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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unca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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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那時煙花] 獵者天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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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7 19:37:1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句號

  譚破浪搬著個小凳子,坐在白陌的邊上,低低的問:“陌哥,我咋覺得氣氛這麼詭異呢?”
  白陌看了他一眼,然後嘆了一口氣,用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你要是覺得不詭異,估計也不太可能了。”
  “他們……”譚破浪小心翼翼的回頭看了一眼大沙發上坐著的一家三口,卻發現董音正直直的盯著自己。她的面孔本來是溫婉可人的美麗,大有一種柔弱的小鳥依人般的魅力,可是此時此刻,她的目光中竟然有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寒光,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譚破浪,讓譚破浪下意識的抖了一下,然後連忙轉回頭來,又將小凳子更靠近白陌一點,用更小的聲音問:“他們來做什麼啊?”
  白陌本來就心裡煩。特別是在夏天,如果人一煩就特別容易熱,而一熱的話脾氣也不好,現在譚破浪還又距離他近了一點,他不由得皺起眉毛來:“我說,臭小子,你當過冬呢,挨我那麼近做什麼,熱不熱啊?”
  譚破浪只覺得自己的背後要被董音那寒光閃閃的目光看出兩個洞來了,他一臉苦笑:“哥,我也不想挨你那麼近好不好,可是……可是……”他一臉難色的望著白陌,希望他能懂得自己的難處。
  白陌見譚破浪那一臉屎色,順著他的目光轉過頭看去,然後也看見了董音那有些瘆人的目光,他皺著的眉頭更緊了,扭回頭,盯著電視輕輕的哼了一聲:“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拿臉色給誰看,真不知道上輩子欠了她家什麼孽。”
  “到底怎麼了?”白陌越是這樣,譚破浪就越是好奇。
  可是白陌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想了半天只好嘆氣,“晚上再說吧,你看一會就明白了。”
  雖然很不想跟董音家再扯上一丁點的關係,可是,總不能把人家撂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吧,更何況,葉詞和左曉蘭確認,這一家人,就算把他們單獨撂在客廳裡不聞不問,他們也絕對不會因為冷遇而離開的。總而言之,這家人簡直就是不達目的堅決不罷休的一家人,就好像上次廢墟城堡的攻略一樣,他們家到底想了多少辦法啊,最後拒絕得連葉詞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人家還在孜孜不倦、堅持不懈的做最後的努力,就這樣的精神來說,葉詞實在是打心眼裡佩服。
  當然,當然,如果用這種精神對付的人如果不是自己的話,那麼她就更加佩服了。
  葉詞自認為自己的臉皮還不夠厚,或者說,臉皮還不是最厚的,所以,她不可能在自己的屋子裡窩一輩子。就算她想這麼做,左曉蘭也絕對不允許她這麼做。
  這不是嘛,她正躺在床上隨便翻翻漫畫,左曉蘭已經站在門口,靠在門框邊上涼涼的望著她:“我說,閨女,你想混到什麼時候?”
  “混到他們走。”葉詞只是瞟了自己老媽一眼,然後又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漫畫書上了:“你不是去端綠豆湯去了?怎麼綠豆湯煮到我的屋子裡了?”
  “我總不能在廚房躲一輩子吧。”左曉蘭嘆了一口氣:“綠豆湯已經端過去了,看見你還不過去,所以過來看看你。”
  “看我幹嘛?反正人家是來找你和我爸的,跟我沒有關係。”葉詞轉了個身,背對著自己的老媽繼續看漫畫,嘴裡嘟嘟囔囔:“白瞎了我的綠豆湯,難得我一大早起床就洗綠豆,現在都被糟蹋了……”
  “什麼找我們啊,面子上是說找我們,可是我們知道,人家其實是來找你的。我們就是一個生活玩家,玩的時間又不長,遊戲裡好多事情都沒有弄清楚呢,而且,他們多半是不知道我和你爸在玩遊戲的。”左曉蘭看著葉詞的背影,低聲的說。
  “那又怎麼樣,又沒有直說找我,我就當不知道,我最煩這種腸子跟山路十八彎的人了,你想幹嘛,你直接說,能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用得著這樣嗎?”葉詞冷冷的哼了一聲。
  “又不是才認識,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他們家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才知道,何必這樣,出去吧,幾下打發了完事。”左曉蘭見葉詞還是不動地方,就直接走進了屋子裡坐在了葉詞的邊上,拍拍她的背,讓她快點去解決。
  “媽,你到底是過來幹嘛的?”葉詞放下了手裡的漫畫書,轉身看著左曉蘭。
  “拉個墊背的。”左曉蘭笑眯眯的望著女兒,說得理所應當。
  葉詞滿頭的黑線,她就知道她媽絕對不會是因為擔心她的心情來看她的,果然是來找個墊背的。
  “你覺得他們能幾下子就打發掉嗎?”葉詞挑起了眉毛看著左曉蘭,“這可是我們家裡,他們如果不走的話,我們總不能所有人舉家遷徙吧。”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左曉蘭也知道葉詞說的是實話,可是現在這個問題並不是能如此擔心一番就徹底解決掉。她想了想,然後試探的說:“小詞,要不你就隨了他們心願吧,何必死磕著,就算是不喜歡他們一家也就算了,可是董音她爸說得那個投資似乎是個很好的方案,我們沒有必要跟錢過不去是吧。”
  “媽,我們確實是沒有必要跟錢過意不去,不過,你就確認董音他爸說的一定會賺錢?他那種人你又不是不清楚,真正賺錢的買賣什麼時候想起過我們這些人?退一萬步講,就算是這個投資真的很好很好,我也絕對不會幫忙的。”葉詞堅決的搖搖頭。
  “為什麼?”這倒是讓左曉蘭奇怪了,她自然是不知道葉詞跟董音他們之間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也不知道葉詞跟千山斜陽之間的恩恩怨怨,只是單純的覺得葉詞這麼咬著絕對不跟董音家有任何一點關係有些奇怪。放在她自己的身上的話,就算董音的父母再不會做人,至少跟自己和丈夫之間也是多年的情分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要不過分,他們倒是很願意做個順水人情的。
  “媽,有些忙可以幫,有些忙不能幫。”
  “小詞,既然說了是幫忙,就不要求回報,這樣才會心理平衡,你如果幫忙是一定要求對方的回報的話,那麼你永遠會不痛快。”左曉蘭以為葉詞咬著不幫忙不過是因為董音家接受了自己家幫忙會認為理所應當,所以才不情願,於是勸說葉詞。
  卻不想葉詞搖搖頭:“媽,要是為了回報才去幫忙,那也就不叫幫忙了。而且,我葉詞也不是這麼斤斤計較的人。我說的不能幫,不是在意這種瑣碎的小事,而是因為……”葉詞說到了這裡微微一頓,然後很委婉的告訴母親:“而是因為,有些忙幫了之後,你不但一點好處都落不下,還會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左曉蘭微微有點吃驚,她不明白葉詞到底在指什麼,但是她只聽這幾個字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你不要亂說話,什麼萬劫不復,何必說得那麼嚇人。”
  葉詞坐了起來,靜靜的望著左曉蘭:“媽,你們才玩遊戲,只當這是一款遊戲而已,可是,很多人是不把這個當成遊戲的,而是當成賺錢的工具,或者是賴以生存的生活途徑,一樣東西只要是涉及到了利益,就一定不會單純到什麼地方去。所以,你不能用你們玩遊戲的單純心思去衡量所有的人,在這一點,你們和董音的父母絕對是不一樣的。你們為了開心,為了打發時間,而董音的父母卻是為了賺錢,賺更多的錢。”
  “小詞,我,我不太明白你說的,董音的父母難道把這個遊戲當成生意了嗎?”左曉蘭其實過得生活一直都不算是複雜,所以並不太了解葉詞說得那些,只是隱隱的覺得,好像事情跟自己想像得實在不一樣。
  “算是吧。”葉詞低吟了一會,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左曉蘭突然說:“媽,你知道今天董音他們家來是怎麼來的嗎?”
  “啊?這個我怎麼知道,開車吧,他們家可是我們幾家當中最早買車的,好多年了,很貴的車……”左曉蘭說話有時候喜歡東拉西扯,說不到重點,這卻是葉詞最忌諱的。
  所以葉詞直接打斷了左曉蘭的話:“他們是走路進的我們小區,我估計是坐公交車來的。”
  “不會吧?”左曉蘭瞪大了眼睛看著葉詞:“董音她媽可是很嬌氣的,能坐車的地方絕對是一步也不會多走的……”
  “你知道他們的車哪去了嗎?”
  “我,我怎麼會知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多半是賣了,而且他們家的房產估計也賣得差不多了。”葉詞低頭,扣了扣指甲。後來她又找月青丘了解了一下情況,知道董音和易蒼兩家因為千山斜陽落敗的緣故,虧得很慘,要是連褲襠也當掉了也一點都不為過。當然,這些來龍去脈和自己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她是絕對不會讓父母知道的。
  “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簡單的說吧,他們投資失敗,他們投資在鐵血戰戈的錢虧了。”葉詞淡淡的陳述的這個事實。
  “啊……”
  “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麼會來找我們。”葉詞眯起了眼睛:“按照董音那種性格,上次吃飯的時候就已經把臉皮都撕破了,現在卻又來找我們,那只能說明他們走投無路了,才會厚著臉皮來找我們的。死馬當活馬醫吧。”
  “所以……”左曉蘭明白葉詞的意思了:“所以,這個忙不能幫?”
  “你要是想幫我沒意見。”葉詞望著左曉蘭笑眯眯的說。
  “死丫頭,說什麼呢,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幹嘛幫人家填坑!”左曉蘭抬手拍了葉詞的脊背一下,然後站起了身子,對著她說:“我出去看看你爸,千萬不要讓他胡亂說話答應了什麼,你快點出來。”
  葉詞還是性意闌珊,懶懶的答應了左曉蘭一聲。
  就在葉詞還坐在床上發呆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重重的腳步聲咚咚咚的衝到了自己房間門口,然後房間門猛然被打開了。她回頭看去,只看見董音站在門口,她漲紅著一張臉,憤怒的看著葉詞,胸口上下起伏著,似乎剛剛受到了極大的欺辱一樣。
  “音音,音音,你別這樣,這不是我們家,你別到處亂跑!”董音的媽媽跟在後面,追到了門口,而跟在她後面的左曉蘭。
  左曉蘭一臉的菜色,踮著腳站在董音的身後,伸著頭對著好不尷尬:“小詞……”
  葉詞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話,而又把目光對向了董音。董音轉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怒吼道:“媽!今天,我一定要找她說個清楚,你能不能不管我!”
  董音母親被她吼得愣在那裡,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把門關上吧。”葉詞還是坐在床上,既不起床,也不動地方,只是淡淡的對著董音說,就好像她們之間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那麼平靜。
  董音的憤怒宛如一個巨大的拳頭,而葉詞淡然的態度卻好像是一床剛剛彈好的棉花被子,就算這個拳頭再有力量,可是打在那軟綿綿飄乎乎的棉花杯子上,所有力道頓時也化得無影無蹤了。她就這樣站在那裡,瞪著葉詞好一會,然後才重重的將門關上了。
  門發出了巨大的響聲,葉詞甚至都能感覺到這巨大的響聲下這道墻壁會晃上兩晃,最終坍塌。好在這房子雖然是有些年頭了,可是質量還不錯,除了落下了很多灰外,並沒有什麼變化。
  董音靠在門上,還是直愣愣的瞪著葉詞,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葉詞望著她的目光,淡淡的說:“說吧,你有什麼事。”
  董音咬著嘴脣,望著葉詞的目光變得有些怨懟,但是她還是沒有說話,更沒有吱聲。葉詞暗自嘆了一口氣,她最煩這種無聲的抗議的,有事說事,沒事閃人,這樣多好。你光是看著我,又不說話,就算目光裡有千言萬語,我也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能明白的一清二楚吧。可偏偏就是有這種人,認為她不說,你也要懂得,否則你就是罪大惡極,你就是要萬劫不復。
  遇見這種事,葉詞從來都是不買賬的。反正對於她來說,被人看看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會掉兩斤肉,更不會長兩斤肉,既然別人那麼喜歡在她的身上研究目光的多樣性,她就索性當個擺設好了。
  基於這種淡定的想法,她靠在床頭,又拿起了剛才那本漫畫書,繼續看了起來。
  董音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冷待過,就算是千山斜陽,也會考慮到她的心情,絕對不會讓她感覺到尷尬,可是在葉詞的面前,她的自尊,她的面子好像一文不值一樣,她從來不會在意,也不會順著她的性子做出應有的反應。或者說,其實任何人都一樣,在葉詞面前,她都是這樣旁若無人的,原來,她還曾經覺得葉詞這樣的性格很有個性,可是今天她卻覺得這樣性格真是太讓人討厭了!
  “喂,你難道不能專心的聽我說話嗎!”董音越想越憤怒,她重重的拍了一下門,試圖告訴屋子裡的另外一個人,自己是多麼的不滿意。不過這一下子並沒有讓葉詞有什麼改變,她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倒是讓董音的手疼得發麻,也順便把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你不是還什麼都沒有說嗎?”葉詞一點也不以為意,反正對付這種千金大小姐,她從來都不把她們當一回事的。這是一種病,得治。
  “你……”董音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脣,望著葉詞的眼睛裡忍不住染上了一層水霧:“你怎麼可以這麼欺負我!”
  這回葉詞總算是抬起頭來,看著董音了,她嘆了一口氣:“我這裡可沒有幾百塊的脣膏,你要是把嘴脣要咬破了,出了這道門要是被人認為我揍了你,我可是吃大虧了。”說到這裡她又嘆氣:“至於欺負……董音,你沒有毛病吧,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你有,你就是有你隨時都在欺負我你什麼時候都不幫我,都不關心我,我的事情你也不會想辦法幫我解決,你這就是欺負我!”董音越說越生氣,最後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葉詞最煩別人哭,特別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小姐的眼淚,她更煩了。她皺起了眉頭:“你說這些好像不是我的責任吧,這不應該都是千山斜陽做的嗎?他才是你的男朋友,關我屁事。”
  “他要關心我,你難道就不應該關心我嗎?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你怎麼可以一點都不在意我,一點都不關心我!”
  葉詞只覺得頭大,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最好的朋友?”她聽著裡面可笑的字眼冷笑著:“那我可以不可以也要求你關心我一下?”
  “我難道還不夠關心你嗎?你在論壇被罵了我還為你出過頭,千山斜陽要找你麻煩,我還勸阻過,難道這些我還不關心你嗎?”董音越說越是憤怒,哭的更是梨花帶雨了:“而你呢,你為我做過了什麼!我求你找硬甲巨龜的攻略,你不說,還教訓我,我讓你留在鐵血戰戈,我們有個照應你也直接閃人,甚至都不跟我打個招呼,我幾次三番找你要廢墟城堡的攻略你都不給,那天吃飯你還給我家那麼大的難堪,今天我都親自來找你了,請你幫忙投一點錢在鐵血公會裡,或者幫助他們站穩腳跟一下,你倒是避而不見,躲在這裡算什麼啊!”
  葉詞聽著董音的控訴,彷彿字字句句都充滿了血淚一樣,她只覺得無奈又心煩不已,好不容易等到董音停下了控訴,開始哭泣的時候,她不耐煩的開口:“硬甲巨龜的攻略也好,留在鐵血戰戈拿首殺也好,廢墟城堡的攻略也好,在鐵血公會裡投資也好,這些全部都是公會的事情,你就是一個普通會員,這些都關你屁事啊?”
  董音沒有想到自己的控訴不但沒有得到葉詞的歉意,反而被罵了,就更加委屈和不甘,她大聲吼道:“是,我是一個普通會員,可是,可是,我是千山斜陽的女朋友!那就等於我是鐵血戰戈的老闆娘!只要對鐵血戰戈有益處的事情,只要對於千山斜陽有益處的事情怎麼就不關我的事!”
  “女朋友?老闆娘?”葉詞的眉毛挑高了,脣角的笑容越發譏誚起來,有一句,她放在心裡一直沒有說。所謂女朋友也好,所謂老闆娘也罷,大概只是董音自己的自以為是吧,千山斜陽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諾過什麼,更何況,就算千山斜陽承諾過什麼,像是他們這種家庭的人的婚姻,可能是自己說得算的嗎?
  這些話葉詞沒有必要去說,畢竟戳穿一個人的美夢絕對不是一件什麼道德的事情,她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也不會多管閒事做這種毫無意義的傷害。
  “難道不是嗎?”董音見葉詞挑起的眉角,知道她是有些嘲諷的,而這些嘲諷就好像是扎在她心頭的一根銳刺,讓她立刻就暴跳如雷。甚至口不擇言:“葉詞,你根本沒有談過戀愛,你根本就不知道愛情有多美好,有多重要,你的生命中完全是赤裸裸的自私自利,如果你繼續這樣的話,你一輩子都嘗不到愛情是什麼滋味!那才是真正的可悲!”
  葉詞實在不明白董音的大腦是什麼做的,為什麼東拉西扯都就說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她嘆了一口氣,百無聊奈:“我戀不戀愛這件事又關你屁事啊,行了行了,你別跟我扯了,你到底要幹什麼,直接說,我沒心情聽你這些廢話。”
  “你原來不是這樣的!”董音忽然換了一個腔調,她顯得柔弱可憐,楚楚動人:“你原來從來不會這麼對我說話的,你原來從來不會說這些我不愛聽的話,不會說這些傷著我的話的!”
  “我又不是廣場上算命的,嘮不出那麼多你愛聽的嗑!”葉詞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原來?她指的是哪個原來?上一世?如果換成是上一世的葉詞,估計根本就容不下董音在這裡廢話。
  “你原來對我那麼好,無論我出了什麼事總是第一個衝出來幫我,只要我的要求,一定會幫我實現,只要我提出來的問題,一定會最快速的幫我解決掉,你原來是那樣對我,現在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董音哭得越發傷心,將她那種菟絲草般的柔弱發揮得淋漓盡致。
  葉詞望著董音,只覺得心煩。她想,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樣,遇見這種情況,男人一定會百煉鋼化為繞指柔了,可是女人遇見這種情況恨不得將她丟到樓下下。
  “你記錯了,要不就是你把我美化了,我從來沒有逾矩做過你男朋友該做的事情,而且,我也不是全能,做不到你說的那些。”說著葉詞從床上站了起來,因為她發現如果她繼續躺在床上,董音就將一直在高度上有優勢,這很不利於自己快點結束這場鬧劇。於是她想她應該快刀斬亂麻,直接一下子讓董音死心才好。
  她是比董音個子高的,加上董音現在又沒有穿高跟鞋,站在葉詞面前就顯得越發嬌小可人起來。葉詞走到了董音面前,伸出雙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暗暗的施加著重力,她用一種無法違背的聲音說:“董音,我再說一次,說出你的要求,不要繼續廢話,也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董音抬起頭,忘了哭泣,因為印入她眼簾裡的葉詞竟然變得讓人無法逼視,從他身上所滲出的壓力竟然讓董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面前的這個人確實是葉詞,可是,卻讓董音同時覺得這個人並不是葉詞。她讓自己熟悉又陌生。熟悉的大概是她的外貌,可是陌生的呢?不知道,董音說不清楚,大概沒有一個地方不是陌生的。
  董音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種顫抖的感覺,在這三伏天裡,她猛然的抖了一下,打了一下寒戰,就好像是深入了三九寒冬一樣的凌冽。
  “葉詞,求求你,幫幫我們家吧。我們投資了鐵血戰戈,可是虧得血本無歸。”
  “鐵血戰戈已經拿到了五甲,怎麼會虧?”葉詞的眼睛黑得好像一灘深不見底的潭水,她的聲音似乎帶著最恐怖的魔力,能將心心裡面的話全部都掏出來。
  “不是的,葉詞。”董音對於葉詞的問題並不懷疑,畢竟關於柳疏狂和千山斜陽的問題,是豪門秘辛,就算身為她也不是了解得特別清楚,所以,她斷定葉詞是一點也不知曉的。“具體的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只要拿到五甲的不是千山,我們就虧了!”
  “哦?”葉詞挑著眉毛,很不以為然。
  “而,這次千山沒有拿到五甲,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你!”
  “因為我?”葉詞眼睛眯了起來。
  “如果在第一次我和易蒼來找你的時候,你就同意帶我們帶副本,那麼這次拿到五甲的一定是千山,不,甚至拿到首殺的都是千山,這樣的話,我們家也不會虧本,而千山也一定會酬謝給你一大筆錢葉詞,你難道能否認這不是你的責任!”
  這是什麼狗屁的強盜邏輯?
  “所以?”葉詞幾乎被氣得發笑了。
  “所以,這一次你必須幫我。”董音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聽清楚,是必須我現在不是在詢問你的意見,而是告訴你應該做的事……”
  董音的話還沒有說話,只覺得自己的臉頰被捏住了,她的後腦也重重的撞到了門上,鑽心的疼讓她幾乎叫出聲音來,可是當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時,所有的聲音就好像被關掉了一樣,什麼都發不出來了。
  “董音,下面的話,我只說一次,你給我聽好了。”葉詞的目光中帶著森森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慄。“我從來不欠你任何東西,從來不少用你那些強盜邏輯扣到我身上,就算你這麼認為,你給我記好,我不認可。只要我不認可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應該,也沒有什麼必須。千山斜陽能不能拿到五甲,從來都和我沒有關係,就好像你們家投資失敗不失敗也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眯起了眼睛:“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之間的臉皮早就撕破了嗎?既然如此,你還能若無其事的要求我做些對我毫無意義的事情嗎?你不能。”
  說完之後,葉詞放開了董音的雙頰,冷冷的看著她:“現在,帶著你的父母,從我的眼前滾出去,永遠不要讓我見到你,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董音似乎還沉浸在葉詞那瘆人的氣勢之中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葉詞再次看著她冷冷的說:“怎麼?你還沒有聽到嗎?”
  這時,她才回過神來,不過,董音的膽子並不像是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小,面對這樣的葉詞,她居然還問道:“你的意思是要跟我恩斷義絕嗎?”她的口氣裡帶著濃濃的威脅的味道。
  “我們不是早就恩斷義絕了嗎?”葉詞扭頭,伸出一隻手,輕佻的抬起了董音的下巴。她距離她很近,甚至連她呼出的氣息都能噴在董音的面孔上:“最後,我再說一句,我這個人很叛逆,最無所謂的就是威脅。”
  “你!”董音瞪大了眼睛,胸口快速的起伏著,她狠狠的揮掉了葉詞的手,一把推開她,就拉開了門。門外面,董音的父母,葉詞的父母,白陌和譚破浪全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兩個人。
  董音伸出手一邊拉著自己的父母,就朝著門外衝去:“爸媽,我們走!”
  “音音!音音!到底怎麼了?”董音的父母被這突然的逆轉弄得滿頭霧水,還得轉頭跟葉南天和左曉蘭賠笑臉。而董音則怒吼著:“不要丟人現眼了,不要再來求她們!”
  葉詞也走出了臥室門,淡漠的看著盛怒中的董音,拉著父母衝到了玄關。忽然之間,董音站住了腳步,她扭過頭,用一種前所未有過得凶狠和惡毒對著葉詞說:“葉詞,你給我記著,今天你給予我的,我一定要千百倍的還給你!”
  葉詞則一點都不以為意,她甚至抬起手,朝著董音揮了揮手:“慢走不送,順便說,永不相見了。”
  而對於葉詞的回答是關得震天響的門板聲。
  譚破浪捂著耳朵,縮著脖子看著掛在門邊上的那副掛畫,搖搖欲墜,好一會才說:“我們家的門砸壞了能找她賠嗎?”
  葉詞看著他笑了笑沒有回答,直接走到了陽台上,伸頭朝著下面看去。只見董音拉著父母一路怒氣衝衝的衝出了小區,幾下就不見了蹤影,然後她才縮回了頭,看著譚破浪嘆氣:“恐怕不能了,因為我們可能永遠不會再和她見面了。”
  “永遠?”左曉蘭微微一愣,“你們到底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斷了她所有的念想,只怕她現在心裡恨死我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會想殺了我。”葉詞走進了客廳,坐在了沙發上,茶几上擺放著冰鎮的綠豆湯,沒有人動過,她也不客氣,端起了一碗就緩緩的喝了起來。
  屋子裡面沒有一個人說話,這時候的氣氛真詭異。過了好一會,葉詞才回過頭,看著父母,慎重的道歉:“對不起,爸媽,因為我的關係,你們幾十年的朋友可能再也沒有將來了。”
  葉南天嘆了一口氣,走到了葉詞邊上坐了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放在心上,朋友這個東西都是階段性的,我們和他們的差距太大,是做不了朋友的。所謂的交情其實也只是二十年前的老話了,現在人家看不起我們這樣的人,我們也不想去攀附這樣的人,大家早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了。做不得朋友也就算了,只是你們……”他微微一頓:“你和董音……”
  “道不同不相為謀。”葉詞扭過頭很淡然的為自己和董音曾經的友情畫上了句號。
  “葉詞姐我要入會!”氣氛很沉重,譚破浪見這樣的氣氛實在是不利於家庭的穩定團結,連忙笑嘻嘻的跳出來說。
  “你?”葉詞有點吃驚的望著譚破浪:“你不是連叫什麼都不告訴我們嗎?”
  “嘿嘿嘿,我要入會,我要入會——”譚破浪卻不回答葉詞,直接轉身朝著臥室奔去:“快點上線加我啊!”
  葉南天和左曉蘭也看著葉詞和白陌笑:“你們快去吧。”
  葉詞和白陌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向臥室,白陌忽然伸出手,握住了葉詞的肩膀。葉詞回頭看他:“怎麼?”
  白陌的臉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他淡淡的說:“你要怎麼做?”
  “我如果說我想徹底封殺他們,你相信不?”葉詞的臉上的表情溫和,根本不像是說出這麼涼薄的話。
  “我信。”
  “哦?”葉詞有點訝異。
  “因為你是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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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這是一個選擇

  也不知道是董音刻意的隱藏起了自己,或者是葉詞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注意董音的存在,總之,從那天開始葉詞就再也沒有聽聞過董音的消息。從劉暢那裡是這樣的,從月青丘那裡也是這樣,彷彿這個人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董音似乎就這樣徹底從葉詞的生命裡消失了。
  葉詞並沒有覺得有多惆悵,也沒有一點感覺到唏噓,因為她現在的日子真的是太忙了。
  除了每天都要去做多蘭盜賊會的史詩級任務,還要去做紅湖城的支線任務外,更重要的現在公會裡面為了積攢裝備,以便做好下一個副本群的準備,幾乎天天都在推本。
  不過,大概是因為首殺是自己公會拿掉的原因,大家並沒有覺得這樣的推本有多枯燥,反而覺得十分興奮,畢竟又有誰不願意穿著嶄新的裝備呢?
  譚破浪也加入了天天向上,他那本來已經被清空的好友欄裡面,名字又漸漸的多了起來。可是,有時候,當他望著那滿滿的名字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去想念另一個大陸上的曾經的朋友和戰友。只不過,這些情感都被他隱秘的藏了起來,誰也不曾提起。
  葉詞從來都沒有問過譚破浪的人物——亞細亞迷霧原來為什麼不來天天向上,也從來沒有打聽過,這個ID背後有怎樣的故事。第一,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八卦的人,第二,每個人一定都有一些不願意提及,或者細心珍藏的過往是不願意和別人分享的。
  葉詞尊重每一個人的秘密,正如,每個人都尊重自己的秘密一般。
  就好像,她現在利用欺詐胸針這個類似BUG在完成自己的任務一樣,她當然也是誰也不願意告訴的。
  相比起紅湖城的支線任務的完成,多蘭盜賊會的任務其實要困難一些。畢竟用欺詐胸針去騙玩家這種事不可能每次都成功的。相比起最開始幾次的順利之後,玩家們也漸漸學乖了,就算葉詞再到他們中間去晃蕩,也鮮少有玩家去攻擊葉詞了。不過大家都知道葉詞偽裝的那個土匪小隊長一出現,一定就有玩家要死於非命,所以,經常來錫銀礦脈練級或者采藥挖礦的玩家在一看見葉詞出現後,就會遠遠的跑開,以避免不必要的死亡。
  只是有少數新來這裡的玩家才會偶爾的上當,只是,人都是很容易學乖的動物……
  畢竟被怪物欺負,被怪物欺騙的滋味實在是不太好受,更何況這些玩家的等級都不算高,死亡幾次後掉的經驗和裝備可是會讓人心疼不已的。所以,在成功幾次之後,葉詞的這個引君入甕的辦法就不太奏效了。沒辦法,她只好另尋他路。
  既然總是欺負玩家已經不能完成任務了,葉詞就只能將目光放在了另外兩個選項上。第一個是搶劫紅湖城的NPC,第二個是殺死指定的紅湖城NPC。
  相比較起殺死指定紅湖城的NPC來說,搶劫紅湖城的NPC就要簡單多了。首先不用殺死NPC,其次,要求的數量比較少。而葉詞也比較聰明,她從來不去搶劫紅湖城城市裡面的NPC,而是尋找那些紅湖城附近的村莊裡的閒散的居民。
  這些居民沒有什麼攻擊力,而且也不會使用武器,住的也相對比較遠,所以下起手很是方便。更何況,多蘭盜賊會要求葉詞的只是搶劫十份NPC的物品,所以,很快就能達成。
  不過做了一段時間後,跟玩家的情況一樣,這些周邊的農場或者村莊裡的NPC也開始防範起葉詞來。他們將有武力的青年男子集結起來巡邏,或者,就聘請一些衛兵過來站崗,這樣一來葉詞就沒有這麼容易得手了。
  看來,無論是玩家還是NPC都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沒有辦法,葉詞只好又回去騙玩家,好在上一波的玩家基本已經離開錫銀礦脈了,現在在錫銀礦脈活動的玩家是新的一波。雖然論壇上有報導過這件事情了,但是對於已經沉寂很久沒有出現的土匪小隊長,大家多少都已經淡忘了這件事情。
  玩家畢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生物。
  所以一定會有新的玩家上當受騙,也就有新的玩家幫助葉詞完成新一輪的任務。
  又一次的屠殺完畢。葉詞並沒有脫去偽裝,她只是坐在土匪窩一個很隱蔽的角落裡吃蘋果,說句實在話,這樣周而復始的任務已經漸漸的讓她覺得有些厭煩了,每天總是在重複同樣的事情,實在沒有什麼新鮮的感覺。要不是那史詩級任務和支線任務的最後獎勵一直在那裡誘惑著她,否則她早就放棄了這兩個任務了。
  有時候,所謂逆天的獎勵,在它的背後將是常人無法想像的心酸和勞苦。葉詞舉起了蘋果,在上面又咬了一口。雖然遊戲裡所有的東西都是虛擬的,但是,不得不承認命運這款遊戲真是人類智慧的結晶,就好像她手裡的這隻蘋果,在以往的全息遊戲中,每一個蘋果的味道都是一樣,因為系統它們統一的概論和名稱都是蘋果。而蘋果就是一個味道的。
  但是在命運中不一樣,在這裡你完全找不到相同的兩片葉子,當然,也就更加沒有辦法找到相同味道的兩個蘋果了。這裡的一切似乎都和現實世界中的一樣,常常會讓人忘記這只是一場高科技的**帶來的遊戲而已,從而沉迷在其中,無法自拔。
  土匪窩前面的地方傳來玩家一浪高過一浪的慘叫聲,和各種技能的聲音,葉詞聽得有些麻木了。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時,她多少還有點內疚,甚至會出去看看熱鬧,不過現在,對於她來說,這只是一場年復一年的日復一日的重複旅程罷了。
  就在葉詞又咬了一口蘋果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在她的對面響了起來:“每次遇見你,你不是在發現BUG,就是在利用BUG。”
  對面是沒有人的,可是卻有人在說話,而且說話的聲音還如此清楚的傳達到了葉詞的耳朵裡。這樣的情況可真是詭異,難道是遊戲裡也開始鬧鬼不成?這種情況饒是葉詞也微微有些愣住了,不過,還好她是重生過的人,說她在命運中見多識廣也並不為過。
  所以,很快她就從對方的語言和發聲的情況得出了答案,對方其實是GM,絕對是開啟了隱身繫統,此時此刻人就在自己的對面。
  既然已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她便也不再著急,只是繼續靜靜的吃著蘋果,然後淡漠的說:“出來說話,少裝神弄鬼。”
  對方沒有了聲音,而後,傳來了哈哈的大笑聲,再後來,一個1級的人類出現在了葉詞的對面。這個人物很平凡,就跟隨機建立的所有人類小號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的區別,要不是他能身處在這裡這樣的高級地區還不引怪,幾乎會讓人認為出現新的NPC了。
  葉詞眯著眼睛看著那個人類小號,過了一會才說:“望江南?”
