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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roy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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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莫默】武煉巔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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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3-28 08:44:36
正文 第五千二百一十七章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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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的一次交手,讓楊開察覺出了一些異樣。

    這個八品墨徒,出手的威能看似恐怖,實際上有些繡花枕頭。

    因為這家夥也有傷在身,而且傷勢不輕,單從表麵上看來,此人腰腹處有一道巨大的豁口,雖被他催動力量封阻,但依然還有鮮血溢出,不但如此,他的一隻眼珠子都被打爆了,剩下一隻獨眼陰森森地盯著楊開,猶如一條盯著獵物的毒蛇。

    想想也能理解,在戰場中需要靠假死才能逃生,顯然是之前被打的有些難以反抗了,而他身上殘留的傷勢便是最好的明證。




    更何況,他隻是八品墨徒,並非真正的八品開天,實力上要比真正的八品開天差很多,就算他是巔峰時期,也未必能強過墨族的任何一個域主。

    若隻是孤身一人,楊開未必願意冒險,依靠空間神通,這重傷在身的八品墨徒應該無法拿他怎麼樣,縱然打不過還是能夠逃得掉的。

    然而他此刻並非孤身一人。

    他身邊還有一個剛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陷入昏迷之中的七品女子。

    楊開本身是七品,小乾坤可以收容上品開天之下的武者,但對於同為七品的開天境來說,就沒辦法收容了。

    帶上她,楊開想擺脫這個八品墨徒追擊的可能性很小,所以當下局勢,唯有一戰。

    當年楊開與白羿聯手,曆經千辛萬苦,斬殺了一個重傷在身的逐風域主。

    時隔數百年,孤身麵對一個重傷的八品墨徒,楊開覺得自己未必就沒有勝算,如今的他比起當年,實力可是大有長進。

    “如今的後輩都這般妄自尊大了嗎?”那八品墨徒冷哼一聲,楊開的回答顯然讓他有些惱火。

    楊開淡淡道:“雖知你並非自願,但既已墜入墨道,那便是敵人,你可沒資格做什麼前輩。”

    說話間,楊開一掌拍出,柔和的力量席卷之下,將身邊不遠處那昏迷的七品女子裹在其中,下一瞬,空間法則湧動,女子的身影微微一個恍惚,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在數十萬裏之外,徐徐地朝虛空深處飄去。

    接下來定有一場大戰,楊開可沒辦法在激戰中護住這女子的安危,所以隻能趕緊將她送遠一些。

    對楊開這個舉動的意圖,那八品墨徒心知肚明,不過並沒有阻攔之意,對他來說,隻需解決了楊開,自然可以輕鬆追上那昏迷的七品,到時候是殺是留,全憑自己心意。

    不過楊開這般態度無疑讓他極為不滿,盯了一眼被楊開送遠的那七品女子,八品墨徒收回目光,探手一招時,戰場之中,一聲清越劍鳴忽然響徹乾坤,緊接著,從那戰場之中,一道流光急速掠來,被他抓在手上。

    楊開臉色凝重,手中蒼龍槍不禁握緊了。

    他看的清楚,從戰場中飛出來的乃是一柄長劍,想來應該是這八品墨族的秘寶。

    如此看來,這個八品墨徒應該是修行的劍道,楊開暗暗牙疼,精通劍道者,無不是以殺證道,換句話說,修行劍道的,鬥戰經驗都極為豐富,而且個個都難纏的要死。

    從馮英平日裏的表現就可以看出這一點,她修行的也是劍道。

    而且能被一位八品如此重視的長劍,檔次也低不到哪去,無數年歲月的溫養,足以讓任何一位八品與自身的秘寶性命相修。

    唯一讓楊開感到慶幸的是,這八品墨徒招來的長劍秘寶光芒暗淡,明顯靈性大失,劍身之上甚至多有豁口,看樣子在之前與南北軍的八品開天交鋒時,這墨徒不但被打的假死逃生,就連秘寶都有所損傷。




    那八品墨徒召回自己的長劍之後,隨手抖了一個劍花,雖隻是一個簡單的把式,但在他強大的修為支撐下,那劍花綻放之時,也有極為危險的氣息傳遞,可見此人在劍道上確實有不俗的造詣。

    單手擒劍,豎於身前,那八品墨徒道:“當今王主乃惜才之主,老夫且問你一句,可有心思歸於王主座下?若你答應下來,今日可免一死,因為說實話,老夫現在狀態不太好,不怎麼想與人動手。”




    楊開眸中閃過一絲悲哀:“出身人族,如今卻投效墨族,老丈你忘記三萬多年前那些與你並肩作戰,替你浴血擋刀的袍澤了嗎?你忘記大衍關戰死的那無數將士了嗎?”

    八品墨徒麵上閃過一絲緬懷之色,很快搖頭:“三萬多年,太久遠的事了,誰又能記得清呢?”

    楊開眼簾低垂:“那老丈定然也忘記當初踏入墨之戰場的淳樸願望和初衷了!”

    八品墨徒輕笑一聲:“年輕人,你想勸老夫迷途知返嗎?不必白費口舌了,自墨化之日起,老夫便已不再是人族,所以你也不必對老夫說教什麼。”

    楊開微微頷首:“如此,便不說了。”

    八品墨徒望著楊開道:“看樣子你心意已決。”

    楊開身上戰意翻騰,長槍指向前方,淡淡道:“今日此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好好好!”八品墨徒不住頷首,“想當年老夫如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也是這般肆意狂發,隻可惜……歲月不饒人!你既有選擇,那老夫成全了你便如何?小輩,準備好受死了嗎?老夫這個狀態,不出手則以,出手必定全力以赴,可不會有半點留手。”

    他這邊話音方落,楊開便忽然鬼魅般地現身在他身側,蒼龍槍槍出如龍,大自在槍術朝眼前之敵,狂風暴雨一般宣泄而去。




    那八品墨徒顯然沒想到楊開身形竟如此詭譎,一時沒防備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倉促間抬劍去擋,霎時間,萬千劍芒綻放,朝楊開罩下。

    兩道身影瞬間戰成一團。

    槍影劍芒充斥偌大虛空,不斷地崩滅,湧現,周而複始,而隨著槍影和劍芒的湧動,還有濃鬱的天地偉力在碰撞不休,激的虛空扭曲不穩。

    八品墨徒的臉色逐漸變得訝然。

    他雖然重傷在身,但這個七品的狀態顯然也沒好到哪去,大家都是從一場血腥殘酷的戰役中存活下來的,誰也不比誰強多少。

    所以八品墨徒覺得,自己想要擊殺這個七品應該不用費太多功夫,可真的交手之後他才發現,事情跟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這七品開天身法詭異,上來就搶了先機,逼的他不得不費心化解,挽回頹勢。

    若對手隻是一般的七品也就罷了,縱然搶了先機也濟不得什麼事,他反手間便能讓對方知道什麼叫品階上的差距。

    可這個七品青年顯然不是一般的七品,每一次彼此天地偉力的碰撞,八品墨徒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那力量的精純雄渾。

    這壓根就不是七品開天能夠擁有的力量,單論純粹度,即便比如今的他也差不了多少了。

    八品墨徒心中不免有些震驚,搞不明白這個七品青年是如何修行的,竟能將小乾坤中的力量淬煉的如斯程度。

    他這一生也算接觸過不少七品開天,可從未有人能與眼前這位相提並論。

    天地偉力愈是精純,舉手投足間的威能自然就愈大,更何況,這青年天地偉力的雄渾度也想當出色,已經超越了七品該有的程度。

    哪裏冒出來的怪胎?八品們墨徒滿心不解。

    除此之外,這個七品青年在槍道上的造詣也讓他感到驚訝。

    他一生修劍,即便淪為墨徒也從未懈怠過在劍道上的修行,這麼多年下來,在劍道上的造詣他已達到了一個極為高深的境界。

    而如今,一個隻有七品境界的青年,竟然能以槍道來對抗他的劍道,固然應對的有些吃力,卻也看的出來,這青年在槍道上的造詣極為不俗。




    這青年的槍道,沒有他那麼精妙的招數和高深的意境,有的隻是率性而發,他的每一槍都是隨心而動,完全看不出接下來會攻向何處,可是每一槍都妙到極點。

    這樣的槍道,已得大自在,單是施展出來,便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受。

    天地偉力精粹雄渾,槍道造詣就極為不俗,這個青年果然有狂妄的資本,這也是他沒能如預期,很快拿下對方的原因。

    不過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最終結果依然不會改變什麼,交手不過須臾功夫,這青年搶占的先機便一點點丟失殆盡,繼而處境慢慢落入下風。

    隻是如此良才,八品墨徒有些不忍心痛下殺手。

    身為人族的時候,他便是個愛才之才,如今雖被墨化了三萬年之久,心中唯墨至上,但本身的性格卻依然不會有多大改變。

    所以楊開表現的越是出色,他心中越是不忍下殺手。

    激戰之中,八品墨徒又傳音一句:“小友,老夫最後問你一句,可願歸附王主座下,以你之能,若得墨之力相助,他日成就必在老夫之上,或許有望一窺九品至尊之境!”

    楊開手上攻勢不停,口中道:“便是窺得九品至尊又如何?給墨族當走狗奴才,殺我人族將士?”

    八品墨徒道:“你未曾感受墨之力的玄妙,又怎知其中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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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一十八章 小輩你很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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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泯滅了自我的歡喜,不要也罷!”

    “小友當真如此執迷不悟?”

    “道不同,不相為謀!”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既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下手無情!”

    簡單幾句,八品墨徒出手陡然變得狠辣起來。

    他確實有愛才之心,然後楊開的態度如此堅決,讓他不禁絕了收服的心思。而且考慮到這種地方不宜久留,人族大軍雖然已經遠去,但方才可是還有數十人逃離的,若是叫人族的八品開天得知他詐死逃生,說不定會有八品過來收拾他。

    以他現在的狀態,真要是有八品開天過來,定要以悲劇收場。

    長劍抖動,那萬千劍芒驟然一收,瞬間聚成一道,當頭朝楊開斬下。

    狂暴無匹的力量壓至,楊開周身狂震,縱全力以赴也難擋其威,鋒銳劍氣肆掠,切割的衣衫襤褸,鮮血狂飆。

    在那巨大力量之下,整個人更如離弦之箭般被斬飛出去。

    八品墨徒卻不饒他,如跗骨之蛆般緊隨其後,手中長劍不疾不徐地揮動著,每一次揮動,都斬出一到狂匹劍氣。

    遠遠望去,那一道道劍氣連綿不絕,仿佛化作一條劍氣長河,長河盡頭,便是楊開所在。

    玄劍福地的逐星追月劍!

    楊開瞬間明白了老者的根底所在。

    在墨之戰場中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結實了不少洞天福地的精銳,對各大洞天福地的一些神通秘術,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眼前這位老者施展的,明顯就是逐星追月劍,這是玄劍福地的劍招。

    不過縱然知道這點,也改變不了頹然的局勢。

    無論是楊開還是八品墨徒,都是才剛從一場殘酷的戰役中存活下來的,雖然八品墨徒受的傷勢要比楊開嚴重的多,然而品階上畢竟要高出一品,一品的境界,足以形成碾壓之勢。

    這也就是楊開,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七品,恐怕已經隕在這八品墨徒手下了。

    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楊開幾乎難以招架,大自在槍術已被施展至極致,仍難擋對方劍術之威。

    肆意的劍氣蘊藏極大威能,切的他遍體鱗傷。

    而隨著老者的劍芒不斷斬出,雙方的距離也在迅速拉近,老者一身劍意也愈發淩冽。

    莫大的危機感將楊開籠罩,雖不知為何,但他能明顯感覺到,當彼此距離拉近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老者必有一道驚天動地的神通施展出來,到時候就是分出生死之時。

    他哪能讓對方如意?

