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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roy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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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莫默】武煉巔峰(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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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4-9 08:38:41
正文 第五千二百三十七章 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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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千年之前,虛空道場淩空出世,給整個大陸的修行之道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在虛空道場出現之前,大陸之中,武者以帝尊為長,哪一家宗門之中若是能有一位帝尊境坐鎮,那便可稱為大宗門了,若是能有兩位,那就是頂尖宗門。

    大陸之中,帝尊境武者數量也不算多,寥寥十幾二十位,帝尊三層鏡更是鳳毛麟角。

    所以那個年代,武者們都以為武道的盡頭,便是帝尊境,每個修行中人都渴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達到這個一覽眾山小的至高境界。

    唯有那少數幾個帝尊三層鏡,隱隱感覺帝尊之上,還有更強大的奧秘,隻可惜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參透那帝尊之上的玄妙。




    直到某一日,整個虛空大陸的天地靈氣忽然發生巨變,誰也不知道這巨變的根源在何處,但所有修行中人都因此而受益。

    適合修行的武者越來越多,天資出眾者也是越來越多,帝尊境的數量同時水漲船高。

    就連那些沒有修行資質的普通人,平均壽命似乎也延長了。

    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虛空道場橫空出世,自那之後,虛空大陸上的武者方才知曉,帝尊境並非武道的盡頭,帝尊境強者修行到極致,可在體內凝聚道印,煉化陰陽五行之力,開天辟地,於己身演化乾坤奧秘。

    是為開天境!

    那些在帝尊境這個境界上困頓多年的修行之人激動萬分,無不對開天之境渴望至極。

    那虛空道場之中,蘊藏著武者於自身體內開天辟地,演化乾坤的奧秘,隻要能踏上虛空道場,便有機會在武道上更進一步。

    然而虛空道場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踏足的,這個對於大陸所有武者來說,幾乎是聖地一般的道場,選拔人才時,對資質的要求嚴苛至極,無關境界高低。

    或許一個才入門修行不久的開元境,便可得道場接應,踏入道場之中修行。

    然而一個困頓在帝尊三層鏡頂峰無數年的老牌強者,無論如何努力,都休想靠近道場半步。

    道場選拔人才,不拘時間地點,這一處聖地似乎自有其運轉之理,但凡有哪個武者入了它的法眼,便會有莫名之力,將之接引入道場之中。

    所以在虛空道場出現的早些年,大陸上的武者時常便可見到有武者被道場接引的場景出現。

    這些被接引走的武者,自然都有其宗門出身。

    對於培養了他們的宗門來說,道場方麵是有賞賜的,這些賞賜對於那些困於帝尊境,無法一窺開天奧秘的老牌強者們來說,簡直就是天賜之福。

    因為道場方麵賞賜的,正是凝聚道印的法門,還有陰陽五行的資源,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普通修行資源,可供那些宗門弟子使用。

    如今千年已過,大陸上各大小宗門,都已習慣了虛空道場的存在,承認了它對整個大陸的統治地位。

    能培養出一個有資格被道場承認接引的弟子,也是每個宗門努力的目標。

    所以各大小宗門,對收取門徒之事都極為熱心,若是能收得一個資質出眾者,對整個宗門來說都是好事。

    這也是文遠行事如此風風火火的原因。

    以他虛王境的眼力,實在沒辦法辨別笑笑的修行資質到底是好是壞,必須得請門中長老過來查探。

    若是因此而讓水月府收得一個道場門徒,那水月府的地位也可隨之水漲船高。

    水月府不是什麼大宗門,實力最強的宗主,也才帝尊一層境而已,門中的長老們都是道源境。

    這樣的陣容放在千年前還算不俗,但放在千年後的今日,已經上不得什麼台麵了。

    水月府上次有弟子被虛空道場接引,還是八百年前的事,那一次道場賜下的龐大的修行資源,讓水月府弟子獲益巨大,至今也讓門中高層念念不忘。

    這些年來,門中高層也在四處收徒,隻可惜收獲寥寥。

    文遠離去,那長根獵戶也不敢久留,在壯婦的叫罵聲中,灰溜溜地跑掉了,獵戶有意讓他吃點苦頭,在他逃跑之時,一箭射出,擦身而過,嚇得長根驚聲尖叫,摔倒在地。

    身後眾人哄然大笑。

    直到此時,一直躺在椅子上,拿書卷遮住了眼睛,睡回籠覺的先生才悠悠轉醒,乍一見得外間如此熱鬧,一臉茫然地問笑笑:“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笑笑沒好氣地瞪了先生一眼:“你老人家還是繼續睡覺去吧。”

    先生撓著腦袋,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水月府的行事效率是極高的,主要是對收徒之事太過重視,當文遠返回水月府找到與自己最親近的長老彙報情況之後,那長老便馬不停蹄地趕到村中。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

    是以笑笑這邊才剛吃完早飯,正準備跟著阿爹上山打獵去,當空兩道身影便落在門前。

    一人正是之前離去的文遠,另外一人是個麵色紅潤的半大老者,神情和藹。

    “便是此子?”那老者一落下身子,便看到了笑笑。

    文遠頷首:“正是她。”

    長老饒有興致地問道:“能讓文遠你都看不透徹,這丫頭的資質可能真的有什麼特別之處,便讓老夫來看看。”

    文遠又望向一旁的獵戶和壯婦,介紹道:“這位乃我水月府長老,此番特意請他老人家過來查探下笑笑的資質,定不會對她有任何危害,但請放心。”

    獵戶輕輕頷首:“有勞了。”

    得了獵戶允許,長老才對笑笑道:“小姑娘,手伸出來。”

    之前文遠也查探過她,所以笑笑此刻輕車熟路地伸出一手。

    老者探出兩指搭上笑笑手腕,另一手撫須,閉眸凝神,仔細查探起來。

    好片刻功夫,老者才忽然睜開眸子,望向笑笑:“小姑娘,可願入我水月府修行?”

    笑笑斷然搖頭:“不要!”

    老者神色一滯,他本以為自己招攬之言既出,麵前小丫頭定會趨之若鶩,畢竟對普通人來說,能夠修行可是天大的喜事。

    萬沒想到這丫頭拒絕的竟是如此幹脆。

    這可是從未遇到過的事。

    不過畢竟是小孩子,應該不明白修行的種種好處,是以他略一沉吟,便開口問道:“為何不願?”

    笑笑轉頭看向獵戶夫婦:“我要跟阿爹阿娘在一起,我不要跟他們分開。”

    獵戶夫婦聞言,皆都心頭一暖。

    長老微微頷首:“原來如此,不過孩子,你總歸是要長大的,不可能一輩子不與爹娘分開。”

    笑笑歪著腦袋:“那我就不長大,這樣就不與阿爹阿娘分開了。”

    獵戶夫婦心都快化了,隻覺得此生能有這樣的女兒,死也無憾。

    長老失笑,孩童之言,果真天真無邪。

    繼而諄諄善誘道:“你若不長大,日後爹娘老了,你可如何贍養?”

    “我會打獵!”笑笑舉起手中的小弓,這是獵戶特意給她做的。

    老者緩緩搖頭:“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山上的獵物也不是無窮無盡的,打獵同樣有危險。不過你若是能夠修行,日後便無需用弓箭來打獵,隨便一道秘術,自可輕鬆捕獵,待你能夠飛來高去,更可遊曆大陸風景,領略各地風情,豈不比你困守小小山村,有前途的多?”

    一番大道理,聽的笑笑直搖頭。

    長老也不急,他雖對著笑笑說話,但卻知道此事能做主的乃是孩子爹娘,眼前的小姑娘雖然一副對修行之事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但孩子的爹娘明顯早有意動。

    做爹娘的,哪個不希望自家孩子有遠大的前途,對虛空大陸上的人來說,能夠修行便是最好的恩賜。

    所以方才那話他雖是對著笑笑說,卻是說給獵戶夫婦聽的,他相信獵戶夫婦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不再勸說,隻是遞出一物給笑笑:“此物你收下,待你有朝一日想要入門修行了,點燃此物,自會有人前來接引。”

    言罷,轉身離去。

    文遠衝獵戶夫婦一抱拳,緊緊跟上。

    待離了小山村,文遠才道:“長老,那孩子的資質當真不俗嗎?”

    長老搖頭道:“說來慚愧,老夫也沒能看的透徹。”

    文遠一驚:“連長老都看不透徹?”又不解道:“既看不透徹,為何要收她入門?”

    長老嗬嗬一笑:“正因為看不透徹,所以才要收她入門。既看不透徹,那就讓她自己證明自己,若她資質當真出眾,那我水月府便多一好苗子,若她資質不堪,也不會浪費什麼資源。”

    文遠恍然大悟:“長老英明。”

    他這邊還在糾結資質是好是壞的問題,長老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不管她資質好壞,收進來再說,日後總能見分曉的。

    隻要入了水月府,資質好壞都不是問題。

    長老與文遠離去之後,笑笑低頭望著手中之物,那是一炷香,看起來與尋常的香燭沒什麼區別,不過卻是短了許多,約莫隻有一指長,而且似乎燃燒過一半。

    剩下的隻有一半了。

    那老頭子也太小氣,給的東西居然是別人用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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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三十八章 離別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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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笑終究是入了水月府。

    她本身是不願離開爹娘的,然而獵戶一番話讓她改了注意。

    待到修行有成,高來飛去之時,不但可以領略大陸上各地風土人情,還能吃到許多好吃的東西!

    獵戶年輕時也曾在附近一帶遊曆過,在他的描述下,那種種笑笑未曾聽聞的吃食著實誘人。

    這對笑笑來說,簡直就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最終笑笑決定拜入水月府,她想的很簡單,到了那邊修行幾年時間便回來,如此便不必再與爹娘分開,而且到時候她修行有成,還可以帶著爹娘去各處買很多好吃的東西。

    獵戶夫婦心中千般不舍,但考慮到孩子未來的前途,隻能將種種心緒藏起。

    那半柱香被點燃,很快,文遠便從水月府趕來,帶走了笑笑。

    望著那十多年不曾與自己分開的小小身影,壯婦終是沒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獵戶上前安慰,結果自己眼圈也紅了。

    學堂前,楊開抬頭遠望,有些無語。

    若說笑笑要修行,他隨便可以教導,但考慮到老祖這一趟是來曆練療傷的,多與紅塵之事接觸更好,所以楊開從未想過要讓笑笑接觸修行之事。

    卻不想水月府這邊橫插了一手。

    他也不好阻止什麼,隻能靜觀其變。

    不過如今看來,笑笑未來的表現可能會讓水月府那邊大吃一驚。

    畢竟是老祖級別的強者,縱然封印了自身記憶,那一份修行資質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文遠和那長老看不透,實在是眼力不夠。

    老祖身上的種種奧妙,已遠遠超出了他們能夠查探的範疇。

    因為著實無法判斷笑笑的修行資質是好是壞,所以文遠雖將她接引入水月府,卻也隻是將她安排在與其他新入門的弟子一道修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待遇。

    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小的七八歲,大的十幾歲,反倒是笑笑,看起來年紀最小,像是個三歲孩童。

    笑笑的修行生涯,一開始便遭遇了巨大挫折。

    無關她的資質。

    隻是自記事起,便從未與阿爹和阿娘分開過,這驟然離別,讓她極為不適,在遠離山村的水月府中,笑笑思家心切,想念爹娘,時常偷偷的抹眼淚。

    這憂愁的情緒,伴隨了她足足一個月時間。

    楊開固然可以輕鬆解決這一切,但也隻是靜觀其變。

    因為他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十年時間沒長過個子的笑笑,在離家來到水月府的第三天開始,個頭竟悄悄地竄了一點。

