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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女刺客雪母恨
金陽大廳中,一再拖延的武會終於開始……
與會計有:胭脂魔花雲秋,鬼爪抓魂醜義鳴,瀟湘三奇:酒癡羅海、寶癡商帛、文癡余敖,辛立,夏紅雲,上官蘭,文束玉,以及主人金陽堡主狄建義。
四名年輕人之中,快刀辛立代表血屠夫,五月花代表芙蓉仙子,素衣仙女上官蘭代表飛花掌,文柬王似乎也代表著某一個,與會者全都有著一份默認,只有文束玉自己不知道他到底在代表著誰。
五行十三奇沒有到場的則有天機道長、七巧仙姑、九疑一絕和流星拳等數人。
會場上,連主人金陽堡主在內,合計是十人。
這時,九名受邀者成半圓形坐著,彼此之間的座位距離都很遠,主人金陽堡主則站在對面木臺上。
金陽堡主翻雲龍秋建義是個身材中等的中年人,四十出頭一點,長方臉,鷹鉤鼻,臉色發黃,似乎剛剛生過一場大病似的。
會議開始了,廳中一片死寂,金陽堡主目光四下一掃,清清喉嚨,緩緩道:“狄某人首先交代:因戒於雲鶴在主胡大海前車之鑒,這一次,狄某人將另外那片竹簡收藏得相當嚴密,狄某人縱然在會議進行期中遭遇不測,相信那片竹簡也不會落在任何人之手…,,
好精明,好老練!就憑這短短幾句話,便可看出這位金陽堡主在武林中雖無驚人的地位和名氣,卻似乎也並不是一個好纏的人物。這時,金陽堡主幾句話一出口,胭脂魔王第一個微微頷首,意頗嘉許。
文束玉不住暗暗詫異,他心想:金穀克圖另外一角怎會落人這位金陽堡主手中的呢?
金陽堡主頓了頓,從容接下去道:“底下,秋某人想說明的,便是這片竹簡落入秋某人手中之來龍去脈,以及秋某人今天為什麼要將它公諸列位之前的原因。”
金陽堡主此言一出,大廳中更靜了!
翻雲龍秋建義接著說:“遠在十數年前雲鶴莊主胡大海和狄某人本屬結盟兄弟,而這幅金谷寶藏,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它就是我們在結盟間以非常手段所取得的。之後秋某人因細故不為同道上幾個朋友諒解,狄某人為息事寧人計,曾跑去關外避了一段時期的風頭,沒想到,在秋某人再度追回中原時,財迷心竅的胡大海竟不念八拜之義,而向秋某人聲稱寶圖業已遺失,狄某人雖然心有所疑,但基於沒有憑據,也就只好姑妄信之。這樣,一直到去年春間,江湖上忽又傳出金穀寶圖的消息,秋某人先還以為寶圖持有人可能就是那位盜竊者,詎知,一經打聽之下,寶圖原來仍在胡大海手裏!”
廳中有人發出一聲“他媽的”,顯然是在不滿雲鶴莊主胡大海之為人。
翻雲龍狄建義頓了一下,接下去道:“諸位想想看,在這種情形之下,狄某人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於是,年前當諸位聚會雲鶴慶之際,狄某人亦于當時易裝潛赴該莊附近,仗著對該莊地形較一般人熟悉,終於在公佈最後一角寶圖的前夕,狄某人窺隙混人莊內……”
底下,翻雲龍就是不說,與會諸人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翻雲龍繼續說道:“是的,殺死胡大海,奪走最後一角寶圖,就是狄某人!今天,秋某人在述完這一段之後,願意就此先向瀟湘商老前輩表示萬分歉意,因為聽說事後很多人都誤會是商老前輩所為。”
寶癡商帛談談介面道:“只要得到實惠,誤會不誤會,小老兒倒是不怎麼在乎。”
眾人哈哈大笑。出言吐語,處處不脫財迷本色,可說正是這位寶癡的可愛處。
文束玉心想:是的,這是獲得最後一角寶圖的經過。可是,這位翻雲龍又為什麼一定要將它拿出來公開呢?
翻雲龍待眾人笑定,臉色一整,正客接下去道:“這次,秋某人聲明要將最後一角寶圖公諸列位之前,諸位口雖不言,相信諸位心中定有人要生懷疑:這種別人求之不得的至寶,人人都恨不能到手,怎麼翻雲龍這傢伙反而要將它交出來呢?”