  “唉?你怎麼知道是我。”
  “因為我想不出還有哪個策劃會這麼無聊而且這麼……”說到了這裡葉詞本來就眯起的眼睛眯得更加細了,她的語氣了也染上了幾分不悅:“討人嫌。”
  “哎呀,你別這麼說嘛,好歹我們也算是熟人了,這麼說可多傷感情。”望江南坐在木頭箱子上,毫不客氣伸手從葉詞身邊的果籃裡也拿出了一個蘋果塞到了嘴巴裡咔咔嚓嚓的咬了起來。
  “我怎麼不覺得我們是熟人。”葉詞哼了哼鼻子,雖然知道這個人未來輝煌無比,可是身為骨灰級玩家,多少對於策劃這種身份還是有一定的憤怒的,這些人只會沒事拿著玩家玩,其他的正事似乎什麼都不做。
  “你這麼說我要傷心了。”望江南嘿嘿的笑著:“如果我一傷心的話,可能會管不住自己的嘴,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就會把你利用BUG刷聲望的事情捅出去……”
  所以說策劃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葉詞冷笑了一聲,似乎根本不在意:“是嗎?如果這樣的話,那麼我要先向榮耀集團投訴,094號客服,隨便查詢我的遊戲行動軌跡,無緣無故打擾我的遊戲生活。”說著她又露出一絲似有似無的笑容:“不知道對於你這個策劃來說,是私自查詢玩家的行動軌跡的錯誤嚴重點呢?還是找到一個可有可無的BUG功勞大一點呢?”
  “喂喂喂,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可惡。”望江南的眉毛翹了起來。
  “你現在不就在說?”
  “我就是開開玩笑,你何必嘛。”望江南摸著自己的鼻子,然後側著耳朵傾聽著土匪窩裡NPC屠殺玩家的慘烈聲音,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唉,你聽聽,外面的聲音多可憐,多可怕,你可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你就沒有一點內疚之心?”
  “這是你們設計遊戲的漏洞,我只是恰巧發現了這個漏洞並且合理的運用而已,有什麼內疚?”葉詞面對望江南那談聲嘆氣的面容不但沒有一絲的愧疚,反而說得理所當然,“而且,作為一個玩家,在遊戲裡不是殺死怪物,就是被怪物殺死,反正都是這樣的,何必計較太多。”
  “唉唉唉,你可真冷血。”望江南跳下了箱子,走到了葉詞的面前,靜靜的望著她。忽然,他的手出其不意的伸了出來。
  他的動作很快,快得連葉詞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手就已經將葉詞胸襟上的那枚灰暗的胸針捏了起來。雖然葉詞現在還是偽裝成土匪小隊長的樣子,但是確實還是被望江南驚到了。
  她立刻向後跳躍,遠遠的離開了望江南,聲音也變得有些尖利:“你要幹什麼!”
  望江南這個時候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確實是有些不符合適宜,他變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的抓了抓頭髮,便退回了箱子上,又坐下,連連的表示起自己的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其實這個欺詐胸針本身的存在就是一個BUG。”
  只見到望江南已經退回了箱子上坐了下去,葉詞的心這才落了下去,她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緩緩的走到了剛才坐的地方又重新坐了下去。然後不動聲色的說:“怎麼?想要和諧掉?”
  “是有這個想法。”
  “隨你的便。”葉詞卻沒有一點情緒的波動,不過望江南知道,葉詞這個女人絕對不會容許別人將她碗裡面的肉夾出去的,所以,他也不吭聲,只是靜靜的看著葉詞,等待著葉詞下面的話。果然,葉詞只是微微一停頓,然後低下頭,輕輕的拉著胸口上的欺詐胸針緩緩的說:“其實,我也覺得這種東西是一種逆天到屬於BUG的存在。”
  難得得到葉詞的和自己相同的意見,這倒是讓望江南有些吃驚了,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她也並不是只會和系統、策劃作對,也會有很中肯的想法。
  “你作為一個遊戲的策劃,想要和諧這種東西當然是很正確的想法,其實,如果我是主策劃的話,我也會有想和諧這種東西的想法。”葉詞笑呵呵的樣子看起來真是好說話極了,要不是身材的限制,她現在的笑容還真像是一個大肚能容天下難容之事的彌勒佛呢。
  “你說的真心話?”望江南有些遲疑,雖然說要和諧這種逆天的東西,只要他提交上去,很快就會得到批覆便能和諧了,可是對於手裡持有這件物品的玩家,一般都不太好處理。
  “當然是真心話,難道你不覺得我真誠?”葉詞眨了眨眼睛,望著望江南的神情,確實是十分的真誠。
  可是,望江南卻不這麼覺得,他無論是用正常的人類思維,還是用葉詞這種人的思維,抑或是作為策劃自己的思維去思考這個問題,最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只要這個人沒有毛病,是絕對不可能同意這種事情的發生的
  “我覺得你很真誠,但是卻不是我想像的那種真誠。”望江南實話實說。
  “怎麼會?”葉詞挑起了眉毛,看著望江南笑:“欺詐胸針是沙蝎的特產,不過爆率很低吧,所以,你們和諧不和諧這個東西,對於以後的玩家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是嗎?”
  “我的意思是你這枚……”望江南何等聰明,當然一聽就明白,葉詞的意思是同意他們和諧以後的欺詐胸針,而不是自己手上的這枚,可是,按照望江南的意思來說,要和諧的話,最好是所有的欺詐胸針都被和諧掉才是最公平的。不過,明顯,現在葉詞是不同意這個說法的、
  “我的這一枚怎麼了?”葉詞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如果我沒有記錯,我的這一枚是我通過正常渠道獲得了,雖然,過程是個BUG,但是作為一個守法的玩家,我已經向你們舉報了,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提交這次BUG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094號策劃望江南吧,難道你忘記了?”
  “當然沒有,可是……”
  葉詞很快將望江南的辯駁打斷了:“可是什麼?難道說,這枚胸針在設計的時候就沒人注意過嗎?”
  這個當然不可能,命運這種遊戲,光策劃就有幾百人,遊戲的設計員更是數以萬計,每一件物品的產生都是經過無數道工序,無數個人之手才做出來的,哪有這麼容易就不被注意到。
  不過這個話,望江南現在說不出來,因為說出來了,就等於他在自己否認這款遊戲,雖然他前期並沒有參與這款遊戲的主要策劃,可是,不代表他就可以隨便的否認前人的工作。
  既然望江南不說話,那麼葉詞就當他是默許了,於是她點頭微笑:“像是這麼一個逆天的東西被做出來,卻沒有任何人考慮過他的後果,只能說從一開始設計的時候它就是合理。既然它的存在是合理的,我的所得過程是合理的,那麼作為一個策劃,你就不能隨便的將已經成為我的物品的東西以一句它是BUG就給和諧掉。”
  望江南說不出話來。因為葉詞的每句話都符合遊戲的規則,他曾經說過什麼?遊戲規則是用來約束普通玩家的,可是遊戲規則同樣是被像葉詞這種玩家用來利用的。
  原來她印證過這一點,而現在,她則又一次的印證了這一點。
  “對於還沒有產生的東西,要怎麼約束,都是你們策劃的事情,跟我這個普通的玩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用不著跟我商量,也沒有必要通知我。可是,我所擁有的東西一旦被這麼無緣無故的和諧掉了……”葉詞說到這裡微微笑了起來。
  “什麼?”
  “你如果不是看了我的遊戲軌跡,你怎麼知道欺詐胸針是BUG,如果你不知道欺詐胸針是BUG,又怎麼會想起來要和諧這個東西?”葉詞微笑:“說起來,你還是利用和監控玩家的隱私從而達到為你工作的晉升鋪平道路。這已經不是違反遊戲規則和工作準則的問題了,這是道德層面的問題,你說是吧,親愛的094號客服?”
  望江南的臉都青了,他看著葉詞,一副苦笑的樣子:“喂喂,你這麼說也未免太難聽了吧,我現在還沒有說要和諧呢……”
  “不不不,我是十分贊成你和諧這個東西的。”葉詞走到了望江南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好看的笑容,不過,讓這種笑容一點都沒有讓望江南覺得輕鬆,反而越發沉重起來。
  “你可以提交這個BUG,我也可以裝做不知道你查過我的遊戲軌跡……”葉詞笑得好像是狐狸:“不過,作為回報的話……”
  “你要保留你這枚胸針?”
  “怪不得別人說你是天才,我發現你不但智商很高,情商也不錯。”葉詞連連點頭。
  “喂,這樣很麻煩的。”望江南立刻提出了抗議,這種程序很不好做。要保留一件物品的同時,要刪除它以後所有的存在比起全部刪除要繁瑣多了,望江南不想攬這樣的麻煩。
  “望江南,殺死巫醫布魯的事情,我似乎是用了隱藏ID的選擇,可是,為什麼會在論壇的首頁出現了下注的帖子?”葉詞毫不在意,只是輕輕的摳著自己的指甲,將她的威脅都說得輕描淡寫。
  “喂喂喂,你別亂說哈,那事不是我做的。”望江南連連擺手。
  葉詞卻怎麼也不相信,她不說話,只是笑眯眯的看著望江南,可是那笑容卻讓望江南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望江南才嘆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辦妥的。”
  這個答案讓葉詞很是滿意,她點點頭,然後轉身就朝著土匪窩走去:“那我就走了。”
  “對了,我還有點事。”望江南看著葉詞正要離開,忽然叫住了她。
  “什麼?”
  “你說,如果有一天,命運變成了全民都玩的遊戲,這種可行性大不大?”望江南望著葉詞,那雙眼睛裡盛放著真誠和迫切。
  這是一種讓人會感動的情感,因為這種情感來源於一種叫做夢想的東西,而夢想這種東西卻不是每個人都會擁有。所以,當看見這種目光的時候,葉詞總會覺得很感動。雖然望江南說得很隱晦,可是葉詞知道她的意思,她甚至知道望江南已經朝著他的夢想在邁進了。
  於是她微笑起來:“為什麼不大?”
  “我是說,我是說……”望江南看著葉詞的笑容,那笑容彷彿會發光一樣,讓人挪不開眼睛,這讓他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便放鬆了下來:“我是說,其實現在雖然有很多人玩遊戲,可是跟幾十年前一樣,其實遊戲的普及率只是在年輕人中很高,但是在中老年人中是不高的,可是我們不能忽視,中老年的群體其實比青年人的群體更加龐大,不過,他們卻不會那麼輕易接受遊戲……”
  “為什麼不會輕易接受?”葉詞轉過身來,靜靜的望著望江南:“你是從什麼地方得知他們不會接受的?”
  “至少,我父母是不願意接受的。”望江南苦笑了一下,這還真是諷刺,作為命運的策劃,他的父母可是對遊戲這個職業報有極大的偏見呢。
  “世界上並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一樣,你父母不能代表所有這個年齡的人。何必為了這種事情就裹足不前,夢想何其美好。”對於未來,葉詞並不想多說,她想,那種需要自己去開導才能成長的望江南,只怕也不會是上一世那個霸氣十足的主策劃。這是望江南的夢想,這是望江南的人生,她沒有必要在裡面做主角,更不需要攙和,只是給予一點建議就已經做到了該做的一切了。
  望江南只是坐在箱子上,靜靜的看著葉詞,看著她的微笑,看著她的瀟灑。最後在看著她衝著自己揮手後毫不留戀的走開。他也忍不住微笑起來,他想,他今天其實來找公子幽是做得很正確的一件事。
  當然,他永遠不會告訴公子幽,今天他來找她,所謂和諧BUG只是再可笑不過的藉口罷了,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聽聽她的建議。她曾經鼓勵過他的夢想,而現在在他的夢想有些遲疑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的,望江南便想起了她,因為他需要她的肯定。
  彷彿在她的身上帶著光芒一樣,只要得到了她的一點點火種,他就有了繼續下去的勇氣。
  “謝謝你,葉詞。”望江南低下頭,在自己的心裡默默的念著,然後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這一片錫銀礦脈之中。
  果然,第二天,欺詐胸針這種東西就被和諧了。當然,葉詞這一枚沒有事情。在上線的時候,葉詞看見了更新的補丁,上面無非是一些小問題的修正,不過最讓葉詞注意的是一條——某些不該存在的東西,也回到了它不該存在的世界去了。
  關於這一條,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大家都眾說紛紜。
  或者說,其實除了第一枚欺詐胸針的持有者葉詞知道說的是什麼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明白官方發布的這個消息到底說得什麼。但是沒有人去追究,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
  在暑假過半的時候,玩家們所期待的古蘭競技場終於亮出了它的真實面目。
  作為現階段最大的競技場,在它還沒有退出來之前就已經引起了玩家們的瘋狂關注。畢竟這和原來那些小打小鬧的競技場不一樣,古蘭競技場不但規範了玩家們作為戰鬥的各種模式,而且有更多的場地可供選擇。在古蘭競技場裡,玩家除了可以和聯盟大陸的玩家進行友誼切磋外,還可以直面敵對大陸的玩家。
  古蘭競技場的競技項目分為一人對戰、兩人對戰、三人對戰、五人對戰、十人對戰五種。每一種對戰都考驗玩家們不同的側重點,而且所能獲得的榮譽值也會更多,能有更多的機會換取高級的PVP裝備。
  去古蘭競技場的玩家除了好玩外,其實很多人都是衝著換取PVP裝備去的。從開遊戲到現在雖然還沒有正式張開大陸之間的戰爭,可是,也已經通過各種方式經過了幾次戰鬥了,大家都明顯感覺到,穿著PVE裝備的玩家要是和穿著PVP裝備的玩家PK的話,實在是吃虧太多了,所以,大家才對PVP裝備重視起來。
  畢竟以後大陸和大陸之間的戰爭將是整個遊戲的一個重點部分,如果不趁著沒有開放之前多攢一些PVP裝備,在開了大陸戰爭之後,就等於失去了先機一樣的可悲。沒有人願意這樣,所以,在古蘭競技場亮相之初,玩家們除了推副本外,最多去的地方就是古蘭競技場了。
  葉詞一開始並沒有湊這個熱鬧,第一是因為那時候人太多了,導致古蘭競技場的每一場戰鬥都要經過長久的排隊才能進去,葉詞不想浪費這個時間。其次是,那個時候她的史詩級任務和支線任務都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她實在不想在這個緊要關頭分心。
  “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考驗,我終於感覺到了你真誠的誠意了。”米拉達看著站在面前的葉詞靜靜的說著自己的感受。
  葉詞呼出了一口氣,想,這下子總算能進行下一步了吧。可是任務是坑爹,NPC就更是坑爹的。米拉達並沒有像是葉詞所想像的那樣將下一步的任務交給她,而是話鋒一轉說到:“不過為了考驗你誠意的最後一步,我還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你說。”
  “我的哥哥,也就是錫銀礦脈真正的主宰者安德烈被紅湖城的監獄長法塔爾抓走了,我希望你能幫我救他出來。”米拉達說得理所當然,好像這件事就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的簡單。
  可是聽任務的葉詞卻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這個傢伙讓她去紅湖城監獄救人?也就是說讓她幫忙那個真正的土匪頭子安德烈越獄!還是從紅湖城最嚴厲的NPC法塔爾的手下!這麼做這不是去找死吧!
  法塔爾的等級是100級,而且是精英級的NPC,不但自己身有強悍的攻擊力,而且他最大的法寶是召喚士兵,雖然並沒有城主和市政官能召喚那麼多,但是也不少了,至少對付一個葉詞來說可是綽綽有餘了。
  這也太過分了。就算是史詩級任務,也是要安排可以完成的任務好不好?像是這種根本就沒有辦法完成的任務安排起來根本就等於耍人沒有任何的區別,還要怎麼完成?
  就在葉詞頭疼不已的時候,忽然米拉達又開始說話了:“我想,我的兄長安德烈並沒有見過你,所以,就算你就救他,他也不一定會跟你走,所以,我會給你一件東西,帶著他就可以讓你得到他的信任。”
  米拉達的話說完,葉詞就看見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兩個選項,第一個是一包烈性的毒藥,上面的解釋也很到位。劇毒的毒藥,只要一點點就能致人於死命,用來對付法塔爾和他的爪牙是再好不過的利器了。
  而另一個則是一枚戒指,上面也是有解釋的。這是米拉達的戒指,這是米拉達的母親給米拉達的戒指,安德烈也有一枚,如果安德烈看見一定會十分高興的。
  這是一個選擇。
  不同的選擇將會帶來不同的結果。遊戲和人生一樣無時不刻的充滿著不同的選擇。只要你稍稍的選擇錯了一步,很可能全盤皆輸,所以,人在做選擇的時候一定要非常的慎重。
  葉詞靜靜的看著這兩個選擇,是選擇毒藥還是選擇戒指?
  如果選擇了毒藥,那麼按照這個道具上的說明,殺法塔爾以及那些衛兵將變得非常的簡單,說不定,還能賺得不少多蘭盜賊會的聲望。可是,法塔爾是紅湖城的監獄長,如果一旦將他殺死,紅湖城將不會自己再刷新出來這樣一個百級的精英NPC,那麼身為紅湖城居民的葉詞不得不擔心,這會不會對整個紅湖城的發展以及以後的前景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在命運中,每個城市裡的重要NPC被殺死後是不會刷新的,就好像法塔爾這樣的監獄長一旦死亡,就等於沒有人再看守監獄,也沒有人再派人維護整個紅湖城的治安。這樣帶來的結果只怕是整個紅湖城的局勢動盪,而玩家也會受到城市動盪的波及。
  除非城主大人能從別的城市,或者野外找到另個一可以替代法塔爾的NPC重新出任監獄長,這樣的局勢才會得以緩解。不過鑒於紅湖城的城主薩卡格爾那種甩手掌櫃的性格,估計,他是不會管這件事的。如果他不管……
  葉詞的腦子裡立刻想到的就是紅湖城日漸凋敝的經濟,以及盜賊橫行的慘況,那個時候,不但玩家會對紅湖城失望,只怕他們這些在紅湖城裡賴以生存的居民來說,更是會在聲望和收入方面遭到沉重的打擊。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毒藥這個選項立刻就被葉詞所否認掉了。雖然這個選項很便捷,但是絕對是貽害萬年的事情,做人絕對不能這麼短視。
  而剩下的就還有戒指那個選項了。
  既然不能選擇毒藥,那麼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了,葉詞只能選擇了戒指。很快米拉達將一枚已經磨損的很嚴重的金戒指放到了葉詞的手裡,並且就招呼她下山去了。
  任務並沒有時限,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因為這讓葉詞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怎麼做才能讓這個任務繼續下去。
  回想上一世的攻略,那個完成了這個史詩級任務的玩家並沒有明確告知整條流程,畢竟史詩級的任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遇見的,說了也沒有什麼大的作用,所以,他倒是花了很大的篇幅來展示最後得到的獎勵。
  不置可否,果然非常的誘人。
  葉詞甚至想,自己是個貪心的人,若不是那些獎勵,或許她不會對這個史詩級的任務如此上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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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7 19:43:1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安德烈

  戒指能有什麼好處?
  除了讓安德烈相信自己是米拉達派來營救他的人外,似乎沒有任何好處。它不能讓法塔爾閉上眼睛,任由自己帶走安德烈,也不能阻止巡邏的衛兵發現自己,更不能讓自己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進監獄去看安德烈。
  總而言之來說,這個戒指可遠遠沒有毒藥那麼好用。
  可是,它能帶來最大的一個好處,就是不用將法塔爾送進地獄,這樣的話,能讓紅湖城一直興興向榮。葉詞忽然覺得自己可真偉大,居然能為紅湖城的將來考慮這麼多事情,封她做個最佳市民一點也不為過。
  不過,再怎麼想也是空想。雖然她有欺詐胸針,不過這個東西只能偽裝自己,不能偽裝其他人,這一次,這個玩意是完全派不上用場了。她總不能自己偽裝成衛兵進去,然後,再將安德烈帶出來吧。葉詞覺得很是苦惱,如果這樣下去,不就卡在這裡了嗎?她坐在距離紅湖城監獄不遠處的護城河邊上釣魚,雖然看起來是在釣魚,可是,她實在是有點心不在焉,甚至有好幾次都放走了魚。
  就在葉詞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辦法的時候,忽然兩個巡邏的士兵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他們一邊走著一邊還在低聲的交談著什麼,如果不仔細去聽,一定不會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的。
  這就是命運的高級所在,在遊戲裡的每個NPC都有自己思想和想法,他們會按照自己的思想做出不同的行為和動作,也會表達不同的情感。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你可以隨便找個城市的角落坐下,你會發現,每個在你身邊或者從你身邊走過的NPC他們都會有不同的動作,也會和不同的人交談,更讓人拍案叫絕的是,這些NPC他們每次說的內容都是不一樣的。
  這樣的用心製作不得不讓人佩服。
  葉詞本來是對這些NPC的交談沒有任何興趣的,畢竟對於一個重生之後的人,這些細微之處的名堂,她早就在上一世稀罕過了,現在到這一世根本就覺得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畢竟命運在後期越做越好,越做越龐大細緻,這些前期讓人拍案叫絕的小細節,到了後期也會讓玩家感覺到不過如此。
  可是今天不太一樣,因為今天葉詞心裡煩躁,釣魚也不靜心,怎麼都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去思考自己該思考的問題,很容易走神。這也是為什麼這兩個巡邏兵從葉詞身邊走過去之後,葉詞會自覺不自覺的開始傾聽他們的談話的原因了。
  “哎呀,最近真是累死了,連著巡邏,可是錢卻少得很。”巡邏兵甲伸了一個懶腰,看起來滿臉的疲態。
  “可不是錢少,回家交給老婆之後想要留兩個喝酒的錢都沒有。”巡邏兵乙也附和著巡邏兵甲,看起來,紅湖城城主薩卡格爾已經許久沒有給收下的雇傭兵們漲過薪水了。
  “還是我單身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那點錢雖然少,可是我想喝酒喝酒,想打牌打牌,全部都是自己花掉,哪像你還要顧著老婆,還要顧著孩子。”巡邏兵甲嘿嘿的笑著,砸了砸嘴,那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羡慕還是瞧不起。
  “你不知道結婚的好處。”巡邏兵乙卻對甲的說法很是不屑一顧,他搖搖頭,而後嘆氣:“不過還是掙得太少了,我要什麼時候能監獄長掙得那麼多就好了。”
  “那你不如買一個枕頭在大街上曬著太陽睡一覺來得更快一些。”巡邏兵甲嘿嘿的笑著,不過他似乎也對監獄長法塔爾有諸多的埋怨:“不過,大家都是在監獄看守犯人,為什麼我們要這麼辛苦,天天都不能休息,吃得又差,拿得又少,法塔爾那個傢伙卻可以每天大魚大肉的吃著,中午還能去睡個午覺,幹活從來不出力,還一大把一大把的拿錢?這都是爹生媽養的,為什麼差距那麼大?”
  “真是不公平啊,不公平啊!”巡邏兵乙指著頭頂那毒日頭說:“你看看,這大的太陽,大中午的,不要說能休息了,就算找個陰涼的地方站一站都不可以,可是法塔爾那個傢伙卻可以去睡覺,簡直,簡直,簡直太不公平了!”
  “就是,就是,這個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做事情那麼嚴格,一不小心就要扣工錢,真希望什麼時候他的工作也出亂子,最好讓城主大人革他的職,那麼才叫大快人心呢……”
  兩個人一邊議論一邊打著呵欠從葉詞的背後越走越遠了。
  這本來就是普通NPC之間的細微的抱怨,沒有什麼值得聽的,可是,對於葉詞來說,這簡直是神為她專門指點的光明大道一樣的,就在這一刻,她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毫髮無傷的帶走安德烈。
  不過這計劃需要再多幾次考察才行,絕對不能貿然行事。因為這個機會只有一次,如果貿然嘗試,一旦失敗,她這個任務就等於再也無法完成了。

  白陌覺得葉詞最近幾天有點奇怪,別管在做什麼,只要到了遊戲裡正好是正午的時間,絕對會閃人跑得不見蹤影。就因為這個,他好幾次的推本,到了中途都只能讓大家自由活動休息半個小時,或者直接找個替補來頂替葉詞的位置。白陌覺得,絕對不能讓葉詞再這麼下去了,在下本之前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我說,公子幽大神,今天中午的時候請問你要用尿遁法還是飯遁法?”
  葉詞一臉黑線的看著白陌那陰晴不定的臉,嘿嘿的笑了幾聲:“你覺得你哪個比較能接受,就用哪個吧。”
  “你少給我打哈哈,你到底去幹什麼,讓我天天把隊伍停在副本裡等你,你虧心不虧心啊?”白陌眼看著葉詞又要閃人了,連忙一把逮住她的披風:“你今天不給我個原因,就不用走了。”
  “哎呀,好了好了,我走了也就一會,你們要麼就找替補,要麼就先殺小怪,幹嘛等我。”葉詞被白陌拉住的披風弄得喘不過氣來,連連說著。
  “原因……”白陌才不吃葉詞這一套,直接問到問題的本身,大有一種你不說我們兩個就比賽耗下去的勁頭。
  “一個史詩級任務了。”葉詞本來不想在最後完成前告訴別人,她從來不是那種在做成事情之前就大肆宣揚的人,她更喜歡事情做好了,完成了,才低調的告訴親近的人,所以,要不是今天白陌抓著她問,估計她還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史詩級任務?”白陌微微一愣,然後立刻放開了葉詞:“哪接的。”
  葉詞看看時間,馬上就要打法塔爾吃飯睡覺休息的時間了,哪裡還有工夫繼續跟白陌在這裡蘑菇,她掏出了回城石開始準備回城:“我晚上再跟你說,現在可是這個任務的緊要關頭,要是錯過了,我這個任務可就完不成了。”
  白陌也知道這種任務的稀少性和不確定性,自然不會再繼續阻攔葉詞,反而衝著她揮揮手:“那你慢慢去吧,我直接找個替補頂你的位置。”
  “好的,沒有問題。”葉詞只來得及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已經白光閃過從白陌面前消失不見了。
  回到了紅湖城,葉詞立刻朝著監獄附近奔去。這幾天她一直在監獄附近細細的觀察法塔爾的作息時間和他的語言動作,已經學得八九不離十了。當然,為了避免引人耳目,她從來都不會在一個地方蹲點,有時候也打開欺詐胸針偽裝成不同的玩家靜靜的等待著法塔爾的出現。
  一如既往,在幾個送飯的衛兵進了監獄辦公室一會之後,法塔爾就走了出來,他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就朝著鬧市區自己的家走去。葉詞則裝成了一個在雜貨店裡挑選東西矮人戰士,一邊心不在焉的選購物品,一邊悄悄的抬眼看著法塔爾。
  “法塔爾大人,中午好。”
  這條街上的每個商戶都會在聽見法塔爾那鏗鏘作響的盔甲敲擊地面的時候從自己的商鋪裡跑出來,向他尊敬的問好,並表示最誠摯的關心。這也難怪,法塔爾雖然只是一個監獄長,可是在紅湖城裡的作用卻好比是護城將軍,不但管理著監獄那些罪大惡極的囚犯,更是兼顧著保衛這紅湖城這些商販和NPC的安全。
  當然,這也是為什麼葉詞只敢在紅湖城周圍的小村莊裡欺負一下NPC而不敢到紅湖城裡鬧事的最重要的原因。就算葉詞再強悍,但是跟100級的精英NPC法塔爾比起來,一旦動手,她也只是一個被秒殺的對象。
  “你們好,你們好。”其實法塔爾只是對於下屬很嚴厲,對於敵人很凶狠,對待一般的NPC還是十分平易敬人的。當然,玩家是不在一般的NPC範圍之內的,所以,法塔爾一般不屑跟任何一個玩家交談,他是一個擁有上層貴族血統的精英NPC,自然是不喜歡被NPC稱為“外鄉人”的玩家了,他甚至有時候會認為,就是因為這些外鄉人太過繁多的緣故,才讓整個紅湖城的治安一天比一天更不好。
  法塔爾在想什麼,跟葉詞並沒有什麼關係。她只是看著法塔爾從雜貨店門口離去,趁著雜貨店老闆還沒有回到店子裡面的時候,快速的離開了這繁華的商業街,一路朝著監獄奔去了。
  在馬上就要到監獄的小巷子裡,葉詞再迅速的躲進了一個無人的破舊小屋子,然後在那裡轉動了欺詐胸針。片刻之後,一個穿著銀光閃閃的盔甲、身材高大的法塔爾就出現了。
  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就是欺詐胸針的好處,只要被玩家接觸過的NPC,它都可以做到百分之百的建模模仿,只要你在言語上不出現紕漏,那麼僅僅從外貌上,根本就分不出真偽,哪怕是這個NPC最親近的人也是如此。
  所以當葉詞走到了監獄門口的時候,那些正在打混的巡邏兵們頓時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他們怎麼也想不通,今天法塔爾怎麼會一個回馬槍又回來了。他們一個個連忙站好,目瞪口呆的衝著葉詞問好:“法塔爾大人,中午好!”
  葉詞學著法塔爾的樣子,從鼻子裡重重的發出了一聲冷哼:“中午好?我看,不是我中午好,而是你們中午好才對。”
  這幾句話真的是跟法塔爾一模一樣,就連她說話的鼻音和面孔上細微的小動作也被欺詐胸針模仿得惟妙惟肖。所以,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衛兵發現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法塔爾竟然是一個冒牌貨。
  “大人……大人……”
  法塔爾歷來是以對待下屬嚴苛而出名的,所以,大家在偷懶的時候如果被逮住的話,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不過今天葉詞的主要目的可不是來耍威風,她只能小懲大誡,讓大家不要懷疑她就好了。
  “看來,你們是覺得做為紅湖城的衛兵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了,居然在這麼好的天氣裡打瞌睡!我要重重的責罰你們,才能讓你們知道什麼是軍人的職責!”葉詞大聲的說著,她臉上的表情嚴肅極了,帶著一種不怒而威的凌厲。
  而那些衛兵們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不敢說一個不字。
  “你們一定是覺得在涼爽的監獄裡呆得不耐煩了,那麼你們就統統的去給到街上去巡邏,去好好的教訓一下那些生事的外鄉人!”因為法塔爾不喜歡“外鄉人”平時也做過這樣的安排,所以這些士兵沒有懷疑,反而覺得今天法塔爾懲罰得並不嚴重而心裡暗暗歡喜。
  很快,這些礙事的衛兵就被葉詞全部趕出了監獄,她滿意的看著自己帶來的效果,然後轉身朝著監獄的最深處走去。在那裡關押著對於紅湖城擁有巨大危害的一些犯人,而安德烈就位於其中。
  “法塔爾大人,您,您,怎麼來了?”在重犯區外面有一個執勤的衛兵,當他看見葉詞出現的時候,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誰不知道法塔爾這個時候是要去睡午覺的,現在突然出現,難道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怎麼?在我的監管區域,我不能來嗎?”葉詞沒有好氣,隨後又重重的哼了哼鼻子:“如果我不來的話,我恐怕一直都不知道我那些所謂忠心耿耿又勤奮的下屬們,竟然趁著我平日午睡的時間裡,放浪形骸,正在損害著紅湖城軍人的形象!”