    這一點微乎其微,便是獵戶夫婦也休想察覺,然而卻瞞不過楊開的查探。

    這讓他一直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按他之前的觀察來看,老祖這麼長時間之所以一直沒有變化,乃是因為傷勢過重的原因,她自身的機理正在默默療傷之中,所有力量都在應對自身的傷情,所以個頭不長。

    而一旦她開始長個子,就說明她的傷勢開始好轉了。

    是以當楊開發現此事時,便知老祖這邊已無大礙,剩下的隻是需要時間,終有一日,老祖的傷勢會徹底恢複。

    這種變化絕不是巧合,否則沒道理出現的這麼及時。

    楊開本以為是老祖一直生活的小山村的緣故,可仔細查探之後發現並非如此。

    這種變化與老祖身處小山村或者水月府沒有直接關係,反倒是與老祖的情緒有關。

    離開待了十年的山村,遠離了阿爹阿娘,這種離別的情緒宣泄開來,才是促使老祖長個子的原因。

    離別之情,也是紅塵曆練的一種。

    楊開也沒想到,老祖化身的笑笑拜入水月府修行,居然還有這樣的效果,看樣子之前沒有插手此事,是對的。

    而如此看來,隻要讓笑笑多經曆一些特別之事,對她的療傷都應該會有作用。

    笑笑的憂傷持續了半月之久,與此同時,她在修行上的出色天賦也終於展露出來。

    短短半月功夫,她便已成功感應氣機,引氣入體,正式踏入修行之路,成為一個小小的煉氣武者。

    默默觀察她表現的文遠可謂是欣喜若狂,連忙將此事上報長老。

    長老倒是沉穩的多,隻讓文遠再多觀察一陣子,看看笑笑的後續表現再做打算。

    兩個月後,笑笑成功突破煉氣境,晉入開元境。

    又兩月,晉氣動。

    再兩月,晉離合。

    短短一年光陰,笑笑連破數個大境界,修為從無飆升至神遊境!

    這等離奇的晉升速度,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莫說水月府了,便是整個虛空大陸,也從未聽說過哪個天才修行速度如此之快的。

    這簡直不合常理。

    水月府高層震動,門主和諸多長老無不對她寄予厚望,覺得她有朝一日定能被道場接引,成為道場門徒,光耀水月府門楣。

    然而笑笑的修行潛力,似乎在一年時間內用了個幹淨。

    自那之後再三年,笑笑的修為再無長進。

    這讓對她寄予厚望的水月府高層們,失望至極,雖想方設法尋找辦法解決此事,然而卻是無能為力。

    在笑笑拜入水月府四年之後,終被水月府高層允許出宗探親。

    在此期間,笑笑沒能離開水月府一步。

    無他,最初她的表現太讓人驚豔了,水月府高層一直將她藏著掖著,生怕被某些大宗門盯上搶走,這種事以前不是沒發生過,小宗門就算找到了人才,也難以保住。

    笑笑最初表現出來的修行資質太過逆天,水月府高層豈能不上心。

    直到今日,確定笑笑的潛能已經耗盡,才放她出宗。

    離開待了四年的山門,笑笑歸心似箭,一路直奔小山村而去。

    回到熟悉的村落,推開那扇熟悉的遠門,笑笑一眼便見到正在院內處理獵物的壯婦。

    笑笑的眼眶頓時濕潤了。

    似有所察,壯婦抬頭望來,入目之下,眸中溢滿了驚喜,轉頭喊道:“當家的,笑笑回來了。”

    笑笑已飛撲入壯婦的懷中,緊緊抱住。

    獵戶聞聲走出,正見得這溫馨一幕。

    是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剛打到的獵物被煮成一鍋肉湯,三人分食,獵戶喝著笑笑從水月府中帶回來的美酒,酩酊大醉。

    笑笑依然是水月府弟子,既然入了宗,這個名分是擺不脫的。

    不過如今的她,已不被高層重視,而且她的修為也有神遊境,所以水月府方麵對她並沒有太大約束,甚至有鑒於她模樣上的特殊,水月府那邊連宗門任務都沒給她派遣過。

    沒辦法,雖進入水月府開始,笑笑便開始長個子了,但如今也才四年過去。

    如今的笑笑,看起來還隻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水月府總不能指望這樣一個孩子去完成什麼重要的任務。

    所以如今笑笑雖然名義上依然是水月府弟子,但隻要她願意,便可一直在小山村中生活,沒人會對此置喙什麼。

    這也是她夢寐以求的。

    當初她之所以同意加入水月府,隻是要順從阿爹阿娘的心意,陪伴在阿爹阿娘身邊,才是她真正渴望的。

    當晚,安頓好喝醉的爹娘之後,笑笑並未入眠。

    而是起身前往山中,來到了當年獵戶撿到她的那木屋中。

    雖過去十幾年之久,但這木屋並沒有消失,反而一直留在這裏,許多深入山中的獵戶,都喜歡在這裏落腳休息。

    笑笑一番布置,在木屋四周留下一些陣法禁製,這才入了木屋中,打坐修行。

    她一直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便是水月府高層都不曾知曉。

    那就是她的修為並非神遊境,而是虛王境!

    她的修行潛能,也一直沒有耗盡。

    之所以能在水月府高層麵前偽裝成神遊境和潛能耗盡的樣子,乃是她無意間從水月府功法閣中得到的一片隱匿功法有關。

    當初她拜入水月府修行一年,表現驚人。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表現的越是驚人,越沒有機會出宗,在她被虛空道場接引之前,水月府是不會讓她輕易離開宗門的,而一旦進了那傳說中的虛空道場,恐怕就更沒機會返回山村了。

    所以她便想著,若是能有一種功法,能夠掩藏自身的修為就好了。

    她去了水月府的功法閣,還真讓她找到一門功法。

    拿回來偷偷修行,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運轉那篇功法之後,便是水月府的宗主和長老們,也看不透她的虛實,所有人都以為她的境界一直停留在神遊境,而事實上,她的修為一日千裏,從來不曾停滯。

    笑笑也沒想到,那被自己發現的功法竟如此了得。

    後來她又去了一趟功法閣,卻再也找不到那篇功法了,那功法就仿佛是為了滿足她的心願出現的一樣。

    隱藏數年,終於如願以償,成功出宗歸來。

    笑笑決定,以後再不離開阿爹和阿娘了。

    自她歸來,獵戶夫婦便沒過問她的修行情況,四年時間的思念,不但沒有讓彼此的親情變得寡淡,反而愈發濃鬱。

    不過獵戶夫婦也能感受到,笑笑已經不同以往。

    最明顯的表現便是,笑笑時常會消失個把時辰,然而便帶回來許多精美的吃食,而在上山打獵的時候,笑笑也總是能提前發現一些獵物。

    日子一天天地平靜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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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7-2 22:54:29
第五千二百三十九章 情景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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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笑笑也終於長成了大姑娘,雖粗布衣衫,也難掩其絕代風姿。

    方圓百裏內,不知多少人托媒前來說親。

    皆都被笑笑亂棍打出。

    初始獵戶夫婦還笑嗬嗬觀望,覺得那些粗野小子配不上自家丫頭,活該被打。

    然而隨著笑笑年紀增長,夫妻二人也不禁有些憂心起來。

    當年在山中撿到笑笑的時候,獵戶夫婦便已年過四十,撿回來的頭十年,笑笑一直不曾長大,直到拜入水月府修行返家後才變了模樣。

    如今的笑笑,看起來二十出頭,然而自獵戶撿她回來已經快有三十年了。

    獵戶夫婦也有七十高齡。

    這樣的年紀放在哪裏都不算年輕,雖說虛空大陸上縱然沒修行過的普通人也能輕鬆活過百歲,但他們總有撒手離開的那一天。

    若他們走了,笑笑就是孤身一人了,無依無靠,豈不孤單?

    所以雖萬般不舍,獵戶夫婦還是希望笑笑能夠早點成家,也與她幾次說過此事,不過笑笑都隻是一笑了之,言明自己並沒有這個打算,隻願陪伴爹娘終老。

    獵戶夫婦心中欣慰之餘,再不提及此事。

    雖說笑笑一直不曾在他們麵前展露過修行中人的手段,但夫妻二人都知道,自水月府歸來之後,笑笑便不再是普通人了,自家女兒已經飛上枝頭,搖身變鳳凰。

    又豈是那些山野小子能夠覬覦的,女兒縱然要找夫君,怕也隻有同為修行中人的蓋世英豪能夠相配。

    山中學堂,學子換了一波又一波,唯獨先生始終如故。

    笑笑時常會來看望先生,給他帶來一些好吃的,她不曾忘記,當年年幼時,是先生變戲法似的,時常拿一些她未曾見過聽過的好吃的送於她。

    如今她有強大的修為,可以飛來縱去,自然該是她回報先生的時候了。

    不過有一點讓笑笑一直很疑惑。

    那就是過了這麼多年,先生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依然如他三十年前初來這村中的模樣。

    笑笑也曾懷疑他是不是同為修行中人,悄悄查探過之後,卻並無發現,這讓她極為不解,隻能猜想先生是那種老的慢的。

    反倒是阿爹阿娘,隨著年紀的增長,容顏漸老。

    她也想辦法找來許多滋養身體的藥物,期望能夠延長爹娘的壽命,但她也知道,既為凡人,終有壽盡的一日,是以她無比珍惜眼下能與阿爹阿娘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每一日都過的很快樂。

    楊開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不禁有些感慨。

    老祖化身的笑笑已踏上修行之路,然卻從未忘記養育他的獵戶夫婦,想方設法地離開水月府,擺脫束縛,隻為能回到獵戶夫婦身邊。

    這一點,鮮少有武者能夠做到。

    對武者來說,踏上修行之路,那麼攀升更高的武道,便是他們最大的追求,親情,友情,愛情,都是其次。

    笑笑這邊不一樣,親情這兩個簡單的字眼,從始至終都被她放在頭一位,一如既往地貫徹著自身的理念。

    她那在水月府無意間發現的隱匿修為的功法,自然是楊開放在她麵前的,那功法的效果也沒那麼強大,隻不過楊開暗動手腳,讓水月府那些人看不出笑笑的修為變化,還是輕而易舉的。

    他不輕易幹涉笑笑的成長經曆,但笑笑既然流露出了一些意圖,他自然是要滿足的。

    事實證明,從水月府返回山村中,笑笑的個子長的更快了,這意味著老祖的傷勢正在好轉。

    如今的笑笑已是一個大姑娘,單從外表上來看,與老祖並無區別,隻是氣質上有所不同。

    小乾坤中的笑笑,更顯青澀稚嫩,沒有諸多風雨洗禮的痕跡。

    這恐怕也是老祖自我封印了記憶的初心所在。

    這樣的一段人生,對她的療傷,有巨大的促進作用。

    老祖這邊療傷順風順水,外界東西軍攻打王城也沒有波瀾。

    大半年前,東西軍第三次對墨族王城發起進攻。

    數年時間的積累,東西軍這邊攢下了不少物資,不過這些物資還沒被柳芷萍捂熱,便讓項山大手一揮,給諸多陣法師煉器師拿去布陣煉器去了。

    這一次東西軍足足布置了十幾座乾坤世界,將數年的積累消耗一空。

    柳芷萍對此無語至極,她算是發現了,項山這個人,對物資多寡根本是沒有概念的,他眼中隻有墨族那座王城,不管有多少資源到他手上,都能在短時間內揮霍一空。

    要不是她提前截留了一批物資下來,那一戰打完,東西軍將士恐怕連日常修行都維持不了。

    縱然她有所截留,這數年時間開采出來的資源,也足夠東西軍這邊布置十幾座乾坤世界了。

    情況跟第二次攻打墨族王城如出一轍,沒有太大改變!