    眼看那八品墨徒身形持續逼近,他驟然雙眼開闔。

    下一瞬,右眼處變得黑如深淵,隨著眼眸的變化,整個虛空仿佛都被遮上了一層帷幕。

    與此同時,左眼處一道威嚴的金色豎仁顯露。

    那金色豎仁之中,倒影出八品墨徒的身影,瞳術施展之下,八品墨徒的倒影詭異地扭曲了一下。

    正在對著楊開狂轟濫炸的八品墨徒忽然如遭雷噬,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作用在他身上,讓他渾身劇痛,不自主地僵硬了一下。

    對上楊開那一雙詭異的雙眸,八品墨徒大為驚訝:“滅世魔眼,煉獄黑瞳?”

    這青年居然是萬魔天的魔崽子?

    可老者從始至終都沒從他身上感受到任何魔氣的存在。

    如此說來,要麼這青年此前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出身,要麼就是他並非萬魔天弟子,而是在墨之戰場中利用戰功兌換了這兩大秘術的修行之法。

    若是前者也就罷了,若是後者,那這青年可有些不得了。

    但凡能兌換這種不傳之秘修行之法的,無不是戰功卓著之人,個個都是手中沾染無數墨族之血的人族精銳。

    不過這青年在這兩大瞳術上的造詣雖然不俗,但越階施展,能起到的效果也及其有限。

    所以老者心中念頭轉過時,兩大瞳術對他的影響便已蕩然無存。

    楊開掙得就是這片刻功夫。

    金烏的啼鳴聲響起,大日躍升,煌煌之威彌漫虛空。

    老者才回過神,那大日便已破開劍芒,轟至眼前。

    “神通法相!”老者眉頭一揚,心中讚歎,這七品青年修為雖然不如他,但對戰機的把握卻是極為了得,他定然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會施展出那兩大瞳術,緊接著跟上一道神通法相,欲要打亂自己的部署。

    不得不說,確實是個妙招。

    若不是這青年手段連出,老者此刻已經可以施展一道殺手鐧,取走他的性命了。

    七品開天的神通法相,便是老者這樣的八品墨徒也不敢小覷,無奈之下,隻能抬劍化解。

    並指在劍身上一抹,周身天地偉力湧動之時,一直暗淡無光的長劍驟然間光芒大放,凶猛一劍斬下,大日被破為兩半,便是在那大日中啼鳴的金烏,似也傳出一聲悲鳴。

    老者手上動作不停,又是一道玄妙劍招施展出來,朝一旁虛空連點數劍。

    最後一劍點出時,楊開的身影正好顯露出來,瞬瞬間,楊開便感覺四周有鎮壓之力當頭壓下,八方都被封鎮。

    這局麵讓他臉色一黑。

    不愧是八品,竟能料敵先機,方才金烏鑄日神通祭出之後,他便直奔老者而去,如今這情況搞的他像是在自投羅網,一連串舉動顯得愚蠢無比。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還是楊開頭一次與八品爭鬥。

    對方雖算不上真正的八品開天,但也是個八品墨徒了。

    他切身體會到了八品的恐怖和難纏,這還是一個重創在身的八品墨徒,若是全盛該當如何?

    若是真正的八品總鎮們,又當如何?

    比較而言,當年重創在身的逐風域主,要好對付多了。

    同為人族出身,這個八品墨徒果然比起域主更熟悉人族的心性。

    好在楊開精通空間法則,他不知老者的劍招有何玄妙,施展出來竟有一絲空間封鎮的效果,但這種效果用來對付其他七品還可以,對付楊開這樣的就有些不夠用了。

    空間法則催動之下,被封鎮的虛空瞬間被破,楊開抽身急退,老者手中長劍已經當頭劈下,鋒銳劍芒在劍尖上吞吐不定。

    待楊開重新站定身形的時候,一道血痕,自額頭處一路蔓延至腹部,深可見骨。

    可想而知,若方才他退的稍慢一些,搞不好要被老者一劍斬為兩半,到時候縱是有龍脈之身,能不能擋得住那一擊也尤未可知。

    與死亡擦肩而過,楊開卻臉色如常。

    老者直撲而來,這一場鬥戰消耗的時間超過了他的想象,越是拖延下去,他心中危機感越盛,所以必須盡快結束戰鬥。

    “小輩你很難纏!”老者一身天地偉力瘋狂湧動,每一道劍招都蘊藏恐怖殺傷,幾乎是全力以赴。

    楊開的種種手段極為詭異,讓人防不勝防,所以老者決定以力降之,不管這青年有多少神奇的手段,品階上的差距總是他的硬傷,老者再不要與他鬥智鬥勇,全憑手中長劍說話。

    “原話奉還!”楊開咬牙,艱辛抵擋老者的狂攻。

    高一品的武者一門心思以超絕修為壓製低一品武者的話,後者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化解的,隻能硬撐。

    然而人力有時窮,總有撐不住的時候,一旦撐不住了,那就是生死之分。

    短短不過幾十息,楊開身上便再添十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最嚴重的一道在頸脖處,半個頸脖幾乎都被老者斬斷了,金色的鮮血狂湧。

    而隨著楊開傷勢的加重,反抗的力道似乎也越來越弱。

    這也是正常的,在老者想來,承受自己這麼長時間的攻擊,且不說楊開的傷勢嚴重,便是小乾坤恐怕也支撐不住了。

    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不死,已經足夠讓人驚歎。

    “小輩,還要冥頑不靈嗎?”老者厲喝一聲。

    楊開咬牙不答,反抗的意圖顯而易見。

    “找死!”老者冷哼,手中長劍一抖,直朝楊開心口襲去。

    這一擊,便是最後一擊,從這青年方才的表現來看,他斷然是抵擋不住這一擊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八品墨徒忽然見到楊開抬手將自己的長槍秘寶投了過來。

    盡管隻是隨手一投,但在對方強大的力量加持下,也瞬間破開虛空,直襲麵門而來。

    老者自然不會被這種拙劣的攻擊打中,朝前遞出的長劍隻是微微一挑,便將蒼龍槍挑飛出去。

    與此同時,他見得對麵青年迎著自己的長劍奔了過來,抬起一拳朝自己揮下。

    本能地,這八品開天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如此緊要關頭哪容他多想?

    長劍瞬間穿透楊開的胸膛,狂暴劍氣爆發開來,在傷口處肆掠。

    他的拳頭卻沒有打中老者,在距離老者不足三寸之地停了下來。

    老者淡淡地望著楊開,無悲無喜。

    他已給過對方選擇,既然對方一心求死,那他也隻能送其上路。

    不過方才那一劍襲身之時,他敏銳地感覺到對方扭動了一下身子,所以這一劍應該沒中要害。

    不過沒什麼關係,吃了自己這一劍,這青年縱然不死,狀況也好不到哪去。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楊開卻忽然咧嘴衝他一笑,口中輕輕地吐出兩個字:“打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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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一十九章 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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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選擇的話,在一位墨族域主和一位八品墨徒之間,楊開更願意對付後者。

    雖說八品墨徒的手段比起域主更加變換莫測,詭異難防,墨徒們從根本上來說還是人族,更懂得玩弄人心,但楊開寧願麵對一個八品墨徒,也不願去麵對墨族域主。

    他有打牛秘術,這是他以空間法則為根基,專門針對開天境的小乾坤參悟出來的,以弱勝強的秘術。

    各大洞天福地中,也有一些秘術是專門針對開天境的小乾坤的,但這麼多年下來,楊開還從未發現哪一種秘術有自己的打牛秘術效果出眾。

    隻可惜,他這秘術需要以空間法則來催動,除他之外,旁人無法修行。

    而且隨著淨化之光在各大關隘中普及,戰場上的墨徒數量也越來越少了,人族這邊種種針對小乾坤的秘術,也失去了用武之地。

    墨族可沒有什麼小乾坤,在戰場上對付墨族,這種類型的秘術並沒什麼用處。

    楊開已經很多年沒有施展過打牛秘術,猶記得上一次施展,好像還是在破碎天中用來對付血鴉的。

    再一次施展這秘術,竟時隔了數百年之久。

    雖久未習練,但秘術這東西,自身實力越強,施展出來的威力自然就越大。

    在察覺到對手是個八品墨徒的時候,楊開便已決定,用打牛秘術來一錘定音,之前的種種頹勢,固然有一些他實力不如對方的原因,也是有意為之,好麻痹對方,讓這八品墨徒放鬆警惕。

    這秘術威力固然不錯,可施展起來也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打牛秘術的奧義,便是追根溯源,從源頭上轟擊敵手的力量之本小乾坤。

    這需要一個過程和時間,以楊開如今七品開天的修為來追溯一個八品墨徒的力量根源,時間上差不多需要一炷香。

    而自他與對方交手到現在,正好是這麼長時間,剛剛好!

    尋常七品是很難在一位八品墨徒手下堅持一炷香時間的,一旦堅持不住,這秘術自然無從施展。

    打牛秘術成功施展出來,便意味著此戰的結局已經注定。

    這八品墨徒要一力破萬法,楊開偏偏要跟他鬥智鬥勇,這也是境界低時必須的選擇。

    長劍貫穿了楊開的胸膛,八品墨徒似隻需狠辣一揮,便可將楊開斬為兩截,然而他卻已沒了這個機會。

    因為就在他念頭方起時,忽有一股澎湃凶猛的力量,在小乾坤中爆開,霎時間,小乾坤一陣天翻地覆,動蕩不寧。

    小乾坤的不穩,直接導致這八品墨徒一身力量渙散,這一瞬間,他幾乎連手中之劍都把持不住。

    得此良機,楊開哪會錯過,凶猛一拳便對著近在咫尺的八品墨徒的腦袋轟了過去。

    以他如今的修為,再加上龍脈之身賦予的恐怖力量,如此近的距離,對方若是挨上這麼一拳,必定要被轟的腦袋爆開。

    到底是一位八品,在這生死危機關頭,他肩膀上那仿佛另一個頭顱的巨大肉瘤忽然爆開,從中湧出極為濃鬱的墨之力,如流質一般,化作一隻猙獰巨口,將楊開轟來的拳頭吞下。

    突起的變故讓楊開也為之一怔。

    渾沒想到對方肩膀上這肉瘤,竟還有如此詭異的能力,他一直以為這肉瘤隻是對方借助墨之力突破自身桎梏留下的後遺症。

    拳頭轟進那墨之力化作的巨口之中,楊開頓生一種粘稠至極的感覺,每往前轟出一分,拳頭上的力量就減弱一分。

    待到楊開一拳砸中那八品墨徒的腦袋時,拳頭上蘊藏的毀滅力量已被削減大半。

    縱被削減了,這一拳也依然將那八品墨徒轟飛了出去,隻不過如預期般將他腦袋打爆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長劍被老者倒飛的身形帶出,傷口處鮮血狂飆,楊開也忍不住悶哼一聲。

    不過此刻他卻根本沒時間去在意自己的傷勢,好不容易施展出打牛秘術,若不能在對方徹底恢複過來之前將他解決了,那他之前一切努力都將白費。

    楊開估計自己的打牛秘術,頂多隻能影響對方三息功夫!

    所以在老者倒飛出去的同時,他也一步踏出,空間法則跌宕之下,整個人猶如跗骨之蛆般緊跟在老者身後。

    法決變換,小乾坤中天地偉力如泄閘的洪水一般湧出。

    大日躍升,金烏啼鳴。

    楊開一手擒著大日,狠狠朝老者摜下。

    老者在被轟飛出去的一瞬間,便在警惕楊開的動作。

    小乾坤震蕩不休這片刻功夫,是他生平最脆弱的時候,他也沒想到,對方一個七品開天,竟將他這樣一位八品逼迫到如此程度。

    奇恥大辱!

