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1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3:15:11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出巡

  李華給管家治傷時,我不敢出聲,李華身具的能力已可用天人述之,也並未再用以前我和他兩人給別人治病的法子,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於是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約小半個時辰後,李華收了手扭頭看著我笑了笑,我終於放下了心。

  親兵們喝三呼四的進了院門,竟然連推帶搡的帶來了十幾個不知從何處尋來的郎中,年紀大的頭髮已是花白,當是有個六十開外,年輕的還未留有鬍鬚,怎麼看都是個學童而已。可人即然已經來了,也不能轟了出去,於是讓他們集體給管家開了個藥方,胡亂的塞了些銀兩,便打發了去。

  不到午時,老管家已能起身而行了,雖然還有些瘸拐,也已無了大礙。

  吃罷午飯,李華在鼕鼕和秋秋的依偎下回去了屋內歇息去了,我坐於書房內看著江萬才讓人送來的一些大臣們的廷詢筆錄和小皇帝的批復,不由的暗暗心驚。

  臨河、易河和戎河是太清三大河流,臨河繞京城而過居了中向東流入大海,戎河在北關山外卻是沿著關山直傾而去,南部的河流就是易河了。

  易河綿延近三千里,是南方的一條務農澆灌的主要的河流,滋潤著整個太清的糧倉。從幾年前起,朝廷投入巨金修河道、平險地、改良田,河道修復的事於去歲旱季將盡雨季未臨時全部浚工,共動用人力近五十萬,劈山成渠數千里,當是一項偉業了。

  雨季方臨,方才修成的易河河道便多處垮堤,淹沒村莊以萬計,死傷百姓十數萬,南郡三十餘縣已是半數沒於水中,欠收已成必然之事。太清多年用兵,國庫已是甚為空虛,完全可以預料不久將會有糧荒之類的事發生了。

  河堤的多處潰決與築堤的方法和所用的料有很大的關係,而手握此工程的二人俱為左徒之子,其長子時任南郡五里州知府,其另一子時任洪濤縣縣令。

  工部本欲將此項浩大的工程分成數十個小段,交付各地州府分別完成。左徒卻暗中施壓,其子又多方使的無數的金銀,終將所有的工程握於手中,築堤時偷工減料,原本堤腳打的梅花樁和馬牙樁全部省卻,為節省時間,砌石時原本該橫豎相間、鐵鋦扣連的方式也未採用。

  朝廷的金銀如流水般的進到了左徒家中,如果未遇到百年難遇的洪水倒也罷了,結果大水暴起,五十餘萬百姓數載辛苦化成了流水,數千里長堤決堤近百餘里,堤下數百里頓時了無生機,可憐百姓受此一劫。

  此事一發,牽連朝中大小官員近百人,皇朝震動。小皇帝連下明詔,通喻天下,一個個欲處了極刑,其所有家人也均未放生。我後來得知,此案方才定論,百姓們已是燃鞭相慶、拍手稱快,正是天怒人怨了。

  兵部半數之人均收受了左徒之禮,遂將其另一子薦為侍中,在小皇帝身邊已是漸漸的左右了朝政,朝中眾臣隨即也與之有染,朝綱早淪為子虛了。

  士大夫王秀本是太學之首,文才當屬太清第一,因其為人過於傲慢,為當朝多數臣子們所不容。一日酒後無意中書就一篇文章,內容多是懷念神朝,在抒發情感中有提刀兵斬天下之論,遂被以謀反之名捕入死牢,其家四十餘口除一小妾因面容姣好,被刑部尚書二子收入屋中,其餘均被刑部尚書劃筆勾魂。

  這一案明顯的是挾公報私,雖然在朝中少了個讓大臣們礙眼之人,可殊不知這個士大夫在民間卻有著出奇的好名聲,百姓們將其故事編入坊間四處傳唱,人雖離世可神留世間,也可算是留芳百年了。

  吏部尚書卻是用了手中之權,對禮敬重著升、眼見惱著降,與官員們相互勾結,竟將個太清當成了自己的金銀窩,不少賢能者紛紛離去,太清天下已是烏煙瘴氣。

  百姓們為此早編了個曲,道是:「吏部千金嫁侍郎,侍郎轉送入宮嬙,宮嬙隨手賞丞相,丞相帶回入洞房。」將個朝中內外污穢一氣道了個分明,曲雖不雅,可理甚在。

  江萬才順著易河決堤之事一個個審來,不料竟然牽出朝中太半的重臣,左右丞相也均受牽連。雖然心繫國事,可畢竟事關天下的安危,於是連夜上奏,小皇帝批復甚快,竟是一個也不放過,江萬才遂備了一份底案讓人帶了給我。

  看著這個事涉及之廣,我心裡也一時也生了些怵,如果將他們全部下入大牢,太清國將會在短時間內陷入混亂之中,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理了,只能是暫時依了小皇帝之意。

  嘆了口氣,起身站了起來,三公主攜著艷艷和盼兒已是踏著碎步進了書房的門。

  看著三人昂首而入,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什麼事,一個個臉色甚是凝重,我有了些好奇,將手中的廷詢放在桌案上,謙讓著公主坐了,剛想問個究竟,三公主早已搶先出了聲。

  「大將軍真是威武,心中時刻記著天下的大事,」三公主撇著嘴角輕聲道:「你可別是假想著百姓真想著另一個人了。」

  我呆了一下,一時沒能明白過來話的意思,艷艷已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立於一旁的盼兒緊忙著拉她的衣裾,艷艷立時將臉兒一平,臉上的笑容就如同用了塊布一把抹了去,片刻間已沒了半分的笑意。

  「你在這裡倒是清閑,可還有個人現在正為了你要死要活的,你還有心看些文章。」三公主瞪著我道。

  我還是未能明白過來,看看三人不知說什麼好。

  三公主嘆了口氣道:「枉將真情向郎君,郎君心中盡伊人。好了,我也不與你多說了。鄭梅托人帶了個口信,你得去白龍教一遭,人家想你呢。」說完重重的「哼」了一聲。

  聽了這話,我一下明白了過來,自上次將常清擊傷,卻再也未有這些人的消息,鄭梅也是了無蹤影,其實我心中一直牽掛著。這一時不由又想起在車轎內的景,心情有了些蕩漾,不過現在終於知道了鄭梅的去處。如此看來,他們定是相攜著一同回了白龍教,也不知捎回來什麼口信。

  「鄭梅說些會麼,可告知俺麼?」我有些開心又有些著急的小心的對著三公主道。對於三公主我心中始終有些畏懼,這個女人臉變的太快,一句話說個錯,頓時即會滿天豆大的暴雨,將我砸的無處藏身。

  艷艷有些著慌,對著三公主軟聲道:「公主還是告訴他好了,不然他會著急的。」

  公主掃了艷艷一眼,又嘆了口氣對著我道:「看來你還是真有些法子,讓艷艷妹子如此為你著忙。好了,我如果再不說,恐怕不知會被什麼人在心裡咒個幾千萬遍了。」

  艷艷紅著臉剛想說話,盼兒輕輕的拉了一下好的袖口,張開的小口遂又緊緊的閉了。

  「鄭梅說,讓你快些去白龍教,常教主等人在那裡等你,說是你去了就知道了,那裡有一個你十分在意的東西。哼,你當然在意了。」三公主冷聲的道。

  想了想,我心裡竟然有了種感覺,似乎白龍教內真有些重要的東西,那些東西似乎與李華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事還得急辦了,不然我們來這個世界為了什麼。

  「這個白龍教在什麼地介?」我沒敢接公主的話,而是小心的將話題轉向了別處。

  「你真的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去過無數遭了。」三公主盯著我道:「原先在那個西成國的一個小海島上,現在已遷到玉山中了。這些人毫無規矩,以為我太清就沒個人去管管他們了。」

  我呆了一下,想起鄭梅曾說過西成國覆亡之事,這個白龍教即然有這麼些個能人,怎麼也不為他們的國家出些個氣力,現在遷到了玉山中來,對太清而言也不知是幸與不幸了。這些人的身手高的可怕,如果他們中規守矩作個善民到也罷了,不然將他們一舉除去,也免的今後禍害了百姓。

  對著公主彎了一下腰:「公主盡可放心,俺近日內就前去看看,如果他們敢擾了太清,我定不會饒了他們。」我語氣強硬的對著三公主道。

  「我可沒讓你去除了他們,再說如果真讓你帶兵去征剿了,那個人你能捨得?」三公主抿著嘴看著別處道。

  我心裡有了些氣,這個公主說話處處冷言,於是直起了身子大聲的道:「公主放心,這個太清本就是你家來坐了江山,俺明日走就是了。」我的本意是去玉山看看這個所謂的白龍教,即使他們個個都是萬人敵,我也能調動天下的兵馬將他們陷入人海之內,一個兵士只需對著他們砍一刀也能活活累死了他們。

  公主想來是會錯了意,眼圈一紅竟「撲哧哧」的落開了淚:「我並沒有趕你離開太清的意思,你怎能這樣對我。」說完站起來一擰身就向外走,眼淚一串串的從眼中流了出來。

  艷艷和盼兒快步向前將公主拉住,三人擁成了一堆。

  艷艷對著我嬌嗔道:「爺說話太也莽撞,公主姐姐是關心你,快些來說幾句好聽的話。」

  盼兒扭頭衝著我輕輕的一笑道:「爺說話沒個輕重呢,公主姐姐本來是想著與你一同去,這下可好,還不快些來勸上一勸。」

  我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為何公主生了如此大的氣,想想可能的確是自己說錯了話,可確實不知錯在了那裡,只好上前左陪笑臉又陪不是,眼看著三公主破涕為笑,方才鬆了口氣。

  這邊剛將三公主、艷艷和盼兒送出書房,李華竟然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我一時覺的又好像回到了家中、回到了李華小時候的年月。

  「哥,你是不是要去玉山?俺也要去。」李華笑嘻嘻的對道我道。

  「三公主方才說起常風他們的事,想去看看。」我笑著對李華道,可也不能明白的告訴李華,我的本意是想去看看鄭梅,對於李華為何如此快的知道此事卻毫不在意,對於這個人而言什麼事都別想瞞的住,而且只需掐指即知。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李華雙手扶著桌案眼巴巴的看著我,身子還在一跳一跳的對著我道。

  「明天行不?」我想了想道。如果將此事告知小皇帝,順口將這些人的本事再說的大些,將他們的實力再誇張些,估計小皇帝會讓我連夜就出發的。

  「行,哥說了算,你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俺聽你的。」李華笑著道。

  我也笑了起來,這個小東西嘴過於甜,於是開心的逗了幾句:「華子,你走了,鼕鼕和秋秋不急麼?」

  李華依舊笑著道:「她倆個才不會呢。就算是十年不見,她們也不會想俺。」

  對於這話我有了些好奇:「為什麼?」

  李華歪了歪嘴,復又笑著道:「她倆個現在每天覺都睡個不夠,只會描眉兒抹嘴唇,無論對麼事都一點也不上心,吃起飯來還挑三揀四的。說幾句,掉些淚,哄幾句,又不理人。俺還是快些出門去,也能躲上一躲。」

  我先是一楞,然後諤然的看著李華大笑了起來。這些個女子的臉片刻間能翻個幾十個來回,對於李華這個歲數,確也能將他折騰的上天入地,看來他在屋中的生活也並非我想的那麼妙趣橫生了。

  天將黑時,我直奔了皇宮,遞牌進見後,在御書房與小皇帝見了面。

  小皇帝很是歡喜,拉著我坐將下來,卻是免了跪,不住的將自己處理一些朝中之事的想法說將出來。對於朝中之事我只是輕言帶過,提的最多的是南郡的水災,小皇帝確是聰慧過人,也深知江山需穩不易亂,於是傳來了江萬才。

  我將自己的擔憂隱晦的提了出來,江萬才到是心領神會,將已是拘的數百臣子細細的分了後,定下了首惡等共二十餘,言道是明日發刑部,三堂共議。如此這般商議了近一個時辰後,定下了重犯不饒協從不辦的處理方法。

  接著我將白龍教一事告知了小皇帝,小皇帝對於這些江湖人物到也是知道些,江萬才更是誇大其詞,將這些人說的是騰身可上天擒雁、翻身可入海捉鱉。

  從小皇帝的臉色可以看的出來,此時他已顯得極是擔心,當即手書絹旨,叮囑我可多調些兵將,如不能讓那些人安定下來,大可兵刃加之,並授了我臨事決斷之權。

  對於在宮門外的一場博戰,小皇帝對我是讚不絕口,言道此事已是傳遍四海,宮內也早已是人人傳唱、個個稱誦,大加勉勵。

  與小皇帝作了別,出的宮門,江萬才未回轉家中,而是緊隨著我進了府門。

  在廳堂內坐定,老管家已是無事的人一般,笑嘻嘻的帶著萍兒和樂兒端來了酒菜,在燃起的幾盞油燭光下,江萬才喝的很是盡性。閑聊方知,原來江萬才已得了小皇帝的旨意,就任了丞相位並暫時兼了左徒一職,一步登了天。

  萍兒和樂兒緊忙著端茶遞酒,人卻緊挨著我寸餘也不肯遠離,身子與我不停的擦來抹去,很讓我有些心動,若沒有江萬才在當面坐了,我可能已是控制不了自己。

  方纔將酒碗端了喝了一口,李華笑嘻嘻的步了進來,三人圍著桌幾開懷暢飲。

  李華的酒量極是驚人,不停手的端著酒碗與江萬才碰個不住,一頓飯的功夫即喝盡了桌幾上的幾罈老酒。

  我尚不能飲,幾碗酒入口,眼中早有了些迷離,對於這個世界我真的是有些迷戀了。

  天剛一放亮,擁著艷艷和盼兒還在深入夢鄉,管家已是在門外報郭明海在廳堂相候。急忙將兩人纏在身上的手挪了去,起身慌忙的梳洗了,奔了前廳。

  與郭明海相別已是有了些日子,只聽說他帶著趙勇年進了京城,其在東郡的郡守之位也早已讓任清河派了曾鐵錘接了去,現下只能是在京守缺,這次前來定是有事相商。

  進的廳堂才發現,李華早已收拾的清爽,陪著郭明海和趙勇年在廳堂內說著話,見了禮後,郭明海笑著將來意說將起來。

  「大將軍可是欲前往玉山白龍教的總壇口?任將軍讓我和趙將軍引兵一萬相從,不知大將軍何時動身?」郭明海看著我笑著道。

  我不由的有些驚諤,這些人也不知從何處得到的消息,動作如此迅捷,竟已是有了個安排。於是也笑著說:「本打算今日即起行,不知郭將軍安排好了沒有。」

  趙勇年一旁端坐著笑道:「昨晚得到的消息,遂連夜調兵,已是安排的停當了。」

  李華笑瞇瞇的接口道:「兩位將軍不虧是久經戰陣之人,得到消息即抽調了護衛軍和津機衛部眾,兵貴神速這句話用在兩位將軍這次調兵的這個事上,當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郭明海笑著道:「還多虧任將軍和彭將軍征令快捷,兵士們聽說與大將軍同行無不興高采烈,俱搶著欲去,不少將領竟是為此發生了爭執,誰去誰不去讓我倆人很是為難,多虧黃將軍協助,這才順風順水的無有片刻的耽擱,我兩人也為能追隨在大將軍和國師的身後而開心的緊了。」

  看了兩員虎將,心裡不由的有了些歉疚。這兩人分明是已無路可走,手中早已沒了兵權,也與眾將軍們有了些生疏,現今抓住了這個機會豈能輕易的放過。也說不定是任清河有意讓兩人再次融入行伍中來,兩人自當是盡心盡力了。

  喊了管家排了早飯,郭明海和趙勇年卻再三辭讓,言道早已用過,引兵在西城門外十里相候,遂作別而去。

  忙忙碌碌了近半個時辰,收拾了利落後,李華和我分別上了各自的車轎,還未行過街角,親兵傳報,道是一員小將攔住了去路。

  我有些驚訝,如今在太清這個國家,我和李華的身份可算的上是如日中天,竟然還有膽敢攔道之人,也不知這人是何來路了。

  撩起轎簾向前看去,一員小將甚是眉清目秀,身著了銀盔銀甲,腳登雲靴,笑嘻嘻的端坐於一匹白馬之上,盔頂一道尺長的紅櫻在晨風中颯颯抖動,手中持著一根約五尺長的亮銀槍,讓人看了極是喜煞,瞪大了雙眼再仔細一辨認,頓時將我唬了一跳。
匿名
狀態︰ 離線
112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3:15:50
第一百一十六章 倦倦女兒情

  立於街正中騎了白馬的小將齒白唇紅、面如潔玉,將馬兒來回的圈著很是耀武揚威,白馬將前蹄不時的高高的揚起,更顯的主人的高貴,可我的心卻是緊張的「砰砰」的跳個不止,眼中分明的看的出來,這員小將正是三公主,此時也才知道這位女中豪傑使的是一桿銀槍,颯爽足矣,只是少了些女子應有的柔意。

  實在是不想下車去與她相見,可不去今日明顯的出不了城,只好硬著頭皮慢慢的蹭下車轎,還未來的急上前答話,眼中已看見李華如風般的已是圍著白馬繞了幾個圈。

  「公主這般打般真是好看到了極點了,」李華笑嘻嘻的立腳在馬前站定,扭了頭對著我大聲的道:「哥、哥,你還不快些過來,不然俺會將公主連人帶馬牽走的。」

  如果真讓李華帶走公主,我應是長鬆一口氣萬般的願意了,這個公主當真是任性之至,與李華的好動的性情不相上下,忽然心中一動,如果讓公主接受李華,這兩人可真算的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說不定今日倒是個機會了。

  「好啊,」我對著李華笑著道,然後緩緩的到了馬前對著公主一彎腰道:「不知三公主這般裝扮了是要去什麼地方?」

  三公主在馬上瞪眼看著我,手中的長槍已是輕舞幾下,槍尖已是正正的對著了我的臉,嬌聲道:「我要去玉山見我的妹子,還不在前引路?」

  這句話將我又唬了一跳。且不說玉山路途遙遠,這下將行個數日,公主嬌嫩的身子能否支持的住,僅憑皇親女眷未得聖旨不得離京這一條,我也不敢自做主張的將她帶了同行。

  「公主可知會皇上了,皇上可有旨?不然俺可不敢帶了你去。」我陪著笑臉再一次打躬道。對於這個目中根本沒的什麼戒律之人,如果能躲我還是盡量的躲了。

  「國公爺一句話誰敢說個不字,皇上也不會說些反對的話。」三公主臉上似笑非笑的道:「快說,帶不帶我?」

  李華在我的身邊將我的衣袖一扯,臉上很是有些神密的道:「哥,帶上公主,去那個地方沒她還真個不成。」

  我楞了一下扭頭看著李華,李華笑嘻嘻的臉上有著太多的曖昧。想了想,是不是李華喜歡上了公主,如果真如我想的一般,天大的罪名我也願背負。

  「華子,你真的願意讓公主隨了你去?」我盯著李華,故意將語氣加的重些。

  李華將頭向天仰了一下,然後左右看了看見親兵們遠遠的躲著,然後小聲的卻是堅定的對著我道:「是呢,俺可喜歡公主。哥,就讓她一起去罷,而且也的確沒她不成。」

  即然這樣說了,我肯定同意,抬起頭看著馬上的三公主剛想說話,肩頭上已是被亮銀槍輕輕的擊了一下。

  「枉你坐了國公之位,還不及國師說話動聽,去也去的,不去也去的,你說去的不去的?」公主啟了朱唇小聲的喝道。

  「去的、去的,」我苦笑了一下,慌忙對著公主道:「不過公主得依俺一件事,不然就算是皇上來勸,俺也不願意。」心裡盤算著如何讓公主不再騎了馬,乘車而行。

  三公主一聽,身子一晃已從馬上溜了下來:「你快說,什麼事我都依你。」

  「哈哈,」李華一旁笑了起來:「哥只管說,公主說了不管你說什麼公主都答應你。」

  這句話讓三公主和我同時一呆,接著三公主一聲怒斥,通紅著臉將手中還持著的亮銀槍向李華劈頭亂亂的打將去,竟是將個長槍做了個籐條般揮動。

  李華嘻嘻一笑原地將身子不可思議的一彎,如同一根水草般隨著長槍東飄西蕩的晃來晃去,任長槍如風般在身邊舞動。

  公主臉上怒氣漸生,張了小嘴輕喝一聲,一桿長槍倏忽間接連刺出了七、八槍,看起來如同要與李華拚了命一般。

  李華嘻笑著身子不停的搖擺著,腳下卻如同生了根,儘管有幾下身子傾的幾乎已與地面相齊,可仍如風中的柳枝擺來擺去,三公主手中的槍招雖狠,也早已是槍槍走了個空。

  眼看著兩人似乎要在街中打將起來,我急忙快走一步攔在了公主身前,剛想勸上一勸,公主手中的槍正使的發,一槍已是刺中了我的右臂,雖刺的不深,可也出乎了我的意料,一陣巨痛傳入了心底,不由自己的哼了一聲,看著鮮血已是浸濕了衣袖。