    安穩不動數年之久的東西軍忽然大軍集結,艦隊升空,繞出一個大圈,朝墨族王城逼近。

    墨族域主們雖經曆過一次這樣的事,但再次遭遇,還是又驚又怒。

    驚的是人族居然這麼快又發起進攻了,他們也知道人族最近在開采資源,想來是資源不太夠用,本以為人族開采資源肯定要花費不短的時間,或許十幾二十年都有可能,如此一來,王城就有一陣子安穩了。

    然而自上次進攻王城至今,不過短短五年時間而已。

    怒的是人族也太囂張了一些,連進攻的方式都不曾做出半點改變,跟上次的情況如出一轍。

    人族這擺明是告訴他們,大軍會從左側迂回進攻,另有乾坤世界會從右側襲來,看你們怎麼擋!

    墨族能怎麼辦?隻能如上次一樣,分兵防守。

    三成力量布防右側,負責狙擊那些即將襲來的乾坤世界,七成力量布防左側,防備人族大軍的襲擾。

    時光仿佛回溯,五年前的一切再次重現。

    因為提前有所預料,所以這一次在王城右側布防的墨族域主們比上次更早一些發現了那些襲來的乾坤世界。

    而這個時候,東西軍正好逼近王城千萬裏之內!時間上,人族算計的絲毫不差,借此逼迫墨族不得不分心兩顧。

    右側墨族的力量開始宣泄,朝那一座座經曆了漫長虛空旅程,朝王城轟來的乾坤世界打去。

    濃鬱的墨之力將偌大虛空染成漆黑,一道道出自墨徒們的秘術秘寶的光華在其中綻放。

    一座又一座乾坤世界被打爆,但那每一座乾坤世界上,都布滿了法陣,爆碎的世界殘片散亂飛濺,法陣之威激發,霎時間,王城右側虛空,如放了煙火般絢爛多彩。

    在這璀璨奪目的景象之下,是那一個個攔截乾坤世界的墨族的滅亡。

    縱然有足足三成力量在右側布防,其中包括十幾位域主,兩倍數量的八品墨徒乃至更多的領主,但是當那一座座乾坤世界襲來之時,任憑這些強者用盡手段,也沒辦法全麵抵禦。

    這一次襲來的乾坤世界,比上次還要多幾座。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法陣威能爆發時,每每都讓墨族強者們措手不及。

    頂尖的強者們攔不住乾坤世界的襲擾,隻能依靠下麵的墨族拿性命去擋。

    上一次有一塊乾坤碎片轟中王城,導致王主蘇醒,那盛怒的意誌之下,墨族惶恐不安。

    誰也不願再感受王主的憤怒,為此,他們寧願付出性命!

    在無數墨族飛蛾撲火般的攻擊下,散亂的世界碎片紛紛被攔下,域主們在怒吼,八品墨徒們亦拚盡全力。

    相對於在右側布防的墨族,左側的墨族大軍這個時候就安穩多了。

    所有墨族都盯著那朝王城不斷逼近的人族艦隊,耳畔便回蕩著族人們臨死前的慘叫和怒吼,每個墨族心中都憋著一股氣。

    硨硿域主憋的最厲害。

    上次他就吃過人族的虧,本以為人族大軍會趁機發起攻擊,誰知人家隻是在合適的距離上,打一輪就撤,結果墨族這邊連敵人的皮毛都沒摸到。

    戰場之上,最憋屈的就是這樣了,自己吃了虧,偏偏無力還擊。

    所以硨硿決定,這一次要先人族出手!

    隻等人族艦隊抵達能夠出手的位置,便給他們一輪猛攻,叫他們為上次的行為付出代價!

    千萬裏之地,已經是域主和八品開天們出手的距離了。不過這還不夠,畢竟無論域主還是八品開天,都是雙方力量的中流砥柱,雖強大,數量卻不多。

    所以要等人族大軍逼近五百萬裏之內,讓領主們也能夠出手,才能狠狠報複前次之辱。

    近了,更近了!

    硨硿的號令憋在嗓子眼,隻等人族再往前踏出十萬裏,便要教他們做人。

    然而就在這時,人族的艦隊忽然頓住,然後整齊化一的朝後遁去,速度奇快,眨眼退出百萬裏,再片刻,已是千萬裏外。

    硨硿眼珠子瞪大了,一口怒氣憋在心頭無處發泄,難受的幾乎要吐血。

    他感覺自己像是掄起一個大錘,蓄勢待發,結果卻忽然丟失了想要攻擊的目標。

    “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

    硨硿的怒吼聲響徹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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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四十章 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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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人族大軍的卑鄙行徑看在眼中,眾多墨族域主無不憤怒。

    他們不禁思量,一門心思在王城之外布防,死守王城的決策,到底是不是錯了。

    隻會防守的墨族,就如失了爪牙的猛獸,對人族來說幾乎沒有半點威脅,縱然人族將駐地釘在他們家門口,他們也不能有任何舉動。

    若是他們也能發起進攻的話,又豈容人族這般囂張地來去自如?

    然這個念頭隻是在一些域主的腦袋中轉過,壓根不敢發泄出來,畢竟死守王城是王主沉眠之前下的命令。

    唯一讓域主們感到慶幸的是,這一次人族的進攻沒有幹擾到王主的療傷。

    此番從王城右側襲來的乾坤世界雖比上一次還要多幾座,但在墨族大軍不計損失的阻攔下,所有的乾坤世界都在半途被打爆,被攔截了下來。

    沒有對王城造成任何幹擾。

    而付出的代價便是比上次更大的傷亡。

    這是無法避免的,相對於打擾到王主的療傷,域主們寧願付出更多傷亡。

    不過經曆了兩次這樣的事,墨族也看出了人族這邊的打算。

    借助那些乾坤世界,人族可以不費一兵一卒,便能給墨族帶來損失,前後數年兩次襲擊,墨族大軍少了十萬眾。

    若是每次皆都這般情況,長此以往下去,墨族百萬大軍恐怕要被消耗幹淨,到時候墨族這邊拿什麼來抵擋人族大軍的進攻?靠那些域主和八品墨徒嗎?

    他們雖然實力強大,但人族也有八品開天,而且數量上絲毫不遜。

    時間拖的越久,對墨族越是不利。

    而如今墨族能夠指望的,也隻有正在療傷中的王主了,期望他的傷勢能比人族老祖先一步好轉,由此將頹勢挽回,當然,若是大衍關那邊的墨族能夠支援過來,那就再好不過,到時候墨族可前後夾擊人族大軍,叫他們進退無門。

    自二度借助乾坤世界襲擊墨族王城之後,每隔數年,人族這邊都會如法炮製一次這樣的行動。

    不過總體而言,時間間隔卻是越來越長了。

    第二次襲擊距離第一次,不過五年時間,第三次襲擊距離第二次卻有七年,到了第四次,更是十年之久。

    會出現這樣的變化,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虛空之中,乾坤世界雖多不勝數,然而適合拿來布陣,進攻王城的卻不多,畢竟這種事講究一個體量。

    體量太大的話,布陣消耗太多,體量若太小,恐怕對墨族起不到什麼威脅。

    適合的體量,才是人族選擇這些乾坤世界的唯一標準。

    尋找這些合適的乾坤世界需要時間,開采資源同樣需要時間,當附近的乾坤世界被消耗,人族自然要去更遠處的虛空尋找。

    這就是時間上為何會間隔越來越長的原因。

    不過總體而言,東西軍高層一直貫徹這這一戰術,始終不曾動搖,在東西軍將駐地乾坤釘在墨族王城之外的二十多年內,先後四次對墨族王城發起進攻。

    東西軍未損分毫,因為他們壓根就沒有與墨族正麵交手過,每次都是在項山的命令下,浩蕩艦隊升空,朝王城逼近,然後撤回。

    然而取得的戰果卻是無比豐厚的。

    四次乾坤世界的襲擾,耗費的資源難以算計,由此給墨族帶來的傷亡,隻怕已經超過三十萬之多,其中不乏領主級別和七品墨徒。

    域主和八品墨徒倒是一個沒死,但每次負責防守乾坤世界襲擾的域主和八品墨徒們,也是被搞的心力憔悴。

    如今再朝墨族王城那邊看去,雖在城外布防的墨族大軍依然有百萬之中,數量上似乎不曾減少過。

    但整體實力,卻比最初要弱上一籌的。

    最初聚集在王城外的墨族大軍,俱都是各位域主麾下的精銳之師,戰死後補充過來的,頂多也就是實力低微的下位墨族,這些墨族在戰場中起到的作用極為有限,不過用來湊人數卻是沒什麼問題的。

    外界一晃二三十多年過去,小乾坤中春去冬來,四季交替,已過百多年之久。

    小山村依舊是那個小山村,規模上比之前大了一點點,卻也有限。

    村中獵戶如祖祖輩輩那樣,以打獵為生,老獵人臨終之前將自己的弓箭傳承給下一代,如此繁衍下去。

    小院之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百多年過去,獵戶夫婦早已老的不成樣子了。

    如今的他們,俱都有百五十歲的高齡,這樣的年紀放在未曾修行過的普通人身上,絕對算得上是高壽。

    相對而言,壯婦老的更厲害一些,不知是不是年輕時候操的心太多的緣故,如今的她早沒有那壯碩身軀,雖依舊高大,卻顯得瘦骨嶙峋,膚色暗淡,雙目渾濁。

    獵戶倒還算有些精神,不過也已頭發雪白。

    兩個老人並排坐在椅子上,曬著晌午的太陽,暖洋洋的讓人舒適。

    笑笑就蹲在他們麵前,一手牽著一個老人,聆聽獵戶在許多小事上絮絮叨叨,麵上始終掛著微笑。

    獵戶說的事情很散碎,有年輕時自己在外遊曆的見聞,有回到山村中在山上打獵的遇險,更多的卻是撿回笑笑後的事,他回憶著笑笑從昏迷中蘇醒,回憶著笑笑第一次喊他阿爹,回憶著第一次帶笑笑上山打獵。

    仿佛要將自己這一生都回憶起來,回憶之中是沉甸甸的滿足。

    笑笑隻是聆聽,麵上笑容始終不曾改變。

    一旁的壯婦原本目光渾濁,忽然打了個激靈,一巴掌拍在獵戶大腿上,叫道:“天晚了,快去叫笑笑回來吃飯。”

    獵戶被打的齜牙咧嘴,別看婆娘如今身體不如年輕時,那巴掌依舊沉重,這一輩子獵戶算是深刻領教了。

    笑笑扭頭道:“阿娘,我在這呢。”

    壯婦聞聲低頭望來,怔了片刻後才笑道:“笑笑你怎麼一下長這麼大了?”

    笑笑道:“阿娘,我吃了好多東西,所以長大了啊。”

    壯婦聞言頷首:“對的對的,長大了好,不能一直長不大,長大了好啊。”

    自十多年前開始,壯婦的神智就有些不清了,這是許多上了年紀的人都有的毛病。

    不過縱是神智不清,她也依然在操心著笑笑長不大的事情,盡管這已是百多年前的事了。

    恐怕在她的記憶中,這是最讓她擔心和惶恐的事,所以一直不曾忘懷。

    壯婦呢喃了幾聲之後,原本渾濁的眸子忽然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往日蒙在眸中的昏暗迅速散去,她低頭望著麵前,輕輕地,柔柔地喊了一聲:“笑笑?”

