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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unca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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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那時煙花] 獵者天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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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9 23:31: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擦肩而過

  過了好一會,奧爾圖斯的情緒的發泄得差不多了,他總算是安靜了下來。他轉過身子,看著站在一邊的葉詞,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精靈,你有沒有興趣聽一個不算動聽的故事?”
  “當然,奧爾圖斯先生,如果你願意講述,我願意做一個最合格的傾聽者。”葉詞又行了一個禮,她並沒有選擇跳過談話,因為她知道,在這樣的史詩任務中,NPC所講述的故事一般都有非常重要的線索,而這些線索不僅僅是隱藏在語言中,有時候也會隱藏在NPC的語氣和動作中,如果跳過了,很可能就會跳過一些細枝末節的線索,這會對任務的完成率和完成度造成非常大的影響,更重要的是,會對最後的獎勵也造成非常大的影響。
  顯然,葉詞的回答讓奧爾圖斯很是滿意,他又在葉詞的面前走來走去,不過,這一回他的速度放慢了很多,兩隻過於長的手也背在背後,那副樣子很有一點老學究的味道。
  葉詞靜靜的站在一邊,她其實還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特別是遇見這種史詩級任務的時候,她的耐心往往比一般人更加持久。
  又走了一會,奧爾圖斯跳上了一段已經斷裂的木樁,然後就坐了下來,他望向了遙遠的天空,那裡一輪明月當空,可是,那皎潔的光去無法照亮這一片黑壓壓的大地,只能留下一片看起來十分蒼涼的銀色掛在天上。
  葉詞剛才查過了地圖,這裡是西部大陸的幽香荒野。這裡的怪物分布主要在50到60之間,不過,怪物多以非主動攻擊怪為主,所以,在這裡組隊練級的玩家還是很多的。而葉詞他們停在這裡,其實是一件挺危險的事情,萬一被西部大陸的玩家發現的話,面臨的事情可不僅僅只是屠殺和追擊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只是,就算這裡很危險,可是奧爾圖斯選擇在這裡發布任務,這是葉詞沒有辦法改變的。奧爾圖斯是地精,無論在哪個大陸都是中立種族,所以並不會遭到玩家的攻擊,剩下的只有自己了。
  不過,對於葉詞來說,隱匿躲避其他敵對勢力的玩家搜索這件事,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就算葉詞現在安靜的站在奧爾圖斯的面前,她也依然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稍稍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她就會立刻採取相應的措施,絕對不會讓自己才剛剛踏上西部大陸的土地就折損在這裡的。
  奧爾圖斯看了看安靜的站在一邊的葉詞,她恭敬且安靜,這讓奧爾圖斯非常的滿意。地精是一種高智商並且十分驕傲的生物,在大陸還沒有分裂之前,他們跟各個種族打交道,不過,地精卻並不喜歡這些種族,在地精的眼睛裡,這個世界上最高貴的種族當之無愧是地精自己,而其他的種族要不是就太蠢,要不就是太笨,根本就沒有能力和他們相提並論。
  至於奧爾圖斯,他更是一個忠實的血統論,他比一般的地精更看不起一般的種族,任何一個種族都是如此,只不過他很少表現出來。現在他面前的這隻精靈其實他也不是很喜歡,不過跟一般的人比起來,這隻精靈似乎很懂禮貌,沒有多大的野心和企圖心,也沒有試圖從他的身上得到些什麼,這讓奧爾圖斯比較滿意,所以,連帶著跟她說話也溫和起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其實,我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你知道,我們地精的壽命一般是很長很長的,所以,時間這種東西對於我們來說其實是一件記不記得住都無所謂的事情。那個時候,地精們並不生活在地下,也不生活在隱秘之處,他們生活在一個叫做沃索科的地方。那裡充滿了地精所需要的一切能源,礦石,能量寶石,各種珍貴的黑油,真是太多太多了。你一定認為那裡既然擁有這些東西,就一定是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可是,你錯了,那裡到處都是綠樹成蔭,到處都是野花野草,草地上有很多很多的小動物,河水裡有很多很多的魚,太漂亮了。而我,就是在那裡出生的。”
  奧爾圖斯已經進入了自己回憶之中,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他的目光閃爍著迷離的光芒,從他的臉上那沉醉的表情不難看得出來,那段回憶在奧爾圖斯的記憶中是最為美好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因為是我的老師德菲萊從草地上救的我。老師說,他那天一起床,就聽到屋子外面有嬰兒啼哭的聲音,走出去,就看見了襁褓之中的我。而我,本來啼哭得很厲害,可是,當老師抱起我的時候,我就衝他笑了起來。在地精的世界裡,如果沒有人收養的孤兒是要做奴隸的,老師不忍心看見我去面對那悲慘的未來,於是收養了我,給我起名叫做奧爾圖斯。對了,在地精語裡,奧爾圖斯的意思是摯愛的同伴。所以,我不光光是老師孩子,學生,還是他最為摯愛的同伴。”
  奧爾圖斯在說起德菲萊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更加的溫柔起來,就這麼看過去,奧爾圖斯那張不是很好看的面容也沒有那麼面目可憎了。
  “我跟在老師的身旁很久很久,從嬰兒,一直長大。老師是地精一族最聰明的智者,雖然,人人都說地精工程學是地精的基本天賦,可是,你們這些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地精工程學可不是一般的地精都夠接觸的,一般的地精會的那些所謂的工程學,在我們的眼裡不過就是一些騙人的把戲,只有你們這些愚蠢的外族人才會如此迷信,還把大把大把的金錢交給那些無所事事的混蛋。”奧爾圖斯哼了哼鼻子,他的身上有一種老學究的迂腐味道,總是看不起一般的地精,不過,他確實也有這個資本。
  在書上記載的,地精因為熱衷掙錢的緣故,已經越來越沒有人肯專研地精工程學的精髓了,而真正的傳承者,只剩下了德菲萊和他的學生奧爾圖斯。別的不說,光是從剛才那隻機械雕上就看得出來,如果是一般地精做的這東西,絕對不會飛得那麼平穩,也不會飛得那麼快,最重要的是,飛那麼遠,只怕早就散架了。
  “我的老師,是地精工程學最後的大宗師,而我也只打到了宗師的階段,就沒有再升上去了。”奧爾圖斯臉上那溫柔的光忽然就暗淡了下來,看起來十分悲傷的樣子。
  “為什麼?”葉詞適時的發問,以用於接下去任務的引導。
  “因為,我離開了沃索科。”奧爾圖斯的聲音顯得很深沉。
  “沃索科不是一個很適合地精工程學研究的地方嗎?你既然作為地精工程學的宗師,為什麼要離開那裡,難道你發現了更好的地方?”
  “沃索科是我的家鄉,世界上還有什麼地方比自己的家鄉更好?”奧爾圖斯的臉上露出了十分悲傷和哀怨的表情:“我是為了躲避追捕才離開了沃索科。”
  “追捕?”這倒是稀奇,在書上從來沒有記載過,葉詞也是第一次聽說。
  “是的,我跟在老師的身旁一直學習著,地精長久的壽命給了我們用不完的時間,以用來支撐我們的研究,我甚至以為,我的一生都將這麼度過。”奧爾圖斯的目光再次泛出溫和的光,只是,這溫和的光裡面多多少少有一些悲哀。“可是,我沒想到,有一天,大陸會分裂,魔王納迦的魔爪伸向了這塊大陸,也伸向了沃索科。地精是精通工程學的種族,不管,那些普通地精製作的東西有多麼的粗糙,在你們外族人眼中,那都是最為精巧的科技。當然,在魔王納迦的眼裡也是這麼樣的。魔王納迦向神王科爾德萊發起了戰爭,神王號召了大陸上所有的種族抵抗他的侵略,在那一場戰爭中,各個種族的英雄們都付出慘痛的代價。”奧爾圖斯說到了這裡,轉頭看著葉詞說:“就好像你們種族的精靈王多爾,也被屠殺,甚至連靈魂都被納迦囚禁起來了。”
  葉詞聽到這裡,心臟陡然一跳,精靈王多爾這可是她接到的一條種族支線任務,因為多爾的地圖碎片一直沒有找完整,所以,她一直沒有去交這個任務。而關於這些大陸之戰的歷史,在國立圖書館裡也沒有書籍記載過,就算記載了也是寥寥幾筆,葉詞想,這可能跟遊戲的主體暗線任務有關係,所以,遊戲並沒有給出直接的提示和指引,需要玩家在探險中自己慢慢的去探索。
  “多爾的靈魂囚禁在什麼地方?”心中的激動讓葉詞忍不住開口問了奧爾圖斯。
  奧爾圖斯似乎不太滿意自己的講述被打斷了,他皺起了眉毛:“你不是聽故事嗎?問這個做什麼?”
  葉詞看著奧爾圖斯的表情,知道自己這麼做讓這個地精有些不太滿意了,於是,連忙婉轉的說:“尊敬的奧爾圖斯先生,在那一場戰爭之後,我們精靈一族再也沒有王者,整個精靈都分裂了,所以……”
  葉詞低低的,悲傷的語調讓奧爾圖斯感同身受,畢竟他是經過那場戰爭的NPC,他嘆了一口氣:“是啊,你們精靈一族也挺可憐的,就這麼被分裂了。我只是知道多爾的靈魂被囚禁了,可是,囚禁在哪裡,我不清楚。這是納迦的秘密,我們怎麼可能知道納迦的秘密呢?”
  葉詞點點頭,想想也是,既然是遊戲的主體暗線任務就是支撐遊戲一直不停推進下去的重要背景,怎麼可能那麼快就將答案浮出水面?她現在既然知道多爾的靈魂是被納迦囚禁了,那麼其他的事情再慢慢的等待機緣吧。“抱歉,奧爾圖斯先生,打斷了您的故事,您再繼續講下去吧。”
  奧爾圖斯點點頭:“在那一戰中,我們地精的先進科技讓納迦吃了大虧,所以,在那一戰之後,他指揮著自己的爪牙嗜血亡靈和罪惡獸人將整個沃索科給控制了。”說到了這裡奧爾圖斯憤怒起來:“不!不是他們控制了沃索科,是他們控制了切爾!那個混蛋切爾!他根本不配作為地精之王,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居然出賣了整個種族!納迦為了得到最高深精密的地精工程學的秘密,和切爾抓走了我的老師!德菲萊老師在被抓走之前給我留下了信息,才保得我沒有也身陷囹圄。我逃出了沃索科,可是,老師卻被囚禁在了切爾宮殿的最深處!”
  奧爾圖斯的情緒越發激動了起來:“老師是我的父親,是我的恩人,是我在這個世界中最親近的夥伴和親人,可是我卻拋下他在這荒野大陸上游走了那麼久,我都找不到可以救他的辦法最後,我不得不跟摩爾達成了協議,他幫我找到解救老師的人選,而我……”奧爾圖斯說到這裡就頓住了,顯然,他並不想告訴葉詞自己跟黑泥城城主摩爾之間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又繼續說了下去:“在經過長久的等待,我終於等到你了,精靈。”
  “我願意為你效勞,奧爾圖斯先生。”經過了這麼漫長的任務講述,葉詞終於接到了任務。“不過,德菲萊先生在什麼地方?我要怎麼找到他?”
  “如果我沒有記錯,他應該還在沃索科的地精皇宮裡。”他說著拿出了一塊羅盤,交給了葉詞:“這是我獨家研製的地精羅盤,只要你拿著它,在踏進沃索科的領域之後,它就能一直帶著你找到我的老師。”
  葉詞接過了那個地精羅盤,仔細看了看,果然是宗師級的地精工程學出產的東西,比一般市面上出售的那種地精羅盤不知道精巧了多少倍。
  “去吧,精靈,如果你能帶出我的老師,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奧爾圖斯從木樁上站了起來,然後伸出一隻手指著葉詞說:“只要你吹響那個哨子,我很快就出現。祝你好運,精靈。”
  說完之後,奧爾圖斯那並不高大的身影逐漸在夜幕之中,連那隻機械雕也就這麼消失了。只留下了葉詞一個人站在幽香荒野之中。
  在現在的四塊大陸上,其實並沒有沃索科這塊地圖,葉詞可以斷定,在大戰之後,沃索科這塊地圖就已經淪陷,只是現在的沃索科在什麼地方呢?她翻開了任務的提示,逐頁逐頁的研讀。終於在任務的角落裡發現了這樣一句話:沃索科曾經是個美麗的地方,不過現在卻已經消失了,想追尋它的人不妨去鮮血曠野去找找線索。
  鮮血曠野。
  那是位於西部大陸主城聖光城附近的一塊碩大的地圖,那裡地勢複雜,怪物多且等級高,並不是玩家練級的好去處,不僅如此,而且因為那裡並沒有補給點,所以,玩家一般都不會選擇在那個地方練級。
  不過,玩家一般不會選擇在那裡練級,並不代表那裡就沒有玩家。葉詞相信,現在命運這款遊戲有十億玩家之多,就算每個大陸裡有二億五千萬玩家,這二億五千萬玩家不可能各個都不會選擇鮮血曠野練級的。畢竟那裡怪多、刷新又快,只要能找到合適的方法,可是個飆升等級的好地方。只是,那裡相對的人比較少罷了,這倒是對於葉詞潛入鮮血曠野內部是個很好的幫助。
  在西部大陸上,葉詞開不了傳送點,也沒有辦法明目張膽的騎著老四狂飆,要想從一塊地圖到另一塊地圖,唯一的辦法就是走過去。
  所幸的是,幽香荒野也在聖光城的邊上,葉詞只要小心點的從地圖邊緣摸過去,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進入聖光城的地圖——可多林。
  獵人的潛行並沒有盜賊的潛行隱蔽性那麼高,特別是在西部大陸上,到處都是西部大陸的玩家,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是絕對不會和這些西部大陸的玩家發起什麼衝突的。更何況,跟西部大陸的玩家糾纏越多,就代表著要花費越多的時間在西部大陸上,而葉詞可沒有忘記,她的秘銀礦脈的探索時間只是十天,距離新的資料片開放還有三十天,距離盛世公會進入命運也迫在眉睫,她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可以浪費。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葉詞不敢走大路,雖然從地圖中間的大路走不會碰見怪,可是那太危險了。她潛行著,靠著地圖的邊緣朝著可多林前去。在路上如果沒有遇見玩家,她還能順手殺兩個怪,但是如果遇見了玩家,不管是落單還是小組,她都繞過去。
  潛行了幾個小時,葉詞終於摸到了可多林和幽香荒野的相交處。這裡有一座非常堅固的石橋,平緩的河水在石橋下流過,還有不少野花水草長在岸邊與河裡,一派平和寧靜的樣子。畢竟這是西部大陸主城的附近,到處都是高等級的衛兵,再安全不過了。
  可是,這樣的一派祥和寧靜的模樣對於葉詞來說卻凶煞無比,在那座足以容納四輛馬車並行通過的巨大石橋上,三步一崗,兩步一哨占滿了血量超過一百萬的65精英衛兵,並且全部都是觸發連動的,只要葉詞不小心引到一個,那麼這一座橋上幾百個衛兵都將衝過來。那個時候,葉詞想,就算自己長著翅膀,估計也不一定能飛得出去。
  不僅如此,而且他們的等級都高出葉詞5級,這樣的等級,一般的隱匿和潛行是絕對騙不過他們的。更何況,這些衛兵都擁有偵查的能力,就算葉詞可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潛行,只怕也是躲不過那偵查的能力的。
  這麼看來,要從橋上通過去,那簡直不可能。
  唯一能走的路,就是橋下面了。
  可是橋下面是河水,跳進河水裡,葉詞就不能潛行了,她必須游過去。只是,在河邊也有不少巡邏的士兵和打怪的玩家,雖然他們都沒有料到有一個東大陸的獵人現在就潛藏在他們的身邊,可是,跳進水裡之後,自己身上所發出的那種刺眼的紅光,想要不被注意,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葉詞就這麼蹲在大橋邊的一叢低矮植物中,仔細的想著自己要怎麼通過去這道關卡。想了一會,果然還是沒有什麼辦法,最後,在萬般無奈之下,葉詞只能使用欺詐胸針。欺詐胸針可以將玩家偽裝成敵對大陸的玩家,但是卻有個限制,每天只能使用一次,每次只能使用半個小時,不僅如此,它還不可以進入主城,因為主城的衛兵是無法被欺騙的。
  葉詞本來想留著這欺詐胸針的半個小時功效在今天沒有藥品和消耗品的時候找個小鎮子做下補給,不過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如果她現在不使用欺詐胸針,今天就算是要耗在這裡了。
  權衡到了這裡,葉詞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轉動了欺詐胸針,將自己偽裝成了一個西部大陸的人類盜賊,從從容容的從低矮植物裡站了起來。盜賊本來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職業,所以躲躲藏藏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出現並沒有引起其他玩家和衛兵的注意。葉詞為了加快趕路的速度,便招出了小紅馬。雖然小紅馬的速度實在是有夠慢的,但是好歹比兩條腿快,她可沒有膽子在這個地方招出老四來,所以,慢一點就慢一點吧。
  利落的爬上了馬背,葉詞努力克制著內心的緊張朝著大橋走去。
  欺詐胸針能騙過NPC這是實驗過的,可是欺詐胸針能不能騙過敵對陣營的NPC這個事情還是個未知數。葉詞提著一顆心,盡量讓自己表現得無比平靜,像是一個尋常玩家一樣,策馬揚鞭從大橋的正中間飛馳而過。
  事實上,欺詐胸針還是很有效果的,當葉詞從大橋中間那上百個衛兵的眼前跑過的時候,並沒有一個衛兵發現了葉詞是個冒牌貨,他們依舊站在那裡,威風凜凜,絲毫沒有人注意到,一個東大陸玩家已經進入了主城聖光城的地圖可多林。
  “您發現了亞克大橋。”
  “您發現了可多林。”
  隨著葉詞一邊騎著馬飛奔,系統也不斷的提著葉詞對於西部大陸的探索越來越多。在敵對大陸上探索地圖是有很高獎勵的,特別是能靠近主城的地圖的地方,探索了這裡的地圖,往往除了得到可觀的經驗之外,還能得到大量的金錢和榮譽。所以,只要你夠有膽量和自信自己不死,完全可以到敵對大陸的地圖上探索,光靠那個經驗和榮譽,升級簡直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欺詐胸針是不能進聖光城的,那麼葉詞也就不會多此一舉的靠近聖光城了,她打開了地圖,朝著鮮血曠野最近的地方奔去。她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完全不能浪費,最好能在欺詐胸針的欺詐效果失效之前抵達鮮血曠野。
  在可多林的玩家明顯要比在幽香荒野的玩家更加多,更加的密集。葉詞幾乎走兩步就能遇見一個或幾個玩家,眼前紅煞煞的一片,著實有點驚心動魄。
  從可多林抵達鮮血曠野是要沿著可多林西部一條迂迴的小路一路向前,這條小路因為靠近鮮血曠野,所以也有不少高等級的怪物,不過,在這裡的玩家顯然都是組隊來的,守住一個個刷新點靜靜的瞪著食屍鬼的到來。在上一世葉詞來過幾次聖光城,也去過幾次鮮血曠野,所以對於這裡的地形還算有些記憶,這樣的記憶讓她沒有走什麼彎路,很快就抵達了這條小路。
  跟聖光城那陽光明媚的好天氣不一樣,一踏上這條小路,光線立刻就暗了下來,彷彿進入了不見天日的幽暗地府一樣。
  “您發現了腐臭小路。”系統兢兢業業的提示著葉詞又探索了一塊地圖。
  葉詞抬眼看去,只看見腐臭小路的兩邊都是枯死的樹木,在樹木的上面掛著很多早就死去的屍體,而在這些樹木的下面,經常會有食屍鬼從地下爬出來,爬到樹上去食用那些屍體。整個氣氛噁心而恐怖,根本就想不到,這樣的地圖居然就在聖光城的邊上,讓人不得不感慨這真是一種諷刺。
  才剛剛進入命運遊戲的玩家多半都會被他有些地圖的陰森恐怖給嚇到,男玩家不少,女玩家更多。不過隨著遊戲的進程,玩家的膽子似乎也被鍛煉得越來越大了,葉詞甚至看見有不少看似柔弱的女玩家面無表情的朝著那些恐怖可憎的食屍鬼們放出技能,然後淡定的上前從他們的屍體上搜刮戰利品。
  要是放在剛剛開遊戲,這樣的情況一定很驚悚,不過,經過了遊戲一年的陶冶,好像,所有的玩家都變得麻木了。
  這裡的怪物刷新的很快,而且經驗很客觀,就算組隊玩家一起擊殺,每個人經驗分得很薄,但是,刷新快就彌補了所有人的缺憾。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在腐臭小路上,每個刷新點上都聚集著一個五六人的小隊,守著這個刷新點。
  當發現有其他玩家來到腐臭小路的時候,這些小隊都會出言告訴對方,這裡已經有人了。
  當葉詞騎著馬路過腐臭小路的時候,她立刻就聽見了這樣的提示,西部大陸的玩家們開口說:“請讓讓,這裡已經有人了,要殺怪請找別的刷新點。”
  “讓讓啊,讓讓,刀劍無情,錯傷不負責任。”
  “此刷新點有人,要練級輕另尋去處!”
  ……
  一路上這樣宣明自己主權的喊話此起彼伏,看來,為了自己能夠能快一點升級,所謂的大陸玩家的情誼其實都是一個屁。葉詞用馬鞭使勁的抽著小紅馬的屁股,只希望這個傢伙跑得再快一點,因為,她的欺詐時間還剩下不到三分鐘了。
  腐臭小路上的玩家這麼密集,而且兩邊的地形並不適合對戰,如果在這裡欺詐胸針失效的話,那麼等待她的可不是什麼好結果。
  “咦,那個盜賊難道要去鮮血曠野?”
  “不是吧,居然敢一個人去鮮血曠野,還不帶奶媽,找死啊。”
  “說不定人家有錢,背了一背包的血瓶呢。”
  “切,你以為那種地方是人人都能去的?當自己是逆天玩家啊。”
  ……
  看著葉詞的背影並沒有停頓,反而朝著鮮血曠野一路飛奔,不少練級的玩家開始竊竊私語。畢竟在鮮血曠野的危險程度可不是腐臭下路上能夠比擬的,像是葉詞這種孤身獨闖的玩家實在是太少了。
  葉詞可顧不上這些玩家說什麼,只是提著一口氣朝著鮮血曠野飛奔而去。
  還有五十秒,鮮血曠野已經近在眼前了,葉詞甚至已經看見了鮮血曠野那血一樣赤紅色的天空。
  時間近了,更近了,而小紅馬的腳程實在是不給力,葉詞不禁有些後悔,要是當時再花點錢買匹好點的馬就好了,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她有一天會不能騎老四……
  距離鮮血曠野還有幾十碼,葉詞的時間還有三十七秒。
  應該夠了,這一段腐臭小路並沒有玩家,就算時間不夠,也不會有玩家發現的。
  還有十二秒,距離鮮血曠野還有幾碼。葉詞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千萬不要遇見有玩家路過,千萬不要遇見有玩家路過在這裡要是遇見有玩家路過的話,很容易就驚動了腐臭小路上的其他玩家,那麼將會找來不必要的麻煩。
  正在這麼想著,葉詞忽然看見一個騎著獨角獸的玩家和自己對面飛馳而過。這個人的速度極快,可是這個人臉卻好像是刻刀刻在了葉詞的眼睛裡一樣,讓她的呼吸陡然都停止了——
  她不會這麼倒霉吧!居然會在這個地方遇見最不想遇見的人!
  雖然葉詞早就知道,只要踏上西部大陸的土地,她就有很大的機率遇見這個人,可是,她的心裡畢竟還帶著幾分僥倖。這西部大陸那麼大,她又只是做任務,怎麼可能會這麼運氣不好遇見他?
  可是,事實證明,她確實運氣不好,而且運氣不好的時候,所有的壞事全部都湊到了一起。如果現在她遇見的不是這個人,說不定她還能周旋一下,可是遇見是這個人的話,葉詞只覺得自己的天都黑了……
  NND,這是什麼狗屎運!
  沒錯,這個人就是流年。
  雖然流年早就已經60級了,不過在鮮血平原上會掉落加暴擊的寶石,流年在沒什麼事情的時候,還是十分熱衷去刷刷寶石的。現在他的包裹滿了,裝備的持久也掉得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箭支所剩無幾,而小五的吃食也沒有了,再打下去,估計不但自己要彈盡糧絕,小五也要罷工抗議了。所以流年收拾了一下身上東西就準備回聖光城補給一下。
  鮮血平原是流年經常來的地方,什麼地方怎麼走比較安全,又不會引到太多的怪,他早就爛熟於心了。他招出了自己的白色獨角獸,利落的翻身上馬,然後朝著聖光城一路狂奔而去。
  今天,流年的收穫很是不錯,不但撿到了四顆微暇的暴擊寶石,還撿到了一顆無暇的力量寶石,拿回聖光城找合成NPC合成一下,說不定能得到更高品質的寶石。一想到自己的弓上很快可以鑲嵌上完美的暴擊寶石,流年的心裡就一陣美滋滋的。他一高興,這奔走的腳步就更加輕盈了。
  很快,他就從鮮血曠野看到了腐臭小路。那裡是一個隘口,自鮮血曠野看過去,只覺得那邊黑壓壓的。腐臭小路大概是流年最不喜歡的地方了,那裡的環境又陰暗又臭,實在是很討厭,但他也挺佩服那裡的的玩家,居然可以在這樣洋溢著腐爛味道的地方刷怪練級,而且還一刷好多天,真是……太偉大了。
  正要衝進腐臭小路的時候,流年忽然看見對面跑來了一個玩家。這是一個男性盜賊,身上的裝備顏色暗暗的,就這麼一瞥看不出什麼優劣,不過,他胯下的那匹馬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一看就是爛大街的貨色。
  他沒有同伴。
  隻身一人進鮮血曠野?
  盜賊應該做得到。不過要操作很好才行。在鮮血曠野上單刷怪物的玩家雖然不多,但是五六十個還是有的,他們各自守著一塊地方,流年多多少少還是認得,只是這個人臉生的很,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不過,流年並沒有懷疑,畢竟,西部大陸玩家那麼多,每個人都有玩遊戲的不同方式。就算是這個盜賊想來追尋一下刺激順便送送死,流年也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畢竟一樣米養百樣人嘛,況且,這似乎跟流年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流年從來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只是遠遠的看見這個盜賊,按照常理分析了一下,就沒有再多想什麼。他的獨角獸速度極快,很快就和那個盜賊擦肩而過。
  忽然,在一閃而過之中,他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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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發表於 2013-1-10 23:22: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可能嗎?

  獵人是一個很獨特的職業。在沒有盜賊的時候,他們要擔任起一個團隊的偵查工作。況且,獵人是一個能攻能守的職業,所以獨自SOLO的機會的也很多。所以,一個優秀的獵人,絕對有著其他職業都不曾擁有的敏銳感官。
  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這是最基本的。更重要的是,他們要從那些細枝末節的地方去發現一些至關重要的線索。越是優秀的獵人,這樣的本事便越是高超,就好像流年,他對於四周的觀察是習慣性的,更是深深印刻在骨子裡的。
  什麼地方有什麼,什麼人會什麼,這些事情就算他不是刻意的去探尋,他下意識也會將這些東西記住。說起來,這也是一件挺累的事情,可是,你永遠都不知道,這些挺累的事情到底會在什麼時候給你什麼樣的驚喜。
  就好像現在,跟那個盜賊擦肩而過的時候,流年不小心撇到了他胸口皮甲上的一個毫不起眼的裝飾品。
  好眼熟。
  那個裝飾品是一枚胸針,造型普通,甚至有些粗糙,顏色也很暗,幾乎和皮甲的顏色融為一體,這樣的胸針在大街上是很多的,經常能看見有玩家佩戴類似的東西。可是,流年就是覺得不對勁,那個東西,他似乎是見過的。可是,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呢?
  完全想不起來。
  流年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盜賊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鮮血曠野的隘口,只剩下風鼓鼓的灌進了隘口,吹在了流年的身上。他並沒有停頓,轉回頭沿著腐爛小路朝著聖光城一路跑去,可是,那枚胸針的樣子一直在他的腦子裡揮之不去。
  一剎那的到底有多長?
  記得梵典《僧只律》中曾經有這樣的記載:一剎那者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二十彈指為一羅頂,二十羅頂為一須臾,一日夜有三十須臾。
  如果你是一個考據派的玩家的話倒是不妨換算一下。
  一晝夜=24小時=86400秒。
  那麼,一須臾=86400/30=2880秒.
  那麼,一羅頂=2880秒/20=144秒。
  那麼,一彈指=144秒/20=7.2秒。
  那麼,一瞬間=7.2秒/20=0.36秒
  最終可以得出,一剎那=0.018秒。
  0.018秒到底有多長?說不清楚,可能連你眨眼的時間都不止。一剎那的時間到底能做什麼?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在流年和葉詞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也就不過剎那而已。
  葉詞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暫停了,她的呼吸也已經停止了,甚至她所有的生命體徵在這一剎那的時候通通的變成了死寂一片。她只是靜靜的望著前方,看著鮮血曠野的隘口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而眼前的視野陡然就開闊了起來。至於從身邊剎那而過的流年呢?她不敢看,不敢回頭,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鮮血曠野和腐臭小路連接的隘口邊上有一叢低矮的植物,長勢很是茂密,一個人弓身蹲在裡面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葉詞騎著馬衝過了隘口,看見了那叢低矮的植物,想都沒有多想,立刻就從馬背上飛身跳了下去,一個打滾就躲進了那低矮的植物裡。而小紅馬並不是老四,它只是單純的騎乘,所以,只要玩家從它的背上消失了,它也會自動消失。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葉詞連同那匹小紅馬全部都消失在了鮮血曠野之中。
  弓身躲在那低矮的植物中,葉詞打開了潛行,還好她的天賦點加了強化潛行亮點,這讓她在潛行的過程中更加不容易被發現。不過,儘管如此,葉詞還是非常的小心,畢竟,剛剛被自己擦身而過的人不是普通的玩家,而是那個讓她根本就不敢小覷的流年,若是她又一點點不注意的話,只怕是會被那個傢伙發現的。
  葉詞靜靜的躲在那低矮的植物中,聽著那呼嘯的風聲掠過了頭頂,掠過了耳邊。而時間似乎也隨著這風聲一同從她的身邊掠過。
  在潛行的時候,敵對大陸的玩家是無法看見她身上所發出的紅光的,也就是說,只要她不被發現,就能一直潛行下去。不過,葉詞只是一個獵人,並不是一個盜賊,在潛行這件事上,是先天不足的,儘管她已經將強化潛行給點滿了,但是這不代表她現在的潛行不會被高級盜賊所發現。
  雖然,在西部大陸最惹眼的敵人是流年,但是並不代表西部大陸就沒有別的頂級高手了。就好像在東部大陸一樣,葉詞生活的範圍比較小,所以遇見的頂級高手也比較小,但是這不代表整個東部大陸的頂級高手就只有她一個,她相信,只是那些高手並未被她發現而已。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陌生的西部大陸,葉詞更加需要小心謹慎,否則小命不保。
  靜靜的等待了一會。
  葉詞原本以為在南部大陸等待天黑的時間很難熬,卻沒有想到現在的時光更加難熬。她不停的看著時間,那一分鐘好像就好像被拉成了一年的光陰般漫長,好不容易過了五分鐘,她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
  從低矮的植物的縫隙裡,葉詞可是一直都盯著外面的情況,絲毫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在這五分鐘的時間裡,在她所能觸及的鮮血曠野中,除了呼嘯的風在不停的肆虐外,再也沒有一個玩家經過那個隘口。
  流年也沒有。
  也許流年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吧。畢竟,欺詐胸針的屬性是逆天的,這個遊戲裡,除了望江南這些策劃之外,不會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饒是流年這種頂級玩家,大概也不會想到欺詐胸針的功效吧。
  葉詞理性的分析了一會,越發覺得流年不可能發現什麼,所以也就放下了心,緩緩的直起了身子,潛行著走出了那叢低矮的植物,然後掏出了地精羅盤,開始確定沃索科的位置。
  沃索科是地精曾經的家園,在天神指揮各個種族和魔王大戰之後,沃索科被嗜血亡靈和罪惡獸人攻陷,從此,整個沃索科就從大陸上淪陷了,連現在西部大陸地圖也沒有這個地方的標注。
  手裡的這個羅盤是奧爾圖斯交給葉詞尋找他的老師德菲萊的,根據奧爾圖斯的說法,這個羅盤要踏入沃索科的地圖才有效。而根據任務提示上說,可以來鮮血曠野尋找沃索科,所以,當葉詞站在鮮血曠野的時候,她便掏出了羅盤。
  根據現在還沒有探索完畢的地圖邊界線來看,鮮血曠野這張地圖可是大得很,而且這張地圖裡十分的危險,葉詞並不能確定自己可以毫髮無傷的在地圖上行走後,還能順利的找到沃索科的位置,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點確定沃索科的位置和方向,這樣就能節約不少不必要的時間和消耗了。
  不過,顯然,這個地精羅盤並不打算在鮮血曠野裡就開始工作,當葉詞拿出來它的時候,它的表針是到處亂晃的,並沒有找到一個方向停下來,只是一個勁地轉得厲害。
  看來,想要用地精羅盤確認沃索科的位置是不太可能的了。
  葉詞嘆了一口氣,史詩級的任務果然是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完成的,想占個便宜也不可以。收起了羅盤,葉詞彎下腰,一邊潛行一邊隨便選了一個方向就朝著鮮血曠野的深處行去了。
  鮮血曠野的景色還不錯,至少沒有像是它的名字那樣的血腥。黑色的泥土地上長著低矮的苔蘚類植物,偶爾會有些灌木出現在泥地上,如果說它唯一能跟鮮血聯繫到一起的大概就是天色了。
  在鮮血曠野裡,無論是什麼季節,無論是什麼天氣,它的天色永遠是紅的,那宛如鮮血一樣的紅色。正是因為這樣的天色生生的將這裡所有的東西全部都染成了紅色。看起來,就好像在流血一樣,鮮血曠野的名字大概就是怎麼得來的吧。
  鮮血曠野上遊蕩的怪物基本上沒有普通怪,全部都是精英怪。不僅如此,而且全部都是人形怪,血高皮厚,並且擁有一定的智商,等級都在60左右。這樣的怪,碰上兩隻葉詞能勉強解決,可是要是超過兩隻的話,她也只有跑路的命了。
  特別是,在鮮血曠野上可不僅僅是遍布著這些高等級的人形怪,更重要的是在這裡可有很多東部大陸的衝級狂們。他們或者一人,或者一群人,零零散散的分布在鮮血曠野上,如果葉詞不小心的話,很容易就會被對方發現。
  這樣的原因,讓葉詞可以探索的區域變得十分有限。她往往是遇見落單的怪就毫不猶豫的殺掉,若是超過兩個怪的話,她會先觀察一下周圍,如果沒有多餘的怪或者附近沒有東大陸玩家的話,她就會動手殺掉,要是這兩個條件有一個達不到,葉詞都會繞過這些怪。
  沒有補給品,沒有消耗品,又在異鄉,怎麼看都不是打消耗戰的最佳條件。更何況,葉詞到這裡來是尋找沃索科的所在,並不是來刷榮譽值的,如果在玩家和怪物的身上消耗了太多的箭支和血瓶的話,那麼進入沃索科之後,她明顯會後力不足。這樣跟自己浪費自己的時間有什麼區別?
