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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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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亮晶晶]大秦之小兵傳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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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0 22:05 編輯

第181節 投石妖法               

    六月十三日,在秦國的年歷表上它歸屬于新元二年,而在諸侯一方,則是西楚元年。

    不過年歷如何算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一天一夜對于交戰于定軍山的秦、漢兩軍來說,是如此的天翻地覆。

    早就算計到漢軍可能會夜襲秦營的傅戈和韓信布下了重重伏兵,三路偷襲的漢軍一路全軍覆沒,一路損失慘重,只剩下灌嬰這一路溜得快,逃回了一千七百多兵士。這一來一去,漢軍非但沒有再接再厲,加減下來還多折損了二千餘士卒。

    “快,傳令全軍,緊守各處隘口,自今日起,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戰!”痛心之餘,深怕再著了秦軍的圈套的劉邦急忙下令道。


戚鰓

    好在萬幸的是這一趟沒有盡出主力,也幸好戚鰓從開關方向帶來了五千多援兵,這才勉強讓守衛定軍山的漢軍稍稍心定。

    西山。

    已經被秦軍嚴密封鎖的這座山頭戒備森嚴,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在夜戰勝利之後的這幾天裡,傅戈和韓信並沒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他們正指揮兵士加固營壘,由關中輾轉而來的改進型投石器已經裝配到了高處,居高臨下的飛炮襲擊,這威力可比弩箭要強多了。

    對于六月十三日的那場失利,作為一軍統帥的傅戈立即作了檢討,雖說在那一戰中他更多的只是作一些戰略上的調整步署,在具體的戰術指揮上多由韓信和前方將領來決定,但這一份誠懇的姿態是必須做的,當歷經艱難回歸的士兵們看到主帥能屈尊向他們道歉時,一個個感動的熱淚盈眶。

    壞事有時也能變成好事,具體就看你怎麼去做了,當接觸到秦軍將士一雙雙崇敬和希冀的目光時,傅戈心中不禁暗暗有些得意。

    收買人心,這又有什麼不好的。

    常言道︰士為知己者死。這若是將士都能齊心合力共御強敵,擊破劉邦將只是早早晚晚的事情。

    上行下效,雖說靠著夜襲地計謀勝了一陣,韓信還是堅決的請辭了大將軍之職,現在他的身份只是軍中的監軍。同樣,對這次敗仗負有直接責任陳武也按照軍律規定,被處以降職懲處,欲速則不達。他這次的大跟頭栽得可算是結實,四千將士的性命就這樣交待了,其中許多士兵還是和陳武一道起兵時的老兄弟,痛悔之餘陳武對于處分自是沒有話說。

    “傅帥,可惜讓灌嬰那小子跑了,要不然這一仗足能全殲漢軍九千餘!”終於出了白天的一口惡氣,韓信也恢復了自信與從容。

    “灌嬰嘛,他逃得再快,也比不過我們新改進地投石器來得快!”傅戈道。

    投石器,這家伙的威力韓信在函谷關時就見識過。英布、鐘離昧、桓楚這些個勇冠三軍的楚軍大將一個個都吃過它的苦頭。現在,經過巧匠調試改造過的投石器應當無疑更具有殺傷力。

    “傅帥,用這投石器來炮轟漢軍真的能行嗎?”韓信疑問道。韓信足智多謀。但這並不表明他對新式武器的認可程度也會很高,畢竟,他沒有擁有像傅戈那樣的‘知識’。

    “大將軍勿急,等明日裝配完畢,我們就能看到投石器的威力了!”傅戈自信的說道。

    事實上,早在得到奪取了陳倉道地消息時,傅戈就預見到了漢中之戰地艱巨性,他迅速命令兵造將趕制出來準備運往函谷關的投石器改運漢中前線,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像漢中這種地形複雜、關隘眾多地地方,若沒有強勁的足以佔領絕對上風的有力武器。

    縱算在兵力上勝過敵方,也不見得就能取得決定性的突破。

    西山離定軍山漢軍營寨的直線距離不過三百步,但要是走過去的話,卻是半天也不能到達,三百步的射程居高臨下而發的話,這種改進過後的投石器正好合適。也正是在充分考慮到這一層之後,傅戈決定讓士兵化大力氣將沉重的投石器抬上西山。

    六月十七日。

    山谷間地薄霧剛剛散開,站在西山的頂上,俯瞰對面的漢軍營寨。漢軍士兵的一舉一動都清清楚楚的就呈現在秦軍面前。

    “哈哈,傅帥,這飛炮威力如何,我們何時試他一試。”面對新式武器,還沒有見識過投石器威力的酈商第一個躍躍欲試的大叫道。

    “炮手,裝填,發射!”

    終於,持旗的軍侯一聲令下,吱呀呀的硬木杠桿被數十個膀大腰圓地秦軍士兵全力壓下,一發發石塊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撲漢軍營壘,這從天而降的落石一下子將漢華士兵砸了個暈頭轉向。

    “大事不好了,老天發怒了!”被砸中的漢軍士兵慘叫著四散奔逃,這讓其它不知發生何事的漢軍士兵們更加的驚惶,他們甚至于以為是秦軍殺進了營寨。


王陵

    “報漢王,秦軍在對面山上使起了妖法,我們許多兄弟都被砸中了!”離西山靠得最近的漢軍是秦國的降將王陵所部,面對飛來橫禍,他只得跑到劉邦那裡去稟報。

    “王陵,你在胡說什麼,哪裡會有什麼妖法,再有淆亂軍心之言,殺無赦!”劉邦也是剛剛知曉營中大亂的消息,聽到王陵這話頓時勃然大怒。

    “漢王息怒,這事怪不得王將軍,是那秦狗在對面西山上架起了一種會拋石的機械,這接二連三的石塊落下來就是因為這個。”

    還是蕭何細心,他雖然比王陵晚來了一步,但卻已將為什麼有石塊落下的原因給找了出來,在這一點上,蕭何當真無愧漢初三杰之名。

    “投石器?”劉邦臉色大變,諸侯聯軍在函谷關受到重創的消息他一早就有耳聞,而讓諸侯們談之色變的正是秦軍依仗的拋石的機械。

    “漢王,這秦狗實在可惡,再這樣下去這仗沒法打了?”

    “漢王,怎麼辦?”

    不止是王陵、蕭何,很快的劉邦帳中就擠進了數十員戰將。

    “哼,你們一個個都來問我,我又去問誰?”看著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將領,劉邦氣不打一處來。

    夜戰失利的一口氣還沒有出,這又遭到秦狗的拋石攻擊,劉邦心中怒恨交加。

    “想不到秦狗會用上這等奸計,諸位將軍,怎麼辦,大家想想!”見到劉邦的流氓無賴脾氣發作,曹參連忙朝著眾人提議道。

    “我們干脆殺下山去,和那秦狗痛痛快快的拼殺一仗,不管是勝是敗,總也好過呆在這山下受這無妄的飛石之災!”

    “殺,哪有那麼容易,秦狗這一番布置就是要逼我們下山決戰,這一去的話豈不正中了他們的圈套?”

    “嘿,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你倒是說說,現在又當如何是好,總不能叫我的兄弟們天天吃石子吧!”

    爭執在主戰的將領和持慎重態度的謀士間展開,誰說的都有道理,但誰也拿不出一個足以克制投石器的方法。一直到天色漸晚,挨了秦軍一頓飛石招待的漢軍將領們也還是一籌莫展,見到眾人爭執不休卻沒有一個成熟的意見,劉邦臉色越發的陰沉。

    無奈之下,劉邦心中不禁有些懊悔,若是在藍田關時不讓張良斷後那該多好,今天的危局若是張良在身邊的話,他肯定能想出渡過這危機的方法,若是子房在的話,這危機也許根本就不會發生,因為他會早早的預計到秦狗的奸計。

    一時無計,最後還是蕭何說了一個主意︰“大家都回去吧,今晚趕緊整修損壞的營寨,但凡秦狗的石頭砸得著的營寨,就先搬得遠一點!另外,避不開的就把營寨扎得結實一點,明天不管是打還是不打,漢王自會早做決斷的。”

    決斷,這兩個字說起來形容,而真要照著去做就難了。

    對于定軍山的重要性,他心知肚明,一旦失去了這個要隘,漢中郡的首府南鄭就不保了,而他劉邦那時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退守西城,期望暫時守住漢中的東部,至于切斷巴蜀與關中聯繫的構想就根本不可能了。

    丟失南鄭、攻取巴蜀也成了泡影,接下來的戰局會如何發展,劉邦不用去細想也能猜個八、九、十來,得勝的秦軍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那傅戈一定會繼續揮師東進,將自己的這點人馬趕盡殺絕的。

    “傅狗,我操你八輩祖宗!”忿恨交加之下,劉邦再不顧慮身份,掀簾出帳對著夜幕中的西山大聲叫喊道。

    他的怒罵聲中山谷間久久回蕩,纏繞不絕,相信不止是漢軍士兵們能聽到,就連對面的秦軍將士也一樣會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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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0 22:08 編輯

第182節 無敵秦師               

    “傅帥,劉邦被今日這一擊砸到痛處,這回他再想做縮頭烏龜也不成了!”

    與焦頭爛額的漢軍相比,秦軍將士的日子可謂風光,也是的,還有什麼比不流血流汗就能瞧著對手嚎嚎叫更開心的呢!