    一如當年笑笑還是個小孩子時,她這般稱呼著。

    “阿娘。”笑笑將臉頰貼上壯婦的手,粗糙的質感刮在她細嫩的臉上,卻是痛在心中。

    “笑笑長大了,是大姑娘了。”壯婦輕聲道。

    笑笑嗯了一聲。

    “以後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壯婦叮嚀著。

    “阿娘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笑笑不住地頷首。

    “要是碰到了喜歡的人,就不要猶豫,女人這一輩子,若是不成家的話,總是不完整的。”

    “我記住了。”

    “笑笑是最聽話的。”壯婦一臉欣慰,“阿娘有些累了,阿娘睡一會。”

    笑笑抬起頭:“阿娘我唱歌給你聽。”

    “好啊。”壯婦笑著點頭。

    笑笑輕輕地哼了起來,一如當年她小的時候,阿娘無數次在夜晚給她哼的那一首童謠。

    一首童謠唱罷,壯婦的眼簾已經闔上,腦袋依靠在獵戶的肩膀上,沉沉睡去,麵上卻是掛著笑容。

    獵戶輕輕地呼了口氣,低聲道:“該叮囑你的,你娘都跟你說了,你是個大姑娘了,我也沒什麼要跟你說的,隻有一件,這個村子太小了,走出去看看吧。我們老夫妻二人耽誤了你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讓你振翅翱翔了。”

    笑笑使勁搖頭:“能給阿爹阿娘當女兒,是我最開心的事。”

    獵戶露出欣慰的笑容:“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頓了片刻,輕聲道:“別看你娘長的人高馬大,最是怕孤單,我陪她睡一會,你自己玩兒去吧。”

    言罷,伸出一手將身邊陪伴了他百多年的婆娘摟緊了,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闔上眼簾。

    笑笑定定地望著,心如刀絞,卻是無能為力。

    如今的她已是帝尊,常人看不出來,以她帝尊境的眼力,又何嚐看不出爹娘的生機正在迅速消散。

    縱然她這些年給獵戶夫婦服用了許多滋養氣血之物,然而凡人終究隻是凡人,終有命盡之時,這是任誰也無力更改的。

    獵戶夫婦能活百五高齡,已是笑笑這些年努力的結果,若沒有笑笑給他們服用的一些滋補之物,隻怕百歲之後,獵戶夫婦都要撒手歸天。

    少頃,背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笑笑轉身望去,淚水無聲地滑落著,衝著來人哽咽道:“先生,阿爹阿娘,他們走了!”

    楊開微微頷首,度步到她身邊:“兩位走的很安詳,他們這一生已經沒有牽掛了。”

    笑笑轉頭撲進楊開懷中,嚎啕大哭起來:“笑笑再沒有爹娘了。”

    楊開輕拍著她的背,寬慰道:“曾經有過,便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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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四十一章 從今日起,我叫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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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楊開的幫襯下,笑笑於家中布置靈堂,村中獵戶皆來吊唁。

    三日後,山中多出一座新墳。

    墳前,笑笑長跪不起,濃濃的憂傷將她籠罩著,盡管阿爹阿娘走的皆都很安詳,可以說生而同寢,死而同穴,比起大多數普通人的一生都要幸福的多,但終究還是走了。

    天地間似有風雲突變的跡象。

    一直站在笑笑身後的楊開抬頭仰望,身為乾坤主宰的他,對這天地的變化感知尤為敏銳。

    墳前,笑笑三拜叩首,以做告別。

    起身之時,充斥著整個小乾坤的紅塵之力四麵八方彙聚而來,朝笑笑身上湧去,為其盡數吞噬吸納。

    笑笑的氣息在短短不過十幾息的功夫內,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楊開隻覺自身小乾坤,隱隱有震動的跡象,這讓他的神色不由凝重。

    要知道如今他的小乾坤鋪展落下的狀態,更何況,小乾坤內還有世界樹的子樹,等閑情況下,他的小乾坤不可能會受到半點震動,除非小乾坤內有某種超出了楊開本身實力的強大力量。

    好在這種震動很快平息。

    楊開躬身作揖,凝聲道:“恭迎老祖歸位!”

    笑笑身形不動,凝視麵前一新墳,開口道:“我這一生,自踏入修行之道始,便可稱順風順水,上有師尊護佑,下有同門照顧,修為境界一日千裏,一身修為從無至有,晉帝尊,破開天,成老祖,對旁人來說可能一輩子也無法企及的成就,我信手拈來。”

    楊開心中讚一聲老祖霸氣!

    老祖接著道:“然而我心中始終有個遺憾,在拜入師門之前,我不過是一個小小孤兒,從未見過親生父母,不知道爹娘何在,自也未曾享受過在爹娘膝下承歡之樂。”

    “這一生,是我從未有過的體驗,倒要多謝你,也讓你見笑了。”

    楊開連稱不敢。

    不過聽老祖這般解釋,他總算明白當初老祖為何會封印了自我修為,還本能地阻止了他遮掩身形的舉動。

    她顯然是在獵戶接近她的時候察覺到了什麼。

    經曆這樣一段她從未經曆過的遺憾人生,對她的療傷是有巨大幫助的。

    陰陽關中雖有坊市,其中無數開天助老祖療傷,但那些開天境是知道老祖身份的,所作所為無不是刻意而為,有斧鑿痕跡。

    在楊開小乾坤中生活的這百年不一樣。

    獵戶夫婦從來不知,他們從山中撿回養大的孩子,竟是一位九品至尊,夫婦二人在這個孩子身上注入了所有的愛意和親情,而封印了自身修為的老祖,也如尋常孩童一般,在獵戶夫婦膝下承歡。

    這一段人生的經曆,彌補了老祖心中的缺憾。

    上次與墨族王主大戰,老祖可是受傷不輕,因為一開始就抱著與對方兩敗俱傷的打算,所以出手之時絲毫沒留餘力。

    那樣的傷勢,幾乎可以說是老祖生平以來受傷最嚴重的一次,否則也不至於在楊開的小乾坤足足昏迷了那麼長時間才蘇醒過來。

    這樣的傷勢,即便在陰陽關坊市中,也要修養數百年才能恢複。

    楊開小乾坤中的療傷效果要比陰陽關坊市更好,但也不會少於兩百年。

    可如今,隻是百年過去,老祖的傷勢已經恢複。這一切,自然都是這一段人生經曆所帶來的好處。

    如此說來,讓老祖經曆一些她以前從未有的經曆,便可助其迅速療傷。

    楊開心中若有所思。

    “從今日起,我叫笑笑!”老祖開口道,“反正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喊過我名字了,我也差不多忘記自己叫什麼了。”

    楊開一怔,自然不敢反駁什麼,你是老祖你說了算。

    繼承這一段百年人生的名字,不單單隻是緬懷,也是對獵戶夫婦的感激,是他們用一生的愛彌補了笑笑心中的缺憾。

    固然他們隻是凡人,而笑笑卻是九品至尊,但在楊開小乾坤中這兩位凡人,卻在笑笑老祖的療傷之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甚至可能會影響到一場關乎兩族億萬生靈的戰役。

    這種事,獵戶夫婦怕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不過依獵戶夫婦的性子,縱然知道,恐怕也隻會開懷大笑,對他們來說,女兒越有出息自然是越好。

    就在楊開失神間,忽然察覺一道意誌穿過自身小乾坤的封鎖,直達外界,那是老祖的意誌。

    乾坤駐地,人族大軍休養生息。

    話說自從來到墨族王城這邊,大軍就一直在休養生息,除了每次被高層拉出去做做樣子之外,壓根就沒與墨族正麵交手過。

    不過大軍卻沒人抱怨什麼,高層執行的策略固然猥瑣了一些,可效果是顯而易見的。

    借助大軍的拉扯,讓墨族分心兩顧,每次乾坤世界的襲擊都能帶來不俗的戰果。

    很多將士在期待,到底要用多少次,才能將墨族那百萬大軍趕盡殺絕。

    不過考慮到墨族也會補充兵力,這種事大概不會出現。

    長達二三十年的對峙修養,人族的將士們除了輪流去開采資源,便是自我修行了,各自實力倒都有些增長。

    不過開天境的成長本就需要時間的沉澱,這種增長倒也無關大局。

    值此之時,不但普通將士們在各自修行,軍中高層同樣也一概如是。

    中軍驅墨艦如今便盤亙在駐地乾坤的上空,遙對著墨族王城的方向,可以隨時監視王城那邊的動靜。

    雖說墨族不大可能主動出擊,但凡事總要以防萬一。

    驅墨艦中,項山,柳芷萍與幾位八品總鎮皆都在各自廂房中打坐修行。

    便在這時,一道意誌掃過驅墨艦,所有正在打坐中的高層皆都被驚動。

    下一瞬,眾人齊齊露出欣喜之色,無他,那意誌明顯是老祖的。

    自當年與墨族王主大戰一場之後,老祖便入了楊開小乾坤中療傷,至今沒有音訊,項山也曾詢問過楊開,老祖療傷的進展,楊開隻道還算順利。

    他本以為老祖這一次最少也要花費四五十年時間,卻不想短短二十多年便傳訊而來。

    老祖這是傷勢痊愈了?這速度也太快了點吧?

    隨著意誌而來的,是一道命令。

    霎時間,安靜的驅墨艦熱鬧起來,一位位高層從各自廂房走出,迅速彙聚到議事殿。

    少頃,眾人齊聚。

    項山轉頭望向一位八品:“周師弟,乾坤世界如今籌備幾座了?”

    這位周姓八品便是負責調度人手,從虛空中挪移乾坤世界,讓陣法師們布陣之人。

    周姓八品既負責此事,自是極為認真的,當即便回到:“十日前那邊有消息傳來,能夠動用的乾坤世界有五座,第六座正在布置之中。”

    項山頷首,此時距離上一次攻襲墨族王城才不過四年時間,能重新找來五座合適的乾坤,布置妥當,已是效率很高了。

    按照項山等人的計劃,原本應該湊齊最少十座,甚至十五座乾坤再發起攻襲的,如此才會有些效果。

    不過如今,這個計劃需要做出一些更改了。

    “老祖有意攻打王城,那六座乾坤世界需要用上。”

    周姓八品道:“六座的話數量有些少,未必能有什麼效果,要不要與老祖商議下,讓攻打事宜延後?”

    項山搖頭道:“相對於給墨族大軍造成的傷亡,不讓墨族王主安心療傷才是更重要的,老祖如今傷勢恢複,可以出手,那王主卻未必,拖延下去隻會讓墨族占便宜。”

    周姓八品頷首道:“項師兄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

    柳芷萍道:“而且,此番老祖機既會出手,自能彌補乾坤世界不足的弊端。”

    一位老祖出手,可比區區幾座乾坤世界給墨族的威脅要大多了,是以如今也不必糾結乾坤世界數量不足的問題。

    “既如此,那就傳訊過去,開始行動吧。”項山拍案定論。

    很快,那周姓八品便出了驅墨艦,催動乾坤訣,借助乾坤大陣去往另一艘驅墨艦所在。

    那一艘驅墨艦所在之地,距離此間不過十日路程,乃是人族大軍布置乾坤世界的地方。

    借助十日路程的旅程,所有被布置了法陣的乾坤世界便可達到一個極為恐怖的速度,轟向墨族王城。

    而為了方便彼此來往,東西軍這邊第二艘驅墨艦便安置在那邊。

    東西軍這邊在做種種布置,大軍很快調動起來,所有正在修行的將士皆都開始忙碌。

    小乾坤中,笑笑老祖便站在那墳前,靜靜地望著,與楊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盡管傷勢痊愈,記憶解封,老祖歸位,但這百年的人生卻是怎麼也無法抹滅的記憶。

    那墳塚中的兩位,也永遠都是養了笑笑一生的親人。

    基本上都是笑笑老祖在說,楊開隻是聽著。

    說的也盡都是一些與獵戶夫婦生活的日常,很難想象一位九品至尊在說起這些的時候,會露出由衷的笑容。

    然而笑笑老祖便是如此,楊開心想,這可能便是笑笑老祖與別的老祖不一樣的地方,更加的鮮活,不是那麼的高高在上,觸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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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四十二章 老祖在給誰披麻戴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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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開也算是接觸過幾位老祖的,相對來說,與笑笑老祖待在一起,壓力是最小的,幾乎可以說沒有壓力。

    這或許跟她修行的特殊功法有關,她療傷的時候要借助紅塵之力,修行的功法定然也與此相連。

    既沾染紅塵,自會不會威壓太甚。

    “你覺得,這世上有輪回嗎?”笑笑老祖忽然開口發問。

    楊開略一沉吟道:“未曾經曆,不敢妄斷。”

    笑笑老祖嗬嗬一笑,不再追問,隻是抬頭望天:“我去了!”