  而時間,恰恰是現在葉詞最浪費不起的東西。
  潛行的速度只有正常奔跑的二分之一,再加上葉詞在鮮血曠野裡打了不少的怪,看看時間,等到她肚子有些感覺餓的時候,居然已經過了六個小時了。她殺掉了最後一個嗜血亡靈斥候,然後躲到了一邊的低矮喬木裡面,便匆匆下線吃飯去了。
  吃完飯,葉詞告訴父母,自己最近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要做,就不下線吃飯了。左曉蘭和葉南天現在也屬於玩家,知道在遊戲中有些特殊的情況會無法下線,雖然心裡擔心,但是還是找了兩瓶最好的營養液給葉詞裝在了遊戲倉上,並且囑咐她一定要多注意身體,一旦任務有了個階段,就要下線休息。
  葉詞一邊應承著父母,一邊去洗了一個澡,然後就爬上了遊戲。她並不知道這一次上線到底要堅持多久才會下線,正如她不知道自己要多少時間才能離開西部大陸一樣,所以為了節省時間,選擇不下線成了一條迫在眉睫的必行之路。
  上了遊戲,葉詞的眼前出現的一片低矮的喬木,她可沒有忘記自己下線的時候將自己的人物藏在了一片低矮的喬木之中。不過,雖然她下線的時候是開了潛行的,但是上線之後,潛行會自行結束,她必須再次進行潛行。
  葉詞可顧不上周圍有沒有東大陸的玩家,等到眼前出現喬木的一瞬間就已經開啟了潛行。她靜靜的蹲在了喬木叢裡好一會,確認在喬木叢外面只有稀稀疏疏的幾個亡靈斥候在遊蕩後,才緩緩的湊喬木叢中走了出來。
  天空中不知道何時堆砌了烏雲,映襯著那鮮血一般紅的天色,給人一種逼厭的感覺。悶悶的雷聲不斷在烏雲中滾過,轟轟隆隆的,時不時的還有幾個閃電劃破天際,讓鮮血曠野這片看似平靜的地圖多了幾分瘆人的慘淡。
  看來,要下雨了。
  這實在是大大的不妙。
  命運因為是100%模擬現實生活,所以天氣的變化在遊戲中也是很常見的情況。不僅如此,在命運中,天氣的變化其實對於玩家也是有影響的。晴天和陰天就不說什麼了,因為比較常見,並不會對遊戲和玩家有什麼影響。但是對於其他的一些天氣的話,就不一樣了。
  比如下雨天,會大大的降低玩家的可視距離,而且還會打濕玩家身上的衣服,這對皮甲和鎖甲、板甲的職業到沒有什麼,但是對於布甲職業可就影響大了。如果在野外遇見了下雨天的話,布甲職業的袍子會完全按照現實生活中一樣貼在身上,大大限制了布甲職業的行動和技能施展能力。
  要是遇見颳風的天氣的話,遠程職業就倒霉了,因為風會對於遠程職業施展的技能有很大的影響,如果玩家自己不會根據風速來修正自己技能的偏差值的話,那麼想要命中一個目標就太難了。
  而要是遇見了雪天,鎖甲和板甲職業就太不幸了。因為他們身上穿的都是金屬,會被在雪天的情況下變成冰塊,就算玩家自己有吃驅寒的藥,在理論上裝備成冰塊並不會對本身施展技能造成什麼影響,可是……裝備被凍成冰話,將會增加玩家自身的負重,其後果就是移動速度變慢,攻擊效率變低。
  這一點是和原來所有的全息遊戲都不一樣的,所以,就算在曾經的全息遊戲是高手的玩家來到命運之後,對於這個天氣影響系統也要適應很長時間才能徹底的掌握在各個不同的天氣下,怎麼才能讓自己的有效攻擊大大提高。
  要下雨了。
  下雨一定會造成地上的泥土泥濘,這對於潛行的葉詞來說可是非常糟糕的。因為她將會在地上留下腳印,而且,一旦遇見了雨天,葉詞的可視距離將大大縮短。本來鮮血曠野的可視距離就不遠,現在在遇上下雨的話,她就得越發小心了。
  真是天不遂人願。
  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趁著雨還沒有下來,她打開了地圖,朝著鮮血曠野尚未探索的方位開始繼續潛行,只希望能在下雨之前她能找到沃索科的所在。
  天色越來越暗,那原本鮮紅的天色,漸漸的變成了暗紅色。暗紅的色調其實很容易讓人的心浮躁起來,就好像現在葉詞一樣,聽著隆隆的雷聲,看著那暗紅的天色,她的心就好像貓爪一樣。
  不停的拿出地精羅盤確定方向,可是羅盤卻一直都顯示沒有抵達沃索科的位置。
  “呼!”葉詞的體力值很快就要耗盡了,她四處張望了一下,找到了一截枯死的巨大木頭,於是走到了那下面,隱匿起來,再拿出了食物開始吃了起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補充了多少次的體力了,但是潛行要比正常奔跑耗費體力更多,所以,她必須得經常坐下來吃東西,否則,體力值消耗過大,人物會出現極度疲憊而無法潛行和使用技能的。
  抬頭望了望幾乎已經全部滾滿烏雲的天空,葉詞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流年站在聖光城的合成工坊裡面。這裡從來都是玩家最多的幾個地方之一。
  隨著玩家的等級越來越高,也隨著裝備越來越好,怪物掉落寶石的機率越來越高,這裡的生意就越來越好。在命運中,不同的寶石有不同的效果,有加力量的,有加敏捷的,有加暴擊的,有加血量,有加速度的……等等等等。
  寶石按照等級劃分則分成破碎,破裂,有裂痕,完整,有瑕疵,微瑕,無瑕,完美。
  每九顆低級寶石通過合成NPC就能夠合成一顆高一級的寶石,這種合成的成功率是100%的,但是要消耗掉很大的金錢,不過,儘管如此,還是有很多玩家來合成寶石。畢竟在裝備上能鑽的孔很有限,能鑲嵌越高級的寶石,就越能提高裝備的屬性。
  低級的寶石的爆率是很高,副本裡的小怪,野外30級以上的怪物,隨便打打就能看見,不過,高級寶石可就不那麼容易出現了,不但是高等級的怪物才能掉落,必須是精英以上等級的怪物才會掉落,而且,掉落的機率非常的低。
  流年今天收穫的寶石多虧了自己吃了一瓶祝福油才能有如此的爆率,要是平時,他辛苦一天,能出產一塊微瑕的寶石就不錯了。
  合成寶石的NPC有三個人,圍在他們身邊的玩家則密密麻麻的成百上千,這麼多的玩家簇擁的情況下,要想擠進去找他們合成寶石騎士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雖然流年在西部大陸是個鼎鼎有名的人物,不過,合成寶石這種事情大家都是誰擠進去誰合成,大神的身份可一點都不好用。平時,流年總能憑著自己的敏捷很快擠進人群,不過今天他一直在想那個盜賊胸口的胸針在什麼地方見過,倒也不想跟大家擠了。
  他正在腦海裡翻來覆去的想著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枚胸針呢,押沙龍就發來一條信息:“你現在在哪呢?”
  “在合成師這裡。”
  “你都去一個多小時了,怎麼還在合成師那裡?你有那麼多寶石要合成?”
  “我還在排隊呢,這裡人多得要死。”對於押沙龍打斷了自己的思維流年顯得有些鬱悶,他明明快要想到了,被這個傢伙一打岔,又不知道要從什麼地方想起了。
  “一個獵人還排隊?你的敏捷是擺著看的啊”押沙龍表示鄙視,隨後說:“我老婆問我,你今年回不回來過年?”
  流年微微一愣,押沙龍的老婆什麼時候會那麼關心自己的行程了?應該是別人吧。
  “你跟我說話不要繞圈子。”
  “嘿嘿,你也知道的,那個誰,那個誰……”押沙龍明顯是被老婆趕鴨子上架,這個話題讓他有點難得開口,他一邊抓著頭髮,一邊很為難的問著。
  “她還沒有嫁人啊?”流年難得顯得有些不耐煩,拖泥帶水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
  “人家喜歡你那麼十幾年,你是不是也給你點回應啊?這多不容易,從小女孩的時候就到現在了,心裡都沒有別人,你總是這樣會不會太傷人了?”流年的冷漠和毒蛇早就在押沙龍的意料之中,他不免有點可惜嘆了一口氣。
  “要是一頭豬從一出生就喜歡你,喜歡你十多年你是不是也要回應一下?”流年輕輕哼了哼鼻子,覺得用這種時間消耗戰來說服是最差勁的辦法。
  “喂,人家不是豬,人家是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好不好,流年,你平時過分也就算了,留點口德好不好?”畢竟是自己老婆的好朋友,押沙龍還是要看在老婆大人的面上幫對方說幾句好話。“在遊戲裡,你不搭理人家也就算了,在現實裡你好歹講點情面吧,我老婆還在那,你別讓我兩面不好做人。”
  “在我看來,對於不感興趣的東西,人和豬沒有區別。”一直糾纏這種他根本就不關心的話題,對於流年來說根本就是浪費時間,所以他毫不客氣的轉換了話題。“對了,我有件事問你。”
  “什麼?”押沙龍現在為難的是一會怎麼跟老婆大人交代,真煩啊,女人真煩啊
  “遊戲裡戴胸針的玩家不多吧。”
  “嗯。”
  “你對這一枚胸針有沒有什麼印象?”流年將自己在那一瞥之間看到的盜賊胸口的胸針仔仔細細的跟押沙龍描繪了一遍。
  “我怎麼知道?你要是對珠寶感興趣的話,你跟我老婆討論會更好一點。”在押沙龍看來,無論流年描繪得如何詳細,那都是一枚普通的胸針,對於珠寶這種東西,他從來都不敏感,只覺得所有的都差不多,當然不可能幫上流年。
  流年立刻掛斷了押沙龍的對話,對於這種幫不上的忙的傢伙,他從來是不吝於多說一個字的。
  押沙龍一臉黑線的聽著耳機裡嘟嘟嘟的聲音,這什麼人啊!有得利用就跟你多說幾句話,沒有利用價值根本就不管你的死活。默默的結束了對話,押沙龍硬著頭皮轉過頭看著站在自己邊上那個穿著一身紅色法袍的火法師,抓了抓頭髮。
  “怎麼樣怎麼樣?他說今年回來過年不?”這個穿著火法師不是別人,正是押沙龍的老婆酸蘋果。她現在正一臉期待的看著押沙龍,眼睛裡閃爍的光讓押沙龍覺得壓力好大。
  “老婆,現在才九月份,說過年是不是太早了。”押沙龍哼哼唧唧了半天總算擠出一句話來。
  “怎麼會早啊都九月份了,很快就過年了,早點做準備嘛……”酸蘋果一瞪眼睛,撅著嘴巴。
  “好了,蘋果……不要問了。”站在酸蘋果後面的還有一個一身月白色袍子的牧師——白色童話,她聽著押沙龍的話,心裡空空的,疼嗎?也許吧,但是早就麻木了。
  她和流年、押沙龍還有酸蘋果都是初中同學,她從第一次見流年的時候就喜歡這個對於任何事都滿臉不在乎的男孩子了。她一開始也覺得就是一個小女孩的綺念罷了,可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她對流年的感情並沒有淡去,反而越來越深。看著押沙龍和酸蘋果能在一起,她也常常忍不住想像,有一天自己和流年也可以如他們一樣。
  只是,流年自從知道了她的心思之後,就一直跟她的關係很淡漠。那個時候酸蘋果就說,流年只是不好意思,而白色童話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只想著等流年習慣了,他會接受自己的。可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流年不但沒有和她熟稔,倒反變得越來越陌生了。她對他的好,他從來不接受,他對她的態度,只是比陌生人好一點,因為她曾經是他的初中同學。
  不過,從流年那疏離而冷漠的目光中白色童話經常忍不住心碎的想,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對於流年來說,他們最好連這一層關係都不要有才是最好的吧。
  她一直想,也許這一生,她會這樣卑微的愛下去。哪怕有一天他結婚了,她嫁人了,她的心裡也會如此卑微的愛著他。可是,每每想到這點,她左邊的胸口都會疼得連呼吸都無法繼續了,未來會怎麼樣,她已經不敢想了。
  白色童話的心思酸蘋果一直知道,押沙龍一直也知道。對於能撮合兩個人,酸蘋果可是想過不少辦法,奈何流年根本就將這些辦法完全漠視掉,弄得酸蘋果是很鬱悶,只能拿著押沙龍出氣。
  去年酸蘋果聽說流年要玩命運,就想在遊戲裡撮合他們兩個。不過怕流年防備,她很隱秘的打聽到了流年將要玩的職業——戰士,於是立刻讓白色童話玩一個牧師,畢竟戰士和牧師可是最好組隊的組合了。不過就在酸蘋果以為自己的小心思得逞的時候,沒想到進入遊戲才知道流年居然選擇了獵人!這幾乎讓酸蘋果吐血三升。
  她永遠都忘不了,自己怒氣衝衝的找到正在單練的流年問他為什麼不玩戰士時,流年眯著眼睛輕笑的回答:“我喜歡。”
  沒錯!就這麼三個字,幾乎把酸蘋果氣的當時就暈過去!這個男人明明是為了防自己撮合他和白色童話從頭到尾就沒有說實話,居然還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從此之後,酸蘋果不再自己跟流年對著幹了,她知道,自己的心思跟那個狐狸一樣的男人根本不是一個等級上的,所以,押沙龍便成了最好的傳話筒,只是辛苦了押沙龍這個左右受氣的傢伙了。
  “有什麼不要問了,他回來正好嘛,我們大家可以出去一起玩……”酸蘋果轉頭衝著白色童話擠眉弄眼。
  白色童話卻悲涼的笑了笑,她的心裡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對於自己和流年的未來已經越來越絕望,另一方面,卻忍不住因為酸蘋果的撮合一次又一次的燃燒起小小的希望。
  聽了酸蘋果的話,白色童話沒有說話,看得出她是很期待的。
  只是押沙龍卻覺得很無奈,流年的性格他是最了解的了,白色童話根本和流年一丁點可能都沒有,可是白色童話如此的痴情,最後只會傷害到自己。
  “對了對了,晚上,我們開副本,讓你和流年一組,你專門盯他的血。”酸蘋果笑了起來,很是可愛。
  白色童話臉色卻難看極了。有一個秘密,是連酸蘋果都不知道的。因為創世紀對於無效治療管理得很嚴格,所以,每個牧師必須學會要將每次治療用在最適合的人身上。而從他們組副本以來,她就被分給流年一個組,可是,她一次都沒有機會給流年加血。因為,流年根本就沒有給她留機會,從來不讓自己受傷……
  “我還有點東西需要去拍賣,晚上,晚上再聯繫……”白色童話轉過頭,快速的離開。
  押沙龍看著她孤單的背影到底有些不忍心,他開口叫道:“童話。”
  白色童話站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押沙龍。
  “其實流年是個爛男人,有什麼好的,你看看工會裡那麼多優秀的男人,喜歡誰,跟哥說……哎呀!”押沙龍話沒有說完就被酸蘋果重重的打了一下腦袋。
  押沙龍那沒有說完的話白色童話怎麼可能不知道,她蒼涼的苦笑一下,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了,腳步落寞極了。
  “你幹什麼你!”酸蘋果怒視著押沙龍:“你沒看見她有多傷心嗎?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老婆,你不覺得你這樣一次次給她希望,再由流年親手戳破對她才是最殘忍的嗎?”押沙龍看著酸蘋果嘆了一口氣,十分真誠。
  這一點,酸蘋果不是不知道,她咬著下脣,有些無奈:“我知道,可是,你如果看見她對流年有多深刻的愛,你就會忍不住幫她了。”
  押沙龍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人,那個犀利的身影,跟流年一樣凌厲的女人。流年對她是真的,還是假的?抑或只是一場遊戲?
  “總之,你不要再攙和他們之間的事情了,沒意思。”押沙龍有些心不在焉的提醒酸蘋果,可是滿腦子都是流年說起那個女人的神采飛揚。
  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的呢?
  流年把手裡的寶石丟給了合成師,雙手抱在胸前,手指頭靈巧的在手臂上跳動著。抬起了頭,他看見在不遠處有一個扎著馬尾辮的精靈女獵人從大街上跑過,腦子裡好像有如醍醐灌頂一般。
  他終於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枚胸針了!
  在公子幽的胸前!
  在他們第一次在舞龍大賽交手的時候,他就看見那枚胸針了,只是他一直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才會在那個盜賊身上看見相同的一枚胸針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想起來,那枚胸針公子幽佩戴的時間可真是久啊。接近十個月的時間,她都不曾換過那枚胸針。而且那枚胸針極為隱蔽,如果不注意,根本不就不會發現,他想,跟她接觸過的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不可能發現那枚胸針,更何況那枚胸針別的位置實在是不好打量的地方。
  能讓公子幽十個月都不換的胸針一定不會是什麼普通貨色。這種不普通的貨色怎麼會出現在一個普通的盜賊身上?那盜賊是走了什麼運在什麼地方打到這玩意的?
  還是說……
  流年愣住,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現在腦子裡的想法。
  有可能嗎?有可能嗎?
  隻身一人來到敵對大陸,這種事有可能嗎?而且還是深入了聖光城邊上的鮮血曠野——
  不,有可能!
  只要這個人是公子幽,就沒有什麼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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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0 23:23: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野心

  尼瑪,這是什麼鬼天氣。
  葉詞將自己的身體朝著枯樹幹的隱秘處挪了挪,讓自己不至於全部暴露在暴雨之下。
  這雨真是來得要命了。自從一個多小時前開始烏雲密布、雷聲隆隆、電閃雷鳴的時候開始,葉詞就指定一定會下雨的。可是,她左等這個雨不下來,右等這個雨也不下來,等到她的體力沒有了,剛剛坐下來吃東西補充體力的時候,這個該死的雨居然就嘩啦啦的落了下來,這不是坑爹是什麼?
  下雨雖然不會對穿鎖甲的高級獵人造成什麼影響,不過,要知道,雨水流進衣服裡還是很不舒服的。更重要的是,雨一大,臉上都水,怎麼都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了。
  因為下大暴雨的緣故,鮮血曠野上練級的玩家要不就是趁此機會回聖光城補給,要不就是乾脆找個地方躲雨去了。反正在這樣的鬼天氣下,是很影響玩家操作的,但是,卻一點都不影響怪的技能和攻擊,這簡直太不公平了。
  鮮血曠野變得寂靜極了,只聽得到嘩嘩的雨水聲和電閃雷鳴夾在在一起的聲音。
  葉詞伸手將臉上的雨水又一次的擦掉,內心這個糾結啊。尼瑪,這個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現在下,弄得她手裡的麵包都泡爛了,根本就不能吃,讓她只能換了烤雞腿往嘴裡塞。
  好不容易體力值緩慢的漲了起來,不過葉詞已經被雨水澆得夠嗆了,銀色的頭髮全部貼在了脖子上,渾身上下都在淌水,跟隻落湯雞沒有任何的區別。
  雖然遊戲裡不會感冒,過惡劣的天氣是會影響玩家體力值的,葉詞身上可沒有帶那麼多的吃的,如果繼續在這個地方澆下去,估計,她剛才吃的東西就等於浪費了。葉詞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換個地方。
  反正這鮮血曠野實在是夠遼闊,再加上下大雨,玩家們基本都去躲雨了,發現她的機率應該不大吧。
  所以葉詞沒有再潛行,更是顯露出了身體朝著不遠處的一處幾塊巨石堆積出的低矮縫隙衝去。那裡是剛才她在吃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偵查好的地方了,附近沒有什麼怪,而且也沒有什麼玩家,位置也很隱蔽,用來躲雨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就在葉詞確定周圍沒有人便向那幾塊巨石奔跑的時候,她那長長的尖尖的耳朵動了動,身體下意識的朝著一邊閃了一下,然後便聽見在磅礡的大雨中帶著凌厲尖嘯的聲音朝著她飛了過來,她那一閃身,剛剛好躲過了這聲音。
  只是一支箭。
  作為一個獵人,最敏感的就是箭支的聲音了。雖然現在暴雨已經讓整個環境變得影影綽綽,聲音也十分的喧嘩,但是那箭支飛過來的一瞬間,葉詞的身體還是下意識的閃了過去,只讓那箭支擦著自己的脖子飛了出去。
  她扭頭一看,只見在距離自己不願的地方,一隻箭插在地上,黑色的尾羽因為巨大的衝力不停的顫動著。在轉頭朝著箭支飛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那磅礡的大雨中站著一個人,他身材修長,手持長弓,雨幕中的他有一種懾人心魄的神采。
  葉詞眯了眯眼睛,這個人,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不會認錯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流年立刻就從聖光城朝著鮮血曠野奔去。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公子幽的話,她從東部大陸來到西部大陸的腹地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關於這一點流年是十分確認的。而且,這件事一定還關係到公子幽自身一個屬性提高,或者什麼。流年大膽的猜測,公子幽來到西部大陸可能是為了一個史詩任務,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史詩任務,他想,公子幽也不肯能如此大費周折。
  畢竟,如果是自己遇見了一個史詩任務,就算完成任務的地方在東部大陸的冠軍城裡,他都會想辦法去的。
  史詩任務啊,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能碰得到,多大的誘惑。
  東部大陸的玩家在西部大陸,如果打開地圖的話,看到的只有各塊地圖的邊界線,而地圖中所有的細節全部都是空白的,如果要打開這些地圖,需要玩家自己走到那個區域去探索。公子幽應該沒有來過東部大陸,更沒有來過鮮血曠野,所以,她來到鮮血曠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探索地圖。
  鮮血曠野是一塊龐大的地圖,這塊地圖上並沒有副本,遍布著60級左右的精英人形怪,攻擊高,血厚防高,不是普通玩家的等級和技能能企及的,所以,在鮮血曠野的玩家並不多。這麼碩大的一塊地圖,連帶著SOLO加小隊,總共人數不會超過兩百人。不過,就算只有這麼點人,就算大家的分布很零散,對於敵對大陸的玩家來說還是比較危險。
  流年一點都不懷疑公子幽的PK能力,也絕對相信她的反應能力,並且,她還帶著一隻討厭的恐龍,如果想要對付在鮮血曠野上練級的玩家的話,一點也不成困難。至於那些人形怪的話,就更不在話下了。
  可是,流年卻斷定,公子幽在鮮血曠野絕對會很安靜的探索地圖,一定不會和任何玩家起衝突,更不要說什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囂張事情了。這是因為西部大陸的玩家在東部大陸裡是無法進行補給的,雖然,流年不知道公子幽是從哪個位置進入的西部大陸,但是能從邊界摸到鮮血曠野這樣的地方,她身上的補給品一定已經消耗了不少。她還要做任務,而且,她就是來做任務的,所以在無法找到補給之前,公子幽絕對絕對不會大肆屠殺,她一定會一直都在潛行,對於碰見的玩家,無論是小隊和落單,她都會繞開。
  如果,她現在的任務已經做完了,那麼情況一定會發生質的改變,她絕對不會放過這鮮血曠野上任何一個刷榮譽的機會。以上幾點,讓流年斷定,公子幽一定還在鮮血曠野,一定還在探索地圖中,現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到鮮血曠野找到她——
  流年之所以這麼肯定,那是因為在同樣的情況下,他也會這麼做。
  有時候,其實作為頂尖玩家思考問題的方式都是挺相同的……
  只是有一點,流年覺得不確定性太大了。他剛剛看到的公子幽是一個西部大陸男性盜賊的模樣,這是不是代表著她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可以用來偽裝不被西部大陸玩家發現呢?這個東西到底有沒有時限?如果沒有時限,那麼他剛才做出的所有假設全部都是不成立的。
  雖然心裡有這樣的懷疑,流年還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微小的可以找到公子幽的機會。
  踏上了鮮血曠野,流年胯下的獨角獸有些焦躁。獨角獸本來是在最純淨的林間生活的神獸,心地純潔,對於邪惡和鮮血是最為敏感的,所以,一道充斥著邪惡的地方,它們都會不太安靜。
  流年輕輕的撫摸著獨角獸的鬃毛,安撫著它的情緒,而獨角獸明顯也感覺到了主人的安慰,它仰起頭嘶鳴了一聲。
  “她會朝哪個方向走去呢?”站在隘口,流年舉目遠望,整個鮮血曠野遼闊無邊,似乎沒有一個具體的方向。思考了一會,流年乾脆打開了人形怪搜索的探測技能,開始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奔跑起來。
  不過,在這樣的地方開啟人形怪搜索其實一件挺無奈的事情。畢竟在鮮血曠野到處都是人形怪(敵對大陸玩家在系統裡默認為人形怪),要在這麼多的人形怪中找到一個潛行的公子幽,簡直太難了。
  流年奔走了不少的地方,都沒有見到過公子幽的身影,只是偶爾在曠野無人之處會看到幾具人形怪的屍體,而四周又沒有什麼玩家,也不是什麼刷新點,並且位置也都是在邊邊角角的地方。流年坐在獨角獸背上,緩緩的靠近那些屍體,查看上面的傷口,只有箭支的傷口,並沒有寵物留下的傷口,雖然可能是游俠殺的,但是更有可能是公子幽留下的。
  因為那些傷口乾淨利落,而且基本都在怪物的致命處,能這麼精準的控制自己箭支走向的游俠,在西部大陸上,流年暫時還沒有見過,所以可以斷定,這是一個獵人做的,而這個獵人卻沒有使用寵物,那只能是公子幽了。畢竟那麼一個龐然大物的恐龍,招出來可是很容易被附近的玩家看到。
  只是,在屍體的附近,流年沒有看見一點腳印,看來公子幽為了躲避偵查可是相當注意的。
  同時,這也證明了一點,那個偽裝的裝置並不是無時限的。它的時限一定過了,要這麼隱蔽的小心的隱藏自己的公子幽現在一定是原本的樣子了。
  流年抬起了頭,脣邊勾起了一抹笑容,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天空中悶雷滾滾,流年望了望遠處那聚集起來的烏雲,微微皺起了眉毛,真是讓人討厭啊,這鮮血曠野上又要下雨了。鮮血曠野這塊地圖大概是西部大陸上雨水最為豐沛的一塊地圖之一了。如果它是如同在熱帶雨林裡那種綿綿細雨也就罷了,並不會影響到什麼。可是,鮮血曠野上偏偏一下雨就是大暴雨,並且沒有一兩個小時,這個暴雨是絕對不會停的,這事就坑爹了。
  要知道暴雨可是對獵人這樣遠程攻擊的物理職業是有極大的影響的。
  使勁一夾馬肚子,流年又開始在鮮血曠野上飛奔起來,他得盡快找到公子幽。如果在下暴雨之前還沒有找到她的話,那麼再想找到她就太困難了。他不知道公子幽來鮮血曠野是做什麼任務,他只知道如果耽誤的時間越長,那麼就代表著公子幽完成任務的機率越大,如果,她一旦完成了任務,只怕自己想要再找到這個人,就不怎麼可能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流年還是沒有找到公子幽。
  可是,天上的雨開始噼哩啪啦的往下面落了下來。雨越來越大,很快就降低了能見度,讓流年看向遠處的距離變的很短。站在雨中,流年四處觀看著,他已經跑遍了鮮血曠野80%的地圖了,可是公子幽還是沒有看見,這個女人也隱匿得太好了。
  他輕輕的垂下了眼瞼,雨水順著他的睫毛落了下去,可是一抹興奮的光卻在他的眸子裡流淌。找不到才好,太容易找到了,這不是就沒有什麼意思了嗎?
  “流年,還有半小時隊伍要集結開拔了,你怎麼還不到?”押沙龍的催命消息來了。
  “我不去。”流年毫不客氣的拒絕了押沙龍的召喚。
  “什麼!你不去!今天是打精英難度的本啊,要出好東西的,你不去!”押沙龍簡直都要跳起來了。
  “創世紀少了我流年就不打副本了?”流年一點都不相信這一點,其實要論團隊配合,創世紀優秀的獵人大把大把的都是,根本就不會缺了他就過不下去了。
  “話不是這麼說……”押沙龍抓著頭髮,畢竟今天的副本是酸蘋果指明安排了白色童話和流年一組的,要是流年臨時尥蹶子,最後挨罵的還是自己。
  “我現在有點事,下次的精英我再去吧。”流年現在正四處尋找著公子幽,心情不錯,所以跟押沙龍也話多。
  “你有什麼事啊?”這也虧得是流年這個痞子了,要是換成別人這麼說,早就被押沙龍直接踢出精英團了:“比打精英副本還重要。”
  “精英副本可以隨時去,不過,這件事錯過了,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忽然流年看見了在遠處有一根巨大的枯木,更在枯木的下面似乎有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是玩家,還是怪物?