    之前的種種愛才惜才之心早已煙消雲散,如今隻有用對方的性命方能洗刷自己的屈辱。

    對方緊跟了過來,再一次施展出那如大日般的神通法相。

    不得不說,這一道神通法相的威力確實很強,便是他這個八品也不敢小覷,然而在方才的爭鬥中,這小子便已施展過一次,所以老者對這大日的威能已經有所了解,自然清楚該如何去抵擋。

    等不及小乾坤重新恢複平靜,老者一口咬破舌尖,對著手中長劍噴出一蓬精血,那精血入劍既沒,霎時間,暗淡劍身光芒大放。

    借助自身精血的消耗,老者朝前狠狠一劍斬出。

    這一劍,足以破開對方的大日神通,雖說肯定要拚個兩敗俱傷,但總好過被人家斬殺當場。

    隻要再等片刻,他小乾坤恢複平靜,接連遭遇重創的對手便任由他來揉捏。

    然而當他這一劍斬出之時,卻驚駭發現,又一股力量驟然湧現。

    如果說那大日神通給人的感覺是灼熱萬分的話,那麼這一股力量給人的感覺便是清涼如水。

    耀眼大日之後,似乎有一輪圓月升空,被那七品青年擒在另外一隻手上。

    日月齊輝!

    老者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奇景,驚豔之時,更有莫大危機感臨身,他當即一聲厲喝,手中長劍去勢愈發凶猛。

    他不知對手施展的是什麼神通,可能感覺到,這一道神通憑借自己現在的狀態擋不住。

    所以隻能搶占先機,博取那一線生機。

    當老者長劍斬出之時,借助大日遮掩,楊開已催動月華如水。

    左手擒大日,右手擒圓月,雙手合攏之時,陰陽交彙,日月交錯,化作一個陀螺,空間法則凶猛跌宕。

    冥冥之中,有極為玄妙的力量跌宕開來,那無影無形的力量以日月為中心朝四周彌漫。

    空間似乎破碎,時間似乎停止。

    朝前遞出長劍的八品墨徒,僅剩的一隻獨眼中溢滿驚恐神色,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思維似乎都停止了下來,四周的一切都在迅速遠離他。

    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感覺讓他無比恐慌。

    眼睜睜看著那交錯旋轉如陀螺般的日月化作的力場將己身籠罩,他卻根本沒有躲避的餘地。

    似隻是一瞬間,又似過了千萬年。

    當那照耀虛空的日月之光湮滅下去時,老者還保持著出劍的姿勢,那長劍距離楊開額頭處,不過三寸之遙。

    楊開麵色慘白,氣息萎靡,胸膛處因為被長劍所傷,鮮血依然流淌不停,那額頭直小腹處,同樣殘留一道及長的劍上,血肉翻卷,看起來淒慘極了。

    “這是什麼神通?”八品墨徒忽然開口問道。

    楊開眼簾低垂著,回道:“日月神輪!”

    “似有時空的奧妙?”八品墨徒再問。

    “觸及皮毛。”楊開點點頭。

    八品墨徒不再多說,隻是微微頷首,徐徐收回自己的長劍,就這麼盤膝坐了下來,眼簾微微闔上。

    “墨將永恒!”他輕輕地呢喃一聲。

    話落之時,整個人忽然如一具被歲月侵蝕了千萬年的雕像,化作流沙,飄灑而去。

    隻留下那一柄暗淡無光的長劍。

    受日月神輪中時空之力的侵蝕,這長劍已經徹底失去了靈性,除了材質好一些,再無其他。

    八品墨徒在之前那樣的混亂戰場中,依然能夠假死逃生,然而此刻卻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楊開忽感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襲來,讓他忍不住身子一軟,踉蹌倒下。

    險勝!

    方才日月神輪若是沒能解決掉對手,那楊開就無計可施了,因為那老者受打牛秘術影響而震蕩的小乾坤很快就要重新平靜下來,到時候他就能發揮出本身的力量。

    好在老者有了先入為主的念頭,看得那大日,便以為楊開施展了金烏鑄日神通,殊不知在金烏鑄日之後,還有一道月華如水。

    他拚著噴出精血來應付金烏鑄日,卻被日月神輪打的措手不及。

    小乾坤力量不續,又被楊開最強大的殺手鐧當麵擊中,那八品墨徒哪還有幸理?

    靜靜地躺在虛空中,楊開並沒有多少勝利後的喜悅。

    因為那墨徒臨死之前,心中唯墨至上的念頭依然沒有半點動搖,而他的根本,卻是人族。

    墨之力或許不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但卻讓每一個被侵蝕的墨徒,都從根本上否定了自身的存在,甘願淪為墨族的爪牙。

    何等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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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千二百二十章 南北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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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乾坤近乎幹涸的力量在徐徐恢複,如潺潺流水注入一汪深潭,楊開勉力抬手,往口中塞了一把靈丹,增加自身的恢複效率。

    片刻後,他忽然起身,警惕四方。

    冥冥之中,他察覺到了一股八品開天的氣息,由遠極近迅速而來。

    不過在看清那氣息來源的方向之後,楊開便又鬆了口氣,因為那氣息過來的方向是大衍關,如果所料不錯的話,來者應該是南北軍的某位八品總鎮。

    看樣子之前借助乾坤大陣返回驅墨艦的那三十多人,已經將這邊消息上報了,所以南北軍那邊才會立刻派遣一位八品過來查探情況。




    果不其然,片刻後,一位身形短小,相貌威嚴的八品開天便出現在楊開麵前,那八品上下打量楊開一眼,暗暗為他的傷勢心驚,雖不知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見楊開此刻的模樣也知他經曆了一場生死之戰。

    左右望去,此地竟隻有楊開一人,便開口道:“老夫艮丁鎮總鎮查蒲,奉軍團長之命前來救援,你可是楊開?”

    楊開頷首:“正是。”

    “那八品墨徒呢?”

    “死了。”

    “你殺的?”查蒲略顯意外。

    楊開道:“那墨徒身受重創,實力大損,弟子僥幸勝之。”

    查蒲不再多說,微微頷首:“既如此,隨我與大軍彙合吧。”他也沒問楊開到底是如何殺的了一位八品墨徒的,縱然人家身受重創,那也是個八品。

    不過如今楊開既然站在這裏,那八品墨徒卻不見了蹤影,說明贏的勝利的是楊開,沒必要多問什麼。

    “大人稍等,還有一人。”楊開這邊說著,身行一晃,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查蒲眉頭微揚:“空間法則!”

    楊開離去,自然是要去找那之前被他推入虛空深處的七品女子,與一位八品墨徒大戰,楊開可沒多餘的精力去照看另外一個人,逼不得已,隻能在交手之前將她送的遠遠的。

    送那女子離開時,楊開便在她身上留下了一枚空靈珠,所以想要找到她不是難事。

    空間法則催動之時,人便已出現在那昏迷女子身旁。

    讓楊開稍稍安心的是,這女子並沒有因為自己與那八品墨徒的大戰而受到什麼波及,她此刻依然昏迷著,在自己之前的那股力量下,朝虛空深處不斷飄去。

    楊開將她抓起,迅速返回。

    不大片刻後,便重新與查蒲彙合。

    “做的好。”查蒲讚他一聲,“還有力氣催動乾坤訣嗎?”

    楊開扯出一絲笑容:“能。”

    “甚好,那就催動乾坤訣返回中軍驅墨艦吧。”這般說著,查蒲將楊開手中女子接過,直接丟進了自己的小乾坤中。

    親眼看著楊開催動乾坤訣離去,查蒲這才緊隨離去。

    當兩人一起從驅墨艦乾坤大陣中走出,踏上甲板的一瞬間,楊開便察覺到遠方狂暴的力量波動在不斷起伏,幾乎每時每刻都有生命的氣息在凋零。

    南北軍還在追擊往大衍關遁逃的墨族大軍,看這動靜,雙方交手已不是一時半會了。

    米經綸就站在船舷邊,眺望前方,眸中神光閃爍。

    察覺楊開靠近,米經綸扭頭望來,見他雖神色萎靡,形容狼狽,卻沒有性命之憂,明顯鬆了口氣。

    底層武者不知楊開的重要性,米經綸這樣的軍團長卻是知曉的。

    楊開如今雖隻是七品,但卻關係到老祖恢複的速度,可以說這一次前來收複大衍關,老祖是特意點名要楊開跟隨,就是要借助他的力量來療傷。

    若是楊開有什麼三長兩短,那老祖的依仗就蕩然無存,到時候收複大衍的難度何止倍增?

    他之前讓楊開留守那邊修養,本意是不想讓他再參與接下來的戰事,誰知那邊居然還有一個八品墨徒詐死逃生。

    消息傳來的時候,米經綸嚇一跳,連忙讓查蒲前去營救。

    所幸楊開安然無恙。

    來到米經綸身邊,查蒲神念湧動一陣,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彙報。

    米經綸麵上浮現一片訝異神色,微微頷首。

    查蒲又將那被他收進小乾坤的七品女子放出,交由旁邊的將士安置,這才晃身離去,投身戰場之中。

    “接下來的戰事你不必參與了,好好養傷吧。”米經綸望著楊開道,“你身上的劍傷有些麻煩,療傷之時注意仔細清除劍氣和劍意。”

    “弟子明白。”楊開頷首,抬頭朝前方望去,雖見得那邊打的一片水深火熱,但具體局勢卻是看不清楚,隻能問道:“大人,這邊情況如何?”

    米經綸微微一笑:“還算順利吧。”

    “能全吃掉?”楊開眼前一亮。

    米經綸搖頭道:“有點困難,對方的八品墨徒數量不少,想全吃掉有些難度。”

    從未有人想到,在這大衍戰區之中,竟有如此多的高品階墨徒。不過大衍丟失了三萬年之久,當年被墨化的大批墨徒們,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成長,所以這邊的局勢根本無人知曉,等到真正碰到了,察覺這一點已經遲了。

    “若是大衍關的墨族不前來救援的話,一切好說,若是大衍關的墨族跑出來救援,那我南北軍唯有暫避鋒芒了。”

    這也是那墨族大軍聰明的地方,當主事者察覺戰事不利的時候,當即便聚集兵力朝大衍方向遁逃,顯然是想借助大衍關墨族的力量來抵擋南北軍,隻要大衍墨族那邊前來救援,南北軍就隻能退避。

    又站在甲板上觀望了片刻,楊開躬身告退:“弟子先去療傷了。”

    “去吧。”米經綸揮揮手。

    旁邊自有人領他離去,將他安置在驅墨艦的一間廂房中。

    廂房內布置有諸多禁製陣法,隔絕內外,楊開安心療養。

    自身強大的恢複能力在這個時候起了重要的作用,前後不過數日功夫,傷勢基本已經沒有大礙,傷口處肆掠的劍意和劍氣也被他驅散幹淨,剩下的就是慢慢恢複了。

    楊開沒有再繼續療傷,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四周一片靜謐,遠處什麼能量起伏的波動,也沒有交戰的動靜,看樣子,大戰已告一段落了。

    不知道戰況如何。

    辨了下方向,楊開徑直離開廂房,朝驅墨艦議事所在行去。

    走到半途,忽聽一人招呼,扭頭望去,見得一個熟悉的麵孔。

    赫然是玄風隊那位七品隊長。

    “楊兄傷勢如何?”玄風隊長關切問道。

    楊開回道:“沒什麼大礙了。”

    玄風隊長頷首道:“那就好,之前聽說楊兄在大軍離去後留守戰場,還遭遇了一位詐死逃生的八品墨徒,兄弟們可擔心壞了,之後才聽說查師叔親自出手將你帶了回來。”

    之前在戰場上,玄風隊雪狼隊這兩支精銳小隊也算是與楊開有過一場密切配合的,以楊開為首,兩支小隊左右護衛,在戰場之上殺進殺出。

    這是過命的交情,而且楊開在戰場上展現出來的強大【零零看書網.】底蘊,也讓兩支精銳小隊深深折服。

    所以縱隻是第二次見麵,彼此也沒有任何陌生感。

    戰場就是這樣,不管之前認不認識,有沒有過交情,並肩作戰的袍澤很容易拉近彼此。

    大戰之中,玄風隊與雪狼隊後繼不力,隻能退回驅墨艦,楊開孤身一人又在戰場之中殺了個七進七出,站在驅墨艦上,兩支小隊的成員可是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當時恨不得再衝殺過去,陪楊開血戰到底,然而他們實力沒有力氣了,沒能陪楊開一直走到最後,也是他們最大的遺憾。

    “還未請教師兄如何稱呼?”楊開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雖同生共死過,但楊開還真不知人家叫什麼。

    玄風隊長哈哈一笑:“我倒是忘了跟楊兄報上名姓了,嗯,某乃馬高。”

    “原來是馬師兄!”楊開抱拳一禮,旋即又肅然道:“馬師兄,之前戰事的結果如何?你也知道我回來之後一直在療傷,外麵的事情一無所知。”

    原本他想見了米經綸之後再打探這些,不過既然碰到馬高了,問一問也是隨口的事。

    馬高聞言就一歎。

    見他這樣,楊開心裏一個咯噔:“怎麼,戰況對我人族不利嗎?”