    在適才的空襲中,漢軍營寨被飛石砸得支離破碎,頭上開花的士兵抱著腦袋像無頭蒼蠅一樣來回奔跑,試圖尋找一處能夠躲避的場所,然而,但凡有遮蔽的地方早被先佔的人擠滿了,無奈之下,這些倒霉的漢軍士兵只得四下裡尋找木板等硬物頂在頭上。

    “明日繼續延伸攻擊,直到將劉邦打出烏龜殼為止!”傅戈朗聲大笑,在先進的科技面前,天塹也能變成通途,劉邦是不可能估算到這一點的,而對于傅戈來說,要想與這個時代的姣姣者的劉邦、項羽這些個,豪杰英雄較量,這科技上的依仗是不可或缺的。

    不剽竊熟知的科技成果,不依仗對未來事件的先知先覺,十個傅戈也不可能是劉邦、項羽的對手,這一點縱算傅戈今日已成了秦國的丞相,也是一樣。

    六月二十日。

    強挨了三天空炸之後,劉邦終於忍不住了。

    決戰開始。

    這一日陰沉多時的天空突然雲開霧散,陽光直照在漢軍紅色的旗幟上,鋒利的戟矛反射出刺目的寒光。在漢王劉邦的統領下,一萬八千餘漢軍沿著定軍山口擺好了陣式,漢軍的左翼臨著河水、右翼是高山隔阻,背後則是一條險道可以進退。

    地利終究還是站在搶先佔據了要衝的漢軍這一邊的,秦軍在西山架設投石器的行動起的作用主要是把漢軍驅逐下山,而在接下來的平地決戰中,投石器的威力將大打折扣,當然,也不能說這種炮塔一點用處沒有。

    “傅帥,漢軍布陣于定軍山口。仍是未戰先怯,這一仗我們贏定了!”打量了漢軍軍陣一會,韓信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這一笑顯得是那麼的自信,未戰先怯,單單瞧了一會布陣就能察覺出對手膽怯,這一個本事傅戈是萬萬達不到地。

    “監軍大人何以見得?”聽到韓信這麼一說,在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酈商終於耐不住了。

    “酈將軍,你看漢軍列陣的地方。

    左右兩翼皆是死地,求生之途只有前後兩條,若換了你是一個漢軍士兵,在面對有四萬敵兵之時會如何的選擇?”雖已瞧出酈商臉上帶著的不服之色,韓信也不動氣,只是淡淡的問道。

    “當然往回跑了,誰還會送死不成?”酈商脫口而出。

    “就是如此,試想一下,若是個個士兵都抱著這樣的想法,那麼誰還會奮勇當先。誰又會使出全部的力氣和敵人接戰。所以,信以為漢軍鬥志已喪,我軍此戰必勝!”韓信胸有成竹大聲道。

    “說得好。漢軍必敗,大秦必勝!”傅戈猛然拔出腰間神兵,疾聲大呼。

    這一戰事關大秦之前途命運,勝則可連通巴蜀,一舉擺脫受困關中地窘境,同時,巴蜀的糧秣、鐵石、鹽巴這些個重要的戰略輜重也能會更好的利用起來,有了關中和蜀中這兩個重要的大後方,秦軍在未來的戰事中縱算有接戰不利的時候,也不會傷了元氣。

    “漢軍必敗。大秦必勝!”

    吶喊聲山呼海嘯,四萬秦軍將士紛紛將手中的兵器高高舉起,秦人胸膛中的悍勇與血性被這大戰前的濃烈氣氛渲染點燃,此時此刻,傅戈長期以來向將士們灌輸地英雄主義情結被徹底地釋放了出來。

    就算是戰死了也是光榮的,也沒有什麼遺憾的,因為士兵們相信只有傅帥在,只要秦國在,他們的家人就不會再流離失所。不會受人欺凌。而漢中本來就是秦國的土地,作為一個秦國的男兒,當然會要奪回屬于自己的國土,當然要努力讓家鄉的父老妻兒過上好日子。

    一種必勝的信念在秦軍士兵心中滋長,這一仗秦軍以四萬眾面對只有二萬不到的漢軍,可以說勝券在握。

    “殺秦狗!”

    幾乎就在秦軍吶喊的同時,漢軍中一彪軍飛奔殺出,徑衝向秦軍靠近河水的右翼,瞧他們這猛撲過來的架式,直有生生將秦軍擠下水地意思。

    “稟傅帥,大將軍,對面漢軍分兵一支襲我右翼!看旗號是敵將灌嬰的部隊。”兩軍對戰,憑持的就是誰比誰更加的勇猛,誰比誰更不怕死,為了搶得先機,劉邦也 是痛下了血本,在猛將樊啥戰死之後,這一仗他把灌嬰這支剛剛得勝的勁旅放在了先鋒位置上,意圖就是用灌嬰的勇猛來衝一衝秦軍的防線。

    “灌嬰,果然是冤家路窄,傅帥,這一回信定要生擒此賊!”韓信大喝一聲,旌旗所指,立即有數路秦軍向著右翼壓了過去。

    敵變我變,漢軍一方立即也做出了反應,漢將周勃統領著五千精銳朝著變亂中的秦陣迅速的殺了過來,而秦軍這邊大將酈商也是大喊一聲率軍迎上。激戰正酣,投入戰場地雙方士兵越來越多,規模也越來越大。

    灌嬰部的驍勇確實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擾亂秦軍陣形的作用,單以將領的勇力來論,除了重傷不能再戰的陳武之外,秦軍中能與灌嬰單個,相比的將領幾乎沒有,但是,這打仗看的是綜合的實力,而不是個人的能力,像三國演義中描述的那樣兵對兵、將對將的捉對撕殺,或許一方戰將輪起一刀將敵將斬落馬下,然後便擊潰人數 比自己一方多得多的場面幾乎很難發生,除非這兩員對殺的將領恰巧碰上,或者他們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家伙。

    這一場大戰從已時到酉時,足足撕殺了有三個時辰,河水岸邊盡是兩軍的殘破旌旗和將士的屍體,在河水淺灘中,一名臉上帶著稚氣的秦軍士兵傾靠著身體倚在半截 的旗桿上,他的前胸上透著一個鬥大的血洞,年輕的熱血淚淚的滴落。

    殺,傅戈的無名劍帶著青芒一次次的飛旋落下,幾乎每一次出擊都能帶血而回,看見主帥如此奮勇當先,秦軍將士也是個個勇不可擋。

    終於,劉邦支撐不住了,對于面前這場暫時還未分出勝負的大戰他已沒有了信心,放眼望去,他能看到的就是越來越多的黑甲秦狗,聽到的就是越來越響亮的敵方士兵的吶喊。

    “快,傳令給周勃,夏侯嬰,讓他們掩護著中軍撤退!”在低低的吩咐完傳令親信之後,劉邦開始慢慢的向定軍山口後撤。

    中軍一退,漢軍的左右兩翼頓時成了秦軍重點打擊的目標,右翼的周勃在接到劉邦的命令之後,率軍奮力衝破酈商軍的圍堵,擋在劉邦的中軍前面,以驍勇善戰而論,周勃的才干確實數一數二,這一點在臨田關和定軍山都表現得可圈可點。

    而左翼的灌嬰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立志要擊殺灌嬰這員漢軍猛將的韓信出動了大部精兵將灌嬰團團圍住,裡三層外三層,灌嬰縱算再是能戰能跑,這一次他也是跑不掉了。

    酉時三刻。

    漢軍全線崩潰,劉邦帶領著一干殘兵敗將朝著南鄭方向一路潰退,傅戈和韓信一面留下酈商統領一萬士兵掃清被圍的灌嬰所部,另一面指揮著得勝的秦軍大部順著劉邦敗退的方向猛追了下去。

    窮寇莫追,這也只是針對尚有一戰之力的對手而言的。

    現在的劉邦,已經完全喪失了再戰的勇氣,這落水的狗不打還待何時?

    大秦新元二年六月二十七日。

    秦軍光復南鄭,隨即在彭越所部的有力配合下,七月一日前秦軍完全佔領漢中郡的西部,漢王劉邦連戰連敗不得已統領只有萬餘不到的殘部退守西城,至此,漢中攻防戰的第二階段以秦軍的大勝而告終。

    這為期半個月的大戰雖然時間不長,但規模卻是漢中有史以來發生的最大的一場惡戰,當年秦楚爭奪漢中時的戰役之這場大戰比起來只能算是小字輩的,秦、漢雙方投向的總兵力接近八萬餘眾。

    佔領了漢中西部之後,秦國已經能夠利用褒斜道(北棧)、陳倉道、故道和石牛道(亦稱南棧)來往于關中與巴蜀之間,原先一直困擾傅戈的關中缺少優質鐵石礦的難題也為隨著臨鄧鐵礦的開採而得到解決,因此,可以相信在不久的將來,秦國的鐵制兵器工藝會有一定新的飛躍。

    繼續進軍西城,將劉邦勢力徹底趕出漢中。

    很快的,這一個看似正確無比的構想在眾多的秦軍將領心中突現,與已是手下敗將的漢軍作戰勝算極大,這一本萬利的買賣要是放著不做豈不是大虧特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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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8 11:25 編輯

第183節 蛇蠍呂雉

    漢中大捷!

    劉邦在定軍山不僅損失了二萬餘精銳兵士,更重要的是還折損了灌嬰和周諜兩員戰將,周諜倒也罷了,而灌嬰卻是不可多得的猛將,尤其在陳武兵變、樊噲戰死之後,曾經人才濟濟的劉邦身邊能戰的將領也在日益凋零。

    灌嬰在被秦軍包圍之後見到漢軍大潰,絕望之下試圖洇渡河水逃跑。結果因為河水湍急加上甲衣沉重給淹死在河裡。等到五日後沿河搜索的秦軍士兵找到這位漢軍大將的屍體時,灌嬰已經腫脹成了一具發臭的肥屍。

    勝利的消息讓前方的將領們群情激昂,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希冀著能再立功勛,以便得到更大的賞賜,封侯拜相的渴望潛藏在將領們的心底正在一點點的發芽。天下王侯,寧有種乎?這句話並沒有隨著陳勝的死而被人淡忘,相反它正在被更多的人記住並流傳。

    “傅帥,打吧!我保證不消三天就能打下西城,將漢軍趕出漢中!”

    “傅帥,大將軍,給我一支精兵,我陳武保證生擒劉邦!”

    佔領整個漢中,然後緊守武關將各路諸侯拒之門外,這個誘惑確實很大,那樣一來只要能守住函谷關和武關這兩道鐵門,大秦就能安安穩穩的在關中、巴蜀大搞移民屯田、興修被戰爭破壞的水利溝渠,恢復農業生產,一旦國力再度強盛起來,大秦雄師兵指關東重新統一天下就沒有什麼好疑問的了。

    事實上,誘惑不止讓秦軍將領們不願放棄,就連傅戈和韓信也在謀劃著下一步進軍西城的方略,這漢中一仗雖然勝了,但秦軍的損失也是不小,除開陳武的先鋒部隊幾乎覆沒之後,在定軍山前的決戰中秦軍的傷亡還有五千餘眾,兩者相加傷亡比例達到了五分之一,這對于兵力上捉襟見肘的秦軍來說。也是一個不容樂觀的事實。

    接下來要是再戰地話,除去必要的防守南鄭、褒斜道、陳倉道、故道的衛卒,真正能派到戰場上的兵力不會超過三萬人,以三萬之眾對付劉邦差不多相等的漢軍,勝算雖是很大,但也不可掉以輕心。

    一切都好像勝券在握,然而,戰局的發展很快就讓傅戈目瞪口呆了。

    劉邦領兵打仗不行。政治手腕卻是一等一的高明,就在退守西城的途中,劉邦一面著令周勃引領一軍死守漢中地又一要衝天蕩山,另一面急急差遣謀士陸賈趕往彭城,請求楚霸王項羽增兵漢中救援。


陸賈

    在漢中這塊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裡憑空請旁人來分一塊肉去,這樣的窩心事無論換了誰,只要還有其它抵禦秦軍的可能也不會出此下策,但現在,漢軍連戰連敗之後,漢中這塊地方眼見著就要被秦軍完全佔領了。既然劉邦自己得不到。那麼干脆一點送給他人又有什麼關係。