  因為有雨幕的遮擋,流年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也不敢貿然向前。他跳下了獨角獸,然後進入了潛行狀態,往那個方向微微的靠近了一點,然後靜靜的看著那個影子。
  那個影子很快就站了起來,她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周圍沒有人,才朝著不遠處的幾塊巨石奔去。
  她皮膚蒼白,一頭銀色的長髮被雨水打濕,無精打采的貼在了鎖甲之上,雖然動作依舊凌厲得好像是出鞘的劍,銳不可當。儘管在大雨之中她的身影顯得越發的瘦削,可是,從她的身上有一種無法掩飾的光彩逼人。
  流年靜靜的望著這個弱小的身影,微微笑著,他猜得一點都沒有錯,這個人,果然就是公子幽——
  流年可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在自己的大陸上看見這個人,而現在面前的這個景象,卻不得不說人算不如天算了。
  算算時間,從自己跟公子幽擦肩而過到現在,公子幽在鮮血曠野上逗留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八個小時了。這麼長時間的隱匿躲避,再加上磅礡的大雨一定降低了公子幽很大的感知,這才導致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
  緩緩的站了起來,流年從身後的箭筒裡抽出了一隻黑翎箭,進行了射擊偏差矯正之後,瞄準了正在雨幕中穿行的公子幽。
  好久不見,他得打個招呼不是?
  流年並沒有連續射出第二箭,他站在雨幕之中,臉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不過,從他的動作上來看,他暫時也沒有射出第二箭的想法。葉詞緩緩的站了起來,挑了挑眉毛,她還是輕看了這個傢伙。
  她還以為,剛才擦肩而過之後他沒有追上來,就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也不會再跟這個男人有什麼交集,卻沒有料到,他居然鬼魅一樣的又出現了。
  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不是怪物的刷新點,而且在地圖上很隱蔽,葉詞絕對不相信流年是來找刷新點練級之類的,她敢百分百確認,這個男人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深深吸了一口氣,葉詞翹起了嘴角,這可是有意思了。
  打開了身上包裹看了看,她的箭支剩的不多了,身上的補給也不多了,如果一定要開戰,那麼她今天絕對沒有機會在繼續搜索下面的地圖了。可是,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戰的話,也絕對不是葉詞自己的性格。
  戰或者不戰?
  想了一會,葉詞還是決定戰。實在不行,她就浪費一天時間等待欺詐胸針的冷卻,然後再去補給好了,反正來的路上她已經將補給的路線都偵查好了,回去的時候只要隱匿好,不遇見精英衛兵,一路上都不會有什麼危險。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趁著自己的箭支用完之前,收拾了流年,然後快點下線。
  流年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看著遠處的公子幽,她只是站了起來,也沒有動,流年知道,現在公子幽在分析跟自己是否開戰的利弊。他笑了笑,頗有耐心的等待著公子幽最後的決定。
  他是紳士。像是這種戰或者不戰的事情,當然是要把選擇權交給女士了。
  兩個人也不知道在雨幕中站了多久,流年看見葉詞緩緩的從背後拿下了弓,放在手裡,做出了攻擊的姿態。
  眨眼之後……雨幕中兩道身影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就飛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就好像天要漏了一樣。
  因為這暴雨的原因,其實對於流年和葉詞的操作都有很大的影響。鎖甲貼在身上,渾身上下的雨水不停的灌下來,十分的不舒服。在這樣大的雨水之中,兩個人的射擊命中率都降低了不少。聽著自己的箭支噗噗噗的射在地上,葉詞前所未有的覺得心疼。
  雨水最終像是瓢潑一樣的澆下來,在這樣的雨水中決鬥,絕對是體力的一個重大的考驗。葉詞看了看自己的箭支,已經沒有多少了,而且體力也泛紅了。而流年顯然可以再堅持一會,這樣的情況下,對自己可是一點都沒有益處的。
  但是如果這個喊停的話,流年會答應嗎?就算流年會答應,她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喊停呢?
  忽然,她靈機一動,就是這樣!如果用這個方法的話,不但能擺脫流年現在的危機,說不定對於自己接下來做任務還有數之不盡的好處。
  葉詞確實想跟流年決一高低,但是在任何情況都對自己不利的情況下還要繼續這麼做,只能說自己是愚蠢的。如果現在她在西大陸死亡,那只會得不償失。時間、精力都不允許葉詞這麼做,更何況,她不確認如果現在自己死亡之後,回到東大陸之後,她手裡的任務會不會算做失敗?
  在種種顧忌之下,葉詞終於做出了自己進入遊戲以來最不願意的一個決定。
  她放下了長弓,朝著流年走了過去。
  流年本來想繼續攻擊,可是看見公子幽放棄了攻擊,朝著自己緩緩的走過來,也停止了攻擊靜靜的看著她,不過他並沒有收起長弓,依舊保持著戰鬥預備的姿態。
  “怎麼?”在距離自己約十碼的距離的時候,公子幽停下了腳步,暴雨之中,她的臉色越發的有些蒼白,不過,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卻亮得攝魂奪魄。流年看著公子幽,她沒有要拔出腰間短劍的意思,也沒有要繼續戰鬥的意思。彷彿在一瞬間,那逼人的殺氣從她的身上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個平靜的軀殼。
  “我認輸。”葉詞緩緩的開口,她的聲音不算大,在這滂沱的雨中,更是顯得有些聽不清楚。
  可是流年還是聽到了,只是聽到這樣的話,讓他大為意外。公子幽是會認輸的人嗎?絕對不是,她是那種就算到了不可能的情況下都要在垂死掙扎一下的人,怎麼可能在還有餘力的情況下認輸?
  沒錯,葉詞是那種死不認輸的人。現在的認輸絕對不是她心底裡願意的,只是,有時候,外部的壓力逼得你不得不以退為進。就好像現在,她覺得絕對沒有比認輸更好的方法了。
  光顧著自己的面子而斷絕所有退路的人絕對不是什麼英雄,那是莽夫,要成大事,必須得能伸能縮。比起繼續打下去自己要附上的代價,葉詞一點也不覺得現在的認輸有什麼不對,畢竟,看事情要更長遠一些,逞一時之勇而丟了前程那是最愚蠢的事情了。
  流年收起了弓箭,揚起了眉毛,這個說法真是讓他有些奇怪了:“為什麼?”
  “我沒有補給了。”葉詞說得很平靜,一點也沒有著急的樣子,似乎只是在談論現在的天氣真是糟糕一樣。
  流年眯了眯眸子,這一點他早就料到了,但是他相信,這絕對不是公子幽認輸的主要原因。公子幽的寵物並沒有招出來,而且,他還記得公子幽身上有殺傷力極大的炸彈,更何況,就算沒有箭支了,她還可以跟自己拼近戰,可是這些招數她通通都還沒有用就直接認輸了,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她絕對另有目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流年脣角的笑容揚了起來,那雙眼睛似乎泛起了炫目的光彩,桃花般的燦爛:“啊,上次我們不是說話了嗎?如果你輸了,你要陪我喝酒。現在正好,陪我喝一杯吧?”
  果不其然,他看見公子幽那原本平靜的面容上,眉毛微微的扭動了一下,這代表著這個女人內心有些不爽了,不過她並沒有像是往常一樣發火,而是靜靜的,淡淡的回答:“我身上沒有帶這些沒有用的東西。”
  哦哦哦!果然是有別的目的的!不然自己平時這麼說,她一定會發飆。流年越發覺得好玩了。他收起了弓,走到了葉詞的身邊,看著她那堅定的眉眼,平靜無波的表情,還有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笑得讓人猜不透。
  “我有帶。”流年四處看了看,看到了葉詞剛才要去目的地,然後就大大方方的朝著那邊走去:“這邊倒是躲雨不錯,走吧,陪我喝一杯。”
  看著流年毫不掩飾的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自己,葉詞心中一動。要是現在自己一劍捅過去,直插他的心臟的話,他就必死無疑了吧。流年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是,就算知道了這一點,還是將自己的後背如此大方的留給了敵人,他要不是蠢貨,就是根本確認自己殺不了他。
  顯然,流年是後一種人。
  他不但確認現在的公子幽殺不了自己,更確認,公子幽根本不會殺自己。
  在這樣的情況下喝酒,葉詞是一點都不高興的。特別是,又有流年那前面的話,她就更不覺得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了。不過,她並沒有表示出來,對於這些身外之事,其實沒有什麼值得介意的。
  流年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雖然嘴巴比較壞,但是他從來不會用陰招,更不會趁人之危。作為敵對大陸的兩個對手來說,能做到這樣的人不多。所以,跟這樣的對手喝酒,其實也不錯。
  流年遞給葉詞的酒是好酒。是西部大陸最好的酒,這種酒是用聖光城後面的馬奧雪山中長春之地的覆盆子釀造的,不光材料難得,而且釀造的數量也極為少,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至少,這玩意在東部大陸是沒有的。
  葉詞將酒壺口湊近了鼻子細細的聞了聞,便確定了這酒的來歷,她看了看流年,這傢伙倒是會享受。“聖光城裡的夜闌酒,這酒可不便宜。”
  “你對遊戲的東西倒是挺在行的。”流年聽到葉詞能準確的說出這酒的名稱,就已經覺得很驚訝了,這個女人果然深藏不露。他笑了笑,“既然是請小公子喝酒,那麼當然要用最好的。”流年一點也不在意這酒有多難搞到,又有多昂貴,只要喝酒的人對了,那麼在貴的酒,也只是助興的工具罷了。
  甘香醇厚。酸甜微澀的口感從葉詞的舌頭開始向整個口腔蔓延,酒帶著一種讓人陶醉的芳香在石壁下面盪漾開來。夜闌酒不但是及其名貴的好酒,更是恢復體力的好東西,不過幾口酒下肚,葉詞那已經泛紅的體力值已經恢復滿了。
  流年懶洋洋的靠在一塊石頭上,眯著眼睛望著葉詞,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自己弓起來的膝蓋,脣邊帶著一種古怪的笑容。
  葉詞對於流年的目光視而不見,只是盤腿坐在地上,脊背挺得筆直,靜靜看著身邊的篝火,好像什麼都沒有在想,又好像心事滿腹的樣子。
  “小公子,何必跟我客氣,直接說出來吧。”過了好一會,流年才似笑非笑的開了口。
  葉詞微微一頓,轉回頭看著流年,只發現這個男人眯著的眼睛裡有一種銳利的光,在這種光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無法藏匿。她也眯起了眼睛,看來流年也絕對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她勾了勾嘴角,並不兜圈子:“我要見押沙龍。”
  這話一出口,流年的手指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才開始繼續敲擊著膝蓋。他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悲傷:“小公子,你也太傷我的心了,我還以為你來西大陸是來看我的,結果是來看那個傢伙的,你真是讓我太難過了。”
  葉詞並沒有因為流年的調侃而生氣,她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只是微微的揚起了一邊的眉毛,笑得風輕雲淡。似乎剛才流年的話,她一點都沒有聽見。
  這倒是難得,公子幽沒有因為自己的戲弄而炸毛還真是少見,可見,這個女人絕對不像他平時想像得那麼簡單。只是,她為什麼要見押沙龍?這兩個人好像根本就不認識吧。
  收斂了一下玩笑的心態,流年望著葉詞靜靜的說:“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你要見押沙龍做什麼?”
  “我要見的並不是押沙龍,而是西部大陸第一公會的會長,只不過這個人恰好是押沙龍而已。”葉詞笑了笑,脣邊的弧度有一種算計的味道。
  這還是流年第一次看見公子幽這樣的表情,以前他們見面,不是針鋒相對就是你死我活,要不就是自己調戲,對方炸毛,除此之外,好像他並沒有見過公子幽其他的樣子。而今天的這副表情,不得不說,讓流年覺得十分有趣。
  她目光流轉,脣角含笑,一張風輕雲淡的面孔上卻讓流年感覺了滿滿的野心。不得不說,這張寫滿野心勃勃的臉讓流年覺得格外動心。他敲擊著膝蓋的手指速度更快了,眼睛也眯得更細:“小公子,你不老實,我只是問你要見押沙龍做什麼,可沒有問你為什麼要見押沙龍。一字之差,就天上地下。”
  “秘銀。”跟聰明人打交道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很累。特別是跟一個和你站在對立面的聰明人打交道的話,那就更累了。葉詞呼出了一口氣,懶得再跟流年繼續繞圈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底牌。
  秘銀這個東西,在現在這個時候,跟一個普通玩家說,他絕對不會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反正都是一種金屬。可是,如果對方是流年這種高手,或者是押沙龍這種大公會的會長,他們看到的絕對是另一個方面。
  果不其然,流年本來還在膝蓋上彈得挺歡快的手指,在聽到這兩個字之後,猛然的就停住了。他還是懶洋洋的靠在石頭上,眯著眼睛看著葉詞,不過調笑的脣角卻漸漸的抿了下去,他那雙眼睛裡原本戲謔的光也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可測的深邃。過了好一會,他才緩緩的說:“你說的是,秘銀?”
  “怎麼?流年的高手已經聽不清我的話了?”葉詞笑了起來,天真爛漫,心無城府的樣子,可是,卻實在可惡。
  不過流年面對葉詞那小小的嘲諷倒是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也跟著她笑了起來,她這幅樣子實在是很對他的胃口。稍微的思考了一會,流年同意的葉詞的提議:“好吧,你等一會,我讓他來見你。”
  早就知道流年是傳世紀公會的人物,卻沒有想到流年和押沙龍的關係也很熟稔,否則的話,將西大陸最大公會的會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事情誰能做到?葉詞的眉毛微微一揚,然後又恢復了平靜,她有一種預感,幸運女神一直站在她的身邊,從未遠離。
  “只能他一個人來。”葉詞再次提出了要求。
  流年的笑容更勝,他的目光甚至帶了點縱容的味道:“好,就讓他一個人來。”
  此時此刻,押沙龍正在指揮著隊伍剛剛進入百人團隊精英副本,還在清小怪,並沒有打到老一的跟前,他忽然接到了流年的消息。一想到自己剛才被老婆罵得狗血淋頭,立刻對這個始作俑者充滿了怨憤,他氣呼呼的傲嬌著:“想進副本?哼,你當我沒替補啊!沒位置了三天後請早!”
  對於押沙龍那一臉怨夫相的抱怨流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只是笑了笑:“到鮮血曠野7831:4691:23來。”
  “什麼?”押沙龍聽到流年這句話,只覺得莫名其妙:“喂喂喂,你是不是發錯了。”
  流年又重新重複了一遍:“只有你一個人來。”
  “喂喂喂,你到底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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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0 23:23: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交易

  流年做事情從來不按牌理出牌,這麼多年的交情下押沙龍也就習慣了他這種德性了。不過,儘管習慣卻不代表押沙龍能每次都弄明白流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押沙龍是一個做事喜歡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人,可是流年卻從來不遵循押沙龍的習慣,思維跳躍,做事也跳躍,往往弄得押沙龍莫名其妙,還好兩個人是生死兄弟,否則,押沙龍早就被流年給逼瘋了。
  “我現在在副本裡!你知道不知道是百人精英副本啊!你搞什麼名堂,突然就丟給我一個地址讓我過去,我現在是指揮啊!”多年的習慣讓押沙龍很快就明白了流年在說什麼,他當然不願意,他可是剛剛進副本。當然,最重要的原因,他知道現在的鮮血曠野在下暴雨,自己一個法師,一個布甲職業,要是一個人去鮮血曠野,那衣服貼在身上可得多難受
  “創世紀就你一個指揮?”對於押沙龍的推辭流年根本覺得都不是理由。
  “不去不去!那麼大的雨,我才不去呢。”押沙龍搖頭晃腦。
  “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什麼讓你過來?”押沙龍有個弱點,就是好奇心太強,雖然在外人面前他一直掩飾的很好,可是,在流年面前他從來都不掩飾。好奇心太強的人,往往很容易被誘惑,所以,押沙龍有時候知道流年沒安好心,可還是為了好奇心上了這個傢伙的當。
  “我不來,那你願意告訴我不?”押沙龍被流年這一勾搭,內心裡那點本來被隱藏得很好的好奇心,立刻被無限的放大了。雖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還是厚著臉皮向流年提出來。
  只是他沒有料到,這次流年不但告訴他了,而且沒有繞任何彎子告訴他了。
  “有個人想見你。”
  “誰啊?”
  “公子幽。”
  押沙龍有時候挺怕流年的,這個傢伙經常會語不驚人死不休,說話一點都不考慮到對方的承受能力。就好像他拒絕白色童話的時候,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白色童話聽著他那些無情的語言會不會受傷,就好像他告訴自己公子幽出現在了西部大陸,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是一個多麼驚悚的話題。
  押沙龍幾乎被流年說的這三個字給嗆得直接暈過去,好一會才順過氣來:“你說的是誰?”
  “公子幽。”今天流年的心情很好,他不介意多重複幾遍給押沙龍聽。
  “你說的是東部大陸那個公子幽?就是你一天死皮賴臉的調戲人家的那個公子幽?就是在我們逆襲東大陸的時候搞死我們N多人的那個公子幽!”押沙龍覺得這個問題太嚴重了。
  “除了她還有誰叫公子幽嗎?”流年想著押沙龍臉上那驚訝到煞白煞白的情緒,就覺得押沙龍實在是心理素質太不好了,不就是一個公子幽嘛,幹嘛弄得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一樣。
  “她,怎麼來到西部大陸的!人在鮮血曠野嗎?”雖然押沙龍因為公子幽的突然出現顯得很驚訝,但是他畢竟是一個近百萬人公會的會長,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緒,也整理好了思緒:“她是來探路還是做什麼?我立刻聯繫其他的公會……”
  “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她只是要見見你罷了。”流年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葉詞,淡淡的笑著,他風平浪靜的聲音很快就打消了押沙龍緊張的情緒。
  “不是東大陸逆襲?”
  “不是。”
  “她要見我幹嘛!她來應該是見你才對啊!找我這個有婦之夫幹什麼!”在確定沒有逆襲之後,押沙龍的情緒也變得輕鬆起來,他甚至和流年開起了玩笑:“我沒有你那麼重口味,對於這種女王型的傢伙一點都駕馭不了。”
  反正現在流年也不在自己身邊,押沙龍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一點也不怕自己被揍,十分得意。
  流年眯起了眼睛,語氣裡帶著點警告的味道:“看來,你的記性一點都不好,需要我為你長長記性。”
  “我錯了我錯了。”押沙龍連忙認錯:“我就是奇怪啊,好像只有你跟她經常打交道啊,我從頭到尾就在過年時候舞龍大會上見過她一眼,跟她沒有什麼交情嘛,她一個敵對大陸的SOLO王上我們這來幹嘛來了?旅遊?旅遊就算找導遊也是找你啊,找我幹嘛……”
  “秘銀。”流年不想繼續跟押沙龍兜圈子,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就像只一個雞蛋一下子就把押沙龍的嗓子給噎得嚴嚴實實,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腦子只是嗡嗡嗡的回響這兩個字。
  過了好半天,押沙龍才緩緩的平復了情緒,他想了想才問:“她說的是秘銀嗎?就是那個秘銀。”
  流年沒有回答,看來這個東西,只要是知道他價值的人,都會對這個絕對的感興趣。流年沒有回答的沉默讓押沙龍自己也明白了流年的意思,他隨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問道:“她身上有多少?”
  流年看了看葉詞,然後笑著押沙龍:“我不知道。”
  “什麼?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流年聳了聳肩膀,要明白,他可是從頭到尾都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一個傳聲筒,其他的,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你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誆你的?”押沙龍有點抓狂了:“那你就這麼聽她的話,她讓你找我過去,你就找我,如果,她要趁此機會牽制住你我怎麼辦?”
  雖然押沙龍考慮的不無道理,不過流年還是覺得他有點小肚雞腸:“那你就別來了。”說罷,他也不再管那邊押沙龍到底什麼樣的狀態直接斷了語音,並且屏蔽了押沙龍,讓這個傢伙暫時聯繫不到自己,急死他。
  果不其然,押沙龍見流年那邊掛斷了對話,急的幾乎要跳腳了,而後又多次無法聯繫上流年更是有如熱鍋上的螞蟻。秘銀,秘銀雖然不知道鮮血曠野上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但是,這兩字讓押沙龍幾乎瘋狂了。
  或許其他人並不知道秘銀有什麼好處,可是這些人裡面絕對不包括押沙龍。原因無他,只因為,他有一件0級就可以穿的粗糙的秘銀襯衣。穿著這件襯衣,他的法傷明顯高出本身屬性不少。本來一直都沒有秘銀礦的出現,讓押沙龍自己也覺得秘銀襯衣只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珍貴裝備,雖然它的屬性只是綠色的。可是,當他們的團隊獲得了第一塊秘銀礦之後,押沙龍就不這麼認為了。
  長年的遊戲經歷和作為職業玩家的敏銳嗅覺告訴押沙龍,秘銀襯衣絕對不可能是只有這一件,既然能出秘銀礦,那麼一定會有製作秘銀襯衣的配方如果得到了配方,能讓整個創世紀公會的玩家每人一件的秘銀襯衣的話,那將是多麼變態的一件事。
  只不過,後面的遊戲進程讓押沙龍這個想法滿滿的蒙上了不少的陰影。秘銀的爆率實在是太低了,即便是有了製作秘銀襯衣的配方,想要滿足全公會每個人一件的秘銀襯衣也是不可能。開服一年了,整個創世紀公會近百萬人的公會,攢下來的秘銀不過四十多塊,而且很多品質還不太高,看來做不了高端的裝備。
  在這樣的煎熬下,忽然有一個人告訴你,她知道秘銀,不管是關於什麼,押沙龍都是激動不已的。這樣的激動,這樣的按捺不住讓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再繼續指揮下去了。雖然公子幽是敵對大陸的人物,雖然,公子幽現在的意圖不明,雖然,連那個流年都不知道在搞什麼,但是押沙龍還是決定去一趟。
  這裡是西部大陸,天時地利人和,公子幽一點都不占,就算她占了全部的優勢,押沙龍也不會怕公子幽,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流年到底會站哪一邊。從表面上看,流年是百分百不可能和公子幽統一戰線的,但是,公子幽要是利用流年做些小動作呢?
  他不了解公子幽,他甚至只見過這個女人一面,對她所有的品質人格存著懷疑是一定的。更何況,他身後是一個龐大的公會,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公會負責,他不可能讓一丁點損害公會利益的情況出現。
  一點也不可以。
  “夜盡天明。”押沙龍轉頭叫著精英團的副指揮。
  “什麼?老大?”夜盡天明是一個祭祀,清小怪也沒有什麼事,就是跟著蹭蹭經驗劃劃水,忽然聽見押沙龍叫他,就走了過來。
  “今天的副本你指揮。”押沙龍做出了決定。
  “啊?我沒準備啊?”雖然這副本傳世紀已經打過好幾次了,可是,對於嚴於律己的夜盡天明來說,無論打過多少的副本,在指揮的時候都要認真的準備,否則就渾身不自在。
  “自由發揮一次不行啊。”押沙龍翻了翻白眼,這人的強迫症真煩人:“一會你再找個法師頂我的位置。”
  “你要去哪啊?”押沙龍絕對不是那種進了副本還隨便出本的人,夜盡天明跟著押沙龍已經轉戰好幾個遊戲了,自然對於他的為人習慣再了解不過了。如果不是碰到天大的事情,押沙龍都不會放開自己的團隊的,可是現在……夜盡天明有些緊張了起來,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危機的事情?“怎麼了?老大?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
  “沒有,組織指揮就好,我出去一趟。”押沙龍從來不是一個在事情沒有辦妥之前隨便大嘴巴的人,更何況現在面對的事情是秘銀,他更是三緘其口。隨後也不管夜盡天明怎麼想,押沙龍直接就退出了團隊,出了副本。
  這臨時換指揮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精英團的團員奇怪了一會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倒是酸蘋果覺得莫名其妙,連忙聯繫押沙龍:“老公,怎麼了?你怎麼出副本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還不確認,就是現在去確認一下,你們繼續打副本,該幹嘛幹嘛,不要跟別人亂說話。”
  酸蘋果雖然在白色童話的事情上有點胡攪蠻纏,但是在其他的事情上她還是很拎得清,聽得押沙龍這麼說,也就不再多問:“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押沙龍剛剛走出了副本,招出坐騎準備朝著鮮血曠野奔去,卻又接到了流年的信息:“我說,你到公會倉庫給我取點箭支吧。”
  “要多少?”
  “黑翎箭要四十組。”
  “你要的完那麼多嘛?”押沙龍滿頭大汗,要知道現在在沒有出什麼大的箭囊之前,獵人只能背二十組箭支,而這個流年一張口就要四十組,他要燒火啊!
  “公子幽也要點。”
  押沙龍想吐血了“你說什麼?公子幽她可是敵對大陸……”
  “哎呀,兼愛非攻,和諧社會,你天天打打殺殺的做什麼?來者是客嘛,別這麼小氣。”流年笑眯眯的回答讓押沙龍內心狂躁,這個死男人,是不是太久沒有見過女人了,怎麼見到一個飛機場就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了呢!什麼兼愛非攻,什麼和諧社會,什麼天下玩家一家人,什麼來者是客,這些屁話原來他怎麼沒有聽過流年說過?
  這個傢伙不是從來都將東南部大陸的玩家當成刷榮譽的活體移動器嘛,現在來這一套算是什麼?
  “流年,你沒有生病吧。”
  “哦,順便再帶地補血和補體力的補給品過來。”流年更是得寸進尺的要求著,完全將押沙龍當成活著的引動運輸車。
  “還是給公子幽?”
  “快點過來吧,等著你呢。”流年卻不正面回答押沙龍,笑呵呵的關上了語音。只留下押沙龍一個人站在原地幾乎要吐血身亡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你看起來心情不錯。”葉詞望著流年翹著的嘴角,彎彎的眼角,很客觀的說。
  “是不錯。”流年在想押沙龍現在抓狂的樣子,覺得自己沒有用錄影功能錄下來很是遺憾,他抬眼看了看靜默無語的葉詞微笑:“怎麼?小公子的心情不好?”
  “被人給逮住了,任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這倒是葉詞實話實說,而且這個逮住自己的人還是流年,葉詞覺得十分不爽。
  “這不見得。”流年又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葉詞則白了流年一眼,她覺得跟這個男人其實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因為他們待人處事的方法似乎不太一樣,所以在討論這些問題上基本沒有可以說下去的可能的。身上的鎖甲似乎乾了一些,面前的篝火燃著暖暖的,將暴雨所帶來的寒冷的驅散了不少。漸漸的葉詞覺得有些困,那夜闌酒的後勁不小,喝多了會讓人感覺到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她稍稍往後坐了一點,靠在石頭上閉上了眼睛打算小憩一會。
  流年看著葉詞那心安理得的樣子,心情忍不住很好。他緩緩的坐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想要靠近公子幽一點,卻不想,下一刻一把冰冷的短劍就貼在他的喉嚨邊上。
  流年揚了揚眉毛,望著那貼在自己喉嚨邊上的短劍,又看了看依舊閉著眼睛的公子幽,笑出了聲音:“嘿,你這是做什麼?”
  “你距離我的主手距離是四碼,我現在60級,我的致命傷害可以造成你200%的的攻擊,也就是說,你稍微動一下,等待著就是掉1級。”葉詞說到了這裡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著流年似笑非笑的說:“怎麼?還想試一試嗎?”
  流年聳了聳肩膀,靠回了原來的位置:“我還以為你隨便坐的地方,沒有想到你還想得真多……”
  “要讓我想得不多,得看跟誰共處一室了。”葉詞收回了短劍。
  流年則還是笑吟吟的,看著公子幽的目光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氣氛就這樣沉默下來,似乎兩個人都昏昏欲睡,那石壁的下面只剩下了篝火時不時的發出了啪啪的聲音。外面暴雨還在無休止的下著,可是洞裡面卻溫暖得有一種醉人的味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傳來了啪啪啪的聲音。那並不是雨水裡該有的聲音,而是急促的腳步聲,葉詞睜開了眼睛,先看了看流年,只見他依舊懶洋洋的靠在石頭上,安靜的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一樣。隨後她才將目光轉向了洞外。
  滂沱的大雨讓原本能見度就不算高的鮮血曠野,可以看到的地方就更加近了。穿過層層疊疊的雨幕,葉詞只看見遙遠的地方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朝著這邊跑來。
  是押沙龍,還是別的玩家?
  “你要見的人來了。”流年似乎有天眼一般,就算這是葉詞心裡想著的東西,他也能看得見。他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舒服的嘆了一口氣,不急不忙的回答了葉詞心裡的問題。
  葉詞轉頭又看了看流年,沒有吭聲。
  押沙龍的腳步卻越來越近了,最終他衝進了山洞裡。
  布甲的職業在大雨滂沱之下,顯然要比鎖甲職業狼狽多了。雖然押沙龍一身的裝備看起來都不是凡品,可是那布做的衣服現在全部都貼在了他的身上,也看不出什麼多高貴的品質來,而他的頭髮則一點形狀都沒有了,完全掛在了額頭上,臉頰邊。滿臉的水,滿身的水,這水還在順著袍子往地上流著,沒有一會,地上就濕了一大片。
  先不管他的身份,也不管他的等級,光是押沙龍現在的形象就讓人覺得實在夠狼狽的。
  他一進洞第一句話就是:“這什麼鬼天氣!死流年你難道不知道讓一個布甲職業在如此惡劣的天氣出行是多麼卑鄙的一件事嗎?”
  流年這才眯起了眼睛看著一身狼狽的押沙龍,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然後很滿足的點點頭:“還不錯,比我想像得還要糟糕一些。”
  “嘿,你這個傢伙!”押沙龍伸手撥了撥頭髮,還想說什麼,轉目之間就看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一個女子。
  她極為的年輕,看建模的樣子應該不超過二十歲。一頭銀色的長髮,尖尖的耳朵,琥珀色的眼睛,還有蒼白的皮膚,怎麼看都是一個標準的精靈。她的姿容並不出色,就算選擇的是精靈種族,也沒有多漂亮,不過,她的身上卻有一種讓人挪不開目光的光芒,璀璨奪目,光華四射。這樣的光,讓她那原本有些寡淡的容貌也變得懾人心魄了。而那雙眼睛,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卻毫不掩飾其冰涼而凌厲的疏離,就這樣靜靜的望著他,沒有懼怕,沒有討好,甚至連該有的好奇都沒有,平靜得像是一灘已經結冰的湖水一樣,沒有一點的波瀾。
  她的身上泛著紅光,這說明這是一個敵對大陸的玩家,可是,她的身上所發出的氣息卻平靜極了,沒有敵意,更沒有殺氣,就似乎是一個最平凡的靜物一般。流年並沒有給兩人介紹的意思,而這個女人也是一直打量著自己,弄得押沙龍有些尷尬,不過,作為從來都是自來熟的押沙龍來說,這似乎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他一屁股就坐了下來,衝著對面的那個女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笑得很爽朗。
  “你好,我是押沙龍。”
  葉詞望著押沙龍朝著自己伸過來的手,頓了一會才抬起手,輕輕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指,淡淡的回答:“公子幽。”
  “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押沙龍靠近了一點篝火,開始烤衣服上的水,幸好,遊戲裡的被雨水打濕的衣服並不用像是現實中那樣要脫下來烤乾,只要靠近篝火,很快就會乾了。“不知道公子幽是來這邊旅遊啊還是做什麼?要是旅遊的話,我可以給你安排導遊,略盡地主之誼。”
  葉詞對於押沙龍的說法只是笑了笑,這種玩笑,誰都不會放在心上。她靜靜的看著押沙龍,目光裡的光芒越發的沉靜下來。廢話從來都不是葉詞的專長,她對於那種沒有什麼意義的寒暄是不感興趣的,聽著押沙龍緩和氣氛的話,葉詞只是淡淡的打斷了:“創世紀公會有多少秘銀礦?”
  押沙龍可沒有想到這個公子幽會如此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切入話題,而且,切入點還是他最忌諱去談論的。他敲了敲嘴角,並不直接回答:“這可需要我回去看看公會倉庫,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
  葉詞也知道押沙龍不可能告訴自己他們公會有多少秘銀的存貨。就算現在押沙龍不知道未來秘銀有什麼樣的巨大影響,僅僅因為這是公會的物資他就不可能隨便告訴外人,更何況是一個敵對大陸的玩家。不過,她並不著急,只是笑了笑:“我們天天向上現在手上不超過十塊,我想,創世紀這樣百萬人的公會,應該有幾十塊吧,只是……不會超過一百塊。”
  這個女人果然猜得夠準。押沙龍心裡微微一動,可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微笑:“我倒是忘了,公子幽還是天天向上的副會長。”說到了這裡,他微微一頓,而後又笑了起來:“怎麼?你這麼大方的將公會物資告訴我,就不怕我到處亂講?”