翻雲龍此刻說的,正是文束玉心中所想的,文束玉暗忖道:“是啊,現在倒著你如何解釋。”
翻雲龍臉色又是一整,沉聲道:“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匹夫無罪,懷壁其罪’!雲鶴莊主胡大海之死,便是一個最好的明證。這次,秋某人自胡大海手中奪來這角寶圖,原屬一時意氣之爭,但事後細細想來,不禁深悔孟浪。不是麼?要是江湖上知道寶圖最後一角已落入我秋某人手中,我狄某人豈非連棺板也釘不及?所以,狄某人思之再思,在毀之可惜、持之可懼的矛盾中總算想出一個兩全之策。什麼兩全之策呢?便是邀請諸位來此,共同處理,而狄某人對交出這角寶圖,僅有一個要求。”
翻雲龍說至此處,稍稍停頓了一下,才一字字接下去說道:“諸位均屬當今武林中之泰斗人物,諸位一句話,當不下季子之諾,只要諸位點一點頭,秋某人馬上便將寶圖獻出!”
胞胎魔王花雲秋注目問道:“狄堡主要求何事?”
翻雲龍淒然一笑道:“不瞞花前輩說,秋某人今天之所以隱來這座桐柏山中,便是因為狄某人此身已如未僵之屍,僅比死人多著一口氣而已。那是……唉……不說也罷……既蒙花老前輩動問,狄某人只好實說了,狄某人的要求是:“將來諸位進入金谷,狄某人什麼都不要,只想分潤一顆大還丹!”
胭脂魔王訝然道:“這種要求一點也不過份,狄堡主怎不早說?”
正如胭脂魔王所說,金陽堡主此一要求的確是一點也不過份,眾人聽了,無不訝然,似乎都與胭脂魔王有著同感。
翻雲龍枯黃的面孔上立時現出一片欣悅之色,忙道:“那麼,花老前輩是第一個答應了?”
胭脂魔王點頭道:“是的,花某人是答應了!’”
胭脂魔王說著,又環掃著其他諸人道:“諸位之中,還有誰有意見沒有?”
眾人搖頭,表示沒有意見,翻雲龍大喜過望,高高一抱拳道:“謝謝諸位重諾,狄某人這就去拿那片竹簡來!”
翻雲龍說完話,身子一轉,便自便門中向廳後走去。這邊廳中,坐在鬼爪抓魂鄰右的文束玉這時掉過臉來向鬼爪抓魂輕聲打趣道:“你看人家襟懷多寬闊,真為閣下感到慚愧!”
鬼爪抓魂嘻嘻一笑道:“真的嗎?嘻嘻,如問我老人家的看法,我老人家敢說這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文束玉一楞,接著有氣道:“你怎可這樣信口黑白,說話一點責任都不負?請問,你是根據那點證明人家不是好東西?”
鬼爪抓魂又是嘻嘻一笑道:“什麼也不根據,言甘必詐呀!”
文束玉氣得說不出話來,正想再說什麼時,鬼爪抓魂忽然搖搖頭,脖子一伸,低聲笑道:“這些都是題外文章,我們大可不必為此鬥氣,倒是你小子別忘記了正經事要緊,嘍,那小子就坐在你隔壁,趁此機會,你小子可以發動攻勢了!”
文束玉頭一擺,來個相應不理。
不一會,那位金陽堡主入而複出,手中捧著兩只錦盒,身後跟著兩名堡丁。他先自上面錦盒中取出一片竹簡高高掛在廳壁上,然後再自下面錦盒中取出一卷白紙片,吩咐那兩名堡了逐一分給每人一份。
分發完畢,金陽堡主指著壁上那片竹簡說道:“這片竹簡便是原圖最後一角,已由秋某人模繪下十三份副本,現在副本已經分發諸位,就請諸位開始核對原副件有無批誤,以及這片竹簡的真偽!”
懸掛竹簡之處距眾人雖有二三丈之遙,但現下廳中請人均具超人目力,舉目所及,纖毫無遺,加以諸人中十之七八都已見過寶圖原件,是真是偽,人人不難一望可知,所以,眾人僅將副件拿在手中抬頭與壁上原簡稍稍對照了一下,接著便分別將紙圖折起收入懷中。
金陽堡主等眾人收好紙圖,雙拳一抱道:“後廳已備下水酒數席,酒談肴薄,不成意思,尚望諸位賞光!”