    不應該啊,在療傷之前他還見過米經綸,米經綸親自說了還算順利的,難道說後來又有什麼變故。

    “倒也沒有對我人族不利,之前那一戰,我大衍南北軍斬墨族大軍三十餘萬,域主六位,八品墨徒二十餘,可以說是大勝。”馬高言至此處頓了一下,才接著道:“隻是南北軍傷亡也不小啊。”

    “數字多少?”

    馬高澀聲道:“八品總鎮隕落四位,八品之下戰死三千。”

    楊開微怔,旋即重重一歎。

    單看兩族雙方隕落的數字,人族這邊還沒有墨族的零頭多,然而戰爭的得失並不是這麼計算的。

    可以說人族自鎮守墨之戰場各處關隘以來,就沒有哪一次大規模戰役死這麼多人的,更不要說,其中還有四位八品總鎮,這是此戰最大之殤,也是南北軍最大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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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千二百二十一章 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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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在以往的年代中,往往一場維持上百年時間的墨族攻關戰役打下來,人族的八品或許沒一個隕落,八品之下隕落的將士,也絕不會超過千人。

    因為人族的身後有雄關可依,隨時可以回到關內修整,避免出現太大的傷亡。

    而且每一處關隘鎮守的人族將士,攏共也才三四萬而已,若是一次戰役死的人太多了,三千世界的洞天福地也來不及補充。

    縱然各大洞天福地底蘊雄渾,六品以上的開天境可不是隨隨便便能培養出來的。

    長此以往,人丁單薄,關隘必失。

    依靠各處關隘和行宮秘寶,在那一場場大大小小的與墨族的戰鬥中,人族將士能夠有效殺敵的同時,很好地保護好自己。

    收複大衍之戰不同。

    行宮秘寶還能繼續依仗,可是關隘之險卻是無從可依,就如之前那一場大戰,戰事一起,南北軍除了將墨族大軍徹底擊潰,便再無選擇,如此造成的傷亡數量多一些,也就可以理解了。

    一戰之下,三萬大軍,隕落三千,幾乎一成的折損率,著實讓人心痛。

    更不要說,還有四位八品總鎮的隕落。

    “聽一位師叔閑聊時說起,相對於來說,八品墨徒們對總鎮的威脅,要遠勝墨族域主。”馬高麵上有些蕭索,“這不單單是因為墨徒們出身人族,對人族更加了解的緣故,還因為他們已被墨之力侵蝕,無論他們修為多高,都唯墨至上。墨族域主們與總鎮們爭鬥,若是實力不濟,隻會惶恐遁逃,但墨徒們不一樣,在那些域主的號令下,他們完全不顧惜自己的性命,拚著重創身死,也要拉總鎮們陪葬,隕落的四位總鎮沒有一個是死在域主手下,皆是因為墨徒們的瘋狂!”

    楊開心情沉重。

    八品墨徒,實力縱然比不上真正的八品開天,但若是他們不顧惜自身性命的話,也是極為危險的存在。

    這也可能是此次大戰,墨徒隕落數量如此多的原因,在那一位位域主的號令下,他們用性命為墨族域主爭取了逃亡的時間。

    可以想象,隕落的八品總鎮隻有四位,但受傷的肯定更多。

    “那些八品墨徒,原本可都是人族,如今卻助紂為孽,簡直可惡!”馬高說話時恨恨地揮了下拳,仿佛麵前站著一個無形的大敵。

    好在大衍軍籌建之期,便已做好了萬全準備,南北軍固然隻有三萬人,卻足足有六十位八品開天。

    正是依靠這六十位八品開天,南北軍才能在高層戰場上取得巨大優勢,墨族那邊算上域主和八品墨徒,攏共也隻有四五十位而已。

    高層戰力的對比上,人族是占據絕對優勢的。

    要不是最後追擊階段,墨徒們表現的太過瘋狂,紛紛舍身保護那些域主,讓南北軍這邊的總鎮們有所顧忌,這一戰之下,墨族的域主恐怕都要被斬殺殆盡。

    南北軍在虛空中追擊了墨族大軍將近四日功夫,眼瞅著便能將戰果擴大到極限時,大衍關的墨族援軍趕來了。

    早在逃亡開始之時,墨族那邊就已經派遣人火速趕往大衍求援,大衍墨族得知人族竟在半道上現身狙擊,也是大吃一驚。

    考慮到人族大軍久戰疲軟,大衍墨族果斷出兵。

    在距離大衍關不足一日路程的虛空中,大衍援軍與逃竄的墨族大軍彙合一處,南北軍與之糾纏一陣,知道已經不可能再將墨族全殲,不得不得撤軍修養。

    如今南北軍駐紮之地,便距離大衍不足半日路程的位置上,毫無隱藏之意,就這麼大喇喇地橫亙在大衍關的前方,一副你敢冒頭我就打你的架勢。

    墨族那邊這一次損失不小,域主加上八品墨徒隕落的數量快有三十位之多了,受驚之餘,一時間竟也不敢挑釁。

    雙方就這麼暫時平和共處,然而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表象,或許不久後的某個忽然出現的契機,便會打破這種平和。

    這也是南北軍願意看到的局麵。

    之前的一場大戰,是所有將士經曆過最凶險的一次大戰,大軍傷亡不小,如今急需時間來恢複,墨族那邊沒有異動,正合心意。

    與馬高聊過,楊開也算明白了眼前的局勢。

    馬高還另有要事在身,很快辭別離去。

    楊開目送他離開,繼續朝議事所在行去。

    待到那大殿外,得人通傳,等候片刻,軍團長召見。

    進了殿內,見得米經綸與歐陽烈正在商討什麼,不過很快兩人便有定計,歐陽烈急匆匆離去。

    米經綸這才有空搭理楊開,抬頭望來,道:“怎地不多修養一陣,你的傷勢還沒痊愈吧?”

    楊開抱拳道:“無甚大礙了,弟子此來是辭行的,老祖與王主應該已經交過手了,老祖那邊或許需要弟子幫忙。”

    米經綸頷首道:“理當如此,既是這樣,你即刻動身吧。”

    “大人這邊可有什麼消息要弟子傳達?”楊開又問道。

    米經綸略一沉吟,微笑道:“替我南北軍轉告項兄和柳師妹,大衍關墨族絕不會對東西軍帶來麻煩,讓他們放手施為。”

    “弟子記下了。”楊開頷首,又一抱拳:“弟子告退。”

    “路上小心。”米經綸叮囑一聲。

    也沒什麼人需要告別,這邊辭別米經綸,楊開便閃身躍向虛空深處。

    傷勢雖然未愈,不過並不影響他趕路,空間法則催動之下,騰挪閃爍,期間不時地催動乾坤訣感應東西軍驅墨艦所處的位置和距離。

    沿路無阻。

    如此一日之後,楊開已深入至墨族腹地,這種位置上,本應該是墨族橫行的,但此刻放眼望去,卻是看不到任何一個墨族。

    楊開甚至途徑了一處領主領地,在那領地上也沒見得任何生命的氣息,墨族似乎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

    這個位置已經足以讓他催動乾坤訣返回東西軍的驅墨艦了,身形頓下,乾坤訣施展開來,腳下大陣光芒亮起,待到光芒消失之後,楊開的身影也隨之不見。

    熟悉的乾坤大陣,熟悉的驅墨艦內部,楊開輕車熟路地來到一旁的傳送陣上,經由此處傳送陣,來到了驅墨艦甲板上。




    如南北軍驅墨艦的傳送陣有專人看守一樣,此處同樣有專人看守,倏一見得楊開,這位七品便眼前一亮:“楊師兄!”

    楊開微微頷首。

    那七品開天道:“楊師兄,軍團長有令,命你回來之後立刻去見他。”

    “正要前去複命。”楊開說話間,扭頭朝虛空深處望了一眼。

    一日前,他從南北軍那邊離開的時候,才與米經綸說過,老祖應該與王主交過手了。

    可如今看來,這兩位還在大戰之中,因為身處此地,楊開能清楚地感受到,虛空深處那一陣陣足以顛倒乾坤的能量波動傳來。

    那顯然是老祖與王主交手的餘波。

    這都過去多少天了。

    楊開暗暗咋舌,南北軍伏擊那一支墨族大軍之前,楊開就感受到了這兩位交手的動靜,那應該是他們才剛交上手。

    這一晃七八天過去了,居然還在打,看樣子戰況很是焦灼啊。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到了老祖與王主這個層次,一旦交手,短時間內肯定是分不出勝負的,莫說七八天,若是那兩位願意的話,打上七八年都有可能。

    不過楊開估計,王主或許願意這麼拖延,老祖卻肯定是不樂意的。

    她點名要自己隨軍而來,明顯就是要借助自己小乾坤可以療傷的優勢,換他處於老祖那個立場,應該是會找準機會與王主互換傷勢,所以這一戰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結束。

    拋開心中念頭,楊開朝議事所在行去。

    這一次甚至都不用通傳,站在外麵的一位師兄見他到來,立刻將他迎了進去,顯然是軍團長提前有過命令的。

    議事殿中,以項山柳芷萍為首,另有數位八品在列。

    見楊開現身,項山中斷原本話頭,開口道:“回來了?此行如何?”

    楊開行禮:“見過諸位大人,幸不辱命!”

    項山頷首:“南北軍那邊如今情況怎樣?”

    楊開道:“弟子回來之前,那邊剛剛經曆一場大戰,南北軍三萬眾,狙擊了一批從大衍關出發的墨族大軍,滅敵三十多萬,殺域主六人,八品墨徒二十餘。”

    一位八品總鎮聞言,立喝一聲:“好!”

    項山關心的卻是另外一個方麵:“他們自身傷亡呢?”

    楊開如實稟告:“八品總鎮隕落四位,八品之下陣亡三千!”