    聽到劉邦兵敗南鄭的消息,正在忙著將齊王田都這個死硬份子餘黨一網打盡的項羽怒不可遏,立即下令殷王司馬印、衡山王吳芮、臨江山一共教統領聯軍十萬餘入武關增援。

    項羽這一次之所以沒有任由劉邦自生自滅的原因有二個。一是雖說劉邦這個不安份的家伙時時會竄出來挑戰他霸王的權威,但好歹也曾同是反秦諸侯的同澤,這交情多少還是有一點的,如果在劉邦遭到秦軍攻擊時不給予救援,他這個諸王領袖的霸王在情理上總說不過去。二是項羽在玩借刀殺人的計策,這次被他號令入漢中的多 是那些和楚軍並不十分親近的諸侯,這些人與其留在封地上讓他們坐大,還不如早早的趕入漢中,讓他們被秦軍剿滅妥當。那秦國的丞相傅戈不是能打嗎?那麼就讓你打個夠,等到先派去的這三路諸侯拼得差不多時。再換三路、四路上陣,齊、燕、趙、魏這些故國的諸侯們一個個輪番著與你拼消耗,你秦國就是再強,士兵再勇,也禁不住這樣的車輪戰吧!反正關東糧秣、輜重統統缺乏,唯有人是不缺的,死掉多少立馬還能補充多少。

    對于項羽來說,最終的完美結果當然是秦軍與各路諸侯兩敗俱傷,這樣他就能漁翁得利。一等到齊國的這伙亂賊被悉數剿平之後,楚軍在兵發關中,那時被諸侯們拖得疲憊不堪的秦軍地戰鬥力必然大減,這勝利的天平就會倒向楚軍這一方。

    “傅帥,項羽祭出的這車輪戰法實在老辣之至,肯定是那位亞父范增獻的計策!”借得勝之勢,已恢復大將軍穿身份韓信翻看著細作送回的情報,臉上不禁露出佩服的神情。

    對于范增的能力,與之有過交往的韓信是清清楚楚地,以項羽之勇加上范增之謀,這樣的‘資源配置’確實讓人無法招架,若是不能像歷史上那樣離間范增和項羽的關係的話,這接下來與楚軍的交鋒還真不好應對。

    “大將軍,看來只好先把攻打西城的計劃放一放了,郎中令酈大人過幾天就要到南鄭來了,我會讓他出使一趟西城,去探一探劉邦的口風!”傅戈也是抱以無奈的苦笑,大好的機會從手指間溜走了,這真是心有不甘。

    這個時候,他最大的體會是政治就像妓女接客一般,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劉邦和項羽這對冤家現在又走到了一起,雖然還是貌合神離,但卻已讓傅戈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不過,說到底戰局會發展成這樣,還是客觀事實決定的,以大秦目前的軍隊數量和國力論,也確確實實沒有和諸侯們硬碰硬的實力,傅戈明白飯要一口一口的吃,既然暫時吞不下整個漢中,那麼就先將已吃到嘴裡的咽下去。

    “這個時候,劉邦會同意罷兵休戰嗎?他會不會反攻南鄭?”韓信疑問道。在他想來,吃了大虧的劉邦有了強援的支持之後,很有可能會舉兵反撲過來。

    “劉邦反攻,這時他怕是巴不得和談呢?”傅戈笑答道,韓信的軍事指揮才能確實出眾,不過政治上卻只能算是門外漢,劉邦若是領兵和秦軍再打,那豈不正好中了項羽的圈套,以劉邦的精明,他又怎肯去為項羽賣命,況且,就算劉邦想打,其它增援漢中的諸侯也不會沒有腦子,他們這一次出兵只不過是迫不得已罷了。

    和談,罷兵休戰,然後各自按實際的地盤自主行事,目前對于秦、漢雙方來說,都是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

    七月初七,郎中令酈食其從咸陽一路風塵趕到南鄭,按照行程,他會在第二天出發往西城去。

    “傅帥,那俘虜的劉邦家眷如何處理?”

    大的方向已定,接下來商量的就是細節問題了,不過,這細節給傅戈帶來的煩惱比大的戰略一點也不少。

    劉邦這家伙自個倒是逃得飛快,快得連留在南鄭的父親太公和妻子呂雉都來不及帶走。


呂雉

    呂雉,是想到這個名字,傅戈就一陣煩躁,對于這個在歷史上呼風喚雨差一點將大漢天下變姓為呂的強悍女人,傅戈的第一直覺就是早除了這個隱患為好。

    然而,呂雉這個女人確實相當的不簡單,僅僅這十來天功夫,不知她用什麼手法竟然搏得了虞姬的好感,而且還私下裡認了什麼異性姐妹,虞姬心地善良,可能就是在救治傷員之時被別有用心的呂雉給盯上了,可這樣一來,傅戈想要殺呂雉就沒那麼容易了。

    “大哥,那漢王劉邦不是什麼好東西,和呂姐姐新婚沒多久,他竟然就和勾坊間一個叫曹女的婢女相好上來,還有了孩子,真是不可原諒?”說這話時,虞姬一副要為呂雉抱打不平的樣子,仿佛她是女包公、呂雉是秦香蓮一樣。

    “大哥,呂姐姐說她想多留在南鄭一陣,你說好不好?”

    這段日子,虞姬與呂雉的親密接觸讓傅戈頭痛不已,就算是對付像項羽這樣強悍的對手時他都沒有感到這麼束手無策過,呂雉將虞姬抓在手裡,就如同抓住了傅戈的命門,什麼多留一陣,她這完全就是怕傅戈不放她回去說的反話。

    “為表示我們對于和談的誠意,酈先生去西城時就帶著劉邦的家眷一同前往吧!”

    像呂雉這樣有政治野心的蛇蠍女人,既殺不得那也留不得,若是讓她呆在虞姬身邊久了,說不定還會鬧騰出什麼事來呢!因此,還不如干脆送劉邦一個人情好了。

    “傅帥英明,將劉邦的家眷完全無傷的送回,一可以消除劉邦的敵意,二可以離間劉邦與項羽之間的關係,這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計謀!”聽到傅戈這麼一說,酈食其巧舌如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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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節 夜郎古道               

    大秦新元二年的七月十九日

    前方戰報!

    奉命出使的酈食其不辱使命帶來了好消息,劉邦同意罷兵休戰了,而司馬印、共敖等三個迫不得已的諸侯也點頭默認了避戰的口頭協定。君子協定,雖然談判的雙方都不是什麼君子,只要形勢一有變化,翻臉肯定比翻書還要快,但在此時,他們還是各有所需的。

    南鄭光復,褒斜道開通、從巴蜀運來的第一批鹽巴已經到了咸陽,這些個好消息象長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回到了秦國的都城咸陽。

    那些家中有出征將士的百姓自是一個個歡天喜地,這次不僅打了勝仗,而且還立下了戰功,丞相對于有功將士的封賞一直都是相當的厚重。就算是陣亡的士兵家眷, 這回也沒有象往常一樣悲切,經過一年多時間的運轉,國庫逐漸豐裕起來的秦國已經有能力撫恤傷亡士卒了,對于那些失去基本生活能力的家庭將由國家統一給予照顧。

    正是因為這些個新政措施,大秦的士兵們才重新擁有了在戰場上舍我其誰的氣勢,才能不顧自身安危的奮勇殺敵。

    勝利對于以唯利是圖而聞名的商人來說,同樣值得慶賀。

    巴蜀棧道的重新開通意味著將會有源源不斷的稀罕貨物運抵到咸陽,然後再通過這里運送到更西、更北方的漠北、西域、波斯甚至于傳說中的埃及和羅馬。在十倍和百倍的利潤面前,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商人逐利的腳步,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這些渴望發財的天生冒險家們也不會放棄。

    這些天來,蜂涌到咸陽的商人越來越多,他們中間除了秦人外,還有來自關東的趙、齊、楚、燕、魏、韓等地,甚至于還有千里迢迢來自西域和波斯的商人,烏氏保的治粟內史府地大門都快要被擠破了。

    按照秦國的法令。沒有得到秦國官府的許可,沒有拿到合法的資格證明,商人是不可以隨便在秦國境內經商的。

    換句話說,傅戈現在實行的類似于後世的經濟開放政策,來賺錢一律歡迎,但是必須在法令充許的範圍內,亂來可不行,像那些對秦國來說極其重要地戰略物資鹽巴、鐵石、金銅等等則必須在郡縣官府的監督下有限量的交易。對去向也有嚴格的限制,像敵對國比如關東、匈奴等就一概禁止流出。

    就是這樣,商人們也是心滿意足了,相比較以前抑商的政策現在已經是邁進了一大步,而更重要的是商人的地位在秦國得到了確立,既然烏氏保這個大商人都可以當官,那麼其它人自然也有希望。

    有錢有勢,這才是人生的頂級目標呀!

    南鄭。

    同樣也是一片忙碌,這個漢中郡的首府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座大兵營,為了防備越來越多的諸侯聯軍可能的反撲。傅戈一面盡可能地從關中擠出機動兵力增援漢中。另一方面也在開始大規模的移民計劃。

    移民,不錯。

    漢中這個地貧人稀的地方若是換在太平時期,或許老百姓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但現在可是兵亂正緊的時候,和談休戰都是一時之計,傅戈無法保證接下來再有戰事時會不會波及到老百姓,還會不會發生像漢軍搶奪糧食以致于百姓被活活餓死的事情。

    將漢中的百姓全部遷到蜀郡去,巴蜀土地肥沃,有都江堰水利滋潤天府之國的萬畝良田,只不過巴蜀一直以來是秦國流放犯人的地方,那里唯一缺的就是人。

    等到漢中的百姓遷移的差不多時,他們遺留下來的那些寶貴地土地就可以用來支持軍屯的開墾,在一個地方長期駐守大量的軍隊後勤輜重供給會相當的繁重。若能就地供給無疑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北方軍團有河套地作為依托,漢中若也有軍屯輔助的話,大秦的糧秣壓力就會大大減輕,而積累的豐厚資金和財富就能用到更迫切的地方。

    更迫切的地方是哪裡呢?首先當然是兵造鐵器的鍛造,這一件事已經是迫在眉睫了,最近有消息傳來,在關東的韓地,工匠們已經能很熟練的運用灌鋼技術鍛鐵了,這再耽誤下去。秦國的青銅武器是否還能在戰場上風光,結果真的無法預料?

    其實是戰馬的補充,匈奴單于冒頓之死雖然讓匈奴各部落內鬥不休,但傅戈清楚這種內鬥不會持續很長時間的,一旦有新的強勢人物登上大單于的寶座,那麼秦匈之間的真正決戰也就來臨了。必須搶在匈奴人選出新單于之後訓練成一支戰力超強的騎軍,這是保衛秦國的必備條件。

    “傅帥,彭越求見!”