眾人自然不會擾他這一頓,酒癡晁海第一個站起來道:“謝謝堡主了,我酒鬼跟丐幫趙老兒還有一個約會,准備先行告退,失儀之處,尚清海涵。”
其餘諸人也跟著紛紛起立,金陽堡主似知挽留不住,除了表示遺憾,也未再予堅持。
酒癡剛剛走至大廳門口,胭脂魔忽然從身後含笑喊道:“晁老大留步!”
酒癡轉過身來道:“花兄有何見教?”
胭脂魔王緩步踱了過來道:“金谷藏寶有限,今天得到原圖的計有九人之眾,在晁老大看來,是否會覺得參加的人數稍微多了一點?”
酒癡臉色一變道:“是的,人數的確多了點,花兄准備怎麼樣?”
胭脂魔王微微一笑道:“不才頗有退出之意。”
酒癡聽了,不禁一呆,這真是天大的新聞,胭脂魔王居然對金谷藏寶無動於衷?太不可思議了!
酒癡霎了霎眼皮道:“花兄……這意思……是否對這角寶圖之可靠性發生疑問?”
胭脂魔王含笑搖頭道:“非也。”
酒癡迷惑地道:“那麼……花兄打算……如何個退出法?”
胭脂魔王沉吟了一下抬頭道:“這樣好不好,假如花某人就此不聲不響的退出,外界定會滋生誤會以為花某人也許受了什麼壓力,一旦傳開,可能不怎麼好聽。所以花某人思之再三,覺得最好的方式莫如由晁老大率同商、余兩位老弟台與花某舉行一場友誼性質的印證,就以花某人之進退為彩注,花某人穩輸不贏,蓋可預見,這樣,花茶人縱然退出,顏面也就十足了,因為花茶人輸在瀟湘三奇手中,並不算什麼丟人的事。晁老大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文束玉和夏紅雲的預測果然變成事實,胭脂魔王與文癡之間並未因寶圖之出現而將以往之一筆舊嫌就此將就過去。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大家都弄不懂胭脂魔王為何要以這等方式挑戰?
文癡余敖在功力方面雖然要比胭脂魔王稍遜半籌,但彼此均為五行十三奇中列名人物,論身份和地位,並無高下之分,假如胭脂魔王此刻來個開門見山,向文癡直接指名挑戰,以及文癡之一身傲骨,縱然明知不敵,也勢必只有硬頂硬抗一途,而現在胭脂魔王竟然主動要求以一對三,豈非怪事?
胭脂魔王此言一出,連酒癡晁海都覺得大感意外,閃霎著一雙醉迷眼,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介面好。
站在一旁的寶癡商帛這時談談代答道:“這頭生意還接得,有道是恭敬不如從命,小老兒作主答應下來也就是了!”
怒容滿臉之文癡本想發作,現見寶癡話已出口,酒癡亦無其他表示,只好強忍著。
胭脂魔王笑吟吟地道:“外邊寬敞些,到外面廣場上去如何?”
寶癡點點頭笑道:“既然是‘點菜吃飯’,我們自然只好客隨主便,一切都聽花當家的安排了!”
於是,寶癡走在最前面,接著是胭脂魔王、酒癡晁海、文癡余敖、快刀辛立、素衣仙女上官蘭、五月花夏紅雲、金陽堡主翻雲龍秋建義,文束玉和鬼爪抓魂手醜義鳴則遠掉在最後面。
按照原有的出廳順序,文束玉本來走在夏紅雲後面,鬼爪抓魂手在文束玉後面,主人金陽堡主則走在最後面。但是,當文束玉剛剛踏出大廳時,鬼爪抓魂手忽然在他身後輕輕拉了一把,於是,文束玉身子一側,讓主人金陽堡主走過去,而跟鬼爪抓魂同時在大廳門口停留下來。
文束玉眨著眼皮道:“什麼事?”
鬼爪抓魂手陰陽眉一聳,輕聲怪笑道:“急什麼?這場熱鬧既非三招兩式便可了結,同時雙方在動手之先勢必還要來段裹腳布式的開場白,就是再遲一點出去,不也照樣可以趕得上?”