  流年這個時候插嘴笑道:“沒錯沒錯,小公子,我告訴你,押沙龍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嘴巴,什麼事情到了他的嘴裡就等於告訴了電視台,很快就眾人皆知了。”
  葉詞卻一點都不忌諱,她的身體微微朝前傾了傾,脣邊帶著一抹自信而篤定的笑意:“我敢說,就確定你不敢到處講。”
  “哈!”葉詞的話讓押沙龍冷笑起來,他簡直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說出這麼囂張的話來:“不就是天天向上嗎?不就是有幾塊破秘銀嗎?又跟我沒什麼必然的聯繫,我有什麼不敢到處講!”
  葉詞似乎料定了押沙龍會有這樣的反應,她居然一點也不在意,只是緩緩的說:“如果,我說,我有一個秘銀礦脈呢?”
  押沙龍所有的笑聲全部都消失了,他雖然想保持著鎮靜的表情,可是,他眼睛裡訝異的光出賣了他的吃驚。而流年也更是收斂了笑容,靜靜的望著公子幽的側面,他眯起了眼睛,她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你說,我就相信嗎?”
  “無所謂信不信。”葉詞揚了揚眉毛:“我在想,擁有了這個礦脈,要是東大陸占領西大陸的聖光城那天,應該不會太遠。”
  “哼,痴人說夢你以為有個秘銀就了不起了,你當那麼多西部大陸玩家是吃素……”
  押沙龍的話沒有說完,葉詞就打斷了他的話:“你敢不敢脫了襯衣再說這個話?”
  押沙龍猛然頓住了嘴,他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以為公子幽年輕,他一直以為公子幽只是PK厲害,他甚至以為這不過是個心高氣傲,年少氣盛的小丫頭,只是,到了現在他才覺得自己錯了。這個女人不但心思深沉,就連自己的心裡的那點想法也統統逃不過她的眼睛。剛進洞的時候,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原來是在看自己的襯衣……
  這個女人,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傢伙。
  葉詞揚了揚眉,沒有想繼續下去這個話題的打算,她只是緩緩的說:“當然,我不可能拿著自己的礦脈去武裝整個大陸,我沒這個本事,這一點,你倒是說得不錯。所以,東部大陸想要占領西部大陸的聖光城,那也是近期之內可不能的事情。”說到這裡,她的脣邊露出一抹讓人心驚肉跳的笑容:“不過,我知道一個秘密。”
  押沙龍知道自己不該問,只要問了就會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可是,到了現在,他卻不得不問,因為他要知道這個女人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藥。
  “什麼秘密?”
  葉詞壓低的聲音,輕輕的說:“我知道,西部大陸秘銀礦脈位置。”
  押沙龍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的掐住了。他甚至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了,他的臉憋得通紅,看得出他的情緒起伏已經相當大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臉去看流年,卻看見流年還是懶洋洋的靠在那裡,只不過,他眸子裡深邃的光說明他並不是無動於衷。
  “你以為,以為,隨便說說,我就會信嗎?嘴巴不過兩張皮,這種事,我也可以隨便說的。”押沙龍又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將自己的心情努力的平復下來之後,才看著葉詞安靜的回應。
  “你可以不相信,不過,你覺得盛世對這個事情會不會相信?”葉詞笑了笑。
  “你在威脅我!”押沙龍一驚,怒視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我就是在威脅你。”葉詞毫不客氣的回應著押沙龍,她知道,盛世的到來,不僅對自己,對天天向上有影響,對於創世紀這種老牌大型公會更是有著深遠的影響。樹大招風,他們不像天天向上不過兩萬多人,想要保存自己的實力很簡單,他們過於龐大,如果盛世進入命運首當其衝的就要對付他們。雖然在短時期之內盛世想要抗衡創世紀不太可能,可是……盛世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只要他們將目標放在了創世紀身上,只怕他們想要脫身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如果,公子幽現在說的都是真的,西部大陸也有秘銀礦脈,只要他拿到了手,是不是代表他在對付盛世上就有了絕大的優勢?
  只是……只是,公子幽為什麼要拿出這一點來。
  “你這次來是來西大陸找礦脈的嘛?”押沙龍現在已經不太能斷定自己是不是能準確猜測這個女人的心思了。雖然她的長相讓人覺得她並不大,可是,這樣的心思,這樣的心機,讓押沙龍多多少少有點忌憚。
  “我會這麼傻?隻身一人來西大陸尋找礦脈?我就算找到了,我怎麼挖?我就算挖了,我怎麼運走?”葉詞翻了翻白眼,對於押沙龍這個愚蠢的問題有些不屑一顧。
  “說罷,小公子,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目的到底是什麼?”一直沉默的流年忽然開口,他笑意盈盈,望著公子幽的目光卻帶著一種押沙龍所沒有見過的熾熱。
  “我們做個交易吧。”葉詞看向了流年,卻在對著押沙龍說話,眼角眉梢都笑了起來,看著真是有如春光明媚一樣的美好。
  “什麼交易?”
  “在盛世進入命運之後,我們結盟如何?”葉詞微微笑著,臉上那自信的光彩讓人移不開眼睛:“結盟的地點就在中部大陸,我等你們。而作為結盟的誠意,我將西部大陸礦脈的位置告訴你。”
  “你是怎麼知道礦脈位置的?”押沙龍想知道這個問題,雖然,他知道公子幽可能不會回答她。
  “這和你無關,你只要選擇,答應結盟,或者拒絕,就可以了。”
  押沙龍沉默了,他想了好一會才舒了一口氣,“公子幽,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我們結盟,我們不是同一個大陸,據我所知,你跟狼族的關係也很好,你為什麼不知道輕歌公子?”
  “同一個大陸怎麼都好說話,但是,再牢固的結盟也只是消耗本身的資源,和你結盟不一樣,你們有新的資源,這等於擴大了結盟人數,等於……”葉詞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有更多的力量對付盛世。”
  葉詞的回答合情合理,而且很真誠,押沙龍並不懷疑,因為如果他和葉詞位置對換的話,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你和盛世有仇?”
  “沒有。”
  “那你為什麼……”
  “盛世為什麼會進入命運,大家都知道。”葉詞嘆了一口氣,望著押沙龍的目光柔軟下來,讓她顯得無比的真誠:“實話實說吧,我是一個職業玩家,我已經將我全部的身家都投入了命運。盛世來襲,就是為了搞垮命運,雖然天天向上很小,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盛世得逞,我的一切將付之流水,這是我不想見到的。而我既然擁有了秘銀礦脈的秘密,我自然不能讓這個秘密付之東流,在盛世進入命運之前,在盛世成長之前,我想,至少在極品裝備上,控制他們,我們拖的時間越久,榮耀集團就越有時間想出對策。所以,我才要找你。”這些話90%是真的,但是還是有些水分,不過,沒有關係,用來作為說服對方的理由,已經再完美不過了。
  “為了保住自己,要拉上我們?”押沙龍笑了起來,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你還真是不得了啊。”
  “你們難道就不心動嗎?押沙龍,任何交易都是要雙方盈利才會成立的,如果光對我有利,你又不是傻子,憑什麼答應我。”葉詞眯起了眼睛,收斂著眼睛裡那野心勃勃的光芒。她知道,她幾乎已經說服這個男人了。
  流年望著葉詞,脣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
  這個女人,簡直太對他的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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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0 23:24:0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發現沃索科

  公子幽的一切理由都那麼合情合理,都那麼讓人無從反駁。可是押沙龍還是無法完全的相信,原因無他,人心隔肚皮,公子幽是東部大陸的人,就算盛世是未來的敵人,可是,那畢竟是在一個月之後。現在公子幽說的這些值得相信嗎?要知道,現在她可是彈盡糧絕,沒有一點威脅性的被流年給逮住了,在這個情況下,她為了保住等級,保住裝備,說出來的話可信度高嗎?
  押沙龍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我憑什麼相信你?”
  葉詞挑了挑眉毛:“這樣吧,我們再做一個交易。”
  “哦?你還有什麼可以值得我們再做交易的東西?”押沙龍微微一愣,這個女人不會還有什麼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吧。
  “我將自己作為人質留在這裡七天,在這七天裡,你可以派人監視我,跟蹤我,以防止我冒什麼壞水。而我告訴你秘銀礦脈的位置,你們自己去做前置任務,如果你們找到了礦脈,那麼我們的結盟成立,如果我騙了你們,你們要殺我也簡單,我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不是?”葉詞攤開了手,顯得很是真誠,她想,她這個條件,押沙龍不可能拒絕。
  如果,拒絕,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這種事,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了,要知道秘銀的魅力,絕對不是所有人都能抗拒得了的。
  “再說了,難道你們百萬人的公會,都抽不出一個專門用來做任務的精英團隊嗎?”
  押沙龍吸了一口氣,確實,公子幽說的都在點子上,他沒有必要拒絕。只是,他還是暗暗得有些不爽,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是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在走,就算她提出來的條件實在是太優厚了,可是這也不能打消押沙龍鬱悶的心情。他看了流年一眼,只見那個傢伙的目光就落在公子幽的身上,一動不動。
  於是,他給流年發了一條密語:“看什麼看啊?這麼一個心機重的女人你居然還那麼中意?我跟你說,找對象要找那種宜室宜家的,找老婆要找那種溫柔大方的,這個公子幽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太厲害了,對付不了。”
  “呵。”流年卻毫不在意的笑笑:“宜室宜家,酸蘋果那麼能招惹麻煩能折騰的女人也適合這個詞嗎?”
  “喂喂喂,不要扯到我身上來。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勸你,這種女人真的不適合做老婆。”
  “你又沒找過,你就知道。”流年對於押沙龍的評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這個傢伙看人從來不準,否則他怎麼會看上酸蘋果,否則他怎麼會被自己欺負了十幾年?
  “你這人真是不聽勸!白色童話可比她好多了溫柔善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最重要是那麼喜歡你,多好。你再看看這個女人,從頭到尾跟笑面虎一樣,我都要被她連皮帶骨頭都吃了。想占她的便宜,那簡直天下紅雨!”押沙龍心裡委屈啊,怎麼世界上會有這種可怕的女人。
  “別逼著我揍你。”
  押沙龍翻了翻白眼,不打算再管了,這個流年就是要讓他吃點苦頭,才知道小鍋是鐵打的。看看他眼中的光,再看看公子幽那油鹽不進的樣子,他嘆了一口氣,只怕流年有時間要浪費呢。
  “我只是怕你被勾搭得私奔到東大陸去了。”押沙龍嘟嘟囔囔了一句,然後對著葉詞說:“好吧,我同意你的提議,你在西部大陸的七天裡,我會派人監視你。至於人選……”押沙龍又看了看流年,唉,沒得選啊,只有這一個人啊。因為他不知道除了流年還有什麼人能耗得住這個女人,兩個人的話,目標太大,而且很容易被擺脫,一個人的話,能扛得住的只有這個傢伙了。
  在押沙龍思考人選的時候,葉詞為了表示誠意,將西大陸礦脈的坐標告訴了押沙龍,押沙龍連忙記下了。
  而後,他說:“那個人選的話,就流年吧,反正你們很熟了。”
  押沙龍的評論讓葉詞有點黑線,她扯了扯嘴角:“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很熟?”
  “呃……”押沙龍抓了抓頭髮,然後義正言辭的說:“現在你是人質,我派什麼人監視你是我的事。再說了,除了流年,我們公會沒有那麼閑的人!”
  這個評價……
  葉詞覺得臉都黑了。她用餘光看了流年一眼,只見這個人似乎對於這個評價根本就無所謂的樣子,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心無城府,天真爛漫,那一張桃花一樣好看的面孔笑得真是讓人很想上去揍他一頓。
  這個人居然是創世紀最閑的人……想想看,創世紀這種大公會成天為了自己公會的利益和地盤的擴大應該很忙吧,而這個人居然最閑……
  想想也是,如果他不是最閑的話,怎麼會在和自己擦肩而過幾個小時之後就在鮮血曠野處逮到自己了,要是換一個有事做的人,估計不會幹這麼無聊的事情吧。
  流年並不知道葉詞心裡在想些什麼,他還是笑得燦爛,更是大喇喇的坐到到了葉詞的邊上:“小公子啊,接下來的七天,我們就相依為命了哦——”說著他伸出了手,朝著葉詞:“來,我們握握手,保證我們相處愉快。”
  葉詞翻著白眼,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傢伙沒有安什麼好心。握手?想得挺美,她扭頭冷冷的哼了一聲。
  不過這樣的拒絕怎麼能阻擋住流年的厚臉皮,他直接伸手拉住了葉詞的手,就是剛才她和押沙龍握過的那一隻,使勁的握了一下,然後趁著葉詞轉頭發飆之時又放開了,笑嘻嘻的站了起來,“我去送送押沙龍!”
  “啊?這麼大的雨你要送我去哪?”押沙龍原本頗為感興趣的看著八卦,現在聽見流年這個話,驚了一身冷汗,流年這個沒人性的傢伙不會是想現在就趕自己走吧?
  流年一把就把坐在地上的押沙龍給提了起來,摟著他的肩膀,往洞外走去。一邊走,他一邊笑著說:“你不是應該去找人弄礦脈的事情嗎?還有閒工夫坐在這裡?”
  “你至少讓我等雨停了吧,又不急於那麼一會。”押沙龍看著外面的大雨,哇哇的抗議著。
  “我讓你帶的東西呢?”流年跟押沙龍從來都沒有客氣這個詞,他毫不客氣的跟押沙龍伸出了手,剛才他說得很清楚,押沙龍應該不會忘記帶東西。
  “都在這裡了。”押沙龍也沒有再小題大做的說什麼,倒是十分利落的將流年要帶的東西全部都交給了流年,然後,他順便壓低問了一句:“公子幽在西部大陸是不是不能補給?”
  “嗯。”流年有些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他眯了眯眼睛,腦子卻想到的是一開始公子幽跟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是一個男性盜賊的形象,那是一個什麼技能?那個技能是一直都可以用的嗎?如果,沒有碰上自己,這個女人是不是想要用那個技能去城裡進行補給?
  押沙龍並沒有看出流年的心不在焉,只是覺得有點黑線,他看了一眼坐在洞裡的葉詞,接著更小聲的問:“那,那她這幾天的補給全要靠你?”
  “是全要靠你。”流年皮笑肉不笑。
  “我!”押沙龍瞪大了眼睛:“你當我跟你一樣每天沒有事情做嗎?居然這種麻煩事來找我?”
  “還是說,你想要更多人看見她?或者,你想讓公會的人誤會你在跟東大陸互相勾結?”流年說話從來都是很隨便,有些話本來就是隨口開開玩笑騙騙人,可是從他的嘴巴裡說出來,就是那麼真實。按道理說,押沙龍跟他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這樣的事情早就習以為常了,他的德行也應該是了如指掌,不會再受騙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流年這麼信口開河的時候,上當最多的還是押沙龍……=。=
  果然,這一次,押沙龍又一次的相信了流年這隨口說的理由,他很認真的想了一會,覺得,確實有這個可能。雖然秘銀礦脈擁有十分誘人的魅力,但是事情沒有成之前,他確實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有這件事的存在,或者說,他不想讓第四個人知道秘銀礦脈或者公子幽的存在。
  儘管天天來給這兩個人送補給有點太煩人了,不過,也沒有幾天,他總不能把公子幽一個人丟在西大陸不管吧。這種人,既然能自己毫髮無損、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西大陸的腹地,還知道西大陸的礦脈所在,就不知道她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如果不讓人盯著她實在是太危險了。
  不過……想到這裡,押沙龍扭頭看了一眼流年,頭上的黑線更重了。不過,讓這個傢伙盯著公子幽真的合適嗎?
  “剛才是這隻手握的手吧……”流年低下頭,一把抓住了押沙龍的右手,猛地一使勁。哪個法師能頂得住獵人的力道,疼得押沙龍慘叫一聲,引得葉詞都側目了,望著兩個人的背影莫名其妙。
  “你幹什麼?!”
  “我只是告訴你,什麼叫做非禮勿動!”流年挑了挑眉毛,站在洞口,拍著押沙龍的肩膀,然後毫不客氣的將押沙龍猛地推進了雨幕裡。讓好不容易才乾了衣服的押沙龍馬上又變成了落湯雞。“還有就是,做人有點眼力見,現在你應該消失。”
  “流年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我詛咒你以後生孩子木有小雞雞!”押沙龍氣得哇哇大叫,不過大雨澆得他實在難受,連忙招出了馬匹朝著聖光城一路狂奔而去。可是他的內心激動得渾身都要顫抖起來了。
  秘銀礦脈,有可能嗎?
  流年將箭支和一眾需要補給的東西一股腦的放在葉詞的身邊然後說:“這是你的東西。”
  葉詞低頭看了看地上的箭支,黑翎箭,好東西。這可是所現階段有的箭支中攻擊最強悍,傷害值最高的箭支,雖然並不附帶各種特殊的屬性BUFF,不過它自身附帶的高傷害已經足夠彌補這些了。這東西在NPC處是沒有賣的,需要高級造箭術才能製造,雖然材料很常見,可是配方卻十分稀有,就連葉詞自己也沒有這東西,卻沒有想到流年這一下子送給了自己二十桶,他倒是大方。
  “你好東西倒是不少。”葉詞並不跟流年客氣,甚至也沒有道謝,直接將黑翎箭收進了自己的箭囊裡。
  顯然,流年也沒有想要葉詞道謝的,她這種大開大合的性格頗對他的胃口,他點點頭微笑:“你的好東西也不少。”
  葉詞想,流年大概說的是欺詐胸針這件事,不過她並不打算老老實實的坦白這件事,畢竟這和她來這裡的事情無關,於是,她不再說話。
  流年見葉詞並不回應自己的話,也聳了聳肩膀,雖然自己很好奇那個男性盜賊是怎麼一回事,不過,既然公子幽不願意說的話,他也不會多問的。他從來都沒有那麼旺盛的好奇心。
  “好了,押沙龍也走了,說說看,你來這裡要找什麼?”流年開門見山。
  而葉詞則側過頭眯起了眼睛望著流年那張好看的臉沒有吭聲,過了一會她才不卑不亢的說:“你直接問我,倒不如說說看你猜到了多少?”
  “好吧。”流年挑了挑眉毛開始說起自己的推測:“你來西部大陸其實是做一個任務,如果我猜得不錯,是一個史詩級的任務。”他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要做的任務的關鍵就在鮮血曠野,否則你不可能在這裡逗留那麼多個小時,還讓我給逮住了。”
  葉詞並不吃驚流年會猜到這裡,這個男人很聰明,而且,十分善於掩飾自己的聰明,這麼簡單的事情他能一眼看透其實並不讓自己感覺到奇怪。
  “而你要求見押沙龍是為了自保,更是為了保證你這個史詩級的任務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完。你從一開始其實就打著主意讓押沙龍專門找個保姆帶著你走地圖和送補給了。你說得沒錯,西部大陸的秘銀礦脈你拿不走,那麼用這個來做個順水人情還能換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這不是最好的事情的?”流年笑的時候,眸光裡有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光彩,耀眼極了。
  葉詞嘆了一口氣,這個人……居然全部都被他猜中了,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很奇怪我為什麼都猜得中?”雖然葉詞沒有說話,但是流年還是從她的表情裡看到了正確答案,“那是因為,如果我是你,我也會這麼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全自己。”
  “我要找一個沃索科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嗎?”既然流年已經全部都料中了,那麼葉詞也沒有必要繼續什麼事都隱藏下去,乾脆,她也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將自己要找的地方問流年。
  “沃索科?”流年聽到葉詞說得這個答案微微一頓。
  “沒錯,我的任務提示上說,這個地方就在鮮血曠野裡,看起來,你經常在這裡閒逛,你不會不知道吧。”
  葉詞質疑的話讓流年微微一笑,他站了起來,看向了洞外逐漸開始變小的雨:“那個地精曾經的家園?”
  “你怎麼知道是地精的家園?”
  “只要經常去國立圖書館看看書,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誰都知道。”流年對於這些並不奇怪:“雨快停了,準備一下吧,它再小一點我們就走。”
  葉詞有些奇怪,為什麼不等雨停了再走,而這個時候流年恰好回頭,他似乎能看穿葉詞的心思:“在鮮血曠野上練級最多的是布衣職業,如果雨停了,他們就全部跑出來了,那個時候想要大大方方的從他們眼皮子底下走過去,可不太容易。”
  “你帶路就好。”聽到流年這麼說葉詞也就釋懷了,確實現在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跟太多西部大陸玩家有接觸是最好的。
  沃索科在鮮血曠野的東南方向,這是一個巨大的地陷,一條一條寬大的裂縫橫在了這裡,就好像是大地上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一樣。這樣的傷口似乎已經年紀很長久了,在這塊地陷和裂痕的上面布滿的早就已經枯死的樹木,依舊藤條。無數的寄生植物在枯樹上生長,不過在鮮血曠野那鮮紅的天氣下,這樣的生長並沒有覺得生機勃勃,反而讓人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雨水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不過並不大,只是纏纏綿綿的樣子,讓人不勝其煩。
  這裡幽靜極了,細細聽去,只能聽見雨水滴滴答答的打在樹木或者寄生植物上的聲音,除此之外,再無聲響。雖然這裡幽靜,但是在命運這款遊戲裡廝混了多年的葉詞卻明白一個道理,越是安靜的地方,往往越是潛藏著巨大的危險。
  “這裡有什麼怪分布?沒有人練級,應該怪的等級不低吧?”葉詞說出了自己的推斷,上一世,她也不是沒有練過鮮血曠野,不過就是來逛了一圈,可沒有來到這個地方過,所以對於這裡的情況可是一點都不清楚。
  “不知道,沒人進去過。”流年搖搖頭,這個地方他也來過很多次了,可是每次想進去,他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擋住了,然後將他反彈出這個區域,所以,裡面到底有什麼他也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這裡就是沃索科?”
  流年沒有吭聲,只是抬起手指了指不遠處一塊殘垣斷壁,那裡用一種古怪的文字寫著些什麼,只是葉詞看不懂。流年說:“那是古地精語,在西部大陸的國立圖書館花一千個金幣就可以學會,你們東部大陸沒有嘛?”
  葉詞搖搖頭:“東部大陸的國立圖書館裡只有古獸人語可以學習。”她望著那塊石碑,問:“上面寫著什麼?”
  “沃索科,地精的樂園……”流年提了提嘴角,“最後面那還有用黑色礦石寫的幾個字,沃索科,罪惡之地。”
  看來應該就是這裡了,葉詞看了看流年,就想朝著那地陷走下去,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反彈回來,她一個踉蹌被那慣性推得老遠。流年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要不是他的這拉一下子,估計葉詞要摔倒在地上。
  “被彈出來了?”流年對於這件事司空見慣了:“這裡我們很多人都來過,但是都進不去。我還以為你有任務,可能會順利一點,沒想到也進不去。”
  “前方是一片長滿了雜草的廢墟,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多年的歲月了,你望著這一片廢墟,內心裡涌起了一種感動,你想進去尋找些什麼,可是,真的可惜,在廢墟的外面似乎有一層巨大的保護罩,將你的闖入拒之門外。快點想想,你該怎麼進去?”系統裡十分奇怪的想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似乎在講述著什麼。
  聽著那系統裡的講述聲,葉詞想起了一件東西,她連忙從包裹裡掏出了那個地精羅盤。只見,那原本亂晃的指針,在這個時候卻沒有繼續亂晃了,他發出了光亮的紅光,接著就發出了嘀嘀嘀的信號聲,然後一個機械的聲音響了起來:“發現沃索科,正在定位德菲萊的位置……位置太過遙遠,請進入沃索科後再次定位。”
  流年看著葉詞手上的羅盤,聽著那羅盤的聲音,“這個是任務物品。”
  “是的。”葉詞點點頭:“只是不知道帶著這個東西能不能進去。”
  “靠近試試看。”流年率先走向了那防護罩,雖然那防護罩是透明的,但是,流年似乎就能看得見它在什麼地方一樣,走了幾步,就在距離防護罩半碼的位置處,他停了下來,然後朝著葉詞揮揮手:“到這裡來,這裡不會被彈出去。”
  葉詞點點頭,然後也走了過去,站在了流年的身邊。這個時候,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找遍了你的包裹,最終在包裹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枚早就落滿的灰塵的東西。你將那東西拿了出來,吹掉了上面的灰塵。咳咳,天,你到底將這個東西閒置了多久?居然落了這麼厚的塵土?不過,你很快就發現,這是一個羅盤,還是一個漂亮的,精巧的地精羅盤,有了這個東西,似乎就能進入保護罩了。你的內心充滿了激盪,哦,就是這個東西!”
  聽著那任務敘述,葉詞一點也不覺得有多高興……她哪裡把這羅盤放在角落裡了?她幾個小時之前還將這玩意拿出來用過,這些任務敘述,說得一點都不讓人心裡舒坦。
  任務的敘述剛剛停住,就又聽到了一個系統的提示聲:“現在有兩位玩家試圖進入此區域,你們為敵對勢力玩家,按照地精法則,在沃索科不存在敵對勢力,你們可以進行組隊,請問,你們要組隊嗎?”
  這個系統提示是在兩個人的頻道都響了起來,看起來,系統還是比較人性化的,並沒有教條的說可以或者不可以,還是給了玩家比較大的選擇餘地。
  流年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確認。而葉詞卻用餘光看了看流年的那張桃花一樣的側臉後,才緩緩的選擇了確認。當葉詞的確認選擇完畢之後,兩個人就被組隊了,而且,這個隊伍是系統組織的,只有離開沃索科才可以解散。
  看來,真的跟這個傢伙綁在一起了。葉詞嘆了一口氣,她並不擔心流年會拖自己的後腿。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種事情在他們的身上倒是不會發生,只是葉詞也不知道為什麼,和流年這個傢伙單獨呆在一起就渾身不對勁。他們不是一見面就要打打殺殺分個你死我活的嗎?可是現在卻如此和平如此和諧的在一起做任務,怎麼想怎麼彆扭,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走吧,進去吧。”地精羅盤會在小隊裡發出提示的聲音,而現在它已經嘰嘰咕咕的響了好一會了。
  兩個人朝前走去,這次並沒有再被彈開。而是在自己的系統消息裡響起了這樣的提示:“您發現了遺忘之地。”
  明顯的,這裡是一個副本。而且是一個隱藏副本。隱藏副本要開啟一般是需要一定條件,或者是任務物品,或者是任務引導,然後才能得以進入。隱藏副本通常完成都有時間限制,從一天到一個月不等,完成隱藏副本後,系統會根據玩家對隱藏副本的完成程度自行選擇將隱藏副本取消掉或者轉為普通副本。一般,只要隱藏副本的完成程度達到90%,那麼這個隱藏副本就會轉變成為普通副本,若是低於這個完成度的話,系統則會隨機選擇再次觸發副本或者乾脆就直接取消屏蔽掉這個副本。
  就好像葉詞和一名金人他們一起的做過的那個小隱藏副本,大概是完成度比較好的關係,後來就變成一個普通副本,裡面因為怪物很多,刷新又快又密集,是不少新手玩家必刷的副本之一。
  一進入沃索科,兩個人就發現了這是一個隱藏副本,所以多少都有點激動。畢竟在命運裡能碰上隱藏副本的機率真是太小太小了。隱藏副本的難度一般都比普通副本大,這更是增加了探索的樂趣。
  葉詞發現流年在玩著副手的一把匕首,那匕首彷彿帶著生命一樣,在他纖長的手指上上下翻飛,跳躍得好像是個精靈,而他的眼睛裡卻滿滿的寫著興奮,就好像是一個孩子發現了新的玩具一樣高興。她微微的頓了頓,興奮,這種感覺真好。
  “原來這裡現在不叫沃索科,叫遺忘之地。”流年笑了笑,他忽然站住了,對著葉詞說:“你有鷹眼術沒有?”
  “還沒有。”說起這個就讓葉詞覺得十分的惱火,她就是在一開始進入遊戲的時候經常打到技能書,後面基本就跟這玩意無緣了。鷹眼術可是獵人少有的幾個偵查技能之一,可謂是保命的神技,可是她就是沒有打到。
  葉詞的聲音有點悶悶的,流年當然明白她在生氣什麼於是笑著說:“西大陸這本書爆得挺多,如果到你完成任務都還沒有打到的話,我回公會倉庫拿一本給你。”
  “拿你們公會的東西給我?”葉詞好像是聽到天方夜譚一樣,瞪著眼睛望著流年,“我可是東大陸的人,你拿這東西給我給自己找麻煩嗎?我的技能越少對於你們來說應該是越好的,你這麼做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只要是小公子缺的東西,我都願意給,我就是願意給自己找麻煩,你說我腦子進水也無所謂。”流年眯起了眼睛,脣邊的笑容像一隻狐狸。“千金難買我願意。”
  葉詞聽到流年這麼說只覺得一頭黑線。先不說這個傢伙在打什麼主意,光是創世紀的公會倉庫裡面的東西應該不能想拿就拿吧,就連他們天天向上這種小公會的公會倉庫,她都不能隨便拿東西,更不要說創世紀了。怎麼流年說著跟拿自己家的東西一樣:“公會倉庫裡的東西少了,你們財務不管啊?”
  “財務?”流年聽到這個詞好像很稀奇,他用心的想了一下,好像公會裡還真有這麼一群吃閑飯又多管閒事的傢伙。
  流年那認真思考的表情就等於直接告訴了葉詞,這個傢伙根本就從來沒有把那些財務當成一回事,甚至可以這麼說,他根本從頭到尾就沒有這個意識。這只能說明兩個問題,第一,流年從來不在公會倉庫裡拿東西,所以,壓根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第二,流年在公會倉庫拿東西從來都有人收拾殘局,所以,他根本沒有跟財務打過交道。
  按照自己現在對於流年的認識,這個痞子根本就是第二種人……
  果然,痞子流年想了一會,就攤了攤手開口道:“一本書而已,押沙龍自己會擺平的。”
  “你要是我們公會的人,我一定不會給你拿公會倉庫的權限……”葉詞望著流年那可惡的表情,忽然覺得押沙龍真可憐,都不知道跟在這個傢伙後面到底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她嘆了一口氣,很是真誠告訴流年,他如果是東大陸的人,自己的決定。
  可是流年一點也不以為意,他甚至跳過了這個話題:“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偵察一下,注意潛藏。”
  說罷,流年已經動作利落的朝著比較高的地方奔去,而葉詞也直接開了潛藏蹲在原處,警惕的看著四周的情況。
  鷹眼術可以看到距離自己一百到二百碼的情況,是獵人特有的技能,這一個技能給獵人在團隊裡作為開路斥候有很大的作用。如果沒有鷹眼術的獵人基本上只是一個炮台,但是擁有了鷹眼術的獵人就是一個移動的瞭望塔加炮台,在團隊中的位置明顯就不一樣了。鷹眼術的偵查時間是30秒,冷卻時間是1分鐘,而且還能有一定的機率識破隱身、藏匿這些潛行技能,可以說是一個十分實用的技能。
  流年站在高處觀察了一陣子,接著就跳了下來,跑到了葉詞的身邊,詳細並且有條理的說:“這裡是一座廢棄的城市,不過,這個城市多半都是由巨大的樹木構成的,跟精靈的出生地很像。到現在位置還有很多的地精的生活在這裡,只是敵友不明,剛才在釋放鷹眼術的時候,看見他們的名字是中立黃色的,但是不確認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會激發他們成為敵對。從我們正前方四十五度那裡有一條可以下到城市裡的小路,不過,從路上雜草叢生的情況看,已經廢棄多年,不排除有陷阱,最後,在這裡暫時沒有發現嗜血亡靈和邪惡獸人,這裡應該不是他們的活動區域。”
  流年果然不愧是一個頂級高手,只不過三十秒的鷹眼術,就已經收集到了兩個人現在最需要的一切資料,而且,將這些資料加以判斷,如果一個團隊裡有這樣的一個人作為開路的先鋒的話,無形之中會提高很多的生存率。
  “地精最擅長的是工程學,就算一般的地精他們的工程學不精通,但是製作出來的東西也是殺傷力很大的。我沒有機械探索,你有沒有?”葉詞想了一會,按照任務給出的提示分析了一下。
  “有,但是這還是第一次用。”流年抓了抓頭髮。在60級之前,其實是很少出現機械怪物的,所以,這個機械探索學習了也多半都是閒置技能。
  “我探路,你在我後面,暫時不要招寵物。”流年開了機械探索,然後彎下身子,進入了潛行,緩緩的朝前移動。葉詞也進入了潛行狀態,跟在了他的後面,朝著不見天日的龐大的沃索科前進。
  這真是一場奇妙的旅程。莫名其妙的任務,莫名其妙的副本,莫名其妙的隊友。
  不過,生命的意義不正是在於這些莫名其妙的因素莫名其妙的組合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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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0 23:25: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搜索沃索科

  “左前方二十七度有一個機械陷阱,直徑七碼,繞行。”流年一邊小心翼翼的在前方行走,一邊將自己偵查到的東西告訴在自己身後的葉詞。
  葉詞準確的按照流年的提示繞過了這個陷阱。
  “左前方十五度有一個機械陷阱,直徑十碼。右前方十七度有一個機械陷阱,直徑十碼。兩個陷阱平行,中間有一條一點五碼的小路,需要穿行通過,注意腳下,陷阱的挖設造成小路泥土鬆軟,不要太用力行走,以免觸發機關。”流年大概是經常做這種探路的工作,他只是在機械探索的情況下看了一眼,就已經做出了最準確的判斷。
  雖然,流年是西部大陸的人,可是,在這個副本裡,在葉詞沒有機械探索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無條件的相信流年。這對於葉詞來說,並不容易做到,可是在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磨合之後,她忽然發現,要想相信這個人其實並不困難。雖然,流年平時給自己的感覺並不怎麼樣,但是不能否認,在副本裡,在任務裡,這確實是一個可以信賴的隊友。
  “前面好像有個機械狗過來了,我們靠邊等一下吧。”好不容易,兩個人走過了陷阱眾多的小路,才剛剛走進沃索科的城市就看見一隻機械狗朝著他們的方向緩緩的走過來了。
  那機械狗大概經過了太長久的歲月,身上原本光亮的色彩已經變得斑駁了,到處都是鏽跡,走起路來聽到缺少機油而發出的刺耳聲音。不過,儘管如此,它的眼睛還是發著紅光,這代表著,這機械狗並沒有失去原本的功能。
  地精工程學確實要比一般玩家所學的工程學要高級的多了。一般玩家很少能製造出具有生命體徵的工程物件,更不要說像是機械狗、機械人這樣的東西了。那隻機械狗除了外貌惟妙惟肖之外,而且動作也和一般的獵犬無異。它在一塊指定的區域裡沒有任何規則的到處遊蕩,有時候還將鼻子貼到了地面上不停的嗅著氣味,若不是它的身體因為太久沒有上機油而發出刺耳的響聲,幾乎可以讓人覺得它就是一隻活生生的獵犬了。
  機械狗的名字並不是紅色的,而是黃色中立的,這說明只要葉詞和流年不主動攻擊它的話,它是不會攻擊兩個人的。
  只不過,有時候人總是會被慣例給迷惑住了雙眼,導致陰溝裡翻船。就像是現在的葉詞和流年一樣。他們在角落裡潛行了一會,發現這機械狗只是中立怪物,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了,決定繼續往前走,卻沒有發現,在他們經過了機械狗附近的時候,那機械狗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猛然撲向了兩人,開始發起了最猛烈的攻擊!