  三公主呆呆的立了腳,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然後忽的一下將槍遠遠的甩了出去,上前一把用一隻手環住了我的手臂,緊咬著嘴唇一把擼起了我的衣袖,再一擰身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條長長的絲絹,隨即飛快的緊緊的纏在了傷口處。

  李華仍是笑嘻嘻的立在一旁道:「這下好了,俺倆人也不需再擱氣了。哥,疼不疼?還好公主有個絲絹,那可是今早專為你帶的,就是為了扎傷口用的。」

  感受著三公主柔柔的手,我早已忘了臂上的痛,嗅著三公主的淡淡的體香,有了些恍惚。李華的這句話讓我一下清醒過來,立時又是一陣的疼痛傳來,不由緊吸著涼氣,可對於李華所說的三公主專為我帶絲絹之事又有了些好奇。

  可能是聽到了李華說的話,三公主黛眉一擰眼露兇光似乎就要發做,聽著我的呼痛,臉色一緊忙又軟軟的、慢慢的繫緊了絲絹,對著已被綁住看不見的傷口張了小嘴,不停的輕輕的吹著氣,似乎這樣便能減少我的痛楚一般,讓我心裡頓時生了些柔情,只盼著這一時刻再長些,身上再多上個幾處傷口。

  「好啦,你倆個也不需在路口這樣了,」李華笑嘻嘻的道:「三公主可是極會照料人的,如果俺們再不走,這天就正午了。」

  三公主臉上又漸漸的有些怒意,扭了頭對著李華張口就要說話,我忙「哼」了一聲,雖然並不是疼痛的緣故,可這也足以讓三公主回過頭來,臉色蒼白的緊張的看著我,雙手緊緊的扶著我的胳膊。

  「要不我們就先別去了,這個事本來不是我。」公主抖著嘴唇一臉後悔的模樣,對著我輕聲的道:「先回府中養好了傷再說行不?」

  這點傷其實並不算什麼,可看著三公主轉眼間從一隻暴哮的大蟲成了只乖順的小貓,我不由的有了些內疚,強笑著對著三公主道:「如公主要去,俺也不是不贊成,只不過你得坐在車轎內才成。」

  聽了我說的話,三公主忙不迭的點點頭,在我話音剛落時,人已是從我的身邊飛快的跑了過去,我回過頭來只看見三公主的背影一躍即上了我的車轎,隨即隱在了轎簾後不見了。

  這一串動作讓我有些發楞,這個三公主還真是任性到了極點,就這麼坐了上去,可我該怎麼走,難不成邁著步走著去玉山,再看看面前的白馬不由愁從心底生。

  李華一旁看著伸手捂著嘴笑出了聲,我心裡有了些惱怒,剛想說他幾句,卻看見李華將手一揮口內一聲呼哨,耳邊聽的一陣車輪轆轆馬蹄踏踏聲,隨著一駕車轎從街角轉出,然後在離我幾步遠處停穩,萍兒一身兵士的扮相從橫木上輕扭腰身一跳而下,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呆呆的立著不明所以。

  「哥,你就別楞了,這是一早給你準備的,」李華笑著道:「還不上車,再不走,郭將軍他們會著急的。」

  我楞楞的朝著李華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似乎這些事的發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在萍兒的攙扶下懵懵懂懂的爬上了車,方才坐定,伸手想去放下車簾,右臂上立時一陣陣鉆心的痛,不禁狠吸了一口氣。

  萍兒在車前隨即擰了大半個身子看著我,眼中有了些淚光,小聲的道:「爺,是不是很痛?其實這個事雖然早知道會發生,可還是沒想到公主下手會那麼重。」說完,一隻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絹包。

  「爺,這是給你準備的傷藥,你可吃些,坐旁有個水袋,可用些後歇息片刻就成,」萍兒臉上極是關切,眼中透出種讓我心悸的柔光,似乎只要我向她揮揮手,她便會衝入我的懷裡一般。

  伸手接了過來,還帶著萍兒的身體的溫熱,不由心裡一蕩。看了下絹包,上面竟是各種絲線銹了幾枝花草,甚是好看,不由隨手撫著輕聲讚了幾句。

  耳邊並未傳來萍兒的聲音,抬頭一看,萍兒的臉早已通紅,顯的嬌羞無限,低著眉傾著眼偷瞧著我,見我細細的端詳著她,輕輕的呀了聲低下了頭。不知是以前過於疏漏還是平時未將她如今日般注了意,萍兒竟然長的甚是嬌嫩,如同水露掐指即破般很是讓人疼憐,車轎內立時一片旖旎。

  輕輕的「咳」了一聲,將轎中的尷尬打破,對著萍兒笑了笑道:「看來你是早知俺會傷著了,是不?」

  萍兒抬起頭嬌羞的看著我道:「正是呢,爺這個事我們早就知道了,要不也不會早早的準備齊當,公主還小心的藏了條絲絹準備為爺裹傷呢。」

  我楞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道:「你們早知會有這麼個結果?為麼不讓俺知道?」心裡頓時充滿了疑問。

  細想一下,這幾人似乎知道我今日將要受傷一事,從公主騎馬出現到萍兒駕車來到我的面前,無一不透著詭異,即然早已預料到,為何不能提醒於我,也能免的吃這個罪不是,這般想著心裡便漸漸的有了些不滿。

  可能看出我似乎有了些生氣,萍兒有些慌張的道:「爺,二爺說了,這次是天定好的,你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開的,告訴了你就是洩了天機,不能說。如果你免了這個罪會受另一個更大的罪,按二爺說的還不如一次將災星破了去,所以我們只好按二爺說的辦了。」

  如果說起李華未卜先知的掐天算地,我從來就毫也不懷疑,可即然知道,當是告知了我才對。按萍兒的說法,似是兩個傷選一,這又讓我無法接受,無論從何處說起,我們所經歷的事俱是可用相應的學識來解的開,這個事又是明顯的迷信了起來。

  「萍兒,華子是如何與你們說的,可告訴俺麼?」我看著萍兒俊俏的臉笑著道。

  萍兒緊張的眼神似乎一下輕鬆了下來,見我緊緊的盯著她,隨即臉上現出了一片紅暈,低下了頭輕聲的道:「爺,還是鼕鼕和秋秋來說的。說是爺今日有個小難,一是槍傷、二是箭傷,可兩次傷只要一個著了實另一個也就無了影蹤,於是讓公主備了絲絹方便包紮了,讓我備了傷藥讓你慢慢的吃些。」

  我呆了一下,這個李華行事越來越有些神神叨叨的,這次算將來我有此災,卻是繞了個圈子告知了他人,停下來一定狠狠的說他兩句,以免以後做什麼總是先瞞了我。可對於兩傷選一即能避禍之事也覺的可笑,心裡將信將疑,不管如何說將來,畢竟應了一件不是。

  於是對著萍兒笑了笑,將絹包打開來,是些白色的粉,隨即一股淡淡的香氣頓時在轎內散放,用手指沾了些放入口中,不由的一呆,這個藥竟是甚是香甜,如同過年時吃的奶糖,很是可口。

  萍兒緊緊的盯著我道:「爺,是不是香味過重,你不喜歡?」

  我笑了笑,將絹包中的藥粉對著口一傾而盡。

  萍兒長出了一口氣,擰轉了身子,手中的繩鞭輕輕的向拉車的馬一揮,車轎轉了個方向,緩緩的行了起來。隨即耳邊也傳來了親兵們亂亂的吆喝聲,隨即車身晃動,一行人眾已是順著街道而去。

  隨著車身不停的輕搖,看著前面萍兒的嬌弱的身影,我漸漸的的有了些疲倦,這一個夜並未休息的好,將身子一歪靠在了座上,找了個較舒服的姿勢閉了眼歇息起來。

  模模糊糊又向家走,也不知扛了些什麼,好像是乾柴,到了家中似乎要生灶做些什麼,只覺的有些懶,乾脆坐在地上將雙手環了腿將下巴靠住了雙膝,看著灶內的火苗「突突」的燃燒著,身上有了些暖,正看著出神,紅紅紮了個羊角的辮一跳一跳的推門而入,對著我大喊道:「別睡啦。」

  我猛的一驚清醒了過來,揉了揉眼才知道自己竟是做了個夢,這短短的時間竟然就有了個讓我開心的時刻,想起夢中的紅紅的辮子隨著她的跳動而起舞的樣,不由咧嘴笑了起來。

  看了看前面揮鞭駕車的萍兒的後影,剛想說話,就聽的李華的大喝聲從後面的車轎傳了過來,隨即是三公主的大叫聲和親兵們亂亂的吶喊,我還未明白出了什麼事,萍兒已一頭撞入了我的懷裡,拉著我向旁一滾,還未明白已是重重的摔下了車,耳邊上傳來了一聲巨響,隨後是塵土迷漫、木屑紛飛,車轎轟然間四分五裂。

  我被萍兒抱著暈頭轉向的滾下了車,這個弱女子竟然有這般氣力當是了得,身子一撞地,隨手將萍兒護住,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傷著了些,再一橫身已是向旁遠遠的躍了開,將萍兒緊緊的圈在了懷中。

  定神四下一看,四、五個蒙面之人刀光霍霍圍住了李華,李華渾不在意,身子一閃手兒一揮即將一個執了彎刀的青衣人重重的擊出,再一揮手又是一個蒙面人怪叫著倒飛而去,另幾人明顯的有些懼怕,不再近了李華的身旁,而是迅捷後退離開了幾步遠,圍著李華緩緩的遊走起來,李華笑嘻嘻的立在了圈中歪著頭看著。

  遠一些是三公主被幾個親兵扶著坐在了地上,看來著了些個傷,一旁是更多的親兵們圍住了三、四個著了青衣的人狠鬥,那幾人明顯的有些氣力不足,當是不久即可遭擒,遂轉了頭再看看公主,人已慢慢的站了起來,不由鬆了口氣。

  低下頭來欲看看萍兒在方才滾落時是否傷著了些,一低頭,嘴唇正好與紅著臉欲抬頭看我的萍兒的嘴唇相碰,頓時覺的香糯無比,萍兒將身子一倦輕吟一聲,整個人已是縮入了我的懷中,將我攔腰緊緊的抱了。

  雙手抱著萍兒暖暖柔柔的身子,心一時「砰砰」的亂跳個不住,恍恍惚惚的心中也多了些柔情。

  猛然間感覺到一股勁風從後襲來,右腳忙在地上一頓,不及多想抱著萍兒向前急奔而去,在萍兒的驚叫聲中匆忙間回頭掃了一眼,一隻如茶碗大小的黑鐵球帶著呼呼的風聲緊緊的追在了我的身後,離我已不足尺餘,不由心中也是吃了一驚。

  慌忙將身子一擰,左腳再次點地,向旁急躲,鐵球「呼」的一下從肋下一擦而過,遠遠的飛了出去,肋下立時感到一陣疼痛。也幸是躲的快些,不然在如此重擊下豈能討的了好。

  腳下輕點身子再次一轉,面對了鐵球飛來的方向,還未停的下來,眼前已是箭簇晃動一片藍光,聞的腥風陣陣不由心中頓時慌亂。著過一次毒箭豈能不對此道有些知曉,這些箭明顯的帶著劇毒,看來放箭之人早已有備,當是不擇手段欲除我為快。

  眼看著箭簇到了面前,無奈急速後退,身子一個後仰向旁一閃,將懷中的萍兒用力一推,萍兒尖叫著已是遠遠的滾了出去。

  身子一躍再次立定了腳,心中不由的大怒,這人當真是可惡之極,躲躲藏藏的不敢正面見人,使些陰唳的手段暗中伏擊豈是好漢所為。放眼看時,一條青影在對面街道旁的屋頂一閃即逝。

  豈能容你這般輕鬆而去,我對此人當真是恨到了極點,心裡重重的哼著,張口大喝一聲:「哪裡走。」將內氣急提,右腳在地上一頓,已是到了屋前,一閃身劈手奪過一個慌慌張張立於屋側的親兵手中的彎刀,轉身再一躍而上,腳下一點已到了屋脊,眼中看著青影在不遠處一閃似落入了一戶人家之中。

  內氣在身上急速流轉,提氣直至頭頂,腳下一使勁,疾撲青衣人消失的小院落,也不知是不是我行的快些,身子剛一落下,便看見偷施暗箭的青衣人的身影與我幾乎同時著地,耳邊聽得那人一聲驚叫,定眼看時,青衣人手提著彎弓慌張失措的看著我,呆怔著一動不動,眼光中透出無垠的恐懼。
匿名
狀態︰ 離線
113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3:16:26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四大天王

  看著面前的青衣人慌張的神情,我笑了起來,如此這般的膽小竟還要伏擊於我,正是不自量力了。

  剛想讓此人丟下長弓棄械降了,身後的屋門「光」的一聲似被人狠狠的踹將開來。這個時候可萬不能吃些暗虧,將身子向旁一閃飛快立於院牆一側,張目看去,從門內擁出了十數個著了青衣之人,一個個蒙了面手執著彎刀很快的列成了一排,讓我擋在院內的那個青衣人擰身跑了過去。

  「師祖,這人太也厲害,我幾乎栽在他的手裡。」那人對著一個白髮蒙面似乎有著長鬍鬚的老者彎腰道。

  「這不是你的錯,如果這人這麼好對付,白龍教早將他拿下了。」蒙面老者輕聲的道,然後對著我大喝一聲:「國公爺真是威風的緊,既深得皇上的寵愛更兼有一身的好本領,百姓們對你也是稱讚有加,看來在朝中我們這些人今後怕是無立足之地了。」

  我楞了一下,聽說話的語氣,這些人定是朝中之人無疑,只不過不知是何人的門下,看他們雖然人多勢重,可要將我攔住卻也是千難萬難,自是不懼了他們。

  於是對著蒙面老者笑著道:「真不知你們是個什麼來路,你們的目的是不是想奪回朝中大權?如此不自量力,且不說你們不是俺的對手,即算是了,你們豈能讓百姓們心服。」其實,說這番話主要還多是猜測。

  白髮老者點點頭嘆道:「國公爺說的是,不過今日即已如此,我等不會給你任何的機會,說不得是一擁而上,萬不得已時亂箭齊發,將國公爺拿下好回去覆命了,我們也能封個將軍什麼的有個好前程。」

  聽著此人的話,我心裡已極是明白,這場戰事當是朝中權力爭鬥的緣故。細細的打量著周圍,才發現四周不知有多少兵勇已悄悄的伏在了院牆上和屋頂上,一個個的彎弓引箭對著我,應是早已料到我會追蹤而至,那個放箭之人也不過是個食餌引我來到,心中不由的有了絲後悔,實不該如此輕率單身闖入院內,一面尋思著如何脫身一面故意笑了起來。

  「你真當俺如此不堪麼?」我大笑道:「你們想拿了俺,豈不知俺也想拿了你們,你埋伏好這些人,怎知俺沒有伏兵?」其實是想讓這些人分了心後,乘其不備躍身跳上院牆,打下去幾個執箭之人,從圍困中開個缺口方便逃離,俗話說「雙拳難敵群狼」不是。

  白髮老者緊緊的盯著我,很是認真的道:「國公爺無需費神了,這些話語哄哄小童尚可,我們豈會上了你的當,從昨日夜起,早已將這周圍清了個乾淨,如果你有伏兵,我們豈能不知?」

  我心裡頓時沉了一下,不過臉上還是不能顯露出來,笑了笑接口道:「你看你這人如何的不信了,不信俺大喊三聲,讓你看看俺的伏兵如何?」

  白髮老者神情中明顯的有些猶豫起來,雙目閃動著看了看我忽然笑了起來:「國公爺不虧是用兵如神,在此時尚能使些計謀。老朽還真個不信,國公爺只管叫將來聽聽就是了。」

  我心裡不由的很是懊惱,此人竟然未能上了當,於是故意的笑笑,看了看四周道:「那俺可就要喊了,要知道俺這一喊你們可就難以逃的了身了,別後悔就成。」

  屋簷下十數人哄的笑了起來,白髮老者也大笑著道:「國公爺叫就是了。」

  我將內氣悄悄的運了起來,如果以內氣催力猛然大喝出聲,當也會將他們唬上一跳,那時趁亂說不定也能出了重圍,關鍵還是牆上的弓箭,如果任由他們亂亂的射下來,誰知能不能避的開。張了嘴將內氣聚了剛想大喝出聲,對面的牆頭上兵勇們慘叫著一個接一個的飛身跌入了院中。

  這一下變故出乎了我的意料,隨即聽的一聲長笑:「國公爺只管放心,我來了。」聲音一落,一個手握寶劍的高壯漢子已是大笑著從圍牆上跳了下來。

  看著這人我有了些好奇,此人臉色鐵青,著了一個身青色長袍、青色的甲冑,腰繫一條青色絲絳、腳蹬了一雙青色百納靴,最讓我吃驚的是一頭長髮也是著了青色,整個人如同從青色的染缸中撈出來一般。

  還未來的急上前見禮,旁邊的圍牆上執箭的兵士們又是慘呼連連,一個粗粗的聲音悶聲道:「你怎麼又走在我的前面了?」隨即一條紅影一閃,一個壯漢也飛身躍入了圍牆之內。「國公爺可好?」那人看著我大聲的道。

  我頓時呆在了當場,這人身著紅色頭盔、紅色胄甲,手提著一條赤色的鐵鏈,不知是不是用紅色塗了,臉上也如同著了層紅漆,兩道濃眉竟也是赤紅了,亂蓬蓬的紅色的鬍鬚橫在了頜下。

  還未轉過神來,身後的圍牆上一陣哄亂,執箭的兵士們一時哭叫著不知墜下來多少,隨即一人在圍牆上大聲笑道:「你兩個跑的快,不過還是讓我追上了。國公爺,我們沒來晚罷。」聲音極是洪亮。