文束玉皺眉道:“趕得上,趕不上,是另外一回事,我是問你有什麼話要談,你閣下總不能說留我下來是為了陪你散步消遣吧?”
鬼爪抓魂手引頸悄聲道:“我們之間的約定怎麼樣了?先前有機會你不理,等會兒人跑掉,是算你輸,還是算我輸?”
文束玉不禁惱火道:“我還以為你有什麼正經事要商量,原來是老套,我只跟你打賭夏紅雲生氣不生氣的問題,誰跟你立約保證這場東道必須完成來著?”
鬼爪抓魂因對這場東道有著必勝把握,深恐文束玉藉故打消,當下連忙賠笑道:“是,是——”
文束玉恨聲道:“花魔獨力鬥三奇,可說是武林中千古難逢的一場盛會,假如被你耽誤了,不叫人恨你一輩子才怪!”
鬼爪抓魂嗤之以鼻道:“算了,算了,老弟,別再加以誇張渲染了,你再替這幾個傢伙捧場,我老人家說不定連昨天吃的東西都要還席啦!”
文束玉反唇相譏道:“你也是十三奇中的‘一爪’,看的多,懂的多,自然要將這種場面看得一文不值了!”
鬼爪抓魂仰臉道:“可以這麼說!這就當說書一樣,能夠預知其結局或演變過程的故事本人一向不感興趣!”
文束玉道:“雖然勝負已在意料之中,但又何礙進行之精彩?同時,這也是花魔自討苦吃,俗語說得好,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在這兒說氣話又有什麼用?聽你閣下這派口氣,就好像花魔吃虧,你閣下還很難過似的,請問你閣下跟花魔的情感是打哪方面建立起來的?”
鬼爪抓魂微微一呆道:“你說什麼?”
文束玉也是一呆道:“什麼‘你說什麼’?”
鬼爪抓魂烏豆眼一睜道:“你說‘花魔自討苦吃’?你,連你,這位斷腸蕭後人,居然也不知道胭脂魔王的厲害,而以為老色魔非三奇之敵?”
文束玉腦中一嗡,這一下是真的聽呆了!
胭脂魔王竟有力降三奇之能,固然是聞所未聞。另外,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父親原來就是“芙蓉仙子斷腸簫”中的“斷腸簫”!
好了,現在他終於在無意中對自己身世獲得一點端倪了!
文束玉呆了片刻,不禁喃喃道:“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鬼爪抓魂忙說道:“要不要再賭一下?”
文束玉茫然道:“再賭什麼?”
鬼爪抓魂詫異道:“你不是不相信三奇會輸給花魔嗎?我賭花魔一定贏!”
文束玉想了想,毅然挺胸道:“好,賭就賭吧廣
鬼爪抓魂大喜道:“賭注怎麼下?”
文束玉又想了一下道:“照前往加一倍如何?原來是賭輸方為贏方服役一年,現在再多賄一年怎麼樣?”
鬼爪抓魂道:“那就是說,如果誰輪對方兩場,便為對方服役兩年羅
文束玉點頭道:“是的,如果一勝一負便算沖消。”
文束玉既不及鬼爪抓魂對花魔和三奇瞭解深刻,他為什麼敢於接受這一場賭賽的呢?
原來文束玉另有他的一番估算!
第一,他和鬼爪抓魂抱有同樣自信,相信自己一定能贏第一場。這樣,就算第二場輸了,他也不損失什麼。
第二,他根本不以為瀟湘三奇以三對一的優勢還會輸給胭脂魔!是的,他相信鬼爪抓魂的判斷當非全無根據,不過他有他的看法。那天,在新蔡留香院樓上,花魔本已吃定文癡,結果,酒寶二癡趕到,花魔立即見風轉舵,這是什麼緣故呢?如果花魔有力敵三奇之能,那時的花魔為什麼要打退堂鼓?花魔的能耐難道是最近兩天剛剛熔煉出來的不成?
武功非吹氣球可比,他不相信神話!
同時,事後文癡不也這樣說過麼?“你們來的恰是時候,不然——”這說明文癡確也自承一對一實非花魔之敵,但是,文癡的語氣很明顯:如易以三對一,不敵的就不是三奇之一方了!
鬼爪抓魂的看法令人不敢不信,不過是因為他是十三奇中人物,同樣的,瀟湘三奇又何嘗不是三奇中人物?鬼爪抓魂的看法都可以相信,瀟湘三奇的看法為什麼不能相信?