  這樣的攻擊並不算什麼,最讓人討厭的時候,它發出了尖銳的吠叫,而在它巡邏的那個區域裡的所有機械狗和地精全部都朝著他們的方向趕了過來!
  “該死的!原來這機械狗就是觸發中立怪的條件!”葉詞簡直咬牙切齒,那機械狗的速度極快,而且直接就貼上了兩個人,後面又有大量的機械狗和地精要趕過來,流年和葉詞兩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拉開距離進行射擊,只好招出了寵物,四個圍攻一個,以最快的速度貼身弄死了那隻機械狗。
  在機械狗還剩下10%的血條的時候,葉詞撤了出來,朝著地精和機械狗奔來的方向衝去,以最快的速度,連續埋設冰霜陷阱和冰凍陷阱。然後她退了回來,這個時候流年和老四小五已經將那隻機械狗放倒了,後面趕過來的機械狗和地精們踩上了冰凍陷阱,立刻被凍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冰塊。
  而在他們尚未被冰凍的住的時候,流年已經朝著其中一隻地精的頭上丟了一個獵人印記,這代表著,那將是兩個人下一次戰鬥的目標。就在一眾的怪物被冰凍,而標注了獵人印記的地精被葉詞已經引過來的時候,流年衝到了陷阱邊上,又補了一個冰凍陷阱和冰霜陷阱。
  雖然兩個人從來沒有組過隊,但是兩個人的戰鬥習慣卻很相似,所以在經過了一輪的戰鬥後就很快磨合了配合度。打起怪來的速度也變得更加快速起來。這一批的地精和機械狗大概有二十多隻,在兩個人分別布置了兩輪陷阱之後,就只剩下七八隻了。流年對葉詞說:“多重箭秒了算了,只有七八隻,只是精英怪,應該沒有多困難。”
  葉詞正好也是這麼想的。她放出了老四往前頂著,自己則先丟出了一個箭網,然後才和流年一起發出了多重箭。
  一個箭網,再加上兩個高級獵人的多重箭,其強悍的力量足以秒殺大部分的60級精英怪,而且還有兩個不弱的寵物的夾攻,那些剩下的地精和機械狗甚至都來不及靠近兩個人就統統的倒下了。
  葉詞看了一下戰鬥時間,三分四十七秒。二十二隻60級的精英怪,就全部倒下了,果然很快。流年坐下來開始恢復魔法值,雖然葉詞不用恢復藍,但是在西部大陸上,她的體力值掉得要比在東部大陸快一些,所以,經常要坐下來補充體力值。老四則甩著肥碩的屁股衝到葉詞的面前開始討好,討要食物。葉詞伸手從包裹裡拿出了一塊烤鵪鶉丟給了老四,老四興奮的挑起來接住,然後挑釁的望著一邊停在空中閃著翅膀的小五,那小眼神,十分犯賤。
  小五吱吱的叫著,繞著流年飛,看樣子是被老四激怒了,可是因為是一個小隊,互相不能攻擊,所以開始向主人告狀,希望主人出手為自己討一個公道。流年只是伸手拍了拍小五的頭,然後也丟了一塊高級的烤肉給它,以安撫它不安的情緒。
  這是葉詞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看流年的寵物,這是一隻通體暗紅的巨大蝙蝠,一對肉翅展開足足有七八碼長,一雙綠瑩瑩的眼睛裡藏著凶煞的光,前爪已經退化了,不過它的後爪十分強健有力,帶著致命的鉤狀爪子,看樣子就不好惹。不過此時此刻葉詞沒有發現這蝙蝠有什麼凶煞的,只發現了一種小孩子撒嬌的憤怒。
  “你的蝙蝠好像不是平常的蝙蝠。”葉詞做出了判斷,畢竟平常的蝙蝠就算是精英級的蝙蝠也沒有這麼大這麼凶惡,這種蝙蝠一看就是史詩級的怪物:“是史詩級的吧。”
  “嗯,在多哥峽谷偶然間碰到的,為了抓他差點掛了。”流年點點頭,然後看向了一遍正在搖頭擺尾的老四:“你這霸王龍也不是普通的霸王龍吧,史詩級的?”
  “嗯,和你差不多,為了抓他差點摔死我。”葉詞點點頭,臉上難得帶了點笑容。其實兩個獵人在一起,可以聊的話題還是很多的,從戰略戰術到技能技巧,從裝備武器到寵物飼養。“可以想像。”流年很理解葉詞的說法,史詩級的生物不是那麼容易能捕獲的,每一個擁有史詩級寵物的獵人背後都有一本說不完的辛酸往事。
  “你的霸王龍叫什麼?”
  “老四。”說起了自己的寵物,葉詞對於流年似乎也沒有那麼多的防備了,甚至還心情不錯的打開了話匣子:“你的呢?”
  “小五。”
  “為什麼叫小五?”葉詞莫名其妙。
  “我是頭頭,小二太難聽,小三太沒有道德,所以,我的寵物從小四排起,小五是第二個寵物,按照排行,所以它是小五。”流年對於自己起名很是沾沾自喜,多容易記憶的方法。
  “你的呢?為什麼叫老四?”
  葉詞抽動著嘴角,實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原來這個世界上有跟自己一樣很不會起名字的傢伙……
  “你有幾隻寵物?”流年望著葉詞,脣邊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容。
  “兩隻。”
  “你的第一隻寵物不會是叫老三吧?”
  “你怎麼知道!”葉詞有些驚訝,難道這麼好猜?
  “絕對你是老大,老二因為涉及到男性的某個部位不好聽也上不了檯面就沒有採用,所以直接跳到老三,到了這恐龍,就是老四了。”流年嘿嘿的笑了起來:“小公子,我倒是沒有想到,你跟我起名字的思路還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這叫起名無能吧,還異曲同工之妙……”葉詞嘟嘟囔囔,這個流年的臉皮可真是有夠厚的,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到了他的嘴裡居然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這個世界上臉皮如此厚的人,其實不算多。
  兩人又休息了一會,等到老四和小五都酒足飯飽之後繼續往前走。
  現在知道了是怎麼觸發這中立怪,所以兩人也不用潛行了,直接大大方方的走在沃索科的城市裡。這裡曾經是一座鳥語花香的城市,不過現在到處都是枯死的樹木和殘花爛枝,河床也已經乾涸,在河底的石頭縫隙裡還能看見不少魚類的屍骨,可以想像得出,這裡曾經有多麼的美好。如果沒有機械狗,兩人倒是能和這裡的地精擦身而過,只不過,他們的表情看起來都很呆滯,大大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的神采。
  兩人一邊小心翼翼的前進,一邊不停的偵查,如果發現了機械狗的蹤跡,立刻幹掉,根本就不給它發出吠叫的機會。沃索科不算大,但是這麼繞了一圈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等兩人再一次坐下來休息的時候,看看現實時間竟然已經是吃晚飯的時候了。
  流年見葉詞沒有下線的意思,便問她:“怎麼?不下線吃晚飯?”
  葉詞搖搖頭:“不了,這個任務的時間太緊了,為了完成這個任務,我已經裝了營養液,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直到完成這個任務我才會下線。”
  她說著看了看流年,雖然自己要一直做任務,沒有時間下線吃飯睡覺,可是不代表要讓流年一直跟著她吧,反正她現在補給還比較充足,暫時也不好用麻煩人送補給。於是她又說:“你下去吃飯吧,我不會亂跑的,會一直在副本裡面。”
  流年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他點點頭:“好吧,我下線一趟,你自己在副本裡多注意周圍的情況,小心一點。”
  “我明白。”雖然兩人一直都不對盤,不過,對於現在流年的囑咐葉詞還是虛心接受的。畢竟如果作為自己死在這個副本裡,不要說掉經驗掉裝備這些必然的懲罰了,就光是跑屍體的事情就是一件相當麻煩的情況了。
  在確認葉詞點頭之後,流年也就不再多話,直接原地下線去了。
  葉詞又坐了一會,等待著自己的體力值滿了之後,她便朝著沃索科的城市裡面走去。這裡雖然還生活著不少的地精,但是奇怪的是,他們並不在城市裡遊蕩,反而只是在城市的邊緣沒有任何規律的遊蕩,弄得那原本就殘破的城市裡面更是蕭瑟不已。
  葉詞一手拿著精靈羅盤,緩緩的走在沃索科的街道上,這裡現在到處都是樹葉和草地腐敗之後的污泥,發出了一種腥臭的味道,不過,細細的觀察,還是能看見不少小小的野花在角落裡盛開著。
  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正是因為這些鮮活的野花肆虐盛開吧,倒反讓葉詞覺得這座城市更加的悲涼。葉詞並不會古地精的語言,所以,這大街小巷的店鋪上寫的字她並看不懂,不過好在這些店鋪上都有一些標誌,這些標誌和整個大陸上的店鋪標誌是沒有區別的,這讓葉詞能順利的分辨出哪裡是雜貨鋪,哪裡是藥鋪……
  既然這裡曾經是城市,那麼這些店鋪裡多少應該是有東西的吧。抱著這樣的想法,葉詞隨便走進了一個店子裡,裡面的貨櫃早就是一片狼藉,她細細的搜索了一下,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看來那些裝備、藥水之類的東西,早就在沃索科衰敗的時候被毀壞殆盡了。雖然如此,可是葉詞並不放棄希望,她還是在大街上挨家挨戶的搜索著,希望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家寶石鑲嵌的店鋪裡,還真讓葉詞找到了幾塊無暇的寶石,雖然不多,但是這種寶石現在市面上可是有價無市,光是這麼幾枚寶石就已經讓葉詞這幾天的努力沒有白費了。她心情愉悅,將那幾塊寶石丟到了包裹裡,然後繼續朝前面搜索。
  就在這時,地精羅盤裡發出了尖銳的提示聲:“有危險,有危險!左前方四十五度有危險!”
  聽到這樣的提示,葉詞立刻將老四解散,然後進入了潛行狀態。她現在正在一家普通的居民家裡,窗戶對著街道開著,葉詞就躲在窗戶的下面,她悄悄的起身探出頭去,按照地精羅盤裡的提示朝著左前方四十五度角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邊確實一條小巷子,找不到什麼東西,如果不是地精羅盤裡一直不停的報著警,葉詞大概會覺得這是一場機械的惡作劇。
  她靜靜的等待了不到一分鐘,就聽見由遠及近的整齊腳步聲傳了過來。大概是因為沃索科的街道並不是石頭的緣故,那腳步聲並不算是太響,可是卻十分的整齊,可以想像得到,數量應該不少。
  “小公子,你在什麼地方?”就在葉詞還在伸著脖子從窗戶裡到處往外面看的時候,她收到了流年的小隊問話。
  “自己看地圖。”這個傢伙是什麼時候上來的?神不知鬼不覺,居然她一點都沒有發現。
  “我在你對面的房頂上,按照地圖顯示,你應該在我附近,我怎麼沒有看見你?”這是流年所奇怪的地方,地圖上明明顯示,葉詞就在自己對面街道的一間屋子裡,不過他就沒有發現葉詞的蹤跡。
  葉詞這才調整了目光朝著自己對面的房屋看過去。其實說是房屋,不過是已經枯死的巨大的樹木,她很快就發現了隱藏在樹蔭裡的流年,於是她回答:“我在窗戶的下面,剛才地精羅盤提示,說是左前方四十五度有危險,我只聽到了聲音,並沒有看見是什麼,你那個角度能看見嗎?”
  流年又找尋了一下葉詞的位置,終於發現了她,然後才朝著葉詞所描述的地方看了過去,果不其然,黑壓壓的一片獸人朝著兩人所處的街道走了過來。
  “發現是什麼了嗎?”
  “一群獸人衛兵。”流年也開始潛行起來,然後按照自己看到的開始進行描述:“數量大概在四十到五十隻,每一隻等級都在60級以上,精英,應該是連鎖性的,只要動了一隻就會所有的過來。”
  “有沒有機械狗?”因為一開始吃過了機械狗的虧,所以葉詞對於這個東西還是相當在意的,那個機械狗就是真正的獵狗一樣,嗅覺十分的發達,如果帶著有機械狗的話,很容易就會發現他們的存在。如果是這樣的話,按照兩個人現在的情況只有必死無疑一條路可以走。
  “暫時沒有看到。”流年又仔細的看了一會,“你躲著不要動,不要發出響聲,只要沒有嗜血亡靈,我們應該不會被發現。”
  在命運裡,每個種族都有一個種族特長,比如精靈,天生的就隱匿比其他種族好,人類天生就要別的種族更加的智慧,而亡靈,它的感知天生要比其他的種族強。
  雖然嗜血亡靈是怪物,但是歸根結底也是亡靈一族的,所以,他們的感知一定很高,如果有他們的存在,就很容易發現生人的味道。特別是……活著的人的味道。
  兩個人說話的當口,那一群罪惡獸人越來越近了。葉詞將頭埋在了窗戶下面,讓自己更好的隱匿在這間屋子的陰影裡,甚至擯住了呼吸,為的只是不被這些獸人發現蹤跡。
  流年蹲在樹屋上,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藏匿在了那枯樹的陰影和寄生植物之下,透過植物的葉片,他靜靜的打探著走過來的這一隊獸人衛兵。和鮮血曠野上的怪物不一樣,這些獸人衛兵身上穿著整齊的盔甲,手裡拿著銀光閃閃的武器,步伐統一,威風凜凜,一看就是比較高端的族群,跟副本外那些到處遊蕩穿著破爛獸皮的斥候不能同日而語。
  這群獸人衛兵的步伐極為有力,啪啪啪的踩在那鬆軟腐敗的泥地上發出一種很潮濕的聲音,而在他們的後面則有一位穿戴更加高級的士兵。只見他帶著銀盔,頭盔上有兩道長長的翎毛,背後背著一把巨大的長槍,渾身上下幾乎武裝到了牙齒,而在它的胯下則是一頭藍色皮膚的科多獸。流年朝著這獸人丟出了一個觀察術,得到了它的屬性。
  獸人巡邏衛隊長:63級,精英,血量:500000/500000
  “在隊伍的最後面有個衛隊長,63級的精英,血量50萬。”流年知道葉詞現在藏匿的位置是看不見的,所以一有什麼情況就主動跟葉詞說一下。
  “變態。”葉詞翻了翻白眼,雖然這個血量不算厚,可是,63級的精英啊,可不是那麼容易說弄死就弄死的,再加上這麼多的衛兵,他們只能望而興嘆了。
  “這些怪打不死,等著他們過去吧。”流年將身體又往陰影處藏匿了一下。
  獸人巡邏士兵們已經走到了兩人中間的街道上,忽然他們停下了腳步,走在最前面的幾個人獸人開始四處嗅了起來,然後說著流年聽不懂的獸人語。
  “他們在說什麼?是不是被發現了?”
  葉詞是學過古獸人的語言的,所以能夠聽得懂這群獸人們在說什麼。但是他們所議論的事情明顯是對於兩個人相當不利的。
  “有點糟糕,他們發現在這條街道上有野獸的味道,應該是剛才老四留下的味道。”
  獸人是天生捕獵的優秀種族,他們和精靈不一樣,他們更擅長的是追蹤,所以,一些獸類的味道對於獸人來說是十分敏感的。
  “還沒有進入戰鬥,你速度下線。”流年聽到這麼說,立刻就對葉詞說,在沒有進入戰鬥之前,玩家是可以隨意下線的,只要小隊不解散,一會上線的時候,玩家還是在原地。“半個小時後上線。”
  “好。”葉詞現在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她身上有老四的味道,繼續這麼藏匿下去也會很快被獸人巡邏兵發現,最好的方法只有下線了。她也不耽誤,立刻就下線。
  流年看著小隊裡公子幽的頭像灰掉以後,繼續靜下心藏在樹蔭裡。他剛才下線過,上線後並沒有召喚寵物,身上並沒有小五的氣味,所以,只要他一直靜靜的藏在這裡,不發出一點響動,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不遠處的獸人衛兵們,因為葉詞的下線,陡然失去了味道的源頭,這讓他們有些混亂,他們四處嗅了嗅,卻還是一無所獲,只好吱吱呀呀的跟那個衛隊長開始報告這個事情。顯然衛隊長對於這個事情並不是很重視,他很不耐煩的聽完手下的報告之後,就大手一揮,說了一串流年聽不懂的語言,整個隊伍又再次整裝,重新出發。
  啪啪啪啪。
  獸人衛兵們的智商並不高,既然衛隊長說了繼續前進,他們就沒有再繼續查找剛才的事情,排列整齊後,沿著街道遠遠的去了。
  一直到他們的影子走了老遠,流年才緩緩的呼出了一口氣,這也太玄了,如果不是公子幽下線的及時,晚那麼幾秒鐘,只怕是兩個人都要被發現了。
  很快,這些獸人離開了,整個街道又恢復了那平靜且頹廢的往日景象。流年細細的觀察了一下,確認再也沒有獸人衛兵的存在之後才從樹屋上跳到了地上,然後壓低了重心,飛快的跑進了剛剛葉詞藏身的屋子裡面,在那裡隱匿了起來。
  只是在他藏匿起來的前一刻,他忽然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嘿,外鄉人,你來這裡做什麼!”
  葉詞下了線,因為和流年約定好半個小時再上線,所以就著這個機會她趕快去廚房裡找了點吃的。雖然營養液可以保證身體的各種營養需求,可是到底是跟吃飯不一樣的,人吃飯除了要填飽肚子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要滿足口腹之欲,特別是葉詞這個人,其實就是一個吃貨,不吃東西對於她來說可真是一件再痛苦不過的事情了。
  幾乎是掐著表上的線,葉詞還是出現在那個屋子的窗戶下面,不過,當她能看見眼前事物的時候,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巨大的綠色的臉,臉上有一雙雞蛋大的眼睛瞪著自己,嚇得她猛地退後一步,立刻拔出了短劍做出了防禦姿勢。
  “哇!嚇死我了,怎麼會這裡突然又冒了一個精靈出來。”葉詞還沒有來得及說自己被嚇到了,沒想到那個傢伙倒反這麼喊了起來。
  葉詞這個時候才定睛一看,原來說話的是一個地精。其實長得還是挺正常的,當然是指地精的正常,剛才覺得它的臉碩大無比,主要是距離葉詞太近的緣故,而站在那個地精後面的人不是流年又是誰。
  “這是我同伴。”流年笑眯眯的跟那個地精介紹著葉詞,然後又在小隊裡跟葉詞說:“遇見一個NPC,好像跟其他的NPC不一樣,這個NPC是一個友好NPC,而且精神狀態比較正常。”
  “哦,原來也是一個精靈。”地精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葉詞,那綠色的面頰上帶著大大的笑容:“你好,我叫尼奇。”
  “你好,我叫公子幽。”葉詞聽了流年的解釋,就收起了短劍,很恭敬的向尼奇行了一個禮,以表示自己的友好。
  “哈,這就是你說的另一個同伴對吧,那麼現在你能幫助我了嗎?”尼奇顯然對於葉詞的行禮並不是特別感興趣,他衝著葉詞點點頭,然後又立刻扭頭對著流年詢問起來。
  “當然,沒有問題。”流年一邊答應著尼奇,一邊又在小隊裡開始跟葉詞解釋著:“剛剛在這裡碰到尼奇,他給了一個任務,讓我們去地精皇宮的廣場上將他的包裹找到,我看跟你的任務路線並不相悖,我就接下了,沒有問題吧。”
  “沒有,反正也要去那邊。”葉詞點點頭,在副本裡的任務當然是能不錯過就最好不要錯過了。
  對於流年的答應,尼奇顯得很高興,他從身上掏出了兩塊紅色的石頭交給了兩個人:“這是兩塊能量核,是用來操縱機械戰車用的。你們也知道,我們地精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工程學,這也是為什麼沃索科會變成這麼破落的原因。現在我的背包在廣場的角落裡,我想,那裡一定聚集著大批的獸人和亡靈,靠你們自己單獨打鬥那是絕對找不回我的背包的。所以,我將這兩塊能量核先借給你用用。你們拿著這兩塊能量核到皇宮廣場的西北面角落裡去,那裡停著不少地精戰車,亡靈和獸人都是些沒有腦子的笨蛋,他們不會操縱那些東西,所以就將那些地精戰車一直丟放在那裡,其實他們不知道地精戰車是需要能量核來啟動的。”尼奇是個話很多的地精,它噼哩啪啦的說了一堆,最後才告訴了兩人最重要的一點。
  “地精戰車有各種不同的用途,有的用來防禦,有的用來攻擊,有的是醫療車,你們要選擇好才能最終打敗那些獸人和亡靈哦。”
  站在皇宮廣場的西北角裡,葉詞和流年看著那一排戰車,開始商量開哪兩輛比較好。
  “防禦的這個絕對跟MT一樣的,不會有多少攻擊,但是不開防禦的話,能不能抗得住?”葉詞站在兩輛戰車之間比較糾結,她左邊的是防禦戰車,右邊的攻擊戰車,實在是拿不穩主意到底開哪一輛比較好。
  “開攻擊的吧,我開治療的,後面給你加血。”流年已經給一輛醫療車裝上了能量核。葉詞嘆了一口氣,少了一個人確實有點危險,不過,光擋得住,打不疼也沒有用處,所以還是攻擊吧。給攻擊戰車裝上了能量核,葉詞也跳上了戰車。
  這種操作機械在命運的前期還是比較少的,但是到後期就很多了,比如開戰車,開投石車,開大炮,甚至還有開飛機的,讓玩家著實很是過癮。不過,相比起後期的操作困難,前期的機械都相對比較簡單。葉詞在上一世經常開這玩意,所以一點也不手生,倒是流年是第一次開,他跳到了醫療車上熟悉了幾圈之後才算是上了手。
  然後兩個人便開著車朝著皇宮廣場衝去。
  這不進皇宮廣場不知道,進了皇宮廣場才真的讓人覺得觸目驚心。那廣場上竟然密密麻麻的簇擁著無數的亡靈和獸人。丟一個偵察術過去,不難發現,這些亡靈和獸人的等級並不高,也不是什麼精英怪,可是,他們卻勝在數量,如此多的亡靈和獸人如果一旦被吸引,將會想潮水一樣涌過來,瞬間就會將兩個人淹沒。
  “呵,夠刺激的。”流年眯起了眼睛,雖然這麼說,可是脣邊卻帶起了一絲笑容。他只要對什麼發生興趣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表情。
  葉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先從角落邊走,盡量不要引到大部隊,看看能對付多少。”
  流年點點頭,在不知道對方深淺的時候,小心駛得萬年船顯然是最好的方法。
  葉詞開著攻擊戰車從最邊角的地方開始清理。這攻擊戰車上有三個技能,一個是單體攻擊,一個是群體攻擊,另一個大範圍的群體攻擊。其中最後一個大範圍的群體攻擊的殺傷力是最強的,但是冷卻的時間卻是最長的,而單體攻擊的攻擊力最差,可是卻是瞬發的。葉詞一開始只能先用單體攻擊的技能一個個怪清理,不過,雖然這單體攻擊攻擊力不高,可是對付單個的亡靈和獸人卻足夠了,一炮一個,十分簡單。
  只是這些亡靈和獸人都是群居的,打一個很容易就引來一群,所以單體攻擊打了幾個以後,葉詞還是要放一個群體攻擊來殺一下圍著自己戰車的那些傢伙。這攻擊戰車的攻擊不錯,不過防禦卻最低,要不是後面流年的醫療車加血加得快,只怕葉詞的戰車早就散架了。
  打了三五分鐘之後,葉詞發現了一件事。這個戰車跟原來在副本裡打炮是一樣的,也講究一個連擊率,如果連擊率越高的話,大範圍群體攻擊的技能冷卻時間越少,攻擊力也越強。不僅如此,而且戰車還有一個能量點的儲存,當連擊率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激發能量點儲存,只要能量點儲存達到10點,就能激活一個隱藏的戰車技能,造成五十碼範圍內的所有怪物的眩暈十秒。
  這些發現,真是讓葉詞欣喜不已,隨著對戰車的操作越來越靈活,殺傷範圍也越來越大,沒有多少時間,死去的亡靈和獸人的屍體幾乎堆滿了整個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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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0 23:25: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真相

  “我的能量核快用完了。”流年忽然開口對葉詞說,戰車上的能量核不停的閃爍著,提示著能量即將耗盡。
  葉詞看看自己戰車上的能量核:“我的也差不多了,最多還能再打一次,估計就要熄火。”
  “把大批集中的打完,剩下零散的我們手動清理吧。”
  “沒問題。”隨著兩個人一起做任務的時間越來越長,配合也越來越好,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兩個人就能了解對方的意思。而且,由於雙方都是獵人,所以,在控制和殺怪的過程中兩人更加的能夠取長補短。
  又尾追堵截了一波怪,兩輛戰車徹底沒有了動力,全部都啞啞的熄了火。兩人從車上跳了下來,站在車邊。
  流年看了看廣場上還剩下的亡靈和獸人,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大概還剩下兩三百隻,於是他笑著提議:“我們兩個比賽如何?一人一邊,十分鐘的期限內,看誰殺得更多?”
  葉詞挑了挑眉毛,在無聊的副本中,這似乎是個不錯的提議:“好,你開計數器。”
  “那就從我們現在站的位置為起點吧。”流年朝著兩邊看了看,覺得現在他們站著的位置正好作為一個起點是再好不過了。
  “好。”葉詞招出了老四,面朝左邊做好了突擊的準備,只等流年一聲令下就開始攻擊,卻不想,流年卻沒有動靜,她回頭看流年,“怎麼,計數器還沒有調好?”
  “當然不是。”流年一副輕鬆不已的樣子站在原地,他看著葉詞,似笑非笑:“小公子,既然是比賽,就總歸有個輸贏吧,有了輸贏就總要有個獎懲吧,你說說看,什麼樣的獎懲會比較好?”
  “獎懲?”葉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流年,這個痞子男人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怎麼?小公子不知道獎懲是什麼嗎?”流年往葉詞的身邊湊了湊,臉上的笑容實在是有些魅惑蒼生:“要不要我給你解釋一下?”
  “如果你贏了,去東部大陸我饒你不死一次。如果我贏了……”葉詞想了想,如果自己贏了,好像還真沒有什麼想要的。
  “你贏了如何?”流年的目光越發的亮了起來,他微微彎下了腰,面孔距離葉詞的面孔也越來越近。
  流年的呼吸是滾燙的,吹在葉詞的臉上,讓她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她抬起了手,一把就按在流年的臉上,將他推了出去,接著哼了哼鼻子冷笑道:“如果我贏了,你就離我遠一點。”
  流年的臉被葉詞推開,他卻一點都不生氣,只是托著自己的臉,笑眯眯的望著葉詞:“小公子,你這個提議一點也不好,要不要聽聽我的提議如何?”
  “滾!”葉詞直接轉過身子,根本就不搭理流年的死皮賴臉。
  “哎呀,小公子,你這個人還真無趣。”流年望著公子幽的背影,眼角卻微微的挑了起來:“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卻弄個這麼無趣的賭注,又不聽聽別的提議,多主觀?”
  “你再廢話,我就把你嘴縫起來。”葉詞終於被流年的鼓噪煩的皺起了眉頭,她轉過半張臉,凶神惡煞的瞪著那個桃花男怒道。
  “好吧,好吧,你那麼堅持要這樣,我就從了你好了。”流年一臉的無奈,不過目光中卻是滿滿的笑意。
  “你……”葉詞瞪大了眼睛,這個賤人,他到底在說什麼!
  “開始!”不過流年根本不等葉詞的火氣發出來,直接就點開了計時器,而他的人就如離弦的箭一樣朝著右邊衝了出去,一聲尖嘯,小五也橫空出世,配合著流年,如同出鞘的劍一樣直奔敵營。
  這聲“開始”來得太突然,等到葉詞反應過來也衝出去的時候,終究比流年晚了不少,她一邊指揮這老四向著亡靈和獸人衝去。她一邊拉弓奔跑,朝著最近的一隻亡靈攻擊,一邊轉過頭看了看流年,咬牙切齒。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她要抽了這個男人的筋,剝了這個男人的皮!方解心頭之恨!