    話落之時,衝天而起。

    彼時,小乾坤中,距離獵戶夫婦壽終正寢恰一月時間!

    墨族王城,眾多墨族域主一臉糾結的表情,無他,人族大軍又開始調動了。

    這是第幾次了?基本上每一次人族大軍調動,伴隨而來的便是一座座乾坤世界的襲擾,而且每次人族大軍都隻做佯攻,牽扯了墨族百萬大軍大部分的經曆,逼的墨族隻能分派小部分人手去攔截那些乾坤世界。

    這些年來,死在那些乾坤世界攻擊下的墨族的數字,簡直可以說是觸目驚心。

    這讓所有墨族都感到憋屈。

    若是真的在戰場上與人族廝殺戰死了,那還沒什麼,戰死沙場不單單是人族將士的榮耀,也是墨族的榮耀。

    偏偏他們死的幾乎沒有價值,全都是被那些乾坤世界中布置的陣法滅殺的,連人族大軍的皮毛都沒觸摸到。

    人族的無賴戰術整整持續了二三十年,每一次都毫不遮掩,毫無變化。

    墨族◇◆愣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無論是襲來的乾坤世界,又或者是以做佯攻的人族大軍,墨族都不能不管,不管任何一方,都可能會給墨族大軍乃至王城帶來巨大創傷。

    他們兩頭都要管,兩頭都要顧,這些年來一直被人族牽著鼻子走,被動至極。

    巨大樓船之上,硨硿域主屹立甲板,朝王城左側方向望去。

    那邊人族浩蕩艦隊,一如既往地開赴而來,氣勢洶洶,一副要跟墨族決一死戰的架勢。

    然而硨硿的表情很淡然。

    第一次第二次見到這種場景的時候,他還不斷地發號施令,調動墨族大軍做各種布防。

    但是經曆的次數多了,硨硿也麻木了。

    因為他知道,人族大軍不可能真的進攻王城,他們隻是做做樣子,擺個進攻的陣勢而已。

    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將墨族七成兵力牽製在原地,動彈不得。

    不但硨硿麻木,其他眾多域主和墨族將士們同樣麻木,三萬多年不曾與人族大軍正麵交鋒,乍一接觸,他們發現人族的無恥和卑鄙遠甚古老的口口相傳。

    是以在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人族的龐大艦隊不斷地朝王城方向逼近,如今距離王城,隻有數千萬裏了。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乾坤世界應該已經朝王城攻來,而待人族艦隊抵達王城外千萬裏範圍的時候,基本上便是乾坤世界被墨族攔截下來的時候。

    那個時候,人族要麼直接退去,要麼打一輪再跑,完全沒有新意。

    “那邊的情況查探清楚了嗎?人族這次布置了多少乾坤世界?”硨硿一邊望著人族艦隊,一邊問身邊的另外一位域主。

    這樣的陣仗經曆多了,雖沒辦法徹底化解,但墨族多少也有一些應對之策。

    他們可以提前部署,在乾坤世界襲來的路上早做查探,探明乾坤世界的數量,讓王城這邊的墨族大軍有些心理準備。

    這對墨族來說不是難事,借助墨巢之力傳遞消息的便捷,他們可以將所查探的情報迅速傳遞回王城這邊。

    聽到硨硿發問,身邊那位看起來有些女性體征的域主道:“剛傳消息過來,人族這次用來襲擊王城的乾坤世界是六座。”

    “六座?”硨硿聞言眉頭一皺,“確定隻有六座?是不是看錯了?”

    人族可從來沒有動用這麼少的乾坤世界來攻擊王城,畢竟第一次他們就動用了十座,數量太少的話,對墨族可沒什麼威脅。

    那女性域主搖頭道:“一個領主可能看錯,四五個領主總不能全都看錯的。”

    硨硿若有所思。

    既是好幾位領主一起探明的情況,那想來是做不了假了。

    “算算時間的話,自上次他們進攻王城至今,也不過才幾年時間,他們未必有足夠的資源來布置陣法,或許六座是他們如今的極限。”那女性域主道。

    硨硿雖知道理如此,但人族若真的沒有足夠資源,為何不多等幾年?他們可以在采集足夠的資源之後,布置更多的乾坤世界。

    人族這次表現的有些反常,讓他隱隱感覺不安。

    “傳令過去,讓那邊不要放鬆警惕,這一次人族進攻與以往不同,或許會有什麼變故。”

    那女性域主頷首,衝一旁招招手,立刻有個領主走了過來,女性域主吩咐幾句,那領主迅速離開,朝王城右側傳遞消息而去。

    值此之時,在王城右側布防的三成墨族大軍,已可以遙遙看到那從虛空中襲來的乾坤世界了。

    一如既往的迅如流星,許是知道隱藏不住,是以自從第三次開始,人族這邊便不再浪費資源去布置什麼隱匿陣法,如此一來,那襲向王城的乾坤世界,每一個都如大日般耀眼,煌煌之威,隔著億萬裏地,朝王城壓迫而去。

    乾坤未到,墨族大軍中便有不少將士緊張地吞咽口水,按照以往的經驗,每一次人族這麼搞的時候,這邊都要死上一批墨族,他們願意在戰場上與人族廝殺而亡,可不代表願意被乾坤世界砸死,被上麵的法陣給弄死。

    不過在這邊布防的域主們神態還是很輕鬆的,以往最多一次,他們攔截了足足十八座乾坤,確保了王城不受幹擾。

    雖然那一次付出的代價著實不小。

    如今隻是區區六座,他們想要攔下,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

    王城左側,人族龐大艦隊距離隻有兩千萬裏之遙了,硨硿心頭的不安愈發濃鬱。

    這種不安來的莫名其妙,讓他心緒煩擾。

    他緊密關注著王城左右兩邊的動靜,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可看來看去,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右邊傳來的消息,依然隻是六座乾坤世界來襲,左邊人族的艦隊在不疾不徐地逼近著,算算時間,估計在乾坤世界轟擊而來的同時,他們能逼近王城千萬裏之內。

    人族每次都是這樣,將時間算計的分毫不差。

    兩邊都無異常,那麼自己的不安從何而來?

    眼角餘光似察覺到了一絲異常,硨硿猛地扭頭朝人族的駐地乾坤方向望去。

    那邊,似有一道流光正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朝王城這邊接近。

    那種速度,絕非域主和八品開天們應有的速度,硨硿察覺到的時候,那流光才剛從人族的駐地乾坤掠出,一眨眼,已跨越數千萬裏,再一瞧,又是數千萬裏。

    短短幾息的功夫,那流光已耀如明日,從那流光之中,更有難以言喻的威壓,彌漫虛空。

    硨硿心頭一抖,驚恐大吼:“人族老祖!”

    話落之時,從人族駐地乾坤中掠出的流光,已化作一柄驚天巨刃,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隻無形大手,持著這一柄巨刃,狠狠斬向王城。

    虛空戰栗,乾坤不穩。

    這一擊之下,所有墨族都感覺渾身發涼,平白生出一種將死之感。

    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縱然那巨刃的光芒再如何耀眼,也難掩其中一道身影的風姿。

    這一瞬間,無論是百萬墨族大軍,又或者人族將士,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這一道身影吸引。

    那是一個身穿白衣,頭頂孝布的身影。

    所謂女要俏,一身孝,本就風華絕代的笑笑老祖穿著這麼一身出現在虛空之中,不但驚爆了墨族的眼珠子,人族將士們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此時此刻,笑笑老祖並指為劍,指向王城,那驚天巨刃,便是她一身修為凝聚之力。

    中軍驅墨艦上,向來古井不波的項山忍不住張大嘴巴。

    柳芷萍更是伸手掩著紅唇,不敢置信。

    身邊有八品總鎮嘴角抽搐:“老祖這是在給誰披麻戴孝呢?”

    老祖這一身裝扮實在太眼熟不過了,這明顯就是一身孝衣啊,唯有至親之人離世,才會有這麼一身裝扮。

    可是這世上什麼人何德何能,讓老祖為其披麻戴孝?

    兩位軍團長茫然,八品們茫然,人族將士們亦是茫然。

    畢竟老祖已是人間至尊,無論年紀,修為還是輩分,基本都站在頂尖,縱有徒孫輩離世,也不至於讓老祖級別的強者做出這種裝扮。

    至於說長輩,老祖哪還有什麼長輩?怕早就已經離世了。

    那八品總鎮也是個腦子驚奇的,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莫不是楊開掛了?”

    老祖一直在楊開的小乾坤中療傷,若是因為老祖的療傷而導致楊開出了什麼意外,愧疚之下,老祖做出這般裝束也有可能。

    “瞎說什麼?”柳芷萍瞪了那八品一眼。

    就算真的因為老祖療傷而導致楊開出了意外,這一身裝扮也沒辦法解釋。

    如此看來,在老祖療傷期間,定然是發生了一些他們所無法理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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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四十三章 要動真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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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的破曉戰艦位於龐大艦隊的側翼,基本算是靠近外圍之地。

    這樣的位置,一旦發生交戰,相對於位置更深的戰艦來說,處境會更加危險一些,因為會更先遭遇墨族的攻擊。

    如此安置,自是上層有意為之,晨曦是特殊精銳小隊,人員配置強大,破曉戰艦的性能也非一般的隊級戰艦可比,自然要將他們安置在更容易與墨族交戰的地方。

    老祖現身之時,破曉戰艦上,一群隊員看的呆若木雞,久久無言。

    便在這時,破曉上的傳送法陣出現波動,馮英扭頭望去,隻見一道熟悉身影從那法陣中邁步走出。

    “隊長!”馮英欣喜地喊了一聲,一眾隊員也齊齊與楊開打招呼。

    這些年楊開一直在助老祖療傷,久不曾露麵,破曉這邊雖有馮英帶領,但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如今楊開方才露麵,那種缺失什麼的感覺便得以彌補。

    無論在何處,但凡人群聚集之地,終究是一個主心骨的。

    對晨曦眾人來說,楊開便是那根主心骨。

    楊開微微頷首,來到甲板前方,舉目眺望,忍不住嘖了一聲。

    墨族這次要倒大黴了啊,老祖一上前便如此威勢,顯然是心情不佳,想要發泄的緣故。

    雖實力恢複,記憶解封,但百年的人生經曆依然在老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作為笑笑,養育一生的爹娘過世,心情自然不會太美妙。

    “老祖這是怎麼了?有什麼親人過世了嗎?”馮英問出了許多人心中疑惑的問題。

    “這事說來話長了。”楊開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畢竟關乎老祖,也不能隨便亂說。

    “老祖傷勢如何?”祁泰初緊跟著問道,這才是如今人族這邊需要關心的事。

    老祖在療傷,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私下裏大家也猜測過,老祖傷勢恢複需要多久。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案,但數十上百年卻是公認的結論,大軍之中也有從陰陽關抽調過來的將士,對老祖療傷的奧秘,他們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一些。

    數十上百年的時間推斷,正是出自於他們。

    是以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最起碼也要五十年之後,老祖才會再度出手。

    誰也沒想到,如今不到三十年,老祖竟出關了,而且一上來便悍然對墨族王城發起進攻。

    “傷勢沒問題了。”楊開回道。

    馮英眼前一亮:“如此說來,這一次要動真格的了?”

    東西軍數萬將士在這二十多年時間內數次大規模調動,兵發墨族王城,可是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固然這是一種極為巧妙的戰略,也讓墨族吃了不少苦頭,但人族將士們依然渴望與墨族來一場大戰,在正麵戰場上,叫他們知道人族的強大!