    這一日,正在為如何規劃漢中、巴蜀遠景冥思苦想的傅戈聽到了一聲久違了的熟悉聲音,在藍田關一戰後就離開關中的秦軍主力獨立作戰的彭越回來了,他的身邊還站著前番見過一面的欒布。

    “是你這個彭瘋子呀,快進來,這巴蜀的山水倒是真能養人,一年多不見,你倒像是年輕了好幾歲嘛!”

    彭越的精神氣色確實相當不錯,看得出他在巴蜀的小日子過得還很滋潤,這個盜賊出身的家伙身上確實有股子讓人猜不透摸不著的東西。

    “傅帥誇獎了,這次回來我有重要事情稟報!”彭越神秘兮兮道。

    “噢,你有什麼要事?”

    “傅帥,我得到了在南越的大秦南方軍的消息!”

    南方軍,對于曾隸屬于南方軍一部但卻從沒有見到過南方軍上層將領的傅戈來說,彭越帶來的這個消息委實令他驚異。

    原來,在彭越駐軍巴蜀的這段時間,有一個從夜郎國商人那里僥幸逃生的南方軍士兵告訴他,在大秦與諸路叛軍打得難解難分之際,統領五十萬南方軍的主帥趙佗下令截斷了與北方的道路,並向南嶺各關口的軍隊傳達了據險防守的指令,以防止中原的諸侯軍隊進犯,同時,趙佗還借機殺死了秦朝安置在南海郡的官吏們,換上自 己的親信。

    大秦南方軍的主帥本是屠睢,後來屠睢在與越人的交戰中死亡,接替他的是南海郡尉任囂,二年前,任囂病重,他任命龍川縣令的趙佗代行南海郡尉之職,由此趙佗成了五十萬南方軍的主帥。

    趙佗想要自立為王,割據一方,這個事實傅戈已經從史書上獲知了,這位南越國的創始武帝確實也有一些才干,就是在漢朝建立之後,他的南越國也存在了足有一百餘年。

    讓傅戈驚異的是從巴蜀經夜郎國竟有道路能夠通向南越,據彭越帶回的情報,夜郎國現在已是一個以農業耕作為主的國家,那裡地多雨潦、牲畜很少、也沒有蠶桑, 故而和巴、蜀、楚、南越均有貿易交往,蜀地的狗醬等土產,就是由商人們走道夜郎再運到南越,既然這條道路商人能夠通行,那麼軍隊也一樣能通過,只不過穿越夜郎國境必須要冒極大的風險。

    若是能夠出兵攻取夜郎或者讓南夷臣服,就可以和五十萬滯留在嶺南的秦軍取得聯系了,也許到那時會有許多士兵會願意回來,畢竟,關中才是他們真正的家。

    “彭越,你和欒布將軍帶領一支軍隊往夜郎國方向轉進,注意多多收集來自南越的情報,以後再遇上逃回的南方軍士兵,一定好生照顧!”傅戈眸中神采奕奕,南越 的消息就像打開了他心頭的一個結,一個受困于缺少青壯男丁的死結,這讓他覺得恢復大秦的國力或許不會象預想中那樣艱難。

    “諾!請傅帥放心!我彭越定不辱使命。”

    見自己的話得到了傅戈的肯定,彭越也是相當的激動,夜郎雖是蠻夷之地,但卻包含著開疆拓土的無上光榮,這才是身為梁國人卻在為秦國效力的彭越最想做的事情。

    喜事接踵而來,不止彭越帶來的這一件。

    八月十六日。

    傅戈這位大秦丞相又多了一個稱呼。

    虞姬臨產了,在二個月前執意挺著大肚子來到南鄭的她終于敵不過腹中小家伙的踢騰,新生兒的大嗓門一傳到著急等待的傅戈的耳朵里,他就立馬判斷出這是一個男孩。雖說傅戈的思想已經承繼了二十一世紀男女都一樣的平等觀念,但當他身處在強者為王的亂世之時,卻還是希望虞姬所生的能是一個男兒。

    三十一日,褒水上,十餘艘掛著大秦玄色旌旗的大船在斜陽餘暉下緩緩的逆流而上,在護衛將士的保護下,傅戈陪同著虞姬和小兒磷兒乘船回返咸陽,本來虞姬剛剛生產不久,不宜外出以免受到風寒,只是這南鄭的氣候實在惡劣了些,身子骨弱的虞姬很是住不慣。考慮到漢中這邊暫時也沒有大事,傅戈也就答應了虞姬回轉咸陽的請求,由褒斜道走棧道這一路雖然不太好走,但幸好有一大段沿褒水的水道,這八月正是漲水季節船隻還可通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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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節 冤家路窄               

   褒水這一帶地方最早是古褒國的地盤,褒國也因為有褒水這條發源于秦嶺深處的清澈河流經過因此得名,不過,讓傅戈這個後來者記住褒國這個名字的,卻不是這一條褒斜道上的重要河流,而是一個女人。

    褒國在西周諸多林立小國中,如滄海一粟指彈湮滅,但它卻擁有過一個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一個能讓君王做出亡國舉動的女人。

    她的名字相當的好聽,褒姒。

    “烽火戲諸侯”的故事流傳千百餘年,那個昏庸的周幽王為了搏得美人褒姒一笑,竟然在沒有外敵來襲的情況下點燃了烽火,以引得眾諸侯趕忙領兵來鎬京救援,這一番鬧騰倒是讓褒姒這位冷冰冰的美人展顏露出了笑容,不過,也讓周幽王盡失人心,此後,西戎領兵攻打京城,等到周幽王再次點燃烽火時,上當受騙過一次的諸 侯們誰也沒有再領兵趕來。

    美人江山,這江山若是沒了,美人再美也終保不住,史書上雖然沒有講明褒姒的結局怎樣,但想來周幽王被犬戎所殺,褒姒多半也是落到了犬戎首領的手裡。

    “大哥,世人都說紅顏禍水,都說是褒姒害得周朝滅了國,這真的是這樣嗎?”虞姬輕嘆了一聲,幽幽說道。

    大概是由褒姒而聯想到了自己,虞姬不由得對未來擔憂起來,一路伴隨著傅戈拼殺過來,她的眼裡看到的當然不止是勝利和榮耀,她看到的還是艱苦的付出和巨大的犧牲,在阿房宮裡陳列的那一件件遺物和前殿前聳立的白玉石碑,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證明一件事,沒有不勞而獲的幸福,沒有憑空掉下餡餅地好事,假如那一天傅戈 也如周幽王一樣不再努力去治理這個國家,那麼等待虞姬母子的將是和褒姒一樣的結局。

    “妹子你錯了。紅顏禍水之說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是那些怕擔負責任的懦夫編造的謊言罷了。作為一個國家的君王,讓國家內的百姓安居樂業,讓國家的疆土不受外虜的侵略,這是男人應當負起的責任,若是不能做到這一點,那麼他就根本不配成為國家的統治者。至于將亡國的責任推到一個女人身上那更是可恥之極的行為,作為一個真正的男兒大丈夫,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還算什麼男人?”

    一番話說罷。傅戈嘴角的輕蔑之色更盛,朝代相互更替、千百年使然,一個君王失掉國家做了末代亡國之君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但中國古代的男人往往有個惡疾,就是不敢承擔起亡國地責任,而是極不負任地將這種責任推卸給身邊美貌的女人,褒姒是這樣、妲己也如此,再往後就更數不勝數了,張麗華、楊貴妃、小周后等等亡國之君的妃子沒有一個逃過口誅筆伐的非議,唐明皇雖然沒有亡國,但卻一手釀制了安史之亂的苦酒。由此使得大唐從強盛轉為衰敗直至滅亡。

    人之初、性本惡。

    在人的潛意識裡。都或多或少會有趨利避害的想法,這是一種本能使然,所謂聖人其實就是指他能將內心的這種私欲克制住。能夠用道德情操去壓制它,而道義上所指的惡人則多是那些私欲膨脹、行事毫不顧及旁人感受的一類,君王也一樣是人,一樣有七情六欲,因此在這一點上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大哥,有句話我一直想說,姬兒能遇上大哥是這一生中最大的幸運,不管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永遠站在你身邊地。”虞姬吐氣如蘭。櫻唇在傅戈的耳邊輕聲喃語,一股女兒沁香傳入口鼻,頓時讓好些天沒有魚水承歡的傅戈激情難耐起來。

    “妹子 !”

    “小心別嚇著了磷兒!”

    虞姬溫婉一笑,玲瓏剔透的她只用這喃喃一語就打消了傅戈的‘滿腔熱情’,見到傅戈無比失望的表情,虞姬頓時嬌羞無限。

    大秦新元二年的九月初九。

    傅戈一行順利回到都城咸陽,僅是二個多月不見,咸陽的變化不禁讓人咄咄稱奇,除了街市比往日要繁榮熱鬧了許多外。百姓的精、氣、神更是煥然一新,就連說話時地嗓門也比往日高了不少。臨洮和漢中這兩次大仗的勝利大大增強了關中父老的信心,在傅戈身上,他們似乎重又見到了那個引領秦國統一天下的始皇帝的影子。

    “傅帥,一路辛苦了!我這裡有一個重要的情報要稟報。”傅戈剛剛回到府中歇下,衛尉司馬亮後腳就跟了進來。

    “司馬,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傅帥,我們查找出了劉邦潛伏在咸陽的重要暗間,是一個秦人。”司馬亮神情凝重,他一邊厲聲說著,一邊遞上一卷寫著詳細調查情況的簡牘。

    暗間,換個通俗的說法就是奸細,兩軍交戰一方派遣細作去另一方了解軍情,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自古就有,但是,若是這個暗間是出賣自己的國家去為他國效力的話,那就很難讓人原諒了,賣國賊,或者用後世更流行的叫法“漢奸”來類比稱呼的話,這個為劉邦臥底的秦國人就是“秦奸”了。

    “這個叫穆三青的商人現在何處?”看罷整份材料,傅戈已是怒火中燒。

    不管出于什麼目的,穆三青竟然將秦國大軍出征的意圖透露給劉邦一方,當真是罪不可赦,而且從已掌握的資料看,就是這個人泄露了秦軍可能從陳倉道、故道暗渡的作戰方案,雖然最終因為只是一些猜測並沒有引起漢軍高層足夠的警覺,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情報讓秦軍奇襲漢中的方略變成了一場對峙消耗戰。

    試想一下,若是蕭何沒有看到那份情報,夏侯嬰的軍隊就不會那麼早的出現在陽平關口,陳武的先遣部隊若是沒有遭遇勁敵的話,更可以一鼓作氣先行搶佔定軍山要隘,那樣的話,這接下來定軍山一役也許就能避免了。

    “稟傅帥,穆三青二天前試圖潛逃出境,結果被我方監控的親衛給抓了回來,現在正關押在大牢之中等待發落。”司馬亮恨恨說道,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讓對方鑽了空子,這司馬亮的臉上著實無光得很。

    “司馬,你去將這個穆三青提審過來,我倒想看看這賣國的奸賊長得什麼模樣?”傅戈怒聲吩咐道,臉上的肌肉也因為激動而抽搐起來。

    尉衙。

    已經被打得像一條死狗一樣老實的穆三青被拖了上來,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了做“春風樓”老板時叱喝的風光,胖嘟嘟的臉上一塊青一塊烏的,這都是不老實交待惹來 的好招待,說起來,司馬亮手底下的這些尉衛打人的手法還是差了點,像傅戈熟悉的那些後世的派出所裡打人水平才叫一個,“高”字,能夠打得你哭爹叫娘卻混身驗不出傷來。

    當然,這也是秦國的尉衛們不需要去應付什麼“刑訊逼供”麻煩的緣故,若是這個時代真的有律師出現並找喳的話,傅戈相信他們也一樣有辦法對付的。

    “穆三青,不要躺著裝死了,傅相有事問你?”司馬亮冷笑一聲,看著像死狗一樣攤在地上的穆三青喝道,從這句問話裡聽得出這段日子司馬亮和這穆三青的交鋒一定相當的精彩,鬥智鬥勇、你來我往,不會比戰場上撕殺來得遜色多少。

    “傅相,傅丞相明查秋毫,請你給小人作主,小人冤枉呀!”