  執勤的衛兵哪裡還敢接話,今天還算他運氣好,昨天睡得早,現在不想午睡,如果按照往日的習慣,他此時此刻可正是在睡覺的時候,如果被法塔爾給抓住了……執勤的衛兵縮了縮脖子,實在不敢想那樣的後果。
  他看見法塔爾朝著要犯區走去,連忙提著鑰匙跟了上來:“大人,是要提審哪個犯人嗎?”
  “哼哼。”葉詞學著法塔爾的樣子,高傲的哼了哼鼻子,沒有回答衛兵。
  衛兵哪裡還敢多嘴,只敢畏畏縮縮的跟在法塔爾的身後,一路在要犯區緩緩的行走。而葉詞也在焦急的找著安德烈的牢房。雖然她曾經潛行進這裡探查過路線,不過,要犯區是玩家不能進入的,所以,葉詞並沒有找到安德烈的具體位置,現在她只能學著法塔爾踱著方步,一邊去找安德烈了。
  還好,這要犯區的地形並不算是複雜,很快葉詞就發現了關在最裡面的安德烈。
  站在牢房的外面,葉詞朝著牢門努了努嘴:“開門。”
  “是,大人。”執勤的衛兵當然是什麼都不敢過問的,連忙給葉詞開了門,然後尾隨著葉詞走進了牢房。
  在這間沉悶而充斥著腐敗氣息的牢房裡,沒有燈光,唯一能用來著涼的是放置在角落裡一盆即將熄滅的炭火。這炭火當然不是用來給犯人取暖的,因為葉詞在炭火上面看見了幾個烙鐵。就這那炭火微弱的光,葉詞開始打量起這間牢房。
  很大,可是也擺放滿了各種各種不同刑具,密密麻麻,讓人看上一眼都不寒而慄。
  而葉詞要找的目的人物安德烈,現在正被掛在一個鐵架子上,他已經被拷打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成的皮膚,甚至有很多的傷口都已經潰敗了。
  葉詞站在安德烈的前面,學著法塔爾的樣子,嫌棄的捂住了鼻子,而他身後的那個衛兵倒是很會來事,已經搬來了一個椅子放在葉詞的身後,一臉的諂媚:“大人,請坐。”
  葉詞點點頭,順便就支開了這個衛兵:“你出去吧,我一會就出來。”
  “是,大人。”執勤的衛兵顯然也不想跟在法塔爾的身邊,畢竟在他的身邊實在是壓力山大啊,還不如自己在外面忙裡偷閒的好。他行了一個禮,然後快速的就離開了牢房。
  葉詞側耳聽著衛兵的腳步在這安靜而幽暗的牢房裡擊打出一陣歡快的樂曲,越來越遠,這才抬眼看向了安德烈。
  而安德烈這個時候也在看他,他的目光含著憤怒,似乎是要把葉詞吃掉的凶狠:“我絕對不會告訴你任何一個字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是這個答案。你們紅湖城的監獄就只有這點手段嗎?統統使出來吧!看看到底是你們的刑具硬還是我安德烈的骨頭硬!”
  葉詞只是玩味的看著安德烈,不得不說,這個安德烈倒是有幾分硬漢的感覺。她兩個手肘輕輕的放在椅子的扶手上面,十根手指在面前輕輕的交叉,淡淡的說:“我都沒有開口,你何必那麼大聲?難道力氣還沒有用完?”
  “你開口不開口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你知道嗎?無所謂!因為我根本就不屑和你們這種雜碎打交道來呀,殺了老子吧!”安德烈大概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喝水的緣故了,他的聲音嘶啞,聽起來聲嘶力竭,卻沒有多大的響動。
  “是嗎?你堅持?”
  “對!我堅持!快點把你們的手段亮出來吧!”
  葉詞笑了笑,果然是個硬骨頭,只是不知道這個硬骨頭的智商高不高,會不會跟自己配合。如果他要是不跟自己配合的話,只怕這個任務實在是不好做下去了。她從包裹裡掏出了米拉達給她的金戒指,在手掌中上下拋著:“這個東西,你還認識嗎?”
  安德烈靜靜的注意著那個戒指一會,然後臉色大變,怒吼道:“法塔爾,你這個畜生!你居然殺了我弟弟!你居然殺了我弟弟!我要找你拼命!”
  葉詞嘖嘖了幾聲,發出了不屑的聲音,看起來這個安德烈人並不算太聰明,至少分析事情的能力實在是不怎麼樣。她實在是高估NPC的智商和情商了。“要是法塔爾殺了米達拉,你覺得你安德烈還活得下去嗎?”
  這次葉詞說話的聲音並沒有使用法塔爾的聲音,而是直接使用得葉詞自己的聲音,那女性特有的柔軟摻雜著一種罕見的冰冷,像是冰一樣的深入骨髓。
  “你……是誰?”還好這個故事發生在西方的背景下,要是放在東方的背景下,說不定這NPC還會出現什麼腹語術的奇怪想法,而現在安德烈的吃驚,直接給了葉詞切入主題的好機會。
  “這個你不用知道,我只是受人所托,救你出去。”葉詞淡淡的回答。
  “受人所托?”安德烈一愣,然後又盯著那枚戒指看了一會才恍然大悟:“你說米拉達,你是米拉達派來救我的嗎?”
  葉詞實在是懶得回答這種廢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安德烈,一上一下的拋動著手裡的戒指。
  “不對!你是法塔爾,就算你換了一個聲音,你還是法塔爾,你是來欺騙我的!”安德烈忽然又怒道:“我絕對不會聽從你這種拙劣的謊言,你是想從我的嘴裡掏出什麼嘛?我告訴你,一個字都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葉詞真是懶得跟這個智商情商都明顯不算很高的NPC廢話了,因為算算時間再過一會,真正的法塔爾就要回來,如果拖到那個時候,她的計畫不但前功盡棄,她拿不到史詩級的任務獎勵,搞不好還會在紅湖城落得聲望成為負數,被投入監獄裡蹲大牢呢。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葉詞直接站了起來,走到了一邊的拷問桌子上,拿起了那裡的一串鑰匙,然後走向了安德烈,直接將他從鐵架子上放了下來。不要看安德烈的嘴巴還很硬,不過,被折磨了那麼久,他渾身上下早就已經糟透了,才被葉詞剛剛放下來,他就重重的跌在地上,又撕裂了幾個傷口,疼得他悶悶的哼了幾聲。
  對於這種事情,葉詞不會太在意的,反正NPC只要不死,受傷這種事總歸是會好的。
  “真正的安德烈大概還有一個小時會回到監獄來,你是要繼續留在這裡跟我鬥嘴皮子而浪費獲得自由的寶貴機會呢,還是乖乖的跟我走?”葉詞站在安德烈的邊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給他一個選擇,她可不希望安德烈愚蠢的浪費這次機會,也連累她完成不了這個任務。
  “我不走!”安德烈顯然對於葉詞並不放心,他還是對於葉詞那法塔爾的外表十分的介意:“你是騙人的!”
  葉詞有些生氣了,她彎下腰,用裹著冰冷盔甲的手指猛然捏住了安德烈那張傷痕累累的面孔,頓時疼得安德烈齜牙咧嘴。而葉詞冷冰冰的聲音則從安德烈的頭頂倒了下來:“就算我是法塔爾又怎麼樣?你跟我出去也是死,你留在這裡也是死,怎麼都是一個死,你怕什麼?”
  “誰說我怕了!”這種骨頭硬的人其實最經不起激將法的試探,果然葉詞的幾句話就讓安德烈怒氣沖天:“我安德烈生生死死那麼多年,什麼都沒有見過,害怕你法塔爾這點雕蟲小技!走進走!倒是要看看你要在什麼地方送我上路!”
  對於安德烈這樣的反應,葉詞十分的滿意,她放開了手,輕輕的拍了拍安德烈的面頰:“既然你這麼想,那麼就起來跟我走吧。”
  安德烈這個時候哪裡還走得動,可是,他憋著一口氣,絕對不想在葉詞面前,不,或者說,不想在他的老對頭法塔爾面前丟了面子。完全憑著意志站了起來,跟在葉詞的身後:“好!你走,我就跟著你走!”
  葉詞也不再多話,轉身就出了牢房,以法塔爾一貫的步伐速度在要犯區走著,她的盔甲擊打在那潮濕的地板上,脆脆的響,卻好像是索命的聲音一樣讓人恐怖。
  “大人,您出來了……”執勤衛兵遠遠的聽見葉詞的腳步聲就迎了上來,不過一看見葉詞身後的安德烈,他的臉色一變:“大人,這個犯人很危險……”
  “我這次就是要終結他。”葉詞脣邊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弄得執勤的衛兵心裡七上八下。
  “那麼,大人,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去準備一輛囚車。”葉詞淡淡的吩咐著執勤衛兵,衛兵沒有多疑,立刻就鎖好來的重犯區的門,一溜煙去準備囚車了。而葉詞這時則加快的腳步,帶著安德烈朝著監獄門外走去。
  也不知道安德烈到底多久沒有見過光芒了,這猛然之間被陽光照到,他竟然覺得頭昏眼花,竟然要昏倒過去了。葉詞立刻向執勤衛兵使了一個眼色,將這個已經差不多已經昏迷過去的安德烈直接丟到了囚車上。然後葉詞便自己爬上了拉囚車的馬身上,轉身對執勤的衛兵點點頭,帶著讚許的目光說:“你做得很好,是個聰明人,不錯。”
  原本執勤衛兵還有些緊張,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麼,可是現在卻得到了葉詞的褒獎,竟然讓他興高采烈起來。有誰不知道法塔爾對於自己的下屬是最吝於誇讚的,現在自己竟然得到了誇獎,怎麼可能會不高興。
  “謝謝大人誇獎,謝謝大人誇獎!”那個執勤的衛兵喜笑顏開。
  而坐在馬上的葉詞則衝他一揮手:“回去吧,重犯區不能沒有人看著。”
  “是!大人!”因為剛才得到了葉詞的誇獎,這個執勤的衛兵腳步越發勤快起來,一轉身,眨眼之後就跑得不見蹤跡了。這時候的葉詞扭頭看了看昏倒在囚車裡的安德烈,脣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現在只要在法塔爾發現之前出了紅湖城就萬事大吉了。
  揚起了皮鞭,葉詞狠狠的抽在了馬屁股上,馬匹一疼,立刻就帶著囚車朝著紅湖城外飛奔而去——
  這其實並不牢固,至少在這樣飛奔的時候總是發出一種吱吱嘎嘎的響聲,讓葉詞著實是擔心會不會跑著跑著這馬車就散架了。不過,這個時候,她可是顧不上這個了,要知道,從紅湖城的監獄要跑到紅湖城的城門外,那可是要繞過大大的紅湖呢,如果不抓緊時間,她可是出不了城的。
  葉詞並沒有卸除偽裝,一路上,她還是法塔爾的裝扮,這讓她在紅湖城裡暢通無阻,看見她的衛兵和NPC都會行禮讓開,從來沒有攔阻的說法,這倒是為葉詞出城的速度大大的提升了一個檔次。
  “法塔爾大人要出城了!法塔爾大人要出城了!”葉詞奔向城門的時候,有衛兵這樣喊著,站崗的衛兵立刻排成了一排然後衝著葉詞行禮,表示自己的尊敬,而葉詞則目不斜視的從他們的中間飛奔而去,片刻之後就帶著囚車裡的安德烈衝出的城門,朝著錫銀礦脈隱秘的森林裡快速而去。
  “人呢?人呢?”當真正的法塔爾睡好了午覺,一如既往的來到監獄準備上班的時候,卻發現監獄外面守衛一個人都沒有了,他愣了一下,然後頓時就察覺到了大事不妙,於是狂怒的大吼起來。
  這個時候的監獄衛兵們都在大街上維護秩序呢,哪裡知道真正的法塔爾已經大駕光臨。
  法塔爾大喊了幾聲之後,發現沒有人回應,立刻就開啟了自己的召喚衛兵的技能,不多時,那些剛剛跑得到處都是監獄衛兵們全部都回來了。而監獄衛兵門的歸來,當然不會再隱藏剛才的事情,於是,一群人一對口供,立刻就發現一個人冒充了法塔爾,帶走了安德烈。
  法塔爾發怒了!法塔爾真的發怒了!
  “你們都是一群飯桶!立刻封鎖城市,找到這個人,不然你們統統都要為今天的失職陪葬!”法塔爾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對於早就已經心驚膽戰的每個衛兵發出了最後的怒吼。
  可是,已經晚了。
  這個時候的葉詞已經帶著安德烈跑進了錫銀礦脈的隱秘之處。森林為暈倒的安德烈提供了陣陣清涼,讓他很快從陽光的眩暈中恢復了過來。而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不是法塔爾,而是一個銀髮的女性精靈,正靜靜的坐在他不遠處看著他。一時間安德烈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了,他甚至有一種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否則他怎麼睜開了眼睛看見的不是冰冷的監獄而是森林?
  安德烈愣了半天,才緩緩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朝著那個銀髮的女性精靈看去。只見她正在燒著一堆篝火,篝火上架著一大塊肉。肉在火的燒烤下,散發出了油滋滋的聲音,噴香撲鼻。在她坐的石頭邊上有一把還帶著血的刀,而在刀的邊上……
  安德烈看見一雙眼睛那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沒有任何的光彩,就這樣木愣愣的看著自己,饒是安德烈這樣的老手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當然,這雙眼睛不是長在人臉上,而是長在一張馬臉上。
  “醒了?”葉詞看著安德烈從枯敗的樹葉上緩緩的坐了起來,臉色蒼白的看著她……身邊的馬頭,笑了笑:“那就過來吃東西吧,我的烹飪不錯,要不要嘗一嘗?”
  “你,是誰?”安德烈雖然因為那噴香馬肉饑腸轆轆,可是,並沒有就這樣失去了理智,他強忍著口水,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葉詞掏出了戒指直接丟給了安德烈。那個戒指果斷的告訴了安德烈答案。果不其然,他愣在了那裡,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這個女性精靈的聲音會聽起來那麼該死的熟悉:“原來是你!”
  葉詞見他不坐過來,就直接將一塊考好的馬肉丟了過去:“趁熱吃吧,等你恢復了體力,我好交差。”
  安德烈撿起了那馬肉,靜靜的看著葉詞,好一會才說:“你是紅湖城的人,為什麼要救我?”
  “我只是一個商人,商人只做對自己有益處的事情。”葉詞勾了勾嘴角,開始吃烤好的馬肉。這監獄準備的馬倒是匹好馬,只可惜不能帶回城去,所以只能殺了吃肉,倒是可惜了。
  安德烈靜靜的看著葉詞,好一會才低下頭撿起了地上的馬肉,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他一邊笑了起來:“我喜歡跟商人打交道,因為他們只看得到利益。”
  葉詞沒吭聲,只是抬頭望著森林的上面,光線明媚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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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7 19:43: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尋找貝拉

  “我其實特別想知道,你是怎麼變成法塔爾的,就連我這個跟他打了這麼多年交道的人,也完全都沒有看出來你是偽裝的。”安德烈狠狠的吃了幾口馬肉之後,似乎有了一些精神。人一旦有了精神,就會做很多事情,比如現在的安德烈就特別想找個人聊聊天,大概是在監獄裡呆的時間太久了,很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所以,只要環境相對安全起來,精神一旦放鬆起來,他就開始對周圍的人打開了話匣子。也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個良好的聊天對象,總之,現在的安德烈一分一秒的都不想把自己的嘴巴閑下來,不是吃肉就是說話。
  葉詞扯了扯嘴角,對於這個問題她可是一點都不想回答,這個秘密葉詞不想告訴任何人,當然,這個任何人當中也包括了這個剛剛被自己救出來的安德烈。不過面對這個自己史詩任務中最重要的環節中的NPC,她還是不能太敷衍是不是,要不是可能會影響到整個任務的進程。
  所以,葉詞微微的一沉吟,然後微笑著說:“我剛才說了我是一個商人,商人一定會有很多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否則的話,拿什麼作為生意的籌碼呢?”
  “這樣啊。”雖然並沒有如願知道這個秘密,不過安德烈似乎並沒有多失望,他只是歪著頭看著葉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相信安德烈你是個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一定都是不拘小節的。既然如此,這件事就讓它成為秘密如何?”葉詞緩緩的說,聲音裡卻有著不可抗御的尊嚴:“是你我的秘密,你說如何?”
  “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為什麼不能說?”安德烈顯然是個智商不高的NPC,看來他並沒有弄明白葉詞話裡面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葉詞忍不住在心裡暗自的嘆了一口氣,所以才說,她一點不喜歡跟傻蛋打交道。要是現在說話的人換成了月青丘或者零號砒霜那種精明到家的傢伙,一定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面對這個安德烈的時候,她只能將話再說的白一些,然後再白一些。
  “那這樣的話,安德烈你也不介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這個叱吒八方的大人物在紅湖城的監獄裡連路都走不動,是個軟腳蝦這件事了?”葉詞也不看安德烈,只是靜靜的吃著馬肉,她的動作斯文而又有風度,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教養良好的貴族一般。
  安德烈一聽見葉詞的話,立刻連臉都變白了。像是他這種十分自大的NPC其實是有弱點的,那就是,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或者看見軟弱的一面,所以,相對於安德烈來說,這件事可是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的。
  他的連忙搖著頭,連連擺手說:“不行不行,這麼丟人的事情我怎麼能讓別人知道,你可不能告訴任何人”
  “我說過我是一個商人。”葉詞眯起了眼睛,又望向了安德烈:“我們不如再做一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安德烈忽然覺得面前這個女精靈一點都不厚道,不但不厚道,而且是一個十分奸詐的人才是。可是,這僅僅是一種一閃而過的感覺,因為馬上安德烈全部的注意力就被葉詞的提議給吸引住了。
  葉詞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安德烈。她覺得她給予的提示已經太多了,如果安德烈連這個都想不到,還要自己告訴他的話,那麼他才是一個真正的,徹頭徹尾的傻蛋
  還好,安德烈只是智商不那麼高,並不是白痴,也不是情商為零的傻蛋,他一開始覺得這個女精靈真奇怪,就這麼看著自己幹什麼,難道他臉上有花嗎?他伸出了手,擦了擦臉,忽然反應過來。他將剛才這個女精靈上下說的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來一想就明白了這個女人說的交易是什麼了。他哈哈大笑起來:“哦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為你保守你是怎麼救我出來的這個秘密,而你為我保守我在監獄裡不太風光的這個事情的秘密對不對?你說的交易是這個對不對?”
  還好,這個NPC沒有蠢到不可救藥。葉詞呼出了一口氣,算是放下了自己心裡的石頭,她點點頭:“你說得沒錯,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做這筆交易。”
  “當然你放心好了,我安德烈的嘴巴是很嚴的,你剛才在監獄裡也看見了,面對法塔爾那個超級混蛋,我都沒有鬆口,所以,就這點小事,我絕對會守口如瓶的。”安德烈拍著胸口保證,讓葉詞放心。不過,他很快還是擔心起葉詞來來:“我倒是很擔心你,你會不會為我的事情守口如瓶呢?”
  “我說過,我是一個商人,商人最重要的品質是誠信,所以,我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的。”葉詞也信誓旦旦的保證的。
  “真好!真好!”安德烈放下心來,似乎覺得又餓了,於是,低下頭幾下就啃完了手裡的馬肉,可是還是覺得不夠吃飽。他看著葉詞架著的篝火上面還在烤著一大塊馬肉,現在正滋滋的冒著油的,饞的口水都掉了下來了。可是他又不太好好意思坐過去,只能坐在那邊聞著那香氣不停的吸著鼻子咽著口水。
  葉詞用餘光看了安德烈一眼,然後再次發出了邀請:“過來吃馬肉吧,馬上就要烤好了。”
  “不了不了,你已經幫助我太多的事情了,我,我已經吃飽了。”安德烈雖然是個莽夫,但是面對是女性而且還是自己救命恩人的葉詞到底還是生出了幾分的紳士風度,雖然肚子還是很餓,可是還是將那些情緒都壓抑了下來,故作客氣的擺了擺手。
  葉詞卻還是很熱情的邀請他,並沒有因為安德烈的客氣拒絕就放棄了。因為面對這種開放性的任務,你和NPC的任何一次交談都將會影響未來這個NPC對你的情緒。特別是安德烈這種NPC,雖然錫銀礦脈的土匪只是多蘭盜賊會的一小個分支,可是,他既然能做到這個分支的老大,一定是在多蘭盜賊會一個比較有分量的NPC,
  面對這種NPC一定是要討好的,一定是要拍馬屁的,一定是要極力培養他們和自己的親密度的。可是,這些NPC都被賦予了人類的正常情感,如果你可以的去討好和拍馬屁,說不定倒反不會得到NPC的認可,很容易就會得不償失。所以,面對這種NPC來說,要提高和他們的親密度,除了要完成他們心裡的願望,更重要的事情是,要投其所好,不要刻意,讓著親密度增長得十分自然,這樣才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不管是不是在紅湖城裡,我想只要是監獄裡都不會有好好的吃飯的時候吧,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要是被米達拉還有你那些兄弟看見,一定會很心疼的。我們活著,有時候並不是只為自己,所以,就算為了你那些兄弟也再吃一點吧。而且這匹馬實在有點大,我自己是吃不完的,不如你當幫忙,幫我吃吃看如何?”葉詞微笑著,她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真的適合去做那些說客,因為,她也已經夠虛偽了。
  聽到葉詞這麼說,安德烈似乎再也沒有繼續拒絕下去的理由了,他望著葉詞抓了抓頭髮,笑得有些尷尬:“好像你說得也很在理,那麼,我就再幫你吃一點好了。”說罷,他就忙不迭的坐到了葉詞的對面,一把抓起了篝火上的馬肉,衝著葉詞嘿嘿的笑了笑,然後狼吞虎咽的朝著自己的嘴巴裡的塞去。
  一邊這樣吃著肉,安德烈不忘記一邊衝著葉詞伸出的個大手指,毫不吝惜的稱讚著:“精靈,雖然你是個紅湖城的人,但是你真是個不錯的人,做飯的手藝也很好,我發現我不討厭你了!”
  聽著安德烈這說的時候,葉詞悄悄的打開了安德烈的人物面板,找到了他對自己親密度的選項,發現裡面的的親密度已經從一開始的仇恨,變成了親密了,不僅如此,隨著安德烈繼續吃著肉,這好感度還在不斷的上升。葉詞相信,只要她再不動聲色的討好一下安德烈,自己和他的好感度很快就能達到生死之交的程度。
  只要跟安德烈的好感度達到了生死之交的程度,那麼以後她就可以在多蘭盜賊會得到很多好處。其實在聲望這一塊中,這種勢利聲望往往給玩家帶來的好處更多,只不過這種聲望十分不好升,就算是在上一世,能和這些勢力聲望達到親密以上的玩家實在是很少,而達到了尊敬的更是屈指可數了。
  至於上一世的葉詞,因為本身自己性格的偏執以及對於名利的過分追求,所以,並沒有哪個勢力聲望達到親密以上,只是在論壇看帖子的時候,看見一些聲望達到親密的玩家分享經驗說過,這些勢力聲望達到親密以上會有種種的好處,倒是十分羡慕過。
  而這一世的葉詞,更在意的是享受整個遊戲的過程,所以,她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將自己在多蘭盜賊會裡的聲望多提高一些才是最好的。面前的安德烈就是她最好的機會,她一定要緊緊的抓住才是。
  等到安德烈吃得差不多了,她從自己的包裹裡拿出了一壺價格不菲的好酒,朝著安德烈丟了過去:“雖然你很討厭紅湖城的人,不過,紅湖城的獨眼傑克酒館的杜松子酒卻是在東部大陸上十分聞名的,倒是不知道你會不會討厭這樣的美酒?”
  “我做人一向恩怨分明,雖然很討厭紅湖城的一切,更是討厭紅湖城的人,可是對於紅湖城的美酒卻恰恰是一點都不討厭的。”安德烈滿臉的驚喜,他顯然沒有料到葉詞還準備了那麼好的杜松子酒,他抬起手就接住了葉詞丟過來的酒壺,然後立刻打開,將鼻子湊到了酒壺邊上,深深的聞了一口,然後閉上的眼睛,一臉的陶醉。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滿臉笑容的看著葉詞:“好酒,好酒我一點都不討厭,就好像對你一樣,我也是一點都不討厭的!”
  果然,送酒的這個舉動,立刻就讓安德烈對葉詞的好感度上升了一大截,雖然距離生死之交還是有一段距離,不過卻也不多了。不過唯一可惜的是,這種討好和增加好感度的方法,只有在使用第一次的時候才能大幅度的提升好感,可是到了後面你要再次使用的時候,提高的好感度就不多了,不過還是可以繼續使用,只是要注意,要是同一個方法用得太多的話,不但增加好感度會越來越慢越來越少,甚至還會讓NPC覺得討厭,倒反會降低現有的好感度。
  葉詞身上沒有帶那麼多的好酒,所以,這種方法也沒有沒有再次使用的可能。她靜靜的等待著安德烈酒足飯飽之後,才對安德烈提議:“安德烈,這天色越來越晚了,我們還是趁著天色還早,快點回去吧。”
  “我想睡一會。”安德烈說的是實話,有這麼一句話是,飯飽神虛,只要一個人酒足飯飽,再加上精神放鬆的話,就很容易想睡覺。現在安德烈正好就是這種情況:“乾脆,我睡一會,等一會我們再回去吧。”
  葉詞皺了皺眉毛,笑話,她可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一個NPC吃喝拉撒睡,她現在只想快點將安德烈送回去,然後快點拿到這個史詩級任務的下一步才是,別的事情,她可是一點耐心和心情都沒有的。
  不過,面對安德烈這樣一個NPC她也不能直接就拒絕他的請求,所以,葉詞眼珠子一轉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她坐在石頭上,看著靠在石頭上已經快要睡著的安德烈說:“這裡是錫銀礦脈對吧。”
  “是啊,錫銀礦脈,這裡的陽光是最好的。”安德烈臉上掛著笑容,靠在石頭上十分平和的摸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盜賊頭子,倒像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可是,這裡還是紅湖城的範圍。”
  “切,紅湖城的範圍怎麼了,我才不在乎呢!”安德烈還是閉著眼睛,不過鼻子卻重重的哼了一聲,看得出來,他是對於紅湖城一點都不在意的。
  “那這麼說,你一定要在這裡睡一覺了?”葉詞眯著眼睛望著安德烈,望著他那幸福而平靜的面孔,她忽然有一種上去抽他的感覺,不過,她忍住了,繼續不動聲色的問。
  “當然。”
  “無論任何情況下?”
  “那是當然的!”安德烈顯然對於葉詞喋喋不休的打擾自己的睡眠十分的不滿了,他皺起了眉頭,看著葉詞:“精靈,你到底想說什麼,快點說吧,不要打擾安德烈睡覺,我可是真的困了,你要知道,我在紅湖城的監獄裡,天天被那個該死的法塔爾折磨,可是一天好覺都沒有睡過,你要是再打擾我的話,就太不善良了,你說是不是?”
  “當然,我也不想耽誤你睡覺。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剛才我去救你的時候,是趁著法塔爾去睡午覺的時候化妝去的。”葉詞笑眯眯的望著安德烈。
  安德烈張開了一隻眼睛,看著葉詞:“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從我們離開紅湖城監獄到現在已經有好大一會了,大概法塔爾的午覺已經睡醒了。”葉詞還是繼續笑眯眯的,按照她的理解,雖然這個安德烈是很討厭法塔爾,也對紅湖城人不屑一顧,可是,他從心裡還是對於法塔爾十分忌憚的。
  果然,聽到這個話以後安德烈的兩隻眼睛都已經睜開了:“法塔爾睡醒了?”
  “我想不止是睡醒了,他要是知道了作為重犯的安德烈已經越獄了,可能正在大發雷霆呢。”葉詞還是笑眯眯的樣子,彷彿這件事壓根就跟自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一樣。
  而安德烈卻已經坐了起來,直盯盯的望著葉詞的笑臉:“什麼,法塔爾還要大發雷霆!”
  “這還是輕巧的。你想想看,如果你是法塔爾,像是你這麼重要的一個重犯就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你覺得,你會善罷甘休嗎?”
  “當然不會!”
  “如果法塔爾不會的話,他會做什麼呢?”葉詞輕輕的拖著下巴,笑意盈盈的看著安德烈:“按照我這個紅湖城人對於法塔爾大人的了解的話,他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將你抓回去,說不定,這個時候正集結了大批的士兵要出城搜查呢……”
  葉詞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剛才還在犯懶的安德烈已經跳了起來,衝著她大叫起來:“天啊,精靈,你真是個聰明人,你還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不是你這麼提醒,我一定會在這裡睡著的你知道嗎?我上一次被法塔爾抓住就是因為我吃了肉喝了太多的酒,在野外睡著了,然後被那些該死的農夫舉報後,才被法塔爾給抓住的!如果,我這一次再這樣被抓住的話,我真是可以不用活了!”
  他一邊這樣大吼大叫著一邊就朝著山上跑去,“精靈,快點,我們要回到營地去!”
  “這裡陽光這麼好,不再睡一會嗎?”葉詞風輕雲淡的反問,這倒是讓安德烈的臉紅了:“不不不,快點走吧,我的好朋友,我們現在快點回到山上去更好一些。”
  這就是葉詞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了,葉詞當然不會再繼續糾纏和拖延下去。她也站了起來,將地上的火堆撥散,然後將吃剩的馬肉馬骨頭丟到了一邊的山坳裡去,然後才轉身追著安德烈朝著土匪窩裡跑去了。
  對於安德烈的歸來,整個錫銀礦脈的土匪們早就已經翹首以盼了。所以,當看見安德烈和葉詞回來之後,整個土匪窩子的人全部都沸騰了,那種歡樂的氣氛,比紅湖城裡搞什麼超值大派送還要熱烈。
  在這個場景裡葉詞當然不可能是主角,她也不想做什麼主角,她現在只想快點拿到獎勵,然後將拿到下一步的任務。不過,現在這個米拉達可沒有這個閒工夫去照顧他,因為他們全部都沉浸在安德烈歸來的歡樂中。
  雖然安德烈也很興奮,不過,這個人倒還是很講義氣的,居然在隨後舉辦的慶典上向所有的土匪山賊們鄭重的介紹了自己:“這位精靈,是我的救命恩人,雖然她是受到米拉達的託付才去營救我的,可是你們不知道紅湖城的監獄是個多麼陰森可怕的地方,是這位精靈用她的智慧和善良最終將我從哪個人間地獄裡救了出來,所以,這一位精靈是我安德烈的朋友,也是所有多蘭盜賊會的人的朋友!”
  顯然,這安德烈說的話要比米拉達是管用多了,就只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葉詞就發現自己在多蘭盜賊會裡的聲望一下子就從友好發展到了親密。這樣的衝擊,饒是葉詞這樣經歷過了大風大浪的人在心裡暗自咋舌,果然,用功認真倒不如找對方法。看看自己,只是討好對了一個關鍵人物,自己的聲望居然一下自己提高了那麼多!簡直是太興奮了!