    這一戰,他們等了將近三十年之久。

    自當初東西軍踏進大衍戰區的墨族領地開始,他們就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楊開頷首:“老祖既已出手,東西軍自不可能再空手而歸!”

    眾人對視一眼,皆都振奮。

    不但晨曦這邊如此,所有人族戰艦上的將士們皆都如此。

    事實上,在老祖現身出手攻擊王城的那一瞬間,基本上所有人族都知道,這一次大軍不再是佯攻,而是要明刀明槍與墨族拚上一場了。

    數萬將士,摩拳擦掌!

    虛空之中,巨刃凝聚到斬下,僅僅隻是一瞬的功夫而已。

    攻擊未到,無匹的勁氣便已籠罩王城,在王城左右兩側布防的墨族大軍無不肝膽俱裂,受那四溢的勁氣襲擾,許多實力弱小的下位墨族根本難以抵擋,渾身上下墨血飆飛,仿佛被人千刀萬剮了一般,眨眼功夫便遍體傷痕,死於非命。

    上位墨族的表現要好一些,卻也舉步維艱。

    唯有那些領主域主們,方能抵擋那恐怖威壓和犀利的勁氣。

    巨刃直指矗立在王城中央的巨大墨巢。

    這是大衍戰區墨族的根基,隻要毀掉墨巢,就能斷絕墨族之間的消息傳送,就能鏟除墨族後續力量的衍生,若能毀去墨巢,這一戰便先勝一半,剩下的隻需要將現存的墨族慢慢蠶食,大衍戰區便可一舉肅清。

    到時候整個戰區,可能都將為人族掌控,此等壯舉,自墨之戰場存在至今,還沒有哪個人族關隘做到過,若大衍軍能做到,必能開創人族之先河。

    在兩族將士無數雙目光的注視下,那巨刃狠狠斬下。

    眼看著便要斬至墨巢時,一聲怒吼響徹虛空:“安敢放肆!”

    伴隨著怒吼之聲,一隻漆黑的大手驟然從墨巢之中探出,一把朝那巨刃抓去。

    那大手完全是由濃鬱墨之力凝聚而成,但大手之上各種紋理清晰至極,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真正的大手被放大了無數倍一般。

    墨色大手出時,王主之威彌漫。

    笑笑老祖欲要毀滅墨巢,正在墨巢之中沉眠療傷的王主又如何感知不到?瞬間驚醒,立刻便有了反應。

    巨刃終究沒斬中墨巢,在半途之中被那墨色舉手擒住,耀眼光芒瞬間迸發,王主與老祖的力量碰撞跌宕。

    放眼望去,隻見那王城上空,明亮與漆黑對峙,在一瞬間的分庭抗禮之後,耀眼的巨刃狠狠壓下,那墨色巨手竟似抵擋不住一般,徐徐朝墨巢方向退去。

    幾乎所有墨族都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此情景,顯然是王主處於下風的原因。

    墨族惶恐,若是王主都抵擋不住,那墨巢豈能保住?墨巢一旦不存,那他們這些墨族數量再多,也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早晚要枯竭。

    就在墨族們提心吊膽之際,那墨巢之中驟然湧出更加濃鬱的墨之力,注入巨手之中。

    而得了這一助力,原本似乎落入下風的墨色巨手終於慢慢挽回頹勢,下落的趨勢停滯,並且還有反擊的跡象。

    墨族們歡呼不已。

    如此情況,明顯是王主方才被偷襲了,所以才會短暫落入下風,待王主大人反應過來,人族老祖又豈是對手。

    畢竟坐鎮墨巢的王主,可是能夠借助墨巢之力的,能夠發揮超越自身的實力。

    巨刃與墨色巨手的交鋒很快告一段落,在那巨手猛地一攥之下,巨刃分崩離析,化作點點熒光消散不見。

    就在巨刃消失的同時,老祖的身影也化作流光,直朝那王級墨巢撞去。

    憤怒的王主迎麵襲來,兩道身影,一大一小,在王城上空碰撞一處,瞬間打的天崩地裂。

    與上一次交手的情況不同,這一次是王主拚盡了全力。

    無他,這裏是他的王城,有他的王級墨巢,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將人族老祖攔下,絕不能讓損傷到墨巢分毫。

    激戰之餘,王主可謂是滿心憤怒。

    他壓根就沒想到,人族老祖竟會這麼快找上門來。

    雖然隻是有過一次與對方交手的經曆,那一戰他也吃了點虧,不過無傷大雅,借助從陰陽戰區那位王主分享過來的情報,他得知了這位人族老祖的許多底細,反倒是人族老祖對他一無所知。

    所以上次一戰之後,他斷定人族老祖最起碼也要百年修養,才有再次出手的能力。

    百年時間,足夠他借助墨巢將傷勢恢複了,屆時他必定能打人族老祖一個措手不及。

    誰曾想,這才二三十年過去,人族老祖居然打上門來了。

    她傷勢痊愈了嗎?這般頻繁出手,不會損傷根基嗎?

    據他得到的情報,這位來自陰陽關的人族老祖修行的功法很是特殊,療傷起來也極為麻煩,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完全恢複過來的。

    然而方才隔空的一次交手,卻讓他大吃一驚。

    要不是他借助墨巢之力,以他如今的狀態,人族老祖那一擊還真都沒辦法擋下,為此,墨巢之中儲存的,足夠他十年療傷所用的能量,在短短十幾息時間內被消耗一空。

    如今的墨巢,幾乎就是個空巢,再沒有半點儲備能量。

    不過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判斷有誤,人族老祖傷勢應該沒有痊愈,因為在交手之時,他能明顯察覺到人族老祖催動力量時,偶爾的凝滯。

    這是身上有傷最明顯的特征,固然人族老祖在極力掩飾,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這讓他心頭大定。

    若是人族老祖的療傷速度這麼快,那對墨族來說可真是災難,如今對方隻是通過秘法壓製了傷勢,那就是在自掘墳墓了。

    壓製的傷勢,終有一日會數倍爆發出來。

    大家身上都有傷,都沒有恢複,所以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

    如果說一開始王主隻是有所猜測,那麼在與人族老祖交手片刻後,他便已經印證了這一點。

    人族老祖的傷勢絕對沒有痊愈,她固然還是如上次一樣蠻不講理,攻勢凶猛,也難掩其力量頹然的本質。

    初始之時,王主還稍稍落入下風,然而過得片刻,雙方便已平分秋色了,再過片刻,人族老祖反倒落入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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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四十四章 看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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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看來,這位人族老祖是壓製了上次的傷勢,想來是意圖在自己療傷時一舉摧毀自己的墨巢,隻怕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反擊會這麼快,如此一來,便搞的騎虎難下了。

    不過墨族王主雖占了一些上風,卻沒辦法將這一點優勢擴大。

    無他,他們這兩族至尊如今的戰場,是在王城上空,人族老祖可以毫無顧忌,肆無忌憚地宣泄自身力量,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然而王主卻不行,他必須得保護好自己的王級墨巢,為此,他不但要與對手針鋒相對,還要攔下對手攻擊的所有餘波。

    墨巢本身是沒有多少防護之力的,真要是被這兩位交手的餘波波及,搞不好就要毀於一旦。

    有了這樣的掣肘,王主想將自身優勢擴大,自然就變得無比困難。

    不過很快他便有了應對之策,暗地裏一道命令傳達,三位域主領著七位八品墨徒,從王城右側防線撤回,守護墨巢。

    三位域主加上七位八品墨徒,足足十位強者,足以攔下他們交手的餘波,確保墨巢的安全。

    而之所以有這樣的調動,乃是他察覺到右側防線並不需要墨族那麼多強者鎮守,畢竟此番襲來的隻有六座乾坤而已,抽調十位強者出去,對攔截乾坤世界並沒有太大影響。

    與此同時,更有那一位位領主蜂擁入墨巢之中,來到墨池邊,將自身空間戒內儲存的大量物資,紛紛投入墨池之中。

    那些物資不拘品質高低,入了墨池,迅速便被墨池吞噬融合,化作精純的墨之力。

    如此一來,王主隻要在王城範圍內,便可借助墨巢之力增強自身實力,而借助墨巢之中湧出的源源不斷的力量,墨族王主可謂是越戰越勇,渾不複最初的手忙腳亂,很快便穩住陣腳。

    笑笑老祖幾次三番想要突破他的封鎖,直攻墨巢,都被他精準攔下。

    如此戰況,讓人族將士們看在眼中,都不禁暗暗有些焦心。

    誰也沒想到,老祖這一趟與王主交手,竟會落入下風,不過縱然如此,大軍的行進方向也依然未曾改變,直奔王城而去。

    破曉戰艦上,將那大戰一幕看在眼中的楊開眉頭微皺。

    這跟預期的可有些不太一樣。

    最讓他感到不解的是,老祖催動的力量偶爾會有一絲絲凝滯,盡管隔著很遠的距離,但因為老祖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所以依然能被他感知到。

    這種凝滯他再熟悉不過了,明顯是有傷在身的緣故。

    可是老祖明明已經傷勢痊愈了,這短短片刻功夫,也沒有在明麵上吃太大的虧,怎麼可能再度受傷?

    除非是老祖有意為之,示敵以弱,故意如此。

    老祖有何考量,楊開無心揣測,不過她既故意這般示弱,那麼說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是以縱然表麵上看起來,她落了一些下風,但實際上她定然有自己的圖謀。

    自老祖現身,巨刃斬下,王主出手攔截,再至兩位打的難解難分,時間才僅僅過去不到半盞茶功夫而已。

    那王城上空,老祖攻勢依舊,而得了大量物資補充墨之力的墨巢卻能不斷地給王主提供助力,是以王主倒是越戰越勇。

    笑笑老祖似乎也察覺到不能這樣繼續下去,她想要摧毀墨巢就必須得繞過墨族王主,然而借助了墨巢之力的王主,也不是她可以無視的。

    是以在片刻的糾纏之後,笑笑老祖身形驟然爆退!

    墨族王主動作奇快,如影相隨,一副勢要將她攔下的架勢。

    王城右側的墨族大軍瞬間懵了……

    無他,這兩位至尊的身影竟闖到他們布防的位置來了。

    先前隻是他們交手的餘波,便讓眾多實力不高的墨族壓力如山,如今戰場被挪移到他們頭上,這如何吃的消?

    王主震怒,他顯然也是看出了人族這位老祖的打算,這明顯是要借助墨族大軍,讓他投鼠忌器。

    王主又豈會如她所願?跟隨而來之時,攻勢依舊凶猛,渾不管麾下墨族大軍的死活。

    對他來說,人族這位老祖才是頭號大敵,若是能在今日將她斬殺,麾下大軍就算全死光了都沒關係。

    劇烈的能量碰撞跌宕,王城右側的三十萬墨族大軍一陣人仰馬翻,瞬瞬間死傷無算,那交手餘波襲卷之下,便是領主們運氣不好也要斃命,更不要說那些上位墨族和下位墨族。

    域主們比王主還要憤怒,這些死掉的墨族可都是他們麾下的屬軍,屬軍若是沒有了,剩下他們這些光杆又有何用?

    一部分域主奔相告走,引領大軍撤出這一片位置,免得死傷更多。

    另一部分域主則領著眾多八品墨徒,朝笑笑老祖攻去。

    老祖與王主級別的交手,聲勢浩大,尋常人自然是沒辦法插手的,不過域主與八品墨徒,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人族老祖要借助墨族大軍讓王主投鼠忌器,又何嚐不是一次冒險。孤身一人置於敵軍之中,注定要被四麵合圍。

    然而笑笑老祖對此顯然早有預料,不等墨族大軍撤出這一片範圍,便忽然抬手拋出一個小鍾,那小鍾拋出既漲,瞬間化作一個透明的防護罩,將她整個人罩在其中。

    王主的恐怖攻擊,眾多域主和八品墨徒的秘術齊齊轟在那小鍾之上,打的那防護罩漣漪跌宕,瞬間光芒暗淡。

    老祖祭出的這個小鍾,明顯檔次不低,然而即便如此,也在極短的時間內被打的靈性大失。

    不過借助這一瞬間的防護,老祖雙手法決變換,口中低吟:“陰陽開化,混沌不生!”