    就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穆三青一聽到傅戈的名字一下子就跳了起來,瞧他的身手哪還有半分吃苦挨打的癥狀。

    穆三青,傅戈一看到眼前這個奸賊的臉就感到了一種久違的熟悉,仿佛在記憶深處有一根悸動的弦被強力的彈動了一下。

    “你的先祖可是宋國人,穆公之後?”傅戈瞪視著面前的穆三青,厲聲喝問道。

    “傅相神算,說得準確極了,小人確實是穆公的支孫,不過在宋國滅亡之後,小人就隨先祖父來到咸陽後並入了戶籍,所以,小人現在是一個秦國人,不僅這身子屬于秦國,連這顆心也完完全全的歸屬大秦了。”穆三青果然不愧是一個商人,一番巧舌如簧之後,竟然將自己打扮成了忠君愛國的典範,他的這些話頓時把司馬亮手下的尉衛們氣得臉色個個發青。

    “穆三青,你說你是一個秦人,你的心也歸屬我大秦,那好,我今天就想看看你的那顆心是屬于我大秦呢,還是別有用心?”

    傅戈冷哼一聲,對于穆三青的連珠馬屁根本不予理睬,姓穆的,他已經想起來了,在後世某一天的電視專訪節目中,曾看到過那位以大拆遷聞名的市委穆書記以自豪的語氣說起,他的先祖乃是宋穆公的支孫,並且還是關中一帶有名的大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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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 遠方來客

   看心,怎麼個看法?

    只有剖開肚子才能看得清楚明白,而人一旦肚皮被剖開會是什麼結果,想到這裡穆三青臉頓時變得慘白。

    “傅……傅相,這心萬萬不能看,我穆三青可以指天發誓,我絕沒有做過對不起秦國的事情。”穆三青剛才的伶牙利齒在這一驚嚇之後,也變得結結巴巴起來。

    指天發誓,笑話!

    這年頭誰還相信這個。

    “穆三青,你這奸賊,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做過有虧大秦的事,那這些竹牘上所寫的樁樁件件、這上面指證你的那些人的證詞難道都是謊言不成?”司馬亮再也按耐不住怒火,若不是顧及自己的身份,他真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將穆三青按倒在地,死命的揍打一頓。

    “傅相,小人冤枉,小人是被屈打成招的,不信你看我這身上都是傷吶!”見事實擺在面前,這穆三青倒也光棍得很,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屈打成招,傅戈冷冷一笑,像穆三青這號貨色就是流氓加無賴,你若老老實實想用事實證據一條條的去駁倒他的話,只能是碰一鼻子灰,因為這號人根本就是強詞奪理死不悔改的潑皮,就算他剛剛吃過一頓飯,轉過身來也會立馬否認,至于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那更是猶如放屁一樣,你就是逮住他了也一樣賴得乾乾淨淨。

    對付這號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毫不留情的殺!

    殺他個污血成河,殺他個肚滿腸流,殺他個哭爹叫娘——。

    “來人,將穆三青帶到行刑場,挖出心放到日頭底下曬曬,看看有沒有發霉變質什麼的,若是有的話,族誅其九族。若是沒有,那就再塞回去!”傅戈輕描淡寫的將 這一句殺氣騰騰的話說完,穆三青已如一攤爛泥躺倒在地上,時至此時,他才恍然明白,自己和傅戈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

    雖說自打傅戈執政之後依照約法三章廢除了原先的酷令,但這中間卻不包括犯有叛國、賣國罪的人,這也是情理之中地事情。古往今來對于此類犯罪都是從嚴從重懲 處,沒有通融輕判一說,就算換到傅戈來的那個時空,對于背叛國家的人也是絕無二話,處以死刑是應當的、處以無期徒刑是你小子命大。

    鐵證如山,狡騙是沒有用的。

    不僅是這個原因,在傅戈心底,沉積埋藏著的那一世的記憶也讓他殺意凜然,操他媽的,你可以依仗權勢欺負無權無勢地百姓。打死了人還能不償命。那麼我就讓你從根上就消失,先把你的祖先給喀嚓了,那也是為民除害。這後世也可少了一個禍害百姓的貪官。

    九月的正午。

    日頭還是相當的毒辣的。

    行刑場上,鮮血淋灕,穆三青的那顆黑心已經被晾曬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也許是肥胖的關係,穆三青的心在取出來時還在咋咋跳動,不過,他的人是徹底死翹翹了,這個奸賊在被拖出去時其實就已經假死了過去,等到劊子手將尖刀捅入他身體時,他只是輕聲哼了一下就干脆地咽了氣。

    “諸位父老鄉親,這穆三青勾結外敵。出賣大秦,死有餘辜,若不是傅相英明神武,我秦國大軍就危險了!”

    “穆三青這個秦奸,竟然如此惡毒,這樣死法真是太便宜他了!”

    “想不到這春風樓地穆老板就是敵國派來的奸賊,以後我們大家伙說話可要注意了!”

    強大的宣傳機器一開動,立即鼓動起廣大百姓地萬千豪情,在一樁樁一件件經過仔細加工過的事實面前。秦國的百姓忿怒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的身邊竟還有這樣出賣國家的奸賊,一時間“打倒秦奸、打倒賣國賊”的聲浪一陣高似一陣。

    在這種狂熱的氣氛下,穆三青這個反面典型一下子被廣大秦國百姓所熟知,他的知名度也節節攀升,甚至于幾乎和傅戈可以齊名了。當然,這些個‘榮譽’已經成鬼的穆三青是感受不到了。

    穆三青死了,他的子孫也沒有獲得幸免。

    不屑傅戈將穆氏子孫族誅,那些衝動熱血地秦國年輕人就已率先衝進了穆三青的家中,將其家眷給一一了結了。

    此曰︰為國除害。

    為國為私,其實就連傅戈也無法判斷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秦國還是為了報前世的冤死之仇,若是為了秦國倒還說得過去,而說到報仇這兩個字則多少有些勉強,將穆姓後人做得冤孽轉嫁到其前人身上,這種獨特的‘報仇’方法說出來也委實讓人不信。

    不過,總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也將憋在心底許久的冤屈給化解了,傅戈的心情是分外的舒暢。

    殺雞儆猴,通過大張其鼓處置穆三青這個內奸的效應,秦國上下還掀起了一股抓秦奸、搜捕賣國賊地熱潮,老百姓的熱情之高讓司馬亮這個具體負責的衛尉都感到吃不消了,每天他的衛尉衙門都被一群群押著可疑份子的熱血青年所包圍,其中,雖有不少確實是敵國如匈奴、關東的西楚以及漢中潛伏的暗間,但更多的卻是些沒有 什麼關係的百姓。

    “傅帥,再這樣下去,我這衛尉府都快被拆掉了,你快想個辦法?”一臉苦樣的司馬亮躲進丞相府,愁眉不展。

    “司馬,辦法嘛倒是有一個,要不,你幫著我照看磷兒、璃兒,我替你去衛尉府坐鎮著?”傅戈不懷好意的笑道。

    在傅戈回到咸陽後不久,安陽公主嬴真也生下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大名傅璃,小名璃兒,這小公主雖然生得討人喜歡,人見人愛,但脾氣卻著實古怪,剛剛出生 沒多久的她竟然有親近異性的傾向,男的抱著她時聽話得不得了,換了女的照看立馬就是哇哇大哭,氣得嬴真對傅戈忿然嗔目。

    有其母必有其女,嬴真的脾氣其實又好到哪裡去了呢,要不是心中所願得到了滿足,要不是別人都讓著她這位嬌蠻公主,要不是有大秦面臨亡國與和親之事的教訓,她又怎會這樣安心做個,賢妻良母’。

    不過,對傅璃這個小公主傅戈倒是真的喜愛有加,甚至于在旁人看來,他都有點偏心了,這也難怪,都說女兒是父親前生的情人,對于這一句傅戈深有體會。

    “這個,我尉衙還有要事,先走一步了!”一聽說讓自己這個干爹去照顧傅璃,司馬亮的頭一下子腫得好大,未等這一句話說完,他就飛快的跑出了丞相府門。

    司馬亮離開後不久,天色漸晚,瞧著無事的傅戈正要回轉書房,卻忽然見到門口治粟內史烏氏倮急衝衝的跑了進來。

    “傅相等一等,我有重要的事——事情回報!有商人從月氏過來了。”

    這一年多來,在平常上朝議事的時候,烏氏倮的話已經說得相當流利了,不過,當事情棘手時,他的語速就會慢下來,這也是學習第二種語言不可避免的難題,對此,在語言學習上一向後知後覺的傅戈倒也並不在意,相反,他還是相當佩服烏氏倮的進步的。因為按照後世的考試等級評定的話,烏氏倮傑起碼能達到中級以上水 平。

    “快,快快有請!”傅戈一臉興奮的大聲叫道。

    月氏,又稱月支,原本是居住在河西走廊一帶的游牧民族,強盛時控弦之士達成了十餘萬,當年冒頓未成為單于之前,就被父親頭曼單于送到月氏為人質,後來在冒頓即位之後,遂出動大軍征討月氏部落,在這場草原霸主的爭奪戰中,月氏失敗不得已西遷。