  基於這一點,葉詞也就不去在乎是不是要在這裡耽擱一段時間了,反正在這個地方,自己已經成為了土匪們的座上賓,有好酒好菜的招呼著,也倒是沒有什麼不痛快的。
  這一場的慶典時間很長,中途葉詞下線吃飯睡覺,第二天早上又上線,他們才姍姍的結束了。而當葉詞站在米拉達原來的屋子裡的時候,那裡面坐著的人已經不是米達拉,而是她救回來安德烈。
  “我最親愛的朋友,關於你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十分的清楚了,我感謝你的仗義,以及你為我做得一切。我,安德烈將保證,你是我永遠的朋友,也是多蘭盜賊會永遠的朋友。”安德烈換了一套衣服,頭髮也梳理得十分的整齊,看起來可是人模狗樣的一表人才了。他衝著葉詞點點頭,對她說話的語氣也很是尊敬的。
  “沒有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對於和安德烈的對話,葉詞並沒有選擇跳過,而是對於他說得每句話都細細的研究了一遍,然後才非常慎重的回答。
  這麼做,其實葉詞是有她自己的目的的。對於這種史詩級任務和普通的任務最大的不一樣除了任務的難度和長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任務有階段性的獎勵。
  就好像葉詞這個任務一開始是從紅湖城接到的,然後她直奔了黑泥城,在黑泥城那裡做了大量的工作之後,結束了第一階段的任務,在第一階段的任務完成的時候,她得到了一把紫色品質的剝皮小刀。這把剝皮小刀其實並沒有什麼戰鬥效果,但是在剝皮和庖丁的過程中卻有極大的好處。首先,它可以大大的提高剝皮和庖丁的速度,而且,對於珍惜物種屍體的庖丁也會大大的提高肉和其他東西的出產率。總之,這東西雖然沒有什麼戰鬥效果,但是對於葉詞這個天天和庖丁剝皮打交道的獵人來說,可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要知道一些珍稀物種的屍體往往會庖丁和剝皮出很多意想不到的珍貴材料,而這些材料是精煉裝備、附魔裝備、提高裝備屬性一定要用到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卻往往爆率極低,在整個遊戲裡玩家需求的規模和它的出產簡直是有價無市。
  而現在在錫銀礦脈辛苦到了現在,終於到了第二階段的任務結束的時候了,不知道,這次的獎勵會是什麼呢?有時候,任務的獎勵和玩家跟關鍵NPC的對話是有直接關係的,這也是為什麼葉詞現在在跟安德烈說話的時候一直小心翼翼,絕對不敢隨便說些不該說的話,以避免影響到了一會拿獎勵的品質。
  “我的朋友,你永遠是這麼忠誠和客氣,這讓我滿心的感激怎麼報答你呢?”安德烈這說的時候,眼睛裡居然冒出了淚水,雖然沒有流下來,但是在眼圈裡一轉轉的打著轉,讓葉詞這個外人看著實在是有點感動的感覺。他頗為傷感的了一會,才又拿出了一封信交給了葉詞:“這是我給黑泥城的摩爾城主寫的回信,你拿回去給交給你信件的人,他自然會告訴你接下去要怎麼做。”
  這是第三階段任務的開啟任務。葉詞當然不會拒絕,她甚至有點畢恭畢敬的接過了那封信。這封信看起來那麼輕,可是捧在手裡,葉詞有一種重達千斤的感覺,因為她不知道,在這個任務的將來還有什麼樣的困難等待著她。
  “我親愛的朋友,你和我即將分別,雖然我十分歡迎你經常回來看看我這個老朋友,可是,我想在你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都會非常的忙碌,大概是不會有機會過來看望我的。”安德烈說著又紅了眼眶。這讓葉詞有點接受不了,不管怎麼說安德烈也是一個大男人,一方霸主,堂堂七尺男兒,居然這樣雖然掉眼淚,這到底是哪個策劃設計的?
  如果說他哭泣的樣子美觀一點也就算了,而且,他哭起來的樣子實在是有夠難看的,這到底是要人怎麼接受的了啊?葉詞雖然臉上配合著安德烈的傷心一直表現的十分傷感,可是,這一點都不能隱藏她滿身的雞皮疙瘩一層又一層的冒出來。
  真是太噁心了。
  安德烈又哭泣了一會,這才拿出了一個很奇怪形狀的鐵塊,上面雕刻著奇怪的花紋。“我的好朋友,在離開我之前,你能再幫我做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情?”這個要求讓葉詞微微一愣,可是她還是順著安德烈的話說了下去。雖然,按照葉詞的估計,這個時候應該是安德烈要支付她第二階段任務報酬的時候了,可是,報酬的形勢是什麼,誰也不清楚。而安德烈這個關鍵NPC,他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和行為模式,所以,葉詞不能將他的和別的NPC相提並論。
  “你戴上這塊勛章,去刀鋒丘陵去的北方去找一個叫做貝拉的人,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安德烈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要求。而在他說完了自己的要求後,無論葉詞在說什麼,他都只是笑意盈盈的對著葉詞點頭,順便說著:“哦,老朋友,又見到你了,我覺得真高興。”
  這樣的表現代表著安德烈這裡的對話已經結束了,只有葉詞帶著完成任務之後的信息再來找他才能繼續下去下面的事情。
  辛苦了那麼久,什麼獎勵都沒有拿到,而是又接了一個不知道史詩任務還是什麼任務的任務,而且一開始就是跑腿,這讓葉詞多少有些不滿。不過,她並沒有對於安德烈表現出來,還是按照規矩,行了禮,然後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刀鋒丘陵。
  這裡葉詞一點都不陌生,這裡不但是個練級的好地方,好像還是上一次自己和黑夜白晝遇見的地方,更是那次西部大陸逆襲東部大陸時,葉詞起飛的地方。葉詞看了看,現在距離下午開團打裝備還有一點時間,又考慮著刀鋒丘陵自己開著傳送點,就乾脆直接到那裡去了。
  雖然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不過能達到到刀鋒丘陵練級的玩家還是寥寥無幾,更加上這裡的地勢險要,更沒有多少玩家到這裡來了。所以,當葉詞從刀鋒丘陵的傳送點出來的時候,立刻就只能有一個感覺。
  冷。
  這裡真是太冷了。到處都有刺骨的寒風吹來吹去,鑽心的疼。
  而這裡也是冷清的。
  那個設在刀鋒丘陵西北方的傳送點是位於一個小小的營地裡。營地裡有各種NPC,用於玩家買賣東西和修理裝備以及最簡單的補給。還有就是一些NPC就是任務NPC了,不過,這裡的任務葉詞已經全部做掉了,現在這裡的NPC在葉詞看來,只是一個個讓這個冷清的營地稍微熱鬧一點的擺設罷了。
  營地裡除了葉詞之外,竟然再也沒有一個玩家了。
  葉詞站在營地裡,搓了搓了雙臂,然後走向了雜貨商,在那裡花很少的錢的買了一些抗風丸。這是刀鋒丘陵的特有藥丸,專門用來對付刀鋒山刺骨的寒風的。只要吃下去,就可以行走在風裡不會有什麼危險,否則,很容易因為寒冷或者其他一些風暴帶來的危險造成不必要的死傷。
  葉詞招出了老四,給他吃了一顆抗風丸,然後又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顆之後,就一個躍身跳了上老四的脊背,朝著北方奔去。
  在命運裡的NPC指明的地方一般都不會太清楚,比如在什麼的東北方向,西北方向,總之絕對不會明確告訴你這個地方是在什麼地方的。也絕對不會告訴你這個地方的旁邊有什麼地標性的建築物或者標誌物,一切全部都要靠玩家自己去摸索,所以,在命運裡,一個玩家到了一塊新地圖的話,一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熟悉地圖。盡量的憑著你的記憶力將這個地圖上的大致所有方位有些什麼東西都記下來,否則你在日後做任務的時候,你就等著邊跑邊哭吧。
  葉詞有一點好處,就是這項任務,她在上一世的時候已經完成了。這個時候的葉詞就是一個命運的活體GPS,無論要去什麼地方,她基本是不會出錯的。不過,基本上不會出錯,並不代表葉詞一點不會出錯,就好像現在要去尋找的這個貝拉,就讓葉詞十分鬱悶。因為她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刀鋒丘陵的北面,哪裡有一個叫做貝拉的NPC。
  這樣的鬱悶一直伴隨著葉詞在刀鋒丘陵的北面範圍之內來回的奔跑,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她才終於在一個極為偏僻的山壁下面發現了這個叫做貝拉的NPC。
  不過在看見這個NPC的時候,葉詞的滿頭滿臉都是黑線,她就說為什麼她找不到這個NPC呢,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活著的NPC,而是一方十分低矮的墓碑,而在墓碑的上面寫著兩個字“貝拉”。
  有那麼一瞬間葉詞的內心裡彷彿有一萬匹的草泥馬呼嘯著的衝鋒而過,在美麗的瑪麗戈壁上歡笑奔騰。太坑爹了有人讓人來找墓碑的嗎?這根本就是在耍人好不好?
  這個安德烈……葉詞幾乎咬牙切齒,她現在覺得,這個傢伙要不是天生的二貨,就是一個隱藏得很好的賤人。否則,這麼考人的任務他是怎麼想出來的?
  不過,找到了貝拉,並不算完事啊。重要的是要手裡這塊形狀奇怪的勛章交給他才算是完成了任務。可是,這不是更坑爹嗎?所謂的貝拉是一塊墓碑。不,或者說,一個躺在地底下的死人,她一個大活人,要怎麼拿一件東西給一個死人?
  誰來指點一下她這個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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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7 19:44: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貝拉是個什麼東西?

  在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如果遇見了讓人頭疼的問題,只有兩種辦法解決。第一種就是不解決,反正也解決不了。第二種就是自己冥思苦想後最後自己解決掉。
  很顯然,葉詞不是第一種人。雖然這個任務的指示十分的坑爹,發布任務的人十分坑爹,就連這個完成任務的“人”也十分坑爹,但是不代表葉詞就要對這個坑爹任務低頭表示自己已經認輸了。
  對於葉詞來說,在她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那種不嘗試就隨便放棄的句子。她從老四的身上跳了起來,圍著哪一方矮矮的墓碑走了好幾圈,將這塊墓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全部都查看了一個遍,最終終於在墓碑下面被薄土掩蓋的一塊石板上,找到了一點線索。
  那塊石板顯然是已經不是新的了,不過因為刀鋒丘陵的風特別的大,石頭風化得很嚴重,讓葉詞看不出來這塊石板到底已經存在了多久了。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這塊石板上有一塊和葉詞手裡那枚勛章一樣形狀奇怪的凹痕。
  如果到現在葉詞都還不知道要怎麼做的話,葉詞只能對於自己的智商報以懷疑了。這麼明顯的問題,可以說是每個人都能明白的。所以啊,那些電視裡,電影上要是出現了什麼這種類似情況,主角還要冥思苦想半天的話,那只能說編劇導演在無限的拉低觀眾的智商下線,還有,忍耐力的下線。哦,好像扯遠了,不過關於這點吐槽,我已經忍耐很久了,我只想說,不要把讀者觀眾還有普通人當傻子好不好?現在的那些導演編劇們,請適當的提高一下自己的素質和智商行不……
  哦,好吧,我已經扯得太遠了。
  我們還是把話題撤回來,現在說的葉詞。
  當葉詞發現了這個凹痕之後,立刻就從包裹裡拿出了那塊勛章放了進去,然後她就蹲在墓碑的面前面無表情的等待著。按照她對於電視劇、電影、小說裡的種種狗血橋段的理解,這個時候應該會有山搖地動的情況出現,然後一塊大石頭緩緩的移開了,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窟,讓人不寒而慄。或者就是,突然就是什麼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然後有一個什麼驚世的寶貝出現,對於發現者給予最高級的獎勵。
  這個遊戲裡不會也出現這麼狗血的橋段吧?葉詞就這麼蹲在那裡靜靜的等著,等著。
  一分鐘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二分鐘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
  五分鐘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
  十分鐘過去了,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葉詞怒了。這簡直就是在耍人玩好吧。雖然她覺得電視劇和電影裡設計的那種橋段實在是非常的狗血離譜,可是,要是什麼都不設計,不是更狗血更離譜,更讓人憤怒?
  就好像現在的葉詞一樣,她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什麼在燒一樣。她騰的站了起來,眯著眼睛對著那方墓碑面無表情。她想她如果是個男人,這個時候一定會抽腰帶,脫拉鏈,然後掏出“”對著這東西放水泄憤才是。可是,她偏偏是個女人,生來不帶這種工具,她做的只能是一腳踩在墓碑上,惡狠狠的說:“喂,那個叫貝拉的,我不管你是死人還是活人,或者是墓碑,你快點給我出來不然,我就直接把你這墳給挖了!”
  不過,回應葉詞如此凶悍動作的除了刀鋒丘陵的風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呼嘯而過的風在葉詞的耳朵邊上吹過來吹過去,好像是在嘲笑著葉詞一樣,讓葉詞更加憤怒了。她知道有時候策劃會有些惡趣味,開些小小的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介於自己從來沒有遭受過,她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至少可以調劑生活。不過,當這樣的惡趣味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時候,葉詞開始覺得所有的策劃都應該被侵豬籠才對,特別是那個叫做望江南的傢伙,尤為要被浸豬籠——
  正在寫程序的望江南無由來的覺得自己的背後吹來的一陣陰風,引得他打了一個寒戰,碰掉了手邊的茶杯。啪的一聲,四分五裂。這聲音在嘈雜得跟菜市場沒有什麼區別的命運資料片設計工作大廳裡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最多就是引起了坐在望江南身邊的一個策劃的注意,他看了看望江南,然後說:“咋了?大熱天還打寒戰,你抽風啊?”
  望江南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發熱,也沒有什麼風寒入體的跡象。於是他搖搖頭,不在意的說:“沒啥,估計是打了一個擺子。”
  “你不會是被人下降頭了吧。”那個策劃,嘿嘿的壞笑了幾聲,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去去去,我都會被下降頭,估計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望江南自然是不會相信他的說法,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說笑了幾聲,然後又都埋下頭去繼續寫程序去了。
  這只是炎炎夏日中一個很小很小的插曲,沒有人會注意。窗外,知了陣陣的叫著,陽光燦爛到讓人的心都開始怒放。
  葉詞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這個叫做貝拉的死人墓碑還是不搭理她,讓她的任務沒有辦法完成,她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了一件她還沒有拿出去的賣的長兵器,開始當做鐵鏟,挖起墳來。而一邊的老四,則十分好奇的看著葉詞,當它明白葉詞正在挖墳掘墓的時候,居然十分歡樂直接飛奔上來幫忙,用它那大爪子,呼哧呼哧的挖起土來。
  這墳墓顯然埋得不是很深,所以,沒有多大一會,葉詞就已經看見了一口棺材了。棺材很是簡陋,也不見得是多名貴的木材,式樣更是平凡,反正看過去就一口平常到在平常不過的棺材了。就在葉詞還在研究怎麼開棺材才不至於弄壞的時候,老四這個實誠孩子,直接用自己的大爪子一下就踩到了那看起來本來就不怎麼牢固的棺材上,然後……
  然後那棺材就咔嚓一聲——碎了。
  老四忽然很興奮,這種聲音跟他在森林裡踩在乾燥的樹枝上的聲音很像,對於,很久已經沒去過原始森林的老四來說,這個聲音真是勾起了它對家鄉的回憶。它竟然高興的在原地左跳跳右跳跳起來,那興奮的樣子,好像是在跳舞一般。
  面對老四的興高采烈,葉詞頭上的黑線更加黑了。不過她沒有時間在這裡黑線,因為她看見一件讓她更加抓狂的事情——老四居然對著那已經被踩爛的棺材又伸出了自己罪惡的爪子,打算讓那棺材更加爛。
  “老四!”雖然葉詞挖了別人的墳,可是到底沒有要讓人家屍骨無存的打算,可是老四這一下子似乎是要將這種挨千刀的罪名給自己坐實了。
  “唔?”老四的爪子停在原地,它歪著腦袋看著葉詞,眼神裡大有一種很不開心的表情,它正在赤裸裸的指責著葉詞破壞它的興趣。
  “不可以!你給我回來!”葉詞難得板起面孔。
  可是對於囂張慣了的老四說,這種程度的責難似乎並不能代表什麼。它一邊繼續歪著頭看著葉詞,一邊爪子居然死不自覺的已經朝著棺材伸了過去,趁著葉詞還沒有注意,它“咔嚓”一聲又將大爪子踩了下去……
  “老四!”葉詞尖叫起來,萬一這個棺材裡有什麼好東西,就這麼被他給踩碎了,那才真的是得不償失——
  “啊——我的臉!”和葉詞同時尖叫起來的還有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那聲音又尖又利,不過明顯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從哪來的聲音?葉詞猛地的就愣住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老四似乎也愣住了,它站在原地,低下頭衝著那個已經破爛不堪的棺材嗅了嗅,對於現在發生的事情,表情極度的不理解和好奇。
  葉詞則靜靜的看著地上的棺材,因為剛才,就在剛才她看見了有一片棺材板碎片動了一下。真是驚悚。
  她正這麼看著,老四也這麼看著的時候,只看見有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居然從棺材裡爬了出來,她的身體呈現半透明的顏色,一看就不是人。她的頭髮有些亂,一爬出來就開始大哭:“我的臉!我青春貌美,如花似玉的臉,怎麼會被人踩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對於這種哭鬧葉詞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怪圈裡,怎麼發生的一切都那麼詭異和驚悚?
  空無一人的刀鋒丘陵,冷冷清清的北部,一方矮矮的墓碑,一具已經爛的不成形的棺材,還有一個不停哭鬧的女人……不,女鬼。這都是什麼因素?這都是什麼特質?
  這是在拍恐怖片啊?還是在拍推理片?還是再拍文藝片,或者是喜劇片?
  葉詞好一會才總算把現在的情況理清楚的頭緒,面對還在繼續對著老四撒潑打滾的女鬼,葉詞輕輕的清了一下喉嚨,然後用自己認為最正常的聲音問:“你是貝拉嗎?”
  大概是因為老四的體型太大了,一直到葉詞說話為止,這個女鬼根本就沒有發現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葉詞這下子說話,她才扭過頭來看著葉詞,上上下下打量了起來,好一會才愣愣的說:“你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葉詞有些抓狂了。什麼叫做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面對這樣一個頭腦明顯不怎麼清楚的女鬼,葉詞花費了十二分精力跟她廢話了半天,這個女鬼終於承認了自己其實就是貝拉。她是安德烈的心腹,在這裡一直為他看守寶藏,不過她早就死了,但是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她的同伴把她埋在了這裡,然後在不遠處建立了一個營地。
  葉詞這才明白,原來那個供玩家們補給的營地,其實是多蘭盜賊會的下屬單位……這都是什麼跟什麼,真是太亂了。
  當葉詞從石板裡摳出了那塊勛章交給貝拉的時候,她居然看了那塊勛章好長時間才很尷尬的說:“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
  葉詞想仰天長嘯了,尼瑪,是誰設計的這個任務?尼瑪是誰設計的這個NPC,怎麼不直接給她一把刀讓她捅了了她的了。
  “這是安德烈讓我交給你的。”葉詞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保持著自己聲調不變的情況下靜靜的回答了貝拉的問題。
  “安德烈給我的?”貝拉看著那個勛章似乎十分苦惱,她盯著那勛章看了半天之後才對著葉詞說:“你得讓我想想,成嗎?”
  靠葉詞真的是要冒火了!她有沒有這麼苦B啊!她不過就是想領一下第二階段的獎勵,怎麼會卷進這麼讓人費解的一個任務裡!現在這個傢伙居然還讓自己給她時間考慮,她當這是在考慮國家大事嗎?
  就在葉詞的話要噴出口的時候,她的密語頻道就響了,說話的是白陌:“我說,你的史詩級任務糾結完了沒有?”
  “要是糾結完了就不叫史詩級任務了。”葉詞的聲音裡都是火藥的味道,聽起來只要有個火星子,她立刻就會自我摧毀了。
  “怎麼了?聽的口氣好像很不爽。”白陌隨口問了一句,卻沒有想到立刻得到了葉詞咆哮般的訴苦,他一邊聽一邊摳著耳朵,心想,葉詞果然是被這個任務給逼瘋了,否則一向謹慎慎重的她怎麼會出現這麼失態的時候。
  “那你就給她時間唄,我們先過來打本,反正任務物品這種東西別人也撿不到,你放心給她好了。”聽完了葉詞的咆哮,白陌很有良心的給了一個不錯的建議,“像是你形容的這麼二的NPC,我估計,就算你明天再去看她,她也想不起來的。更何況那是個女鬼,你要知道女鬼的記性一般不會太好。”
  “好吧,現在看來,似乎沒有別的辦法了。”雖然葉詞還是很想把這個貝拉胖揍一頓,可是,事到如今,她似乎只有接受白陌的辦法先去打副本了。
  那天的副本打得出奇的順利,沒有到晚上十點鐘居然打完了,全團都拿到了不錯的東西,皆大歡喜。出了副本,葉詞直奔刀鋒丘陵,想看看那個貝拉有沒有想清楚,可是,到了刀鋒丘陵,卻發現那個貝拉還是枯坐在那裡,緊緊的盯著那塊勛章,一臉的苦惱。一看這個表情葉詞就知道這個傢伙根本就沒有想到,不過,她還是有點不甘心的問了一句:“貝拉,你有想起來什麼嘛?”
  “沒有!我才剛剛開始想,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想起來!你要知道我已經死了幾十年了,那些事情對於我來說,可是很遙遠很遙遠之前的事情了……”趁著貝拉的長篇大陸還沒有衝出口之時,葉詞連忙擺擺手讓她打住,她苦笑著。
  “好吧,貝拉,你繼續想,我有時間的時候會來看望你的。”
  “嗯,行,你去吧,我要繼續沉思了。”
  葉詞再一次看了這個神經兮兮而且不幹什麼正事的NPC一眼後,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
  回到了紅湖城,下線。白陌和譚破浪已經用好了衛生間了,不過葉南天和左曉蘭似乎還在遊戲裡沒有下來,所以她就進去洗澡去了。葉詞自詡還是動作比較快的,反正等她洗完澡出來,卻看見葉南天和左曉蘭已經坐在客廳裡了,大家都坐在客廳裡不知道說什麼,笑呵呵的。
  “爸媽,你們下線了?”葉詞一邊擦頭髮一邊走進了客廳,看見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碗冰鎮銀耳湯。
  左曉蘭衝著她揮揮手:“小詞,過來,這邊喝點冷飲,喝完快去睡覺了。”
  葉詞一邊答應一邊走到了茶几邊上坐下來便開始喝銀耳湯,而左曉蘭還在一邊就遊戲裡的問題跟白陌、譚破浪還有葉南天討論個不停。畢竟他們夫妻是才進遊戲的新人,雖然白陌和譚破浪都是小孩子,可是他們知道的可是比自己多多了,所以,夫妻兩個一有時間就遊戲的各種問題不恥下問。
  葉詞一邊聽著他們的討論一邊喝著銀耳湯,她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幸福,很美好,似乎所有的美好都被集中在了現在。回想起來,上一世的生活中從來沒有這樣的多姿多彩和幸福。
  “對了,小詞,你明天和白陌早點起來。”
  “做什麼?”葉詞好奇的看著左曉蘭,現在她在放暑假,雖然她並沒有賴床的習慣,可是左曉蘭和葉南天對於已經上大學和的葉詞和白陌是很寬容的,早上一般不叫他們起床,只會扯著嗓子喊譚破浪起來溫書。關於這一點問題譚破浪表現的十分的哀怨,不過,誰叫他馬上就要升高三了呢……
  “破浪要開學了,你們兩個明天去送他去學校,順便開下家長會。”這種事往年其實都是左曉蘭和葉南天來做,不過現在這兩口子正在沉迷遊戲中,所以,理所當然的將這種事委託給了家裡的另外兩個孩子。
  “不是吧,媽,人家是讓家長去唉。”葉詞只覺得今天自己一直是在黑線中度過的,無論是在遊戲裡還是在遊戲外。
  “你們是哥哥姐姐也算是家長了。而且在放假前,我已經跟他的班主任打過電話了,破浪的成績很好,在學校表現也不錯,不用你們去頭疼什麼,你們只用去坐在那裡裝作有個人在就行了。”左曉蘭雖然不去學校開家長會,但是不代表她就不管譚破浪。對於管小孩子,左曉蘭絕對是做到風箏政策,那根線絕對緊緊的把握在自己的手裡,其他的事情就讓孩子自己去發展吧。
  聽到這話,不但葉詞一臉的黑線,就連譚破浪也一臉的黑線了,他還以為左曉蘭是因為玩遊戲不想管他呢,卻沒有想到姜還是老的辣,原來不管什麼事情都已經被牢牢的掌握了……
  “幹嘛?你們不願意啊?”左曉蘭說完了,卻看見三個孩子沉默著,於是挑起了眉毛瞪著排排坐的三個小孩實行高壓政策。
  “沒有。”三個人立刻很一致的搖頭,然後異口同聲的回答,那叫一個整齊,那叫一個響亮。這樣的表現讓左曉蘭很是高興,於是又每人賞了一碗冰鎮綠豆湯。
  第二天一大早,葉詞和白陌就被左曉蘭拖起來了,催他們洗漱吃飯,然後快點上路,不然就耽誤了譚破浪報名的時間。當三個人被打包丟出了家門之後,葉詞還有一種沒有睡醒的感覺。
  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葉詞望著譚破浪說:“我說,你們開學可真早,現在這暑假才過去一半啊,你們就開學了啊?”
  “這已經不錯了,沒讓我一天不放就不錯了。”譚破浪也打了一個呵欠:“真不知道中國什麼時候才能不高考啊,這日子也太不是人過的了。”
  白陌伸了個懶腰:“行了吧,你就做夢好了,這高考是從上個實際七十年代就開始了,也就是從爺爺奶奶他們那時候就開始了,你想那麼簡單的就廢除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多大年紀做多大年紀該做的事情。”葉詞拍了拍譚破浪的肩膀:“你就不要想這麼不切實際的問題了,好好念書,再熬一年,你就算是徹底解放了。”
  “就跟你一樣?”
  “嗯,差不多。”
  幾個人一邊走一邊聊天,倒是氣氛良好。因為從葉詞家到譚破浪的學校有點遠,所以,三個人便等著公交車,今天是高三的開學,雖然並不是上學的高峰期,但是,面對潮水一般的上班族,三個人還是小小的感嘆了一下,生活可是真不容易啊。
  總算到了譚破浪的學校,報名的地方居然排起了幾條長龍。譚破浪他們學校是省裡面有名的重點高中,每年到這個學校上學的學生可是擠破了腦袋,這倒是每個年級開學的時間都不一樣,不然的話,這報名的時候就太亂了。
  當年葉詞也是從這個學校畢業出去的,不過,對於現在的葉詞來說,這已經是很遙遠很遙遠的事情了,畢竟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她站在人群的最後忍不住咂舌:“我的媽呀,你們學校念書不收錢啊?”
  “你念書不要錢啊!”譚破浪白了葉詞一眼:“我們學校沒少要錢才是真的。”
  “這麼多人擠著報名,就跟印鈔機一樣。”這個狀況讓白陌也很有感觸,雖然他念書的時候跟這個情況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那個時候他不是旁觀者,現在一作為旁觀者一看,簡直覺得人多的嚇人。
  三人找了一條相對人比較少的隊伍開始排隊,一邊排一邊東拉西扯,扯著扯著又扯到了遊戲上去了。
  “破浪,你到了學校不能玩遊戲了吧?”白陌是會長也是哥哥,這麼問除了關係譚破浪的學習情況外,還有一點就是要對於整個公會的進度安排。天天向上在譚破浪來之前並沒有特別優秀的盜賊,雖然都不錯,可是卻也只是過得去罷了。所以,譚破浪來了之後,只是一次副本的進程就讓整個公會對他十分稱讚。
  一個公會,一個隊伍裡要是有了一個優秀的盜賊,就等於大大的提高了團隊的生存能力,所以譚破浪的出現對於天天向上來說,不但有很大的副本提升,而且他對於其他盜賊不吝於的指導也為公會帶出了幾個水平相對較高的盜賊。
  如果現在他一開學,他的位置要怎麼弄,白陌現在十分頭疼這個問題。
  葉詞自然也明白白陌的想法,而譚破浪更是明白,他嘆了一口氣:“陌哥,我是高三學生,你不能指望我天天上線,就算我在宿舍有頭盔,可是現在的學習任務很重啊,我能在週末晚上保證上三個小時就已經是最大限度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才頭疼。”白陌點點頭,然後對著譚破浪說:“行了,你別擔心,好好上你課,這些我們回來想辦法的。”
  葉詞也說:“嗯,這個事我來想想辦法吧,破浪用心的上課就好了,要是期中期末考不好,不能玩遊戲是小事,你想想我媽的夜叉樣子,你就知道你的未來有多不平了……”
  頓時幾個人腦子裡都冒出了左曉蘭那發飆的模樣,一片漠然無語,真是……太可怕了。
  “對了,詞姐,你覺得流年這個人怎麼樣?”譚破浪不知道為什麼提起了流年來。
  “流年?”葉詞微微一愣,然後莫名其妙的看著譚破浪,“你幹嘛突然問這個?”
  “啊啊,這個啊……”譚破浪微微一頓,他總不能跟葉詞說,他原來就是跟流年一個公會的吧。他乾笑了幾聲:“我看你們總在世界上互動,覺得挺有意思的,所以想問問你們是不是……”
  “孩子……你真有八卦潛質。”白陌點點頭,一臉讚許的看著譚破浪:“我原來都沒有發現,你居然還會關心世界上這些消息。你能在課業那麼重的情況下還關注到這些東西,你簡直是有如八卦之神轉世啊。”
  葉詞則眯著眼睛看著白陌那奸笑的嘴臉,滿腦子都是幾次和流年的交手和對話,最後竟然黑了眸子,她一張黑臉的看著譚破浪:“你很想知道?”
  見著葉詞這個樣子,就算借給譚破浪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點頭,他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們不都是大神嘛,所以,所以……很容易聯想到一起……”他越解釋聲音越小,最後乾脆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就是個賤人,我下次一定要殺了他!殺他到零級!”葉詞黑著一張臉,咬牙切齒,身後好像忽然燃氣了熊熊火焰,那可怕的樣子簡直比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阿修羅還要恐怖。
  譚破浪臉色鐵青,他連忙望著白陌,哭喪著臉,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再也再也不會問這種問題了。微微回眸看著站在那裡依然鬥志燃燒的葉詞,譚破浪決定暫時不去招惹這個煞星,只是對著白陌說:“陌哥,你熱不?我去給你買冷飲。”
  白陌則一臉壞笑的說:“其實你應該問她,你最近和流年發展的如何?相愛相殺,好萌啊——”
  譚破浪的一張臉立刻變成蒼白色,他又看了一眼還沉浸在自己小世界裡發飆的葉詞,然後連忙轉頭小心翼翼的問白陌:“那我要是這麼問了,我會怎麼樣?”
  白陌抬起頭很認真的想了一會。
  “需要思考這麼久嗎?”
  “我只是在想,她會用什麼方法殺你而已。”白陌攤開了手,聳了聳肩膀,說得輕鬆極了,好像這件事從頭到尾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譚破浪的臉也黑了。他默默的轉過身,自己默默的排隊,他現在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兩個人。他們怎麼那麼不靠譜啊……
  譚破浪越想越覺得自己自己很辛苦,他這到底是得罪了誰啊,他就是隨口問問嘛……
  內牛滿面。
  好不容易報了名,開了家長會,居然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眼看著就到了吃飯的時間,葉詞給父母打了電話,報告了今天的情況,然後說明了三人就在外面吃了,不回去了。對於這一點左曉蘭顯得很高興,因為她不用做飯了。
  葉詞掛了電話,覺得自己真悲催,老媽玩遊戲不管他們了……
  學校的外面永遠不缺的就是小飯館。為了犒勞譚破浪今天被恐嚇得小心靈,白陌很好心的決定請譚破浪吃一頓好的,給他壓壓驚。所以三人選擇了一家不錯的粵菜館,點了一桌子的菜,大快朵頤。
  等到三人吃晚飯,居然已經七點了,而譚破浪上自習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於是三人就此告別。譚破浪匆匆的趕回了學校,葉詞和白陌兩人打算溜溜達達的走回家去。反正今天一天已經荒廢了,不指望再去打什麼副本,所以,這麼走走也挺好。
  “沒想到晚上出來走走還挺舒服。”葉詞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在現實生活中這麼出來散步了,這麼一走,真是痛快。
  “可不是嘛,我們都天天遊戲,在遊戲裡感受那裡的春夏秋冬,卻忽略了真正的生活。”白陌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再緩緩的吐出去,好像連胸口裡所有的廢氣全部都吐出去了一般。
  兩個人就這麼在晚風中走著,一切顯得那麼美好。
  只是葉詞始終覺得有什麼不對,她回頭看了幾次,卻什麼都沒有發現。而白陌的腳步也越走越快,在路過一段沒有路燈的地方,他一把抓住了葉詞的手臂就開始朝前面狂奔。
  “怎麼了?白陌……”葉詞也有種不安的感覺,她還在繼續回頭看,可是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心裡的那種慌亂開始不斷的擴大擴大。
  “不要說話,快點跑,跑到人多有燈的地方去,我們打車回去!”白陌拉著葉詞沒命的飛奔。
  “我怎麼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人跟著我們。”葉詞一邊跟著白陌奔跑,一邊低低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才感覺到嗎?我半小時之前就發現有人一直在跟著我們了,你看那幾個穿著T恤的年輕人,他們雖然看起來很正常,可是你沒發現他們好像一直都在我們後面嗎?我一開始也以為我感覺錯了,不過剛才我們在步行街,實在打不到車。”白陌一臉的鐵青,拉著葉詞不斷的奔跑:“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一邊說話一邊跑步要累死的,我們快點跑。”
  “嗯。”經白陌這麼一說,葉詞也發現有七八個年輕人一直跟著自己。雖然她並不怕會發生什麼,但是現在對方人多,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他們只怕會吃虧。現實畢竟不是遊戲,在遊戲裡遇見這種情況葉詞可以直接放倒他們幾人,可是在現實中,葉詞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保護自己不受傷,能跑掉就快點跑掉,跑不掉再說跑不掉的話。
  兩人跑得越來越快,而後面的人卻越來越少,似乎是被他們甩掉了一樣。
  葉詞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著後面的人,“好像沒跟上了,是不是我們已經跑脫了?”