  就在葉詞和流年兩個人在副本裡殺怪正殺得過癮的時候,押沙龍在聖光城的公會駐地也忙得不亦樂乎。
  公子幽只告訴了他秘銀礦脈的坐標,同時也跟他說,現在的秘銀礦脈絕對只是一座山,一定要經過有前置任務的引導才能發現秘銀礦脈,可是,公子幽並沒有告訴他要做什麼樣的任務。他為此也聯繫了一下流年,想具體問問公子幽到底是什麼樣的任務,不過,系統卻告訴他,現在對方正在忙,無法聯絡。
  這讓押沙龍很是鬱悶。然後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這個正在忙,忙什麼啊?就算在戰鬥中,系統一般也不會對密語進行攔截的,除非兩人正在進行什麼比賽,或者,或者,是那個啥那個啥的時候,系統都會貼心將密語攔截掉。
  那麼他們在忙什麼啊?孤男寡女,又郎情妾意,會不會乾柴烈火就那個啥了啊……
  當然,當然,這只是押沙龍自己的YY。其實他自己也知道,東部大陸和西部大陸的玩家是敵對關係,中間絕對沒有什麼親密度可言的,在這種情況下,系統是絕對不允許雙方發生點什麼事情的。再說,因為全息遊戲的發展速度很快,所以,全息遊戲裡對於女性的保護是十分到位的,如果男性強迫女性發生一些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一定會被系統公告批評,還要接受嚴苛的懲罰。
  不過,就算知道這事,押沙龍自己還是忍不住要去YY這兩個人之間會發生些什麼。
  押沙龍坐在會議室裡,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在桌子上快速的敲擊著,腦子裡卻在神遊九州。公子幽那麼強悍,流年會不會比較辛苦啊?不過,剛才在鮮血曠野,公子幽不是已經被流年逮住了嗎?所以應該不會太難吧……他一邊想著一邊看著世界信息,生怕自己錯過流年被公告批評的精彩。
  哎呀,這兩個人到底在幹嘛啊?要是剛才自己堅持跟著他們就好了,真是太可惜了。
  “押!沙!龍!”就在押沙龍還在這裡神遊太虛,無限YY八卦的時候,一聲河東獅吼直接將他震得回過神來。
  “啊!老婆!”押沙龍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發現酸蘋果正雙手叉腰站在門口,呈現了一個巨大的茶壺狀,他連忙滿臉堆笑。
  “你不是跟我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嗎?這就是你重要的事情!你就給我處理到公會會議室來偷懶!”酸蘋果今天有一枚戒指,ROLL最低,心情大為不爽,所以,押沙龍就成了最好的出氣筒。
  “我這不是辦事回來了嗎?”押沙龍一看見酸蘋果這副樣子,就知道她今天絕對又是沒有ROLL到裝備,所以,連忙笑著上前安慰。
  “你去辦什麼事?”酸蘋果很好奇。
  押沙龍微微一沉吟,然後搖頭,一臉嚴肅:“暫時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酸蘋果雖然平時愛耍一點小孩子的脾氣,但是大事上還是拎得清,押沙龍一般出現這樣的表情就說明這件事和公會的利益有絕對的關係,並且還沒有搞定,在這樣的情況下,押沙龍不但不會告訴自己,甚至連公會的管理都不會有幾個人知道。她眨了眨眼睛,然後試探的問了一下:“很重要?”
  “如果是真的話……十分重要。”押沙龍一想起公子幽說的秘銀礦脈,他的心就幾乎要跳出胸膛了。
  酸蘋果點點頭,伸出胳膊抱住押沙龍,微笑著鼓勵他:“老公,不要著急,我相信你,再困難的事情也不會難倒你的。”
  押沙龍鼻子酸酸,要不怎麼說老婆還是自己的好啊,多會心疼人啊。哪像流年公子幽那些個傢伙,從來都是只會利用他、欺負他,這麼一對比,讓押沙龍眼淚汪汪:“老婆……”
  “對了!流年那個死男人哪裡去了!”酸蘋果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她立刻收起了那幾絲溫柔,衝著押沙龍凶神惡煞。“不是說今天要跟我們一起副本嗎?最後怎麼又沒有來!”
  就在酸蘋果在找押沙龍算賬的時候,白色童話正好來找酸蘋果,她本來想發個密語,可是她發現酸蘋果進了會議室,就乾脆直接來找她。剛走到會議室門口,她想推門進去,可卻聽到酸蘋果在跟押沙龍說流年的事情,就忍不住放下了手,躲在門邊靜靜的聽了起來。她也知道這麼聽十分的不道德,可是,只要是關係到流年的事情她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
  “腿長在他的身上,我哪裡管得到他。”這件事酸蘋果已經追究過一次了,但是顯然沒有過去,押沙龍只好嘆了一口氣。
  “害的今天童話白白的等他一晚上!我都不忍心告訴她真相!這個死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放著童話這麼好的女孩子在這裡,他還想幹嘛!”酸蘋果怒氣衝衝:“對了,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押沙龍幾乎想一口血噴出去了,不喜歡女人……那公子幽是男人嗎?好像不是吧,雖然公子幽比較瘦,但是女人該有的地方她還是有的,流年望著她的目光都不太對勁,擁有這樣目光的男人會不喜歡女人?
  雖然心裡這麼想,可是押沙龍可沒有膽子這麼跟酸蘋果說,他只好婉轉的告訴她:“我說,你能不能不再管白色童話和流年之間的事情了?如果他們之間郎情妾意有緣分,白色童話何必等那麼多年。你是不了解流年,他要是感興趣的人和事,早就想盡辦法死不要臉的貼過去了,要是他不感興趣的人和事……”
  押沙龍說到了這裡,頓了頓,只覺得這事真煩:“你還是不要再攙和了,小心以後弄得自己裡外不是人!”
  “什麼叫裡外不是人?”酸蘋果對於押沙龍的形容很是不滿意,她皺起了眉頭看著押沙龍:“流年不是還沒有女朋友嗎?既然他還在單身,湊合一下他和童話又有什麼不好?你不想想看,我們大家都是同學,認識那麼多年了,彼此都知根知底,要是他們能成了,這不是一樁美事嗎?別人一說起來,哎呀,同桌的你啊,多美好?”酸蘋果這麼說著的時候,眼睛裡面已經開始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泡,看起來,她對於牽線當紅娘的事情十分的熱衷。
  “同桌的你有我們一對就行了,你不用弄得全世界都是這一個模式行不行?”押沙龍皺了皺眉頭,看著酸蘋果那熱衷的樣子,又想起了流年對於公子幽那黏糊勁,押沙龍只覺得要是在讓自己老婆這麼亂點鴛鴦譜下去,他可能會被流年千刀萬剮。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他還是要努力讓酸蘋果打消一下這種一點都不靠譜的念頭最好。
  “你一直在勸說我幹嘛?你是不是不願意童話和流年在一起?”酸蘋果又不是傻子,被押沙龍勸說得多了,當然是能感覺出押沙龍心裡面的意思,她皺著眉毛,有點不太滿意的看著押沙龍。
  “這個好像不是我是不是願意的問題吧。”押沙龍抓了抓頭髮,“我充其量就是一個圍觀群眾,似乎沒有什麼發言權,願意不願意這個問題得流年說才算數,你說是不是?”
  “流年有說不願意嗎?”酸蘋果哼了哼鼻子,面對押沙龍的阻擾,她覺得有些不爽。
  “怎麼沒有?”這一點押沙龍是絕對敢肯定的:“我記得,上高一的時候白色童話去表白,當時流年不就拒絕了嗎?你是不是記性不好啊!當年你還把他臭罵一頓,只是流年沒有搭理你,你轉過頭還來找我的麻煩……”要論翻起陳年往事,押沙龍的魄力是一點都不比酸蘋果差。
  “你也說了,那都是高中時候的事情,十年前啊,整整十年前的事情啊!那個時候流年還是個小屁孩呢,他懂個狗屁!他那時候只知道在籃球場足球場跑得一身臭汗!知道女人是什麼嗎?知道女朋友是什麼嗎?所以他那個時候的拒絕算個屁,現在不一樣了,都十年了,他也成熟了,雄性荷爾蒙也分泌了,總該懂點風情了吧,現在再撮合他們是成功率非常高的!”
  酸蘋果絕對否認押沙龍的說法:“再說了,流年也沒有說過不願意啊!”
  “他沒有說那是給你給童話還有給我留著面子呢,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啊!”押沙龍簡直是被酸蘋果要逼瘋了:“不說多的,我們大家都一起進遊戲一年了,你撮合過多少次他們在一起了,成功過嗎?你是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是不是忘記你被他怎麼說的了,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弄得大家連朋友都沒有的做才心甘情願。”押沙龍的聲音終於大了起來。
  “你那麼大聲幹什麼!我這不是為他們著急嗎?如果不是因為大家朋友一場,我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酸蘋果當然知道押沙龍說的事情是真的,她心裡多少有點心虛,可是嘴巴上又不願意服軟,只好這樣扯著脖子跟押沙龍大喊大叫。
  好在,只要有這兩口子在會議室裡,其他人從來都是退避三舍的,不然的話,他們兩人的吵架視頻估計夠繞地球一圈半了。
  “如果你真的想大家好,我告訴你,立刻把你那種多管閒事的心給我收起來,你想敲邊鼓可以,你要是想當月老,趁早死了這條心!”押沙龍實在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耗費下去了。
  “那你讓童話怎麼辦?從十二歲喜歡流年到現在,整整十三年啊!十三年!!”
  “那是別人的事。”押沙龍皺眉:“跟你一點點關係都沒有!”
  “你都不會覺得流年太無情嗎?”也許是因為女人跟男人思考問題的角度不太一樣,酸蘋果覺得押沙龍有點不可理喻。
  “無情?”押沙龍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都疼起來了,他抬起手,抓住酸蘋果的肩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老婆,關於這件事,我今天最後一次跟你說,你給我仔仔細細的聽清楚,這次以後如果你還要攙和這件事,我拜託你,不要把我拖下水。你覺得你跟白色童話是閨蜜,我還跟流年是生死兄弟呢,我不想因為這種事情破壞了我和流年之間的感情!”
  押沙龍說話的時候神情嚴肅,表情慎重。這樣的表情對於酸蘋果來說是陌生的,因為除了公會裡的事情,其他生活裡的瑣碎事情押沙龍是絕對不會用這種表情跟自己說話的,押沙龍從來都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心眼實在,從不小氣,就算自己再胡鬧也很少生氣,在現實中不管遇見任何事都是笑呵呵的面對,而這樣嚴肅慎重的態度,還真是太少了。
  這樣的態度,讓酸蘋果忽然覺得有好大的壓力,她也不得不收起了張牙舞爪的姿態,老老實實的看著押沙龍,乖巧的答應:“那你說說看嘛。”
  “好吧,我承認,白色童話喜歡了流年十三年,這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特別是在對方還沒有回應的情況下依舊喜歡了十三年,這樣的感情太難能可貴了,太世間少有了。”押沙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幾乎被酸蘋果逼瘋的情緒穩定了下來。
  “嗯嗯。”對於押沙龍這個說法酸蘋果很高興,她點點頭一副就是這樣的表情。
  “可是,就因為白色童話的這份感情難能可貴,就因為白色童話喜歡了流年十三年,所以,流年就要不管不顧的回應是嗎?無論他心裡願意不願意,喜歡不喜歡,只是因為這十三年的長久,他就要接受白色童話嗎?”
  “難道不應該嗎?童話付出了這麼多,他就不應該有一點回應嗎?”
  “你簡直無理取鬧!難道一頭豬喜歡了你十三年,為了感謝它的喜歡,你也去嫁給一頭豬嗎?”押沙龍皺著眉頭,不自覺的引用了流年的比喻。
  “你說什麼呢?這,這,這怎麼能一樣呢!”
  “這怎麼就不一樣?”押沙龍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手一揮:“你給我閉嘴,老老實實的聽我說,不要再插嘴了!”
  酸蘋果本來想反駁,但是看看押沙龍那黑掉的臉也只好撅著嘴不再說話了。
  “喜歡不喜歡流年,喜歡了多久的流年是白色童話自己的事情,而回應不回應白色童話的喜歡,怎麼回應是流年的事情,這一切都跟你無關。”押沙龍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不評價白色童話這麼默默無語的喜歡流年這麼多年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上來說,我是絕對不認為這是什麼好事的。雖然說感情是不由人自己控制的,可是,當別人拒絕了你的感情,你還要執拗的選擇,那你就必須自己去承受你選擇帶來的結果。這種結果,或許甜蜜,或許苦不堪言,但都是你的選擇。我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但是如果我喜歡一個女人,被她拒絕了,而且是徹底拒絕了,我就會收回自己的感情,就算還是喜歡也至少不這麼明顯,因為,我不想犯賤。”
  “你怎麼這麼說……”酸蘋果心裡很不好受,不知道是為了白色童話,還是為了自己。
  “那你讓我怎麼說?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流年這個人我們一起長大,他什麼德行我最清楚不過了。如果,他有一丁點喜歡白色童話,根本就不會讓她等這麼多年。流年外表雖然什麼都不在乎,對於什麼都無所謂,可是,我知道,他心裡明白的很,他要什麼,他不要什麼,不會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白色童話是個好女人,溫柔、善良、漂亮、體貼、做一手好菜、總之,好老婆的標準她都具備。可是為什麼流年還是對她不在乎,無所謂?那是因為她根本不是流年心裡想要的那個人!”
  押沙龍的話像是鼓槌一樣,重重的砸在酸蘋果的心裡,其實很多事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願意承認。十三年的歲月中,她分享了白色童話所有的愛戀和成長,那麼多的心酸和苦難,彷彿都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可是現在,現實卻被這麼殘忍的剝開,她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拿過去的十三年時光。
  “感情,可以培養的。”她的聲音小了很多,也顯得力不從心。
  “那要看什麼人。”押沙龍搖搖頭:“流年不是那種人,流年的感情像保險櫃,鑰匙密碼對了,他就會把所有的感情一股腦的打開、掏出來,如果鑰匙密碼不對,就算讓他泡在這溫柔如水的柔情蜜意裡,就算將他的外表都鏽蝕了,他的內心裡還是嚴絲合縫,誰都進不去。”
  “照你這麼說,童話這十三年不是太虧了嗎?”
  “現在選擇離開不是更好?難道一定要等著流年結婚生子,幸福美滿的走在她面前,她才死心?那時候她得多大年紀?女人的年紀就跟盛開的花一樣,不好好的珍惜,等到開過了,一切的悲慘苦果是沒有人跟她一起承擔的。包括你,也付不起這個責任。”押沙龍將所有的話都講開了:“老婆,你要是真的為了童話好,勸勸她,流年絕對不是她的歸宿,早點回頭吧。”押沙龍拍了拍酸蘋果的肩膀。
  “我和流年都是職業玩家,特別是我,你知道的,我肩負了多少東西。創世紀是我和流年一起撐起來的,老婆,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讓我和流年之間有了嫌隙,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創世紀受到任何的損傷,特別是……”押沙龍頓了頓:“特別是,在盛世要進入命運之際。”
  酸蘋果雖然不算是絕對合格的職業玩家,可是跟在押沙龍身邊這麼多年,盛世是什麼,她當然知道。當聽到押沙龍這麼說的時候,身體重重的抖了了一下。“我們女人這些事不應該是無關緊要的嘛?”
  “是無關緊要,可是很煩人。”押沙龍望著酸蘋果,一字一頓的告訴了她自己內心最大的感受:“我尚且這樣的感覺,你覺得流年會怎樣?”
  “我只是覺得,流年還是單身,給彼此一個機會也好……”酸蘋果沒有了銳氣,坐了下來,緩緩的嘆了一口氣。
  “就算流年是單身,白色童話也沒有機會,何況,你怎麼知道流年心裡就沒有其他人?”
  “流年心裡有其他人?”酸蘋果打了一個寒戰,她迅速的在腦子裡將流年近幾年的表現梳理了一下,卻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只是在遊戲裡……她的心裡猛然縮緊了:“你說的是那個公子幽!”
  關於流年和公子幽的緋聞酸蘋果從來都不在意,俗話說見面三分情,這兩個人不但是死對頭而且現實中又不認識,怎麼也不可能有什麼關係的。所以從有這個緋聞的第一天開始,酸蘋果根本就不相信。可是現在聽押沙龍的話,似乎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這是流年的事,我不知道。”押沙龍雖然八卦,可還是知道有些事能說,有些事不能說,他搖搖頭,不給酸蘋果任何一個答案。
  白色童話站在門口聽著押沙龍和酸蘋果的對話,就好像有一個人拿著刀子一下又一下戳著自己的內心,將她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扎得鮮血淋漓,這樣還不算數,更是又抓了一把鹽灑在了上面,讓她疼得幾乎要昏過去了。
  她一直知道自己的愛是不被流年關注,一直以來她都努力做得更好,更加卑微,不去影響到流年,只是站在原地等他有一天能回頭看看自己就滿足了。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就算自己這樣的卑微,在流年的心裡也依然得不到任何的痕跡,甚至讓他不勝其煩,這,這難道就是她十三年愛戀的結果嗎?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人比她更加的悲哀?她本來想走,想離開這些讓人心碎的對話,可是她就是走不了,好像她的腳下面長滿了樹根一樣,牢牢的釘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一直聽到另一個女人的名字的時候,她忽然有一種想要崩潰的感覺。
  雖然在她的心裡,她一直都想著她的這場愛戀最壞的結果就流年最終愛上了別人,而她最終依舊在原地愛著他。可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天會真的到來,就算她知道現在這是根本就不確認,可是,只是這麼想想,她就已經難過的快要死去了。以前雖然流年不接受她,可是,他的身邊他的心裡從來沒有過其他的人,她雖然辛苦,可終歸覺得有所盼望,可是現在呢?現在她的這一切又算得上是什麼呢!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啊。白色童話靠在會議室外面的墻壁上,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嘴脣,卻絲毫不覺得疼。
  今天押沙龍缺席晚上的精英副本,而且並沒有主動向他說清楚去向,這讓副會長淺唱低吟心裡有點擔心,這從來不是押沙龍的風格,於是從副本出來,將這次的戰利品和財務做了交接入庫之後,他打算去找押沙龍問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怎麼的,他的左眼皮跳得厲害,也不知道是福是禍。走到了公會會議室外面,他看見白色童話就站在門口,靠著墻,臉色煞白,眼角似乎還有隱隱的淚痕,有些奇怪:“童話,你怎麼了?站在這裡幹嘛?”
  白色童話本來正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裡,這猛然間被人問及,只覺得驚慌失措,她好像被嚇了一跳,捂著嘴巴立刻就朝著遠處奔去了。
  本來還在屋子裡說話的酸蘋果和押沙龍一聽見淺唱低吟的聲音,也被嚇了一跳,特別是酸蘋果,猛然間臉上就失去了血色,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押沙龍:“怎麼會……”
  “什麼怎麼會!你還不快點去追!”押沙龍擰著眉,他只想教育自己老婆不要多管閒事,卻沒有想到最後弄得白色童話知道了這事,他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哦哦。”酸蘋果更是都傻了,連忙掉頭就往外面跑。
  淺唱低吟正奇怪這白色童話怎麼了,剛想伸手開門卻看見一臉慌張的酸蘋果從會議室裡衝了出來,連招呼也忙不上跟他打,抓著他就問:“童話呢!”
  “那邊……”淺唱低吟朝著白色童話跑開的方向指了指,酸蘋果丟開他也追了過去。只留下淺唱低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站在原地莫名其妙:“這是幹嘛啊?”
  “淺唱,你來了?”押沙龍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這事雖然讓白色童話知道了不太人道,可是,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她要是能因為這事徹底的放下了流年,放下了自己也不見得是什麼壞事。想到這裡,他也朝著會議室門口走去,抬頭就看見了淺唱低吟正抓著頭髮看著兩人跑遠的身影一臉的奇怪。
  “嗯,這是怎麼了?”
  “誰知道。”
  既然押沙龍不想說,淺唱低吟也不會多問,反正能和酸蘋果、白色童話有關的事情那多半都是和流年有關,不問也罷。
  “今天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副本都沒有下完就走了。”
  “你來的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押沙龍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然後跟淺唱低吟進了會議室的密室。
  葉詞站在皇宮廣場上氣喘吁吁的瞪著流年,這個傢伙怎麼辦到的?他明明沒有箭網這種大範圍的殺傷性技能,是怎麼做到比自己多的?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累得半死引怪,最後還是比他少了個三隻,這怎麼能讓葉詞心裡痛快。
  流年站在一邊,嘆了一口氣:“小公子,下次我要是去東大陸旅遊,你可要好好款待我哦~”
  葉詞簡直咬牙切齒,她現在真恨不得手裡有把狙擊槍,直接將這個男人爆頭,再也不要看見的好。還說什麼下次,下次!她一輩子都不想跟他有什麼聯繫了。
  “別這麼苦大仇深嘛,我其實也不想贏的,可是一想到要是輸了就要離你遠遠的,我就難過得多殺了幾個怪,所以……”流年衝著葉詞笑得很欠揍:“你懂的……”
  “流年。”葉詞的臉都黑了,她掏出了一瓶酒開始補給體力,在西大陸下副本她的體力隨時都不夠用。
  “什麼?”流年眼角眉梢帶著春暖桃花開般的笑意。
  “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煩!”葉詞由衷的嘆息著,自己真是造了什麼孽,居然會跟這種人綁在一起,太不幸了。
  流年一點也不生氣,伸出手,快速的揉了揉葉詞的頭髮,在葉詞伸手要還擊的時候他已經收回手了:“你就在說啊。”
  “你……”葉詞只覺得無語問蒼天,這傢伙的腦袋到底是不是肉做的!為什麼她總感覺自己和流年說話根本就牛頭不對馬嘴?
  流年看著葉詞那一臉要死了的表情,脣邊那大大的弧度泄露了他好得有些過分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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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0 23:26: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騙子

  “你確定公子幽說得是真話?”淺唱低吟從巨大的震撼中甦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這也是他由衷的問題。秘銀的價值現在就已經是有價無市,未來呢?沒有人能知道。如果擁有了秘銀礦脈就等於擁有了未來最大的發展權,這種事絕對不可能是小事,如此重要的大事,淺唱低吟不相信公子幽不知道。既然她知道,她為什麼要告訴押沙龍?
  “她沒有理由騙我,但是,我不敢確認。”淺唱低吟的問題正好是押沙龍心裡所擔心的:“畢竟從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不是哪個人都能碰見的。就算碰見了,我認為,這種事就會掉在我的頭上,這太不可思議了。”
  “那你為什麼不質疑她?”淺唱低吟只覺得現在腦子裡亂哄哄的一點都不夠用,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他怎麼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有必要嗎?”押沙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她被流年逮住了,如果她不想死,就必須拿出誠意,而這個礦脈成了她最大的保命符。不僅僅如此,她說的有一點我深信不疑。”
  “什麼?”
  “盛世的到來,我們必須有所準備,不然的話,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押沙龍扯了扯嘴角,看得出,他直到現在內心還在激盪不已。
  淺唱低吟思考著押沙龍的做法,確實,在這種情況下,押沙龍的做法無可厚非,這是最好的方法。如果公子幽騙他們,她必死無疑,對於創世紀來說不過多了幾分榮譽而已,可是對於公子幽來說,可是大大的損失,公子幽不是傻子,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公子幽說的是實話,創世紀不但收穫了一個秘銀礦脈,還收穫了在東部大陸同樣擁有秘銀礦脈的強大盟友,在未來面對盛世的時候,他們有更大的勝算。
  無論怎麼算,創世紀只是花費七天的時間和一些無所謂的補給品,成與敗他們都沒有損失。
  “那現在要怎麼做?”
  “公子幽來西部大陸應該是來做一個任務,否則,她不會主動提出來讓人監視。既然如此,我們大可以排除東部大陸準備逆襲西部大陸的可能,我們也就暫時不用聯絡其他的公會。不過,公子幽來做這個任務應該是限時任務,她只給了自己七天的時間。雖然,她給了我秘銀礦脈的坐標,但同時她也說了,現在那個坐標只是一座山,需要做一個前置任務才能搜索到礦脈,可是,是什麼前置任務,我不知道,公子幽也沒有說。我現在頭疼在這裡,七天的時間內,我怎麼能找到這個前置任務並且完成?如果,在公子幽離開西部大陸的時候,我還沒有找到前置任務或者還沒有完成前置任務,我們該怎麼辦?要知道,將她放回東部大陸,除非在現實裡有聯繫,否則,我們不可能再聯繫上她。而公子幽這個人,絕對不可能把現實中的聯繫方式告訴我們。”
  沙龍條理清晰,將自己現在所擔心的事情一條一條的說了個清清楚楚。他說的這些讓淺唱低吟也不得不思考起來,沒有錯,雖然從表面上看,在這件事裡,公子幽是吃了個大虧,可是也不見得。首先她在西部大陸的時間裡,雖然有人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但是換個角度看的話,這何嘗不是一種保護?
  其次,公子幽來西部大陸做任務,身上的補給一定不夠,她要在這裡呆這麼多天,身上的補給是個大問題,可是現在一來,等於創世紀完全解決了她的後顧之憂。
  最後,就算這個礦脈是真的,但是誰都不能保證這個前置任務是那麼容易就完成的,畢竟像是如此珍貴的東西,淺唱低吟不相信它的前置任務就只是簡簡單單便能完成的。而公子幽在西部大陸逗留的時間卻是有限的,要是在有限的時間裡,他們沒有完成前置任務,創世紀不能強行留下公子幽,那不符合道理,但是放走了公子幽,這未完成的前置任務去找誰?
  終於,淺唱低吟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他苦笑了起來:“公子幽這個女人真不簡單。現在就好像是在紙上給我們花了一個大餅,我們還不能不高高興興的為她買單。”
  “是啊。”押沙龍頭疼得厲害,“還好,跟著她的是流年,公子幽好像對於流年比較頭疼,所以,暫時她不會弄出別的動靜來,要是換個人,我還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流年跟著她?”因為剛才押沙龍根本就沒有提這一茬,所以現在猛然聽到這個事情還真讓淺唱低吟吃驚的:“你安排的?”
  押沙龍哼了一聲:“我是半推半就。”
  “什麼意思?”淺唱低吟有點不明白:“難道是流年主動要求的?”
  “他倒是沒有主動說,不過,已經給了我絕對的暗示了,我要是再不上道,估計還沒有等公子幽走,我就被流年打成桃花樹了。”押沙龍對於這件事很是不滿。
  “我怎麼覺得挺好的一件事只要一扯上了流年就會姦情四射……”淺唱低吟摸著下巴,有點不自覺的開始YY。
  “聽你的口氣,好像流年就像是一個欲求不滿的色狼……”押沙龍滿頭黑線,這話要是讓流年聽見,估計明天淺唱低吟就連床都起不來了。
  “最近我總覺得他要春暖花開,沒有別的意思。”淺唱低吟連忙搖頭,不想將押沙龍亂扣的罪名坐實:“既然是流年跟著公子幽,就讓他為了公會利益獻身一次吧,我想流年不會拒絕的。從公子幽的嘴巴裡再套套關於前置任務的問題。”
  押沙龍哼了哼鼻子,嘿嘿的笑了,顯然,他對於淺唱低吟的說法贊同極了。
  流年和葉詞兩個人正坐在皇宮廣場上休息,流年忽然就接到了押沙龍的密語。這讓流年很不快,感覺押沙龍真煩人。他皺著眉頭接通了押沙龍的密語:“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呀,居然通了?剛才還是你正在忙?你在忙啥?是不是那個那個?你動作真快啊……”
  “押沙龍你想死可以直接說,我不介意出手幫你了結。”聽著押沙龍充滿了不良笑意的聲音流年的眉毛皺了起來。
  “別別別,我錯了,我有別的事。”押沙龍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跟流年開玩笑,笑話,現在流年可是創世紀施展美男計(這事,好像流年根本就不知道吧……)的重點保護對象,可不能激怒了他。“你問問公子幽,秘銀礦脈的前置任務是什麼?”
  雖然流年很討厭押沙龍在這個時候打擾自己,不過,關係到秘銀礦脈就是另一回事了,他立刻向葉詞詢問了這件事。葉詞咬了一口蘋果,眯起了眼睛,想了想,十分誠實的回答:“我不知道。”
  “啊?”葉詞的回答讓流年也有點意外,從她的表情上看,她倒是沒有一點說謊的樣子,只怕是真的不知道:“那前置任務……”
  “東部大陸的前置任務我也是很偶然才找到的。”葉詞嘆了一口氣:“那個任務很隱秘,一不小心或者對於任務不敏感的人就會錯過。”
  流年沉思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繼續問:“能說明白點嗎?算是給我們一個建議。”
  “建議的話……”葉詞認真的想了一會,然後說:“對了,你們在那塊地圖裡找找所有的NPC,將能做的任務全部都做了,但是,要尤其注意矮人種族的任務。東部大陸的前置任務是黑鐵矮人發布的,我不確認你們西部大陸的前置任務是什麼種族發布的,但是按照國立圖書館書籍的提示,現在在大陸上尋找秘銀的種族只有矮人,所以……多注意矮人就好。”
  “激發任務是開放式的嘛?”流年不愧也是遊戲骨灰,只是聽葉詞說了幾句話,就已經猜到任務的激發方式。
  “嗯,確實是。”反正已經打定主意要跟創世紀結盟,葉詞就沒有必要再跟他們繞圈子,多提供給他們一點力所能及的消息其實也是在為自己以後結盟做出最大的努力。
  “好的,我明白了。”流年微笑,“謝謝你。”
  謝謝……
  這還真不像是厚臉皮流年會說的話,葉詞微微一愣,隨後脣邊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即可不見的弧度,其實,好好說話的流年看起來也沒有那麼面目可憎。
  “將地圖任務都做了,多注意矮人一族發布的任務,激發前置任務的方式是開放式的,做任務的人一定要對任務敏感,而且最好熟讀國立圖書館的館藏書籍。”流年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將整個前置任務的注意事項全部總結出來了,告訴了押沙龍。
  “啊……這都是公子幽說的?”押沙龍可沒有想到能得到這麼多信息。
  “是啊。”流年有些奇怪押沙龍的吃驚,不過押沙龍和公子幽本來就是對立大陸的玩家,有所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公子幽不會這麼快就讓你搞定了吧,這麼隱秘的事情都能對你直言不諱……”押沙龍由衷的嘆息,雖然他也知道公子幽會如此的誠實,絕對是因為兩個公會在盛世進入命運之後結盟的事情,但是,人之常情,他就是忍不住將這事往八卦的方面去想,沒有辦法啊。
  “你說什麼?”流年聽見押沙龍的嘟嘟囔囔,不過並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沒什麼,我們組隊做任務去了,你保護好公子幽吧,空了見。”押沙龍可沒有膽子再重複一遍自己剛才說的話,連連敷衍了流年幾句,就慌慌忙忙的掛了對話。
  “押沙龍準備去做前置任務了?”葉詞眯了眯眼睛。
  “嗯。”流年看著葉詞那狐狸一樣的笑容忍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你有沒有什麼要跟他們說的?”
  葉詞翹了翹嘴角,想了想自己被折騰的時候,幸災樂禍:“自求多福吧。”
  流年微微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根本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彷彿自己根本不是創世紀公會的人,而押沙龍的死活也一點都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葉詞挑起了眉毛:“我說的很好笑?”
  “不是,我是在想,將你的話轉達給押沙龍後,他那張八卦臉上所表現出來的表情很精彩。”流年實話實說。
  葉詞有些吃驚,對於流年這樣的落井下石,她實在有些沒有想到:“我以為你會生氣。”
  “為什麼生氣?我說的是實話,讓押沙龍這個笨蛋糾結其實很有意思。”流年靠在戰車上,看著葉詞那一副吃驚的表情,臉上的笑容很溫和。
  “你說他是笨蛋?”
  “可不是?一個讓人隨時要在他後面收拾殘局的笨蛋。”流年嘴角帶著一種很溫情的笑容,雖然說出來的都是可惡的話,可是,從他的話裡面,葉詞卻聽到了那無法割捨的兄弟之情。
  如此的友情,讓人,好生羡慕。
  副本裡面的怪是不會刷新的,所以,皇宮廣場上的亡靈和獸人化作了一堆屍體後,除了給兩個人留下無數根本沒有辦法一一撿取的戰利品後,再也沒有什麼剩下了。
  “這裡倒是高產寶石,就是等級不太高。”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流年已經撿取了百十來塊各種不一樣的寶石。
  “真是可惜了,我帶不走這麼多的寶石。”由於現在還沒有高級的裁縫出現,所以並沒有高級的背包在市面上流通。就算是葉詞這樣的人,身上的背包位置也常常捉襟見肘。
  “要不是你把寶石給我,我幫你拿到聖光城就合成,然後再拿回來交給你?”葉詞說得倒是也沒有錯,寶石疊放一組的數量只有二十塊,那麼多的寶石全部放在包裹裡確實很占地方。而且她不能進聖光城,也就不能合成寶石,要將這麼多的寶石全部帶回東部大陸的冠軍城再合成,怎麼算也是一件不划算的買賣。於是流年乾脆大方的向葉詞提議。
  葉詞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合成寶石太貴了,我現在可是窮人,掏不出那麼多的錢請你幫我合成。”
  這倒是實話,葉詞的錢買了那兩套房子之後,就基本已經空空如也了。紅湖城的房租,天天向上的工資都還沒有到支取的時候,放在拍賣行拍賣的商品雖然已經有賣出去了,可是,在西部大陸的葉詞沒有碰見過郵箱或者郵差也沒有辦法取出,所以,現在葉詞是倒著提起腳抖三抖都不見得能掉出一個銅板來。
  “按照我們之間的關係談什麼錢啊?那多傷感情。”流年聽著葉詞的話,翹了翹嘴角。
  “別跟我談感情,傷錢。”葉詞卻翻了一個白眼,不過,又想了想之後說:“這樣吧,我把寶石交給你,然後你抽幾顆合成好的寶石作為合成費用。”
  流年站在原地看著葉詞的面孔有些訝異。葉詞被他看得毛毛的,擰起眉毛:“看什麼看,我臉上長花了?”