    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既然月氏是匈奴的敵人,而匈奴也是大秦的敵人,那麼兩個國家聯合起來對付匈奴這個共同的敵人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在歷史上,漢武帝為了對付匈奴派遣張騫出使西域尋找月氏,以圖夾攻匈奴,而大秦面臨的形勢與漢武之時並沒有多大的不同,甚至由於時間跨度提前,現在的匈奴比之漢武之時更加的難以對付,在這種情形下,若能與月氏取得聯絡結成同盟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傅相,這商人說通往月氏的道路已經被匈奴左賢王的部落給截斷了,他也是歷經了千辛萬苦才輾轉到了咸陽,途中還被匈奴人關押了足有一年多時間。”烏氏倮提醒道,已經完全融入傅系的他對于聯合月氏夾攻匈奴的策略當然清清楚楚,事實上,他還是這一戰略的具體執行者。



    匈奴人截斷通往西域的道路,這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歷史上張騫在出使西域過程中就被匈奴人俘虜過,對于這一情況傅戈有足夠的心理準備,而讓他更關心的是月氏的實力,因為在漢武時期,張蹇出使的目的因為月氏的畏戰而最終流產,月氏是被匈奴人打怕了,還是有再戰的實力,這才是所有問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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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0 22:29 編輯

第187節 出使西域               

    大秦新元二年九月二十七日。

    也許這一天應該在大秦國的歷史上好好的記載一筆,因為,從這一天起傅戈這位讓秦人膜拜的傳奇人物開始了他向西擴張的預謀。也許在秦國的基礎剛剛穩固的時候,就去思考聯合西域各國共抗匈奴的事情,在許多人看來,實在有些荒謬。

    但在傅戈的心中這一點信念卻是堅定不移,要對抗匈奴就必須有同盟的力量,在政權剛剛復立的時候大秦是只能孤軍奮戰,而現在一切都有了好的開始,那麼聯合一切可能聯合的力量,對抗威脅己方生存的強大敵人就成了外交的重心。

    是夜,丞相府書房內的燈火通宵未熄。

    在烏氏倮的引見下,傅戈與來自月氏的‘商人’終於見了面,讓他驚訝的是這個人面貌俊朗,而且相當的年輕,唇邊稚毛未脫,個子也不是十分高大,不過,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氣質卻在顯露著其身份必然不同凡響。

    由於雙方語言不通,交談就只要經由烏氏倮這個客串翻譯轉達後才能交流,剛開始時,傅戈還只是很隱晦很客套的詢問月氏、康居、大宛、大夏甚至于更遠一點的安息等西域各國的情況,這些小國在史記中都有詳細的記載,作為一個對絲綢之路歷史有著濃厚興趣的年輕人,傅戈對張害西域之行所記錄的那些文字倒是記得清清楚 楚。

    越是交談下去,對面那位月氏商人的臉色也越發的驚異,他開始發現傅戈所說西域的一些情況竟然與事實是如此的一致,有的地方甚至于比他這個月氏人還要清楚。

    比如對于安息這個更西邊的國家,在傅戈的描述中,在那塊地方竟然還創造過輝煌燦爛的文明,還有一個奇怪地名字叫波斯,那個文明古國在創造了輝煌文明之後被更西方的一個以征伐為畢生目標的帝王所滅亡,這個帝王叫亞歷山大大帝。他創立的國家名字叫馬其頓,不過,隨後這位對領土征戰的渴望強烈得無以復加的突然暴 斃,龐大的帝國也隨之分裂成三個國家。而在五十多年前,一支游牧部落帕爾尼部從錫爾河遷徙到帕提亞,隨後帕爾尼部的首領阿薩息斯以尼薩為都城,建立安息王 朝。

    這段故往地歷史傅戈雖然說得並不詳細,但不管是月氏商人還是翻譯的烏氏倮。都聽得心馳神往,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文明的興起與衰落,其中孕含著的除了一個個民族的興亡之外,還有鐵血與悲歌,還有勝利時的狂嘯與失敗時的苦澀,對于剛剛在匈奴鐵蹄下吃了敗仗的月氏人來說,這樣的感受尤為強烈。

    “尊敬的大秦國丞相,你是上天派來地使者,你是無所不知地預言家,我月氏三王子哈昆請你給我月氏指一條明路?”

    月氏三王子哈昆。想不到這個神秘的月氏商人竟然是月氏國的三王子。這著實讓傅戈吃驚不小,剛剛初見這年輕月氏商人面時,他雖能肯定這人絕不會是普通地商賈。

    但也絕沒有想到他竟然是月氏國的王子。

    “哈昆王子真是膽識過人吶,這從月氏到大秦必須要穿過匈奴的地界,萬一匈奴人識破了王子的身份,那結果——!”傅戈贊嘆道。從哈昆稚氣未脫的臉上,能夠判斷出這位三王子的年齡應當不會超過十八歲,這樣一個年紀就能有獨闖敵國的膽識,當真是令人敬佩。

    “哼,匈奴狗賊不僅殺了我阿爸,還把他的頭割下來當做飲器,此仇不共戴天。我哈昆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誓與匈奴死戰到底!”說到匈奴人,哈昆的眼楮立即就紅了起來,從中傅戈能看出跳動著的怒焰。

    匈奴人殺月氏王,並將其頭作為飲器,這個事實傅戈在史籍中也看到過,不過發生地年代要比現在晚了五、六年,現在聽哈昆這麼一說,看來史籍記載的年代稍有謬誤。又或許是因為傅戈的出現改變了這些外圍歷史事件的進展。

    這一時,傅戈忽然想到了一句後世流傳很廣的話︰一隻來自千年後的蝴蝶稍稍振動了一下翅膀,便在那個時代掀起了滔天巨浪。

    歷史已經改變,因為秦國本來已經滅亡,而今卻由於傅戈這個靈魂,穿越者的出現使得短促的秦王朝又恢復了中興的希望,由此,秦國已不再是原先地那個秦國,它是一個嶄新的國家,一個讓周圍的民族望而生畏的強大國度。

    “哈昆王子有此志向,我大秦男兒豈能袖手旁觀,匈奴人不僅是月氏的敵人,也是我秦國的敵人,為了擊敗殘暴的匈奴,我們倆國更應當聯合起來!”時機已經成熟,無論是哈昆王子還是傅戈,對于聯合都是求之若渴。

    從哈昆的敘述中,傅戈得知月氏在被匈奴擊敗之後,不得不向西面遷徒,他們現在的位置是在河西走廊最西邊的玉門關、羅布泊一帶,由於對匈奴交戰不利,月氏國 上層對于未來的形勢判斷也是分歧嚴重,除了三王子哈昆為首的小月氏部落堅決主戰後,以大王子哈赤為首的大月氏則力主繼續西遷,以躲避匈奴人的追殺。

    照現在來看,大月氏西遷這個歷史事件即將發生,若沒有什麼變化的話,他們最後的定居地就是蔥嶺一帶,而小月氏則繼續留在河西走廊的南山,與羌人混居直到被完全融合。

    論部落的規模、人口、實力,大月氏與小月氏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因此,哈昆王子雖然有堅定的求戰信念,但他卻無法的月氏國中贏得廣泛的支持,而要讓月氏對抗匈奴,首要的條件就是讓哈昆登上月氏王的位置。

    “哈昆王子,我們來談談具體的條件吧,我大秦將提供給王子先進的武器,比如強弩、鐵劍、還有巨大的財力支持!”

    傅戈信心十足的說著,他不是在吹牛,現在的秦國確實有這個實力,大秦的青銅弩器一直是匈奴人最懼怕的利器,哈昆的眼楮亮了,秦國軍隊擊殺匈奴單于冒頓的消息早已在西域傳開了,現在一旦月氏國人也擁有了這種強大殺傷力的武器,對付匈奴人就有了依仗,而這也是哈昆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到秦國的原因。

    成交,各取所需的傅戈和哈昆終於達到了正式的協定,為了協助哈昆登上月氏國王的位置,秦國將秘密派出數批的使者潛往月氏,他們將攜帶哈昆最需要的武器和財寶來到月氏,當然,還有押運的各種貨物。

    不過,由於匈奴人的封鎖,這些使者走的道路將會相當的曲折,他們將從河南走廊的南面羌人的聚居區穿過。這條南道比之北道還要艱難,羌人部落的劫掠也並不比匈奴人仁慈多少,但至少有一點可以保證,這些使者不會落入到匈奴人的手中。

    這一路只要捨得‘出血’、捨得做賠本的買賣,使者們還是能夠到達月氏的。以賺錢為目的的商人不會選擇這條道,而懷有對付匈奴政治目的的月氏三王子哈昆和秦國的使者則只能選擇這條南道。

    經過仔細的選拔和舉薦招募,這次出使月氏的秦國持符首使是一個名叫張桓的青年郎官,郎官只是郎中令下面的一個屬官,在許多官員對這次危險性極大的出使心存畏懼的時候,唯有這個張桓主動站出來應詔。


張桓

    張桓,事實上,當傅戈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心頭浮現的是另外一個姓張的人,漢使博望侯張騫。

    同樣是姓張,同樣的官職,是否也會有同樣的命運?

    不會的,張害的西域之行命運多殊,而這一次張桓出使雖然也同樣危險重重,但大秦會盡所有的力量去保護像張桓一樣勇于冒險、勇于開拓的人,傅戈明白,只有當大秦有更多一些像張桓這樣的開拓者時,未來的秦國才會有希望。

    張桓出使的那一天,是九月三十日。

    招募使者的事情只用了短短三天,除了張桓之外,還有三十六名秦使同行,他們的目的地不僅僅是月氏,還有大宛、康居、大夏、烏孫、于闐、安息等諸個西域國家,他們將為大秦播下火種,他們一樣是大秦的英雄。

    同樣的一天,對于普通的咸陽老百姓來說,九月三十日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前方沒有大的陣仗發生、只要英明神武的傅丞相繼續執掌著朝綱,那麼大秦的日子就 會一天比一天好起來,而對于沉浸在升仙喜悅中的秦王子嬰來說,這個日子也平常得很,早起服畢方士特意煉制的丹藥,然後焚香祈求上天神靈,讓自己這個肉體凡胎能夠長生不老。

    信奉神靈,長生不老,這些在傅戈看來著實可笑!可在大部分秦人眼裡,卻是一點也不好笑,相反若是聽到誰夢到神仙了他們就會一個個,表露出羨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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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0 22:35 編輯

第188節 經營巴蜀               

    都有七情六欲,每一個人都不相同。

    普通百姓有他們的夢想,作為秦國的名義上的統治者,秦王嬴子嬰也在修仙求神的路上一步步的堅定前行著,在他的心中,又何嘗不充滿了虔誠,又何嘗不充盈著渴望,只不過他不明白那是一條永遠都無法走通的絕路。

    朝露宮。

    青煙燎燒,把大紅的宮殿樓宇都籠進了一片朦朧之中,讓人看不清方向。

    殿內,秦王子嬰閉著眼楮端坐在錦榻上,神情肅然虔誠,他的身邊,更圍著五、六個方士,嘴裡正在高聲朗頌著什麼。

    “也罷,既然真兒嫁給了那個姓傅的,這大秦的江山由哪個來做就不重要了,況且,我也老了,這真要是把這能干的女婿給排擠出朝,又有誰能抵擋叛賊、匈奴這麼多的敵人。”

    總算,子嬰還不算是一個對權力過度著迷的君王,對于年近五旬的他來說,享受帝王生活的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安心做一個不問事事的富貴君王,其實又有什麼不好呢?