  白陌卻鐵青著一張臉猛然停住了腳步,他咬著牙根:“只怕沒有那麼容易了。”
  “什麼?”葉詞因為白陌猛然停下,差不多要被慣性帶著摔了一跤,不過聽到白陌的話,她微微一驚,連忙抬起頭來,這一看不要緊,她覺得頭皮都硬了。
  只見在他們前面不知道什麼地方零零散散的走出來了八九個年輕人。他們雖然步伐懶散,不過,葉詞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他們是一夥的
  左右看了一下,這附近居然冷清極了,沒有什麼人經過,看來這些人是早就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們了,只等著他們自己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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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7 19:47: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發生得太快了

  白陌停住了腳步。而葉詞也停住了腳步。
  兩個人站在原地,靜靜的注視著前後夾擊的人群。
  “看來,我們有麻煩了。”白陌臉色冷硬,不過嘴角卻挑起了一絲笑容,他看向了葉詞,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平和一點,希望這樣能讓葉詞不會太緊張。或許,在遊戲裡的葉詞太過強悍,導致有時候很多人會忽略掉她本身的性別,可是,不管別人怎麼樣想,白陌是一定不會記錯這一點的。
  葉詞是個女孩子,在遊戲裡是,在現實裡更是。
  如果說在遊戲裡她的強悍夠支撐很多人的話,那麼在現實中,她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女孩子了。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形勢不明亮,情勢很危急,白陌首先想到的就是製造機會讓葉詞快點離開,於是他低聲的對站在一邊的葉詞說:“一會,我會拖住他們,你趁機快點跑。”
  一邊的葉詞彷彿沒有聽到一樣,她只是愣愣的看著前面那些個慢慢的朝著自己和白陌走過來的年輕人們。她的腦子裡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上一世,回到了遙遠的過去。她那個時候似乎是因為在遊戲裡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後來被人追查到了現實中,她也在一次回家途中遇見了這樣的事情。而那個時候她是怎麼度過的呢?
  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想著,可是,她怎麼也記不清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最後只記得自己滿身是傷的被陌生人送到醫院。現在回想起來,她最後做事不留情面大概也是跟那一次的事情有關。
  從那一次之後,她便認為,若是做事一下子不把人打死的話,就會死灰復燃,後患無窮。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最後的她被譽為整個命運裡最冷血無情的頂級玩家。
  而現在的事情呢?是因為什麼?
  葉詞來不及想,因為那些人已經越來越靠近了。
  “小詞!”白陌見葉詞沒有搭理自己,輕輕的頂了一下她,希望能拉回她的注意力,可是他沒有想到,這頂一下不要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簡直不相信是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白陌輕輕地頂了葉詞的那一刻,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人已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了一根棒球棒,就已經迎著葉詞的臉面就砸了過去。
  “嘿嘿,這個小妞完全嚇傻了……”為首的這個青年一邊揮舞著棒球棒,一邊對著身後的人說著。可是他的棒球棒沒有落下去,他的話也沒有說完,就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什麼猛然一擊,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整個人就這樣朝後倒了下去。
  在那根棒球棒落下去的同時。白陌已經用自己的手臂擋在了葉詞的前面,而另一隻手臂就要去抱住葉詞,要把她脫離這個戰局,可是,他一伸手,卻沒有想到抓了一把空氣。白陌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居然就這麼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的面前。只看見那原本還站在自己身邊的葉詞,當他為她擋住那一棍子的時候,她已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閃了出去了。
  如果只是一個閃,這個動作利落,還讓白陌不會太驚訝,可是等到葉詞閃過去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太出乎白陌自己的預料了。只看見葉詞猛地抬起一條腿,不偏不正的正好踹在了那個揮舞棒球棒的年輕人的喉嚨上。
  她這個動作乾淨利落,而且一看就是練家子出來的,那個姿勢,那個力度,無一不是標準的散打。而那一腳的力量只怕不會小,因為就這一腳,就讓那個剛才還話多的年輕人,已經翻著白眼,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而他手裡的棒球棒也哐噹一聲的落在了地上。
  這一氣發生得太快了,快得讓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在那個為首的男青年倒下去的時候,白陌是呆滯住的,而其他的青年也是呆滯住的,要是說唯一沒有愣住的,只是這一場呆滯的始作俑者——葉詞。
  她迅速的收回了腿,立刻就蹲下來,就將那落在離她不遠處的棒球棒撿了起來。然後她一把就抓住了白陌低聲道:“你發什麼呆啊!還不快點跑!”
  白陌現在已經完全混亂了,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看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事情。如果現在是遊戲,他一點都不驚訝,反正葉詞就是一個強悍的女獵人,PVE牛X,PVP更是牛X。可是,現在不是遊戲啊!完全不是遊戲啊!為什麼葉詞還跟開了外掛一樣,居然只用一腳就踹翻了一個看起來起碼有她兩個大的魁梧年輕人,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白陌現在腦子裡一片漿糊,只能跟著葉詞跑,他一邊跑一邊問:“你怎麼會打架的你什麼時候學的散打啊……”
  葉詞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這個時候葉詞根本就沒有學什麼散打,也沒有打過架。就算她在遊戲裡再囂張,而在現實中,她就是一個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平凡女孩子。可是,在上一世她被揍過之後,為了避免自己再次被打,所以從醫院出院之後,她找了一個很好的散打教練學了幾年的散打,讓她在生活中也強悍起來。
  可是,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跟這一世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而剛才發生的事情簡直太突然了,突然到葉詞的腦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就已經代替她做出了最精準的判斷。
  脖子,也就是咽喉的部位,實在武術比賽中幾個不能被攻擊的位置之一。因為那裡的人的薄弱環節之一,如果沒有掌控好力度,就很容易置人於死地。
  但是對於上一世的葉詞來說,她學散打時雖然教練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說過這些注意問題,可是,在實戰中,葉詞還是喜歡一擊置敵,所以,最喜歡做弱點攻擊,而脖子這裡在爭鬥的時候,往往會有人來不及防護,很容易就被攻擊到,所以,這裡是葉詞最喜歡攻擊的部位之一。
  基於以上的原因,所以,就算現在的葉詞從來沒有打過架,也沒有怎麼鍛煉過,不過上一世那已經印入骨髓的動作,全部成為了葉詞下意識裡會爆發的動作。這也造成她剛才一腿踹過去,目標就是別人脖子的重要原因了。
  “我哪有學過散打,都是看電視看的。”葉詞連忙敷衍著:“也就是平時在屋子裡踢踢腿而已……”
  “對了對了,你剛才踹的是他脖子吧,會不會死人啊!”白陌忽然想到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不會啦,我沒有多大的力氣。”其實這個問題,葉詞說得也很心虛。雖然現在的葉詞實在是沒有什麼力量,可是,這一腳下去,十公斤還是有的,而一個人的咽喉部位被十公斤的力度猛擊的話會造成什麼樣的情況,她自己也不知道……
  “跑不了了,他們人太多了。”白陌看見那幾個小子迅速的包抄過來,他一把就拉住了葉詞,從她的手裡將棒球棒搶了過來:“我學過幾天武術,我來對付他們,你快點跑!”
  “沒事……”葉詞覺得按照這種下意識的反應下去,應該是很能打的,所以對於白陌的提議根本就不放在考慮之中。
  只是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白陌狠狠的推開了:“快點走!再不走我會被打死的!”
  葉詞被白陌這猛然的力量推得猛衝了幾步才站住了腳步,她回過頭去,只看見白陌被人團團圍住,他也奮力的揮舞著手中的棒球棒跟他們混戰在一起,她立刻想要衝過去幫忙,而白陌彷彿早就知道她要這麼做,她的腳步還沒有動呢,白陌就頭也不回的大聲道:“葉詞,你快點去找人,不然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葉詞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不能逞一時之勇,只好轉身就跑。後面本來追著她的人一見她跑了,乾脆就掉頭去圍攻白陌去了。這也給葉詞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她一邊跑一邊拿出電話給110報警。順利的告知了出事地點之後,葉詞一轉身又跑回來了。一般110出警到她所在的地方起碼也得五分鐘左右,她可不能保證如果這五分鐘她不去幫白陌的話,白陌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就算是她回去幫忙了,雖然也不見得有多少勝算,但是兩個人一起對敵,總要比一個人面對這麼多人的勝算大一些。她一邊往回去跑,一邊隨手就抄起了路邊人家丟棄的木棒。
  距離出事的地方越來越近了,遠遠的,葉詞就看見了一群人混打在一起,可是看不見白陌的影子。葉詞心裡火焦火燎的著急,衝得更快了,她舉著木棍衝到了混戰的人群邊上,毫不猶豫的就朝著他們的肩背部還有膝蓋上砸去,這些地方又不會打死人,可是卻能讓人十分痛苦。
  砰砰砰,幾棒子下去,那被打中的青年們各個都疼得齜牙咧嘴,轉過頭來,怒視著葉詞。
  “臭婊子給你生路你不跑,居然自己回來送死,揍不死你——”
  葉詞才沒工夫跟他們呈口舌之快,她提著棍子就跟幾個分流過來的年輕人對打起來。她一邊躲閃,一邊揮舞著棍子,實在是無暇分身去看白陌的情況,只能一邊打一邊大聲的問:“白陌!白陌!你還在不在——”
  白陌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挨了不少的打,渾身上下都是傷了,不過,他還是繼續堅持著,只想為葉詞爭取一點時間讓她跑遠一點,跑快一點。沒想到又聽見了葉詞的聲音,下意識的轉頭一看,就看見葉詞揮舞著木棍跟一群年輕人混戰在一起。他大吃一驚,立刻就大叫起來:“你幹什麼不是讓你跑嗎……”
  就因為這分神的一瞬間,白陌只覺得頭上一股鑽心的疼,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模糊起來。身上也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他的意識像是流水一樣從他的身體裡逐漸的流逝……就在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陷入黑暗之前,耳邊只聽見葉詞凄厲的尖叫聲:“白陌!”
  葉詞聽見白陌說話,立刻回頭去看,卻看見一個年輕人正揮舞著棒球棒朝著他的頭上敲去,她嚇得大叫一聲:“白陌!”只是,她叫的還是晚了一些,在她叫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看見滿頭滿臉是血的白陌像是一個抽掉了提線的木偶一樣,緩緩的緩緩的就這麼倒了下去。
  有那麼一瞬間,葉詞只覺得自己的世界變得空蕩蕩的了。
  在天地之間,她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白陌又死了?白陌因為她又死了?白陌就這樣又一次的丟下她了嗎?
  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而這個時候,她的身體似乎代替她做了所有的決定和動作,撲向她的每個人都被她的身體毫不留情的只打要害,而她的腦子裡面卻只有一條想法在不斷的重複。
  她要去見白陌。她要去見白陌。
  “不!白陌——”葉詞尖叫著,凄厲的聲音像是最尖銳的利刃割破這個平靜的黑色幕布圍起來的城市。她像是發瘋了一般朝著那些剛才攻擊白陌的人衝去,手裡的木棒揮舞得更加厲害了。
  “靠!這個臭婊子也太凶了吧!大家快點上前幾下解決了了事!”小混混們七嘴八舌的喊著,提著棍子就朝著葉詞衝過去。
  雙拳難敵四腳,葉詞很快就被人從背後踹了一腳,她的身體再也平衡不了,狠狠的跌在了地上,棍子像是雨點一樣落在了葉詞的身上,她卻感覺不到一點疼。她趴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從眾人的腿的縫隙裡看過去,只看見白陌了無生氣的躺在地上,彷彿死了一樣。
  或者,他已經死了。
  葉詞的內心荒涼一片,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再一次失去的感覺居然會是這樣。
  和內心的空洞比起來,身上的疼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了不起了,一切的聲音和影像都從她的眼前迅速的消退。她的眼睛裡只剩下了白陌,她的意識裡只剩下了白陌,她的世界裡在這一刻全部只有白陌一個人。
  “你怎麼樣?還好嗎?”忽然之間,有人將她扶了起來,關切的聲音帶著遙遠而陌生的溫暖朝她侵襲了過來,將她幾下就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回來。葉詞有些倉皇的回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警服的年輕警官將她扶起來,關切的問著。
  “白陌,白陌!”葉詞的腦子裡空空的,只剩下了這個意識,她使勁的用手指著白陌躺的方向:“救他,快救他!”
  “白陌?”那個警官似乎沒有明白葉詞的意思,但是見了葉詞手指的方向頓時就明白了她要說的話,立刻安慰她:“沒事,我們把他送上救護車了,你也去吧。”
  “白陌呢?”而葉詞這個時候根本聽不見警官在說什麼,只是發現自己在一轉頭的功夫,那剛才還趴在地上的白陌已經消失的物已經無蹤,正留下了一灘猩紅的血漬提醒著她,這裡曾經發生過的觸目驚心:“警官,白陌呢!”她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大叫起來,扭頭抓著扶著自己的警官失控的大叫著。
  永遠不要小看一個失控的人的爆發力,就算她是一個女人,就算她是一個年級不大的女人,她的爆發力也是驚人。正如現在葉詞尖叫的搖晃著這個警官,身材魁梧的警官也被她搖晃的失去平衡。
  “快點來兩個人帶她上車。”那個警官被葉詞搖晃得已經站不穩了,只能急忙叫上幾個同事來幫忙。
  就這樣足足有三個大男人一起鉗制著葉詞,才讓她最後動彈不得的被押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裡已經躺著一個人了,當葉詞被弄上救護車以後第一眼就看見了這個人,而看見這個人的臉之後,她所有的暴躁和狂亂的情緒彷彿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這個人臉上掛著氧氣罩,滿頭滿臉的血,身上也不見一個地方好的,可是,葉詞還是認得,這個人是白陌。
  是她心裡牽著掛著,一輩子說好要陪著她的白陌。她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上去,根本就不管自己的身上也到處鑽心的疼,“白陌……”
  “唉唉唉,不要亂動他!你幹什麼!”一個在邊上監護的護士立刻一把就逮住了葉詞,言辭嚴厲的對她說:“你是想他死還是想他活啊!撲過來幹什麼!”
  葉詞被她一吼,一點氣焰也沒有了,立刻乖乖的點頭,坐到一邊:“好,好好,我不亂動他。我就在一邊看看。”
  護士這才放開了葉詞,而另外一名醫生也爬上了救護車,然後關上了車門,他抬眼看著葉詞,只見她的樣子也觸目驚心,雖然精神尚好,可是並不知道具體情況,於是立刻就招呼另一個護士過來將葉詞也給按在了救護床上,掛上了各種管子。
  趁著醫生護士正在自己的身上忙個不停的時候。葉詞緩緩的轉過頭去,只看見白陌就躺在距離自己咫尺的地方。他的心電圖檢測機器就放在他頭部的邊上,葉詞正好看得見,只看見上面的曲線不停的跳動著,雖然不快,可是一直跳動著。這證明著,白陌還活著,他依舊還活著。葉詞伸出了手,探尋著找到了白陌的手,然後緊緊的抓住他的手。
  白陌的手很涼,可是卻還有一點屬於人類的溫度,他的掌心裡有黏黏的液體緩緩的滲出來,帶著灼人的濕潤在葉詞的手掌裡暈開。
  一瞬間,葉詞只覺得淚眼迷茫,大顆大顆的眼淚就這樣從她眼角滾下來。她從來不記得自己大哭過,而這一次似乎就這樣留在了她生命的記憶中。她一開始只是默默的流著眼淚,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悲傷,可是哭著哭著她竟然完全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竟然連身體也抽動了起來。
  “你怎麼了?是不是特別的疼?”照顧葉詞的護士連忙靠近了葉詞的臉部,悄悄的問著。
  葉詞想搖頭,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這樣痛哭,只能這樣不停的抽搐,讓外人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快點給她打一針鎮定劑。”醫生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後,確定葉詞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的情況,就吩咐護士。
  護士點點頭,立刻拿出了鎮定劑就給葉詞扎了進去,那針法絕對的快準狠,一針見血,讓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鎮定劑果然是很有效果的東西,當鎮定劑緩緩的注入葉詞的體內的時候,她的身體開始放鬆下來,她原本僵硬的肌肉也開始變得柔軟起來,哭泣的力量也逐漸減小。漸漸的葉詞覺得自己很累,累得連呼吸的力量都失去了。
  在她就要陷入黑暗的前一刻,她只看見白陌那安靜的睡顏。
  渾身上下無法抑制的疼,疼得葉詞簡直覺得要死了一般。她皺著眉頭,忍不住想罵人。
  “醒了醒了……”葉詞的耳邊傳來了左曉蘭的聲音,她奮力的睜開了眼睛,只看見刺眼的陽光中,左曉蘭那模糊的身影在搖晃著:“小詞,你覺得怎麼樣?”
  已經枯坐了一晚上的左曉蘭現在看見葉詞醒過來,連忙擦掉眼淚,湊到了女兒的面前細心而小心的詢問著。
  葉詞足足花了好長時間才看清楚面前的人。而她的大腦似乎也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辨別出了這個人到底是誰。她張開了嘴,卻發現聲音簡直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粗啞難聽:“媽……”
  “好了好了,醒了就好了,啥也別說。你口渴不渴?要不要吃點什麼?”左曉蘭臉上帶著笑容,可是她的眼角裡還是滿滿的眼淚沒有擦乾。
  “白陌呢?”葉詞望著左曉蘭還有葉南天以及譚破浪那關切的臉,好半天才緩緩的問。
  “在隔壁的病房呢,這邊是女病房,那邊才是男病房。”左曉蘭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回答葉詞。
  “你怎麼不去照顧他?”葉詞現在一閉上眼睛就看見白陌那滿臉血的樣子,她只覺得心裡難受極了。
  “你姨媽姨父來了,他們在邊上呢。”
  正說著話,只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進了病房,再然後,葉詞就聽見了自己的姨媽左小青的聲音:“小詞醒了嗎?”
  “姨媽……”其實葉詞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左小青了,她是個天性愛玩的人,和左曉蘭比起來,她更像是一個妹妹,沒事總是拉著丈夫滿世界的旅遊,沒有定性的時候。在葉詞的印象裡左小青的臉上總是畫著精緻的妝容,身上穿著的衣服一定是時尚而高檔的,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也很溫暖。
  可是當葉詞看見現在的左小青的時候,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蓬頭垢面,臉上並沒有化妝,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很多,皮膚也黃黃的,那身上的漂亮衣服更是揉得不成樣子。
  葉詞想,她一定是很為白陌著急難過的。無論是什麼樣的母親,無論她平時給所有人呈現出的樣子是什麼,可是當遇見自己的孩子出事的時候,她們都會露出那屬於母親的本性來。
  就像是左小青,就像左曉蘭。
  “孩子,我的好孩子。”左小青坐在了床邊,緊緊的握住了葉詞的手,伸出了手輕輕的撥開了葉詞額頭邊的頭髮嘆氣:“你要是再不醒過來,姨媽要擔心死了。”
  “姨媽,表哥呢?”葉詞見到左小青心裡多少放下心來。
  “他早醒過來了,比你早多了,現在吃了點東西又睡著了。一醒過來就問你,知道你還沒有醒,睡著的時候都不安心呢。”左小青說話的時候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小青你幹什麼,孩子都醒過來了,醫生不是說只要醒過來就算過了危險期了,你掉什麼眼淚?”站在左小青邊上的是白陌的父親白子軒,他見老婆又開始掉眼淚,連忙頂了她一下。
  “就是,就是。”左小青連忙擦掉眼淚,吸了吸鼻子,切入了正題:“小詞,姨媽想問問你,你知道不知道是誰打的你們?”
  葉詞微微一愣,她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想這個問題,於是緩緩的搖搖頭:“我還沒有來得及想。”
  “我和你姨夫還有你爸媽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出來你們到底得罪了什麼人,昨天半夜白陌醒過來我也問了他,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姨媽想要問問你,你知道嗎?”左小青雖然平日裡喜歡吃吃喝喝玩玩樂樂,但是卻並不是一個軟柿子,又加上丈夫的手裡有些實權,其實是個厲害女人。
  葉詞只能搖搖頭:“我得想想。”
  “好,你慢慢想,不著急,姨媽姨父一直都在,這事不能就這麼了了。”左曉蘭還想問什麼,但是白子軒搖搖頭,示意她先讓葉詞休息,她也只好嘆了一口氣作罷。知道這件事不能急於一時,要給大家時間來理清楚思緒。
  “南天,你跟我去一趟警察局吧,昨天不是還逮了好些小混混嗎?我們去看看他們審的怎麼樣了?”白子軒見老婆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就轉頭對著葉南天說,反正兩個大男人留在醫院裡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直接去警察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這正好也跟葉南天想到一起去了,他點點頭:“嗯,我也正好這麼想呢。”
  說罷,兩個人讓自己的老婆照顧好兩個孩子,就匆匆的趕往警察局去了。
  這事到底沒有像是電視裡演的那麼簡單。警察局裡逮住的都是一些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小混混,而他們的錢也是從上一層的小混混手裡拿到的,而到底是什麼人指示他們這麼做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這樣一來,事情的線索就此斷掉了。雖然白子軒和葉南天四處活動,想了不少的辦法,可是對方似乎已經有了萬全之策,根本就查不到情況,最後白子軒只好和左小青回到自己的城市再去想想辦法了。
  白陌和葉詞雖然被打得挺嚴重,不過還好福大命大,都是一些皮外傷,葉詞嚴重的一點的就是小腿骨骨折了,而白陌嚴重一點的就是頭上縫了六針,其他的也沒有什麼。
  醫生讓兩人住了兩個禮拜的院,就打發兩個人回家靜養去了。而白陌堅持不想回家,而要留在葉詞這裡,白子軒和左小青也沒有多說,而是尊重兒子的選擇,兩個人等到白陌出院之後又和葉南天夫婦關著門說了一大晚上的話,就離開了這座城市。
  回到家裡,葉詞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而白陌躺在另一邊。週末回家的譚破浪則給兩個人任勞任怨的做小工,一會端茶倒水,一會送書送報。
  “最近這幾天怎麼老覺得我們小區外面有人在轉悠啊。”左曉蘭和葉南天買菜回來,一進屋兩個人就嘟嘟囔囔的討論著。
  “可不是,這段時間的治安好像不太好。”葉南天點點頭順便囑咐現在家裡唯一一個還完整的小孩:“破浪,晚上超過八點,不,超過七點不能出門哈。”
  “哦,知道了,乾爹。”譚破浪聽話的點頭。
  “媽,你們剛才說什麼?”就在左曉蘭和葉南天兩個人一進屋在討論的時候,葉詞和白陌就已經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的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什麼說什麼?”
  “就是你們一進屋的時候說我們小區外面有人轉悠?”
  “可不是嘛,我們小區外面最近多了好些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轉悠,那個打扮,那個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小區的人都在說,他們可能是來踩點準備晚上偷東西的,就連小區的保安都緊張起來,加派了好些人呢。”左曉蘭抓著一把油麥菜站在客廳門口一邊擇菜一邊跟葉詞說。
  葉詞和白陌沉默下來,兩個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怎麼了?”葉南天發現兩個人的臉色極為的難看,他心裡微微一驚,連忙問起來。他想,這些人只怕不會是像剛才自己和左曉蘭猜測的是小偷,他們一定是有什麼別的目的的。
  “爸媽,我們今天下去出門去。”
  “去哪?”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
  “去各大售樓中心,和二手房交易中心。”白陌卻代替葉詞回答了兩個人的問題。
  其他的事情已經不用再說了,就這麼幾句話就已經讓左曉蘭和葉南天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們明白了葉詞和白陌的意思。
  “這些人是不是就是和打你們的人是同一夥?”
  “我們還不確認,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我們還是搬家的好。”葉詞眯了眯眼睛,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憤怒:“因為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已經有太多人知道了。”
  買房子的事情既然已經定了下來,一家人就開始到處看房子。葉詞並不是特別方便,所以一直都是由家裡的人推著她四處去看。
  他們出門的時候只是像逛街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同,可是,一出門,就四周仔細觀察,不要讓人跟上。就這樣跟做賊一樣活動了幾天之後,葉詞終於敲定了兩套房子,一套新房,一套二手房。
  雖然葉南天和左曉蘭並不同意一次性買那麼多的房子,可是在葉詞的堅持下,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這兩套房子是葉詞仔細斟酌之後決定的。兩套房子,一套在南城一套在北城,相聚的距離還是有些遠,可是位置都不錯。周圍的超市、醫院、銀行、學校、菜市場都很便利,當然價格也不便宜。
  不過對於現在葉詞的來說,這兩套房子的錢雖然要花掉她全部的積蓄,她也是心甘情願的,畢竟,這是關係到一家人身家性命的事情,她自然不敢馬虎。
  這兩套房子中新房還在建設中,距離最後交房大概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而二手房那一條卻是剛剛竣工的小區,房主因為私人的緣故要搬到別的城市居住,所以將剛裝修好的房子直接賣掉了。其實葉詞真正看上的房子只有二手房這一套,可是,俗話說,狡兔三窟,她現在可不想自己死死的只定在一個地方,被人又給輕易找到了。
  這一套二手房裝修還算不錯,只不過裝修風格葉詞不是很喜歡,不過現在並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時候,葉詞看中的是這家裡面什麼東西都是齊備的,一家人只用打空手就可以入住了。
  有錢辦事就非常快。葉詞在付錢之後,又給二手房的房主多付了一些錢,請他置辦了家裡的電器,雖然這是一件辛苦事,但是那賣主看葉詞是個好說話的主,付錢又痛快,再加上請他買電器的錢給得也寬裕,也就答應了,雙方約定了第二天就搬家入住。
  晚上坐在客廳裡,左曉蘭顯得有些傷感,她望著自己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心裡無由來的涌現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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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7 19:49: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搬家

  果然是空手入住的。
  葉詞一大早起床發現左曉蘭將家裡的東西都給打了包,立刻跟她說:“媽,將所有的東西都放回原位去,我們一件東西都不帶走。”
  “啊?為什麼?”左曉蘭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的收拾的東西,十分不明白。
  白陌也起了床,看見左曉蘭收拾的那麼多東西,也搖頭不贊同:“姨媽,這些東西我們不能帶。現在外面的人是幹什麼的我們都不知道,他們大概也摸清楚我們每天要出去散步,所以我們出門的時候他們並不跟著。這段時間就是給了我們最好的機會,你現在帶這麼多東西,就等於告訴別人我們要閃人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可是,可是這些東西要不少錢啊……”左曉蘭聽到白陌這麼說也明白了葉詞的葉詞,可是,讓她放掉這些東西,她怎麼也不心甘情願。
  “媽,帶上你值錢的首飾和存摺,其他的東西什麼都不帶。”
  “換洗衣服都不帶?”左曉蘭摸著打好的包,小心翼翼的看著女兒,有點不願意。
  “我的意思是任何東西都不帶,媽,你知道任何東西是什麼意思嗎?”葉詞眯起了眼睛,這個時候正好葉南天也買了早點回來,看見幾個人站在臥室門口說話就說:“快點過來吃早飯吧。”
  “爸,你幫媽把這些東西從哪來的放哪去,記住,要像是平時一樣,不要帶一樣東西,然後穿上你們最平常的衣服,我們準備搬家。”葉詞接過了父親手裡的包子,轉身坐著輪椅進了屋子,從遊戲倉裡取出了自己的記憶卡。對於她來說,現在除了這件東西之外,任何東西都是可以放棄的。
  還是葉南天對付左曉蘭比較有辦法,等到葉詞吃完早點出來,就看見白陌正幫著兩人將大包小包全部又放回去了。
  這一通忙,足足過去了有半個小時才算是完事。等到三個人都累得滿頭大汗的時候,他們才坐下來吃著早餐。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左曉蘭就忍不住抹了眼淚。
  “你哭什麼啊。”葉南天望著左曉蘭嘆氣:“搬家是好事。”
  “我知道是好事,可是我在這裡住了那麼多年了,現在要搬家什麼都不能帶走,我的心裡就好像自己的過去就這樣生生的被切斷了一樣,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了。”左曉蘭吸了吸鼻子,她知道女兒說得都在理,可是,她真的在心底裡對於這個家,對於這套房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懷在裡面。她直到現在似乎一抬眼睛就能看見葉詞在這套房子裡成長的足跡,看見一家人在這套房子裡的幸福過往,可是現在卻統統要放下了。
  葉詞理解左曉蘭的感受,她嘆了一口氣,轉著輪椅走到了她的身邊,伸出手臂摟住她說:“媽,別傷心了,我們只是暫時不帶走而已,等到這件事徹底解決了,我們再回來。到時候你是想搬東西就過來搬東西,你要想回來住,就回來住。”
  左曉蘭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笑容,她拍了拍葉詞摟著自己肩膀的手微笑:“好孩子,媽知道,媽不是不懂事,媽只是捨不得。但是,出了門一定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等到三人的早飯吃完,左曉蘭的情緒穩定之後,一如往常一樣,四個人就出門了。如往常一般,左曉蘭走在最後關門,她在關門的時候手有些抖,就連鑰匙都插不進插口裡,深深吸了幾口氣以後她才順利的做完了這幾個動作。
  如往常一般,一家人出門跟院子裡的熟人打打招呼。
  如往常一般,一家人出了小區就推著葉詞朝著附近的公園走去。
  ……進了公園,一家人立刻從旁邊的出口走了出去,打車直奔新房子。
  在約定的時間內,葉詞跟賣主做完了房子最後的手續交接。等到賣主下了樓,葉詞立刻讓父親將早就買好的鎖芯換在現在的門上,然後將自己的手機卡換掉,插上了新的手機卡。
  忙完了這一切,葉詞才算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左曉蘭有些拘謹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已經東西齊備的新房,怎麼都不覺得像是自己的家。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葉詞明白,所以,她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去去勸解左曉蘭,這種事情勸得越多,越是讓人心裡放不下,倒不如讓她自己去消化,去開解,那比什麼都管用。
  就在葉詞在家忙裡忙外的時候,白陌已經去這個城市命運的服務站將五台遊戲倉定了回來。因為這個小區的住戶剛剛開始入住的,所以大家一般都互不認識,再加上,現在遊戲倉已經成為每個家庭必備的東西了,所以白陌的這些舉動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連物業也覺得實在是太平常的事情了。
  就在葉詞和白陌在忙碌這些事情的時候,葉南天和左曉蘭也開始忙碌起來。雖然家裡面的傢具和電器都是齊備的,可是家裡面除了這些之外完全都是空空如也,於是,兩個人就直奔距離小區最近的大超市,一趟一趟的往家裡面搬東西。
  從生活用品到衣服鞋子,從食材飲料到各種小擺設,應有盡有。
  而當葉詞和白陌爬進遊戲倉的時候,他們還正在為這些小東西的擺放盡心盡力的安置呢。
  算算時間,兩人足足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上遊戲了。雖然在這一個月裡,白陌委託了及時雨、放開那個妹紙、小手冰涼、泡椒鳳爪幾個高級管理來共同管理工會,可是會長和副會長長時間的沒有上遊戲,還是對整個公會的聲望有一定的影響。有不少新人退會了,不過,所幸的是主力團員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公會。
  所以,當白陌和葉詞爬上遊戲的時候,頓時讓整個公會都沸騰起來了。
  “哇哇哇,我是不是眼睛花了,我居然看見兩個幾乎被判定消失不見的人上線了,這是不是叫做老天開眼?”果凍是第一個發現兩個人上線的,她立刻在公會頻道叫了起來。
  她一叫,大家就都看到了兩個人,所有人不管自己在做什麼,全部放下了手裡的事情對著葉詞和白陌七嘴八舌的說起來,他們或者嘲笑,或者調侃,可是無論什麼樣的語氣都掩飾不了大家內心中那份濃濃的關切之情。
  “大會長和副會長同時消失,這也太讓人費解了吧,你們說你們是不是出去那個啥了?”