  “不是。”流年搖頭:“讓我表現一下地主之誼就那麼困難?”
  “你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我沒有必要心安理得。再說了,我這個人歷來不喜歡欠人人情。”葉詞已經將寶石收拾好了,一股腦的交給了流年。她看著流年那揚起的眉毛,繼續解釋道:“我剛才說了,不要談感情,談感情傷錢,而人情債是所有談感情裡面最傷錢的,我沒有必要為這種事買單。再說,我現在可是一個窮得叮噹響的窮人,對於一切花錢的事情,不要來煩我!”
  流年恍然,而後低低的笑了起來,不再堅持自己付賬,他掂了掂葉詞給他的一小口袋的寶石:“好吧,我就抽幾塊寶石作為合成費用。”
  收拾好了皇宮廣場的屍體,兩個人朝著最南邊的角落衝去,在那裡有一個亡靈小隊長,等級62級,精英怪,而在它的後面正好看守的就是尼奇的那個包裹。如果只是流年或者葉詞一個人要對付這個副本裡的精英怪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難度的,但是如果是兩個人一起上的話,實在是太簡單了。這個亡靈小隊長是個近戰職業,沒有遠程攻擊,最好的方法就是放風箏。
  流年先衝了過去,然後幾個技能就將亡靈小隊長拉了出來,而葉詞這個從另一個方向將仇恨搶了過去,導致這個亡靈小隊長還沒有衝到流年的身邊就轉頭朝著葉詞奔去。而這個時候流年再次將仇恨搶過去,等到亡靈小隊長要靠近自己的時候,葉詞又再次將仇恨搶回來。
  平時兩個獵人放風箏還要鍛煉一下退力,而面對兩個能力和攻擊都相差無幾的獵人的時候,放風箏就變成了無腦的站樁輸出,只要把搶仇恨的技能和時間控制好,整個場面簡直無趣的想要人睡覺。
  亡靈小隊長覺得十分憋屈,不管怎麼說,他一個62級的精英怪,怎麼也算是一個小BOSS了,雖然在副本裡面不怎麼排得上名次,可是就這樣生生的被兩個獵人放風箏給放死了,這真是一件坑爹的事情。
  就這麼風箏了大概十多分鐘,小隊長終於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將自己實在是憋屈的一生交代在了兩個無恥的獵人的手裡。不公平啊,不公平啊,他居然連兩個人的身上都沒有摸到,更不要說拍掉他們一點點血了。
  亡靈小隊長掉落了幾件不錯的裝備,不過都不是獵人的,葉詞因為沒有辦法攜帶這麼多離開西部大陸,只好盡量選取值錢的東西,一般的裝備就全部交給了流年。幹掉了亡靈小隊長之後,兩個人順利的從亡靈小隊長原來守護的角落裡拿到了那個屬於尼奇的包裹。這個包裹看起來很舊了,並不值什麼錢,但是裡面卻裝得脹鼓鼓的,讓人忍不住想打開一看究竟。只可惜,這是任務物品,就算是兩個人對於這個包裹裡面裝著的東西充滿了好奇,也沒有辦法打開。
  帶著包裹,兩個人一路朝著城市的街道的奔去,在回去的路上又遇見了獸人巡邏兵,還好地精羅盤早早的就給予了提示,讓兩個人順利避開了他們,安全的將包裹送到了尼奇的手裡。
  “哦,看看,這是什麼!”尼奇接過了葉詞和流年兩個人找到的包裹,他那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現在更是亮得很,他將那包裹捧在手裡,立刻將面頰貼到了包裹上,一臉陶醉的搓摩著,好像是搓摩著情人一樣:“我的好寶貝,居然真的被精靈們帶回來了。”
  尼奇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雖然它表現的很開心,可是葉詞卻覺得挺無趣,站在一邊興趣缺缺,這個任務一開始是流年接的,她並沒有看到前面任務的提示,所以,做完這個任務會發生些什麼重要的事情葉詞也沒有辦法去探尋,只好將這一切都交給了流年。事實上也是如此,尼奇明顯對於流年要熱絡一些,而對於後面又才上線的葉詞並不是太搭理,就算說話也只是點點頭。
  “好吧,精靈,為了感謝你和你的同伴,我就幫你們一個忙吧。”尼奇和流年說了不少話。
  流年能被稱為西大陸的頂級玩家之一,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操作的技術好。
  實際上,每一個頂級玩家之所以能被稱為頂級玩家也都不僅僅指他們的技術很好。
  當然,優秀的操作和高超的技術是稱為頂級玩家的最重要的特質,可是,除此之外,頂級玩家還要具備別人所沒有的觀察力和對於各個任務的敏感程度。在全息遊戲正式取代了傳統的網絡遊戲之後,全息遊戲裡多多少少都會夾雜一些隱藏任務,這些任務的發現不僅僅需要靠運氣,更重要的是需要靠洞察力和敏感度。所以,全息遊戲發展到了現在,這對於任務的敏感度以及對環境的觀察力已經成為了衡量一個玩家是否高端的重要準則之一。
  或許每個玩家都能看出隱藏任務,但是能不能從隱藏任務裡找到更多的線索,從而拿到更多更好的獎勵,就全靠個人的領悟和人品了。
  葉詞之所以能成為頂級玩家,這兩個能力自然不錯,而流年也不例外。雖然葉詞對於流年和尼奇的對話不是特別感興趣,但是,卻還是認真的觀察著兩個人對話時發生的所有事情。流年果然是很厲害的玩家,在處理任務流程和開放程度的時候,他的方法和葉詞並不一樣。
  葉詞往往是用真情動人的方式,這種方式雖然相對辛苦一些,但是很安全,基本每個NPC都不會被這個方法激怒。而流年則是使用投其所好的方式,用輕鬆的語言和手段引誘NPC自己說出最多的線索,這種方法雖然很快捷方便,但是要看使用人的本事,畢竟高級的NPC都是具有極高的智商的,一旦被識破,就會給他們留下很不好的印象,也會對後面的任務產生不可估量的損失。
  不過,流年顯然是個天生就把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玩得很熟練的傢伙,至少就尼奇而言,他是十分喜歡流年的。葉詞都不用開尼奇的人物屬性,用腳後跟想都猜得到,尼奇對於流年的親密度一定非常高了。
  唉,這個世道,老實人都吃虧啊。葉詞看著流年和尼奇兩個人那興高采烈的樣子,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正是有了流年這種人的存在,像是她這種老實人活得才多辛苦……快點為自己擦一擦傷心淚吧。
  就在葉詞還在神遊的時候,流年和尼奇已經就任務獎勵達成了協議,從兩個人都笑逐顏開的表情上看,這個協議一定是雙方都十分滿意的。
  “尼奇是一個地精郵差,他答應我們,在我們沒有離開副本之前可以為我們和外間傳遞東西。”流年笑呵呵的看著葉詞:“這下子,你不用再擔心打到的東西帶不走了,你可以選擇交給押沙龍丟到拍賣行賣掉直接拿錢閃人,或者選擇郵寄給東部大陸的朋友。”望著葉詞那訝異的表情,流年又說:“我覺得最好吧,你還是跟我一樣,統統交給押沙龍,讓這個傢伙賣掉,你想帶著錢回東大陸多幸福,又不占包裹位置又有成就感。”
  “郵差?你是怎麼知道的?”葉詞有個感覺,流年絕對不是才知道尼奇是郵差的,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哦,你躲的這個地方外面的招牌上寫了郵局的。當然是古地精的語言,而且,這個傢伙剛才交代我任務的時候,我從他嘴裡探了探口風,雖然他沒有直接回答,但是已經足夠證明他是一個郵差了。既然他是郵差,那麼這個任務的獎勵中一定會有一項是開通副本裡和副本外的郵寄功能,所以,我就試了試,沒有想到真的有。”
  流年聳了聳肩膀,說得輕而易舉。
  不過,葉詞知道,這麼輕描淡寫的敘述背後沉積了多少遊戲經驗和對於任務的敏銳程度。
  “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個獎勵?”這才是葉詞不明白的,按照流年這種本事,一定還有別的選擇,可是為什麼選擇了這樣一個對於他來說無關痛癢的獎勵?
  “哈,我這不是懶嗎?進進出出副本多麻煩。”流年的眼睛眯了起來,說得很輕鬆,似乎就是這個原因,他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轉身朝著尼奇走去。“好了,寄東西給押沙龍,順便讓他給我在弄點補給品過來。”
  葉詞愣了愣,隨後心裡面有個小小的角落變得柔軟起來。
  這個騙子。
  西大陸進出這個副本麻煩嗎?一點都不,只要她在副本裡面,流年回城之後每次只需要在城裡的副本傳送師那裡花一個銀幣就能回到這裡來。速度快,又能修裝備,而且很安全。根本一點都不麻煩。
  這個傢伙,根本就是為了自己的東大陸的玩家才弄出這個郵差來的。還說什麼把撿到的裝備全部拿去給押沙龍拍賣,這個傢伙缺錢嗎?怎麼可能會缺,從他用東西的奢侈程度上來看,這個人對於錢絕對是一點數量感都沒有。一定是因為自己剛剛說了缺錢的話,他為了不傷自己的面子,才想出這個辦法來的。
  葉詞望著站在尼奇面前的背影,咬了咬嘴脣,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脣角卻輕輕的提了提。
  這個,騙子。
  他以為這些做得天衣無縫嗎?其實確實是天衣無縫的,如果她和他一樣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一定會相信他的說法,只可惜,自己是一個重生的人。對於流年說的這些自然不會絕對相信了,可是,她卻忍不住覺得,流年那點心機很是溫暖。
  既然流年已經如此花費心思的考慮自己的感受了,她就不用再繼續矯情的不接受了。葉詞從來不跟自己的利益過不去,就算對方是死對頭,可是在利益最大的思想指導下,她是不會讓死對頭這個詞語成為阻擋自己前進的絆腳石的。
  “你說得不錯,那麼剛才撿的東西你都賣了吧,然後錢分我一半就好了。”葉詞揚了揚眉毛,一幅錙銖必究的奸商模樣。
  流年只是側過臉看她,表情很滿意。
  位於沃索科最中心的皇宮是整個沃索科唯一用石頭構建的建築物。它龐大、雄偉、壯觀,完全用白色的大理石建築而成,雖然不知道沃索科這裡已經荒廢了多少年,可是那座皇宮一眼看過去還是氣勢恢宏。很難想像,像是地精這種比侏儒高不了多少的生物,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才修建了如此金碧輝煌的一座皇宮。
  皇宮的內部是一個環形的形狀。在古代倒是很少有這樣的建築風格出現,葉詞記得最出名的就是古羅馬的鬥獸場了。而這個皇宮的建築風格大概正是美工吸取古羅馬鬥獸場的靈感弄出來的。進入了皇宮的第一層,葉詞忽然發現這個皇宮和其他皇宮最大的區別了。
  才已經說了,這個皇宮的內部是一個環形的形狀,可是沒有想到,皇宮的裡面居然呈現的是一個漏斗形的環形狀,由上至下,每一層都要比上一層小一些。
  而葉詞和流年身處的第一層居然是最頂層。抬頭望去,在這一層的頂上有一個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狀的屋頂,將整個皇宮給罩了起來,透過那透明的屋頂,葉詞看見了外面鮮紅的天空和暗啞的雲。
  這樣的光線從屋頂透過來,打在了每一層,有一種說不出的幽深感覺。
  和兩個人想的不一樣的,在他們所站的第一層裡面居然沒有一個怪物。安靜地有些可怕,只有那過堂風不停的嗚嗚的吹著,將兩人銀色髮絲吹了起來,在風中張牙舞爪的飄舞著。
  葉詞四處看了看,然後朝前面走去,她走到了第一層的邊緣,看見一圈的欄桿,站在欄桿邊往下看,她竟然有一種頭暈的感覺。那一圈比一圈小的樓層套在一起,從最高處看下去,竟然有一種頭昏眼花的感覺,彷彿進入了無邊無際的環形隧道一般,永遠沒有盡頭,也沒有終結。
  “乖乖,這到底是有多少層?看著都頭暈。”流年也站在了欄桿的邊上,伸頭看了看,皺起了眉毛。
  “不知道。”葉詞搖搖頭,連忙離開現在的位置,這副本設計的真實夠邪門的。
  “先搜索一下下一層的入口吧。”流年看了看葉詞說道,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雖然獵人的偵查開路能力是不如盜賊的,但是由於是遠程距離,這個應變的能力就要比盜賊強一些,更何況是兩個獵人。雖然這沃索科的地精皇宮裡充滿了未知的、不確定的危險,可是,在流年和葉詞的配合之下倒是也沒有什麼。兩個人將第一層搜索了一圈,終於在一個很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發下了下第二層的樓梯。
  和第一層到處都遍布著青苔與枯枝想比,第二層從樓梯處就顯得乾淨得多,雖然白色大理石的地面早就已經失去了光彩,可是卻還是比較整潔的。
  不過,正是這樣的整潔讓流年和葉詞兩個人就停在了樓梯口,沒有繼續下去。
  葉詞抬頭往上看了看,那已經變得有些斑駁的墻壁上,有一些黑色的痕跡,她伸出手想摸一摸,不過身高卻有些問題。就在她墊著腳尖準備去搆那些黑色的痕跡的時候,卻發現另一隻手已經伸過來,越過了她的頭頂,摸到了那距離她最近的黑色痕跡。
  轉頭一看,就看見流年站在自己的身後,距離近的幾乎和自己貼在了一起。葉詞連忙不露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又拉開了一些。
  似乎,葉詞這樣的小動作並沒有引起流年的注意,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裡剛剛觸摸到的黑色痕跡上了。他用手指輕輕捻了一下那些黑色痕跡,然後細細的辨認了一會,才抬起頭對著葉詞說:“是火燒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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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0 23:26:3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值得信賴的隊友

  “這裡怎麼有火燒過的痕跡?”葉詞又一次抬起了頭,細細的觀察著那些剝落的墻皮後面黑色痕跡,似乎很大一片,而後才被墻皮覆蓋起來。
  “這附近應該會有一個機關,不過,按照現在的環境提示,這個機關應該已經廢棄了很久了。”
  “廢棄了不代表不能用。”葉詞也觀察著樓梯的四周,忽然她發現,這個樓梯道裡面的幾幅油畫似乎有點裝得太低了,而且,這些油畫跟皇宮殘破的痕跡比起來似乎有些過於新了。
  “機關在畫的後面。”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個問題,隨後兩個人相視笑了笑。
  “既然已經找到了機關,我們要怎麼過去?”流年這麼問是有道理的,獵人雖然可以埋設機關,但是,卻沒有辦法發現機關匣子和拆卸機關。這種工作在團隊裡都是由盜賊來完成的。
  因為盜賊比所有職業的感知都更要高,所以,經常能感覺到不同尋常的系統提示,只要在提示的地方尋找,很快就能找到機關匣子,只是在拆機關匣子的時候需要注意,如果靈巧度不夠的盜賊是很容易把機關拆爆的,拆爆掉的機關不但不會失去作用,因為機關匣子的爆炸,還會影響到盜賊的血量下降,所以,這個拆機關可是一個技術活,像是獵人這種管挖不管埋的職業是做不到的。
  沒有辦法拆機關,這要順利過去可是一個麻煩事情了。
  整個樓體道長大概是十五六碼,不過數數墻壁上的壁畫,卻有六幅之多,這說明了,在這是十五六碼的距離裡,起碼有六個機關口。而且,根據現在的環境提示,這些機關都是噴火機關。
  沃索科的地圖是一個60級的副本。在長十五六碼、寬不到五碼的樓梯道裡,遍布著六個噴火機關的口子,如果一旦引出機關,流年和葉詞根本就不要想全身而過,根本躲不過去。流年是西大陸的玩家,就算死了也好說,可是葉詞就不一樣了,她一個東大陸玩家,如果在這個地方掛了,這個跑屍體可是一件讓人頭疼不已的事情。
  葉詞想了想,忽然靈機一動,她從包裹裡掏出了兩根三爪貓爪,給了流年一根說:“用這個試試。”
  流年接過了貓爪,在手裡掂量了一下,饒有興趣的看著葉詞:“這是你們大陸的工程玩家做的?”
  “嗯。”葉詞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貓爪長度,再比了比從自己站的位置到二樓樓梯對面的欄桿口的距離,覺得差不多應該夠,於是開始甩著貓爪的頭對準對面的欄桿拋了過去。
  貓爪在葉詞的手裡彷彿有了生命一樣,它劃出了一道筆直的直線,利落的掛在了對面的欄桿上。而就在貓爪飛過樓梯道的時候,只見六股巨大的火焰從油畫的背後噴射出來,那幾幅漂亮的油畫在頃刻之間就已經變成了一片灰燼。巨大的傷害,可以想像,如果這個時候飛過去的是葉詞和流年,只怕這個時候已經掛在半路上了。
  葉詞拉著貓爪的尾部,那巨大的火焰雖然灼燒不到她,但是,也讓她感覺到了逼人的熱浪朝著她翻滾過來。就在她想抬手擋住自己的臉的時候,卻看見一個身影擋在了她的前面。
  “你退後一點,我先來。”流年背對著葉詞,開始甩著手裡的貓爪。
  “我先來吧,你以前是不是沒有用過貓爪……”葉詞看著流年那筆直結實的脊背,覺得讓流年第一個嘗試跟讓他送死差不多。
  流年只是側過了半張臉看了看葉詞,然後伸手將她推到了一邊。也不等葉詞拒絕,流年手裡的貓爪已經飛了出去,穩穩的掛在了樓梯口對面的欄桿上。流年拉著貓爪的尾部朝後退了兩步,然後壓低了重心,靜靜的觀察著那不斷噴射出來的火焰。
  這火焰機關的火焰並不是沒有規律的。一般來說,他們是在連續噴射七八秒之後會停下來一、兩秒鐘休息,如果沒有盜賊的隊伍,遇見這樣的情況一般就要利用這休息的一兩秒鐘,想辦法衝過去。
  只是如果只靠兩條腿的話,一、兩秒鐘想要跑過十五六碼,還是不太可能的。但是現在兩個人的手上有貓爪,情況就大大的不一樣了。
  流年靜靜的半蹲在那裡,他前腿彎曲,後腿伸直,做出了一個起跑的姿勢,這是獵人很經常使用的一個姿勢。獵人要使用搞平衡來翻滾彈跳的話,就必須要藉助助跑或者極快的速度達到所需要的慣性,但是一般要達到這樣的慣性必須要經過一段距離的奔跑,可是,在遊戲中,很多地方的地形地貌都制約了獵人使用長距離助跑的方法。而獵人們為了解決這樣的制約也有自己的辦法,那就是盡量的使用身體的爆發性,用這一瞬間的爆發性,再加上環境裡其他可以用來助力的地方最終達到所需要的慣性,然後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最高的速度,做到翻滾彈跳以及飛躍這種超越本身限制的這些高超動作和操作。
  流年一動不動,雙眼靜靜的盯著面前的火焰機關噴射的火焰,他渾身肌肉繃緊在貼身的鎖甲之下,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迅猛豹子,隨時都會爆發出最可怕的力量。站在一邊的葉詞安靜的看著他,不發出一點的聲響,那紅色火光映照在兩人的身上,讓精靈特有的白色皮膚染上了幾絲紅暈。
  流年是在計算最精確的起跳時間。
  雖然所有的火焰機關所噴射和休息的時間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多少還是有些細微的差別,這樣的差別在0.5秒到兩秒之間不等。這時間確實非常非常的短,可是,有時候就是這麼短的時間往往就能確定一個人的生命是否還存在,一個任務是否會失敗。所以,有經驗的玩家絕對不會將所有的火焰陷阱都放在一起同一而論,而是會分出來,作為個體分析。
  就好像這組火焰機關噴射的準確時間只是七秒,而休息的時間是一點七秒,這麼細微的差別在平時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在此時此刻,卻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一點七秒的機關休息時間一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浪費。要利用那個時間用慣性飛過樓梯道,那麼就要在此之前完成起跳猛衝和慣性利用幾個環節。這些環節的時間每個獵人按照自己的屬性不同時間又不一樣,總得來說,這是一個精準無比的過程,一秒鐘都不可以有缺憾,一秒鐘都不可以有延誤,必須掐得準準的才能做到完美無缺。
  流年現在的安靜,正是為了一會的爆發。他在計算自己起跳的時間。忽然之間,葉詞只看到流年的身體猛然一沉,整個人就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射了出去,他飛身起來,分別在身後的欄桿、樓梯口的墻體和機關上面的墻壁各踩了一腳,瞬間他的身體慣性被拉到了最大,也是在那一刻,機關的火停了下來,而流年的身體則像是完全不受地心引力影響一樣飛了出去。眨眼之後就穩穩的落在了對面的欄桿邊。
  而這個時候,那休整的機關火焰又再一次的噴射出來,好像剛才那一瞬間所發生的事情全然都不存在一般。兩個人隔著那機關火焰,遙遙相望,似乎很近,卻又很遠。
  流年的動作一氣呵成,漂亮極了,就連葉詞也忍不住想為他喝彩,這個男人果然是不簡單的,從時間的計算到機會的把握,從彈跳的力道到慣性的運用,全部完美無缺,他的動作就好像已經訓練了幾千次幾萬次一樣的完美,根本就不像是第一次完成,全然沒有一點的生澀感。
  流年站在樓梯之下,抬頭看著還站在樓梯之上的葉詞說:“我的起跳動作需要二點三秒,助力點有三個,不過男性人物要比女性人物的四肢長一些,你可能需要四個助力點,所以,起跳動作時間會長一點,計算好。噴火時間只有七秒,休息時間只有一點七秒,不要著急,計算好時機在跳。”
  葉詞點點頭。正如流年說的一樣,因為自己身材的矮小,導致四肢都要比流年短一些,所以,流年的三個助力點對於她來說絕對不夠,而流年將自己耗費的時間全部都精確的提供給她,無疑是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參照物,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可以更加輕鬆的計算出自己所需要花費的時間。
  葉詞站在剛才流年站的位置上,和他使用同樣的姿勢準備起跳,不過,她的身體較流年更為柔軟,她可以將身體壓得更低一些,這樣一會起跳的時候會有更大的爆發力。在計算時間之前,葉詞需要首先選好四個助力點,她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四周,除了剛才流年所採用的三個助力點之外,在她的左後方還有一根大理石的柱子可以作為第二個助力點。
  選擇好了四個助力點之後,葉詞小心的測試了一下四個助力點之間的距離和自己所需要的力道,才又一次的將身體壓了下去,雙眼緊緊的盯著面前的火焰陷阱。
  噴射,休息,噴射,休息,噴射,休息。
  在這一刻,彷彿所有的時間都這樣凝固了,周圍不再有任何的聲音,葉詞就這樣靜靜的凝視著面前的火焰機關,耳朵裡似乎也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聲音。
  砰、砰、砰。她的心跳平穩而有力,她的呼吸安靜而不紊亂,彷彿什麼都和往常一樣。
  所有的一切,就在一瞬間改變。葉詞猛然壓低了身體,就好像腳下長了彈簧一樣,整個人彈了起來,她左腳向後一蹬,準確的蹬到了身後的欄桿,她的身體朝著左邊十五度飛去,而這個時候右腳又向後一蹬,她的身後就好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準確的蹬在了大理石柱子上,經過了這最初的兩次助力點的借力,葉詞的身體已經凝聚了巨大的慣性朝著樓梯口的墻邊衝去,又是準確的一蹬,葉詞的身體朝著最後一個助力點飛去。
  四次助力完成的行雲流水,好像潺潺的小溪一般完美。
  火焰停了下來,葉詞的身體彷彿是最完美的一隻雨燕,急速的穿過機關之上,朝著機關對面的欄桿飛去。看起來好像要飛出去了,可是她的身體在空中猛然一翻,這一切就這樣戛然而止,她穩穩的落了下來,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一般。
  流年的眼睛裡帶著驚艷的光芒,做得太漂亮了。他想不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什麼人會比公子幽將這一切完成的更加漂亮!他毫不吝嗇的拍起了巴掌,以一種極為讚許的笑容面對著葉詞:“漂亮!太漂亮了!”
  面對這麼毫不掩飾的讚許,葉詞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按照中國人的習慣,可是很少有人如此直截了當的將讚美表現出來,她衝著流年點頭:“你做得也很完美。”
  這除了是實話實說之外,很大一部分是葉詞對於流年的回饋,畢竟流年褒獎了她,她總不好不說點什麼吧。不過,流年顯然對於自己很是自信,他笑著點頭,將葉詞的褒獎毫不客氣的收下了:“我做的還不錯,爭取下次更好。”
  說著,他轉身將貓爪收了起來還給葉詞。
  葉詞卻搖頭:“你收著吧,說不定下面還要用的。”轉身葉詞也將貓爪收了起來,裝進了包裹裡,不過,在關上包裹之前,她在角落裡看見了一件東西,心裡微微一動。伸手拿了出來,朝著流年遞了過去:“這是上次你掉的。”
  流年看著葉詞手裡的那枚戒指,就是掌上日光造的準確戒指,用來越級打怪的好裝備。那是一個再樸素不過的圈子,現在靜靜的躺在葉詞的掌心,發出了柔和的光亮。
  葉詞見流年只是看著那枚戒指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連忙解釋道:“我本來早就想還給你了,可是東部大陸和西部大陸之間不能郵寄東西,所以一直放下了。我其實想找機會當面還給你,可是,你也知道,我們一見面似乎都是打打殺殺的,也就忘記這個事情了,我剛才在包裹裡面發現它,就想起這個事情來,為了避免我再忘了,就快點還給你好了。”
  流年可是很少聽見葉詞一次性說這麼多話,他眯著眼睛看著葉詞,眸子裡閃爍著讓人猜不透的光,脣邊帶著似笑非笑的弧線,輕輕的說:“你怎麼不忘了?”
  “什麼?”流年說得聲音不大,葉詞沒有聽清楚,於是連忙又問一遍。
  “沒什麼。”流年不動聲色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從葉詞的手掌裡將那枚戒指拿了起來,捏著戒指,他對著屋頂那紅色的光看了看:“我只是說,這個戒指是越級打怪的神器,不知道在你的手上的時候有沒有幫上你的忙?”
  葉詞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在打巫醫布魯的時候發生的情景,不過,在此時此刻的當下,她怎麼好意思承認這種事。她微微的別過臉去,硬生生的說:“我練級不慢,基本沒有遇見過越級打怪的情況。”
  “哦?”流年本來就眯著的眼睛,聽見這樣的話則眯得更細了,他點點頭,笑著說:“是哦,小公子是東部大陸的SOLO王,應該有辦法克制越級殺怪帶來的懲罰,我怎麼早就沒有想到呢,還以為這戒指在殺巫醫布魯的時候,好歹能代替我幫你一把,看來,是我想多了。”
  葉詞把臉別得更開了,她甚至轉過了背,生生的岔開了流年的話:“那個,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快點搜索一下第二層吧。”流年的話讓她有點繃不住了,他怎麼就給看穿了?
  這個死流年,能不能笨一點,就算不笨,能不能裝得蠢一點?這種事情說出來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流年站在葉詞的後面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越發覺得好笑起來,其實打巫醫布魯公子幽有沒有用到這枚戒指他根本一點都不知道,他不過是順著公子幽的話隨便說說而已,卻沒有想到還真讓自己說準了。望著她那因為尷尬而挺得筆直的背影,流年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啊呀,真是的,自己沒事扯這個幹嗎?公子幽臉皮薄,要是別的裝備估計還不會怎麼樣,可是這偏偏是一枚戒指,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啊。
  低頭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流年忽然覺得製造者的名字實在是有點刺眼,要是製造者是自己就好了。他拿起了戒指,輕輕的貼在了脣上,就彷彿那空空的戒環裡有著纖細的手指一般,虔誠而溫柔的落下了一吻。接著,在葉詞尚未發現之時,將那枚戒指放入了自己的包裹,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
  比起安靜的第一層,第二層可就熱鬧多了。有不少遊蕩的亡靈和獸人,還有一些受到管制的地精奴隸,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不過兩個獵人帶著兩個寵物要收拾這樣一群怪還是十分的簡單的。在樓梯道的邊上,兩個人遭遇到了第一個地精奴隸,他在那裡控制著火焰機關,兩個人三下五除二就就將他放倒了,這個時候再折回去看機關,那些火焰似乎已經徹底的熄滅了,哪有剛才那麼凶神惡煞的架勢。
  在搜索屍體的時候,葉詞發現了在地精奴隸的身上掉落了一種奇怪的東西——能量核。這能量核跟剛才尼奇交給兩個人的能量核很是相像,不過,成色並沒有尼奇所交付的那個好,看起來也不夠明亮,應該是沒有多少能量了。而能量核的介紹上也只是說,這是一個副本限用物品,不可帶出副本,其他的再也沒有多餘的介紹了。
  “這是什麼?”流年並沒有參與搜索屍體的行動,所以他看著葉詞手裡的能量核有些奇怪,不過從那東西的外表和光澤看來,他還是大膽而準確的做出了判斷:“是能量核?”
  “嗯,物品介紹說是副本限用物品,不能帶出副本,其他沒有多餘的介紹,我在想這個東西是怎麼用的?”葉詞上上下下的翻看了那塊能量核,“難不成也是裝在戰車上的?”
  流年從葉詞的手裡接過了那塊能量核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東西應該不是裝在戰車上的,尼奇給我們那兩塊裝在戰車上的能量核比這塊大,而且成色好,鮮紅鮮紅的,你看這一塊已經有些暗淡了,應該是不可能驅動戰車。”
  “那會是什麼?”葉詞圍著那個地精奴隸的屍體四處的走走看看,最後還是一無所獲:“這裡似乎並沒有發現可以驅動的機械,總不會這個東西是讓我們拿來換裝備的吧。”
  “哈,要是這樣還真好了。”流年將手裡的能量核丟給了葉詞,開始繼續朝著前面走去:“不管它是什麼,先收好,我們繼續往前面走走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兩個人在第二層小心翼翼的行走,遭遇到了幾波遊蕩的亡靈和獸人,不過並沒有掉落什麼東西。
  “好像沒有看到機械。”葉詞將沿途的木頭箱子、櫃子全部都砸得稀爛,可是卻還是什麼機械都沒有看見。
  “別著急,慢慢找,既然能出能量核,就一定說明有使用的地方。”相比起葉詞的心浮氣躁,流年卻顯得淡定多了。其實,浮躁這樣的情緒在葉詞的身上鮮少出現,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討論了那枚戒指的問題之後,她的心裡總是不安靜,她現在甚至有點後悔,沒事還什麼戒指。反正看流年這個樣子也不缺裝備,自己何必將那戒指還給他,反正那是自己繳獲的戰利品,現在巴巴的還給他算怎麼一回事?