    天地偉力跌宕之下,一副巨大的陰陽魚圖案鋪開展開,將墨族三十萬大軍籠罩其中。

    瞬瞬間,陰陽演化,混沌彌漫。

    而從那籠罩虛空的陰陽魚中,更有一道道奇怪的絲線延伸而出,那無數絲線輕飄飄的仿佛沒有力道,然而在切過一些墨族的身體的時候,卻驟然間變得鋒銳無匹,輕而易舉地便將一個個墨族切成無數碎塊。

    死亡的氣息,將偌大虛空籠罩住。

    短短不過三息功夫,罩在老祖身上的防護罩便已被打碎,就在防護罩破碎的那一瞬間,老祖忽然探手朝前一抓。

    一個立功心切的八品墨徒驟然渾身一緊,冥冥之中仿佛被一股巨力擒住,頓時駭然失色。

    低頭望去時,隻見腳下不知何時已延伸出無數絲線,將他緊緊捆縛,那絲線更在迅速朝他體內切割而去。

    那八品墨徒驚駭欲絕,慌忙催動小乾坤之力,欲加以抵擋。

    然而讓他更驚恐的事情發生了,他這邊方才催動小乾坤之力,便感覺小乾坤猛地震蕩不寧。

    匆忙內視之下,隻見得那捆縛住他的絲線竟已突破小乾坤的封鎖,化作無匹犀利的攻擊,切割在小乾坤支離破碎。

    八品墨徒瞬間明了,這是專門針對小乾坤的秘術。

    論對武者小乾坤之了解,世上再無人比老祖們更甚,更何況,老祖的品階足以對他形成碾壓之勢,如今更施展了針對小乾坤的秘術,他如何能擋?

    可笑他方才見人族老祖與王主拚鬥落了下風,還想趁機占點便宜的。

    卻不想如今便宜沒占到,性命恐怕也要丟在這裏。

    念頭轉過,乾坤已崩塌,生命氣息迅速消散。

    八品墨徒確實有資格插手老祖與王主之間的爭鬥,但也有巨大的風險。

    不但是這一個八品墨徒,其他眾多八品墨徒都有類似的遭遇,身處在那陰陽魚圖案之中,從那陰陽魚中延伸出來的絲線,竟在一瞬間突破了他們小乾坤的封鎖,化作毀天滅地的攻擊,在小乾坤內肆掠。

    如此情況,逼的眾多八品墨徒不得不定下身形,專心抵擋化解這秘術的攻擊。

    域主們沒有小乾坤,倒是不會被這秘術針對,然而老祖秘術玄妙,又豈隻有針對小乾坤的功效?

    那無數延伸出來的絲線,本身就不可小覷。

    一位位域主身上被切割的遍體傷痕,墨血飆飛,卻依然悍不畏死朝老祖衝去,意圖以人數上的優勢成事。

    王主的攻擊一直不曾停滯過,狂暴的力量宣泄之下,老祖絲毫不敢大意。

    不過身處在這陰陽域圖案之中,老祖的身形明顯更加靈活許多,倏忽來去,毫無痕跡可言,便是王主也難以把握。

    自陰陽魚圖案出現十幾息後,墨族大軍死傷慘重,域主們人人帶傷,八品墨圖自保無暇。

    不過借助人數上的優勢,墨族眾多強者終於配合王主,對人族老祖形成了合圍之勢。

    便在這時,一身孝衣的老祖輕輕一笑,身形往下一沉,瞬間沒入陰陽混沌之中,消失不見。

    王主一道秘術,打在空處。

    不過很快,他便扭頭朝一個方向望去,目眥欲裂。

    那個方向,是王城左側,七成墨族大軍布防的位置!

    人族老祖攻打墨巢,與右側墨族強者們糾纏的場景,左側這邊的域主們都看在眼中。

    他們雖有心上前助陣,然而因為人族大軍正在朝王城進發,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這一看,竟還看出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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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千二百四十五章 沉默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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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笑笑老祖的身影突兀地現身在王城左側布防的墨族大軍之中時,眾多域主和八品墨徒無不驚駭欲絕。

    方才人族老祖的手段他們皆都看在眼中,又豈不知這位的強大?

    是以當老祖現身的一刹那,四周墨族無不退避。

    然而已經遲了。

    笑笑老祖一身天地偉力湧動,化作無匹勁氣,肆意之時,身旁墨族稻草一般倒了下去。

    而隨著她的現身,原本應該在王城右側的陰陽魚圖案,竟也跟著顯露出來,將這邊的墨族大軍籠罩。

    陰陽交彙,混沌彌漫之時,所有墨族都不禁生出一種窒息之感。

    若沒有足夠的力量加以牽製,笑笑老祖絕對有能力以一己之力,將這七十萬墨族大軍屠戮一空,便是域主和八品墨徒們,也休想逃走幾個。

    好在王主適時趕來。

    兩道身影再度戰成一團!

    圍繞王城所在,這已經算是這兩位至尊的第三處戰場了。

    第一處是在王城內部,笑笑老祖意圖摧毀墨巢,無果,不得不將戰場拉扯至右側墨族大軍處,狠狠禍禍一陣。

    禍禍完右側的墨族大軍,這又來禍禍左側的墨族大軍,如此行徑,簡直有辱老祖風範。

    王主都快氣瘋了。

    他與笑笑老祖僅有過一次交手,上一次交手之時,這個人族女子給他的感覺隻有一個,那便是瘋狂。

    這一次更甚。

    這女人不是不知道在王城附近與自己爭鬥時的弊端,然而她卻偏偏非要如此,隻為禍害墨族的大軍。

    王主差點忍不住不去管她,直接殺向人族的艦隊了,反正墨族死多少他都不會心疼,反倒是人族的傷亡若是太大,這位人族老祖定然承受不住。

    然而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他若真的這麼做,難保人族這位不會直撲墨巢而去。真到那時候,他固然可以給人族大軍造成巨大傷亡,可墨巢也保不住了。

    他可以不在乎墨族大軍的傷亡,卻不能不管自己的墨巢。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死盯著人族老祖不放,絕不能讓她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內。

    這就比較被動了。

    在王城右側布防的墨族大軍隻有三成,他們原本的任務是阻攔轟向王城的乾坤世界,所以人數不需要太多,夠用就行。

    而在王城左側布放的墨族大軍卻是七成,是右側的兩倍有餘,域主與八品墨徒的數量自然也更多一些。

    如今笑笑老祖從右側殺到左側,左側的域主和八品墨徒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與方才一樣,眾多墨族強者紛紛殺來,助王主一臂之力。

    笑笑老祖的處境愈發艱難。

    以她之前展現出來的實力,即便與王主單打獨鬥,也是落入下風的,更不要說如今王主還有許多域主和八品墨徒相助。

    激戰不過短短三十多息功夫,緊隨老祖而來的陰陽魚圖案便已支離破碎,陰陽錯亂。

    這顯然是老祖已無餘力再維持此秘術的征兆。

    她已將所有的精力用以防守王主和墨族強者們的圍攻。

    然而依舊力不從心,一道道攻擊突破她力量的封鎖,轟在她那看似嬌弱的身軀上,打的她渾身光芒閃爍不定。

    見此情景,眾多域主和八品墨徒的攻擊愈發凶猛,欲要配合王主一舉將老祖拿下。

    然而想要拿下一位至尊九品又豈是那麼簡單的事,就在陰陽圖案徹底崩碎的那一瞬間,虛空似乎猛地震蕩了一下,震蕩之餘,強烈的衝擊籠罩整個戰場。

    所有墨徒在這一瞬間都微微失神。

    出身墨族的強者受到的影響要小了一些,不過動作也凝滯了那一瞬。

    【.】老祖的身形直朝幾個墨徒封鎖的方向衝去,瞬間突破重重包圍,掠向虛空深處。

    王主在短暫的猶豫之後,緊隨而去。

    須臾,那虛空深處,傳來了兩位至尊交手的動靜。

    原本嚴陣以待,布防嚴謹的墨族大軍,此刻陣容狼狽,被笑笑老祖這麼一禍害,不但陣型被打亂了,大軍死傷也不小。

    那些領主以下的墨族也就罷了,關鍵是領主以上的墨族,死的讓人心痛。

    就連八品墨徒,也在方才一戰被人族老祖殺了兩位,算上之前在右側的那位,這一戰人族老祖殺了三個八品墨徒了。

    本不應該出現這麼大的傷亡的。

    就算人族老祖實力再怎麼強大,隻要墨族這邊同心協力,再有王主牽製,人族老祖也休想逞威。

    然而王主壓根就沒理會他們的死活,人族老祖施展的秘術凶猛,王主施展出來的秘術更凶猛……

    墨族強者們不但要抵擋人族老祖的進攻,還要時刻注意,不被王主大人的攻擊波及。

    這一戰雖隻持續了片刻功夫,但讓所有墨族強者都有一種深深的疲憊感。

    好在這兩位終於走了。

    這才是應該有的局麵,兩族至尊本就該另外開辟戰場,在他們獨有的戰場中分出生死勝負,好端端的把底下人卷進來做什麼。

    然而不等墨族這邊鬆口氣,新的危機已經到來。

    人族的龐大艦隊便在此時逼近了墨族王城,為首一艘衛級戰艦上,項山身形如高山一般屹立,神色冷峻,探手在虛空中一抓,一把比他整個人還要長,造型猙獰至極的大刀便在抓在手心上。

    刀鋒前指,舌燦雷霆之音:“殺!”

    瞬瞬間,一道道秘術秘寶的光芒,從項山身後的龐大艦隊中打出,如狂風暴雨一般朝王城方向轟去。

    每一艘人族戰艦上,每一支人族小隊,每一個人族將士,此時此刻都沉默至極。

    沉默的氛圍下,所有人都將自己一身的力量,灌入主持的法陣,秘寶之中,將心中的滔天怒意對著墨族大軍宣泄出去。

    人族大軍在憤怒。

    老祖的種種遭遇所有人都在看在眼中,固然明白老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大軍的襲擊創造條件,然而看到老祖孤身一人被那麼多墨族強者圍攻,而自身卻無法助陣的時候,每個人都憤慨自身的弱小與無力。

    憤怒的壓抑,隻有在逼近王城的時候方能宣泄。

    這是大衍東西軍自風雲關出發至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是絕對不容有失的一戰。

    為了這一戰,東西軍忍耐了足足數十年,等候了數十年,準備了數十年。

    當那鋪天蓋地的攻擊朝墨族大軍覆蓋過去的時候,墨族大軍還沒從方才的混亂中緩過來。

    硨硿域主雖早有察覺,也在號令四方,然而大軍陣型的混亂卻讓他們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攔截。

    秘術秘寶之威在墨族大軍之中肆掠開來,那每一道攻擊都相當於一位七品開天的全力出手。

    一艘戰艦最起碼可以打出兩三道這樣的攻擊甚至更多,兩千艘戰艦,幾乎相當於五千位七品一起出手。

    如此情景,何等壯觀。

    最外圍的墨族根本難以抵擋這樣的攻擊。

    在那絢爛多彩的光芒之下,是死亡的永恒。

    不等照麵,墨族大軍便死傷無算。

    一輪齊攻之後,是短暫的平靜。

    數息後,如方才一樣的攻擊再度襲來!