  我扭身抬頭一看,一條大漢身著白色長袍,外裹銀色甲冑,臉如同抹了白粉般白的有些糝人,白髮白鬍鬚,連兩道彎彎的眉毛也是白如霜雪,手持了一個銀色的似乎是鐵製的琵琶。

  這三人當真是奇怪之至,我竟不知該做些什麼了,聽了他們說的話,心中也明白這三人與我是友非敵。

  眼見著白衣漢子雙目炯炯的看著我,剛想致謝,屋頂處又傳來陣陣兵器碎碎的交加聲和哭喊聲,接著是兵勇們「撲撲通通」的落地聲,隨即有人長笑起來,聲音如裂帛一般極是刺耳。

  「哈哈,你們三個偷偷的先跑了,以為我趕不上是不是?國公爺,你可要小心,這三個東西沒一個是好相與的主。」接著一條綠影從屋頂一閃重重落下,耳中傳來那人重重的落地聲,一陣粉塵揚起,地面竟然也似乎為之震動

  張眼再看,那人身著綠色長袍,外穿綠色甲冑,右手持了一個鐵柄綠色的長幡,上面金銀之光閃爍不定,讓我不能睜眼細瞧,左手在胸前平舉著,掌中臥著個銀色的物事。

  謝天謝地,此人長的到是極是平常,有些個人的模樣,黑眼、黑髮、黑眉毛,一口黑色的五縷長鬚及胸,臉也很是白淨,不像前面三人如此的怪異。

  還未來的急張口應答,一個尖細的聲音越牆而來:「大將軍,我來了。」聲音未落一條人影一閃而墜,竟然是木吒笑嘻嘻的立在了我的身前。

  我呆怔了一下,不由的喜從心升,感覺開心之極,上前一把拉住了木吒上下打量。這就是說,前面來的四個怪人正是隨木吒而至,雖然明知他們是前來相助,可那幾位的長相也將我看了個心驚膽顫。

  木吒笑著看著我:「大將軍近來可好?國師讓我們趕著過來,幾乎差些誤了事。」

  我也笑了起來,鬆開了木吒的手,轉身彎下腰對著幾人團團的施了個禮,還未出聲相謝,屋頂上已是傳來了李華的聲音。

  「哈哈,你們終於到了,不過卻比俺說的時辰晚了片刻,這場比鬥算是平了罷。」李華笑嘻嘻的袖了手,寬衣長袍的穩穩的站在屋頂上向院中看著。

  「你個小東西怎麼才到?哈哈,天知道你又有些什麼歪主意了。快些下來,將這些人打發了我們好上路。」綠袍人仰頭對著李華笑著道。

  這時我才想起院內還有十數個青衣人,忙轉了身向屋門前看去,那些人一個個呆呆的立著,只是蒙了面看不出神情。

  李華身子一晃笑嘻嘻的立在了院中,對著十數個青衣人道:「你們最好別再逞勇,還是乖乖的放下兵器罷。」

  蒙面老者長嘆一聲將手中的彎刀遠遠的拋出,對著綠袍人一彎腰道:「如果我沒認錯,你可是桑托國四天王之首的李天王?」

  綠袍人「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在太清還有人能認出本王,好了,你們還是降了罷。」

  蒙面人點了點頭應道:「能見到李天王真是此生不虛了,」然後扭了頭對著身旁還呆立著的十幾人大聲道,「還不將兵器扔了,沒了辱沒了天王的法眼。」隨即十幾把彎刀「鐺啷啷」的墜了地。

  李華笑著道:「你們回去告訴你家老爺,從今後不要再與俺們作了個仇家,何苦來者。」

  蒙面老者一把扯去了臉上的青絹,劍眉鷹目看上去甚是威猛,對著李華一彎腰道:「謝國師寬容,我們這就走,今後決不敢再相擾了。」說完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銅製小瓶,對著李華接著道:「方纔伏擊時,不知三公主是否傷著了,如果真傷了公主,當真是對不住。這是解毒的藥粉,服下後當可無礙。」

  李華笑嘻嘻的伸手接過,對著老者點了點頭,十幾人再施了一禮後紛紛越牆而去,眨眼間走了個罄盡。

  聽了老者的話,我忽然想起三公主在親兵的扶持下坐地又起身,剛想對著李華說快些去看看話,李華已是站在了我的身邊,拉著了我的手。

  「哥,你不需擔心,公主已然沒了事,要不俺早就趕來了。」李華一面說著一面拉著我面對著幾人笑嘻嘻的道:「你可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信不信,說將出來嚇你一跳。來、來,俺讓你們幾個認識一下。」

  聽了李華的話,我有了些詫異,方才不是已清清楚楚的聽見了是桑托國的什麼王麼?難道他們不是這個世界中的人不成?心中頓時有了些疑惑,扭頭看了看木吒,木吒笑著看著我一聲不出,緊緊的立在了我的身側。

  李華一拉紅袍人的衣袖對著我道:「哥,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如果在俺們那裡聽了他的名字,恐怕人們早就跪下叩頭了,他是桑托國的順天王李壽李天王,統兵十萬。你可知他的另一個名字是麼?」說完笑嘻嘻的盯著我。

  我呆了一下,這個天王之名看來是個王位之稱了,只是不知李華這麼問起來是什麼意思,看了看順天王,對著李華搖了搖頭。

  李華臉色一正對著我大聲的道:「哥,他可是俺們那裡廟裡供的天王,俺們稱呼他是順天順地的廣目天王,就是手中執了火龍的那一位大神。」

  聽完這話我腦中頓時一片混亂,身子一軟幾乎栽倒,木吒笑著在一旁緊緊的扶了我,方定下神來看著這個渾身赤紅的大神,我還是不敢相信了自己的眼神。還未回過勁來,李華又拉著了白袍人的衣袖。

  「哥,這位是桑托國的樂天王,手下兵勇十萬,當是了得。」李華的聲音模模糊的傳入我的耳中:「這也是了不起的天王,俺們那裡把他當成是樂神,彈起琵琶當真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的聞了,村裡的人稱呼他是保護眾生、護持國土的持國天王李海李天王。」

  這一時我已是精神恍惚,看著眼中白影晃動,不知該說些什麼。

  「哥,這位是李青李天王,也掌了十萬雄兵,一身本領天下少有,桑托國人稱他為風天王,俺們那裡俱都稱呼風天王叫增善護佛的增長天王。」李華的聲音很是響亮。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定了定神,呆呆的看著面前這幾個相貌極是怪異的天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哥,你可知道他是誰?」李華站在了綠袍人的身邊,笑嘻嘻的看著我輕晃著頭道。

  我此時腦海裡已漸漸的有些清醒了過來,看著綠袍人心裡想著,這一定也是我們那個世界中人人敬仰的天王之一了。

  李華看著我忽然提高了聲道:「他可是大大的有名,現位桑托國的雨天王,百姓們無不敬重,在俺們那兒被百姓們稱為施財天多聞天王。哥,哥,你還記不記得一個故事。」李華輕輕的搖了搖我的身子。

  我這時已經徹底的怔在了當場,心裡的震驚真個是無以復加,別說讓我說出話來,就是想挪動一下手指也沒了絲毫的氣力。

  四大天王在我們那個世界中當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封神榜的故事中,姜太公、金吒、哪吒、楊戩等神無一不是敗在了他們的手裡,若不是楊戩夜半時偷走了他們的兵器,施了些見不得人的偷雞摸狗的手段,姜太公帶著眾神們未必能奪了天下。

  姜太公封神後,幾位大神霍然立於天庭,做了個王權總制四處巡遊,正位是天下神兵神將的總監,威風八面、縱橫四海,是玉皇大帝身邊的得力大神,其位也在眾神仙之上。

  其實後來我才知道,四大天王也是佛教的護法,稱護世四天王,是佛教二十諸天中的四位天神,位於娑婆欲界第一重天,故第一重天又叫四天王天,位於西方的須彌山腰。在我們那個世上,四大天王塑像通常分列在佛寺的第一重殿的兩側,天王殿因此得名。

  眼看著四個天神笑呵呵的立於身前,真有種腳酸腿軟的感覺,耳內聽著李華的問詢,根本說不出話,只能是點頭和搖頭。

  「哥,你還記不記的哪吒鬧海的故事?」李華笑著道。

  我這時已不知自己是誰,如癡如醉的看著幾位大神,耳邊上傳來李華的聲音,恍恍惚惚的點點頭,似乎有這麼個傳說。

  李華接著道:「在故事裡,哪吒是不是陳塘關李總兵的三太子?」

  我還是癡癡的點了點頭,說不出話來。

  李華看著我笑了起來:「哥,哥,你這是怎麼了?俺給你說,在俺們那個地介,雨天王做了哪吒的父親,俺們那裡百姓們俱都稱呼他為托塔天王,這位雨天王就是托塔天王李靖李天王。」
匿名
狀態︰ 離線
114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3:17:05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杯酒論英雄(一)

  在佛教傳說中四大天王守護著須彌山的四陲,山頂住著的是帝釋天,因此他們也就成了天帝的護法神。四天王手中分別持著寶劍、琵琶、寶傘、索蛇。執劍者司風,執琵琶者司調,執寶傘者司雨,執蛇者司順,合起來就是風調雨順,表示人們對於五穀豐登、天下太平的渴望。

  在一些寺院的天王殿中,四大天王的腳下分別踩著酒、色、財、氣的四種物事或人物,象徵著在佛法無邊的普照下,為眾生驅去一些個邪念,使人們走上正途,美美滿滿的幸福的生活。

  看著讓我心裡實在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眼前之人,一遍遍的想著老人們津津樂道的封神榜的故事。

  封神榜的故事本就有太多的錯處,不少地方將個朝代顛來倒去,雖然最後封神時每一個神職俱都安了一個人,可神仙們的前後出處也甚是有些牽強。

  陳塘關總兵李靖本是大唐朝的一員虎將,任兵部尚書職,戰時英勇在前,計謀層出不窮,為大唐王朝的建立和統一立下了汗馬功勞,美名達於天下,死後追諡為衛國公。這麼個大唐帝國的功臣硬是被說書人安排到了大周朝,做了個哪吒的父親後,讓凡人給取了個托塔天王的美名。

  我後來常常心裡想著這個事,可能當時的說書之人也知道自己出了個錯,只是前文已是天下傳唱,無可奈何的只好繼續說將下去,漸漸的讓天王退出了神位,要不然在姜子牙征戰天下時卻少有托塔天王的影子了。

  看著眼前這四位大神,我心裡種種翻騰的感覺真個是說不出來,即震驚又激動、即恐慌又興奮、即崇拜又迷茫,一時猶如攪翻了百味的調料根本不知是個什麼味,一直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街口,還是未能醒轉的過神來。

  我乘坐的車轎是被幾個鐵球從幾處擊的粉碎,公主卻是為我吃了苦,車轎被亂箭密密的釘成了個蜂窩般,沒有一處可尋些清淨的地方,身披了數處箭傷,也中了些毒,不過已讓李華輕鬆的解了去,倒也無大礙,本想著讓她回轉府中,可死活不從,只好作罷。

  李華看來確是早有安排,一聲呼哨,七、八駕車轎排了隊遠遠的行了來。分別安排後,重新坐了,我還是未能將亂亂的心平靜下來。

  在封神榜的故事中,四大天王與托塔天王幾乎同時出現,這個雨天王按李華所說又曾是哪吒之父親,那麼這中間定是又有些個錯處,怎麼可能一人做了兩家的將軍,難不成有個分身之術。

  托塔天王李靖雖身在大周,可是直到大周定了天下後才又出現,即沒神位也沒天職,最後只是辭官退隱,做了個逍遙之仙,雖然人們傳說他不久後是肉體成聖,可誰又見著來了,不過是人們寄托個心意罷了。如此看來,大商的四大天王是真,至於大周的托塔天王卻真個是說書人的口誤了。

  迷迷糊糊的看著萍兒揮鞭驅車前行,心裡忽又想起一件事來。

  哪吒曾說過當初是李天王攜他同行,進入了我們那個世界,而哪吒又是成了大周兵馬的先行官,這個托塔天王看來也是個真,一時心中紛紛亂做一團,這些個事真個是讓人越想越有些個糊塗。那個名震天下在天庭只聽調不聽宣的楊戩不知在何處,還是暫時別去想了,頭也隱隱的生痛起來,竟是漸漸的欲裂開了一般了。

  不久出了城,遠遠的聽到號炮聲起,郭明海和趙勇年兩將引了一萬輕騎排了十數個方陣立於原野之中,旌旗一眼看不到邊際,見我一行近了前早飛馬迎了上來。

  下了車轎,扭頭一看,李華、木吒和四天王卻是將個車轎直拆成了平板,雖有二馬駛了,可卻是盤腿坐在了光禿禿的車板之上,開心的不知說些什麼,像極了我們那裡的馬車,不過車身大了許多,馬也從一匹成了兩匹。再細看又似乎一旁還放著個酒罈,不由的搖了搖頭,這些個人本就無法無天。轉了身後,郭明海和趙勇年已是到了身邊。

  「大將軍,先別忙行,任將軍送來了個消息,說是讓你在此地稍候。」郭明海人尚未下馬,聲音已是飛快的遞了過來。

  我楞了一下大聲問道:「不知任將軍有何事?」

  郭明海跳下了馬,快步行到我的身邊笑著道:「到也沒什麼事,似乎這次隨大將軍前去的人要多了些,只不知哪些將軍們要去,只好再等一會了。」

  趙勇年翻身下了馬,也笑著說:「可能除了在外郡任職的,其他人均要與大將軍同行了。」

  我怔了一下問道:「是任將軍如此安排的麼?」心裡卻想的是如此以來,京城豈不是少了人鎮守,方纔我們還遇上了埋伏,如將軍們全部離去,卻是給一些欲重掌朝綱之人創造了最好的機會了。

  郭明海笑著道:「正是,任將軍早已有安排。除在京中留下了彭鏗將軍暫攝了大將軍的大位,總領四方,其他的將領們除邊外戍守外全部隨行。」

  我點了點頭,看來任清河定是將兵符交於了李風清,暫時行了我的權力。想想四郡俱是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將領執了印,地方上的官員基本上換了一個遍,朝中又有江萬才和老太傅領了眾臣,這個天也不太容易被人翻了去,遂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郭將軍和趙將軍此行還的多勞累了,看來今日已是無法再行,不如就在此地先紮了營罷。」我對著郭明海輕聲的道。

  「諾,」郭明海一彎腰大聲的應承著,然後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

  「郭將軍是不是有話要說?」我看著郭明海道。

  「是這樣,」郭明海猶猶豫豫的道:「朝中有個規矩,萬人以上的軍伍不得在近京二十里處住紮,我們是不是再向前行個十數里,以免給朝中一些藉機尋事之人留下個說話的借口。」

  我點了點頭,郭明海深知兵家之事,又多年在太清位居要職,豈能對太清的法度不知曉。於是接著笑了笑道:「就依將軍之意,俺們這就前行了。」

  郭明海如釋重負般的長出一口氣應道:「大將軍果然是從善如流,我們這就動身。」言罷,與趙勇年兩人對著我一躬身,緊退了幾步翻身上馬,大聲呼喝數聲,向輕騎方陣奔去。

  我這才終於回過了神來,心已是平靜了許多,在我們那裡的大神在此地也是如我一般的普通之人,看來,當時老元創世時帶了不少的人去。

  轉身剛想上了車,忽又念起公主來,方才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自己想些做什麼,還是先去看看的好。於是轉身向後三公主的車轎奔去,耳邊上聽的萍兒似乎喊了一句什麼即沒了聲,也沒再放在心上,隨即隊伍慢慢的行將起來。

  三公主的車轎行在了李華他們的平板車的前面,周圍十數個親兵騎著馬緊緊的隨著,看見我奔了過來,忙向旁遠遠的閃了去,竟似迴避一般,趕車的兵士也一擰身也下了車,奔向了前面,這讓我即覺的有些詫異也有些生笑。

  輕輕的爬了上去,對著轎簾剛想說話,轎簾被一把扯開,隨後是三公主怒氣沖沖的一張俏臉露了出來,我不由的將問候的話又嚥了回去。

  「你還記得來看我,真了不起,大將軍請回罷。」三公主杏眼圓睜的看著我,張了小口幾乎是對著我低聲吼了起來。

  「都是俺的錯,還請三公主別往心裡去,不要生俺的氣,俺是想來看看公主的傷如何了,其實一直想著過來,可沒得閑不是。」我陪著笑臉對三公主道,其實不論如何來講,三公主都是替我吸引了那些亂箭,不然,我還不知是個什麼模樣了,這份情意豈能忘懷,儘管那並不是三公主有意所為。

  「哼,你說的好聽,」三公主寒著臉冷笑著道:「也不知誰將你的魂勾了去,怎還能記的我了。恐怕我死了,你方才會看上一看。」

  我心裡立時「咯登」一下,這個三公主說話怎的如此口無遮攔,不由的低了頭脫口應道:「怎麼會呢,在俺的心裡可一直記掛著你,這誰都看的出來。」話剛一說完,心裡又是一陣後悔。我這些話明顯的帶著些曖昧的詞語,依著三公主的性子,還不跳起來將我狠狠的踹下車去,不由豎起了耳朵聽著三公主的動靜,萬一她發做起來,也好逃的快些。

  靜靜的停了一會,除了車輪的轆轆竟是再無三公主的聲音,抬頭一看,三公主一臉暈紅的偏了頭斜睨著我,一雙大眼撲楞楞的閃動著,一見我看著她,臉上頓時又有些嬌羞,雙手在懷裡不停的擰來扭去。

  我不由自主的呆呆的看著三公主,這一時刻竟是成了個千嬌百媚的小女子,柔媚異常,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香氣,恍如進入了夢境一般有了些暈眩,天地間彷彿一時也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你個呆子,還不快些起身,別讓別人誤會以為我欺負你這個天大地大的大將軍。」公主猛的用手捂著嘴輕聲笑了起來:「還不過來陪我坐了說些個話,這裡可是將人憋悶的緊。」

  這時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對著三公主半跪在了車坐前,不由的心生感念,自來跪天跪地跪父母卻從未跪過他人,這次可算是於不知不覺間對著三公主行了個大禮,忙擰身而起,公主起身伸手一把將我拉進了轎內,腳下一晃栽向了公主的懷中。

  雙手向前一伸,本想要抓住個物事好穩住了自己,不料觸手間極是柔軟,身子一斜倒向一旁,雙手正正的按在了三公主的胸前,感受到手上傳來陣陣豐滿的溫暖,我不由呆呆的楞住了。

  三公主輕呼一聲,一隻手摀住了嘴,瞪大了眼睛低頭看著我,片刻後猛的又伸出雙手緊緊的將我抱在了懷中,臉頰通紅如欲滴血一般,神色極是嬌柔,雙眸嫵媚如絲。我仰面躺在公主懷裡,看著公主紅唇近在咫尺,一時不由的心猿意馬,翻身坐起將公主攬在了懷中。

  「哥,你在麼?」李華的聲音無巧無不巧的這時在車轎外響起,將我一下從夢中驚醒,立時覺的惱怒到了極點。

  三公主猛的一把將我推開,坐直了身子,羞紅了臉看著我「吃吃」的笑了起來。

  「在、在,」我只好直起身轉身對著車轎外大聲道:「俺這就來。」

  擰身下了車,眼看著親兵們忽的擁了過來,駕車的兵士快步行至車前也是一跳上了橫木,拉起了韁繩,隨著緩緩前行而去。

  扭頭看見李華立在身前,長出了一口氣道:「華子,是不是有事?」

  李華笑嘻嘻的看著我一頓一挫的緩緩的道:「啾啾燕鳴,在天之垠。吾有佳人,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恍若生死,合和相敬。」