    柳芷萍歎了口氣:“與我們預期的差不多。”

    項山揉了揉額頭:“是啊,誰也沒想到,這大衍戰區居然有這麼多高品階墨徒,基本上每一位域主麾下,都有兩三位八品墨徒。”

    聽他話中的意思,這邊顯然也是知道了八品墨徒存在的情報的,由此可見,東西軍應該與墨族交手過了。

    這倒是省了楊開的事,他原本還想將墨徒的事稟告這邊,如今項山等人既然已經知曉,那他自然不必多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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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二十二章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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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也是,南北軍隻是狙擊從大衍關出來的墨族大軍,東西軍這邊長驅直入,肯定不會一帆風順的。

    那眾多高品階墨徒,可以說是三萬年前大衍關遺留下來的毒瘤,這些毒瘤既是人族之殤,又是未來人族大軍的巨大障礙。

    “大人,那邊米經綸大人有話讓弟子轉達。”楊開又道一聲。

    項山言簡意賅:“講!”

    “米大人說,讓東西軍這邊放手施為,大衍關墨族不會對東西軍造成任何威脅。”

    項山點點頭:“知道了。”又抬眼看看楊開:“你傷勢未愈?”

    楊開道:“不妨事。”

    項山道:“既有傷在身,便回去療傷吧,這一趟辛苦你了。”

    “弟子應盡之責!”楊開抱拳:“弟子告退!”

    轉身離去。

    待楊開走後,柳芷萍才微微歎息一聲:“大衍關那邊,南北軍怕是要辛苦一陣子了。”

    項山道:“哪裏都一樣,東西軍麵臨的局勢同樣不樂觀,想要平定墨族,收複大衍,任重道遠啊!”

    幾位八品總鎮也一.asxs.頭,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

    主要是墨族的反應太快了,墨巢這東西,在消息傳遞的速度上,簡直無懈可擊。

    項山製定的種種計劃可以說是及其完美的,先是在風雲關外放一位墨族域主離去打草驚蛇,之後又派遣傀儡大軍直奔大衍關,引動墨族屯兵大衍,甚至連王主都被吸引了過去。

    如此一來,墨族後方空虛,東西軍沒有王主掣肘,便可直搗黃龍,若能一舉將墨族王城顛覆,毀了那王族墨巢,收服大衍之戰將會輕鬆很多。

    大衍軍兵分兩路,一路肆掠墨族腹地,一路狙擊大衍關的墨族大軍,安排的不可謂不縝密。

    如果墨族的消息傳遞沒這麼迅速的話,東西軍進擊王城,沿途所過,完全可以一點點地吃掉墨族的力量,多了不敢說,最起碼也能拿下十幾個域主的領地,斬殺十幾位域主及其屬軍。

    若真能如此,那日後東西軍麵對的壓力就小很多了。

    然而東西軍這邊才剛踏入墨族腹地,才攻下一座域主領地,人族大軍現身的消息,便已傳遍了整個大衍戰區。

    所有留守的墨族域主們,紛紛帶領自己麾下的屬軍,朝王城方向趕去布防,那王主更是火速回援,他也是個聰明的,沒有直接奔向王城,反而是在半道上將老祖給攔了下來,大戰至今,未分勝負。

    如今南北軍那邊已經將大衍關的第一批援軍狙擊了下來,東西軍暫時沒有後顧之憂,然而王城方向此刻必定重兵把守,東西軍要麵臨的,可是一場艱辛大戰!

    南北軍那邊辛苦,東西軍這邊隻會更辛苦。

    ……

    楊開返回破曉時,一眾隊員聞訊而來,見他臉色微微有些發白,馮英關切道:“你受傷了?”

    楊開點點頭:“與人鬥過一場,沒什麼大礙,這邊情況怎麼樣?”

    馮英道:“還在行軍之中,應該距離王城不遠了。”

    大軍行進,速度沒辦法提的太快,所以南北軍那邊雖然已經戰過一場,但東西軍這邊還沒抵達王城。

    楊開在回破曉的路上也發現了,大軍確實在行軍之中。

    “可有遭遇什麼戰事?”楊開問道。

    馮英回道:“也沒什麼太像樣的戰事,就是大軍剛深入墨族腹地的時候,滅了一處域主領地,那上麵有一位域主和幾個八品墨徒,加上幾萬屬軍而已,不過實力差距太大,這邊沒費什麼力氣便將他們殺光了。”

    那被滅掉的域主領地,正是蟄舂的領地。

    他奉王命帶領自己的屬軍前往大衍關布防,他走之後,另有域主帶領屬軍進駐他的領地,因為他的領地比較靠外圍,所以王主便下令,所有內側的域主都要趕往外圍,隨時準備支援大衍關。

    畢竟大衍關當時屯兵近百萬,實在安置不下更多的墨族了。

    熟料人族東西軍居然沒進攻大衍,而是直奔墨族領土去了,結果那位倒黴的域主在蟄舂領地上沒待幾天,便被東西軍給剿滅了。

    也是個倒黴的家夥。

    “之前幾日還沒什麼事,最近三日,墨族不時會有騷擾,大概是想拖延咱們進攻王城的速度。”

    馮英這邊正說到此事,楊開便忽然感覺大軍某一側方位忽然傳來雜亂的能量波動,顯然是有人在交手,不過數量不算多。

    不過這一番交手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隻是短短不到半盞茶功夫,一切動靜便平息下來,大軍行進,絲毫不受影響。

    墨族這邊也不是傻子。

    三萬人族大軍,兩三千艘戰艦,其中六十位八品開天,這樣恐怖的力量,非得出動相同數量的域主或者八品墨徒,再加數十萬墨族大軍才能正麵抗衡。

    若是大衍關沒有屯兵那麼多的話,墨族倒是能夠聚集足夠的力量在半道上狙擊東西軍,阻止他們趕赴王城。

    然而如今大衍關那邊屯兵近百萬,墨族領地上如今還剩下大軍數量,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字。

    拉出數十萬狙擊人族的話,王城那邊的防守力量必定大減,誰也不敢將王城置於如此巨大的風險之中。

    因為若是打贏了那還好說,人族進攻的勢頭勢必要便阻攔下來,可萬一打輸了,敗軍之陣,墨族休想保住王城。

    這個時候再分兵更是不可取,唯有聚集所有可用的力量於王城,方能與人族大軍抗衡。

    所以那邊主事的墨族域主們,一邊讓還在路上的域主快馬加鞭趕到王城,一邊派遣一些小股隊伍,四下騷擾人族大軍,企圖拖延人族前進的速度。

    這樣的做法是很惡心人的,東西軍這邊雖然八品眾多,但也沒辦法時時刻刻提防所有方向的襲擾。

    墨族的這些小股隊伍少則兩三千,多則上萬,就如一條條隱秘的毒蛇,隱藏在暗處,每每趁著東西軍不備,便從各個方向跳出來咬一口。

    一開始的時候,人族這邊沒有防備,還吃了點小虧。不過等到上層反應過來,在項山的命令下,一位位八品總鎮被安排到大軍外側之後,墨族的襲擾能起到的效果就微乎其微了。

    每一次墨族前來襲擾,都死傷慘重。

    如今東西軍這邊的局勢便是如此,眼下還算波瀾不驚,不過一旦抵達王城會如何,誰也說不清,那是高層們要決策的事情。

    馮英等人對南北軍那邊的情況也比較好奇,便隨口問了一下。

    雖說當日楊開走的時候沒有知會晨曦隊員,但這麼長時間下來,楊開一直不露麵,馮英等人自然有些奇怪。

    找人打探了一番之後,才知道楊開居然已經脫離大軍,前去大衍關方向尋找南北軍了。

    如今既已回歸,顯然說明任務完成。

    從楊開口中得知南北軍那邊與墨族大軍一場大戰,殺敵不少,然而八品總鎮居然都隕落了四位,八品之下陣亡三千。

    眾人一時沉默。

    所有人在加入大衍軍的那一刻起,便明白這是一趟極為凶險的旅程,但知道歸知道,可畢竟沒有親身麵對過。

    如今聽楊開講起這些數字,方知其中凶險比自己想象的更甚。

    連八品都隕落了四位,更不要說他們了,說不定某一場戰鬥便是生死之別。

    不過各自都修行了這麼多年歲月,踏足墨之戰場也不是一天兩天,誰還沒做好隕落的心理準備?

    隻望真若要戰死某處,死的不是毫無價值,那便沒什麼遺憾了。

    八品們的隕落讓眾人沒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致,各自散去打坐,盡可能地提升自身實力。

    期間楊開又感應到幾次墨族襲擾的動靜,如上次一樣,很快平靜下來。

    詭異的是,數次之後,再無襲擾。

    他隱隱覺得,大軍距離王城應該不遠了,否則墨族之前的襲擾頻率不至於如此頻繁,頻繁之後又忽然沒了動靜。

    因為靠近王城了,所以墨族有些著急,襲擾的頻繁,因為馬上就要抵達王城了,襲擾已經毫無意義,所以停了下來。

    正如他所料,一日之後,前方傳來軍令,大軍原地待命。

    命令傳來之時,楊開正在甲板上調息養傷,傳令之人以神念傳音的方式,通告四方,迅速遠去,通知更後方的將士。

    如果將東西軍的艦隊比作一條長龍的話,那麼破曉如今所在的位置,便在龍爪處。

    這個位置上,視野還算開闊。

    所以當命令傳達之時,楊開便立刻睜眼,朝大軍前方眺望。

    遠遠地,他便見得那濃鬱的黑,籠罩偌大虛空,凝而不化,那墨色的黑之中,隱約還有一株巨大,頂天立地。

    楊開上一次見到這種類似情景,還是在陰陽戰區的墨族王城之外。

    所以他立刻便明白,那濃鬱墨色所在,便是這一片戰區的墨族王城。

    此時此刻,大衍東西軍距離墨族王城不足半日路程。

    也不知是不是軍團長們都這麼桀驁無邊,絲毫沒把墨族放在眼中,南北軍那邊的駐地,距離大衍關是半日路程,如今東西軍距離墨族王城一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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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諸天萬界 第五千二百二十三章 薑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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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位置,對於兩族大軍來說,已是極近的距離了,稍有異動,便可能引發一場大戰。

    縱隔了半日路程,楊開也隱隱見得那王城之外,有人影憧憧的景象。

    不過距離實在太遠,看的不太真切。

    是以他催動滅世魔眼,仔細觀望。

    這一下就看的清楚了,滅世魔眼這瞳術有時候異常好用,不但可以堪破虛妄,給敵人製造壓力,還能讓目力得到巨大提升。

    那濃鬱墨色所在確實是墨族王城,而那頂天立地的巨大,赫然便是如未綻放的花骨朵一般的王級墨巢。

    那墨巢輕微舒張之時,便有濃鬱的墨之力湧出,逸散開來,充斥整個王城。

    在這裏生活的墨族,不啻於生活在極為優渥的修行環境之下,就像是人族武者占據了適合自己的洞天福地。

    不過此時此刻,墨族王城那邊顯然有些劍拔弩張,楊開不但看到王城內墨族如潮,就連王城之外,也駐紮著數不盡的墨族大軍。

    這些墨族大軍顯然是這些日子趕赴王城的域主們帶來的屬軍,此刻在王城之外擺開陣勢,準備迎接人族的攻擊。

    見得此景,楊開微微一聲歎息。

    東西軍雖然勢如雷霆,但到底還是慢了一步,讓墨族這邊已經有了應對,若是東西軍能先一步抵達墨族王城的話,搗毀王級墨巢,那收複大衍之戰便已成功了一半。

    王級墨巢一旦被毀,那整個大衍戰區的所有墨巢都將蕩然無存,這裏的墨族就會成為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再沒有新鮮血液補充,大衍軍甚至不需要與他們硬碰硬,隻需耐著性子耗下去,便能輕鬆平定這一片戰區。

    可如今,墨族大軍已聚集王城之中,大衍東西軍想要搗毀王級墨巢就不太可能了。

    “那就是王城?”馮英站在楊開身邊,輕聲問了一句。

    楊開頷首:“不錯。”

    “何等濃鬱的墨之力。”祁泰初感慨一聲。

    說起來,他們這些人雖然在墨之戰場與墨族爭鬥了上千年甚至數千年,但這還是頭一次距離墨族王城這麼近,頭一次親眼見到墨族王城的威風。

    碧落戰區在對付墨族的進程上算是最快的了,這是人族第一個擁有自己前哨大營的戰區。

    不過那前哨大營所在之地,距離王城還有很遠的距離,整個碧落戰區的墨族,隻是被逼著放棄了一半疆域而已。

    然而這一次,卻是人族將士距離墨族王城最近的一次,幾乎是打到了墨族家門口。

    王城中那濃鬱的墨之力,讓所有人族都感到驚悚,以往他們遇到的墨之力,與眼前所見根本沒有可比性。

    那巨大無匹的王級墨巢更是給人極大的視覺衝擊,將他們之前毀掉的那座域主級墨巢放在這裏比較,簡直就是孫子和爺爺的區別,完全沒有可比性。

    震驚之餘,更多的是興奮。

    人族有史以來,第一次攻到了墨族家門口,雖然一路上波瀾不驚,但這也是一個巨大的突破。

    這個突破意味著,自古以來,僵持了無數年的墨之戰場的格局,在今日被改寫了。

    已經到了此地,一場大戰勢不可免,不過誰也不知道,這一戰會以何種方式爆發,在什麼時候爆發。

    看上層要大軍原地駐守的意思,好像並不打算即刻對王城發起攻擊。

    情有可原,東西軍遠道而來,墨族大軍卻是嚴陣以待,這個時候若是開戰,吃虧的必定是人族。

    那麼麵對這樣的局麵,上層要如何破局呢?