    如此三次,那密密麻麻的來自戰艦的攻擊,將整個墨族大軍所在的位置狠狠犁了一遍。

    無數墨族驚駭欲絕。

    他們這些墨族,已經有三萬多年沒曾與人族交手過,雖說之前人族大軍也襲擾過他們,但那個時候人族大軍隻是打了一輪就跑,稍稍占點便宜,他們還感受不到人族戰艦的恐怖。

    直到今日,在那連綿不絕的攻擊下,身邊族人生命的消散,才讓他們領略了人族的強大。

    借助戰艦上的種種法陣和秘寶之威,人族能在大多數墨族無法攻擊的位置上,先行進攻。

    如此一來,大多數墨族就隻有挨打的份,根本無法還手。

    墨族域主和領主們雖有還擊,然而人族的八品開天又不是擺設,豈容他們放肆?

    艦隊還在逼近王城,兩族的強者已隔空交手,打的你來我往。

    王城左側戰場,瞬間熱鬧至極。

    而右側戰場那邊,才被人族老祖禍害完的墨族大軍此刻卻是備受煎熬。

    無他,人族這次稍稍改變了下策略。

    以往人族大軍來襲之時,乾坤世界基本已同時抵達了。

    而這一次,人族大軍已經與左側大軍交手,可右側這邊,乾坤世界居然還在半道上。

    這就逼著右側的三成墨族大軍動彈不得,他們必須得留守原地,防備已經來襲的乾坤世界,對左側族人遇到的襲擊,他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卻根本無力支援。

    如此情形,顯然是人族早就計劃好的。

    少頃,人族艦隊已逼近王城百萬裏之內,這樣的距離,已是兩軍衝陣的距離。

    一直從那些戰艦上傾瀉而出的攻擊終於停止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每一艘戰艦上,負責操控那些攻擊法陣和秘寶的武者,基本都是五品和六品開天,他們實力雖有,借助法陣秘寶可以發揮出七品的攻擊,但比真正的七品畢竟要差上許多。

    如方才那樣不計消耗催動秘寶法陣之威,他們也無法持續太長時間,次數一旦多了,就勢必要放緩下來,等待恢複。

    憋了一肚子火的硨硿域主振臂高呼:“攔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踏足王城!”

    一聲號令之下,身後墨族大軍浩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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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7-2 22:56:26
第五千二百四十六章 占了便宜就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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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軍衝陣,比的是氣勢,比的是勇往無前。

    這兩樣,無論是人族還是墨族,都不缺,尤其此刻兩族大軍皆都憤怒無邊。

    笑笑老祖的遭遇讓人族大軍憤怒,她的所作所為讓墨族大軍憤怒。

    當兩支憤怒的大軍碰撞在一處的時候,注定有一場極為凶殘的血戰!

    衝鋒在最前方的墨族在人族將士們的攻擊下,成片成片的倒下。而衝在最前方的人族戰艦,防護光芒也在迅速閃爍不定。

    雙方的秘術,在虛空之中交錯來回,轟向對麵的陣營,如此大規模的戰鬥,已經無需特意鎖定什麼目標,所有的攻擊,都隻管朝敵人聚集之地打去。

    雙方大軍從倏一接觸,戰鬥似乎就已經白熱化。

    如此高強度的激戰,墨族將士們的肉身固然吃不消,多有隕落,便是人族的戰艦也抗不住。

    頂在最前方的三百艘人族戰艦隻堅持了不到十息功夫,便已光芒暗淡,隱隱有崩碎之兆。

    在這樣的戰場中,戰艦防護若被打破,那麼整支小隊都將麵臨墨族的怒火,到時候七品開天或許還有可能逃出生天,七品之下注定要死無葬身之地。

    好在人族這邊早有安排。

    無需什麼人發號施令,當察覺到自家戰艦的防護即將抵達一個臨界值的時候,這艘戰艦便會迅速後撤。

    自有後方的袍澤頂上來,化作新的防護。

    人族的數千艘戰艦,便如這般階梯式交接,盡量保全自身戰力的同時,不斷朝對方大軍逼近。

    一批又一批的戰艦撤下,同樣數量的戰艦頂上去。

    借助這種方式,兩軍衝陣的過程中,人族這邊少有傷亡。

    在第二輪替換的時候,破曉戰艦便已頂替在前方了,此時此刻,負責操控防護陣法和秘寶的隊員們鼓蕩著自身的天地偉力,拚命地將自身力量灌入法陣和秘寶之中,盡量讓破曉戰艦多支撐一會。

    負責攻擊法陣和攻擊秘寶的隊員們正在緊急恢複自身力量,方才他們先行進攻了一波,消耗巨大。

    而以楊開為首的眾多七品開天,則開始對著前方迎來的墨族大軍宣泄自身的力量。

    一道道秘術施展出來,總有斬獲。

    尤其是白羿,在這種情形下,她的箭術是極具威脅性的,基本上每一箭都能收割一個領主的性命,她小小的身子就屹立在船頭位置,眸中泛著異彩,顯然已催動瞳術,在亂軍之中甄別自己的目標。

    破曉戰艦不遠處便是老龜隊的戰艦。

    老龜隊素來以防禦見長,眼下這樣的局勢正是它適合發揮的時候,整個戰艦上綻放光芒,化作一麵厚重如龜殼一般的防護,頂在前方,替後方的將士們遮風擋雨。

    破曉戰艦輪換上來的時候,老龜隊就已經頂在前方了,如今還在繼續頂著,而且看老龜隊那防護之力的強度,應該還可以頂很長一段時間。

    不得不說,老龜隊雖然速度慢了點,但在防禦這一項上卻做的沒話說,如此特點,搶戰功不行,可是用做守護卻是最好不過。

    身邊一同頂上來的普通隊級戰艦已經換了一批了,破曉戰艦也隱隱有些支撐不住。

    破曉戰艦在整體性能上雖然不遜色任何戰艦,但總的來說比較均衡,不像老龜隊的戰艦那樣突出防禦,能支撐到現在已是極限。

    好在雙方大軍已經接近到足夠距離,破曉無需再撤下了。

    猶如兩道洪流碰撞在一起,天地間一陣乾坤顛覆,虛空不穩。

    在一瞬間的角力之後,人族艦隊在領頭衛級戰艦的帶領下,將墨族大軍的防線狠狠撕開一道裂口。

    後方戰艦魚貫而入,一道道攻擊朝兩旁墨族打去,打的墨族人仰馬翻。

    龐大艦隊化作一柄尖刀,在撕開墨族大軍的防線後,繼續往內深入了數十萬裏地,一路殺至墨族大軍中斷位置。

    到了這個位置上,領頭的衛級戰艦才忽然改變方向,朝側翼殺出。

    艦隊緊隨其後。

    那領頭的衛級戰艦,乃是由項山親自坐鎮,為了今日的計劃,這一艘衛級戰艦更是經過了一些極為特殊的改造,人員方麵,也都靜心配置過,無論攻擊還是防護,壓根就不是一般隊伍能比的。

    這樣的一艘衛級戰艦,正適合充做尖刀的刀尖。

    龐大艦隊的側翼,同樣有一艘艘八品開天親自坐鎮的衛級戰艦,如此一來,在八品開天們的防護下,整個艦隊就可以保證不被打散,能夠時刻凝聚成一股力量。

    為此,東西軍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八品開天們失去了行動自由。

    墨族想要破解的話也很簡單,隻需聚集足夠的力量,對著艦隊某一點發起進攻,以點破麵。

    所以執行這樣的策略對人族來說是需要承擔一些風險的,不過相當於確保艦隊的完整性來說,這樣的風險必須要承擔。

    因為隻有這樣做,才能確保將東西軍的損失控製在最小的範圍內。

    墨族可以不計傷亡,人族卻禁不住太大的消耗。

    數十年前,楊開參與過南北軍對墨族大軍發起的攔截之戰,那一戰中,他領著南北軍的兩支特殊精銳小隊,以金烏鑄日神通開道,在戰場之中殺進殺出,切割墨族大軍,以此破局。

    而今日東西軍的做法,與他當日如出一轍。

    隻不過規模性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他隻是孤身一人領著兩支精銳小隊,東西軍這邊卻是整個龐大艦隊一起行動,效果自然也是非同凡響。

    墨族域主們有些發懵。

    他們本以為人族的八品開天們會找上他們,另外開辟戰場,一決雌雄,可眼下看來,人族的八品根本沒有這個意思,所有的人族八品都防守在艦隊的外圍。

    如果將人族艦隊比作一條巨龍的話,那麼八品們便是這條巨龍的鱗甲,整個人族大軍已凝聚成一股讓他們膽戰心驚的力量。

    本就在笑笑老祖的禍害下,陣型散亂,雖在衝陣之時重新組織了一下,可效果也不太明顯。

    如今再被人族艦隊這麼一搞,陣型更加混亂了。

    人族艦隊所過之處,墨族根本難以抵擋。

    墨族強者們雖頻頻出手,卻都被八品開天和一艘艘戰艦的防護攔下,讓墨族強者們徒歎奈何。

    短短不過片刻功夫,人族艦隊的長龍便已將戰場切割開來,長龍之軀,裹住了墨族十幾二十萬大軍。

    鋪天蓋地的攻擊,從一艘艘戰艦上傾瀉出來,朝那被切割開來的墨族大軍襲去。

    生命的氣息不斷隕落。

    某一刻,一記驚鴻刀光忽然自艦隊龍頭位置斬出,刀光一閃之餘,有墨族域主的氣息迅速消散。

    那刀光,來自領頭戰艦的項山。

    在那刀光閃爍的一瞬間,無論是人族還是墨族,都感到肌膚發寒。

    破曉戰艦上,楊開霍地扭頭朝那刀光望去,驚歎不已。

    雖早就聽聞項山實力之強,非一般八品可比,在他身為碧落關軍團長的那個年代,碧落戰區的域主無不談項色變。

    據說死在他手下的墨族域主,少說也有十幾二十位。

    可這些畢竟都隻是聽說,楊開還從未見過項山全力出手的情況。

    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一刀之下,一位域主隕落,在楊開的認知中,沒有哪個八品開天能做到這種事。

    固然項山想要斬出這樣的一刀也絕對不容易,那個墨族域主身處戰艦巨龍之軀的包圍之中心慌意亂,可這也足夠展現他的強大。

    一刀之後,領頭的衛級戰艦便立刻改變了方向,領著人族艦隊朝駐地方向突圍。

    不能不走,人族大軍這次的布置,隻適合短時間的雷霆一戰,時間一旦拖長了,等墨族反應過來,人族艦隊勢必要陷入泥沼之中,脫身不得。

    別的不說,墨族強者們隻需彙聚力量攻擊艦隊某一點,便可破解人數的艦隊戰術。

    他們一時間想不到,主要是事起倉促,戰場混亂,難以統一,可時間長了,域主們肯定能反應過來。

    事實上,墨族域主們已經反應過來了,在硨硿的號令下,正在調集域主級的力量,準備對人族艦隊發起進攻。

    另外,王城右側那邊的墨族大軍已經在開始攔截轟來的乾坤世界,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抽出手來。

    到時候右側墨族大軍彙聚而來,人族要麵對的敵人瞬間就要暴增。

    所以項山當機立斷,占了不小的便宜之後,領著人族艦隊便要撤走。

    許是方才那一刀讓墨族域主們有所忌憚,這一次突圍竟是比想象中還要順利許多。

    不過墨族顯然沒打算讓人族這麼輕鬆離去,在艦隊撤退之時,墨族大軍銜尾狂攻。

    人族知道銜尾追擊是最容易擴大戰果的時候,墨族又豈會不知,之前一戰吃了那麼大的虧,這個時候正是討還回來的好時機。

    一時間,墨族大軍緊追不舍,鋪天蓋地的攻擊朝人族艦隊轟去。

    麵對墨族的攻擊,人族這邊一艘艘衛級戰艦從外圍殺出,挪至艦隊尾端,合力防守,且戰且退。

    直到退出距離王城千萬裏範圍的時候,墨族的追擊才停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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