  聽了李華口中詞不詞詩不詩的念叨,我根本未能理解是何意,一時呆怔著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應答。其實到了後來,我才明白,李華這是用了大周朝的詩律隨口所作,內容雖是形容我和三公主的情深意濃,可詩中透出意思的卻是規勸,讓我不要沉醉於兒女之情,消磨了自己的意志。

  李華將頭一歪又笑了起來:「哥,走,去喝幾碗。天王們讓俺來喊你,他們想與你好好的說些話,增加些感情。」

  細細的看了看李華,這一陣子明顯的白胖了起來,應是解決了心中的疑惑終於開心的緣故,我心中也有了些歡喜。

  「那就走罷,俺一看見這些神靈們總有些生怯,如果處的久些,可能會好一點。」我也笑著道。

  李華身子一晃,伸手拉住了我的手,一如兒時般一蹦一跳的向平板大車走去。

  「哈哈,你個小東西還是長不大,你看你,恰如個小童。」雨天王李靖大笑著對著我和李華喊道。

  「你還以為你有多大?你像他這麼大時還真不如他,快些喝了這碗,輸了就要認。」順天王冷聲喝道。

  這時我和李華兩人已走到了緩緩而行的大車旁,李華對著我嘻嘻一笑,翻身跳了上去,見幾位天王笑呵呵的看著我,我也將手在車沿上一撐,跳到了平板之上。

  「護國公身手果然了得,」雨天王面含微笑的看著我道:「你這一跳就有三種功法,手撐的這一下來自度劫那老頭,身子的起落來自老陽子,彈腿起落來自樂老頭,對了還有一下,身子一躍起時似乎還有著陸老頭的身法,真是駁雜的夠。」

  我呆了一下,緩緩的盤腿坐了,這麼簡單的一跳還有這麼多的講究,還未出聲問個明白,樂天王「哈哈」的笑了起來。其實對於這些個天王我還真的一時記不住他們的名字,只能通過他們的長相來區分了。

  「你這麼說豈不將小國公弄的糊塗了?聽小國師說的,他們也才是上來不久,那能聽的懂這些事了,現如閑著無事,我與你說個書,你可願聽?」樂天王大笑著說道。

  我對著樂天王狠狠的點點頭,對於那些神話中的人物自小雖然聽的多,可都是東一個西一個的從來沒能仔細的分個清楚,再看看李華,李華也笑嘻嘻的看著了樂天王。

  「哈哈,想聽倒是可以,不過先喝了這碗酒再說。」樂天王隨手端起了身旁的酒罈,拿過一個銅碗「嘩」的一下傾了個滿,一隻手端了遞到了我的面前。我伸手接過,剛想一口喝了去,風天王已是嚷出了聲。

  「幹什麼、你幹什麼?」風天王一旁大聲的道:「說好一人半壇,你將我的酒倒了出去,我豈不吃了些虧了?再說,如果要倒也得是我來倒。」說著一把將酒罈抱到了自己身前,呵可的笑了起。

  「我只倒了一碗,你方才倒了幾碗?怎的只能你能倒了,我就倒不成?」樂天王不樂意的道。

  「你兩個誰也別說誰,差不多都一個樣。」順天王悶聲的道。

  「國公還是先喝了,我給你細細的說上段書,我們樂呵樂呵。」樂天王兇狠的瞪了風天王一眼,隨後將眼睛一瞇,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喝了、快喝了。」

  我仰頭一口將碗裡的酒喝了下去,頓時感覺到一股烈火從嗓中直撲胸腹,如同瞬間從身內向外燃起了洶洶大火,不由的張了張口想將火焰從身內呼出,誰知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大張了嘴說不出話來。李華趕緊的伸手在我的背上使勁的撫著,好一陣子,才喘出了一口氣,看著酒罈搖了搖頭,這個酒竟是如此的狠辣。

  「你看看你,就會欺負小的。」雨天王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然後看著我又「哈哈」的笑了起來:「我說國公,這個酒不能那樣喝,你得一口一口的慢慢的抿,如果我們幾個也像你那樣,這幾罈酒還未出的了京城就沒了,還不夠這幾人搶了,根本輪不到你喝,你還當他們是好心了?」

  我使勁的壓著胸腹間亂亂翻騰的酒火,看著幾個人根本說不出話。

  「好了、好了,還是聽樂天王說書罷。」李華笑了一下,輕輕的抓住了我的手腕,頓時一股涼氣直撲心底,火燒火燎的感覺一下平息了下去,回了頭對著李華笑了笑。

  「嗯,你還有些個道理。」樂天王看著我一笑:「看來,你的功力也不差了。你可知道,這酒可是我手下一個將軍自己偷偷的釀製的,在桑托國,一杯就值千金,這次帶了不多,所以你可算是有福氣的了。」

  我心中一驚,這個酒當不是普通百姓能喝上的了,這些個大神尚只能一口口的慢飲,而且一杯值千金,這一罈酒可是價值連城了,看來這酒有些個道理。於是笑了笑道:「謝謝幾位天王,俺可算是喝上了這個天下難尋的酒了。」

  樂天王臉色一正道:「你這話可說到點子上了。飲這一碗酒可當常人練一個月的功,你想這酒能不值些金銀麼?」

  聽了這話,我頓時怔怔的看著樂天王不敢出聲,酒能幫助練功,這還是頭一遭聽說了,如果真能如他所說,這酒豈不是天下難尋的寶物了,對於修練之人來說,更是與性命一般重要。

  順天王瞪著眼睛看著樂天王:「你那裡來的那麼些話,還有個完麼?」

  看著幾個天王爭吵不休,覺的這幾個大神甚是有趣,幾人的關係在寥寥數語中即可看的出來,雖然客氣話很少,可彼此的那份感情卻早已是流露的明明白白。

  「好、好,這可是給小國師和小國公說的,那裡錯了,你們再補。」樂天王忙不迭的應了。

  耳邊聽著樂天王緩緩的道來,眼前彷彿看見鋪展開了一幅畫盡了天下神靈的長卷。
匿名
狀態︰ 離線
115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3:17:39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杯酒論英雄(二)

  萬幻虛空有一點神靈在獨自漫遊,甚是孤獨,即不知生也不知死,漫漫虛寂中突然撞上了一個不知是什麼的物事,遂一頭鉆了進去,好奇的四下裡摸索,一道奇光不知怎的便由這個物事發了出來。

  神靈大為驚異,細細的分辨後卻知這個物事可以讓自己身具神智,於是便在其內苦修起來,這也算是有了個小居。這一修也不知過了多少個年月,偶爾間神靈恍然悟出了至天至上的大法,遂化成了個具有身體的東西大笑而出,功德圓滿。

  只是虛空間真個是過於寂寞,便隨手一揮,劈開了個空間,從此便有了混沌。

  神靈雖站於混沌之間可也沒了個去處,便四處周遊起來,這一遊便是一億八千萬年,總算未白費了一番苦尋之力,終於讓他給尋到了一個在混沌中剛剛具有生氣的小生靈,如獲至寶的收入手內帶到了自己的小居。

  這個才誕生的小生靈在神靈的的培育下漸漸的具有了靈氣,如此這般的又過了一億八千萬年,萬籟虛空在小生靈的不斷培育下終於迎來了它的燦爛時光,天地頓開,便有了這個世間,從此萬物俱生。

  眼看著這個世界誕生了,小生靈還是極不滿足,便開始了創生萬物的時代,又過了一億八千萬年,世界再一分,一時神明氣爽,萬物復甦,不知多少年過去,便也有了人,這即是有了個老元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

  小生靈修成正道後,追尋神靈而去,臨行時遺下了一個仙家的功法,刻在了一個隱密的山洞內的石壁上,閉上了洞門,靜待有緣之人,在石刻中更是叮囑後人勤修自身,以便能得證天道。

  數千萬年後,神朝確立,僅過了短短百年,天下便由神朝一統,分做了四個大洲,各自封了個神王享受天下百姓的擁載,這便是這個世界後來的四個國家的前身。

  後來神朝敗亡,只太清平穩的更換了新皇,太清皇太祖緊守國土,將百姓護了個周祥,太清實力遂在三國之上,此時其它三個王朝戰亂迭起,今日你做了皇帝、明日我擁了天下,百年後才漸漸的確立了新主,便有了後來的東都、桑托和婆羅洲,也便有了些在其周圍零亂而生的小國家。

  數十年前,太清國在老皇帝偶然的興致下,為了選賢舉士,辦了個天下士子的文才友會,除太清外,其它數國數以百萬計的學子為了生計四方湧入。來自五湖四海的學子們中便有鴻鈞、混鯤、女媧和陸壓。

  四個學子中只女媧是個女子,才氣溢橫,不服男兒志在天下,扮了個男兒裝進了太清,路上與三人相識後均為對方的學識心折,遂相伴共行。

  說來也是路途多騫,在進京城的路上四人誤入深山,當是迷了路了,誰知天又忽降暴雨,幾人便相扶著尋了個山縫鉆將進來,正正的撞入了山洞之內,頓時被生靈留下的天地大法所吸引,於是相約做了個師兄弟後開始苦修。

  老大鴻鈞修的是玄清氣,老二混鯤修的是玄靈氣,老三女媧修的是玄空氣,老四陸壓修的是玄明氣,合之則為「清靈空明」,在我們那個世界中後人分別尊他們為鴻鈞老祖、混鯤祖師、女媧娘娘和陸壓道君。

  數年後道法大成的鴻鈞便四處尋些可造之材,後來共收了老子、盤古和通天三位高徒,三人學成後於是各自開山立派,收了數萬弟子,日日苦修勤證大道。

  那一日盤古與一眾師叔伯門人弟子們正玩耍作樂間,心血來潮,忽覺自家天地一片混沌,模糊難分,好生不爽,用了個神訣便是一神斧,就此開出一個天地來,更使法術化做那山川大地、江河湖海,這下便有了我們那個世間。

  盤古當真是一位了不得的大神,自己由玄清之氣悟出了玉玄清氣,開山立祖創了個闡教,四方廣收弟子,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廣成子、赤精子、太乙真人、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慈航道人、黃龍真人、道行天尊、清虛道德真君、懼留孫、玉鼎真人和雲中子。

  盤古開了天,女媧娘娘覺的這個很是靜寂,於是為盤古這個天地造了人,便又有我們那個世界的萬物生靈。

  通天自己立了個截教,依著玄清氣修出了個上玄清氣的境界,當真是十分了得,比盤古也就是元始還強了些,手下弟子因師傅本領高強,也是個個出眾,在我們那個世界裡玉帝手下的二十四星宿、雷公電母等等眾神幾乎全是他的弟子,我們也尊稱他為靈寶天尊或是通天教主。

  老二混鯤祖師性格及為傲慢,其弟子遍及四國。又因極是喜歡遊樂,在自己的地中豢養了無數的畜物。在其弟子中,有兩人天下揚名。

  大弟子是接引,二弟子便是準提,將個功法修的是天下難相比敵,端的是仙道高深。後來接引和準提兩人攜手創立了西教,分別作了個正、付教主。

  老三女媧娘娘,只因女兒之身,生性難免有了些孤僻,不喜多言。可其胸懷博大,絲毫不弱於三個師兄弟,平時甚有悲天憫人的兒女情。

  在師侄元始天尊一神斧劈出一個新天地後,女媧娘娘憐宇宙造化蒼生萬物之意,於是用水和黃泥,仿照小師弟陸壓的模樣,捏了無數男女泥人,渡了一口仙氣,往地上一放,便有了萬物之靈的我們。

  老四陸壓道人,口才極是了得,更兼每日裡嘻嘻哈哈的與三個師兄笑語不絕,沒有一天安靜過,且語中調侃胡鬧沒絲毫的正經,甚得三人的喜歡,將四人相融的極為融洽,可因心性純樸其功法也是最為了得。

  在女媧娘娘為元始造人不久後,鴻鈞老祖終於參透了天地間萬物的造化,將個金身直修至萬劫不滅、永駐仙家的絕妙境界,把個萬籟虛空的大道掌與手中,便開始苦苦尋求師傅小生靈的去處,一心想著追隨師傅寂滅於茫茫無垠的幻界之中,這時通天和混鯤祖師各帶著弟子們已進入了元始開創的天地,分做了個萬靈的祖師和萬獸的主宰。

  誰知通天門下的弟子祝融與共工為爭一先天之地失和,瞞著師傅開始以命相搏,打來打去誰也奈何不了誰,共工一怒之下撞倒了不周山。

  不周山本為元始所造天下的撐天四大巨柱之一,這一轟然倒塌,天下失衡,災難遍至。火山一個接一個的噴發、地震一處連一處的迸生,隨著洪水又是鋪天蓋地而至,野獸們受了驚懼後散遍了整個世界,天地蒼桑瞬間變化無窮。

  對於這些個神靈們來說這個天地的變華也並不太上心,可憐女媧娘娘用盡心血造就的人們卻吃了大罪,火、風、地震、洪水、野獸等無一不是人的天敵,眼見的十停中去了六、七停,幾乎陷入了絕境。

  悲天憫人的女媧娘娘便親手煉燒五彩靈石,以無上道法補了天,並從逃入深海的一隻萬年巨龜身上砍下了四條腿,作了個支撐天地的四柱,眼看著著天地終於重歸了寧靜,為修補山洞無意中又受了些傷,元始急忙送了回來,遂在山中安然休養。

  元始終於按耐不住,一怒之下與通天發生爭端,最終大打出手,門人弟子均捲入其中,遂不可收拾,於是便有了神仙們之間決戰,便有了後來的封神演義。可元始本不是通天的對手,萬無奈下,返回山中請來了混鯤門下弟子時已為西教教主的接引道人和準提道人,又叫來了師兄一同助拳,方將通天戰敗。

  此時神界已然大亂,恩怨交纏的師兄弟們各各互不相融,如同水火般難以相處,雖然後來穩定住了天下,可兄弟般的情誼已蕩然無存,接引道人與準提道人也只能默默的遠走他鄉,潛心苦修去了。

  鴻鈞祖師醒轉後方才得知,帶回了通天,並將所有的師兄弟和師侄師孫們無不責備的體無完膚,混鯤祖師大怒,性情大變,直奔了他處,並傳下了我們那個世上所謂的宙斯等今日在西方的神道。

  後來西教如來終證大道,奪了接引和準提之權,勢力極速擴張,各個方面均超過了老子等神仙,元始眾多門人弟子也改投如來。在修成佛門正果的仙佛中,多數為元始門下和道家中人,普賢真人、文殊廣法天尊和慈航道人,均投奔如來而去,分別成為後來的普賢菩薩、文殊菩薩和觀音菩薩。

  又過了數年,鴻均淼然無了蹤影,只留下一封絹文告知元始自己已是奔了天荒之地,尋師傅去了。元始此時也只能看著師兄佔了自己的天地,心灰意冷下加緊苦修,誰知竟由此打開了上界的一個通道,隱約覺出這個天下已是處於了極端危機之中,急忙通知了所有的仙神們,這便也有了第一次的長留山聚會。

  長留山位於玉山的西二百餘里,很是險峻。山頂建有陸壓道人的修真宮殿,極是氣派非凡。

  在山上本來欲商天下之大事,元始未曾想到尚未將自己所知告知前來的人們,這些人因在下界積怒極深,一見面幾句話不合已是不由分說的動起手來,長留山下又是一場混戰,受傷者甚眾,不少人怒氣沖沖而去,元始的幾位師兄弟最後也加入了戰團。

  眼看著局勢已無法挽回,元始無奈,為了保住自己所創世界的一切事物,遂將下界的大門悄然關閉,這也是我們那個世界沒了神、妖、鬼、怪的原因了。

  四大天王雖未致傷,可也是狼狽而去,回歸了桑托。

  樂天王一邊說著,一邊不住的搖頭抿酒,說到這時風天王已是接著道了下去。

  我和李華憑著不知來自何處的功法進入了這個世界,此事已是漸漸的在曾去過下界的神仙們中悄然傳開,不過只是說我兩人是神靈所定的引路之人,所以當李華出現在桑托國的幾位大將軍面前時,人間的爭戰便悄然而止。

  李華東渡桑托,首先遇上的便是雨天王李靖,因為木吒的關係,李靖便成了李華在桑托國的第一個擁護者,後來李華展露了身手,帶著李天王和木吒日行千里依次拜會了幾個天王,這才有天王們相攜西渡入太清的事。

  四天王西行,手下將領們紛紛請隨,這些將領們正是我們那個世界中傳說的二十四星宿、三十六神靈、七十二星辰,按天王們所言,當是不久後他們也將趕往玉山了。

  據李華所說,他隱隱的感覺到生靈大神留下的仙錄就位於玉山的一個山洞之內,於是四天王大喜,將手中的事物暫時交割後,隨著李華趕赴太清。

  李華在路上表演了一個讓四天王覺的不可能做到的事,就是未再乘船入海,而是帶著五人瞬間即到了太清的東郡關外,隨後叩關而入趕赴京城。在離京城尚有幾日行程時,李華將所有的安排細細的告知了五人,五人極是不信,才有四天王救我於危機之時所言相賭一事,而李華自己已是瞬間而沒,再次出現時正在皇宮的大殿之外。

  我幾乎是大張著嘴聽完了這些原本就是神話的故事,不相信的看著李華,李華笑嘻嘻的對著幾人不住的謙讓。

  「華子,你那個不用下海就進了太清的法子可是真的?」我心裡十萬個不信的看著李華。

  「嘻,那有什麼了不得的?」李得意的晃了晃頭道:「其實這本就是改變時間的一種辦法,老古人說它是縮地法,三國裡的諸葛孔明就用過此法,只是太也耗費了氣力。」

  木吒笑著接口道:「如同騰雲駕霧,眨眼間就落了地,再睜眼看面前已是太清的旗幟了。」

  風天王對著木吒板著臉道:「什麼太清的旗幟,這些事都是凡人之事,我們這些做過神仙的根本看不在眼裡。」說完忽的一下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我還未明白是什麼意思,郭明海已打馬奔來,到了車前道:「大將軍,我們現在已可以安營了。」

  行伍行進時大營扎的較為簡陋,不過是用些木柵圍了著大大的院落,擺了些拒馬立了望樓後,兵士們即紛紛開始搭建自己的帳蓬,接著就是自行挖坑作灶、點火煮飯。

  中軍的大帳建的最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我們幾人便坐於了帳中,隨著郭明海和趙勇年細細的安排了兵將後進入帳內,我們七人早已端著酒碗大呼小叫的喝了起來。

  三公主和萍兒的大帳立在了我們的旁邊,雖然想過去看看她,可實在也是無法分身,只能讓親兵們帶了個口信,不久後便將這些全忘在了腦後。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帳中之人都有了些醉意之時,任清河帶著數百人進了大營。

  李華和我忙去迎了進來,一見面,四天王和任清河便抱在了一起,大笑不止,隨後陸續而來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夜半都有人騎了馬叩營而入。

  第二日一早,剛將自己收拾清爽。三公主兵士裝扮樣進了大帳,順天王頓時瞪大了眼睛不住的嘆息,這讓我有了些好奇。雖然不住相詢,可天王就是不肯明言,直到李華笑著說,天王是羨慕我的運氣,我才將信將疑。其實這個時候我早應該對李華這一路的所作所為有所警覺才是,只不過我倆人的親如兄弟的情誼讓我未在向深處著想而已。