文束玉和鬼爪抓魂賭約既成,便相偕往堡外走來。
走在而道上,鬼爪抓魂又道:“老弟,人無情不立,咱們二次賭約都沒有見證人,到時候誰要是輸了,可不許賴賬噢——”
文束玉輕輕一哼,未予置理。
這時,堡外廣場上,情形果如鬼爪抓魂手所料,瀟湘三奇與胭脂魔王正為印證之方式爭持不下。
深湘三奇礙於身份,希望一個一個來,輪流向花度“請教”。花魔則堅持他們三兄弟一齊上,因為他已有言在先。
廣場上數百名不得其門而人的武林人物,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寶會雖然無緣參與,結果卻能目睹這麼一場名人之戰,也總算不虛此行了。因此,眾人在弄清是怎麼一回事之後,立將花魔與三奇四下裏層層圍定。
鬼爪抓魂手要文束玉走出堡門時,廣場上僅有三個人遠離人陣,沒有參加這場熱鬧。
三人是快刀辛立、五月花夏紅雲、素衣仙女上官蘭等三個。
素衣仙女和五月花兩女不知在談些什麼,有說有笑,狀至愉悅,快刀辛立則站在離二女三四丈處,表面上似在眼望遠山景色,但一雙滑溜溜的眼卻不時在二女身上打轉,大有饞誕暗滴之意。
鬼爪抓魂烏豆眼一滾,追上一步于文束玉耳邊低聲道:“上呵,小子這是個好機會——”
文束玉點點頭,果然舉步向兩女存身之處走去,鬼爪抓魂手一雙陰陽眉上下飛跳,興奮得搔耳摸腮手足沒個安放處。
他在肚裏快活地喊著:“哈哈,小子,這下你可上當啦,還有你這個可惡的雲丫頭,口舌刻薄,目無尊長,不讓你們這些小輩——”
鬼爪抓魂正在暗暗得意之際,目光所及,忽然傻住了!
文束五走過去,但見夏紅雲分別指著二人不知說了什麼話,似乎在為二人介紹相識,接著,文束玉向素衣仙女微微一躬身,素衣仙女也還了一個淺淺的萬福,三人便聚在一起交談起來。
鬼爪抓魂手大為詫異,他滿以為夏紅雲那丫頭如果見到文束玉跟素衣仙女接近,百分之百准會吃醋撚酸,沒有想到,到頭來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這位武林怪傑又哪里知道,文束玉事實上早與夏紅雲在打賭之後,開會之前,暗中取得聯絡,先前夏紅雲和素衣仙女兩個在低聲說笑,便是由前者在後者說明文束玉和鬼爪抓魂打賭的經過,夏紅雲希望素衣仙女合作,好讓文束玉贏取這場東道。所謂終日打雁,結果卻給雁啄了眼,便是這情形,鬼爪抓魂自以為老謀深算,想整兩個後輩,最後呢?陰溝翻船!
鬼爪抓魂著了兩個後輩的道兒,全無所知,這時,文束玉和素衣仙女愈談愈親密,五月花夏紅雲卻向鬼爪抓魂這邊走了過來。
五月花走近之後,含笑招呼道:“醜叔叔,您看三奇他們……”
鬼爪抓魂這時哪還有心腸去理這個碴兒,當下烏豆眼一陣滾動,迎上去低聲說道:“雲丫頭,你怎麼這樣糊塗,姓文的這小子跟他老子一樣,面軟心慈,十足的一個多情種子,你丫頭如聽任他和蘭丫頭纏在一起,豈非自尋煩惱?”
夏紅雲淡淡地搖頭道:“醜叔叔有所不知,侄女兒已向家師許願,這輩子絕不嫁人,而蘭姊與他,恰好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撮合之唯恐不及,又何來煩惱可言?依侄女之意醜叔叔大可做現成媒人,萬一成功,將來的美酒佳餚可說吃喝不完。他們雙方的背景,醜叔叔不是不知道,您說是嗎?醜叔叔!”
鬼爪抓魂為之啼笑皆非,僵在那裏,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措答才好。
就在這時候,文束玉和素衣仙女似因夏紅雲之轉移也跟著向這邊走過來,文束玉走近之後,朝鬼爪抓魂眼色一飛,含蓄地道:“如何?咳,我們不過去看看嗎!”