  “就是就是,你們是去私奔去了還是幹嘛去了?”
  “消失了一個月時間唉,而且一聲不吭的就跑了,絕對不是私奔,而是度蜜月去了。”
  “這個說法我贊成,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公子,你不在的這一個月,我們東部大陸好寂寞啊,都沒有八卦可以聽了。你要知道,只要你在,每時每刻都會有各種謠言和八卦的存在啊。”
  “怎麼會沒有?”葉詞聽到大家的關心,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消失了一個月,估計有很多人在猜測我是不是死了吧。”
  “呸呸呸,這種事你也會亂說啊,真是口無遮攔……”
  ……就在大家繼續這麼關心著兩個人,和兩個人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劉暢給葉詞發來了信息。
  “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打不通了,你換號了。”
  “嗯,我昨天換的。”對於劉暢葉詞並沒有隱藏什麼,她也是除了自己家人外唯一一個知道葉詞和白陌事情的人,所以葉詞對於劉暢從來不說謊。
  “你的腿還嚴重不?”劉暢嘆了一口氣:“你也是的,出了院就不讓我去你家裡看看你,你這是做什麼啊?”
  葉詞想了一會,還是沒有將自己家裡有人盯梢的事情告訴劉暢,只是反問道:“劉暢,你跟董音還有聯繫嗎?”
  “我倒是不聯繫她,不過我和她到底沒有像是和易蒼一樣撕破臉,所以她還是會聯繫我,特別是這段時間,她經常都會打電話給我的。”劉暢也不明白葉詞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怎麼突然問這個?你有事要找她嗎?”
  “不,沒有。”葉詞聽見劉暢的話,眼睛就眯了起來,她頓了頓,然後才問:“董音最近經常聯繫你?”
  “嗯,我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她最近時常聯繫我,可是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拐著彎的問你的情況。”
  “你告訴她了嗎?”
  “沒有,我怎麼可能告訴她。我現在對她可沒有那麼多的話說。”劉暢因為上次吃飯的事情對於董音已經十分厭惡了,沒有撕破臉只不過是念著大家一起長大的情分,可是,對於這個人到底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說到了這裡劉暢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她忽然道:“我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
  “那天她跟我打電話,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提起你來,說你住院了,我還覺得奇怪,她怎麼知道你住院了,然後就隨口問了一句,卻沒有想到她很慌亂,不知道怎麼的,就把我電話掛了。”劉暢想起那天自己和董音的電話,她到了今天也沒有想明白這是因為什麼。
  她不明白不代表葉詞不明白。她才說出這個話來,葉詞就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這事卻不能完全就這麼定下來,因為葉詞懷疑這件事不僅僅只有一個董音攙和在裡面。
  “劉暢,最近你還是不要來我家找我。”葉詞最後還是跟劉暢如此說。
  “為什麼?”劉暢真心不理解,在她認為,葉詞現在受傷在家,已經夠鬱悶的了,自己經常去看看她陪陪她也是好事。可是為什麼葉詞去熱幾次三番都拒絕呢?
  “劉暢,這個原因我以後會告訴你,但是現在你不要問,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最近不要來我們家,不然你會有麻煩。”葉詞想了一會還是告訴劉暢要注意一點:“還有,無論是在遊戲裡還是在遊戲外,盡量不要跟董音和易蒼接觸,這事也轉告給你父母,千萬記住。”
  “小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葉詞越是這麼說劉暢的心裡就越是不太平,她隱隱的有很多的不安,可是卻又不知道到底從什麼地方去找到答案,只好不停的問葉詞,向她求證。
  “我保證,我不會害你,我更保證你要是知道了前因後果你會覺得很可怕,所以,劉暢,要是你相信我就什麼都不要問,也不要來找我。”葉詞最後一次重複,她想,她這麼慎重的說了之後,劉暢一定會理解的。
  果然,葉詞是了解劉暢的。當葉詞說到這裡之後,劉暢雖然還是心裡不安的很,不過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小詞,你從小就是這樣,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背負,從來不告訴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也會為你擔心的。”
  劉暢的語氣有些落寞,讓葉詞聽到心裡也不是很舒服,她也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有時候確實做得有些太大包大攬了。但是,她還沒有開口就聽見劉暢又說:“小詞,你什麼也不要說,因為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只要聽我說說就好。”
  “你說。”
  “這次的事情你一定是認定了什麼,我甚至知道你認定了是和董音有關。我不想給董音說好話,可是,我要告訴你,不要為了沒有必要在意的人去做些沒有意義的事情,這樣會很不划算。董音和易蒼與我們大家的事情已經如此了,如果能放過就放過吧,大家這麼糾結下去,最後都會吃虧。我怕你最後吃他們的虧……”
  葉詞覺得自己的心有點軟了,面對劉暢的善良和息事寧人,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她很想告訴劉暢,這不是她的做事風格,可是她說不出口,猶豫了好一會,她才寬心笑道:“你放心,我不會繼續和董音他們糾纏了,你也不要給他們牽線搭橋,我從此不想認識他們。”
  “這個你放心。”
  “我剛才告訴你的話,你自己記住,自己小心。”雖然葉詞那麼承諾的劉暢,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又提醒到。
  “我知道的,董音和易蒼的父母都是一路人,他們……”劉暢嘆了一口氣:“我們家那種家庭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也沒有什麼值得利用的,而我父母他們也已經徹底和他們不往來了,所以你放心吧。”
  跟劉暢結束了對話,葉詞只覺得心裡悶悶的,有一口說不出來的惡氣堵在裡面。她想這件事跟董音和易蒼一定是擺脫不了關係的,可是跟千山斜陽呢?不知道又有多少的關係。
  她現在可以很容易的對付董音,可是對付千山斜陽呢?她沒有那個把握,再加上公會也沒有什麼資格跟鐵血公會鬥,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不爽透了了。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然後聯繫了月青丘。
  對於葉詞的聯繫,月青丘顯得很吃驚:“哇,公子,你怎麼跟幽靈一樣,什麼時候上線的?”
  “剛剛。”
  “你最近一個月都上哪去了,你知道不,整個東部大陸,整個遊戲都在討論你不是AFK了,就連我都以為你AFK了,你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也太驚悚了吧。”月青丘雖然很吃驚,可是對於葉詞的出現還是很開心的。公子幽對於他來說是個大客戶,同時也是可以交心的朋友,說實在的,他並不願意看到公子幽就這樣離開了。更何況對於公子幽這樣的職業玩家來說,要是現在離開了命運,大概再也找不到這麼有潛力的遊戲了。
  “我自己出了一點事,所以,耽誤了點時間。”葉詞說得很含糊。
  “沒有什麼大事吧?”月青丘那麼聰明,雖然葉詞說得含蓄,可是他還是猜到了這件事絕對不會是什麼小事。
  “沒有。”葉詞眯了眯眼睛然後轉入了主題:“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查點事情。”
  “這個沒有問題,只要你說人,查什麼,我立刻在最快時間給你辦到。”現在月青丘在遊戲裡也是小有名氣的百事通,所以很多人來找他查事情,不過要是遇見了葉詞的事情,他會毫無疑問的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放下,首先去辦理葉詞的事情。
  “不過,我有點不情之請。”說到這個事情葉詞就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了,她從來都是一手給錢一首給貨的,可是最近因為她將手裡的錢全部提出來全款買了兩套房子,所以手上暫時比較空,而且最近一個月她沒有上線,除了公會裡固定發的一點工資外,她並沒有多餘的收入。可是現在又求人辦事,拿不出錢來,也不知道成不成。
  “什麼事?”
  “我現在手上有點空……”
  葉詞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月青丘打斷了,他笑著說:“公子,我們之間不談錢。你有什麼事你就吩咐,錢的什麼,這些事情,你方便了再說,不方便的時候我們不提這個話。”
  月青丘的話讓葉詞的心裡一暖,這要是在上一世,上一世的月青丘是絕對不會這樣說的。不過,上一世的葉詞也絕對不會狼狽的開口吧。她呼出了一口氣,微笑起來,聲音頭一次沒有了冷漠,而是帶上了一點少有溫暖:“謝謝你。”
  “別這麼說,跟我千萬別這麼說。”月青丘搖頭笑著:“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之間這點事算什麼事啊?”
  我們是朋友嘛。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卻在葉詞的心裡泛起了無限的漣漪。這句話真是很動聽,很溫暖。這樣的話在上一世的葉詞心裡是從來沒有奢望過的,也從來沒有企及過的,可是在這一世呢,卻成為了現實。這讓葉詞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她站在紅湖城的陽光下面,伸開了手指,陽光明媚的照在她的掌心上,將她的手掌上所有的紋路都照的清清楚楚,猶如她現在無處躲藏的那點心事一般。
  “公子?”月青丘見葉詞半天沒有吭聲,有點擔心她,不由得喊了一聲,希望引起她的注意。
  “什麼?”葉詞回過神來。
  “哦,我就是看你沒有說話,擔心是不是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你生氣了。”
  “沒有,沒有這回事。”
  “那你要查什麼事情。”
  “我要查左面和晴日微照兩個人的事情,他們最近做了什麼,發生了什麼。特別是晴日微照,我要知道她所有的事情,特別是……”葉詞微微一頓:“她和千山斜陽之間的事情。”
  月青丘沒有問葉詞原因,這並不是在他要知曉的範圍之內。不過他的內心裡還是會有些揣測的。公子幽今天剛上線,就開始找這兩個人的資料,那麼只能說明了一個問題,她消失的這一個月時間會跟這兩個人有不可脫離的關係。而那個晴日微照又和千山斜陽之間有些曖昧,那就說明公子幽消失的事情和千山斜陽之間還有關係。
  可是千山斜陽的身份……
  想到了這裡,月青丘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朋友的身份應該提醒一下葉詞。
  “公子,我知道如果只是作為一個私家偵探,這些事情不歸我管,可是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上,我要奉勸你一句。”
  “什麼?”
  “千山斜陽不是我們這種普通玩家可以作對的。哪怕你是大神,但是,你只是一個玩遊戲的,跟他們不能硬碰硬。”月青丘知道自己說出這個話來有些傷人,但是他一定要說,因為有些事情如果他不提醒公子幽的話,只怕她會在這個上面栽跟頭。
  葉詞心裡有一股暖流流過,她點點頭:“這個我自己會有分寸,我一定不會讓自己陷入什麼不得了的漩渦裡面去的。”
  雖然葉詞這麼承諾了,可是月青丘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他嘆了一口氣:“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一定會幫你的。”他說到了這裡,又微微一頓說:“對了,最近悠悠飛雲和黑夜白晝似乎鬧翻了,悠悠飛雲搶了黑夜白晝的老婆的事情有不少人已經知道了,只是事情並沒有鋪開。悠悠飛雲被黑夜白晝趕出了大唐了,這傢伙現在正像是瘋狗到處咬人呢,你原來跟他結過梁子,你要多加小心他。”
  悠悠飛雲被黑夜白晝趕出了大唐了?葉詞對於這個消息有些驚訝,雖然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葉詞覺得還是發生得有點太快了,就在自己沒有上線的一個月中,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世事難料啊。
  “好的,我會注意的。”
  月青丘想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對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悠悠飛雲和一路淺暮向晚的事情了?”
  “呵呵。”葉詞只是乾笑了幾聲沒有回答月青丘:“好了,我才上線,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做,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聯繫。”說完,她就匆匆忙忙的掛了連線。畢竟跟月青丘這麼聰明的人說話,要是一不小心就容易說漏嘴,倒不是葉詞不相信月青丘,只是葉詞是個有很多秘密的人,如果別人知道她越多的秘密,她就越不安全,所以在跟月青丘說話的時候葉詞一向是小心謹慎的。
  向月青丘委託了事情之後,葉詞的心暫時放下了一點。現在她能做的只是等待,只是以不變應萬變。
  在葉詞和白陌不在的一個月中,整個遊戲似乎也發生了不小的轉變。首先是大家的平均等級都提高了到40級左右,葉詞想,這個時候的流年等級一定是超過自己了,所以,在葉詞最近一段時間的日程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練級了。其次是各大公會基本上都把普通級的百人廢墟城堡通關了。而天天向上的主力團更是已經在開荒精英級的百人廢墟城堡了,現在正過了老四,只差老五了。
  而狼族這次可是比天天向上快。他們人多,開的團多,精英的候補也多,所以推本的速度可是比葉詞他們快多了。再加上精英本只是在一般本的基礎上加了一些難度,主要考的是配合以及各個職業對於技能的運用和熟悉程度,只要團隊硬度夠本,還是很容易過的。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次精英本的的廢墟城堡的首殺落盡了狼族的口袋之中。關於這一點,天天向上雖然有些不平衡,可是大家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一個個都憋著一股子勁,準備在後面的副本中壓過狼族。
  而葉詞和白陌在回到了遊戲的第一天晚上,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帶領天天向上朝著精英級的副本衝刺了。爭取在今天之內拿下精英級的廢墟城堡五甲榜單上的最後一個位置。
  大家都在為這個做準備。附魔裝備,屬性藥品和食物的準備,武器的強化提高,寶石的鑲嵌,大家全部都在為了這一切憋著一口氣,一定要一次拿下
  在這之前,葉詞去了一趟刀鋒丘陵,雖然最近的重點是練級和推副本,但是葉詞還是記掛著自己的那個史詩級的任務。不知道經過自己這一個月沒有上線的時間,那個很二貨的貝拉到底有沒有想到關於那枚奇怪的勛章一切?
  答案是,想到了。
  雖然不知道貝拉是什麼時候想到的,但是顯然經過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貝拉已經將那枚勛章的來龍去脈想得很清楚了。所以當葉詞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十分親熱的朝著葉詞揮了揮手,然後說:“親愛的朋友,我一直在這裡等著你,你出了什麼事嗎?怎麼一直都沒有過來找我?我還以為你把貝拉我給忘記了。”
  “對不起貝拉,是我的原因我出了一點事,讓你擔心。”葉詞歉意的笑了笑,還好自己在多蘭盜賊會中的聲望已經超過了親密,所以貝拉在跟她說話的時候十分親密無間,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耽擱表現出什麼不高興。
  而聽到葉詞的道歉之後貝拉更是擺擺手,直接就告訴了她那枚勛章的意義。這枚勛章原來是安德烈最珍貴的一枚勛章,安德烈曾經作為王庭的一位驍勇善戰的大元帥很是受器重,這枚勛章是上一任的國王賞賜給他的東西,安德烈一直很珍惜,只可惜,在老國王死了之後,現任的國王聽從奸臣的挑撥,迫害了安德烈,讓安德烈落草為寇,成為多蘭盜賊會的一個頭頭。而這枚勛章除了作為榮譽的象徵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是安德烈寶庫的鑰匙。
  只可惜,這個寶庫在貝拉死亡之後,成為了亡靈的棲息之所。
  安德烈現在出示這枚勛章是想讓葉詞從貝拉這裡打開他的寶庫,並且從那裡將他曾經的武器取出來。
  “那麼,我要去什麼地方將這把武器取出來?”葉詞不是新人,可不會聽到寶庫兩個字就激動不已。她知道在遊戲裡這種所謂的寶庫,其實就是一堆亮晶晶光閃閃的寶石和金幣堆成的小山,不過玩家是拿不走的,就算是能拿走,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些東西,實在是不會像是大家想像的那種情況,遇見寶庫就發財。
  “怎麼?你要去嘛?”貝拉對於葉詞的要求倒是十分的驚訝,她揚起了眉毛,頗為意外的看著她。
  “嗯。”葉詞堅定的點點頭。
  “可是,那裡已經成為亡靈的樂園了,可是十分危險的。”貝拉嘆了一口氣:“我活著的時候倒是有驅魔的能力,可是這種能力在我死後已經消失了,我除了能告訴你那地方的位置外,我已經無法幫助你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要去嘛?”
  “當然。”葉詞點點頭。她其實也不想去,可是這可是任務啊,是史詩級任務第二階段的獎勵,她要是不去怎麼會知道自己會拿到什麼東西?再說了,NPC無論再如何擔心玩家,最後送死這回事還是會要求玩家積極響應的。所以她實在沒有必要把貝拉的擔心放在心上,這只是一種程序上的製作罷了。
  “既然你這麼堅持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帶你去吧。”貝拉說著就拖著半透明的身體帶著葉詞朝著一個極為隱秘的山坳飄去。嗯,你沒有看錯,她就是飄過去的,誰叫人家是靈魂呢?誰叫人家是女鬼呢?
  葉詞跟在貝拉的後面一路走走停停再聽聽貝拉的廢話,足足花了半個小時才到了那個安德烈的寶庫邊上。而打開地圖看看,我勒個去啊,這才是真正的浪費時間啊。因為從剛剛和貝拉說話的地方一直到現在貝拉停止的地方不過是一座山的前後面,如果按照葉詞的想法,直接從山上爬過去,然後用神秘戒指上的羽落術的屬性便可以直接落在這個地方,前後的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五分鐘。而現在貝拉則花了半個小時時間才到這裡……
  原來NPC不但是智慧玩家做些沒有用的屁事之外,還有另一個坑爹的作用,那就是浪費玩家的時間,要知道現在葉詞可是要等著去打精英版本的團隊副本啊,哪有那麼多的時間陪她在這裡浪費。
  “好了,你看就是這裡。”貝拉終於停住了腳步,她指著一片黑黝黝的山石說:“在這塊石頭的後面就是安德烈的寶庫了,不過現在估計已經成為了亡靈的滋生之地了。”
  葉詞抬頭看看這塊山石,說實在的十分隱蔽,而且,她也沒有看出來什麼地方有石頭可以隱藏什麼寶藏的。
  貝拉見葉詞沒有說話,也沒有搭理她只是自己顧自己的繼續說了下去:“現在你可以自行去準備了,如果準備好了,就過來找我。”
  說完這話之後,貝拉就飄在那裡不再說話了。而葉詞去點擊它對話的話,只會跳出來一個對話框,貝拉問:“關於這次危險的旅行,你已經準備好了嗎?”而在下面有兩個選項,一個是準備好了,另一個是請再等一等,我覺得我還沒有準備好。
  葉詞本來想選擇準備好了,就此進去看看會遇見什麼情況。可是,轉念一想,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馬上就要去推精英副本。她才這麼想著,白陌就已經發來了密語:“在什麼地方,要進本了,速度過來。”
  “好,我馬上回來。”
  和公會的利益比起來,葉詞覺得現在自己暫時先放棄一下自己手中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更何況,她不知道要在這裡耗費多少時間。所以她立刻搓著回城石回了紅湖城。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和大家合作,還是在因為自己一個月沒有玩遊戲,有些地方已經生疏了,反正在一路上,大家配合都很完美,倒是葉詞例外的出了幾次小差錯,雖然並沒有影響到公會的團隊,可是多多少少還是引起了一點小騷動。
  在老五的面前,傾言墨宣布休息一下,白陌坐到了葉詞的身邊,他望著葉詞:“怎麼了?我覺得你今天的狀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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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7 19:53:2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五甲

  葉詞抬眼看著白陌,又看了看周圍的隊友。雖然大家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對於這件事有絲毫的看法,但是能讓白陌都親自來過問的事情,看來一定是給大家造成不小的負擔了。她收回了目光直直的看著白陌,苦笑了一下:“就這麼明顯?”
  “何止是明顯,你簡直就好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該出錯的地方出錯,不該出錯的地方也照樣犯錯不斷。我都開始擔心你這個樣子一會打老五會影響團隊。”白陌笑了笑,他和葉詞說話是歷來不客氣的,這次自然也是如此。
  葉詞聽著白陌的話,只覺得太陽穴鼓鼓的跳著疼,她伸出了手,輕輕的按在了兩邊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按著,然後緩緩的舒出了一口氣:“我自己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是,就是心煩的很。”
  “出了什麼事?”白陌見葉詞這個樣子,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了。
  “剛才劉暢找了我。”葉詞閉上了眼睛沉吟了很久,才緩緩的說著。
  “劉暢?”白陌微微的一愣,劉暢其實是個很敏感的人物。雖然她和易蒼已經決裂了,但是卻還和董音留著些顏面,所以,有時候只要和她搭上了交道,那麼多半就等於和董音搭上了交道。“是董音的事?”
  “不全是。我們被打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但是,具體的來龍去脈她並不清楚,而且,我搬家換手機號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她。”葉詞嘆了一口氣:“倒不是我防著她,其實,誰是誰非,劉暢也是明白的,她自然不會將我們的事情告訴董音,只不過,若是我們交往太密的話,難保不會給她和她家裡帶來一些麻煩。我不想這件事裹上太多的人,這樣的話,處理起來也不是很方便。”白陌雖然一直對於董音都和藹可親的,可是葉詞知道白陌其實對於劉暢還是心有所防,再加上出了那一檔子的事情之後,白陌就對於劉暢更加客氣有餘而親密不足了。
  現在她解釋這個事情只是希望白陌不要太在意劉暢,畢竟她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受害者。
  白陌自然也知道葉詞的意思,他笑了笑:“你看看你自己,現在自己的事情都亂成一堆,還忙的上顧別人,也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負擔重。”隨後他收斂了一下笑容:“劉暢不可能只是跟你閒扯,一定有別的事,你不要瞞我。”
  “我沒有要瞞你。”葉詞皺起了眉毛:“只是我還不確定是不是這樣的。”
  “什麼?”
  “我們猜測的事情百分之八十是真的。”葉詞說起這個越發覺得頭疼起來。
  “你是說,這事百分之八十是董音做的。”白陌對於這個並不吃驚,反正他和葉詞早就對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做過猜測,而董音就成為了最大的一個嫌疑對象,只是他們不能肯定。就如同當時鐵血戰戈的倉庫被盜一樣,葉詞是最大的嫌疑對象,可是就是不能肯定。因為沒有證據。
  像是這種事,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就貿然動手的話,只怕不是那麼容易脫身的事情。更何況,這還是關係到現實生活中的盤根錯節的關係,就更不能輕易的動手了。
  葉詞將自己和劉暢的對話跟白陌說了,白陌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你是不是懷疑這件事不僅僅是董音做的,後面還有千山斜陽的關係。”
  “這就是我心煩的的地方。”葉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在遊戲裡,我們只是一個新新公會,雖然拿了不少的首殺,可是,我們說到底還是一個小公會,而鐵血戰戈不一樣,就算現在鐵血和戰戈分成了兩個公會,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千山斜陽的身後是大財團的支持,還有不少小的散戶的支持,如果單靠我們的小公會想要和他們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而現實生活中就更不得了了,最要命的是千山斜陽是和我們在同一個城市的,而且,加上我徹底和董音撕破了臉,這個女人在中間一攪合,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要錢沒錢要權沒權,面對他們的時候才真是只能伸頭一刀,縮頭一刀。”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雖然葉詞非常的焦灼,但是,從她分析得極為有條理的話裡面白陌還是明白她其實現在已經心有打算了。
  “如果不斬草除根的話,那簡直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葉詞抬起頭看著副本裡微微有些陰霾的天空,心情頗為的沉重:“真是想不到啊。”
  “想不到什麼?”有時候葉詞會忽然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些話白陌聽不懂。而白陌也明白,在葉詞的心底裡守著一個巨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埋藏得很深,任何人都沒有辦法碰觸和挖掘,哪怕是自己。
  “沒什麼。”葉詞勾了勾嘴角,笑得有幾分無奈。她望著白陌,卻不知道神遊到什麼地方去了。
  是啊,真的是想不到啊。在上一世,董音的家道也同樣敗落,她最後的結局很是不好,不過這些和葉詞並沒有多少關係,她只是無情的拒絕掉了幫助她翻身的機會。而這一世呢?最後將她送上這樣結局的人就是自己嗎?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可笑極了,而命運更是可笑極了,上一世,這一世,兜兜轉轉的一大圈,卻好像最後什麼都沒有改變一樣。
  “各單位注意了,要開始準備了,我現在發一個團隊確認,如果已經準備好的同學們就點掉確認。”這個時候傾言墨已經開始在指揮頻道裡說話了。
  白陌看了看不遠處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集結的隊伍,也站了起來,他伸出了手,輕輕的拍了拍葉詞的肩膀:“怎麼樣?情緒調整的如何?”
  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用雙手使勁的拍了拍面孔,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精神在集中一些。而後她睜開眼睛看著白陌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影響隊伍的。”
  白陌點點頭,看著她輕輕的說:“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要記得,我一直都在,就算未來是個骯髒虛偽的結局,我也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
  白陌的話意有所指,葉詞當然不會聽不明白,莫名的她覺得心裡有些惆悵。像是白陌這樣纖塵不染的人,最終也要和她一起墮落嗎?她的嘴角裡滋生了無限的苦澀,從舌尖開始一直蔓延了整個口腔,再到全部的身體。她以為自己重生之後可以保護所有的人,可是到頭來,還是做不到嗎?
  白陌只是靜靜的望著葉詞那張無奈的,充滿了苦澀的臉。他的心底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那種細微卻綿長的疼,漣漪一般的擴散開來。他抬起一隻手,將葉詞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脊背,然後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小詞,別這樣一張臉,你的表情中不該有這樣的苦澀。我知道你想什麼,不要為我擔心,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乾淨,也沒有你想的那麼潔白無瑕。”
  “白陌……”葉詞微微一愣,白陌的話讓她有些吃驚。
  “小詞,別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別人,你應該站在客觀的角度去看看所有人。”白陌放開了葉詞,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笑得宛如春風中最為燦爛的一朵薔薇花。接著他轉頭離開,朝著隊伍中跑去,只留下葉詞一個人站在那裡,有些傷神。
  “幹什麼呢?發什麼呆,要發團隊確認了,怎麼還在這裡站著?”果凍走到了葉詞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善意的提醒著。
  葉詞這才回過神來,她望著果凍點點頭,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部都逼出了頭腦,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傾言墨的團隊確認隨後便到了,葉詞安靜的點掉了“準備好了”然後和所有的隊友一起站到了準備開戰之前的位置上。
  “開!”在傾言墨的一聲令下,所有的隊員都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池子之中。說實話,在精英本中的老五除了血多一點,攻擊更猛一些,其他的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不過,因為全隊都是第一次打精英本的老五,所以這一次並不是真正的戰鬥,只是在戰鬥前試一下火力而已。大家的單體、藥品、磨石等等提高屬性和攻擊的東西都沒有上。
  “大家輕鬆一點,我們這次只是試打,看看火力,精英的老五畢竟是我們第一次面對,具體我們的攻擊如何還不太清楚,所以大家不用緊張。如果死傷過半,大家就直接退出來脫戰好了,不要有壓力。”在開始打第一階段的時候傾言墨就提前跟大家說了。他說得十分輕鬆,而大家也聽得十分輕鬆。
  聽說,現在已經拿到五甲的四個公會其實也都在老五這裡糾結過,所以大家也沒有抱著一次性就過的那種虛無縹緲的奢望。大家的想法就是,只當熟悉戰鬥,為以後的糾結做準備。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家的攻擊就顯得很是輕鬆了,既不會像是平時那樣繃著一股神經,也沒有什麼必要的壓力,整個團隊裡一片歡樂和諧的氣氛,甚至還有人哼起了小曲,搞得根本不像是推副本,倒是很像一隻隊伍都跑來副本跟老五BOSS開聯誼會一樣。
  可是,說來也奇怪,大家在這種情況下的攻擊中居然十分的給力。就這樣什麼都沒有上,居然打到了第三階段,這樣的進程讓葉詞也是有些驚訝的,她想估計是在自己一個月不上線的過程中,大家天天打這個本,已經對於這個BOSS了若指掌了吧。配合上簡直天衣無縫,就連跑位一個個也十分的準確,看起來真是十分犀利。
  在這樣的火力攻擊和完美的配合下,葉詞覺得大家這個老五可能能一次性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傾言墨說:“該吃藍的吃藍,該上BUFF的上BUFF,大家不用擔心啊,死了重新來就是了。”
  這指揮還真是隨便呢……葉詞對於傾言墨的說法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都打到第三階段了,他居然還這麼淡定,不得不說,在這一個月中傾言墨倒是成長了不少。
  就在這樣不溫不火的過程中,打到了第四階段。傾言墨忽然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他突然在指揮頻道裡驚叫了起來:“我嘞個去啊!真的假的,居然就到第四階段了!而且還一個人都沒有死,我不是在做夢吧。”
  其實這個話,不光是傾言墨想說的,就算是其他人也想這麼說。他激動起來,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大叫:“點到名的快點進圈子,吃著小藥,全力開火啊,最好能一次性過去!”
  “明白!”就算指揮不說這個話,所有人其實也是這麼想的,要知道能什麼藥都不吃的打到第四階段,無論如何也要拼一下了。
  葉詞低頭看看時間,距離開打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了,看看BOSS頭像下面的倒計時,還有十多分鐘,如果在這十多分鐘裡沒有打死BOSS的話,就算是浪費了這一次的時間了,全部都要重新開。要是那樣的話,她可是一點都不甘心的。連忙往嘴裡塞了幾個提高攻擊的單體,葉詞火力全開
  不得不說,有時候老天就是會突然打瞌睡,就好像人家認認真真去努力的團隊,要糾結很久,而像是天天向上這次根本就是在無所事事的混日子,居然過了一樣,一定是老天在這個時候打了個呵欠,讓某些人走了該死的狗屎運。
  在開打之前,沒有一個人想到會是這個結果,而事實,確實一次性過去了。
  當老五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她的寶座之前做垂死掙扎的廢話的那一刻,整個副本裡是安靜到了極點的。所有人都靜靜的站在那裡,思維完全有些游離在現實之外。面對這個結果,大家都有點吃驚,一直到聽到了系統在世界上發布的信息,才真的有了那麼一點真實感的存在。
  “恭喜‘天天向上’公會成功擊殺精英級一百人團隊副本廢墟城堡,獎勵公會聲望4000,世界各大主城聲望20000點,金幣15000枚。讓我們記住英雄的名字”
  “恭喜‘陌水深’領導‘天天向上’團隊完成擊殺精英級一百人團隊副本廢墟城堡,獎勵黑石城聲望500點,天賦點5點。達成成就‘噩精英廢墟城堡五甲’他的名字將被載入命運史冊!”
  “恭喜‘傾言墨’所在的‘天天向上’團隊完成擊殺精英級一百人團隊副本廢墟城堡,獎勵黑石城聲望500點,天賦點5點。達成成就‘噩精英廢墟城堡五甲’他的名字將被載入命運史冊!”
  “恭喜‘彌鹿’所在的‘天天向上’團隊完成擊殺精英級一百人團隊副本廢墟城堡,獎勵黑石城聲望500點,天賦點5點。達成成就‘噩精英廢墟城堡五甲’他的名字將被載入命運史冊!”
  “恭喜‘果凍’所在的‘天天向上’團隊完成擊殺精英級一百人團隊副本廢墟城堡,獎勵黑石城聲望500點,天賦點5點。達成成就‘噩精英廢墟城堡五甲’她的名字將被載入命運史冊”
  “恭喜‘放開那個妹紙’所在的‘天天向上’團隊完成擊殺精英級一百人團隊副本廢墟城堡,獎勵黑石城聲望500點,天賦點5點。達成成就‘噩精英廢墟城堡五甲’他的名字將被載入命運史冊!”