  一聲號炮,大軍拔營西行,沿路不斷有人加入行伍之中,多是曾去過我們那個世界而並不太有名氣之士。待大軍至了玉山鎮時,出發的萬餘人馬已達三萬餘眾。

  在玉山鎮休息一日,大軍再次西行,不到三個時辰便抵了玉山入山口,上次大戰的影子現在仍處處可見,四天王不斷詳細的尋問任清河關於戰事的經過,雖然也早聽我說過,可還是追著任清河不放。

  過了入山口是上萬畝的平地,兩側的山梁時高時低,地上不時可見到些破碎的槍矛和零散的箭簇。

  行過了平地又是個山口,進入了一個狹長的山谷,走了約兩個時辰後,眼前霍然一亮,一個數萬畝的草場綠綠蔥蔥,山林在輕風中緩緩搖曳,一條小溪從遠處淌過,空氣也極為清冽。

  三公主歡喜的大叫一聲跳下了車轎,拉著萍兒在深極腰腹的青草中蹦蹦跳跳的很是開心。想來作為帝王家人,也並不是有著多少的機會能感受天地的溫情。

  眼看著三公主如此興奮,我也不由自己的在心裡為她感到無盡的歡喜。
匿名
狀態︰ 離線
116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3:18:14
第一百二十章 午夜驚魂

  其實對於四個天大地大的天王口中所說的故事我並未當了真,對於那個一點神靈什麼的只當是聽了個沒有開始的傳說,在我們的世界中何嘗不是如此了。

  如今即然知道元始天尊來自這個世界,誰又能說那個一點神靈不是更高一層天界上的來客,這個世界中傳說中的生靈也只是因為年代過於的久遠,而只是因為隱隱的在人們的心裡留下了個實在是道不明的印痕才這般說將來罷了,不過也因此對所有仙神們的傳說有了個較為全面的認知。

  當晚在玉山的草場中紮下了大營,據任清河說從現在起我們才算是進入了玉山。

  公主顯的很是興奮,鬱鬱蔥蔥的大地和藍天在她的心中一定是無比的美倫美渙,整個人絲毫沒有了顧忌,如同回到了少年時的模樣,不時的跳到我的身旁,要拉著我一同去看野草莖枝上偶爾結出的一些五顏六色的小小的花朵。

  我雖然也很想去,可這麼些個神靈們不住拿些個奇異的眼神看著我,便也有了些不敢輕舉妄動的想法,只好對著三公主不停的躬腰。三公主倒也還是乖巧,最後終也沒讓我離開了人群,不過一雙俏眼似笑非笑的讓我不住的偷偷的左顧右看。

  夜靜時分,好不容易的從一個挨一個的酒罈旁脫了身,站在轅門外向遠處看著,心中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寧。

  山裡的夜有些清寒也有些靜寂,除了大營內火光通明,遠遠傳來的將士們歡歌笑語和陣陣的峙勇搏酒的聲音,一切竟是那麼安靜,竟然也聽不見一個小蟲的鳴唱。

  遠處是星空下高高低低的山的暗影,黑黑的樹叢也連成了一座座跌宕起伏的小山峰。

  「哥,你怎麼到這來了?俺找了你好一陣子,還多虧你的親兵引我過來,不然俺可得好好的起上一課了。」李華的聲音從我的背後響起。

  「是華子,這裡多安靜,」我扭了頭對著漸漸走到身邊的看不真切的李華道:「我這可是給自己找了個享受的地方,太吵了。」

  李華在我身邊站定後「咯咯」一笑道:「這些個人根本不管別人的感受如何,一個個只知自己高談闊論把酒言歡,其實沒一點用處。」

  「可不是咋的。」我笑著道:「華子,你可知道這一次跟著俺們來尋山洞的有多少人?」

  「我也不太知道了,」李華安靜的道:「不過估摸著怎的也有個幾千。」

  「幾千?」我笑了起來:「華子,你可知晚飯時按數計了多少?俺告訴你,一萬九千三百多人。」這個數字還是趙勇年派了大批的兵勇,在晚飯前悄悄的一個帳蓬一個帳蓬的計完數後告知我的,有些帳蓬內本來只能容下五人,可硬生生的擠入了十數個。

  「乖乖,可以組一個軍隊了。」李華似乎吃了一驚,然後又笑了起來道:「這些個人大多數只是小仙,沒多大的名氣。俺感覺的到,這以後幾日內將有幾個大人物來尋俺們了。」

  「大人物?」我有了些好奇,四大天王本身的地位已是不弱,如果再有更大的大人物當是接近了元始天尊的身份了:「華子,按你所說的那些個欲來的人可就了不得了。」

  「可不是,那些人雖然不是太多,可一個個的幾乎比四個天王還要厲害些。」李華輕聲的道:「俺能感覺到他們發出的氣息,很是有些霸道。」

  聽了這話,我有了些擔心,扭了頭對著黑暗中的李華道:「那他們是不是來尋麻煩的?如果是,俺們可的小心些了,如果俺們哪裡做錯了,可是要陪些個不是。」

  「沒事,他們雖然霸道,可也未見的是俺們的對手,不用操那份閑心。」李華輕聲道,然後語氣一轉:「哥,俺看公主對你可有意思呢,你打算咋辦?」

  李華這一說起公主,我心中頓時有了些柔情,在這個世上,一個男人娶個三四個女子實屬平常,只不過公主身份也太有些不同,她能不能容的了我身邊的幾個女人還未可知,即算是她願意隨了我一同吃苦受累,可我們在這裡能停留個多久,最後可別害了她。想到這裡,眼前彷彿又見到艷艷和盼兒笑盈盈的嬌容,不由的心中一陣煩燥。

  「俺知道哥可能有些不忍心,可原本不是這樣的。」李華嘆了口氣道:「其實俺們來的時候如果直接的找到樂大師,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俺心裡也常常的想以後的事,也推算過,你的事俺現在可以明白個大概,所以你做什麼俺都可以知曉。俺的事還仍是個未知,總是事到臨頭才能預感的到,似乎這一切都有個定數,一時也說不清。」

  「定數?」我不由的笑了笑道:「華子,這個世上本無定數可言,那些話本就是個迷信的托詞。在俺們未來這個世界之前,你能推算出俺們現在的風光麼?你現在可是個國師,極為榮耀了。俺們也不必非要對每個事都究個底,只需一步步的挨著走,也就是了。」

  「哥,你還真的信。」李華輕輕的清了清嗓音道:「在俺們來之前,俺已知道只要你一進入這個世界立時就會尊貴無比,而且你去的地介裡沒人能與你抗衡,這不是應驗了?所以俺無論如何也要讓你陪著俺來,這樣俺行起事來就方便的多了。來之前又起了課,結果你的確也來了,可見定數是存在的。」

  這幾句話讓我聽了後心裡有了些不太舒服的感覺,自己似乎是被李華利用來作了個方便使用的工具:「華子,俺來這裡可不是圖個什麼尊貴之位,實在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孤單單的去一個不知道什麼樣的地方,而且打小俺倆個就在一起生活,這是兄弟的情,可沒有其它的想法。」

  「俺說錯話了,哥你別生氣。」李華緊忙著笑著應道:「俺也知道你對俺好,如果俺一個人走了,恐怕你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天不知要瘦個幾斤,待俺回去時,只怕哥只剩下皮包著骨頭了,所以一定要讓你陪著俺來的,這樣你天天的能看著俺也好放心了不是。」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伸手撫了撫暗夜中李華的頭髮:「你個油嘴滑舌的小東西,好了,俺來這裡是心甘情願的,是來享福的,不然哪裡有些個妮子能看上你這個五大三粗的哥喲。」

  李華也笑了起來,我感覺一時兄弟情深盡在不言之中,這一刻再說些話簡直就是多餘了,仰了頭望向璀璨的夜空不再說話。

  靜靜的站了一會,李華輕聲的道:「哥,公主的事你是咋想的?」

  聽李華又提起了三公主,我嘆了口氣道:「如果她能尋個好人家,俺自是遠遠的避了開,可現在來看恐怕有些個困難。且不說公主的一舉一動早說明了她的心意,其實俺也滿喜歡她,只不過總是想著不知什麼時候要離開,不能害了她不是,這讓俺左右為難的緊。」

  「哥,俺本來有些話想對你講,可又不知怎麼說。」李華沉默了一會輕聲的道:「哥,你對活著和死去的人是怎麼看的?」

  我呆了一下,這與三公主似乎又沒了什麼關係,只是這時心裡還想著三公主的事,不過即然已問將起來,便隨口應道:「生本是一種死,死也算是一種生,生時未見的讓人記掛,死後也未見的讓人忘卻。生本來就是受罪,死也不見的是解脫,咦,你怎的問起這事來了?」我忽然有了種奇怪的感覺,是不是李華預感到他自己要出什麼事了。

  「哥,你這樣想是對的,不過未能跳出個因果輪迴的小圈子。」李華的聲音有些沉重:「這事俺們還是先別說了。對了,哥,對於這些神仙們你是怎麼想的?」

  李華口氣輕輕的一轉,我立時又想到了仍在營中開心暢飲的萬餘神仙,他們是不是想學些高深的功法或者本來就是前來起哄湊熱鬧?不過在喝酒時,他們那不知疲倦的精氣神,的確是讓我頭痛不已。

  「華子,你覺的他們是不是只是來看看而已?」我有些疑惑的道。這些個神仙們如果說沒一點目的,那我可真是不信了,他們中的大多數本來就是那幾位大神的弟子,所學早已夠用,又何必隨著我們跋山涉水的吃些個罪。

  「哥,他們中一部分是俺邀來的,還有些俺想可能是聽了些玉山的傳聞後來看看的。」李華淡淡的道:「不過他們中大多數的功力太也稀疏平常,俺看他們未必能領悟的到大道的內蕰。」李華的語氣漸漸的有了些傲然。

  我心裡一緊,老人們曾說過「三人行必有一人是俺的老師」,又道是「三個臭皮匠頂上個諸葛亮」,李華這麼想恐以後對他不太好。於是扭了頭看著身邊李華模糊的身影道:「華子,這些人每個都有他存在的道理,每個都有他自個的才智,俺們可不能小瞧,說不定這方面不如俺們,另一方面俺們卻是不如他了。」

  李華「咯咯」的笑了起來:「哥,你可是真夠小心的。不過你說的對,俺聽了就是了。可話又說回來,他們又能有多少的才智了?等等,那是什麼聲音?」李華的聲音一下緊張了起來,我不由的也隨著豎起了耳朵。

  靜靜的暗夜中遠遠的傳來了一陣陣青草「蟋蟋嗦嗦」的倒伏的聲音,我由的也有了些緊張,細細的辨聽,約一里開外似乎有個極笨重的東西踏著青草緩緩而來,只是發出的聲音有些讓我不明所以,似乎忽而極遠又忽而極近,又似乎像是在東又像是在西,有些個飄忽不定。

  「哥,這個東西有些奇怪,俺們還是先進大營再說。」李華的語氣明顯的有了些與往日始終是鎮定自若的有些不同,一把拉著了我的胳膊返身向轅門急走,我趕緊小步快跑著隨著李華進了大營中。

  剛一進門,李華立刻對站在轅門邊上的兵士們大聲的喝道。「多燃起火把,擊斗示警。」

  十數個兵士先是明顯的一楞,隨即哄的一下亂了起來,木柵門被緊緊的擁在了一起,隨後,「鐺鐺鐺」的聲音時急時緩的響徹了夜空。

  大營本就紮在草地之中,這已是兵家大忌,如若有人前來偷營,只需遠遠的在青草上澆些菜油什麼的圍著營房布上個幾圈,然後再燃起大火,就能不戰而去人之兵,假如再有些個埋伏,再多布弓弩巨箭,這般深夜之中那可就是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到這裡,我有了些著急,未再管李華在轅門前如何佈陣,而是大踏步的走向大帳。還未近前,四大天王、任清河、張仁、金吒、哪吒、白應傑、趙一劍、劉中機、蕭升、曹寶、陳久公、姚少思等三、四十人已紛紛出了大帳向我迎了過來。

  「大將軍,出了什麼事?」任清河飛快的跑到我的身邊大聲的問道。

  「可能是有人潛伏而來,是不是早有埋伏俺還吃不準,不過那個東西的行動很是有些個奇怪,早做準備的好。」我對著任清河大聲的道。

  「郭將軍、趙將軍。」

  「諾。」郭明海和趙勇年大步走出已是紛亂的人群大聲的應答著。

  任清河大聲的接著道:「輕弓佈陣,緊守大營。調一千輕騎隨我居中,你二人各領一千輕騎在我的兩翼佈陣,隨時準備出擊。。」

  「張仁將軍引一千騎守住寨西。」任清河話音未落,張仁已是飛奔而去。

  「白應傑將軍引一千騎守住寨南。」任清大聲的道,隨即見白應傑也是飛奔而去。

  「趙將軍引兵一千守住寨東。」

  「劉將軍引兵一千守住寨北。」

  「其他所有的將軍隨著國公。千人一隊列陣守住大營,如遇強敵,只管放箭驅逐,不可放一人入寨。」

  隨著任清河飛快的佈署,眾將軍迅捷的沒入黑夜之中,片刻後,營中火把光已是連成了長龍,一隊隊的兵將們伴著陣陣歡快的馬嘶聲散入大營的各處。

  眼看又沒了我什麼事,於是想起轅門後的李華,便轉身直奔向轅門,身後金吒、哪吒、木吒、張蘇裕等將各提了兵器,或騎馬或步行紛紛帶了親兵們隨我而去。

  到了轅門外,無數的火把光下,李華呆楞楞的望著遠處,我從親兵手中接過了大刀快步到了李華的身邊。

  「華子,那個東西過來了沒有?」我大聲的問道。

  「哥,它就在離轅門不遠處的一個地方藏了起來,不知是個什麼東西。我粗推算了一下,似乎體形很大,有個千八百斤,氣息了得,俺們這很多人都不如它,可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李華瞪著木柵門後黑沉沉的夜幕,頭也沒回的對著我道。

  我呆呆的看向那看不透的黑暗,心中也有些驚異不定,能讓李華在意的事當非小事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東西在我的印象中,似乎這還是頭一次如此的緊張,而且還是頭一次讓我感覺到他似乎是有了些恐懼。

  一陣馬蹄聲起,任清河、蕭升、曹寶等人帶著一千輕騎飛快而來,片刻間輕騎排了三排在轅門前的列了一個長陣,馬上的兵士們迅速的引弓搭箭,對著了轅門之外。

  回頭看了一下大營內,兵將們亂亂的呼喝聲已是悄然而止,自是按著任清河的佈防已分別就了位,這時心裡對任清反應之快捷也是不由的贊嘆不已。

  「弓箭準備。」李華忽然大聲的喊了起來:「正前方三百步,一百五拾步,一百步。不好,快放。」李華的聲音有了些急促。

  我根本看不見轅門外到底來了個什麼,耳邊聽著李華的大叫聲,馬上的兵將們不管不顧的將箭也不知對著何處放了起來,一時弓弦的「崩崩」聲如同過年時放的數千響的爆竹在夜空中炸裂開來。

  李華身子向後一飄,頭也不回的一把抓住了我,將我將行拉扯向後急退,我冷不防被這一拉向後即倒,可身子並未著地而是腳拖在地上的幾乎是仰面朝天的被李華強拖而行,眼角的餘光見著飛快的向我前面飄蕩而去的將軍們,火把光下看著我和李華的臉上顯的是是太多的驚諤。

  其實並不是將軍們向前飄去,而是李華拉著我退的太快,眨眼間我兩人已是退到了兵將們所列的箭陣之後。

  一陣腥風從轅門外向內捲起,離了這麼遠我都能感覺的到,不由的心中一寒,在李華的狠拉下還未直起身來,隨著一陣「桀桀」的怪叫聲,一團龐大的青色物事如同座小山一般忽的從夜空中躍過轅門,撲向了正在不停的、正亂亂的毫無目標放箭的兵將們。
匿名
狀態︰ 離線
117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3:18:53
第一百二十一章 勇鬥三青

  一團龐大的青影重重的撞入正不停的亂亂的放箭的兵將們的隊列中,緊接著是「砰光」的沉沉的撞擊聲、「通啪」的戰馬倒地聲和「鐺啷」的兵器墜地聲順著輕騎兵將們的隊列一路橫掃迅捷而過,隨即是成百上千的兵士們的慘叫聲和無數戰馬驚恐的嘶叫聲瞬間劃破夜空,火把也向四面八方如同天女散花般的亂亂甩出,墜了一地。

  我驚懼的楞楞的看著,不由的一時不知該做什麼,這個龐大的東西在數千兵將的隊列中來回的直撞而過,一如鋤草一般將個隊伍硬生生的鋤去了太半,原本整齊而立的三排輕騎此時似乎是秋後被收割完的稼禾地只剩下了桔桿一樣,橫七豎八的倒伏著參差不齊。

  正癡癡的看著眼前這讓我不敢相信的一幕,李華身子猛的一傾,重重的將我壓伏在地,隨即一陣狂風從我頭頂處掠過,耳邊清楚的聽到了翅膀猛烈扇動的「呼啦」聲,慌忙間隨聲抬頭看去,在還在燃燒的火把光的映襯下,一團青影已如風般的消失於夜空之中。

  這應是一隻巨鳥,其龐大的身子絲毫不弱於海島上的鳳凰,而且其勁力之霸道也遠勝鳳凰。如果硬要拿鳳凰與之相較,就如同一隻小雀兒與一隻雄鷹相比,根本不能夠相提並論。我所見的雖只是一個背影,可那像小山一樣的駝峰讓我真個是不寒而慄。

  還未醒過神來,李華又一翻身隨手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我還未站的穩便,李華又飛快的拉著了我的手拚命的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奔去,腳下青草纏牽絆拽,我一路跌跌撞撞的近了大樹,身後數千兵士們的慘嚎聲早已幾乎連成了一個音。

  我終於背靠上了大樹,黑暗中李華長出了一口氣鬆開了緊拉著我的手,然後「呼哧哧」的似乎是坐在了樹根上。

  張眼再看大營之中,成百上千支的火把扔的到處都是,還有些營帳已燃起了大火,想來定是兵士們慌亂時所致。營中到處是亂躥的人影,如同些無頭的蒼蠅般東撞西碰,受驚嚇後四處如瘋了般狂奔不休的戰馬,在營地裡踏著重重的蹄聲如同擊著上萬面戰鼓般,不停的嘶叫著在東突西闖,成百上千的兵士們慘叫呼救的聲音在整個大營上空迴盪。

  我一時心中極是慌亂,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才能制止眼前的這股騷亂,如果就此下去,不用那隻大鳥來襲幾遭,光是數千隻馬蹄就能將這萬餘兵士們踏去五成,這些戰馬可不會理睬是否傷人。忽然心中一悸,頓時人已跳將了起來,一顆心似乎要從胸腔中迸跳而去,公主和萍兒此時倘在營中,如果戰馬不顧一切的就此橫踏而過,這個後果可真是讓我不敢再想下去。

  不管怎樣,決不能讓兩個隨我而行的弱女子受此大罪,擰了身就向大營衝去。身後李華死死的一把拉住了我,大聲的喊道:「哥,這時不能去,你不要命了。」

  我根本聽不進李華的話,也不知怎的生了如許大的氣力,一使勁將李華甩了開,不顧一切的狂奔而走,眼看著近了大營,身子一躍跨過了木柵,可方才李華帶我出去時似乎沒遇上這些個東西。