    楊開心思浮動,易身處之,想著自己若是統領東西軍的軍團長該如何做。

    想來想去,似乎也隻能先行修整,若是能將墨族引出王城範圍的話,那就最好不過了。

    此刻人墨兩族的立場似乎顛倒了過來,從來都是墨族大軍攻關,人族防守的,這一次卻是人族意圖攻關,墨族被逼防守。

    隻不過墨族的王城未必有人族各處關隘那麼堅固,人族的各處關隘,嚴格意義上來說可都是巨型的行宮秘寶,那是一代代先輩們努力營造的安全港灣,抵禦了無數次墨族的圍攻。

    王城就不同了,從來沒有人族來攻擊過王城,墨族根本就沒想過要在王城布置防禦的措施。

    這是王城與人族關隘最大的區別,也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當然人族也有不如墨族的地方,東西軍如今號稱三萬眾,不過除去幾千煉器師,煉丹師和陣法師這樣的特殊人才,真正能上陣殺敵的不過兩萬六七左右,經不住太大的損耗,墨族攻關的時候,可都是拿性命來填的,高層墨族從不將底層墨族的性命當回事。

    這樣的戰術,人族注定無法效仿。

    正當楊開思索之時,忽然察覺大軍某處有些異常的動靜,放眼望去,隻見數道流光結伴而行,朝側方掠去。

    那幾道流光明顯都是八品開天。

    這是要去做什麼?楊開狐疑不解,同樣不解的還是晨曦一眾隊員。

    半日後,眾人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又有幾位八品躍至虛空中,聯手施為,布下一套陣器。

    楊開看的眼皮直跳。

    寧奇誌摸著下巴望著那幾位八品忙碌的身影,狐疑道:“沒看錯的話,這幾位布下的是虛空陰陽鏡?”

    楊開頷首:“不錯,是虛空陰陽鏡。”

    這玩意出自他手,經由麻煩大師改良,早已在各處人族關隘普及開來了,也是借助這一套神奇的足以顛倒虛空的秘寶,各大關隘才能方便快捷地開采資源,擺脫了以往窮困潦倒的苦日子。

    可以說,虛空陰陽鏡給每一處關隘的資源供應都立下了巨大功勞。

    人族一直都是拿這一套秘寶來挪移乾坤世界,開采資源的,這一次在這種位置上布置虛空陰陽鏡,其意圖為何,已經是明擺著了。

    祁泰初恍然道:“上頭是要在這裏弄一個駐地啊,看樣子是打算與墨族耗下去了。”

    也不知是墨族有意為之還是怎地,這王城附近的虛空空曠無比,莫說乾坤世界了,便是破碎的浮陸都見不到一塊。

    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墨巢孕育墨族是需要消耗各種資源的,王城附近的乾坤世界,肯定都已被墨族開采幹淨了。

    不但王城如此,那每一處域主領地,領主領地附近都是這樣的情況。

    如此一來,東西軍所處之地,便是空曠虛空,毫無遮掩,無論什麼動向,墨族那邊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難掩軍機,反倒是墨族那邊有墨之力籠罩,虛虛實實的讓人看不真切。

    想打破這個局麵,就勢必要從遠處挪移一座乾坤世界過來,有一座乾坤世界作為依仗,隻要妥善布置,就可以成為一座屏障,雖沒有關隘好用,總好過沒有。

    而且如此做法,也能給墨族製造壓力。

    人族大軍就在他們家門口擺弄駐地了,墨族是攻還是不攻?攻的話,正合人族心意,早打晚打都是要打,項山等人如今巴不得墨族離開王城,不攻的話,待人族布置妥當,就愈發難打了。

    半日前離去的那幾位八品,應該就是去尋找合適的乾坤世界的。

    簡直的一個舉措,頓時將墨族大軍置於兩難之地。

    楊開心中不得不拜服一聲,薑還是老的辣啊!不過換做他來領軍的話,也隻有這樣選擇,這也是最好的選擇。

    虛空陰陽鏡的布置並不費什麼事,此寶分兩套,一套陰鏡,一套陽鏡,每一套都有八件陣器,分鎮八方,鎖定虛空,催動此寶之時,陰鏡與陽鏡封鎮之地,便如一麵鏡子的正反麵顛倒,形成虛空置換的效果。

    所以隻不過片刻功夫,那幾位八品開天便已將八件陣器布置妥當,剩下的便是等待了。

    之前離去的幾位八品,自會尋覓合適的乾坤世界,催動秘寶之威將之挪移過來。

    人族大軍一路如雷霆般奔赴而來的氣勢,讓所有墨族又惱火又驚恐,不過當看到人族大軍在距離王城半日往的路程停下之後,他們又鬆了口氣。

    人族大軍那邊的動作沒有瞞過觀望的墨族域主們,不過對人族此刻的做法他們卻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人族要做什麼。




    在不確定人族意圖之前,他們自然不敢,也不願有什麼輕舉妄動,所有域主如今還抱著一絲幻想,那就是王主能夠擊敗甚至擊殺人族老祖,一旦人族的至尊戰力缺失,那麼人族必敗。

    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大,人族老祖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原本他們還指望大衍墨族前來,能與他們形成前後夾擊的局勢,然而大衍那邊傳來的消息讓他們惱火至極。

    狡詐的人族在大衍關外留下了一支大軍劫擊,雙方交鋒,從大衍關走出來的墨族大軍死傷慘重,如今逼不得已,與那一支人族大軍對峙著。

    就在眾多域主運足目光觀望之時,隻見那虛空中忽然閃爍起幾點光芒,那光芒幾乎是方才出現就變得耀眼至極。

    光芒之間彼此相連,封鎮八方。

    那光芒充斥的虛空中,更是蕩出一層層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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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二十四章 能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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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城外,眾多域主不禁瞪大眼睛,仔細觀望。

    此時此刻,人族的任何舉動都足以讓他們警惕萬分。

    在那一雙雙目光矚目之下,虛空中跌宕的漣漪愈發粘稠密集,而隨著漣漪的跌宕,隱約還有個虛影顯露出來。

    那虛影龐大無比,看起來像是一座乾坤世界,不過這虛影在虛幻與真實間變幻莫測,讓人一時無法辨清。

    很快,眾多域主便看清了,那果然是一座乾坤世界的影子,而且這影子竟在不斷凝實,似有從虛幻變為真實的征兆。

    而其中一位域主更是認出這座乾坤世界乃是距離王城約莫半日路程外一座。

    說來也是巧,這域主十多年前來王城辦事的時候,曾因為某些事在那乾坤世界中歇腳,有意無意地留意過那乾坤世界的地貌,所以對此印象深刻,縱隻是個模糊的影子,他也一眼便認出來了。

    這個發現讓眾多域主大驚。

    他們本以為那隻是個影子,可如今看來,人族這是在施展莫名的手段,將一座乾坤世界挪移過來啊。

    人族要幹什麼?

    就在他們驚疑不定的時候,在虛空陰陽鏡顛倒虛空的作用下,遠在王城半日路程外的乾坤世界已經出現在了虛空之中,偌大世界靜靜懸浮,不過卻是一片死寂,毫無生機。

    墨之戰場中的乾坤世界都是這個樣子,所有世界中孕育的天地偉力都早已被墨族吞噬幹淨,沒了天地偉力,乾坤世界自然會慢慢枯萎死去。

    待到那乾坤世界穩定下來之後,中軍驅墨艦便在幾艘衛級戰艦的護衛下,徐徐朝那乾坤世界落去。

    緊接著,從驅墨艦與那衛級戰艦中走出大批武者,或三五成群,或兩兩一組,四散而開。

    這被八品開天們利用虛空陰陽鏡挪移過來的乾坤世界整體呈現出一個圓球模樣,雖然巨大,但對於開天境們來卻已不算什麼了。

    隨便一個五品開天,半盞茶功夫都能跑上一圈。

    出動的武者赫然全都是陣法師和煉器師,數量足有兩千眾,很快他們的身影便遍布整個乾坤世界,勘察地形地貌,尋覓合適地形。

    楊開等人將這一幕看的清楚,如此,高層的打算已經是明擺著的了。

    這被挪移過來的乾坤世界,果然是要被當成駐地的,就如碧落關的前哨大營一樣的存在。

    碧落關的前哨大營經由多年經營和對墨族的打壓,如今已經固若金湯,再加上前哨大營與碧落關本身經由乾坤大陣遙相呼應,那邊的墨族就算傾盡全部力量,也難以拔出前哨大營這顆釘子。

    畢竟當年一戰,碧落關的域主損失太過慘重,還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恢複元氣。

    在沒有足夠數量的域主之前,碧落關的墨族對前哨大營難成威脅。

    如今大衍東西軍高層不惜出動數位八品,從遠方挪移一座乾坤世界過來布置成駐地,其做法和用意,與碧落關的前哨大營如出一轍。

    隻不過位置上來說,東西軍如今所處的位置,更讓墨族惱火,更能挑釁對手。

    碧落關的前哨大營距離墨族王城還很遠,東西軍弄過來的這個駐地,幾乎是釘在墨族王城城門口。

    也不知道墨族能不能忍得了!