鬼爪抓魂無可奈何,只好答以雙關語道:“是的,我們也應該趕過去看看。咳,老實說,他們這一場拼鬥,在我醜某人,已經是愈來愈重要了。”
鬼爪抓魂自以為這種雙關語只有文束玉一個人懂,其實,上官蘭和夏紅雲聽了,沒有一個不在心底好笑,都在暗喊:“鬼爪,你閣下現在可說立於不勝之地。第二場贏了,扯平!萬一花魔失手,再輸一場,那二年的奴僕生涯也夠你這位鬼爪抓魂淒慘的了!”
鬼爪抓魂口中說著,第一個迫不及待的拉起文束玉向人叢中擠進去,文束玉輕聲笑道:“第二場輸贏尚未一定,咱們不要講講條件?”
鬼爪抓魂嘿了一聲道:“笑話!”
很明顯的,鬼爪抓魂對花魔之能力克三奇,似乎充滿信心。
在文束玉情形恰恰相反。第一場,他有夏紅雲可資串通,贏來輕松之至。但是,現在的第二場就不同了,他僅能就情理判斷三奇不應該以三對一之優勢仍會輸給胭脂魔王。
所以,文束無這時乃予巧妙地試探道:“唷唷,你閣下似乎比花魔本人還有自信嘛!閣下要知道,世上事,有的相當難說,萬一,咳,請閣下考慮,我說的雖然是萬一,但並非全無可能,——萬一胭脂魔王失手怎麼辦?”
鬼爪抓魂起火道:“你小子少嚕嗦了,胭脂魔王輸,便是我醜鬼輸,不論輸在何種情形之下——小子你還有什麼說的沒有?”
文束玉拿他沒有辦法,只好聳聳肩腫道:“只要你輸得口服心服,我當然無話可說。”
鬼爪抓魂和文束玉二人擠去前面時,場子上胭脂魔與瀟湘三奇業已兩陣對上,三奇因胭脂魔之一再堅持,均已大動肝火,最後,酒癡晁海朝寶、文兩癡恨很一擺頭道:“‘要臉’與‘要命’兩者不可兼得,咱們兄弟舍‘臉’而要‘命’就是了!”
於是,酒癡居中,寶癡在左,文癡在右,三癡成斂翼包抄之勢,分別凝神運氣,緩緩向胭脂魔注目欺逼而上,一剎那間,滿場寂然,胭脂魔也似乎深感三奇聯手之壓力非同小可,面容一整,微微後退,雙目中異光閃動,仿佛在察看三奇之虛實動靜,以便採取化解之道。
說時遲,那時快,三奇在將胭脂魔逼退四五步之後,突然齊齊大喝一聲,六掌同發,三股掌風有如平地卷起之三股狂膨,分流合注,長河倒瀉般洶洶然淹向胭脂魔,全場千百武林人物情不自禁地爆出一片喝彩!
文束玉看了,大感快慰,他心想:“胭脂魔功力再高,畢竟是血肉之軀,如能以血肉之軀擋得住這等力足排山倒海之攻擊,那就真的是神話了!”
不意胭脂魔先前尚有幾分戒懼之意,現見三奇招式發出,卻反而如獲大赦般哈哈大笑道:“今日一會,方知瀟湘三友果然名不虛傳……”
笑聲中,雙臂一攤,全身後仰,一條身軀籍三奇推來之掌風平地倒翻而起,人於半空中一個回折,口發龍吟清嘯,突如掠空餓鷹般疾撲文癡余敖當頭,其勢如矢,令人目眩。
文束玉先聽胭脂魔口氣,已然暗感不妙,嗣見他藉力騰身,空中轉折之靈巧自然,不由得駭呼脫口道:“文癡休矣——”
近知一語未畢,意外突然發生。
就在胭脂魔雙掌業已臨文癡當項的這一剎那,西北人叢中,陡然飛起一道藍虹,胭脂魔一聲痛呼,真氣消散,當空摔落。
這時,文癡余敖如欲收拾胭脂度一條性命,可說易如反掌,但是,文癡余敖不但未向胭脂魔下手,這時反而大喝一聲,疾如流星般縱身向西北人叢中撲將過去。
就在文癡余敖一條身形于駭呼奔潰的人群中行將撲落之際,第二件意外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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