  不及細想,不住的躲閃著來回瘋狂奔跑的戰馬,踢開地上橫架豎立的各種兵器、木樁,腳下也不時踩著倒地不起的兵士們的身軀,眼看著前面就到了公主的營帳,一陣狂風從背後襲來,不用想正是那個東西,緊忙奔跑間就地打了一個滾,風聲從我的頭頂一掠而過。

  轉眼間到了公主的帳前,一把將帳簾掀開,裡面竟然空無一人,這個亂亂的時候如果公主剛好在營內碰上戰馬或者就算是一個正在逃命的兵士,也是難免有個三長兩短了。

  我頓時覺的心裡翻起了陣陣的酸疼,一股股涼意直撲心底,不由自主的大叫了起來:「公主、萍兒,你們在那裡。」掃視著四周,到處是亂亂跑動的影子,絕望的大聲的一遍遍的叫著,自己都能聽出自己的聲音已是有了些哭顫。

  忽然耳邊似乎傳來了公主微弱的喊聲:「在這裡,在這裡。」

  我發瘋一般的追著聲音來的方向奔去,跑了數十步遠,在不遠處一頂正熊熊燃燒的帳蓬的光照下,霍然發現正是公主和萍兒,兩人蜷縮在一大堆整齊而高高堆放的用來紮營的木樁的空隙間,呆楞的衝著我大叫。

  看見兩人,一時不由開心的大喊了起來,幾大步到了兩人的身前,不由分說的將兩人同時擁在了懷中,心裡一遍遍的唸叨著,老天有眼。這兩個人真是聰慧到了極點,如果她們也像那些慌了神的兵士們一樣四處亂跑,這時怎的還會有命在,至少也是傷痕纍纍了。

  公主和盼兒兩人大叫著伸手將我攔腰抱住,受了驚嚇的身子不停的顫抖著,四隻小手緊緊的抓住我,如同抱住了一棵大樹般將我的抱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低下頭開心的看著仍是驚恐不已的兩人,在跳動的火光映照中,兩人的眼中也是漸漸的有了些歡喜。

  「你死那去了你。」公主猛的抽出一隻手,在我的身上狠狠的砸了幾下,然後復又雙手抱緊了我放聲大哭,眼淚在火光中汩汩而下如同一串串亮亮的珍珠,這一時早沒了那些颯爽英姿,當是一個弱弱的女子了。萍兒漸漸的也安靜了下來,瞪著眼睛看著我,顫抖著嘴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

  疼憐的將兩人摟定,我也徹底的安下了這顆心,扭了頭看著仍是十分混亂的大營,心裡又有了些莫名的恐慌,靜下心來仔細感覺,在無比嘈雜的各種聲音裡耳中似乎聽到了遠遠的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那個東西似乎又向著這邊飛來。

  我一挺身將兩女推回到木堆的間隙之中,隨手抽出了兩支長長的木樁,看著兩個呆楞的少女笑了笑,然後幾大步到了一旁的空地上靜靜的立了身。木樁本就有一頭削的十分尖細,想來是為方便兵士們紮營所制,耳中聽的風聲漸漸逼近,心裡道怎可讓你再擾了兩個可人兒。定定的穩了身子,將內息運到了極至,瞪大了眼盯著夜空中大鳥來的方向。

  一團青影呼嘯而至,帶著讓人屏息的惡風重重的向我撞來,此時我已沒有了慌亂,右手將手中的木樁飛快的提了起來,然後朝著隨風而來的影子重重的扔了出去。

  耳內聽的一聲悶響,那只怪鳥「桀桀」的大叫著,身子已是翻騰著騰空而去,隨後聽到了不遠處木樁狠狠砸向地面的聲音,這一下當是我扔出的木樁與它狠狠的撞在了一起,那只怪鳥定是吃了痛然後飛開,心中不由的大喜,返身到了木堆旁右手再次抽出了一個木樁,大踏步的行到了方纔所立之處,靜待來鳥。

  那隻大鳥再了不得也只是一隻鳥而已,即算此時它能夠上天入地,可還是脫不了鳥的本性。先前我們吃了它的虧,也只是因夜黑無法看見它罷了,遂讓它趁機偷襲得手。現在營中到處是火光,只要它飛臨當能看的見它,而且其翅膀帶的風聲足以暴露了它的行蹤,再通過方纔的相博,我漸漸的有了些信心。

  耳邊傳來翅膀的拍打聲,這隻鳥也是有些個聰明,竟然從我的側方向我襲來,讓我不由的想贊嘆幾句。一回身盯著夜空,隨後聽的風聲忽左忽右的有了些飄忽不定,心中一時難以確定的它行來的方位,不由的有些不名所以,再轉了身四下判定來的方向,風聲忽的一下已近了我的腦後。

  我不由的大驚,匆忙間向旁打了幾個滾,風聲忽的一下緊挨著我的身子狂掃而過,隨後左肩頭傳來了一陣隱隱的疼痛,急忙間扭頭一看,幾道爪痕從左肩處深深的劃過,鮮血汩汩而出,衣袍早已碎裂如雪片紛紛飄落,半個身子已是露在了夜風中。

  一陣鳴叫再次響起,大鳥接著如風而至,我能清楚的看到它向斜下方長長的伸出的一雙尖爪,奮力的揮打著翅膀向下俯衝下來。

  無論如何不能讓它近了身,眼看著它的身影瞬間變大,我將手中的木樁做了個木矛向它狠狠的擲了過去,眼看著木樁將與它相擊,誰知大鳥將身子一斜,一隻翅膀已將疾射而去的木樁凌空擊飛,隨即毫不知疑的向我繼續撲來。

  這一下這我措手不急,左手木樁急遞右手再次全力擊出,大鳥已是到了面前,感覺到呼吸都有了些困難,這一刻也根本顧不了許多,木樁狠狠的擊出後向側方接連打了幾個滾,耳中聽的一聲哀鳴,大鳥的身子轟然一聲重重的墜了地,然後的「撲楞楞」的順著來的方向從我的身邊滑了過去,淹沒在了不遠處的青草之中。

  忙翻身從地上躍起,隨手再抽了兩個木樁,小心的盯著大鳥消失的地方,支楞起了耳朵用心傾聽。猛然間一聲尖鳴,大鳥「撲楞楞」的又是騰空而起向我撲來,我未曾想至它竟然用了偷襲轅門時所採用的方法,悄然行走至足以發起攻擊時再一衝而至,我忙提氣一個側撲躍了出去,身子斜飛而出時,運足了氣將手中的木樁疾射而出。

  一聲刺耳的哀鳴讓我心頭一震,眼看著大鳥在地上翻翻滾滾的跌出了十數步遠,然後伏在了地上,雙腿努力的想撐起龐大的身軀,口中不住的向空中發出些奇異的尖嘯。

  怎麼也不能再讓這個大鳥再飛了走,不然不知還將有多少人被它取了性命,於是一個躍身到了木堆旁,左手取下木樁遞到右手,右手再狠狠的向地上艱難起身的大鳥狠擲而去,然後左手再取,右手再扔,如些接連不斷,眼中只覺的一個個飛去的木樁接成了一條線,如疾射而去的弩箭般一木樁一木樁的刺在了大鳥的身上。

  大鳥不住的哀叫著,身子被我運足內氣投去的木樁擊的向後不停的仰動,身子一立又倒,倒了又起,不住的挪動著後退,想要騰飛卻也不能夠了,想來一定是被我擊傷了翅膀的緣故。

  我不管不顧的只是機械的做著我該做的事,左手抽木樁,右手扔木樁,直到猛的一下取了個空,不禁回頭一看,頓時唬的幾乎跳了起來,李華笑嘻嘻的臉與我的鼻尖碰了個正著,不知他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後。

  向後望去,在李華的後面也不知有多少的兵士一個個排了隊,懷中抱著木樁靜靜的站著,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過來,我站著不動去取木樁,當是早將近前的取了個盡,可隨手伸出總能抓上一個遞到右手之中,定是他們一個個傳將過來的原因。

  未來的急說話,匆忙間對著李華點了點頭後忙回轉頭再看看大鳥,在火把光的照耀下已是斜斜的耷拉著巨大的翅膀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長出了一口氣,立時覺的渾身的酸痛,雙臂如同注了鉛般根本再也抬不起來,一口氣一洩,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呼呼的喘著氣,眼前也有了些模糊,挺了挺身剛將雙臂垂在了身側,公主和盼兒的臉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公主一臉興奮的模樣,撲閃著大眼睛像是對著我說些什麼,可我根本不知該怎麼辦,只好對著她勉強的笑了笑,隨後被人扶了起來。

  四面環顧,四大天王、任清河、張仁、金吒、哪吒、木吒、白應傑、趙一劍、劉節才、陳中機、蕭升、曹寶、陳久公、姚少思,還有這一日來方才識得的各路仙家們在十數步遠的地方圍了看著我。

  「大將軍真是神勇,我任清河甚是欽服了。」任清河見我起了身,大步走到我的身邊道:「這個大鳥力大無窮,我等數次與它相博只能遠遠的逃了,現在大將軍奮力將之擊倒,可真是我等的幸事了。」

  李華在我身側笑著道:「哥,你那個樣子太嚇唬人呢,俺本想搭個手都不能夠,你可真是拚了命了。」

  我扭頭對著李華笑了笑,再低頭看了看擁著我的兩位佳人,回過頭來對著任清河道:「任將軍,你是否可識的這是支什麼鳥,竟然如此了得。」

  風天王在一旁大聲的道:「小國公,你還是先去歇息片刻,這個東西我認的,不過說來話長,慢慢的告訴你。」然後一側身對著另一旁呆呆站著的郭明海接著道:「郭將軍,你還是先讓兵將們把國公的大帳重建了,不然讓他去哪裡歇了?」

  郭明海如大夢初醒一般,忙不迭的應了,轉身對著身後的幾個將軍大聲呼喝起來,隨即兵士們迅速的開始重新興建大營。

  雨天王慢慢的走到我的身邊上下不停的打量著我道:「你這個國公有些奇怪,說你是功法了得,我看不見得強過我,說你是一股勇氣,我看不見的超過小國師,可這隻鳥就這麼倒在了你的面前,是天意還是它命中注定的,你到底還有些什麼別的能耐,能不能說說?」

  看著雨天王認真的模樣,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不由的回頭求助的看了看李華。

  李華「咯咯」一笑,對著雨天王道:「俺哥可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只要他在這個世上一天,無論他想做什麼都有天在護佑,用你們在那個世上的話說,就是天下眾神無不圍在他的身邊,這可是他命中注定的。」

  我呆呆的看了看李華,這話我可真是不贊同,可這會實在是懶的回答,只好笑了笑,定定神再看看大鳥,似乎翅膀又有些晃動,忙用下巴點了點大鳥的方向,李華已是明白了過來。

  「趙將軍,派人將那隻鳥細細的捆了,捆的結實些,可別讓它緩過氣來又來害俺們。」李華對著不遠處呆立著的趙勇年大聲的道。

  趙勇年慌忙應了一聲匆匆而去,想來必是打人去尋些繩索。

  不久後大帳重新立了,回到帳內坐定,我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這一帳的將軍們根本沒有個睡意,在亂亂的說著話。

  「風天王,你能否說一下那隻大鳥叫個什麼名字,竟然如此厲害。」趙一劍似乎心有餘悸的問道。趙一劍這一問,帳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風天王笑了笑:「你可知道玉山本是座神山,大神們曾在此山中修練,這座山當然也便有了些靈氣。曾有個功法極深的女子,在此山中偶爾修成了個玉女玄經,當是十分了得,在我們去過的那個地方,她帶了三隻寵愛的畜物,一個叫狡獸,一個叫勝遇鳥,還有一隻就是同這只一模一樣的大鳥。」

  我很是楞了一下,耳聽的風天王這般說來,如果這隻鳥就那個功法了得的女子所養,我豈不是將那個女子寵愛之物擊傷了,看這下可得罪了一個了不得的人。

  趙一劍好奇的接著問道:「一個女子養這麼大的一個東西,她用它來作什麼,難道只是為了開心?」

  風天王大笑了起來:「你可真是會說話,那個女子養它可不是為了開心,它能給她尋些個食糧,那可是她的半條命。」

  劉節才呆呆的輕聲問道:「那隻鳥會尋食,也可有些了不起,不知它叫什麼名字?」

  風天王歪了頭看著劉節才道:「那隻鳥可是天下數得著的靈禽,它尋的食足足的能讓那個了不起的女子不再擔心食糧之事,鳥的名字叫三清玄鳥,另一個地方稱它為三青神鳥。」

  聽到這裡,我似乎有了些熟悉的感覺,似乎在何處聽到過這個鳥的名子,於是對著風天王小心的問道:「天王可否能告訴俺,你說的那個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

  風天王輕輕的點點頭道:「在你們那裡,所有的神和人都尊稱她為『西王母』。」
匿名
狀態︰ 離線
118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3:19:35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太元玉女

  西王母的故事在人世間千百年來被世人傳唱,她也早已成了我們生活中的一個不可或缺的神靈。這位女神在百姓們的心中所擁有的無比高貴的地位,可以說是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也是古往今來曲指可數的幾位大神之一。

  傳說中,西王母住在西崑崙回山之上的王母宮,王母宮也被百姓們稱為王母真宮,是西王母舉辦蟠桃會、宴請眾仙以及處理天下大事的場所。在西遊記的故事中,美猴王孫悟空偷吃蟠桃、大鬧天宮等事也均發生在那裡。

  每年到了農曆三月初三、六月初六、八月初八,西王母都會在崑崙河的源頭大辦盛宴,也會在那個天下揚名的瑤池旁接受各路神仙向她這位創世祖先的祝壽,當真是熱鬧非凡。只不過到了後來,觀世音菩薩的地位的漸漸的替代了西王母,雖然西王母依然是崇高無比,可百姓們對她是心中愛敬的多,叩拜禮敬的少了。

  風天王的一番話讓我徹徹底底的從心底感到了一種莫名的震撼,那個讓我們頂禮膜拜的大神竟然就來自這座玉山,現在幾乎是可以明確無誤的告訴自己,人世間的神仙幾乎全部是來自這個天地。

  「玉女玄經可真是個了不起的功法,」風天王輕嘆了一聲道,神情顧盼間顯的很有些悠然神往:「我們四人沒有一人是她的對手,再後來分開後也不知她去了何處。」

  雨天王點點頭道:「正是,雖然過去了不少年,可我到現在都還忘不了。」

  樂天王也大聲的道:「那是個很了不起的人,而且為人即真且正,很少有人說她個不字。」

  任清河點點頭道:「是的,雖然我見過她幾次,並未說過幾句話,可她在百姓中的印象當真是好到了極點。」張仁和白應傑聽了任清河的話也是點頭不已。

  我不由的十分感嘆這些人的人生傳奇,轉念一想,心裡也是敲起了小鼓,這次可算是闖下了大禍了。

  其實後來才想到,論本領,幾個天王都遠勝於我,論計謀,任清河、白應傑等人也遠在我之上,論法術,李華早已是天仙一般的人物,論氣力,郭明海、趙勇年也絲毫不弱於了我。可是李華等人見著那隻大鳥即遠遠的避讓不與之交鋒,想來也是因為生怕得罪了這個傳說中法力無邊的大神的緣故了。

  陳中機呆楞著看著風天王道:「那就是說,大將軍收沒的這隻大鳥不一定是王母心愛之畜,是不是這個意思?」

  風天王默默的搖了搖頭:「如果這隻鳥是她的寵愛,我記的鳥背上應有一條由紅色的羽毛組成的線,那可是別的鳥所沒有的,而且紅線上面還有幾處藍色的印記。」話音未落,哪吒和木吒已相繼衝出了大帳。

  我當然明白這兩人跑出去的目的,定是去看看那只三青玄鳥背上有沒有紅線,帳內的十幾人一時靜靜的坐著不再出聲。

  一會兒功夫,哪吒和木吒低了頭慢慢的走了進來,臉上的神情明確的告訴我,這隻鳥就是西王母喜愛的那只玄鳥。大帳內的將軍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一言不發,臉上的神色都有了些變化。

  李華輕輕的咳了一聲,打破了沉寂:「諸位將軍們無須擔心,想來這隻鳥本是先襲擊俺們,然後俺們才將它收了不是,看看外面有多少將士們死傷,如果西王母講理則罷,不講理的話俺們可也是不太樂意呢。」

  帳內的人聽了這話,一下子又似乎振作了起來,紛紛的說起話來,一時又吵鬧至極。

  「本來就是這麼個事情,兵將們死傷怕不上了千人,這個責任西王母應負了。」這是趙一劍的聲音。

  「我還不信了,如果她不講理,難道天下就沒個講理的地方?」這是劉節才在大聲的道。

  「按理來說,西王母那麼高的本領,她的人品當然不會差了,這個事就是大鳥自己造成的。」聲音粗啞,應是陳中機發出的。

  「這事還得要小心些。」

  「其實不就是隻鳥麼,再尋一隻也就是了。」

  「還是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將那鳥的傷治好。」

  「不如我們先去找她,給她說明白這個事的原委。」

  七、八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我不由的看看這一個再看看那一位,表示我每一個人的話都聽入了耳中,一時有些頭暈腦漲。

  「將軍們不必慌亂,」李華大聲的說道,帳內漸漸的又安靜了下來,扭頭看了看我又接著道:「哥,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將坐著的身子向後仰了仰,使勁的活動了一下困乏的身子,看著眾人苦笑了一下道:「將軍們不用緊張,其實正如俺弟弟說的那樣,那隻大鳥如不是先攻擊了俺們,俺們也不可能在營中與它爭鬥。如果西王母不肯罷手,所有的事俺一人承擔了就是,絕不會讓將軍們惹上些麻煩的。」

  「國公這是說什麼話來,我們曾與她在一起不短的時日。她可是一個女中的豪傑,不會不明事理的。」順天王擰了眉大聲的道。

  「就是,那麼個傳說般的人物怎的會不明事理,不然豈不是污了自己的名聲。」趙一劍在一旁大聲的應道。

  「我就是不明事理,你想怎麼著?」不知何時帳中正正的立著一個女子,冷冷的對著順天王道。

  帳內的將軍們驚的忽的一下紛紛站了起來,不少才擺好的物事「唏哩嘩啦啦」的四下裡散去。我也被驚的猛的一下立起了身,一顆心「砰砰」的亂跳,這麼些人在這說話,硬是沒人看見這個女子是如何進到帳中來的,李華緊張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依在了我的身邊。

  那女人容色端莊,頭上髮髻結鬟而高環巍峨,配了些玉釵銀簪甚是華麗,雙手藏於羅袖內平置胸前。上身著了身青色的細絲羅衫,鵝黃沿了邊金紅套線,下面是皂白熟絹金銀碎花的雙擺拖裙,裙下露出一隻淡青羅鞋,數條淡淡的青紗披在了身後,顯的即美麗而又飄逸,讓人不敢仰視。

  四天王、任清河、金吒、木吒、哪吒、張仁、白應傑等人齊齊的團了手對著那女人彎了腰道:「見過玉女。」

  玉女對著幾人緩緩的點了點頭,鳳眼盯著方才說話的趙一劍輕啟朱唇:「我何處不明事理來著,你到是說來讓我聽聽?」接著從她的身上似乎發出了一種肅殺之氣,瞬間迷漫了整個大帳,我也覺的呼吸有了些不暢。