    就在那諸多煉器師和陣法師開始在駐地中布置的時候,前方軍令傳達,命所有將士做好戰鬥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的襲擊。

    高層顯然也在防備墨族那邊的動向。

    如今這情況,不管墨族攻還是不攻,對人族都是有利的,他們若是按兵不動,隻會給人族完善駐地的時間和機會,他們若是貿然來攻,東西軍自然也不會懼怕,億萬裏迢迢趕赴此地,戰意勃發,正是需要一場大戰來好好宣泄的時候。

    人族這邊的動靜,讓墨族頗有些無所適從。

    在察覺到人族大軍意圖的時候,眾域主也騷亂起來。

    此時此刻,彙聚在王城之外的域主,數量足有三十位,比起原本在大衍關的域主還要多上幾位。

    原本整個大衍戰區的墨族域主,可是足有仈jiu十位的,這個數字比起一般戰區的墨族都要多上一些。

    因為大衍戰區已經承平三萬年之久,這邊的墨族有足夠的時間來修行成長,域主的數量自然就多。

    雖說這些域主時常都會領軍去支援風雲關或者青虛關的族人,每每都被打的潰不成軍,但他們這些域主,基本都能保全性命回來,損失的隻是他們帶去的屬軍而已。

    是以大衍戰區的墨族,常年都能保持仈jiu十位域主的數量,偶爾多幾位,偶爾少幾位,起伏也不大。

    不過這一次人族悍然從風雲關和青虛關方向發兵,不但打的青虛戰區和風雲戰區的墨族叫苦不迭,就連大衍戰區這邊的援軍也損失慘重。

    別的不提,東西軍在風雲關外設伏,殲滅墨族三十萬大軍,便斬殺了九位域主,這可都是大衍戰區的域主。

    青虛關那邊也差不多,大衍這邊過去的援軍幾乎被打的全軍覆沒。

    這一下子,便讓大衍戰區的墨族數量少了近二十位,可謂是傷筋動骨。

    是以,如今大衍戰區這邊,墨族域主的數量,攏共也就六七十位左右,如今還分成了兩批,一批在大衍關那邊,一批在王城這邊,數量上基本差不多。

    人族的意圖擺在臉上,墨族域主們又豈能看不出來。

    一時間,三十多位域主爭論不休,分成了兩派。

    一派自然是叫囂著要趁人族大軍遠道而來,大軍疲軟時與他們大戰一場,最起碼不能容忍他們在王城外布置駐地,肆意撒野,這算是主戰派,人數居多。

    沒辦法,大衍戰區三萬多年來都是墨族的天下,這麼長時間了,墨族早已將這一整個戰區當成了自家領地,忽然冒出來一群人族大軍在麵前耀武揚威的,自然不能容忍。

    相對於主戰派來說,另一派的想法就比較保守。

    大衍關那邊的戰鬥結果已經經由墨巢傳遞到這邊來了,一戰之下,域主隕落六位,八品墨徒戰死二十餘,大軍損失三十萬,這樣的結果,這樣的數字,觸目驚心。

    三萬多年來,大衍戰區還從未蒙受過如此巨大損失。

    而人族大軍才多少?

    據那邊傳遞來的消息說,人族攏共三萬眾而已,雖說八品開天的數量不少,戰艦犀利,但打成這樣,也可見人族的強勢。

    那邊的人族三萬眾便有如此戰力,這邊的人族三萬眾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真要是打起來,人族或許可能不好過,墨族肯定也不會好過,到時候域主,八品肯定要死上一些。

    旁人死了還沒什麼,若是死的是自己呢?

    保守派的這些域主雖也知道,給人族修整的時間就等於是在給他們磨刀的機會,等人族把刀磨的鋒利了,架在脖子上,墨族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但他們也有自己的思量。

    王主與人族老祖的戰鬥還沒結束。

    到時候若是王主勝了,一切自然好說,可若是王主敗了,他們這邊再失利,王城難保。

    留待有用之身,還能對人族構成一些威懾。

    更何況,那兩位至尊強者打了這麼些年,戰鬥也應該到尾聲了,或許用不了多久王主就會返回王城,到時候是攻是守,王主自有定奪,也無需他們來操心什麼,耽誤不了太長時間。

    意見的不統一,讓眾多域主吵成一團,誰也說服不了誰。

    如此一來,根本沒辦法發兵攻打人族,隻能眼睜睜看著人族在那乾坤世界上做種種布置。

    主戰派的墨族域主們自然暗恨不已,覺得錯失良機,然而沒有那些保守派的域主們的配合,他們也無法貿然去進攻人族大軍。

    乾坤世界的一座荒山之上,項山背負雙手,仰望虛空,深邃的目光似能無視距離的封鎖,看清墨族王城那邊的種種動向。

    “可惜了!”項山忽然淡淡一聲。

    一旁的柳芷萍扭頭望來:“項師兄是覺得,墨族不會來攻?”

    項山道:“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墨族若有意來攻的話,早就已經打過來了,至今按兵不動,便不會來了。看樣子,那些域主們並無足夠威信者,能夠一言主事。”

    柳芷萍輕笑道:“墨族以王主為尊,王主之下眾多域主分封領地,各自為政,王主號令他們無人不敢不尊,但域主之間卻是平級的,自然不比我人族大軍令行禁止。”

    項山微微頷首。

    柳芷萍又道:“不過眼下這樣正好讓我東西軍好好恢複,這駐地也能仔細布置一番。待我等在此站穩腳跟,養精蓄銳,再想辦法誘敵來戰也不遲。”

    “師妹說的在理,我也是這麼想的。”

    柳芷萍忽然扭頭望他,美眸泛著光芒:“師兄是不是有辦法了?”

    “何以見得?”項山不答反問。

    柳芷萍搖頭道:“感覺師兄成竹在胸,顯然是對眼前局勢早有考慮,否則也不至於才來到此地,便命人前去尋找合適的乾坤世界,師兄似對眼下局勢早有預料,既如此,那定也有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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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千二百二十五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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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山微微一笑:“有些想法,正要與師妹商討一番。”

    柳芷萍就有些心累,說起來她也是聰慧過人之輩,然這幾年跟著項山統領東西軍之後,才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人家的思維。

    在行軍作戰這種事上,她能看一步,項山卻已看了三四步。

    雖早就聽聞碧落關項山大名,但真的接觸了,方才知道這人在軍戰之事上的恐怖天賦,此等天賦與生俱來,旁人根本難以效仿。

    總數量達到兩千人的陣法師和煉器師聯手,而且這些陣法師和煉器師個個都是五品開天之上,布置駐地的效果有多恐怖,之前無人知曉,如今,東西軍的將士們深刻領會到了。




    自那乾坤世界被挪移過來之後,這些陣法師和煉器師彼此合作,花了兩日功夫勘察整個世界的地形地貌,旋即十幾位主事者聚集在一處,商討出一個布置的方案。

    再之後三日功夫,便已在這偌大的乾坤世界中搭建起一個大陣框架。

    時間已經過去三日,墨族那邊依然毫無動靜,所以基本已經可以確定墨族不會來攻了,因為他們若是有心思來攻的話,絕不會等上三日之久,早在人族大軍沒有安頓下來的時候,就第一時間打過來了。

    原本行事匆匆的陣法師和煉器師們,此刻也都從容許多。

    大框架搭建完成,剩下的便是讓這個框架之中填充各種法陣,修正一道道法陣之間的協調性和聯動性。

    這是彙聚了整個東西軍所有陣法師一生造詣的智慧結晶,而在諸多煉器師的協助下,陣法師需要什麼樣的陣器來布置,也能很快煉製出來,絕不會浪費半點時間。

    大量物資被消耗,誰也不會心疼。

    所謂戰爭,打的就是資源和人力。

    想當初,項山為了吸引墨族的注意力,不惜讓煉器師們煉製了數萬傀儡投放到大衍關那邊,如今為了布置這一處駐地,消耗些物資又有什麼關係?

    隻要能將大衍戰區拿下,到時候這廣袤虛空中蘊藏的物資,人族想開采多少便開采多少,到時候還怕缺少資源嗎?如今的付出,隻是為了日後的回報而已。

    時間一晃,又過去五日功夫。

    整個乾坤世界中已多了上萬道法陣,在這些法陣的加持之下,原本稀鬆尋常,虛空中隨處可見的乾坤世界,此刻似乎也彌漫著一種森冷危險的味道。

    這才僅僅隻是數日而已,可以想象,若是再給陣法師們多一些時間,他們定能將這乾坤世界的法陣布置的更加完善,更加固若金湯。

    墨族依然按兵不動。

    這也早在項山等人意料之中,是以見怪不怪。

    遙遠的虛空深處,依然不時地傳來劇烈而凶猛的能量波動,即便隔著很遠的距離,所有人都能察覺到那波動中蘊藏的危險氣息。

    那是老祖與王主交手的餘波。

    這兩位至尊已大戰了大半個月時間了,至今沒有結束,誰也不知他們時候會結束這一場戰鬥。

    直到某一刻,那一直持續不斷的餘波衝擊,忽然平靜了下來,再沒有半點餘波傳達。

    這一瞬間,無論是人族還是墨族,都不由自主地朝之前波動傳來的方向望去,幾乎每個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兩位至尊的大戰已經結束了!

    誰勝誰負?

    誰生誰死?

    這一戰的結局,或許關係到兩族將士未來的命運。

    無數雙目光觀望之下,從那遙遠虛空深處,一道耀眼流光朝這邊飛掠而來,乍見那流光時,還遠在視線的極限處,可一眨眼,已掠過億萬裏空間,再一眨眼,又近了許多。

    人族振奮,墨族惶恐。

    無他,如此耀眼流光,明顯是人族老祖的遁光,墨族王主是弄不出這等場麵的。

    果不其然,隨著那遁光的靠近,足以讓乾坤顛倒的開天境的氣息彌漫而至,是人族老祖無疑!

    眾多墨族如臨大敵。

    他們不知王主情況如何,但人族老祖都回來了,王主卻不見蹤影,顯然不太好過。

    這個時候人族老祖若是衝他們下手,在沒有王主坐鎮的情況下,他們可抵擋不住。

    一時間,王城內外,恐慌氛圍彌漫。

    不過讓所有墨族都驚喜交加的是,那人族老祖竟完全沒有要過去襲擊他們的意思,反而徑直朝人族大軍那邊靠攏,瞬間投身入了那乾坤世界中,不見了蹤影。

    見得此景,墨族域主們皆都眼前一亮!

    人族老祖受傷了,而且傷勢絕對不輕,否則斷不至於不理會他們。

    如此說來,局勢可能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糟糕,人族老祖已經傷至無力再出手的程度,那麼自家王主呢?

    就在他們這麼想著的時,從人族老祖過來的那個方向上,一團墨色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朝這邊靠攏過來。

    相比較人族老祖現身的氣勢驚人,墨族王主的現身就有些鬼鬼祟祟了。

    心思靈活的域主此刻已經猜出,王主怕是跟人族老祖一樣,也受了重傷在身,要不然沒道理行事如此謹慎。

    等到王主靠近到足夠近的距離後,域主們果然察覺到他氣息不穩,一副被狠狠重創的樣子。

    眾域主連忙迎了上去,護駕!

    同時也是要跟王主彙報人族大軍的動向,請他決議如此局勢該如何解決,是戰是守。

    彙報之時,兩派域主各抒己見,吵鬧不休。

    王主本就一肚子惱火,此刻見得自己麾下的域主們吵鬧,頓時胸腔猶如火山爆發,王主威嚴一放,域主們噤若寒蟬。

    冷冷掃過這些域主們的臉龐,王主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都弄死,方能平息自己的心頭之怒。

    這一戰,他可是在人族老祖手下吃了不小的虧。

    自他晉升王主至今,也隻有過一次與人族老祖交手的經驗,所以他實力雖有,但與同等級人族強者交手時,總是難以發揮出自己應有的力量。

    再加上那人族老祖打起來完全是蠻不講理,所以這些日子的戰鬥,他一直處於被壓製的狀態。

    好幾次都是險死還生,別的不說,單是他背後的那兩隻黑色翅膀,此刻便有一支無力地耷拉著。

    那翅膀差點被人族老祖硬生生地撕下來……

    想想當時的場景,王主就有些不寒而栗。

    那人族老祖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雖隻有一次與人族九品交手的經驗,而且還是三萬年前的事,但好歹也知道,如王主與老祖這種層次的強者之間的交手,一般都是點到為止,誰也不會真的跟誰拚命。

    畢竟這種級別的強者,真要動用全力,誰也控製不住,誰也不敢保證,最後活下來的就一定是自己。

    但那個人族的女性老祖不一樣,她就是要跟自己拚命,打從彼此照麵的那一刻起,便是如此。

    好在他也不是毫無準備。

    早在猜出人族大軍意圖收複大衍,而隨軍的人族老祖是原本坐鎮陰陽關的那位之後,他便已通過自己的王級墨巢與陰陽戰區的王主聯係過了。

    他確實從未與此次隨人族大軍而來的老祖交手過,可陰陽關王主卻是她的老對手。

    一番交流,他從陰陽戰區的王主那邊得到了許多寶貴的經驗,了解了那位人族老祖的種種手段。

    正是依靠這些提前得到的情報,他才能在人族老祖的狂暴攻勢下有所應對,保全性命。

    依然很狼狽……

    不過那女瘋子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這一次大戰,可以說是兩敗俱傷,他稍微吃了點虧,無傷大雅。

    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返回王城,再聽到域主們這般吵鬧,自然愈發惱怒。

    人族大軍都已打到家門口了,不是應該趁他們立足不穩時發起雷霆一擊嗎?居然還給了人族這麼長時間的修整時間,更讓他們搞了個駐地出來。

    一群白癡!