    不用去操心繁瑣的朝政,不用去防備來自背後的冷箭,不用去想誰是忠臣誰又是奸臣,這樣的日子已經足以讓許多人羨慕了,最起碼,傅戈有時就很羨慕子嬰的生活。當然,羨慕歸羨慕,真若讓傅戈去求仙問道,那還不如殺了他來得暢快。

    “父王,這是特意從巴郡送來的上好金丹,服下可以鎮靜安神,延年益壽!”子嬰的大兒子嬴真的大哥嬴喜一臉喜氣的奔進殿內,出聲叫喊道。

    煉制金丹這個行當早在商朝時就已經出現了,將丹砂碾成粉狀,服用後有醫治癩疾和鎮靜安神的奇效,因此在冷兵器時代,丹砂是一種極為珍貴之物。

    到了始皇帝統一六國前後,服食金丹逐漸成為諸侯各國帝王渴求長生不老之方。在這方面,始皇帝這位雄才大略的一代帝王更是對丹藥痴迷不悔,特別是在晚年,渴求長生不老,與天齊壽的始皇帝一方面派出方士徐福率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到東海求神仙賜不老之術,另一方面繼續延用古方服食金丹,為其煉丹者數不勝數。

    最終,始皇帝在出巡途中因為汞中毒而暴斃。而這個事實一點也沒有嚇退對求仙問神痴志不移的子嬰,他還執著又繼續地走著兄長走過的那條‘絕路’。

    “嗯,你下去吧!從今往後朝廷的事你也不要過于去關心了,順其自然吧!”子嬰輕嘆一聲沒有睜眼,沉浸在問道人生中的他對于世俗的事情似乎已看淡了。

    “父王!”嬴喜還有些不甘,王位對于他來說還有很大的吸引力,這也就是他最近頻繁進宮的原因所在。

    “去吧,記住我說的話!”子嬰轉過身,邁步進了後殿,只將一個,看不清的背影留給了呆呆發愣的嬴喜。

    長生才是王道。不老即是永恆。

    如果真能修行升仙。那這君王的皮囊捨了又有什麼要緊?

    就在子嬰這位大秦的國君整日裡醉生夢死、滿腦子求神問道的同時,秦國復興的真正締造者,丞相傅戈正在灞橋與送別的官員辭行。他即將要遠行,而行程的目的地是巴蜀。

    與西域月氏構建聯盟是秦國外交發展的一個重要方面,但卻還不是全部,比這更為迫切地是南方地安定。在拿下漢中首府南鄭之後,由關中通往巴蜀的南棧、北棧已能打通,而如果能盡快將巴蜀納入到秦王朝的治理範圍中來,那麼就等于是真正為大秦裝上了騰飛地雙翼。

    關中有秦國六百餘年的根基,又沒有遭逢長久的戰亂,能夠在有效的治理下恢復並不令人稱奇,而蜀中則不然。那裡雖然一直是秦國的兩個郡,但地方官員長期不與中央接觸,他們是否有足夠的安定富庶地方的能力傅戈還無法知曉。

    彭越、欒布都只是一員武將他們並不具備治理地方的才能,有鑒于此,為使得秦國裝上升空的雙翼,傅戈決定從關中調拔一大批基層官員到巴蜀去。援蜀大開發,其實當初在決定南並的決策時,傅戈就有了這個設想,而今。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想想也真是好笑,這一點與後世地西部大開發真有異曲同工之妙,由經濟相對發達的地區輸出人才、資金和技術,而待開發的巴蜀地區則提供礦藏、土地等基本資源,這或許就是經濟發展的規律吧。

    “司馬,我即往巴蜀一行,這關中的事務就全權委托給你了,特別是在函谷關和北境一定要多多留心。”緊緊的握住司馬亮的手,傅戈言詞切切說道。

    “傅帥,這是你吩咐收集的巴蜀一帶的詳情和一些大商人地資料,商人中最有名的是這兩家,一家是以煉丹發家的巴氏,另一家是以煉鐵致富的卓氏。”司馬亮雙眸通紅,看樣子又是一夜沒有合眼,他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同時遞過二卷沉甸甸的竹牘,從簡牘的厚重程度來看,司馬亮收羅的資料可謂相當的完備。

    “好吧,我帶在路上,邊行邊看!”傅戈滿意的笑道。若不是有司馬亮這個好幫手,他也不可能如此放心大膽的離開關中這個根據地。

    由褒斜道入漢中,然後經南棧入蜀中,這是咸陽至巴蜀最近的一條道路,上次和虞姬一道回來就是走的這條路,因此傅戈對于這條翻越秦嶺的道路已經相當熟悉了。

    風光無限好,這一回沒有佳人相陪,自然也少了欣賞山林風景的興致,傅戈干脆躲進舒適的馬車裡,翻看起司馬亮收羅的資料來。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

    這就是成都這個蜀郡首府名稱的由來,作為古蜀國的最後一座都城,成都有著悠久的歷史,在傅戈的記憶裡,蜀地的文明可謂輝煌燦爛,三星堆青銅文明出土的青銅雕像、金杖、罍、尊、盤、戈等器皿令後世的考古學者嘆為觀止。而高鼻深目、顴面突出、闊嘴大耳的古蜀國人更是令那些對神秘事件有著好奇心理的中外歷史學者們大跌眼鏡。

    蜀國既然能創造這樣燦爛的文明,卻又為何突然消失于歷史的長河中,在司馬錯率軍南並之際,在那片巴蜀的土地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從秦國典籍的記載中,傅戈 能找到的僅有片語只字,其中僅有蜀郡太守李冰治理都江堰一事記錄得比較清楚,若是沒有李冰治理水患,奔流的泯江水肆虐,蜀地還將是民不聊生頻繁變亂的荒蠻 之地。

    罷罷罷,也不知道蜀郡的情況究竟如何,想來有都江堰水利灌溉著,再怎麼著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蜀郡除了都江堰這座天下聞名的水利工程和有肥沃的土地外,還有臨鄧這個盛產鐵石的地方吸引了傅戈的注意,這次、他同行進蜀的除了地方官員外,還有大批的兵造冶鐵工匠,而為首的人正是總工師申屠二。

    鍛鐵技術受困于關中缺少優質鐵石的瓶頸遲遲不能取得突破,這不僅讓傅戈著急,更讓視冶鐵為生命的申屠二心急如焚,因此,在聽到秦軍復通巴蜀之後,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兵造搬移的工作。

    青銅弩機等一部分常規技術車間繼續留在上林苑,冶鐵部門悉數往蜀中搬遷,這些事情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一切都必須有條不紊的進行方可。

    巴蜀巴蜀,只有蜀無巴不行,巴郡這個地方在被秦國統一後,竟然得到了多項優待政策。一力推行郡縣制中央集權的始皇帝特別允許巴郡保留部落、氏族,實施相對 “自治”,一些較大的部落和在巴郡的商人只要承認秦王朝的統治,還可以保留地方私人武裝,想想商人擁有私人的軍隊是什麼概念,又是何等的風光無限。

    說起來始皇帝之所以對巴郡青眼有加,原因就在于巴郡能夠出產丹砂。

    丹砂這種帶有神秘色彩的原材料,當時僅產于巴國積地和夜郎國一帶,既可入藥又可染布,深受王室喜愛,早在殷商時代就有巴人向王室納貢丹砂。在戰國初年至秦 始皇時代的幾百年中,無論是建造宮殿還是帝王企求長生不老之藥,都需要大量的丹砂,當時各國崇尚赤色,歷代帝王的宮殿、台階均為赤色,稱為“丹墀””而帝 王將相之墓也需要用丹砂的煉成品汞(即水銀)進行防腐,在司馬遷的史記中對始皇陵內室的記載就有把灌注的汞做成百川江河的格局。

    丹砂除了用作建築材料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用途就是煉制金丹,由於相信金丹具有長生不老的功效,帝王將相們對丹藥的需求量大增,這也直接帶動了煉丹這個產業的發展,在諸多的煉丹者之中,尤其以巴郡巴氏的金丹天下聞名,巴氏在巴郡一帶因開採丹砂發家致富,歷數世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到了上一代家主巴寡婦清時, 更是得到了始皇帝的大力垂青。

    據史籍記載︰巴寡婦清這個女人不簡單,她不僅被始皇帝諭為節婦,而且還出力資助修建長城,在秦國的諸多大商人中,巴寡婦清是捐資最多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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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節 天靈地寶

    巴蜀大地天靈地寶無數,鐵石可以讓兵造鍛造出比敵人更堅韌的利器,丹砂能夠用于藥用,就像《神農本草經》中所記載的那樣,可治百病、養精神、安魂魄,久服使人通神明,不衰老。

    而除了這兩樣之外,傅戈更希望這一趟巴蜀之行還有意外的收獲。

    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這句話當真是一點都不假,在後世擁有了火車等先進交通工具的情況下,翻山越嶺進入巴蜀也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在二千多年之前的秦代,走在這條崎嶇險峻的棧道上,傅戈可以想像為什麼咸陽的官員們會把入蜀視作危途了。

    一路有沿途各郡縣和護送的尉衛保護著,這一行無話,經南鄭,過石牛道,入蜀中,經過三十多天的輾轉奔波,在十月末的時候傅戈一行終於抵達了蜀郡首治成都城。對于這一座有蜀中明珠贊譽的城市,傅戈更有著別樣的一番心緒。

    嚴格的來說,這不是他第一次踏上成都這片土地,特別是當看到從都江堰分流而來的那條錦江水時,他記憶深入的點滴殘片又倏的被喚醒。遙遠如夢幻般的回憶,曾經年少青春的大學生涯,四年的光陰如逝,就在這座城市裡化作心底的段段回憶,讓人時不時會感慨傷懷。

    人還是,物已非。

    腳下的這片土地和流淌的河水千年不變,而人卻已不知經歷了多少輪回。

    傅戈還是傅戈,傅戈又不是那個傅戈。

    就在他心頭泛起淡淡感傷之時,一聲叫嚷打斷了他的思緒。

    “傅帥,這位是蜀郡郡丞王珙,現在郡中事務大多由他打理著!”早早的得到傅戈遠道而來的消息,臨時充當蜀郡代理郡守的彭越率領著一干郡中官員出城來迎。這位彭越大將軍還是那一副天生慣有的盜匪樣子,一點也沒有一郡之守的氣度,看他穿著官服的不自在勁。就連傅戈都替他感到難受,對于彭越來說,或許做個縱橫馳 騁沙場的武將更有成就感些。

    “王珙見過傅丞相!”