  趙一劍臉色蒼白,張著嘴急促的呼吸著,根本說不出話來,想來這股氣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住的。

  「你們在背後說我也沒什麼,我也不是像你們所想的那麼小氣量之人。」玉女緩緩的轉動著身子,面對著我接著道:「我的三青是你傷的?」

  我對著她彎了彎腰以示禮數,心裡卻想著這女子應該不是王母,按老人們所說的,王母的歲數可是不年輕了,看來這是另一個人,直起身來點了點頭應道:「正是,不過它傷人太多,俺不得不出手收了它。」

  玉女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我也知它時時傷人,所以已將它關在了洞內好幾年了,這次還是我疏漏了讓它偷跑了出來,你能傷了它,也算是替我教訓了。不過,你即然能傷它,本事當也是不小了,我讓你三招,你出手罷。」

  這些話開始時讓我狠透了口氣,心裡道是這位玉女十分的通情達理,還未出聲相謝,後面的話又讓我呆楞的不知該如何作答了,這人怎的說著話兒就要動手,竟是如此的乾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李華一拉我的衣袖站在了我的身前,對著玉女深施一禮道:「見過前輩,小子這邊有禮了。」

  玉女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你是何人?」

  李華笑嘻嘻的直了身子道:「俺本不是這個世上的人,如果告訴您老人家,您老一定開心的緊,不過說真的,您老在俺的心裡那可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了,如果換了個地介,俺會向您老叩上幾個頭的,是狠狠的那種。」

  玉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伸出凝脂般的玉手輕撫著臉道:「你個小東西嘴到是會說的很。你一句句的『您老』,難道我果真如你說的那麼老麼?」玉女這一笑將開來,帳內的壓力剎那間消了個乾乾淨淨,我耳內也聽到了許多將領們如釋重負般的沉沉的喘息聲。

  李華笑嘻嘻的道:「不老不老,您老一點也不老,只是不知該如何稱呼您老,所以只好找個詞代了去。其實說真的,看您老的面容與俺姐姐也差不了多少。」

  玉女臉上多了些些容光煥發的神情,笑吟吟的看著李華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華笑嘻嘻的應道:「俺姓李,叫李華,你叫俺華子就成。」

  玉女也笑著道:「你叫我婉妗姐姐就行了。」

  「見過婉妗姐姐,姐姐長的真美,俺可是高攀了。」李華乖巧的彎了一下腰,笑嘻嘻的對著玉女道。

  「好了,姐姐待會兒與你說話,先把這事辦了。」玉女看著李華笑吟吟的說著,然後雙眸盯著我臉色一正:「你出手罷。」

  我此時心裡早已沒有了緊張,即然不是西王母,我也不必怕了她。於是看著玉女道:「方纔聽前輩天籟之音,很是歡喜。前輩應能分的清事非曲直,這本是大鳥傷人在前,俺出手在後,這個理想來前輩定是早已明知。何況俺所學過於淺直,怎是您的對手?」

  玉女輕皺了一下眉頭道:「我說了是因為三清的緣故麼?讓你出手與那件事無關,你即然能傷了它,本領自是不小,我想你不會連對我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罷。」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覺的怒氣從心底生,如果就是因為你功法遠勝於我而欺人太甚,我也不會自己小看了自己,大不了躺下便是了。剛想將內氣運起上前一步,李華已是笑嘻嘻的拉著了我。

  「婉妗姐姐,這是俺哥,性子有些急燥,您可別往心裡去。」李華拉著我的衣袖輕輕的晃了幾下道。

  「他是你哥?你倆人長的可不像呢。」玉女有些詫異的看著李華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有何能耐能傷的了三清,並不是想取了他的性命,你不用擔心了,還是讓開來的好。」

  這話可真的讓我氣不打一處來,在她的話語中,我似乎成了個麵團般隨了她左捏右搓,不說有這麼些個將軍站在帳內看著,就算是我獨自己一個,只我自己的自尊心已是難以接受了。於是一把將李華推開,將內氣運了起來。

  「老前輩非要俺出手相試,俺也就不客氣了,只是不知前輩還有些什麼條件?」我看著玉女一字一頓的道。

  玉女眼中精光閃動,上下打量著我道:「沒什麼條件,隨你攻來,三招之內我決不出手即是了。」

  李華猛的伸手將我向後一拉道:「哥,你可是不能那樣做,俺看不如讓俺給姐姐陪個罪,別再生哥的氣就是了。」然後對著玉女笑嘻嘻的接著道:「婉妗姐姐還是別生俺哥的氣了,俺這裡先陪個不是,趕明天好好的請姐姐吃上些酒。」

  玉女嘻嘻的笑了起來:「你不用這個樣子了,沒事的。」然後對著我道:「你還不出手?不然可就沒機會了。」

  我簡直要氣的暴跳而起,這個了不起的女人如此傲慢,就算是我被她擊的再也從地上爬不起身子,也不能讓她這樣隨意的羞辱了。遂強行將內氣運到極至,對著玉女大聲的道:「前輩小心,俺要出手了。」說著,左掌護了心,右掌斜斜的向她劈去,掌至頭頂再一翻轉斜斜的擊向了她的肩頭,這正是智光師傅所傳的掌法。

  「咦,這是度劫的功法,」玉女口中輕輕的道著,身子一晃,我這一掌已是走了空。

  我慌忙將身子一擰,將內氣飛轉,雙腿盤錯,雙掌對著玉女的雙肩再次擊出。玉女腳都未曾挪動,只身子左右閃了幾下,我的雙掌即又落了空。這兩招交換,玉女和我兩人幾乎是站在原地未動即完成了攻擊和閃避的動作,如果是在外面的空地上,我早已兔跳而起全力猛攻了。

  「好,如果換了個人,可真是要避上一避了。」玉女對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道:「還有一招。」

  我猛的將全身的內氣集中在了雙掌之上,這一時只覺的渾身暖如春日的陽光,口中大喝一聲猛的擊出,眼中只覺的雙掌透出了一層矇矇的五彩之光,伴著絲絲的聲響奔向了正面飄如神仙的玉女。

  「好。」玉女輕喝一聲,終於將籠在袖內的雙手取了出來,左右連著分擋幾下,與我的雙掌正正的碰在了一起。

  一聲爆響,我只覺的耳中「嗡」的一聲,身子已是倒飛而去,恍惚間只覺的身上一涼也不知被什麼東西蒙住了頭,眼前一黑又彷彿是穿出了大帳,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忙將內氣急轉一遍,知自己並未受傷,腰上一吃勁從地上一躍而起,這才得知自已已是飛出了十數步遠,大帳早已碎的四分五裂、散落一地,所有的人都露在了夜空之下,只原先帳中的幾支火把還穩穩的斜立在支撐大帳的木柱一側,「辟啪」作響的燃燒著。

  「看來你確有些能耐了,」玉女緩緩的走到我的身邊道:「你這個功是誰傳了你的?」

  我實在是看不清楚玉女的神情,她背後的光只將她的身影模糊的映了出來。聽了她的話,一時也不由的有些呆楞。要說起這個功法來自何處,細細的想來應是李華爺爺的那把扇子了,只不過實在是不知那把扇子又是何人傳下來的。

  「俺的確不知這個功法來自何處。」我老老實實的對著玉女的身影道:「是把扇子上記錄了的,這個功叫什麼名字俺也不清楚。」

  玉女似乎是輕輕的嘆了一聲,又似乎是幽幽的自言自語的道:「多少年了,雖然我知道你一直不願見我,可為什麼連你的傳人也不告訴他你的來歷呢?算了。」

  這幾句話讓我實在是不明所以,一時不知是該應上幾句還是該沉默不語,只好呆呆的聽著她口中輕輕的暱喃著。

  「好了,這事就算過去了。」玉女似乎是從夢中醒來般對著我輕聲的道:「即然你是他的弟子,這事就罷了。不過,你明日一早將三清放了,它自會尋路而回。如果你見著了你的師傅,可告知他一聲,就說太元玉女楊回想見他,我走了。」話音方落,身形一閃已是消失於夜空之中。
匿名
狀態︰ 離線
119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5 00:36:32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世外洞天

  我呆呆的站著,眼前一花已是失去了玉女的身影,耳邊上還迴響著她清晰的聲音。

  按玉女所說,李華和我所學的功法,定是一個了不的的人所遺留下來的,而且這個人與玉女也甚是相熟,只是不知他現在在何處罷了。不過既然已知道那個傳功之人也來自這個世界,我們也應能尋的著他。

  天亮時方才看的明白,大營內是一片狼籍。

  這一夜,在三清玄鳥的襲擊中、在戰馬慌亂的踩踏下,兵士們死傷已達近四千人眾,不少將校也是傷痕纍纍,將軍們中也有不少身帶了些傷,萬餘仙人們也近半數多少都有些皮破肉綻,竟然是十分的狼狽。

  夜間在帳中與玉女對了一掌,陳中機、趙一劍、張蘇裕等將領均被震傷,其中傷的最重的當屬方明,在我身子倒飛而去時,方明整個人已是當即軟攤在地陷入了昏迷之中,一直還未能醒轉過來,李華看了後說沒什麼事,只不過是受了些震傷,看來需將養一些日子了。

  那些曾是神仙們的將軍也有不少受不住氣流的衝擊,不少人口鼻中流出了些鮮血,只是我當時並未覺的與玉女對掌時所發出的聲響倒底有多大的威力,可能是當時耳中片刻間聽不見聲的緣故了。

  親兵們在轅門口尋到了我的大刀,想來定是李華強行拉我後退時,我不小心遺落在了地上。

  帶著數十個兵勇抬了被捆的如同個棕子樣的大鳥,到了遠離大營的一處山坡上,方才放下,兵士們已是跋腿飛快的遠遠的逃開來,我只好自己將繩索解了,看著大鳥耷拉著翅膀,痛苦的挪著腳步,緩緩的消失在一個山埡之中,才安心返回大營。

  此時天已大亮,一進了幾乎不存在的大營的轅門,公主和萍兒就遠遠的奔了過來,一左一右的拉著我的衣襟不再放手,讓我很是有些尷尬,雖然幾次小聲的勸說,可兩人還是執意不從,看著我的目光也顯的十分的堅定,我也只好隨了她們。

  任清河將兵將們分成了兩組,張蘇裕、許寺和、黃燦、楊林、高世光、張進等將帶著所有的死傷之人返回京城,以便較好的安撫死者、救治傷殘,其他的將領們陪著只餘了七、八千眾的神仙們,引了三千餘兵士繼續向玉山深處進發。

  路漸漸的有了些狹窄,大車已是難以通過,我只好棄車邁步,眾將軍一個個牽著馬隨在了我的身後沉默不語,一路無話,午時已是近了一處山谷。

  陽光下極是炎熱不堪,勸說公主和萍兒騎馬而行,可兩人堅決拒之。看著戰馬,萍兒的眼中有些懼意,想來定是夜間被驚馬所擾。公主的臉因天熱而生了些紅,緊緊的拉著我的衣袍深一腳淺一腳的行的甚是艱難,讓我有些不忍心,數次勸她返回城中,無果。

  一入谷中,任清河即吩咐紮營安歇,在谷中埋灶做飯,兵士們本就極是勞累,慌忙立的營後,便分隊休息去了。

  李華也少了許多的話,眼中多了些迷茫,似乎想著什麼可又無法確定的樣子與我在一起時也是東一句西一句的不知所云,後來乾脆隨地一躺,打著山響的呼嚕夢遊去了。

  眼看著除了執警的兵將們無精打睬的四處巡視,眾將軍也一個個的安歇去了。我也本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可公主與萍兒不離我左右,在臨時的寨中,營帳又一個挨著一個,只好帶著兩人爬到了山崖邊的一處較高的平緩的生了些小的草地上坐了,與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談。

  身子漸漸的有了些困乏,不由的仰躺下來,公主和萍兒在我的身側一邊一個的也伏下了身,懶樣樣的犯著困。

  天空裡沒有一絲雲彩,潔淨的讓人心中禁不住想顫抖。天空很藍,藍的似乎讓人有些心悸,顯的異常的深邃,自已也如同融入了藍天裡。

  谷中沒有絲絲的風,烈日將山崖的影斜斜的投了下來,將谷裡大部分罩在了淡淡的暗影下,暗影裡是一個個磨菇般大小的營帳,亂亂的沿著谷底密密的排列而去,直到消失於山崖後。谷中的樹木似乎也沒了精神,毫無生氣的強撐著身子站在那裡。

  天極是悶熱,熱的似乎是將空氣也黏稠在了一起,讓人有些氣悶,小鳥們似乎也揮不動了翅膀,已沒了絲毫的影,小草們也一棵棵的垂下了頭,像是再也無力承擔起自己的身軀。

  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一個什麼東西走到了我的身邊,默默的看著我,又似乎轉了身向山崖走去,輕輕的沒入了其內,不由的一驚清醒了過來,身邊上萍兒已是伏在地上輕聲的打著酣,這邊上三公主正側著身子紅脹著臉像是想對我說些什麼可又張不開口一般,見我醒來,眼中有了些歡喜。

  「你醒了,我想對你說我想去那個地方。」公主紅著臉緊咬著嘴唇道。

  我呆了一下,那個地方不知是什麼地方,四下裡掃視了一遍呆呆的看著公主。

  「你怎麼那麼笨,我想去那裡。」三公主有些著急的喊了起來,一旁的萍兒一下從地上爬起身,迷糊著眼看著公主。

  我確實不知三公主所說是何意,茫然間扭頭看了看萍兒,萍兒已是完全清醒了過來。

  「爺,公主想小解,可這附近的地方根本藏不住身,可怎麼是好?」萍兒也有些著急的看著我道。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四處打量一下,確實沒有個藏身之處。谷中是上萬的人正在休息,數千兵勇不停的來回走動,谷兩旁是高高的山崖,如果想要避開人群,唯一的辦法就是出谷,可向谷兩邊看去,營帳向兩伸展的早是一眼看不見了頭,我們本就位於大營的中部,這個路可就遠了些了。

  扭頭再看看公主臉色已是有了些變化,想來已是忍受不住,不由的緊張起來,慌忙躍起身向身後看去,在裸露的石巖旁似乎有一些下凹,如果以衣袍遮擋。似乎可以勉強而為,於是幾下將衣袍解了,遞於了萍兒,萍兒甚是機靈,見我眼看之處頓時就明白了過來,拉著公主幾步到了崖前,將衣袍展開後,公主已是低下了身。

  我轉身向坡下飛快的行了幾步,回頭看時眼中已沒了萍兒的身影,不由的長出了口氣,軍中有個女人還真是不方便了。大營行止時,兵士們也常常有這樣的事發生,不過卻是就地挖個小坑,等完了事後隨即埋了,這可是軍中的一條規矩,不然數萬、數十萬人行起來,恐已無落腳之處了。

  看著軍營裡依然十分的安靜,想來這一夜給兵士們的身心造成的衝擊可是不小,兩軍相較也沒有造成如此的混亂,那只三清鳥如果真的去過我們那個世界,天知道會成了個什麼樣的東西了,其帶來的災難不知比此次要大了多少倍。

  轉而一想又有些疑惑,玉女究竟與西王母是什麼關係,為何四大天王一見著她即執禮甚恭。如果她真是西王母,可年紀又與我所想的相差太大,不過神仙們也總是長相與年齡不符了不是,且不說別的,那只三清大鳥可是西王母的,想來玉女應是西王母了,只是她的名字叫楊回,李華又叫她是婉妗姐姐,看來這應是西王母的姓名和小字了。

  大鳥又是如何給西王母找尋食物的,想那東西如此龐大,即算是找吃的也不外乎肉食,難不成西方母生吃了去?即算是用火烤了,可那也不是個長久的法子。正亂亂的想著,耳邊傳來了一聲驚叫。

  「爺,爺,快來,公主沒了。爺、爺。」萍兒的尖細的驚叫著,聲音有了些哭腔。急忙幾大步上了坡,萍兒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衣袍,一臉驚慌的定定的看著我大叫不止,公主卻真是沒了個影。

  我不由的大驚,一躍到了崖前,四處看了看,果然公主失了蹤,可一個如許大的人平白無故的如同蒸發了一般,心中也頓時有了些著慌。伸手便勁的推了推石崖,手中感覺甚是堅硬,可這個人是如何的就這樣沒了。

  「萍兒,你告訴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著萍兒不由的著急的問道。

  「爺,我也沒看清,方纔還聽的公主小解的聲音,然後是公主起了身繫了裙帶,再然後對我說:『好了,可算是舒服了,把衣袍拿開些,別污了就好』。我剛將衣袍拿起,就眼看著公主身子一晃伸手扶了一下那面的那塊崖石,然後就眼睜睜的看著她一下子沒了,是不是岩石將她吃了。」萍兒終於哭出了聲。

  我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雖然心裡著急,可畢竟人有了個去的地方。想來這些年,我一共經歷過兩次類似的事,一次是李華的那個洞,一次是才來時的那座山,此刻心裡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己,這裡又有了一個新的幻境。

  輕輕的拍拍萍兒的背,本想安慰幾句,沒想到萍兒竟然放聲大哭了起來,慌忙對著萍兒輕聲的道:「別哭了,哪裡有岩石能吃人的道理,公主沒有失蹤,不過是去了另一個地方罷了,你先讓俺靜下心來找找入口,你這一哭俺可就亂了方寸了。」

  萍兒一聽我的話,方纔的電閃雷鳴剎那間如同凝在了臉上,臉上雖然還掛著些淚滴,可一張小臉安靜的如同個平板似的毫沒了些情感,緊閉了雙唇不再出聲。

  嘆了口氣,轉身站在了公主曾站過的位置,按著萍兒的描述,想著公主的身高半蹲了身將手慢慢的向岩石摸了過去,萍兒忽然對著我一聲大喊,飛快的衝上來一把抱住了我的一隻胳膊,我身子被她一撞向裡一傾,伸向石崖的手已是扶了個空,眼中只覺的一黑復明,直直的栽向了岩石之中,萍兒驚叫著抱著我也一同栽了進來。

  如果是我一人當是立住了身,可萍兒本就是直撲而來,我身子一歪本已難立住了腳,這一下立時向地上栽去,不過身子倘未倒下,已是重重的斜坐在了一個軟軟的物事上,還未明白過來,身下隨即傳來了公主驚恐的「啊啊」的尖嘯聲。我身子忙又一傾,慌忙間早已是倒向一旁,隨即萍兒也栽了過來,三人旋即滾做了一團。

  果然如我所料,這裡確是一個被氣息幻沒了的一個山洞,不過洞內甚是光亮如晝。趕忙起了身定了定神,公主半側著身坐在地上還在尖叫不已,萍兒的半個身子壓在了公主的腿上,也是尖聲的大叫著,兩個如針般的長音在洞中激起了「隆隆」的迴響,耳中不由的也隨著陣陣「嗡嗡」的鳴著響個不停。

  隨手拉起了萍兒,緊接著抓住了公主的胳膊,還沒使勁,公主已是一下跳了起來,雙手吊在了我的脖中,雙腿盤在了我的腰間勿自驚叫不住。三公主的嘴正對著我的左耳,一聲聲的尖嘯讓我的耳中頓時「嘶嘶」的也尖鳴了起來,一時覺的頭如裂開也似的痛到極點。

  緊忙著伸手死死的摀住了公主的嘴,心裡想著可不能再這般叫喊了,不然我可真是承受不住,未曾想到手又被公主嗚嗚的叫著狠狠的咬了一口,不由的痛從心底生,遂也大叫一聲將公主重重的甩下了身去,眼看著公主打了個滾,一翻身又坐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我,嘴角一咧放聲大哭了起來。