  ……
  “恭喜‘公子幽’所在的‘天天向上’團隊完成擊殺精英級一百人團隊副本廢墟城堡,獎勵黑石城聲望500點,天賦點5點。達成成就‘噩精英廢墟城堡五甲’她的名字將被載入命運史冊”
  ……
  一如既往,只要是得到了五甲團隊都會有世界的刷新,這次也不例外,不過這次屬於最後幾個進入隊伍的玩家,也不是只會,更不是隊長,所以她的名字並沒有排在前面,而是排在整個團隊的最後,如果一不注意就會被忽略掉。
  不過,葉詞自己會忽略掉,不代表世界上其他的玩家會被忽略掉。很快就有眼睛尖的人發現了這次天天向上拿到的五甲的團隊中有葉詞的名字,於是世界上開始有如下的討論。
  “舉手,我是不是眼睛花了?我剛才好像看見了公子幽的名字。”
  “唉,我也看見了啊,不過世界信息刷得太快了,我不確信是不是我看錯了。”
  “真的假的,怎麼可能啊,不是說公子幽AFK了嗎?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你們是不是看錯了?你們也不想想從公子幽消失以後,出來多少冒牌的公子幽了?”
  “可是,我好像也看到了公子幽的名字,好像不是冒牌啊。”
  “樓上的開什麼玩笑,在天天向上裡出現公子幽的名字會是冒牌的嗎?就算全世界都在山寨,天天向上裡也不可能山寨吧!”
  “啊啊啊?是公子幽出現了嗎?今天是公子幽第幾號啊?我要求包養,求合體!”
  “你們眼睛都花了,公子幽不是已經死了咩?死人還會冒出來玩遊戲啊!”
  “誰說公子幽死了!我們東部大陸的大神級人物會死?”
  “論壇上早就分析過了,公子幽是職業玩家,不可能隨便AFK,如果AFK只可能有一個情況,要不就是死了,要不還是死了!”
  “狗屁人家有事不行啊!你們這些西北大陸的玩家巴之不得公子幽死吧,才做這種無聊的推斷!公子幽不可能死!”
  “就是就是,公子幽萬歲!公子幽回歸萬歲!”
  ……
  就在天天向上的團員還在為這次狗屎運表示很詫異的時候,整個世界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從一開始大家對於葉詞出現表示驚訝,最後已經發展成了東南西北四個大陸互相吐槽噴口水的一場口水大戰。
  而作為這一切漩渦中心的葉詞,因為基本沒有看世界的習慣,所以渾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現在她正站在屍體邊上虔誠的禱告,希望上帝能給點好裝備,她拿不拿無所謂了,反正她也不計較裝備的問題,但是如果要是有她在的團隊就不出獵人的裝備話,她一定會成為天天向上最大的罪人。
  被譽為有小紅手之稱的果凍站在葉詞的邊上,發現此人正在虔誠禱告,於是,一臉壞笑的對她說:“我說公子,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處的,早就跟你說多去大祭司那裡坐坐,去聖水泉裡洗洗澡最能去除黑手光環了。”
  葉詞白了果凍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好吧好吧,我不說話,我不給你提這種良好的建議。”果凍嘆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頗為嫌棄的口氣衝著葉詞揮了揮手:“去去去,一邊站著去,你站在這裡影響我摸裝備的手氣。”
  “喂喂喂。”葉詞的臉都抽起來了。
  “不要威脅我,你看看,所有的獵人全部都瞪著你呢,為了一會不被分屍,你還是站遠一點。”過都很壞心腸的指了指縮在角落裡面的九個獵人,他們那裡似乎特別的陰暗,看著站在BOSS屍體邊的葉詞,每個人的心情似乎全部都跌到了谷底。
  葉詞看了一眼縮在陰暗角落裡的團隊裡的獵人,看著他們幽怨的眼神和表情,忽然覺得自己是千古罪人,她的心裡默默的內牛滿面。她真的也不想這麼黑啊,她真的也很想摸一次紅一次啊。
  “會長,你能離屍體遠一點嗎?”就在葉詞心裡內牛滿面之時,在公會裡一直都不怎麼說話的一個小盜賊,金絲酸棗怯生生的對葉詞說。頓時如同壓倒葉詞自信的最後一根稻草,她默默的低著頭走到角落裡去畫圈圈去了。
  太打擊人了……
  她也想手紅,她也想馬上變成小紅手的。哭泣啊……
  和葉詞那陰郁的背景不一樣,這時所有的人都圍到了果凍的旁邊,甚至還有人開始對著BOSS的屍體開始燒香了,顯然大家都對這一次五甲的精英級副本出產的東西極為盼望。
  葉詞憤恨的看了所有人一眼,陰暗的說:“我詛咒你們全部都拿不到裝備,我詛咒你們ROLL點全部不過10,我詛咒你們所有技能書都是獵人的……”
  就在葉詞詛咒的話還沒有說話,她只覺得周邊所有的溫度陡然下降到了冰點之下,只看見所有的人全部都轉回頭用一種悲憤的目光看著她,她不明就裡:“幹嘛,我已經距離屍體很遠了!”
  放開那個妹紙扭頭看著白陌說:“我提議,以後摸屍體之前,把她的嘴巴封上。”
  “喂喂喂!”葉詞立刻抗議。
  可是明顯抗議無效,所有人都點頭稱是,葉詞覺得莫名其妙:“你們搞什麼搞什麼啊!我又咋了?我連呆在屍體邊上的權力都被剝奪了,你們還要幹嘛!”
  她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見九個獵人齊刷刷的走到了葉詞的身邊,以星星眼無比崇拜的看著她。弄得葉詞心裡發毛:“你們要幹嘛?”
  “會長,以後摸裝備之前,你一定要全部裝備都出獵人的哦!”天然萌一臉紅心的看著葉詞。她的話立刻得到了所有獵人的贊同,他們全部擁一種很噁心的聲音對葉詞說:“是的,會長,拜託你啊!”
  葉詞抽動著嘴角,她意識到一件事:“不會真的所有的技能書出的都是獵人的吧……”
  “是啊!全部出的都是獵人印記,正好我們公會沒有獵人有的,現在一下子出了九本,正好我們每人有一本了。”天然萌舉著手裡的技能書,興奮的眼睛都要變成鐳射光了。
  葉詞默默的轉過頭去,已經不能用哭泣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悲憤。這叫什麼事啊,所有的技能書全部是同一個職業的概率本來就夠小的了,而且出現了所有書都是同一本,這是不是好比同一個人被雷劈兩次的概率啊……
  分好了裝備,這才真的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白陌拍了拍葉詞的肩膀,對於她已經黑到底的黑手光環表示了最深切的同情。
  過了這個精英級的副本,天天向上就著手開始打這個副本了。因為按照天天向上的情況,只要過了副本的一個月之後就要正式開始打金團了,所以在這一個月當中他們只有盡可能多的打這個副本,提升全團玩家的裝備,才能為以後打金團做好最好的準備。而作為二團的指揮真水無香也已經將二團的百人隊伍帶的相當熟練了,他們成功將普通級的廢墟城堡通關,並且已經將所有團員的裝備都做了提升,現在已經開始打精英級廢墟城堡了。
  說到二團,就不得不說真水無香。自從真水無香進入了天天向上其實並沒有和葉詞有太多的接觸,而且又加上葉詞自己的原因一個月沒有上線,所以對於他現在的情況都是聽放開那個妹紙的轉述。
  其實相對於真水無香空降天天向上直接就擔任了二團的總指揮,讓整個公會很多高層中層以及大部分的隊員都不是那麼滿意。畢竟因為憂傷沼澤事件的緣故,天天向上對於他還是比較排斥的。
  葉詞一開始也擔心這個人在天天向上公會裡過不了人言可畏的這一關,還是為他捏了一把冷汗,時時刻刻對於他比較關注。只可惜她自己被打傷了,一個月不上線,對於這件事也關注不了了。而沒讓她想到的是,原來作為最反感真水無香的放開那個妹紙現在卻對這個人讚嘆不已,這個轉變著實令人詫異。
  “那小子,真不錯。受得住氣,吃得了苦,而且很努力。”這是放開那個妹紙對於真水無香的評價。當時把真水無香放到二團去,第一確實因為一團已經有兩個指揮了,暫時不需要第三個,第二是因為一團主要的組成人員都是管理層和公會精英,怕他們和真水無香鬥氣,而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是,天天向上要發展,只是一個團,絕對不夠的,而二團的人員還沒有定,人來人去,很是零散,需要一個有魄力有眼光的指揮來組織。
  基於這三個原因,所以真水無香在進入天天向上之後,便被分到了二團。剛到二團的真水無香還真是遇見了前所未有的難題,這裡的人素質參差不齊,而且一點都沒有組織紀律性。他們所有人都認為一團才是公會的主力,自己只是替補,所以很多人都自暴自棄。面對這樣的情況,真水無香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親自挑選團員,親自指導,親自對於團隊構建寫計劃,足足用了兩個禮拜才終於將二團的人員拉固定了。而又用了兩個禮拜的時間,他們不但快速提升了整個團隊的裝備建設,更是打通了普通級的百人廢墟城堡。
  在二團打穿廢墟城堡的那一天,整個二團的人全部都喜極而泣,而真水無香更是大哭了一場。所有的團員和他抱在一起,那種場面感人極了,只可惜,葉詞只能看看當時的視頻,沒有在現場。不過,儘管如此,葉詞還是感覺到了真水無香對於這個團隊的用心。
  她想,選擇真水無香進入天天向上,大概是她最近做得最對的一件事了。
  而,在二團打穿了廢墟城堡的時候其實出了一個小插曲,傾言墨和彌鹿因為對於二團中幾個很犀利的職業表示了十分垂涎,於是曾經找過真水無香,想將這幾個人挖到一團來。真水無香雖然捨不得,但是最後還是沒有拒絕,只是當傾言墨和彌鹿去找這幾個人商量的時候,沒想到他們認為一定能成功的事情卻碰了一鼻子的灰。
  “我們是二團的人,不去一團。”這是那幾個人給予的答案。
  葉詞聽到這事的時候笑了笑,真水無香是一個值得用真心相待的人。不過,白陌聽說了這件事情以後,倒是對這件事頗為擔憂。
  “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嗎?幹什麼擔心。”葉詞對於白陌的擔心並不是太理解。
  “從指揮的角度上來說,確實挺好,這樣的指揮是個成功的指揮,也說明你很有眼光。可是從公會長遠的發展上來看,卻不見得是什麼好事。”白陌這個時候正在吃一隻烤雞,遊戲裡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你想吃什麼美食只要花一點小錢就能吃到地道又美味的美食。可是在現實中,就算出錢也不見得能辦到。
  “這話怎麼說?”葉詞看見白陌啃那烤雞吃得香,也不由自主的從他的手裡搶了一條雞腿來吃。
  “雖然傾言墨和彌鹿這麼去要人實在不怎麼地道,可是,玩家不願意來一團卻只想在二團呆著,那就說明他們有小團體的萌芽傾向,雖然十分輕微,也沒有什麼嚴重,可是如果任由這麼發展下去,遲早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白陌的話讓葉詞好好的想了一下。卻提出了和白陌不一樣的觀點。“從這個角度來說,你說得確實沒有問題,可是,從另一個角度去看,難道就沒有暴露出一團有小團體的問題嗎?”
  白陌有些奇怪的看著葉詞:“你怎麼會這麼想?”
  “一團是我們公會的精英團,是開荒團,所以所有人理所當然認為這個團隊是公會最強悍的力量,難道就沒有導致現在一團的人有看不起其他公會成員的情況嗎?”葉詞冷哼一聲,這種抬高踩低的心態是每個人都會有的,自己更是在上一世嘗夠了這種滋味,她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只要自己重生了,只要自己重新進入了一個公會,這個公會裡就一片和氣,絕對不會有什麼不平等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狗眼看人低的情況。
  事實上,無論她怎麼重生。只要還有人,那麼人性的弱點就一直都存在著,從來沒有改變過。改變的無非是自己,願意去看見還是不願意去看見而已。
  聽了葉詞的葉詞的話,白陌陷入了沉思,他沒有馬上說話。
  而葉詞卻繼續說下去:“去問那幾個人要不要來一團,為什麼那幾個人拒絕了?難道他們不知道一團是公會的主力,一團是精英嗎?他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在一團一定是比在二團好,可是為什麼還要拒絕呢?你只是說他們有小團體的傾向,難道就看不到,一團曾經對於這些人,或者說對於其他公會成員情感上的傷害嗎?”
  白陌靜靜的看著葉詞,過了還一會才緩緩的說:“小詞,你總是喜歡很尖銳的指出問題的致命處,這樣其實會讓所有人都很痛苦。”
  “並不是我尖銳。白陌,我的人性中最缺少的是善良這種東西,所以,我看問題是最喜歡從醜陋從自私的方面去看,這樣看到的事情或許有很多醜陋的地方,但是你不能否認,它能看見更多的問題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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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墮落了

  “那按照你的意思,接下去公會需要整頓嗎?”白陌又啃了幾口雞之後才問葉詞。
  葉詞搖搖頭,笑得有些奸詐:“親愛的表哥,這不是我擅長的東西,而且公會的管理是你,我只是說些不負責任的話而已,至於公會要怎麼繼續要怎麼管理這些都不是我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問我的好。”
  白陌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他並沒有多失落,只是嘆了一口氣,微微笑了笑:“是了,你有你的分工,我有我的分工。”而後他又嘆氣:“葉詞,我覺得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應該我主外,你主內,你說對吧。”
  “我又不是你老婆,等到你有老婆了,這套說辭用在她身上會比較好。”葉詞翻了翻白眼,對於公會,她能幫上的地方一定會幫忙,可是要是是自己不擅長的東西,她也絕對不會強迫自己去做。
  葉詞做人做事的原則是,將最合適的人用在最合適的地方。就好像她,是永遠不合適放在公會裡面為這些人事管理雞毛蒜的瑣碎小事煩心的,如果一定要讓她如此做,只怕用不了多久,葉詞就要被這些事逼得發瘋成魔才怪。
  葉詞的話讓白陌笑起來,笑得不可自已:“我怎麼覺得聽這話酸溜溜的。”
  這更是讓葉詞的白眼翻了起來了,她站了起來,將手裡的雞骨頭丟在了盤子裡:“如果你覺得酸,那是因為自己的心裡揣著一瓶子醋。”說著她就要離開。
  白陌只是笑,“現在又要去哪?”
  “那個史詩級的任務,我正卡著呢,最近一段時間,估計都要為了這事奔波了。”葉詞頭也不回,抬起手衝著自己身後的白陌揮了揮,走得好生瀟灑。
  最近幾天,無論是遊戲也好,無論是生活也罷,平靜得有點不不太像話。其實平心而論,這些日子跟往常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是這幾天的平靜和前段時間的疾風暴雨比起來實在是有些太平靜了。
  週末,是譚破浪回家的日子。這是他第一次回新家,這個傢伙很是聰明,從學校出來並沒有直接坐車回家,而是坐著不同線路的公交車繞了幾大圈,最後才從一個商場的後門溜掉直接打車回到了家。
  到了家以後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間了,屋子裡充滿了飯菜的香味,那是一種讓人感到溫馨而又上癮的香味。譚破浪站在門口狠狠的吸了幾口這樣的香氣才跳進了屋子,開心的笑著:“哇,這就是我們的新家?”
  “快點去洗手吃飯,就等你了。”左曉蘭正好從廚房端著菜出來,望見了譚破浪,笑得十分開懷。
  “好咧”
  葉詞坐在輪椅上,坐在桌子邊上,看著一家人坐在桌子邊上和樂融融的景象,心裡慢慢的冷硬起來。這樣的幸福,這樣的溫暖是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她要守護住,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無論用什麼的代價,她都要守護住。而試圖要破壞這一切的人,她將不會再留下一點的暖意。
  “葉詞姐,吃豬腳,吃哪補哪,早點康復哈。”譚破浪給葉詞夾了一個滷豬蹄,自己手裡也拿著一個,笑的心無城府。
  葉詞也跟著他的笑容笑開了。
  吃完晚飯,葉南天和左曉蘭收拾完就去玩遊戲了,而譚破浪也有一個禮拜沒有上遊戲了,自然也是迫不及待的爬上了遊戲。
  白陌和葉詞坐在陽台上吃水果。夜色好得很,星光燦爛,銀月皎潔,一看明天就是一個很好的天氣。白陌抓了一把櫻桃丟進了嘴裡,那甜的滿嘴流汁的櫻桃讓人的心都快膩起來了。
  “月青丘還沒有消息嗎?”忽然白陌開口問。
  “沒有。”葉詞並沒有停下吃櫻桃的速度,還是一顆一顆的往嘴裡塞著:“怎麼這麼著急?”
  “是有點著急。”白陌眯起了眼睛,難得露出了一種讓葉詞覺得很陌生的表情,那種表情是堅硬的,是算計的,同時也是冷酷的。
  “怎麼?”葉詞望著這樣的白陌不禁有些出神。
  “小詞,連你也知道睚眥必報,我一個大男人你以為我連這點血性都沒有嗎?”白陌笑的時候,他的笑容並沒有深入到眼底,看起來這個笑容是那麼虛浮。
  葉詞說不出話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猛然間發現,其實自己一直只看到了白陌美好的那一面,而另一面,她從來都沒有發現過。在她的印象中白陌一直是溫柔的,是體貼的,是像一湖水一樣的男子,可是沒有想到,他也有深不見的一面。
  “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白陌在葉詞的眼底看見了擔心,他伸出手,將她額前的髮拂開,溫和的笑了起來。這樣溫和的笑容,這樣心無城府的笑容,這樣纖塵不染的笑容,大概是隻屬於葉詞的吧。“就好像你不希望我受傷害一樣,小詞,我同樣不想你受傷害,可是一旦你選擇了那一條路,我不會勸你,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
  葉詞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我不再過問。”
  白陌點點頭,顯得很高興:“月青丘有了消息就告訴我。”
  “我知道。”
  白陌站了起來。一直以來,兩個人一起說話或者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葉詞首先起身離開的,白陌從來都是那個看著她背影的人,而現在,他卻站了起來,朝著自己的房間走過去。在走過葉詞身邊的時候,他帶著溫暖體溫的手輕輕的放在了葉詞的肩頭,拍了一下,然後又拍了一下。他那沉穩的聲音從葉詞的頭頂傳了下來:“小詞,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好事壞事,看從什麼角度去看而已,我們只是在保護自己,不要在心裡有什麼負擔了。”
  葉詞的心裡像是被什麼重重的撞了一下,原來她心裡埋得很深的東西白陌一直都看得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要等待到最合適的時候才說出來。低下頭,葉詞將櫻桃又塞了一顆進嘴裡。那酸甜的汁液從她的脣舌之間一直無限的蔓延了下去,心裡滿滿的都是那一種叫做忐忑的滋味。
  藥品齊備。
  加屬性的食物齊備。
  短時間內加武器攻擊的磨石齊備。
  各種箭支齊備。
  葉詞一件件的點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一次次的核對,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導致最後進入安德烈的寶庫之後的結果出現了什麼不可預見的結果。直到她確認自己該準備的東西全部預備齊了之後,葉詞才又一次直奔刀鋒丘陵。
  雖然已經幾天過去了,貝拉還是守在和葉詞上次告別的地方,靜靜的飄在那裡,無言無語,表情肅穆。當葉詞跟她對話之後,還是出現了那兩個對話框,葉詞這一次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一個,已經準備好了。然後就聽見貝拉靜靜的說:“那就祝你一路順風,我最親愛的朋友。”然後葉詞的面前的那塊巨大的山石,就變成了一個閃著淡藍色光暈的光罩。
  這樣的光罩葉詞是十分眼熟的,因為這正是進入副本的標誌。
  這居然是個副本?這是葉詞在進入這個光罩之前所能想到的最後一個問題。
  這裡果然是一個副本。進入光罩之後,葉詞立刻就發現自己處於了一個黑黝黝的山洞之中,打開地圖,地圖上有屬於副本的明顯標誌。至此,葉詞徹底確定這是一個副本了,而且很可能是個單人副本。
  在地圖上除了葉詞站著的那個點是有地圖標示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是灰濛濛的,這代表著這裡是一塊未探索的地圖,這個副本也是不曾有人進入的副本。看來在地圖上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了,現在葉詞也之後放棄地圖,自己慢慢探索這唯一的辦法了。
  葉詞當然沒有忽略掉貝拉對於這個副本的提示。她說這裡曾經是安德烈的寶庫,不過在貝拉死後,這裡已經變成了亡靈的棲息地了。貝拉所指的亡靈,當然不可能是玩家的種族亡靈,而是就跟貝拉一樣的半透明漂浮狀的怪物,這種怪物在西方神話裡叫做亡靈,而在東方的神話裡,這就是鬼。
  在命運中,所有的生物其實都是有等級劃分的。比如最下等的就是那些沒有思想的單細胞生物怪,比如什麼泥漿怪、食人花、樹皮怪之類的,而在它們之上的就是各種動物,在動物之上的是亡靈、人形怪等等,而在之上的是魔物,在魔物之上的就是天使之類的神級生物。
  這些怪物的劃分是跟怪物的能力有直接關係的,就好比說一個1級的天使和一個1級的泥漿怪在攻擊力和生命以及防禦力上絕對不是同一個等級的。葉詞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遇見的怪物多半都是些人形類生物或者動物生物,亡靈還是在重生之後第一次遇見。亡靈級的生物雖然和人型生物劃分在同一個等級,不過,可是比人型生物強悍多了。
  雖然他們的血量和攻擊力都差不多,但是亡靈生物一般會有一個很讓人心煩的技能,那就是召喚亡靈。特別是對於那種高等級的亡靈來說,更是如此,他們在的同伴倒下之後,能在自己同伴的屍體中再次召喚出亡靈來。所以一般打這種亡靈副本,基本都是要靠暴力祭祀打頭陣,不然就是要整個隊伍的攻擊力都十分強悍才行,不然的話,只有滅團的名。
  對於獵人打這種副本來說,如果能控制住節奏,生存力也是比較大的,畢竟亡靈基本都是近距離攻擊的屬性,而獵人都是遠距離的屬性,只要跟他們拉開距離,要風箏也好要SOLO也罷都是很簡單的。
  葉詞在貝拉的提示中早就知道這個裡面要面對很多的亡靈生物,所以預備了很多火焰箭,雖然,對付這種亡靈級的生物最好的東西是聖光箭,可是那種箭支太高級了,而且葉詞到了現在也不會製作這種箭支,所以只能拿火焰箭代替了。雖然火焰箭不能像是聖光箭一樣對於死靈生物有致命的打擊,但是,火焰對於死靈生物會有額外的傷害,所以在沒有聖光箭的時候,火焰箭是對付死靈聲望最好的替代品。
  這也就是為什麼打死靈生物副本的時候,沒有強力的祭祀,有強力的火系的法師也是很好的替代職業。
  進入了山洞之後,頓時一陣陰風就吹了過來,那種陰風不是一般的寒風,而是夾帶著一種屍體腐爛的味道的透骨寒風,吹著就立刻能感覺到這風是要把自己變成死靈一般的恐怖。
  打死靈副本最可怕的並不是這些刻意渲染的氣氛,而是你永遠不知道埋藏在什麼地方的怪物,這些怪物可能會依附在山壁上,也許會潛藏在泥土中,你還沒有走到的時候覺得並沒有什麼,可是一旦路過,他們就會從地下,從山壁跳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包圍你,啃食你,然後直接導致玩家報銷掉為止。
  葉詞招出了老四。獵人雖然遠程攻擊非常的強悍,可是近戰卻是一個脆皮,再加上這個副本在上一世根本就沒有公開過,也不知道是那個做了此史詩級任務的玩家刻意隱藏,還是這個玩家根本就沒有開啟這個副本,總之,這個副本的信息根本就不存在在葉詞的記憶庫中。面對這樣的副本,葉詞只能像是開荒一樣,分外的小心。
  相比較起葉詞的小心謹慎,老四就顯得開朗大方多了。
  對於這種一頭史詩級的怪物,可能真的能凌駕在它之上的就是龍了。所以,就算這裡的氣氛幽暗恐怖,老四還是不把它當一回事,很歡快的在葉詞的前面奔走著。
  這樣的奔走自然也是葉詞的用意,因為有老四的在前面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奔跑跳躍,很快那些隱藏著的亡靈就冒了出來,它們或者是半透明的亡靈,或者乾脆是肢體已經殘缺不全的僵屍,對著老四這個非法的侵入者,用自己最強悍的攻擊對他表示了自己的仇恨。
  這些怪物的等級基本都是在50級左右,而葉詞和老四現在的等級都在45級,所以打他們稍微有些吃力,不過好在史詩級的生物到底是有些優勢的,又加上火焰箭的附加火焰傷害威力,還是讓這些爬出來的小怪統統都化成了經驗值流入了葉詞和老四的經驗槽。
  所謂單人副本就是整個副本的配置人數只有一個人而已。這種副本一般來說是很受SOLO玩家的歡迎的。因為這種副本裡不但可以無休止的練級而沒有人搶怪外,更有所有的裝備都是自己一個人全包的好彩頭,所以,只要有單人副本,SOLO玩家們基本上是要刷到自己想吐之後才會放棄掉的。
  葉詞當然也是不例外的。
  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上遊戲了,在這期間有很多人的等級已經升上來了,更有甚者,一些衝級狂的等級居然已經超過她了。葉詞不得不感嘆,強中自有強中手,變態之上更變態。而她作為一個重生者,要是在等級的上面都沒有優勢的話,那別的事情估計就更沒有優勢了。所以,葉詞決定,在這個副本裡,她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小怪,一定要將這裡當成自己的練級場所,把丟失的等級統統的補回來才行。
  而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做的。
  如果一直只專注一件事情的話,其實時間過得很快。葉詞很快就發現這個副本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難度,除了死靈的血比較厚之外,其他的倒是真的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而在小怪聚集的地方唯一的難點是,死靈法師。他們就好像是召喚者一樣,如果沒有在第一時間幹掉他們的話,他們會躲在隊伍的最後面無休止的召喚小怪出來。除此之外,在小怪橫行的區域就沒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件了。
  因為不熟悉副本,再加上自己的等級和怪物還有一定的距離,所以葉詞放棄了平時大開大合的攻擊方式,這一路上都走得分外小心,讓自己和老四的傷害降到最低。
  這樣過去了四個小時,葉詞身上的火焰箭已經消耗掉了一半,而她的等級也從45級爬到了49級。坐下來休息的時候,葉詞開始烤肉,順便讓已經饑腸轆轆的老四得以飽食一頓,她打開了自己的人物面板,看著已經49級過半的等級表示十分滿意。她甚至很淡然的想,就算是這趟副本什麼都沒有出的話,光是等級上的提升,就已經讓她很是滿意了。
  等到老四吃飽,而自己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疲勞值之後,再次上路。從49級過半到50級其實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很快葉詞的身上就冒出了一道金光,這代表著她正式的踏入了50級的範圍之內。葉詞還來不及得意,就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在洞窟裡迴盪了起來。
  “我好像聞到了什麼新鮮的味道,這是人肉的味道,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品嘗到這樣的味道了……”那聲音很難聽,分不出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好像是用變聲器改過了一樣,讓人弄不清楚到底是從什麼樣子的人嘴裡發出來的。這聲音並不是從一個特定的方向傳過來的,而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讓人根本就分不清楚它所出現的地方。
  而,就在這時,葉詞的副本信息上有一條信息提示道:您已經達到了探索副本的等級,祝您好運。
  看見了這一條信息之後,葉詞才覺得滿臉黑線。她就說為什麼她在這個洞窟裡繞了四個多小時,怎麼一直都感覺是在繞圈子,去看地圖的話,地圖上也沒有任何的標示,她只是在不停的打怪撿屍體,除此之外好像什麼也做不了,對於整個副本也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探索。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當她進入這個副本的時候系統就判定她的等級太低,無法單獨完成這個副本,所以系統自動開啟了一個練級區,讓她在這裡練級練到50級然後才能進入副本。要不是她怎麼說這裡的怪物經驗怎麼那麼高啊,而且掉落的東西卻很少。
  想到了這裡葉詞再次打開了地圖,豁然發現,剛才一切無法顯示的地圖,現在居然已經有清晰的脈絡了。而自己現在居然還是站在副本的門口……
  雖然葉詞並不認為只有45級的自己去SOLO這個副本就會一定失敗,但是電腦畢竟不是人腦,對於策劃設定好的程序,他們指揮機械的執行,絕對不會考慮客觀的問題是不是相適應。
  也罷,誰讓自己是玩家呢?
  看了看所剩的藥品和箭支,葉詞再看了看副本地圖,粗略的計算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的東西應該能堅持到整個副本結束。做好了計算之後,葉詞才開始往副本前面行走了。
  果然,進入了正式副本之後,難度陡然的提升,所有的怪物等級一下子從50級變成了55級以上,不僅如此,這些亡靈和僵屍,居然還有一定的智商。比如如果不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解決一波怪物,那麼老四上前頂著怪,而葉詞在後面一箭一箭射殺的模式很快就會被他們識破,他們會繼續派攻擊比較低的怪物圍攻老四,而攻擊高而血量又厚的怪物會立刻放棄老四,直奔葉詞而來。
  第一次遭遇到這樣的情況的時候把葉詞弄得個手忙腳亂,只能一邊翻滾跳躍,一邊風箏怪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死掉他們。而老四也差點被這些怪物給拍死了。
  經過了這樣一次的狀況,葉詞在面對這些稍微有些智商的怪物的時候就分外的小心起來,她可不想自己最後這麼無緣無故的死在在BOSS的門口。
  副本裡的亡靈生物們掉落的物品五花八門,從藥品到金錢,從裝備到消耗品的飛刀、箭支,還有一些專門用來賣錢的破爛,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叫做“亡靈的勛章”的特殊物品,這種東西屬於綁定物品,每一格可以疊放一千個,在物品說明上並沒有具體說明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而且也不能售賣,葉詞並不知道這是用來做什麼的,所幸這東西並不是很占地方,葉詞也就任由它就這麼堆放著了。
  單人副本最大的好處就是爆出來所有的東西都是由玩家自己拿,而最大的壞處就是爆出的東西也只有你自己拿著,如果在副本中沒有販賣物品的NPC的話,你就等著自己的包裹被漲破吧。很快葉詞也遇見了這個問題。雖然在進入副本之前她已經清空了裝備,雖然在之前的練級區她並沒有撿到什麼東西,可是在單人副本來SOLO了一半的時候葉詞發現自己的包裹馬上就快滿了。
  像是這樣的單人副本,一般是不會在中途設有什麼供玩家修理裝備和販賣物品的NPC的,所以對於這種已經裝滿的包裹,就需要玩家自己進行最大限度的整合,留下比較貴的值錢的東西,而一般的和比較差的賣不起價錢的東西需要丟掉。
  對於這種事情葉詞是很在行的,在上一世她也是經常一個人SOLO,所以,這種取捨的問題一般都不會對於葉詞造成太多的困擾,很快她就將自己的包裹整理一新,然後繼續朝著副本裡面行進。
  在副本裡有三個比較深的洞窟,他們的排列方式是呈現“品”字形的,不過這三個洞窟裡卻出奇的沒有什麼BOSS,倒是有很多的小怪。葉詞一一的將所有的小怪清理乾淨,卻發現整個副本已經被她清空了。
  沒有BOSS?