  心裡越是這麼想,就越是平靜不下來,心裡彷彿有一股焦躁的火氣不斷的冒出來,灼燒著她所有的情緒。可是又沒有沒辦法說,只能將所有的火氣全部都發泄在戰鬥上了。
  流年看著葉詞那不甚平靜的表情,看著她對於所有的怪物釋放的殺招,只是淺淺的笑,什麼都不說,在這個時候他可絕對不會主動去給公子幽找不痛快,雖然這樣子他會很歡樂,不過,望著公子幽那已經越來越黑的臉,他摸摸鼻子覺得自己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有些事情不能急,在沒有進展之前,能保持做配合好的隊友就是最好的進展。
  忽然,前面出現了一點火光,葉詞還正在低著頭往前衝,流年連忙一把將她拉住。
  葉詞抬起頭奇怪的看了流年一眼,卻被流年拉著躲到了一根柱子後面,他壓低了聲音說:“前面應該有埋伏。”
  葉詞探出了頭看了一下,只見在二十多碼開外的地方,有一隻穿戴不太一樣的地精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面,它的面前點燃著一堆篝火,篝火上正烤著一隻兔子,那滋滋的油從兔子的身上冒出來,發出了誘人的香味。
  老四和小五明顯是受不了這樣的誘惑,跟在流年和葉詞兩人後面不住的騷動,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搞定了這個地精,然後將那篝火上的兔子拆吃入腹。只是,流年和葉詞的按兵不動讓他們就算再著急也不能衝上去,只能焦躁的跟在兩人的後面不停的哼哼唧唧。
  葉詞都還沒有探查好敵情,老四和小五哼哼唧唧的聲音就引來了一個亡靈和一個獸人巡邏兵的圍堵。巡邏兵的攻擊明顯要比一般的散兵要強悍得多,更可惡的是獸人的巡邏兵是弓箭手,亡靈的巡邏兵是法系職業,這兩個遠程巡邏兵都是遠程職業,一個物理一個魔法,打在身上實在有些疼。
  葉詞和流年現在也就顧不上繼續觀察那個落單的地精了,只能先解決了眼前的危機才行。指揮著兩個罪魁禍首衝上去圍堵兩個巡邏兵,葉詞和流年在後面不斷的翻滾閃避對方發射過來的箭支和魔法,很快就將兩個傢伙搞定了。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亡靈巡邏兵在死亡之前朝著那個不遠處的地精衝了過去,雖然在半路上就被葉詞和流年用技能擊斃,可是它還是發出了尖利的聲音,這聲音引起了地精的注意。
  “糟了,被發現了!”葉詞心裡一沉,也顧不得別的,立刻指揮著老四朝著那個地精衝了過去。不過,她並不緊張,反正那地精只有自己一個,面對自己和流年還有兩個寵物,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威脅。而流年則跟在葉詞的後面也同樣朝著那個地精奔走,不過,在奔走的過程中,他丟了一個偵察術在地精的身上,一看見那地精的名字,他的心也沉了下來。
  “不好,快點弄死這個地精!他會報警!”流年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著小五衝上去,而自己手裡的高傷害技能不停的朝著那地精身上丟過去!
  葉詞聽見流年的提示,連忙也朝著那地精丟了一個偵察術。
  地精警報者:60級,血量30000.
  這只是一個普通怪,可是,他卻有別人沒有的技能,那就是發出警報,從而招聚大量的怪物。無論是在副本裡還是在野外,其實這種怪物是最討厭的,如果配合的不好,則很容易就會在他所招聚的怪物手下滅團。
  而這個地精警報者在聽見了亡靈尖利的呼叫之後,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跳了起來,就朝著身邊的一個巨大機械鐘跳了過去,伸出手按響了一個紅色按鈕。直到這個時候葉詞才發現那個隱藏在地精警報者邊上那個機械鐘,它隱藏的極好,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看不出來!
  “靠!”葉詞看見地精警報者朝著那個按鈕拍去,緊緊咬著的牙關也忍不住吐出罵人的話。而手裡的技能釋放得更加快速了。獵人的傷害值其實主要是靠暴擊堆出來的,兩個頂級獵人的傷害其實是非常可怕。不過,就算現在的傷害再可怕還是有些晚了,不過相差零點幾秒鐘,流年和葉詞還是沒有趕上在地精警報者拉響警報之前殺掉它,生生的看著他按下了警報的按鈕後才倒下。
  如果說怪物也是有感情的,那麼葉詞想,她絕對在這個地精警報者倒下去之前,在他的眼睛裡看見的嘲諷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在說,死了我一個還有千萬人。
  這真不是一個好的預感,尖利而刺耳的機械聲頓時在皇宮第二層裡響了起來,伴隨著這警報聲,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就衝出來很多機械人,雖然它們的身體上都冒著濃煙,甚至有不少都歪歪倒倒的好像是要報廢了一般,可是,他們行動起來卻一點都不含糊,以兩邊包抄圍攻之勢,就朝著葉詞和流年包抄過來!
  “放陷阱,不要被包餃子了!”流年這麼說的時候葉詞已經衝了出去,其實,在流年開始說的時候,他想到,葉詞也已經想到了。對於同樣精通SOLO,同樣擅長危機處理的獵人來說,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出自己該做什麼就等於在最危險的時刻給自己找到最大的生存機會。
  太過於相同的兩個人,有時候就像是在照鏡子,就比如現在,若是有人在一邊錄下葉詞和流年放置陷阱,放出寵物以及攻擊的一系列動作,只怕連兩人都會驚嘆不已。這兩個人就好像在鏡子兩邊的虛實幻境,動作出奇的一致,意識出奇的想通,絕對不浪費一分一秒在不該浪費的事情上面,在最短的時間內控制住基本已經慌亂的場面,然後對於那些朝著兩個人包抄過來的機械各個擊斃。
  整個過程完美無瑕,流暢得讓人嘆為觀止。
  這就是頂級玩家和一般玩家不一樣的地方吧,一般玩家做任務,下副本並不會給人異樣的感覺,看著他們的視頻,其實就好像在看自己做任務一樣,甚至多少有些枯燥和乏味。可是,看頂級玩家操作或者下副本的視頻,則完全是兩個感覺,有時候看著他們利落的動作,完美的操作,就好像是在看被頂級外掛支配的數據一般,每個細節都驚心動魄,每一個環節都讓人嘆為觀止,酣暢淋漓,大呼過癮。
  雖然數量很多,但是,這對於早就已經習慣這樣危險情況發生的兩個人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整個過程,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可是,就好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樣,他們背對著對方,只顧清理自己面前的敵人。
  在平時,這兩人,一個人隸屬東部大陸,另一個人,則隸屬西部大陸,他們的關係是敵對的。作為一個頂級的玩家,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後背交給敵人,這是每一個遊戲玩家在進入遊戲的第一天就應該學會的常識。可是,在今天,這兩個人,依然一個人隸屬東部大陸,另一個人,隸屬西部大陸,他們卻是在這個副本裡相依為命,唯一,且只能相信的隊友。
  將後背,留給隊友,這同樣是每一個遊戲玩家進入遊戲第一天就應該學會的常識。
  葉詞一邊攻擊著面前的機械人,一邊忍不住想,命運真是奇妙的一種東西。她這一輩子都沒有想過會將自己的後背,會將自己的生命,會將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給一個完全敵對的玩家,會交給流年,可是,這件事偏偏就發生了。
  她想起,譚破浪在那個明月如盤的夜晚跟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相信並不是一種天賦,而是一種需要去學習的技能。那麼現在的她是在學習技能,還是在被命運強制去學習這個技能呢?她無從得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是平靜的,那是一種久違的感覺。
  上一次擁有這樣的平靜和安定是什麼時候,葉詞甚至已經不記得了。
  命運真是會捉弄人。
  葉詞忍不住嘲笑自己,在她開始學習什麼是信任的時候,第一個面對要相信的對象居然是宿敵,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具有嘲諷的功能呢?
  由於流年那邊的怪物要比葉詞這邊少一兩隻,所以當流年清理完自己這邊的時候,葉詞還沒有弄完。於是流年毫不猶豫的轉過身開始幫助葉詞清理,他站在葉詞的身邊,拉開弓,放出箭,再抽出一支箭支,搭在弓弦上,再拉開弓,再放出箭,動作那麼完美,那麼流暢,讓站在他身邊的葉詞甚至能聽見他弓弦顫抖而發出的嗡嗡聲。
  隨著最後一支黑翎箭,夾雜著尖銳的呼嘯聲刺向了最後一個機械人後,皇宮二層終於恢復了原有的平靜。流年將弓收了起來,衝著葉詞微笑:“小公子,去收拾戰利品吧。”
  葉詞回頭,看著流年臉上那燦若桃花般的笑顏,心情也稍稍得變得好了一些。不管那麼多的恩恩怨怨,不管那麼多的糾葛利益,光光是面前的這個人來說,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隊友。
  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葉詞覺得,押沙龍安排了流年來跟著自己,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極好,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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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發表於 2013-1-10 23:27:1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執念

  這些機械人的雖然攻高血厚,不過身上實在是沒有掉落什麼東西,只是偶爾掉落幾張掉率很高的工程圖紙外,一無所獲。流年和葉詞兩個人將掉落的圖紙分別撿取,等待一會到尼奇那裡寄給公會的工程學玩家。倒是最先掛掉的地精警報者又給兩個掉落了一個能量核。
  望著手裡兩個能量核,葉詞覺得找不到使用它們的方式,果然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
  流年則蹲在地上,對著一堆已經報廢的破銅爛鐵翻來翻去。忽然他回頭對葉詞說:“嘿,這個好像還比較完整,你過來看看,能不能用?”
  葉詞偏著頭看著流年翻出來的那個還算是完整的機械人,再低頭看看自己手裡的兩塊能量核,最終走到了流年身邊,也蹲了下來,兩個人面對著那個早就已經熄火的機械人討論了起來。
  “你說用這個能量核裝在它身上?”
  “是啊?試試看看嘛。”
  “會不會爛的太嚴重了,我剛才看見它都已經冒煙了,裝上能量核會不會一邊走一邊掉零件……”葉詞望著那個癱在地上的機械人總覺得這玩意就算裝上了能量核應該也不會動了吧。
  “誰知道,生命在於嘗試,反正有兩塊能量核,既然暫時找不到新的機械可以用,這破爛的先試一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男人有時候比女人更加具備冒險精神,雖然,在葉詞看來,這純粹是一種浪費。
  “好吧。”不過,儘管是浪費,畢竟還是一個辦法,只是……葉詞圍著那個已經毀壞的機械人繞了幾圈也沒有發現最重要的東西……“能量核該裝在什麼地方?”
  “這個……”流年抓了抓腦袋,他不是工程學玩家,也沒有親自組裝過工程學的機械,對於這種問題當然是無從回答的。
  “算了,我還是找我們公會的工程學玩家問問。”葉詞見流年那副表情就知道這個傢伙在這個高技術含量的問題上跟自己是一樣的——完全不懂。於是,她開始給一豆糕發密語。不過,讓她火冒三丈的是,對於她發送的密語,系統給予她的回覆是:“您呼叫的玩家在受限範圍之內,無法接收到您的呼叫,請您調整自己的位置後繼續呼叫。”
  尼瑪,你當這是中國移動啊!還呼叫受限,你怎麼用戶不再服務區呢!
  嘆了一口氣,葉詞對流年說:“你們公會一定有工程學的玩家吧,我這邊呼叫受限,可能沒有辦法聯繫,你問問吧。”流年點點頭,也開始聯繫起自己公會的工程學玩家起來。
  不過,因為兩個人在副本裡呆了不少時間了,現在外面的現實時間已經到了凌晨的三四點鐘,大部分玩家都下線睡覺去了,特別是那些生活規律很好的生活玩家更是一個個都找不到蹤影,好不容易找到一兩個工程學玩家,卻因為對方並沒有學習過地精工程學而對於流年的問題同樣不知曉。
  “怎麼?聯繫不上嗎?”葉詞看見流年坐在一邊聯繫了好幾個人,雖然在發密語的時候葉詞並聽不到流年的聲音,可是從他的表情上看,似乎詢問並不順利。
  “嗯。”流年一邊翻看著公會成員,一邊繼續尋找工程學玩家,“現在已經是凌晨三四點鐘了,大部分的生活職業玩家都下線睡覺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兩個沒睡覺的,還沒有學過地精工程學。”
  地精工程學是工程學中的一個分支,因為學習需要觸發前置任務,並不是每個工程學的職業玩家都可以學習到地精工程學。不過,現在流傳出來能夠提供給玩家們學習的地精工程學都是一些十分皮毛之術,跟真正的精妙的地精工程學精髓還是相差甚遠的。不過,就算是這點皮毛之術,所造出來的一些小玩意已經在玩家中頗有市場了。
  就比如專門用來在團戰副本中用來修理裝備的地精移動修理器,總共只能使用五次,不過每個在市場上的售價就已經高達幾萬金幣了,而且往往還供不應求,從這裡就能看出,玩家對於這一門工程學是多麼的熱衷,這也是導致工程學玩家在最近大幅度的增加的主要原因。
  不過,像是命運裡生活職業這麼難練,要想從一個工程學學徒成長為工程學高級工程師,沒有大型公會的財力物力以及配方的支撐,也是十分困難的。
  葉詞這才想起來現實時間這麼一回事,大概是太想完成任務的關係,她竟然已經忽略了這個問題。不由得,心裡一沉,嘆了一口氣,這個時間,就算是能聯繫一豆糕,只怕那個傢伙也已經睡覺去了。據葉詞所知,這個傢伙絕對是個絕對標準的好寶寶,每天準時早晨八點半上線,中午十二點下線吃飯,一點鐘再上線,晚上六點下線,八點鐘上線,十一點下線睡覺。天天如此,從來都沒有一天不是按照這個標準執行的。
  當時,白陌跟葉詞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們兩個都覺得,其實一豆糕是一個強迫症患者,否則有誰能這麼拿捏時間?甚至準時到一分鐘都不差的地步,真是太可怕了。
  現在這個時間點,可真是不好找人,除了他們這些因為特殊的事情耽擱著不能下線的人外,其實絕大部分的玩家都是相當注重勞逸結合這麼一回事的。再加上全息遊戲推出來多年,大家都知道,就算營養液能補充人體所必須的營養,在遊戲倉裡能夠提供人體的休息保障,可是這還是比不上真正的食物和睡眠,所以,要不是有必須完成的事情一定要使用營養液外連續長時間不下線外,絕大部分玩家還是會準時下線吃飯睡覺的。
  “算了,我們先往下清理吧,等到白天的時候再問吧。”雖然葉詞心裡有些不甘,不過,在這個時候,也只能放棄了。忽然,她想起了一個問題:“你不下線睡覺嗎?”
  “不,我陪你。”
  “其實沒有事的……”
  “你的時間有限,這個副本還不知道有多大,兩個人的力量總比一個人大一些。所以,我傍晚下線吃飯的時候已經將營養液裝上了。”說到這裡的時候,流年抬起頭望著葉詞笑了笑,又繼續說,只不過這話實在是半真半假,讓人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我這麼做可不光光是為你,也為了我自己,我可是對於這個副本充滿的興趣,我捨不得離開。”
  葉詞就這麼看著流年,臉上卻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面對流年。
  流年知道葉詞聽了這話一定會彆扭,所以並沒有繼續下去這個話題,而是體貼的很快將話題岔開了。“其實,也不是沒有不會地精工程學的玩家。”
  “嗯?”明顯的,流年的話立刻轉移了葉詞的注意力,她並沒有在剛才流年的話上繼續糾結了,而是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流年現在所暴露的信息上。“你還有認識的地精工程學玩家?”
  “不算是我認識的,公會的一玩家認識,那個玩家似乎在線,我找她問問。”流年沒有抬頭,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他的情緒有什麼起伏。
  “這麼晚了打擾別人不太好吧。”雖然流年的話讓葉詞揚起了不少的希望,可是,很快她就理智的掐滅了這種希望。“我們還是等到白天再問吧。”
  流年聽到葉詞這麼說,微微的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公子幽,彎了彎眼角:“我覺得,如果現在不弄清楚這個問題,你似乎會很遺憾。”
  “是有那麼一點。不過,沒什麼,人生就是要耐得住寂寞,經得起遺憾。”自己的心思能被流年看破,這多少有點讓葉詞詫異,不過她也沒有生氣。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其實也沒有什麼值得防備的。
  和他的相處也許只有這麼幾天的時間,這個副本做完,兩個人就會像是兩條交叉線,各自回到各自原本的軌道,終不會再有這樣的交點。到那個時候,他們還是死敵,他們還是對手。
  一切都不會有什麼變化。
  人這一生,能有一個機會將自己宿命的對手變成隊友,或者朋友,這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所以,葉詞覺得自己該珍惜這樣的幸運,而不再為無謂的事情生氣便是珍惜這種幸運的最直接的表示。
  葉詞能被流年看破,正如流年也同樣能簡單得被葉詞看破是一個道理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其實是你的對手。
  人的一生能有一個了解你並且一生為敵的對手實在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葉詞的話,多少讓流年有些詫異。從公子幽的面容上來看,她是極為年輕的。因為命運的系統可以調整容貌,卻不能調整年齡,所以,人物能表現出來的年紀,其實是和玩家的真實年齡一樣的。像是公子幽那麼年輕的面孔,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歲,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常常讓人覺得成熟世故。
  這種成熟世故並不是裝出來的,反而是一種深深隱藏在骨子裡的。
  而,正是這種成熟世故再配上公子幽那張過於年輕的面孔,不知道為什麼,總會讓流年有一種琢磨不透的錯覺,錐心刺骨。
  他靜靜的望著葉詞嘴角那淡然的笑容,忽然在脣邊盪漾起一個極為美妙的弧度:“我不想讓你留任何遺憾。”
  直到很久以後,葉詞都會常常想起在那一天,在流年脣邊揚起的那個弧度,是如此的魅惑,是如此的動盪心魄。就好像人的一生總會留下很多美好的片段與回憶,葉詞覺得,這個片段大概是她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個了吧。
  就在葉詞還在愣神的時候,流年又已經低下了頭,開始聯繫對方。其實,按照流年自己的心思,他是一點也不想聯繫這個人,因為,他知道一旦聯繫了這個人就等於給自己找了一個大大的麻煩,像是他如此討厭麻煩的人,平時是絕對不可能做這樣的蠢事情的。但是,現在不一樣,對面的是公子幽,或許他們相識很短,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流年卻覺得她是那樣熟悉,熟悉到他不忍心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任何一點點遺憾和不愉快。
  所以,明知道這次聯繫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但是,流年還是毫不猶豫的聯繫了那個人,不為別的,只是為了這個人,只是為了公子幽。
  “你在嗎?”
  白色童話坐在銀色海岸的海邊上。這是她在西部大陸所有的地圖裡最喜歡的一塊地圖了,銀白色的沙灘,柔軟的沙子,還有那平靜的大海,再加上現在滿滿的星光,彷彿只是她自己才擁有這樣的美好。
  這樣的美景其實在白色童話的心裡是屬於兩個人才完美的。一個是自己,另一個,當然不可能是現在坐在自己身邊的酸蘋果。
  當她第一次來這裡做任務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這片海灘,她總是夢想著,有一天,那個人會和她一起比肩坐在這裡,聽潮起潮落,看雲卷雲舒。只是,只是,這再也不可能了是不是?
  “童話啊,你可別多想了,你也知道押沙龍那個人就是個傻小子,說什麼都不經過大腦的,他說的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酸蘋果坐在白色童話的身邊,可沒有心情欣賞什麼海邊美景,她只覺得這海風呼呼的吹得人怎麼那麼冷?雖然押沙龍警告自己的話,她一點也不敢忘記,不過望著白色童話那憂鬱的樣子,她安慰的話還是衝出了口。不管了,明天出什麼問題,還有明天,可是今天好歹也要安慰了她才行吧。
  平時押沙龍兩口子都是準時十二點下線睡覺的,不過,今天押沙龍忙著去找秘銀礦脈,酸蘋果則忙著安慰白色童話,兩個人這一耽誤還都把下線睡覺的事情給忘記了。
  不過,不管酸蘋果浪費了多少口水,好的歹的都說了個遍,白色童話就是那麼一個萬年最高品質——靜悄悄。
  酸蘋果終於累了,她也不想繼續再跟白色童話浪費口水了,有誰能忍得住自己一個人巴拉巴拉說了幾個小時,對方連個屁都不放?要不是她心虛,她也要發火了。不再看白色童話,酸蘋果望著遠處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忽然有些後悔,其實自己早就該聽押沙龍的話才對,這人家的感情問題,還是不要攙和最好,否則就會弄得像自己現在一樣,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
  也不知道兩個人沉默了多久,白色童話的聲音才幽幽的響了起來,那動靜就好像是忽然間冒出來的魂魄,悠遠而又靜謐,在這樣的海邊夜色裡,有些瘆人。
  “蘋果,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喜歡銀色海岸這塊地圖?”
  酸蘋果現在又累又困,就算白色童話開始扯些有的沒有的廢話,她也沒有心思陪她繼續嘮嗑了。於是興趣缺缺的回答:“漂亮唄。”
  “不是。”白色童話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那是因為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初中畢業的時候,大家都寫過那個同學錄不?”
  “嗯嗯。”酸蘋果其實根本就不記得什麼同學錄不同學錄,在她印象中,初中畢業她做得最大的事情就是當眾被押沙龍吻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她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面對這個時候的白色童話,她只能敷衍的答應著。
  “你知道他在同學錄裡寫著最喜歡的地方是什麼嗎?”
  “他?”酸蘋果打了一個呵欠,現在她的思維有些遲鈍,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你說流年啊?”
  “是啊。他寫著他最喜歡的地方是有白色沙子的海灘。”
  “所以,你就最喜歡這塊地圖?”酸蘋果有些震驚了。
  “嗯。”白色童話望著酸蘋果甜甜的笑著。
  蘋果則伸出手摸了摸白色童話的額頭,似乎這個人沒有發燒吧。
  “童話,那是初中的事情了,十多年了,那個時候的流年就是個連毛都沒有長的小童子雞,那個時候說得話能當數嗎?”酸蘋果瞪大了眼睛,尖著嗓子用一種近乎崩潰的聲音喊了出來。
  “當數,怎麼不當數。”可是面對酸蘋果的質疑,白色童話卻顯得如此的淡定:“只要是流年說過的,都是當數的。”
  “這不是問題的根本好不好?人都是會變的,你不能用一個十五六歲孩子隨口說的話來當成現在聖旨。你說流年喜歡白色沙灘,押沙龍還跟我說,流年喜歡高山流水呢,這根本就不對好不好?”酸蘋果簡直覺得白色童話不可理喻,她甚至覺得,白色童話的心理出了些問題了。正常的人誰會將一個孩子曾經說過的話當真,而且這一當真就是十多年。
  “人確實會變,可是內心的純真是絕對不會變的。就算現在流年喜歡高山流水也好,就算流年以後喜歡大漠風光也罷,可是我相信,在流年的內心一定是喜歡這樣的銀色沙灘的,只要我等下去,只要我不離開,他一定會發現我的好,一定會走到我身邊的。”白色童話搖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慎重起來,她靜靜的看著酸蘋果,說出的話簡直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你,你……”酸蘋果指著白色童話,只覺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過了好久,她才呼出一口氣,上前拉住了白色童話的手,開始往地圖營地的傳送石方向走去:“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說了,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等你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
  “蘋果,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可是,我就是這麼想的,你讓我睡一覺也好,你讓我睡上十年也好,我還是這樣想的!”白色童話也不掙扎,順從的讓酸蘋果拉著自己。
  “魔怔了,魔怔了!”酸蘋果則不停的搖頭,她現在就一個感覺,這事不是白色童話魔怔了,就是自己魔怔了,簡直太可怕了。
  “蘋果,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流年最後一定是會回到我身邊的。”白色童話看著酸蘋果的背影,依舊淡然的搖頭微笑,一副風輕雲淡,油鹽不進的樣子。
  酸蘋果猛地停住了腳步,她的內心就好像是一個火山口一樣,不停有熔岩在裡面呼嘯奔騰,而那塊壓住山頂的石頭已經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了,憤怒的熔岩很快就要衝破她的理智,徹底爆發出來。
  “蘋果,再幫幫我吧,就像是原來一樣,盡量讓我們有更多的相處機會。我知道,這樣會讓你很為難,押沙龍也不同意,可是,蘋果,這麼多年了,你不懂我的心思嗎?你難道不覺得如果我和流年在一起了,能和你與押沙龍一樣,這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嗎?我們的愛情可以天長地久,我們的友情也可以天長地久……”白色童話緩緩的走到了酸蘋果的面前,她微笑著,那麼美好,聲音溫溫柔柔,那麼親近,她甚至伸出了手輕輕的貼在了酸蘋果的臉上,溫暖極了。
  酸蘋果看著她,卻沒有像是原來一樣同意,而是別過頭去,嘆了一口氣:“童話,你不要再這樣了。”
  “我怎麼樣了?我一直都很好,我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目標,而我的目標,而我活著的方向就是流年。”
  “我說了,童話,你不要再這樣了!!”酸蘋果終於大喊出來,她抬起手打開了白色童話摸著自己面頰的手,往後退了兩步,聲音又急又大,就像是猛然間噴發出來的熔岩一般,頃刻之間就將所有的平靜和理智全部都吞噬了。
  “那麼多年了,我一直幫你,並不是我覺得流年和你一直會真的在一起,而是,我不想看著你難受。跟你不一樣,我是一個局外人,我看得清楚所有的事情,我知道你對流年是怎麼一回事,更知道流年對你是怎麼一回事,我為什麼要一直幫你?就是因為你這樣,你不停說你的傷心往事,讓我無法忍下心拒絕你!可是,童話,你清醒一點,你覺得你這樣真的能換回來流年的心嗎?如果能換回的話,你需要浪費這麼多年的時間嗎?”
  “蘋果,你根本就不懂男人!現在的流年,內心就是一個孩子,他像在外面玩,在外面瘋,可是他總會有累的一天,到了那一天,他就一定會回頭回到我身邊的。”白色童話執拗的搖頭。
  “你的意思,你是要做流年的一條備胎?他在外面如果一輩子不回來,你就一輩子等他?”酸蘋果驚訝極了,訕訕的笑了一聲。
  “只要他願意,我就是做一條備胎又如何?”
  “白色童話!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下賤!你能不能不要給女人丟臉!這種話你居然都能說得出來,這麼多年你讀的書,你受的教育都到狗肚子裡面去了!!”酸蘋果幾乎氣得眼睛都燒紅了,她伸出手使勁的抓住白色童話的肩膀,拼命的搖了起來:“你給我清醒一點!就算你願意做他的備胎,你也要知道,流年根本就是一個不需要備胎的王八蛋!”
  “你不要胡說!”
  “我沒有胡說!這麼多年了,我把流年這個人看得清清楚楚,他根本就是一個只顧自己,不顧別人死活的王八蛋!你的楚楚可憐,你的痴心不悔,在他的眼睛裡根本連個屁都不是。”
  “你不要胡說!!”白色童話尖叫起來:“我做的這一切,他都知道,他只是還沒有想清楚!”
  “他早就想清楚了!在你第一次跟他表白,在他第一次拒絕你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清楚了,白色童話,你根本就不是他要的那個人!如果你真的是他所選擇的那個人,你根本用不著等那麼多年!”
  “你胡說!”白色童話更加凄厲的尖叫起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酸蘋果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只覺得心裡也疼的厲害,親手去摧毀一個人的夢想其實是世界上最無情也最無恥的事情,可是,現在她就在做這樣的事情。酸蘋果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一開始在幫著白色童話構建這個夢想,可是到了現在,她又伸出手,親手推倒了這個夢想。這到底是為什麼?也許她也瘋了。
  就在白色童撕心裂肺的哭泣的時候,她的密語忽然響了。如果只是普通的密語響聲,那麼白色童話是絕對不會在意的,但是這個密語響聲卻不一樣。
  在命運裡,玩家的好友可以自行分類,然後自己定制不同的密語到來時發出的提示聲。就類似手機的分類分組一樣。不過,只有好友才能有這樣的分類待遇,陌生人或者其他黑名單是沒有這樣的待遇的。
  在命運剛剛開放開始,白色童話第一個加的好友是流年,不過,流年並沒有加她為好友,所以,在她的好友名單上,流年是自己的好友,可是,在流年的好友名單上,卻根本就沒有白色童話的名字。
  儘管這樣,白色童話還是細心的將流年的密語響聲單獨弄了一個特別的,只要流年聯繫她,她在第一時間就可以聽見。
  只可惜,從命運開始的第一天到現在,流年從來沒有聯繫過她,就好像她手機裡流年的名字也從來沒有亮過一樣。
  可是,今天這個密雲的聲音實在是特別,特別的讓白色童話覺得它從來都不會響起。她猛然間就收住了眼淚,細細的聽著那密語的聲音。會是他嗎?會是真的嘛?她迫不及待的點開了自己的密語頻道,果然,在閃爍的名字就是那個自己夢裡千百回想過的名字。她有些不敢相信,甚至忍不住使勁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生生的痛,這果然是真的。
  白色童話基本上是手忙腳亂的接通的密語。
  “你在嗎?”
  “在的在的,我一直都在的。”白色童話連忙急促的回答流年,彷彿只要慢了一點就會失去流年一般。
  只是這樣急促的聲音讓流年的眉毛皺了起來,他開始後悔了,不該聯繫這個女人。這麼急促的聲音,這麼迫不及待的回答,怎麼給他一種似乎要被拆吃入腹的感覺?不過,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公子幽,他還是沒有掐斷白色童話的對話。
  “你那個會精靈工程學的朋友在不在線?”
  “在的。”白色童話有些雀躍,這是流年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
  “那你幫我問下,地精的機械人的能量核一般是裝在什麼地方?”流年只想快點知道答案,所以,跟白色童話的對話只撿最直接的問題,多餘的廢話是堅決一個字都不會提的。
  “好的,你等下,我問一下。”白色童話立刻去聯繫自己的朋友,那速度快的,似乎是在做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很快,她就得到了答案,不過,她並不想直接告訴流年,因為她知道,如果這樣之後,流年會立刻毫不猶豫的掛斷語言,於是,她說:“流年,他說各種機械人不一樣,你要的是什麼樣的機械人的能量核裝置,要不你帶過來,我帶你去找他看看。”
  “算了,我另找人。”白色童話的那點小心思,流年怎麼可能會看不透,他翹了翹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涼薄,隨即就準備另找高明。就算他找不到,只要在世界上問一句,相信還是很多人會賣他這個面子的。
  “不是不是,我再問問……”白色童話連忙說著,她生怕流年立刻就不管不顧的掛斷了密語。流年頓了頓:“答案是什麼?”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啊?是,是要做任務,下副本嗎?”白色童話小心翼翼的問著,聲音裡的關懷溢於言表:“用不用我去給你加血……”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對面的密語已經掛斷了,耳邊只有一陣忙音存在。白色童話愣在那裡,滿嘴的苦澀,眼淚再也忍不住刷刷的流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世界上卻有流年的問話。
  流年:“有哪位精通地精工程學的知道,地精機械人的能量核裝在什麼地方?一萬金求答案。”
  “哇哇哇,在這樣的夜晚裡,居然能在世界頻道上看見流年,太迷幻了!”
  “流年大神好有錢啊,一個答案就給一萬金……出手好闊綽……”
  “啊啊啊,為什麼我學的不是地精工程學啊,一萬金,一萬金啊!!”
  ……
  流年的世界發言從來都是能引起西部大陸玩家的瘋狂的,再加上這次說話居然有賞金更是讓諸多的玩家尖叫不已,有很多工程學玩家看著那華麗麗的一萬金,都忍不住紅了眼睛。
  “我知道,大神,直接密你啊!”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大神,我告訴你!”
  “在脖子中間的一個隱蔽的凹槽處,需要把外殼打開,伸手進去裝。”
  ……
  流年按照世界上第一個給予他提示的玩家,直接走到了那個機械人面前,打開了機械人的後蓋,然後伸手向上摸到機械人的脖子,果然那裡有一個凹槽。這地方實在是隱蔽,如果沒有精通地精工程學的玩家指點果然是找不到的。他回頭伸手朝著公子幽:“能量核給我一下。”
  葉詞連忙將能量核遞給了流年,流年伸手就將那能量寶石裝在了那個凹槽裡。果不其然,本來已經癱掉的機械人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雖然身體還是鏽蝕的,但是,在活動了幾圈之後,它已經能夠走得非常穩了。
  他的身高比流年都要高一些,不過走起路來卻一點都不笨拙,雖然,那生鏽的軸承還是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不過,看著它的樣子很是威風凜凜。葉詞給這個機械人丟了一個偵察術,發現它的名字已經變成了操縱類的機械人,血量和攻擊都要比他們剛剛打的機械人下降了兩成,而且在他的控制板上還有一個倒計時的時間,上面標示著,剛才那枚能量核還能支撐著機械人工作三個小時。
  “看來,我們要多打一點地精,多弄一點能量核。”流年觀察了一下這個被操縱的機械人,發現並沒有數量的限制,想必只要能夠控制,應該沒有上限要求吧。
  “嗯,不過皇宮裡的地精好像不太好找。”
  流年給剛才那個給予自己提示的地精工程學的玩家發去了好友申請,然後告訴他,最晚明天早上就會有人給他寄去一萬金,對方顯然有些激動,畢竟這對於自己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可是卻賺了一大筆錢,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而後,流年則將這個事情的完成交給押沙龍。雖然押沙龍有些抱怨,不過也沒有辦法,畢竟公子幽在西部大陸的事情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這個時候流年給自己找的麻煩,自己不去解決還有誰去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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