。

    「你就不能正經點麼?」清清暗暗地懊惱,自己到底愛上了怎麼樣一個男人,他可以說沒有一樣是值得自己去看上的,可這顆該死的心,就這樣淪陷了。

    為他傷心,為他癡迷,為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扎進了那個爬不出的深淵。

    「對自己的妻子,我有必要正經嗎?」楚歌笑得愈發囂張。

    他的手開始不規矩的撫摸那一片似被炙熱的火焰,熏染成了玫瑰色的滑膩肌膚。

    清清身子在他的掌心中,輕顫了起來,那壓抑不住的勾魂之聲,從那張紅艷的唇中,逸出——

    陌生的感覺,讓她又驚又怕,又喜又羞。

    想要阻止他繼續,可又忍不住讓他不要停下來......

    這就似被羽毛撩撥心臟的感覺,辨不清那是螞蟻啃咬的麻癢難受,還是急速飛掠時的舒心爽快。

    總之這是介於想要與不想要之間,難以抉擇!

    淡淡的紅光從雙腕間飄溢而出,如一層薄紗,將她與他緊緊地包裹住。

    楚歌只覺得一切都變得妙不可言,那紅光竟似將力量源源不斷地送入到他幾乎損耗乾淨的體內。

    這就是千淚鐲與郝天羽合併而施展出來的力量?

    楚歌望著身下泛著紅光的她,絕麗的臉龐,清澈的眼眸,嬌媚的身段,她竟是美得讓他震顫心魂,這樣的她,與記憶中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就著天淵之別。

    這就是你的真容嗎?

    那些將你看做廢物的人,定無法想像,你這無貌無能的女子,竟是挑戰藍月的金烏門門主,竟是有著閉月羞花之貌。

    呼吸變得越來越薄弱,視線正在被一層紗覆蓋,整個人恍恍惚惚,就似靈魂被扯出了

    軀殼。

    可,她真切的感受到那從前而來的目光,正看著自己,看著此刻變得怪異的她。

    這種滋味並不好受,那是被剝光了衣服,赤身**還要難以形容的感覺。彷彿被看的並非是自己的身子,而是心。

    心沒有阻礙的就暴露在他的眼底,讓他肆無忌憚的將她看個透徹。

    這讓她惶恐,讓她害怕,讓她想要逃離。

    「不要......」勁力喊出的聲音卻在出口時變得柔軟而輕弱。

    清清驚得汗液涔涔而下。

    「清清,願意把你交給我嗎?」

    清清心怦怦地跳動著,那來自耳畔的聲音,就似一道甘泉一般清涼,讓她貪戀起來。

    「願意成為我的皇后嗎?願意與我一起攜手走向那最高點嗎?」

    柔柔地話,敲擊的是心門,是滿腔的情長。

    「寧負如來不負卿......」

    一句話寧負如來不負卿,就似那把心鎖上的鑰匙,再也無法阻止被開啟的心門。

    楚歌,如果你是我龍清清必須要背負的劫數,我不會再去逃避,彷徨。

    只為你一句,寧負如來不負卿,我龍清清亦可為你甘之如飴!

    只為這句話,我也必助你得到這個天下!

    「清清,我只要你......」

    淚,悄然自眼角滑落,清清無聲的點了頭。

    她無法去阻止自己那顆狂跳的心,為這個男人而死灰復燃的情,她愛上了楚歌。

    愛上了這個可以為她與天下為敵的男人!

    那無聲應允,讓楚歌再也擋不住那奔騰的慾望,無法再掩蓋那滿腔想要她的念頭。

    得到你,我曾經無數次的想過。

    可你的忽冷忽熱總是讓我惶惶不安,今日——

    望著那身下的人兒,楚歌眼中趟過是一腔的柔情,他小心翼翼地吻住了那張發顫的紅唇,亦如吻住了整個天下。

    雙手緊緊地攀附著他的後背,清清將自己更為貼近與他。

    吻著那眼角的淚水,楚歌輕柔地撐開了她的雙腿,將自己一點一點送入到她的體內——

    充盈,到最後的腫脹,再到最後的撕裂之痛,讓清清臉色變了又變。

    殷紅的鮮血順著白皙的大腿淌下......

    楚歌的心終於定了。

    **漫長,山洞火光盈盈,偶有女人的嬌喘,男人的粗吼傳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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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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