  怎麼可能一個副本裡全部都是小怪,沒有BOSS
  這事情太過詭異了,饒是葉詞這樣經久沙場的老將也一時半會沒弄清楚怎麼一回事。帶著老四在整個副本裡奔走了一圈,空空如也,地上小怪的屍體基本已經被刷掉了,整個副本裡只剩下了葉詞和老四,沒有別的任何生物。
  站在“品”字的中間,葉詞想,自己一定是什麼地方沒有弄對,這才導致了BOSS沒有出現,或者自己一定忽略了什麼。她再次游走整個副本,細細的觀察了每個角落,終於發現了,這一路進來都有一串奇怪的石頭。這些石頭十分灰暗,如果不是仔細的觀察,一定會忽略它們。它們呈現箭頭的形狀,帶領著葉詞走到了她第一次遇見伏擊的地方。
  那裡是一塊小小的空地,而經過葉詞仔細的查找之後,葉詞很快就發現了這裡藏著一個比較簡單的“擺石頭”的智力題,而只要破解了這個智力題,就能看到接下去的箭頭了。就這樣經歷了三個智力題之後,箭頭將葉詞引到了“品”字形的中間位置。而在那裡已經有一個機關一樣的東西突了出來。
  按下機關,她立刻就聽到了剛剛聽到的那個奇怪而難聽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麼?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成為我的晚餐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成全你的想法……”
  話音才落,葉詞只覺得四周一片山搖地動,她要不是立刻趴在了地上,估計會被這樣劇烈的震動甩到一邊去。
  等到震動結束後,葉詞還沒有站起來,就感覺有一陣凌厲的風朝著自己吹來。她的心裡警鈴大作,立刻下意識的朝著一邊翻滾過去,然後再抬起頭來,只看見一個穿著盔甲手裡拿著一把長柄武器的高大骷髏就朝著她飛奔過來。
  在這個骷髏的頭上寫著兩個字“刀魂”。看來這是這個BOSS的名字。在面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BOSS的時候,首先需要做的不是全力進攻,而是試探性的小範圍攻擊,這樣不但能在最快的時間給你最直觀的資料,還能找到對付BOSS的辦法。葉詞一邊指揮老四上前纏住刀魂,而自己則依靠著慣性,在山洞的洞壁之間來回的跳躍,然後朝著他放出不同的技能,然後迅速的計算著每種技能給刀魂帶來的傷害值。
  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葉詞就已經掌握了刀魂對於自己所有技能的承傷狀況,而一套打它的方案也逐漸在腦子裡形成了出來。對於獵人來說,是八碼的王者,只要背敵人逼入了八碼之內,那麼獵人基本上也就等於廢了,所以,葉詞只能讓自己和刀魂保持在八碼以上的距離,最好是最遠範圍之內。
  可是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主要是因為刀魂的身高實在是太大了,就算他的移動速度不算快,可是它的步伐太大了,往往他走一步的路程夠葉詞要飛奔好幾步的,所以,在攻擊刀魂上這保持八碼的距離就成了重中之重的事情。
  所幸這單人副本的BOSS並沒有太困難,而且,這個副本也相當於送的獎勵,所以葉詞只要保證自己飛奔的速度,很快就可以將刀魂放倒了。
  刀魂死後,除了掉落一把叫做“刀魂”的任務物品的長柄武器之外,並沒有什麼掉落。這讓葉詞不禁感覺自己被耍了,自己辛苦那麼久,居然什麼都沒有得到?這到底是獎勵還是累傻小子?
  還好經過了這一天的奮戰,葉詞的等級直線上升,已經到達了55級,足足比現在等級排行榜第一名的玩家高出了8級,這才讓她心裡舒坦了一些。
  出了副本,貝拉就熱情的朝著葉詞打著招呼:“嘿,親愛的朋友,能看見你平安回來我真是覺得非常高興。”
  葉詞和她寒暄了幾句就將任務物品刀魂帶回去交給安德烈了。葉詞百般聊奈,一邊咒罵著這任務真沒有意思,一邊回到了錫銀礦脈交了任務。果然,安德烈看見了這把刀十分的興奮,對於葉詞大大的稱讚了一番,自然,葉詞在多蘭盜賊會中的聲望又提高了一些。
  因為在多蘭盜賊會中的聲望已經達到親密以上了,葉詞可以使用土匪窩中所有的NPC,她找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商人將自己身上的垃圾全部換成了金幣,看著那明晃晃的金幣,葉詞才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
  剛要離開土匪窩,葉詞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NPC,這個NPC在原來她是從來沒有發現過的,這個NPC身材矮小,明顯是侏儒種族,而在他的頭上則標示:特殊商品商人。
  跟一個勢力聲望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就能購買這個勢力聲望的特定物品,這一點葉詞是很清楚的,只是她一直沒有找到這個商人而已,而現在出現的這個特殊商品商人莫非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那個販賣特定物品的NPC嗎?
  和NPC對話之後,葉詞看著裡面的物品愣住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那個單人副本所存在的價值……
  果然不愧是史詩級的任務啊,連個二階段的獎勵都如此的豐碩——
  只見在這個特殊商品商人的物品欄裡所販賣的物品全部都是55級以上的套裝裝備從武器到衣服,從首飾到附魔物品,還有很多稀有的生活技能配方,真可以說是一個逆天的存在——
  而要購買這個商人的物品所需要的不僅僅是金錢,還有葉詞原來根本就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物品——亡靈的勛章。
  在特殊物品商人這裡的物品,按照物品的大小和稀有度需要不同數量的亡靈勛章,從最高的武器五千多個到首飾的一千多個,只要你有足夠的勛章,就可以購買。
  尼瑪,還有沒有比這個更逆天的存在?
  葉詞看了看現在自己手裡的亡靈勛章,有三千多個,可以換件披風,於是她毫不客氣的換了一件。等到披風拿到手裡的時候葉詞的臉上又開始抽筋了。當然,這次抽筋不是因為憤怒、傷心、悲哀等等負面情緒,而是因為過於興奮而引起的抽筋。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這東西換購了之後並不是綁定的,而是需要裝備後才會綁定……
  那是不是就等於說明了,只要她攢夠了足夠的亡靈勛章,就可以將這裡的裝備統統拿出去賣掉?而面對整個遊戲的玩家裡說,最不缺的大概就是錢了……
  葉詞覺得自己墮落了。在原來她是多麼的清高啊,多麼的是金錢為糞土的,可是在經過了最近的事件之後,她忽然發現錢真是個好東西,有錢人就是牛叉啊。特別是在自己買了兩套房子之後身上一文不剩之後,她更覺得錢是個好東西了。更何況她現在需要做的事情都是需要錢的,但是她自己手上卻沒有多少錢,實在是捉襟見肘了。
  現在看見這些裝備,她忽然覺得就好像看見天上在嘩啦啦的下雨一樣落下了金幣。她真想仰天長嘯,尼瑪,快點用這些錢砸死我算了——
  不過,很快葉詞就清醒了過來,她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走了一趟的副本才有了這三千多個亡靈勛章,而只有繼續進去刷本她才能拿到更多的亡靈勛章,自己的發財夢全部都是建立在可以反覆刷這個副本的情況之上的。
  可是,萬一,這個副本只能刷一次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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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7 20:00:09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風暴前兆

  如此苦惱也不是辦法。要解決這樣的苦惱,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去一次看看。葉詞看了看自己身上所剩下的消耗品,最後決定還是先回紅湖城去補給一下,然後再去。
  不過等回到紅湖城之後,葉詞就沒有這麼容易脫身了。首先老爸老媽的店子裡面最近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主要原因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配方,而且兩個人的生活技能等級還比較低,所以製作出來的東西也並不是什麼稀有的物品,就算放在這麼好的鋪面位置,也沒有多好的生意。
  這樣的情況顯然和葉南天以及左曉蘭一開始設想的完全不一樣。所以,考慮了再三之後,兩個人決定還是退出遊戲,讓葉詞將這鋪面收回去,轉租給別的人,這樣子也不至於虧本太多。
  當葉南天和左曉蘭支支吾吾的將這個決定告訴葉詞的時候,葉詞正坐在葉南天的店子裡吃一份味道不算太好的西式濃湯。
  “小詞,這店子我們不做了,你轉租出去吧。”
  “噗……”不知道是因為父母的異口同聲告訴自己的決定還是因為那份西式濃湯實在是太難吃了,總之葉詞一口氣就將剛剛還含在嘴裡的濃湯全部噴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老兩口的臉上。
  “啊,對不起對不起。”葉詞看著被自己弄得一臉狼狽的父母,連忙道歉。
  雖然在遊戲裡面,這樣的情況並不會造成什麼傷害,可是從外貌上還是有些改觀的。葉南天和左曉蘭拿了塊抹布擦了擦臉,葉南天也幽默的說:“小詞,我們今天早上已經洗過臉了。”
  這麼一說,更是讓葉詞覺得難堪起來,她嘿嘿的陪著笑,然後連忙岔開了話題:“你們剛才說什麼?”
  “我們說,這店子我們不想做了,你還是轉租出去吧。”左曉蘭連忙又重複了一遍。
  葉詞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為什麼?”
  要是別人問為什麼,可能葉南天和左曉蘭還要顧及面子問題說些假大空的廢話,可是葉詞是自己的女兒,他們也不瞞著她,直接就跟她說了實話:“小詞,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就不說什麼騙人了的話了。”左曉蘭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葉南天,然後才說:“你給我們這個鋪面位置很好,每天進到店子裡面的人很多,可是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生意就是沒有別的店子裡的聲音好,我們想,與其讓我們繼續這麼浪費下去,倒不如,你把這店子轉租出去,還能掙點錢。”
  “轉租?”葉詞笑了笑:“媽,雖然說這款遊戲是百分之百仿真的遊戲,可是很多地方還是沒有現實生活中那麼齊備的。就好像這轉租的事情,在遊戲裡是沒有這麼一回事的。”說完之後,她又在心裡默默的補充了一句,當然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有。
  “那,那怎麼辦?讓我們繼續這麼虧本下去?”節約了一輩子的左曉蘭聽到葉詞的說法,腦袋立刻甩得跟撥浪鼓一樣:“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反正我是不幹了,這麼虧本的生意,我活著一天都覺得心疼!”
  “媽,你別忘記了,我們簽的有合同。如果你單方面解除合同的話,是要交違約金的。”所謂知女莫若母,而倒過來也是一樣能說得通的。跟左曉蘭做了兩輩子的母女,她心裡在想些什麼葉詞當然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所以,對於左曉蘭的不同意她一點也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將合同搬了出來。
  “違約金?什麼違約金?”左曉蘭從頭到尾都將這款遊戲當成僅僅是一款遊戲而已,所以,他們和葉詞所簽的那份合同她老人家根本連一眼都沒有看就扔在倉庫裡落灰了。
  “怎麼?老媽,你沒有看我們簽的合同嗎?”葉詞用腳後跟想也知道老媽是沒有看的,可是,她偏偏裝作不知道,露出了一副吃驚的樣子,甚至輕佻的摳了摳指甲,吹了吹指甲裡的灰。
  “合同?”左曉蘭的嘴角開始抽筋了,她緩緩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葉南天,沒想到葉南天跟她一樣也根本就沒有看過那個東西,現在葉南天在她的注視之下連忙慌亂的搖搖頭,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葉詞說得合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是當時我說不要簽,你們一定強迫我要簽的那個東西啊?”葉詞眯起了眼睛,脣角露出了一絲算計的笑容。她甚至十分壞心眼的提醒著,這份合同的出處其實不是自己要求的,她看著父母已經開始長出一條條黑線的腦袋,再繼續加深他們的印象:“就是在市政大廳簽的那兩份,哦,對了,你們當時還對紅湖城市長的身材做出了具體的評價……”
  “行了,我已經想起來是什麼東西了。”當提到自己夫妻兩個人做的糗事,左曉蘭頭上的黑線已經變粗了。她怎麼可能會不記得,當時自己和葉南天剛剛進入遊戲,對於什麼都狠好奇。本來想著這只是一款遊戲,所以對於裡面的人物和各種事情也並沒有當真,所以當紅湖城的市長親自來接待他們的時候,他們居然當著人家的面開始討論別人的身材。什麼球形身材也是身材了,不知道他吃什麼才長這麼胖啊之類的。
  他們說得開心,而一邊葉詞的臉都黑了,她一邊咳嗽希望父母不要說下去,可是左曉蘭和葉南天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有多麼重要,還是說個不停,最後,直等到那個市長的臉黑成了包公,默默的說了一句:“你們是來簽合同的還是來數落我的。”葉南天和左曉蘭才意識到,原來他們的談論,那個人全部都聽得到而且會有正常的人類反應,才吃驚得幾乎驚叫起來,他們當時真是恨不得在地上打條地縫鑽下去。
  而在那種情況下簽的合同,他們根本就沒有好好去看,直接當成提醒自己所做的羞愧之事的證據,立刻就封存在了倉庫裡,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忘得一乾二淨。
  可是在這個時候,葉詞卻偏偏提起了那個東西,讓他們一時間對於這個事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概念。左曉蘭抱著自己已經忘記了,而葉詞應該也不會記得太清楚的想法看向了葉詞,雖然她覺得這個可能性不是很大,可是,她還是想碰碰運氣:“簽了合同怎麼了?那麼多的東西,我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沒有關係的,媽我可以馬上把我的合同調出來給你念念。”葉詞看著左曉蘭,翹著嘴角笑著,話也說得雲淡風輕,將左曉蘭說得話堵了回去。
  左曉蘭看著葉詞面無表情:“我都不記得了,你怎麼還記得,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居然不跟我一條心。”
  葉詞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毛,然後從自己的合同面版中調出了合同,開始念了起來。所謂合同那種東西,其實都是說一些老百姓很聽不懂的句子,所以葉詞念了一會之後,左曉蘭就嚷嚷道:“聽不懂,聽不懂,不要念了!”
  對付左曉蘭葉詞一向是有辦法的,既然左曉蘭說了聽不懂,她立刻點點頭,合上了合同說:“好吧,既然老媽你聽不懂這種書面文,那麼我就用簡單的話跟你說一下。我剛才給你說得這些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合同是建立在雙方互助平等的條件下的,為了制約雙方的行為,一旦有任何一方要隨便毀約的話,將要一次性賠付另一方十倍的租金。”
  “十倍……”現在輪到左曉蘭的嘴角開始抽動了。“租金是多少?”
  “對了,我們這鋪面的租金是一次性繳的,當然當初我沒有收你們的租金,可是在系統裡是默認了我已經收了租金,所以,如果要違約的話,老媽,恐怕你要一次性付給我十年的租金,而且是十倍。”
  “我問租金是多少!”左曉蘭看著女兒嘴角那翹起的弧度,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頓,她大聲的問。
  “不多不多,也就是兩千萬金幣而已。”葉詞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在父母眼前晃了晃。
  左曉蘭的瞳孔都猛然間長大了,她不相信的看著葉詞,然後指著自己的鋪面大聲的說:“死丫頭,你說什麼!你說這間不能吃不能喝,就是遊戲裡的一組臭數據組成的房子,居然在十年內要租二千萬的金幣!你當我是我白痴啊!哪個弱智用真金白銀來買這種遊戲裡的虛擬玩意……”
  葉詞卻一點都不生氣,她就知道,當她說出這些之後老媽要暴跳如雷,不過,這正是她要的後果。左曉蘭他們從來沒有玩過遊戲,也沒有將遊戲裡的東西真正的當成一回事,他們純粹就是抱著隨便逛逛的想法來進入遊戲的,如果想要他們真正的投入這個遊戲的話,就必須得想個辦法拴住他們。而只要栓住了左曉蘭就等於拴住了葉南天,要拴住左曉蘭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讓她欠一大筆債……
  “媽,你要是這麼說的話,一會邊上的人要來打人的。”葉詞淡淡的提醒著。
  這話,很成功的讓左曉蘭閉上了嘴巴,然後氣呼呼的衝到了葉詞邊上,對著她說:“死丫頭,你少忽悠我!原來我不玩遊戲我會被你忽悠,現在我可不會被你忽悠了!我知道遊戲裡所有的東西都是數據組成的,都是假的,就包括你說的那個合同也是假的!我告訴你,我不玩了,這遊戲太虧本了,我不想虧本了,我不玩了”
  葉詞點點頭,甚至還拍起手來:“看不出啊,老媽,你才玩遊戲沒有幾天,居然連這些都知道了。”
  “哼哼,所以,你不要以為我是白痴,也不要以為我那麼好騙”左曉蘭瞪著葉詞,覺得自己占到上風。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媽前天你們是不是接到了一份中國銀行寄給你們的法務合同。當然,我也有一份。”葉詞眯起了眼睛,以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望著左曉蘭。
  “是啊,怎麼了?”左曉蘭哼了哼鼻子,在她眼裡,她就是如來佛,葉詞就是那孫猴子,無論如何,這隻孫猴子都沒有辦法跳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的。
  “那就是我們在遊戲裡簽的這份合同經過法律認證的正式合同。也就是說……無論你這個鋪面是不是數據,但是,這份合同是真實的。”葉詞繼續微笑:“如果你要違背合同,遊戲裡的數據會反饋到銀行的法務部,法務部會按照你違約的金額,先扣除你在遊戲裡的金額。”
  “那我不上線了!總行了吧!”說到了現實生活中的合同,左曉蘭的口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作為一個平頭老百姓,左曉蘭可是最害怕跟這些大蓋帽打交道的。
  “可以啊,當扣完你遊戲裡的金錢之後,可以扣你銀行裡的錢……扣完銀行裡的錢,如果還是不夠支付違約金的話……”葉詞微微一頓,把左曉蘭的胃口最大限度的吊了起來:“老媽,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的……”
  “你這個不孝女!你居然敢挖坑來埋你老媽!”左曉蘭終於爆發了,她立刻開始暴揍葉詞,不過很快就被系統判定為主動攻擊玩家,但是因為雙方等級差距過大,她僅僅是被限定了動作,並沒有做進一步的懲罰。
  這回左曉蘭算是徹底老實了,她坐在椅子上,看著葉詞開始軟硬兼施:“小詞啊,媽這不是怕虧本嗎?”
  “媽,我都不怕虧本,你們怕什麼?”葉詞根本不為所動。
  “可是你看看我們現在,每天開著店子沒有人買東西,我這不是心裡著急嘛!”左曉蘭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有什麼好著急的,做生意慢慢來唄。”葉詞喝下了最後一口西式濃湯,笑眯眯的望著老媽。”我又不用你們交房租。“
  “慢慢來,慢慢來……”左曉蘭嘟囔了兩句:“我倒是想慢慢來,可是,我總覺得我自己沒有做生意的天分,這樣下去也是浪費錢。小詞,我們不是大戶人家,沒有那麼多錢可以浪費,你乾脆想個辦法成嗎?”
  “媽,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其實遊戲裡做生意沒有你想得那麼難。我跟你說,你們現在之所以生意不好不過是因為你們現在生活技能的等級太低了。你看看現在的玩家基本上都35級到40級了,可是你做的東西全部都是十幾級用的,就算一直都用新人進入遊戲,可是他們可以選擇拍賣行,那裡的裝備很多都是玩家淘汰下來的,比商店便宜,更比你們做的便宜,這樣一來你們生意當然不好。”葉詞向兩個人開始講解為什麼生意會不好的原因,否則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遊戲裡永遠都混不走。
  左曉蘭和葉南天互相看了一眼,大有一種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的感覺。不過左曉蘭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那麼,我們要做生意,要想生意好,就得使勁練習生活技能了?”
  “這個是自然的。生活技能是當然是越高級越吃香,特別是你們要是擁有一些別的生活技能師不會的配方,那更是等於壟斷了市場。這也是為什麼越高級的生活技能師越能掙錢的原因。”
  “可是……”葉南天很快也發現了問題:“生活技能師升級很慢啊,你看我們現在要想練技能都沒有原材料,只能去城外撿一些人家不要的東西,這練起來要多少時間啊。”
  “你們為什麼要去城外面撿?你們不是一般的玩家,沒有練過級,城外去撿屍體得到的很少,而且,很危險,特別是要找到高級的食材和布料一般都是要到比較危險的區域,你們這種等級根本去不了,為什麼要走這種途徑?”葉詞有點不明白父母到底是怎麼練習技能的:“你們難道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拍賣行嗎?難道不知道你們是可以自己長期收材料的嗎?”
  葉詞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不見得所有人都任何,特別是兩個人聽了葉詞的話之後居然異口同聲的回到她:“那要花多少錢啊!”
  葉詞開始翻白眼了,她很想現在落下幾個大雷直接將自己劈死算了:“又不用你們花錢,我不是已經給了你們啟動資金了嗎?為什麼不花啊!”她敢肯定,自己給父母的錢,一定都被他們存在倉庫裡,牢牢的看住。
  “那要以備不時只需啊。”左曉蘭也覺得自己很有道理:“我現在要是用掉,要是有個天災人禍的話怎麼辦?”
  “這是遊戲,不會有什麼天災人禍。”葉詞已經很想用自己的頭撞桌子了,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對左曉蘭和葉南天充滿了無力感。
  “錢用掉了就沒有了。”這是左曉蘭的論調,而且一向她都是這麼認為的:“與其花掉,我寧可放在銀行裡存著……”
  “遊戲裡的銀行是不會給你存錢付利息的。”葉詞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沒有力氣,她覺得自己快要被左曉蘭逼瘋了。
  “我不管,我喜歡這麼存錢。”
  “那你到底想虧本到什麼時候啊!”葉詞終於冒火了:“你一方面不想虧本,另一方面又不想馬上提升技能,那你說說看,你到底想虧本到什麼時候?”
  “我,我,我沒有說我不想提升技能啊……”左曉蘭看見女兒發飆,忽然覺得有些心虛,不過她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錯。“我只是不想花錢而已。”
  “那跟你不想提升技能有任何區別嗎?”葉詞都要拍案而起了:“你們才10級,你覺得以你們現在的等級能去到20級,30級、或者更高級的地方去撿人家撿剩下的屍體嗎?就算你們能?你們以為會有多人不撿屍體,把材料留給你們……”
  “終歸會有的……”自己經常去撿漏的左曉蘭當然知道葉詞說得多麼正確,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頂一下嘴。
  “等到你終歸會有的那一天,是不是遊戲都要倒閉了!”葉詞終於開始拍桌子了:“就這種態度,你還說你想升級技能,你還說你不想虧本,我看是你在忽悠我才對!”
  左曉蘭和葉南天終於沒有話說了,他們低著頭坐在凳子上像是小學生一樣乖巧的聽著葉詞的訓斥。
  “讓你們現在賺錢,你們賺不到,這是必然的,可是讓你們花錢你們還不會嗎?我們公會裡隨便找一個生活技能師來,給他們這種福利,他們只怕樂得都要吐泡泡了,你們居然給我來一句捨不得花!”葉詞也不管對面是不是父母,擺開了過來人的架勢,完全一副給新人上課的架勢。
  這個時候,時不時有玩家從店鋪門口經過,都會以一種吃驚的目光看著現在鋪子裡面發生的事情。是不是他們眼睛花了?不是說公子幽沉默寡言嗎?不是說公子幽眼高於頂嗎?不是說公子幽不苟言笑嗎?那麼現在在店鋪裡面教訓兩個新人的那個精靈女獵人是誰?
  “可是,這是你的錢啊,我們的給你攢著……我怕以後你們嫁妝了……”左曉蘭被葉詞教訓得狗血淋頭,但是在必要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要給自己努力爭取一下應有的利益。
  葉詞聽到這裡,心裡猛然間就酸了起來。她看著低頭坐在自己面前的父母,只覺得眼睛都有些模糊了,她連忙眨了眨眼睛,讓自己不是太失態。這就是父母啊,這就是她的父母,無論做什麼時候都是在為自己考慮。她忽然覺得自己剛才那一通脾氣發得實在沒有資格,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拉住了父母的手,低低的道歉:“爸媽,對不起,我剛才不該那麼說你們。”
  左曉蘭和葉南天被葉詞這麼一齣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在他們的心裡,葉詞一直是個強勢的孩子,很少會這麼低聲底氣的說話,這倒是讓他們手足無措起來。左曉蘭更是手忙腳亂的拉著葉詞:“哎呀,哎呀,小詞,我就是小氣的,你也知道,我只是捨不得花錢,如果你真的讓我花錢,我,我,我還是能完成任務的!”
  說著,左曉蘭一臉英雄就義的憤慨表情,好像做出這個承諾跟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是沒有任何的區別的。
  葉南天也在一邊完全支持老婆的說法,這是葉南天一貫的作風,他絕對是以老婆為中心的人物,在任何時候之下都是如此。
  葉詞苦笑起來,她的心裡更是酸澀的很,不過她還是拍了拍父母的手:“你要是想替我攢嫁妝,就快點掙錢吧,我還希望我嫁人的時候你們送我一份大大的嫁妝呢。”
  “可是,花錢……”
  “媽,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現在的時代,可沒有那種空手套白狼的好事,你們想掙錢,必須先學會花錢。要靠節省攢成地主,那是不可能的。”葉詞笑著將母親要說的話全部都給擋了回去。然後她就起身打算告別,現在她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到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留下時間給父母自己去考慮自己的話,也要他們自己去考慮到底該怎麼做,她要是繼續留在這裡,只怕他們還是會鑽牛角尖的。
  葉詞除了父母的鋪面,就看見白陌站在不遠處,靠著墻壁看著人來人往的玩家。她走上前去,“在這裡幹嘛?”
  “我本來來照顧一下姨父姨媽的生意,不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你在傳授生意經,就乾脆迴避一下比較好。”白陌笑了笑:“我說,你的魔爪終於要向自家人開始伸出了嗎?”
  “切,什麼話。”葉詞對於白陌的話一點也不以為然:“那我現在傳授完了,你可以進去照顧生意了。”
  “算了吧,說實在,姨父現實生活中的手藝沒話說,這遊戲裡的手藝嘛,就實在是不敢恭維了。”白陌連連搖頭,他只是來照顧聲音又不是來找虐,既然有樓梯可以下,當然不會繼續折騰自己。
  “我那個史詩級任務開始拿第二階段的獎勵了。”葉詞對於遊戲裡這些事情從來是不瞞著白陌的,所以她做得史詩級任務到了哪一步,白陌自然也是明白的。
  “什麼獎勵?”白陌看了一眼葉詞現在那古井不波的表情大膽的猜測著:“不會是很逆天的獎勵吧。”
  “我現在還不能確認。”葉詞說著將自己現在的事情跟白陌說了。白陌知道之後也驚訝的張開了嘴巴:“天啊,這也太變態了吧,要是你能不停的積攢勛章的話,那不是能把那東西買個十套八套來賣嗎?”
  葉詞點點頭,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太可能,遊戲的策划不會這麼二貨,留下這麼大的一個漏洞來讓玩家鑽。
  兩人又東拉西扯了幾句,忽然白陌一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對了,我想起一個事情來,這些天事情太多,居然將這件事給忘得乾乾淨淨了。”
  “什麼?”
  “盛世公會你知道嗎?”
  “盛世?”葉詞的眉頭微微一皺,她當然知道這個公會。這個公會可是網游界的一霸啊,不但人數眾多,而且背後有好幾個大財團的支持。他們公會就完全是個吸金的機器,原來,只要一進入一個遊戲,很快就能將這個遊戲的經濟秩序破壞掉,然後再將遊戲秩序破壞掉,最後他們賺夠了錢再抽身離開,將剩下的爛攤子,留給普通的玩家。
  這個公會,不但被稱為網游界的蝗蟲,更是被遊戲公司所忌憚。因為他們已經成為遊戲公司破壞對手的最佳利器了。
  “怎麼?他們要來命運?”葉詞眯起了眼睛,這是必然的。當年命運其實也被盛世搞了一把,別看命運這麼大,可就是這樣一個在命運中不算太大比例的盛世公會,搞得命運差點關門大吉。最後幾個主策劃引咎辭職,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望江南才有機會從助理策劃轉為後面扛鼎的主策劃。他在那一場風暴中頂住了重重壓力,最後力挽狂瀾,讓命運在盛世的破壞得千瘡百孔的情況下起死回生。後來,很多人認為,望江南能被稱為命運之父,不過是因為他為命運帶來了更多的玩家,為命運創造了無可比擬的輝煌。可是,真正的原因卻是望江南一己之力保住了命運。
  這些事,在命運的編年史中並沒有被記載,很多後來參與的玩家也並不知道這件事,可是作為從頭到尾都和命運綁定在一起的這樣一個玩家,當然對於這件事的起承轉合了解得清清楚楚。
  算算時間,現在確實是盛世要進入命運的日子了。看來,她最近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居然忘記了這件事。要是現在不做風險抵禦,只怕,以後就來不及了。
  白陌不是重生的人,自然不知道這後面會發生的事情。但是鑒於盛世的壞名聲,他自然也是有些緊張的。
  “是啊,聽說是要來命運的。”白陌皺著眉頭:“這群蝗蟲又來命運糟蹋了。真是不知道命運以後的命運會是怎麼樣的。”
  葉詞翹了翹嘴角沒有說話。如果她並沒有大規模的改變歷史的話,那麼歷史的發展還是不會改變,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的這個問題。
  “對了,你知道現在盛世有多少人嗎?”
  “很多很多,具體我不太知道,只是知道他們用人海戰術弄死了幾個全息遊戲了。”葉詞說的是實話,她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當時進入命運的盛世玩家有多少了,只知道很多,多得跟牛毛一樣。
  “有一千萬了。”白陌壓低了聲音暗自啐了一口口水:“足足有現在命運人數的百分之一呢。”
  “果然是不少人。”
  “現在各個大陸都在猜測,他們會選擇哪個大陸登陸服務器?”白陌的眉頭皺起來:“可千萬不能來東部大陸,否則我們東部大陸就遭殃了。”
  葉詞眯起了眼睛,半真半假的笑:“要是我有千萬精兵,我就讓他們登陸四個大陸,把每個大陸都給弄死算了。”
  白陌聽了葉詞的話,臉都黑了。“你這個烏鴉嘴,不要亂說。”
  葉詞還是笑,不過笑容裡卻摻雜了不少苦澀,其實她說的是實話。當年的盛世公會就是這麼登陸遊戲的。他們將公會一分為四,每個大陸都有登陸一個分會,然後像是蝗蟲一樣蠶食那個大陸的經濟和遊戲秩序,很快,命運的不穩定性就暴露出來。她記得,當年就是這場風暴,逼死了很多來不及收手的散戶玩家,也讓很多類似董音他們家這樣的投資者破產跳樓。
  “白陌,從現在開始,所以開的金團,公會抽成要提高。”葉詞靜靜的說。
  “嗯?”白陌一愣:“這樣子會讓很多玩家不滿意吧。”
  “不滿意就不滿意吧,我們要先積聚一筆錢,用來抵抗盛世進入命運之後的風險。”葉詞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她記得當年也是這場風暴的受害者,這場風暴差點害得她家破人亡。就算重生了,就算一切重來,當年那種切膚之痛一樣深刻的烙印在她的心裡,揮之不去。
  以她一人之力想要對抗盛世,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用她一人之力和重生者的優勢,在這場風暴中保護自己重要的人,還是做得到的。只是,到底要怎麼做呢?
  “你料定了他們會來東部大陸?”白陌的心裡一緊。
  “我剛才已經說了,如果我是盛世的頭頭,我絕對不會那麼二貨的讓公會放在一個大陸的,那麼將是與整個命運的十億玩家為敵。”葉詞看著白陌,她想,白陌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
  白陌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
  葉詞苦笑:“我想,各大公會其實也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他們大概已經開始積攢資金抵禦這種風險了。”
  “可是遊戲金幣是不能抵禦風險的啊!”白陌搖頭:“他們一進入遊戲,自然會帶入大量的金錢進入遊戲,那個時候,我們積聚的金錢不就白費了。”
  “用金錢當然不可以抵禦風險,這是個人都知道。但是物品可以。”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什麼物品?”
  “賭吧,遊戲中那麼多消耗的物品,那麼多的公會,大家一人賭一個,終有一個公會會賭對的。”葉詞微笑著,她現在不可能將怎麼抵禦盛世來襲的方法告訴白陌,那樣太危險了。因為她不想告訴任何人自己是重生者,否則,會給對方帶來不可預計的危險,白陌是她重要的人,她不能將白陌放在這種危險中。
  白陌望著葉詞臉上的笑容,心裡面的擔心莫名的減輕了不少。從小就是這樣,只要葉詞露出了這樣的笑容,似乎就代表著這件事已經不會有什麼危機了,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雖然有時候白陌還是會擔心,可是更多的時候他選擇相信。因為只有相信才能代表著他最大的支持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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