  趕緊上前一步將公主攔腰抱在了懷裡,公主已是死死的抱著我泣不成聲,萍兒在一旁雖然不再叫喊,可也是雙手環住了我,眼神甚是驚慌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公主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看來這一次將她唬的著實不輕,人雖不再哭叫,可曾受的驚嚇在眼中暴露無疑。我放下心來,本想將懷裡的公主放在地上,可誰知她一隻腳剛一著地,立時身子又向上一蹦,再次蜷在了我的懷中,我也只好隨了她的意。

  抱著公主柔軟的身子,我心中很有些難以自持,一時不由的有了些衝動,可畢竟不知這是個什麼地方,身在險境便也顧不了許多,扭了頭向洞內看去,眼前的景似曾相識。

  一條長長的甬道向前方伸展,似沒有個盡頭,甬道高約有個兩米開外,寬可行輛馬車,兩面的牆避很是平整,地面也光滑如鏡,均向外滲發著絲綢般柔和的淡黃色的光,顯的十分的溫暖,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幾乎產生了錯覺,心裡竟然有了一種甜膩的感覺,一時想起了軟軟的年關時吃的高梁怡奶糖。

  再回了頭向洞口看看,外面炙烈的陽光斜斜的映入洞內,透過光線可以看見對面森森的山巖。

  即然已進了洞,不妨進去看看裡面有些什麼,實在不行就退將出來告知李華。心中盤算已定,抱著公主就想大踏步的向裡行去,可實際上根本行不開腿,懷中一人將雙手死死的圈著我的脖子,身旁的一人用雙手緊緊的環著我的腰,幾乎是一步一挪向前蠕動,心裡一時有了些著急。

  慢慢的挪了了一會,停下腳步,輕輕的將公主再次放下,對著那雙又有了些驚慌的眼睛笑了笑,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彈指欲破的小臉,拉住了她的一隻手,騰出另一隻手將胸前的小手輕輕拉開,握在了手中,這一下覺的渾身的輕鬆,一手拉著一人順著甬道向洞內緩緩而行。

  這一路行將來真不知這個洞到底有多長,只覺的過了好幾個時辰還是未能見到個盡頭,三公主和萍兒早已沒有初入時的驚懼,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時的抬頭看看我、不時的伸手摸摸牆壁,默默的隨著我而行。

  不知過了多久,公主明顯的有了些累,看著我的眼神多了些疲倦,回頭再看看萍兒,臉上也淨上疲憊,遂蹲下身子,在萍兒的驚呼聲中將她拉在了背上,一直身再將公主抱在懷裡,半躬了腰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終於看到前面的光線有了些變化,漸漸的似乎遠遠的有了個不大的洞口,心裡不由的有了些緊張,也不知前面有些什麼,不由的想起了李華的洞府裡亂亂的景,那幾塊大石渾沒些個仙人應有的整潔的模樣,不由想笑將起來。可這話又話將回來,誰又規定了神仙們一定是乾乾淨淨的了,不是有一個叫李修緣的了不起的佛走路都是趿拉著鞋不是。

  感覺到背上萍兒結實的身子這時竟然柔軟到極點,如同沾在了我身上一般很是讓我有些口乾舌燥,低了頭看看懷中的公主正撲閃著一雙大眼緊緊的看著我,嘴角竟帶一絲笑意,豐滿的胸部起伏著讓我幾乎暈眩,不由的也對著她笑了笑,使勁的搖了搖頭狠狠的喘了幾口氣方將旖念去除了些,只覺的眼前有個影兒一晃而過,背上的萍兒已是大叫起來。

  抬頭一看已近了僅能容伏身而出的小洞口,似乎有了些風透將進來,看來我們已是穿過了這座大山,似乎有些綠綠的景,只不知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不過這時可不能讓兩人隨了我去冒些個險,遂緩緩將懷裡公主放下,還未直起身來,萍兒已是閃在了一側,拉著我的手拚命的向回拽,這讓我不明所以,一旁的公主也顯的有些詫異的看著萍兒一聲不出。

  我衝著萍兒笑了笑,可萍兒的臉上極是驚恐莫名,張著小嘴說不出話來,只是指著眼前的洞口尖叫著,時爾含糊不清的說些什麼,顫抖著身子讓我有了些不好的感覺,剛相問個明白,忽聽的洞外一陣風聲,忙回了身還未看清,一個龐大的身影從洞口處一閃而過。

  這一下讓我也不由的呆呆的怔住,天知道外面究竟是些什麼,緊忙將萍兒的小手甩開,幾大步到了洞口處,遠處綠油油像極了森林,此時心裡其實也緊張萬分,並未敢冒險而出,小心的慢慢的爬了過去,將頭伸出了小洞向外一看,不由的驚怔在了洞口前。

  老天,這裡是個什麼世界。
匿名
狀態︰ 離線
120
匿名  發表於 2012-12-25 00:37:07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間桃源

  探頭而望,不由的驚嘆造物主之玄妙。

  我正處於一座巍峨的高山懸壁間,從洞口可以鳥瞰面前的奇山異景,而對面的山巒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山。

  遠遠望去,淡藍色的天幕下,山峰高起低落層層連綿如畫,山壑飛瀑蕩漾其間,怪石翠樹奇麗清幽。最大的一座冰雪蓋頂直指雲端,峰聳天表壁落深澗,古木蒼翠錦繡千里,不由心中為之震撼。

  收目近看,蒼翠枝虯千姿百態,雜花若錦相互依戀,怪石堆疊孔竅幽邃,巖竇崎峭千態百姿,奔放中盡染清新的精雕細刻,細膩間瀰漫粗曠的縱橫變幻,端的是林在山中、山在天上,人早已不知是在何處了。

  數團雲霧悄然而行,時時駐足於山巒,隨風飄蕩迴旋依戀,盡情舒展波湧惝徉,一時是山在雲中激起雲海波濤,一時是雲在山漳蕩起滔滔白浪,似是夢幻曇花又似是浪花拍岸,已不知究竟是山是孤島還是雲如大海,讓我呆呆的不知了身心所在。

  透過淡淡的雲霧,隱約間似乎山腳下田壟如織,一條大河蜿蜒而去,行於山前沒於山後,又似可聞鳥啼犬吠,看來這個山谷當是個天下至美的所在了。

  低下頭來,左右皆為懸崖,僅一條石級小徑從洞口盤著山壁崎嶇而下沒於雲中,臺階下深邃莫測,不知端倪,想來這條小道定是直通谷底。

  正是:

  洞中有天紫府開,人間當是有仙家。

  靈地風雲住煙塵,千山萬樹落碧霞。

  猛然間聽的身側三公主和萍兒驚叫起來,不禁扭頭一看,兩人將頭分別探在了我的肩處,大張著嘴瞪目結舌,想來也定是被這個景致所驚怔了。

  一陣風起,定目細看,不由的啞然失笑,那個巨大的影子原來是只如鷹般的大鳥在空中徘徊,於是看著萍兒一笑,萍兒伸手在我的肩上輕輕的擂了幾下,眼中卻盯著這無邊的景色。

  即然有路,當是可以行的下去了,緩緩的起了身,看著身邊的兩位可人還在探視著洞外,便也長出口氣,坐在石壁下呆呆的看著兩個伏在地上的嬌軀,心裡又有了些煩燥。

  眼看著一天天的過去,李華的事似乎還沒有個結果,那個樂大師仍然沒有下落,這次外出是尋那個傳說中的山洞,可這裡明顯的不是,這個地方只不過是一個人間的美境,一如課本上所學的世外桃源,看來找到那裡還真的花費些時日了。

  這一入洞也不知了時辰,還是早些回去的好,不然兩個可人兒體力萬一不支,回去的路還不知要化費多少時辰了,那我可是有的罪受。

  輕咳一聲,兩個女人回過頭來呆呆的看著我,於是笑了笑道:「三公主、萍兒,俺們得回去了,路還遠著,恐再待一會天就黑了。」

  三公主看了看我又看看洞外,眼中有著些許的留戀:「好罷,這就回去罷。」說著站起身來,萍兒也慌忙的起了身。

  「我走不動了,你抱我。」三公主看著我嬌聲的道,臉上甚是嬌媚,萍兒看我的眼神也多了些興奮。

  我只好輕輕的搖了搖頭,彎腰蹲了下去。還未完全蹲在地上,先是背上一沉,這應是萍兒,慢慢起了身,三公主笑吟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只好將她在一圈,抱在了懷裡,半躬著身子,將氣運起飛步而行。

  這條甬道來時已看的分明,直來直去未曾有一點兒彎行,且寬且高,跋腿飛奔也不用擔心撞在洞壁之上。於是將氣運到頭頂,腳下一頓已是向前飄去,背上萍兒一聲驚呼,雙手雙腿已是將我死死的纏住。

  耳邊聽的風聲呼呼,雙腳幾乎難以有幾次著地,來時幾個時辰的路,再回到洞口時也不過頓飯的工夫。

  在洞口站定了身,才發現外面已是斜陽夕照,時近黃昏了,洞外怔怔的站著金吒和張仁,身上沐浴著殘輝,臉朝著對面的山巖,向谷中張望。在下面還露著幾個兵士的頭顱,左晃右晃的四面看著。

  「這可如何是好?」金吒扭了頭對著張仁道:「如果天一黑還尋不著人,只好是緊守了大營,多燃了火堆,也能給大將軍指個方向。」金吒緊皺著眉頭長吁短嘆。

  「我看大將軍定是有事才臨時離去,憑他的一身本領,沒有人能傷的了他。就算是被仇家圍了,如果想走,也沒人能攔的住。只是人離去應招呼一聲,讓眾人擔心不已。」張仁有些埋怨的道。

  「說不定大將軍是送公主回城去了,你沒看見公主這一路行來吃了多少的罪。」金吒點了點頭道。

  「我看不會,大將軍不是只顧女人不顧兄弟的人,國師尚在此地,他可能遠行麼?以大將軍和國師的關係,我看要是在生死關頭,說不定大將軍也會顧了國師而不會顧公主的。」張仁語氣堅定的道。

  「定是三公主強令大將軍隨她而行,不然怎麼可能出這種事?」金吒沉沉的道。

  我正想知道平時裡將軍們是如何說我,見兩人絮絮而談,遂張耳細聽。猛然腰間被重重的一擰,痛的剛想大叫,一隻小手又死死的摀住了我的嘴,定眼看時,三公主似笑非笑的盯著我,然後小手掐住了我的腰又是狠狠的一擰。

  三公主本就好武,手勁自是不小,這兩下可是讓我真切的知道了她的力道,看來絲毫不弱於鄭梅,剛想說話,嘴又被緊緊的摀住,然後看著公主一臉狠相的盯著洞外兩人的背影,眼中的兇光讓我心裡不由的打個冷顫。

  「我看我們還是回營罷,」金吒嘆了口氣接著道:「這個大將軍真個是說走就走,一點也不顧忌將士們的感受,如果再尋著他時一定多派些人盯了,免的到時候又被公主拐了去。」

  「要不然乾脆將公主和大將軍的大帳合在一起,兩個能相互看見了,也就不用偷偷的躲著我們尋地親熱去了。」張仁看著金吒道笑道。

  金吒笑了起來:「大將軍身邊的女人太多,以後會是個麻煩,耳邊天天的聽著婦人嘮嘮叨叨,也不嫌心煩,如果是我,早就逃也似的躲了開了。」

  三公主頓時一臉怒容,轉身就要向洞外衝去,萍兒一把將她拉住,我也忙不迭將她圈在了胸前。一到了我的懷裡,三公主將身子一軟,一臉嫵媚的看著我,看其神色早將方纔洞外兩人的話忘了個乾淨,萍兒一旁捂了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一個訊兵爬到了坡上,喘了口氣對著張仁和金吒大聲的道:「二位將軍,任將軍有令,今夜不能在谷中安歇,大軍現在起行。」

  「任將軍是這麼安排的麼?可我們還未尋著大將軍。這一走,豈不是將大將軍一人留在了谷中了麼?」金吒奇怪的問道。

  訊兵恭恭敬敬的道:「任將軍已有安排,似乎是留下了四位桑托國的王爺領一千軍緊守營寨,其餘將軍必須現在就走,各自帶兵到谷外會齊。」

  「你知不知道是何原因任將軍執意要行?」張仁呆楞著問道。

  「到不是任將軍強行起兵,是國師判定今夜似乎有些天災。」訊兵答道。

  張仁點了點頭道:「即然是國師說了,這事定會發生,我們先走罷。」

  其實當聽了訊兵第一句話時我已有了些著急,待聽的是李華所言,這事一定不小,張仁話音未落,我將三公主向旁一帶已是一步跨出了山洞。眼看著訊兵看著我先是瞪大了眼,然後張大了嘴,身子一晃即向山坡下倒栽而去,隨即是翻翻滾滾的叫喊聲直到谷底。

  張仁和金吒明顯的感覺到了訊兵的神情,身子未轉兩隻大腳已到了我的胸口,我急忙將身一個後躍,眼看著兩人擰過了身相互看了看了又慢慢的四下裡打量個不住,一臉的疑惑,不由有了些開心。

  訊兵不知何時氣喘吁吁的又爬上了坡來,口中大叫著:「國公爺,國公爺,國師到處尋你,你。」聲音從坡下一路傳了上來,人上到了坡上,立時又呆楞住了,後面尚未說出的話也就沒了音。

  張仁一把抓住了訊兵的衣襟大聲道:「你說什麼?你看見大將軍了?」

  訊兵不敢掙扎,急急忙忙的大聲的應道:「正是,我方才明明看見國公爺站在了兩位將軍的身後。」

  金吒聽言猛的向山崖前邁了一大步,眼看著似乎要進了洞中,卻又搖了搖頭對著訊兵道:「你確定你沒看錯,是眼花了罷。」

  訊兵幾乎是讓張仁提了起來,聽了金吒的話大聲道:「不會,我分明看見了國公爺,似乎半個身子還在巖壁之內。」

  張仁慢慢的將訊兵放下,看了看金吒,然後一臉驚異的盯著洞內對著金吒道:「你覺的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可這明明的個巖壁,人如何能鉆的進去?」

  金吒也是呆呆的看著洞內,不過可能在他看來面前只是山巖罷了。雖然洞裡洞外的我們近在咫尺,可在外面的人就是看不進來,不由的從心底感嘆此洞佈置之玄妙。

  只是這一刻谷中不知有多少事,看來不能再在此地耽擱了,於是扭身看了看公主和萍兒,兩人也看著我點了點頭,拉住了兩人的手,大步走出了山洞。這幾步跨出,三人已在洞外。

  張仁臉上奇怪的扭曲了起來,大叫一聲,身子斜斜而起飄了開去,姿勢很是優美。金吒也大叫一聲,緊握著雙拳瞪著大眼後退了一大步,訊兵早已狂喊著又倒栽下了半坡。

  對著兩人笑了笑,再看看身邊的三公主和萍兒,兩人早已樂的合不攏了嘴。

  在李華和任清河的安排下,所有的人均進到了洞內,以躲壁李華所說的將要發生的天災一事,將軍們方才定下神來在洞內亂亂的說些個話,洞外遠遠的傳來了「隆隆」的巨聲,只是從洞內看不清谷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不久聲音已是到了谷底,腳下也感到了震顫。

  「是洪水,」哪吒氣喘吁吁的的進了洞,對著站成一堆堆的將軍們大聲的道。

  李華拉著我的衣袖半瞇著眼,看了看我道:「哥,你這下應相信了我的話,沒有公主這個洞還真的尋不著。即算是我們跑的快些,兵士們又怎能跑的過洪水了。」

  看了看李華,頭上不知何時沾著些了碎草,伸手慢慢的一個個摘了:「華子,看來你的能力完全恢復了。這也就是說,無心師傅傳給俺們的法術在這個世上你也能用了,對不?」

  李華臉上有了些笑容,看著我道:「正是呢,哥,俺給你表演一個?」

  我看了看周圍站了不少的將軍和曾經的仙神們,悄聲的問道:「這樣好不好?別把他們嚇著了。」

  李華笑了笑道:「如果他們就那個膽量,俺看也不用讓他們再隨著俺們向前再走了。」

  想了想也是,於是看著李華道:「你又學了些什麼?是不是與在俺們那裡的不同?」

  李華點點頭道:「哥說的對,確實不太一樣,比如叫上來些著了金甲的金神什麼的,撒豆成兵什麼的,其實也只是氣機的深一層用法。」

  我不由的有了些好奇,對於李華口中的這些個法術,百姓們早已哄傳了不知幾千年,這麼說來,這個法術是確實存在的了。於是對著李華點了點頭道:「好,你演一個簡單些的讓哥看看。」

  李華笑嘻嘻的點了點頭,身子向後退了一步,左手隨手一個訣,右手輕輕的在身前劃過,口中輕「哼」了一聲,其身後便憑空多出了五個金盔金甲身高幾乎與洞相齊的神將,一個個金身青面、赤髮環眼,面目極是猙獰。

  我頓時目瞪口呆,明知道看見的是個幻覺,可心裡還是有些承受不住,不由的後退了一大步,我身後的公主和萍兒已是尖叫了起來。

  李華笑嘻嘻的再隨手一晃,五個神人頓時不見了蹤影,然後見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口袋,小心的拈了幾顆炒米向地上一扔,幾粒米在地上滾了幾滾,瞬間在李華身邊多出了六個與李華一模一樣的李華。

  我呆呆的看著這七個李華,已是根本分不清那一個是真的那一個是假的,幾人的表情動作完全一樣,衣著扮相也完全相同,舉手時同時舉手,邁步時同時邁步,笑時齊齊的在臉上堆上了笑容,甚至臉上笑時產生的褶皺也一模一樣,如同七面鏡子照著同一個人。

  三公主嬌斥一聲,隨手抓過了一個李華就是一粉拳,可這個拳頭從她手中的李華的身上一穿而過,竟是擊了個空,那個李華依舊笑嘻嘻的看著三公主,身上插著她的手臂,顯的很是怪異。三公主不由渾身一哆嗦,回手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臉的驚懼躲在了我的身後。

  四大天王、任清河、張仁、白應傑、金吒、哪吒、木吒等人一個個呆呆的的看著七個李華,如同石泥塑般,洞內的兵士們也一個個的擠成了一團,一個個的掂了腳看的如癡如醉。

  李華笑嘻嘻的將手兒一晃,七個李華剎那間只剩了一個。

  我點了點頭,心裡早已明瞭。李華遲早不屬於這個世界,這樣的法術只有在上一個世界修成後才能在下一個世界展現。一如我現在只會運氣,渾沒了其它的功力,如果我能再回到我所來的那個世界,我也是個具有神仙大法身的人了。

  李華已完全掌住了無心師傅所傳的無上大法,本來只能在我們那個世界才能表現出來的功法,現在已完全的可以在這裡呈現,李華修練的氣機已可與再上一世界相比了。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李華已是個真神。

  洞外「轟轟」的水聲和腳下的震顫漸漸的遠離,步出洞外時,天已有了些亮,谷中早也沒了原先的模樣,谷底下原來甚是平整,可現在已是各種怪石磷峋。

  將軍們看的一個個臉色蒼白,對著立在坡上的笑嘻嘻的李華不停的搖著頭。

  這也難怪,如果沒有李華提前的警示,在這樣的災變下,即使將軍們能躲的過,可數千的兵士、數千曾經的仙神卻是在劫難逃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06:17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