    不過王主怒歸怒,卻也知道自己麾下這些域主們在想些什麼,如今再責備已經毫無意義。

    既已錯失良機,這個時候再去攻打人族殊為不智。

    他強行將自身傷勢鎮壓,開口道:“大衍的援軍呢?”

    在他離開大衍的時候,可是親自下令讓大衍出兵增援王城,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到了才是。

    眾域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一位背上長著一個硬殼,佝僂腰身,仿佛一隻老龜般的域主回稟:“王主,大衍援軍在半道上被另外一支人族大軍攔截,死傷慘重,不得不退回大衍。”

    王主聞言,眼角一抽。

    簡直諸事不順。

    早在他身在大衍的時候,就聽吽氐彙報過,大衍關附近有一支人族大軍隱藏著,隻可惜無論如何都找不出他們的行蹤。

    如今看來,這一支隱藏的人族大軍卻是有些壞事,有他們牽製大衍關,那邊的墨族恐怕難以指望了。

    換言之,如今的王城處於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

    好在人族也一樣得分兵兩處,難為犄角,局麵還不是太糟糕。

    那老龜一般的域主小心翼翼地道:“王主,如今局勢是戰是守,還請王主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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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4-2 20:31:02
正文 第五千二百二十六章 協助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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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域主們之前對是戰是守吵不出個名堂,如今王主回歸,自然是要請示於他。

    王主略一沉吟,開口道:“嚴防死守,人族若不攻王城,你等絕不要有任何異動!”

    說完之後再望著那老龜般的域主道:“硨硿,我命你為此戰總領,在我療傷期間,統帥其他域主,防守王城。”

    被喚作硨硿的老龜域主微一躬身:“屬下領命!”

    也沒有說什麼不聽令者盡斬之的廢話,在沒有王主命令的情況下,這些域主確實各自為政,一盤散沙,但若是王主下了命令,那他們定都會嚴格遵從。

    更何況,無論是論實力還是論資質,這個如老龜一般的硨硿域主,在所有域主當中都是最頂尖的。

    他可是親身參與過三萬年前狙殺大衍老祖那一戰還活下來的域主。

    這種參與,並非隻是簡單地參與那一場攻克大衍的戰鬥,而是直接與大衍老祖交手過。

    盡管隻是交手三招,而付出的代價卻是足足八百年的沉睡,他那後背上如龜殼一樣的硬殼上,一道巨大豁口觸目驚心,至今沒有痊愈。

    那是大衍老祖留下的傷痕。

    身為一位域主,能在人族老祖手上活下性命,便是他傲視同僚的資本。

    所以王主任命硨硿為總領,其他域主心悅誠服。

    硨硿也是之前保守派的一員,正是有他的製衡,數量占多的主戰派域主才沒辦法對人族發兵。

    王主下令之後,便立刻遁回王城的墨巢之中,潛心療傷,一時間,海量物資被墨族送入墨巢之中,投入墨池,化作墨巢之力。

    王主的想法很簡單。

    如今既然已經錯失了最好的進攻時機,那麼再攻擊人族已經沒有意義了,而看人族的架勢,似乎一時半會也不會攻打王城,那麼雙方勢必會進入一個對峙的平和期。

    他完全可以借助這個機會來好好療傷。

    鬥戰之中,他在人族老祖手上吃了點虧,可若是比起療傷速度的話,擁有王級墨巢的他是人族老祖萬萬無法比較的。

    從陰陽戰區的王主那邊他得知一個很重要的情報,那就是此次前來的人族老祖修煉的功法,即便放在人族那邊也是極為奇特的,因為奇特,所以一旦受傷,療傷起來很是麻煩,似乎要借助一種喚作紅塵之力的力量。

    在陰陽關中,這位人族老祖有諸多布置,可以協助她來療傷,可是在大衍戰區這邊,她哪有什麼布置?

    換言之,隻要繼續拖延下去,他的傷勢絕對要比人族老祖更快恢複,待他恢複之時,再去尋那人族老祖的麻煩,豈不美哉?

    到時候一定要讓她為此番之戰付出代價。

    抱著一腔鬥誌,王主陷入沉眠之中,濃鬱墨之力將他包裹著。

    ……

    破曉戰艦之上,楊開眺望駐地方向。

    老祖歸來,他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或許是因為曾經近距離接觸過老祖的緣故,所以雖然老祖歸來時氣勢如虹,但他依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老祖受傷不輕啊……

    一切如他之前所料,老祖此番特意點名要他隨軍而來,就是要借助他小乾坤的力量來療傷,所以老祖一旦與王主交手,勢必會全力以赴,以傷換傷,這麼一來,他們之間的戰鬥就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如今老祖歸來,怕是需要用到他的時候了。

    一念至此,楊開喚來馮英,叮囑道:“我不在之時,大戰若起,顧好自身。”

    馮英奇道:“你又有任務?”

    楊開道:“或許吧……”

    這邊話才落音,一道流光便已從駐地的世界中衝天而起,直奔這邊過來,待到近前,露出一人身影,抱拳道:“楊師兄,軍團長召見!”

    “知道了。”楊開點點頭,“這便過去。”

    緊隨在來人之後,朝那乾坤世界衝去。

    不過並沒有落在靠近墨族王城的這一邊,而是在外圍順著這個世界繞了半圈,來到另外一麵,領頭之人這才按下遁光。

    須臾功夫,兩人來到一處巨大山穀外圍,那人道:“師兄前行即可,軍團長便在前方等候。”

    楊開道謝一聲,徑直而去。

    不大片刻功夫,便已到了山穀口處。

    項山與柳芷萍都在此地,站在穀口外,默默等候著。

    楊開上前見禮,這才將目光投向山穀內部,隻不過此時此刻,山穀內一片雲霧跌宕,內裏給人感覺凶險至極,顯然是有大陣籠罩。

    “老祖傷勢如何?”楊開問道。

    項山道:“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話間,項山衝他丟出一塊令牌:“此令乃是控製穀中大陣的令決,仔細保管,切莫丟失了。”

    “是!”楊開應了一聲,催動力量煉化令決。

    片刻後,他抬起令決,對著穀中大陣微微一晃,玄光打出,雲霧翻騰之際,露出一道可通內外的門戶。

    楊開邁步走進,身後門戶徐徐合攏。

    從外麵看,山穀內雲霧翻騰,但真的進了這山穀之後才發現,內裏並沒什麼雲霧,反而一切尋常,如一個真正的山穀。

    隻不過因為這一整座乾坤世界都死寂一片,所以這山穀也處處蕭條。

    回身望去,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站在山穀外的項山和柳芷萍二人,不過楊開估計他們是看不見自己的。

    老祖的氣息就在山穀中心處,不比她歸來時的氣勢磅礴,此刻明顯虛弱至極。

    楊開循著那氣息而去,很快便看到蜷縮在一片碎石堆上的小小身影。

    老祖已經變成了孩童模樣,而且比楊開初見她時更小的樣子。

    楊開在陰陽關坊市中第一次見這位老祖的時候,她是七八歲的孩童模樣。

    而如今的老祖,看起來似乎隻有三四歲……

    楊開眼角不禁抽了抽,這個樣子的老祖,還真是稀奇的很。

    精致的臉蛋上毫無血色,衣衫上卻遍是血跡,手腕上本有一個玉鐲,此刻那玉鐲上也滿是裂縫。

    楊開不知這玉鐲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寶,但能被老祖這樣的人物佩戴在身,顯然不是凡物,如今這秘寶都遍布裂縫,靈性大失,可見之前一戰的凶險。

    老祖也是夠拚的啊……

    楊開感慨一聲,沒有驚動她,心念動時,天地偉力跌宕,小乾坤的虛影以他的中心浮現而出。

    若是有人凝聚目力觀望的話,便可見得這小乾坤的虛影之中,地貌複雜,生靈眾多,城池遍布,那一座座城池之中,行商走卒數不盡數。

    這赫然就是一個世界的縮影!

    整個小乾坤驟然擴張開來,鋪展落下。

    荒寂山穀,瞬瞬間化作一個繁華世界。

    考慮到老祖正在昏睡之中,在小乾坤落下之時,楊開便將她安置在一座毓秀靈峰之上。

    靈峰並不高大,不過靈氣十足,適合修養。

    楊開心念再動,老祖昏睡之地便立刻多了一座木屋,沒什麼特別的力量,足以遮風擋雨罷了。

    做完這些,楊開在靈峰之上覓一良地,靜靜打坐。

    老祖這一趟療傷,不知要多長時間,但時間肯定短不了,所以他也可以趁機修行。

    小乾坤世界中,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昏睡中的老祖並沒有要蘇醒之意,隻不過身為小乾坤的主人,楊開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冥冥之中有莫名的力量,從自身小乾坤的四麵八方,湧入老祖小小的身軀中。

    那是紅塵之力。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將老祖安置在這荒山野嶺的,她還能不能汲取紅塵之力來療傷,可如今看來,隻要身處在小乾坤中,無論在何處都沒有太大關係。

    想想也是,所謂紅塵之力,不過是生靈繁衍生息所誕生的神妙力量,自然會充斥整個小乾坤。

    所以即便此地偏遠,也是存在紅塵之力的。

    當然,若是能身處繁華紅塵之中,紅塵之力會更加濃鬱一些。

    楊開本以為日子會這麼平淡無奇地繼續下去,直到老祖蘇醒的那一天。

    然而一個月後的某日,楊開忽然睜開眼簾,朝山下望去。

    這一座靈峰之下有一座村莊,其中住著十幾戶人家,個個都以砍柴打獵為生,期間也有不少獵戶上得靈峰狩獵,楊開都不曾理會。

    對他來說,小乾坤中的一切他都不會輕易去幹涉,縱然他是這個世界唯一的主宰,世界自有運轉之理,貿然幹涉或許會引發一些意想不到的後果。

    往常諸多獵戶,都隻在半山腰以下狩獵,這靈峰上的獵物數量不少,足夠獵戶們生活所用。

    隻不過這一次前來狩獵的獵戶似乎運氣不好,一直沒有發現任何獵物,便比尋常時候往山上多走了一些路程。

    觀其行進的路線,若是楊開置之不理的話,很快便會來到他安置老祖的那木屋前。

    到時候這獵戶勢必要上前一窺究竟。

    楊開自不會讓人幹擾老祖療傷,正要施法遮掩那木屋痕跡時,昏睡的老祖卻忽然給他傳了一道的訊念。

    那訊念極為模糊,楊開甚至無從揣測其中的意思,顯然傳訊之時老祖並不清醒,隻是一種本能地反應。

    楊開微微皺眉,略一猶豫,決定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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