    跟在彭越身後地這個叫王珙的人四十來歲,相貌清秀,瘦瘦高高的,站在人群中甚是引人注目,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傅戈這位名噪一時的秦國丞相,王珙的態度倒也不卑不亢。比之一旁那些面帶惶恐之色的官員要鎮定自若許多。

    “王郡丞不必多禮,這郡中事務一應俱雜,多虧大人與諸位同僚費心勞力,才有百姓之安定,國家之豐裕!”

    傅戈微微一笑,初次見面當然要先送一頂高帽過去,不管怎麼樣先給別人留個好印像不是,至于考察官員是否稱職這些個細節,就交給中央派來的監御史好了。彭越是個武夫,對于治理郡務一竅不通。想是多半由這個王珙在幫襯著。這幾個月來沒有聽到蜀郡有什麼重大的變亂發生,這說明王珙地辦事能力還不是太差。

    一番寒暄過後,傅戈在王珙的安排下住進了郡衙。相隔二千餘年,這時的成都自然不能和印像中那個足有六百餘萬人的大都市相提並論,城區的範圍也只限于鹽市口一帶,就連被後人津津樂道的武侯祠現在也是一片荒地。

    “傅相,今日天色漸晚了你先歇息,明日一早再觀覽這蜀中名勝可好?”為了接待傅戈,王珙將原本一直由自己住著的郡衙給讓了出來,這郡衙內陳設雖不是多麼的富麗堂皇,但也相當的別致,處處顯示出主人的獨具匠心。

    觀覽蜀中名勝。對著傅戈說出這個提議只能說王珙實在不懂得怎樣巴結上司,投其所好四個字地含義他還沒有領會,傅戈這一趟是來做什麼地,可不是來游山玩水的,雖說蜀中風景絕佳,但傅戈自認還沒有輕鬆快活到那個份上。

    “不必了,王珙,你讓主薄把蜀郡這幾年的典籍資料、農桑收成、水利灌溉數字都匯攏上來,我想先看一看。明天一早你再召集郡中官員前來議事!”傅戈雷厲風行地吩咐道,快刀斬亂麻,這蜀郡長久不歸中央管轄,郡中官員難免生出天高皇帝遠的想法,現在聯絡關中的通道已經順暢,正是重新整治蜀郡吏治的最好時機,那些 不稱職的官員必須堅決拿下。

    “是,丞相稍等,我這就命人送過來!”聽傅戈這麼一說,一直低垂著頭的王珙眼楮一亮,大聲回道。

    從他離去時輕快的腳步中,傅戈忽然有了另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剛才王珙說的話也許並非出自他的真心,那或許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吧。

    豎日天明,傅戈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昨晚好不容易將案上堆積的一應資料看過,時間幾乎已過了大半宿,直到早晨時才算剛剛睡下。

    一番洗嗽過後,前廳裡蜀郡的大小官員、鄉裡名宿已經悉數來齊,看他們的樣子來的時間就是不短了,這些官員們一個個穿戴的整整齊齊,挺直腰桿,精神振奮,對于外放到邊郡的官員來說,第一次和來自中央的視察官員見面,若是能留個好印像,或許有可能調拔到咸陽去也不一定。而萬一印像不佳地話,撤職的下場就不可避 免了。

    “諸位大人及鄉中父老久居蜀郡,能不能給傅某說說要想振興蜀郡,需當以何為重呀?”沒有多餘的費話,傅戈一開口就拋出了他此行巴蜀的意圖和目的。上行下效,客套當不了飯吃,客套也換不回滾滾的財富,在處理事務時採取直截了當的態度對于提高效率,對于更換官員們的辦事理念都有重要的意義。

    “傅相,屬下以為當前的蜀郡應以開墾荒地,灌溉良田為第一要緊之事,只要有了糧食,就能保證征戰大軍的糧秣補給,就能完成統一天下之大業。”說這句話的是蜀郡主薄,他這番話聽起來倒是在理,有糧則不慌,沒有糧食百姓只能忍饑挨餓,這長久下去必然會引發暴亂與反抗。

    “王郡丞以為如何?”傅戈不置可否的問道,以糧為綱,這樣的建議只要是個官員都會提出,算不得什麼好的提議。

    “傅相,蜀郡四周皆山,礦藏豐富,特別是臨邮的鐵石相當的知名,前有來自關東的商人在那裡鍛煉鐵器,我們可以將鐵石礦藏統一收歸官府所有,集中由兵造工師負責集中鍛造。”王珙今天看樣子是有備而來,他的這個建議正如傅戈的想法不謀而合,要想保家衛國沒有一支強有力的軍隊不行,而軍隊要保證戰鬥力沒有先進的 武器也不行,在這一點上,臨鄧的鐵石藏的開採必須納入到由兵造統一規劃的軌道上來。

    “傅相,我蜀郡自古即是蠶叢古國,在二千餘年前,聚集在岷江上游河谷的蜀山氏就知道養蠶織絲了,蜀錦是重要的貿易品,商人們都已販運蜀錦來弁利,這是不是也一樣納入到官府的統一管理中。”

    集思廣益,才能最終形成好的措施和方法,深知這一點的傅戈傾聽的態度相當認真,很快的得到鼓勵的官員、父老們的發言就有了針對性。

    他們都認為對于鐵石開採和蜀錦這兩項蜀郡獨具特色的產品,確實必須要有統一的遠景規劃,但也還存在一些顧慮,臨鄧的鐵石已經由商人先行進入了投入,如果強 行收歸國家所有的話,勢必會挫傷商人的積極性,但若是任由商人來開發的話,不僅規模太小資源得不到很好利用,而且還有可能使得優質鐵石外流。

    面對這樣兩難的選擇,大多數官員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王珙斷然收歸官府的主張,而鄉裡父老和商人代表則希望保留自己的財源,雖然當著傅戈的面他們選擇了沉默,不過從他們的眼神裡傅戈也能察知這些人患得患失的心態。

    “臨邮鐵石礦之事我看這樣處理可好,考慮到朝廷和商人的雙重利益,我們可以採取入股的方式解決這一難題,朝廷方面以技術、人力和對鐵石礦的所有權為資本入股,商人則以資金為入股,共同管理這座礦山,對于開採出來的鐵石按質分類,優質鐵石供應給兵造鍛造兵器,而次一等的鐵石則由商人來處理,它們可以用來鍛造 農具、鐵器等用品,如此既保全了國家的利益,也能使商人不致于沒了希望,你們看如何?”

    這就是傅戈一路苦思想出來的解決臨鄧鐵石礦難題的方法,這個想法類似于後世的股份有限公司,國家佔據大頭,小股東則由商人來擔當,這樣國家能把握大的方向,而商人也有賺錢的途徑。

    “傅相考慮周詳,我卓子越和在臨邮的鐵石商人感激不盡!”那些沉默不語的蜀中父老和商人代表在回味良久之後,終於有一人率先醒悟過來傅戈這番話的意思,說話的這位是一個身寬體壯的大胖子,面相和靄,不過目光卻是相當的銳利。


卓子越

    卓子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位仁兄就是在臨邮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卓氏的家主,他和巴郡的巴寡婦清、以及治粟內史烏氏倮一起曾並稱為秦國的三大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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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6 08:56:39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萬劫 於 2013-1-10 22:45 編輯

第190節 如意算盤               

    奇思妙想總會給人帶來希望

    讓商人入股鐵石礦開採,通過這種‘股份公司’的形式將官商結合起來,這不僅在秦國是第一次,就是在諸子百家的學說裡也沒有這樣的敘述,這個提議若是別人說出來的,那只怕早被人當作瘋子來看了。

    瘋子,誰敢說威名赫赫的大秦丞相是瘋子,說出來的話就算朝廷官員不追究,老百姓就先拿石頭把你砸死了。

    商家一向有‘唯利是圖’的惡名,對于官府來說,最怕的就是商人把錢都賺過去,同樣,官府手握著權勢,對于商家來說,最怕的是官府的政策一日三變,說了話不算數。正是基于這二層的顧慮,在傅戈說出這層意思時,許多人都以沉默不語來表示懷疑。

    只有像卓子越這樣真正的大商人才會看清楚其中的奧妙吧,對于眾人的遲鈍,傅戈倒也不是太過生氣,試想一下,將千餘年之後才會出現的事物硬生生的搬過來,若是人人都能理解得透徹,那也就不能稱之為‘妙招’了。

    “卓子越,你給大家說說入股的好處吧?”傅戈對著卓子越微微一笑,這份獨有的器重頓時讓卓子越受寵若驚。

    “諸位,剛才傅相的設想以我老卓來看,實在是兩全其美的妙招,朝廷那邊我就不說了,我下面細細說說這入股對于我們商人的好處,大家都知道這大秦兵造的技術 水平那是沒得說的,上萬的工匠這足以抵得上關東那些煉鐵爐子的總和了,這熟練的工匠一多的話,打制鐵器的成本就會降下來,如此我們在與關東鐵具的競爭中就 會有很大地價格優勢,大家想想在市場上是便宜的貨好賣還是價高的東西搶手呀!有了兵造工師們的協助,這整個天下的鐵器還不都歸我們臨鄧了。”

    卓子越不愧是富為三甲的大商人,他這一番說辭一下子點破了商人畏懼的心結,在即將到手的龐大利益面前。商人們地‘貪欲’足以戰勝任何風險和不測。很快的,剛才還對于股份公司的前景不怎麼看好的蜀郡父老、商人們一個個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

    “傅相,這蜀綿要是也能官商入股分成的話,我們幾個也滲一份子!”

    “傅相,還有竹器也可以!”

    臨邮的鐵石可以入股,那麼以此類推,蜀錦之類的織物也一樣可以官商合作,商人們的思維在被觸發之後。忽然發現呈現在面前的就是汪洋大海般地發財機會,這讓他們一個個把眼珠子瞪得老大,生恐這發財地途徑被別人先搶了去。

    “好了,你們再仔細揣磨一番,看看都能籌出多少錢皂,入股之事也不急在這一時!”臨近中午,看到眾人已被說服得差不多了,傅戈的肚子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反倒是這幫商人一個個興高採烈的,全無一點饑餓地樣子。

    吃過王珙精心準備的午飯和幾道蜀地點心。對于治理蜀郡已有了初步設想的傅戈心情大好。上午的一番敘談進行得相當順利,這使得他忽然生出在百忙中重到錦江畔走一走的渴望,記得在大學時那次在微風細雨中走過錦江邊。感覺真有說不出的美好。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老杜的這一首描寫成都這座城市的詩實在寫意精妙,天空依舊秋雨朦朧,然而卻是千年一倏而過,滄桑輪回已不知換過春秋無數。

    淋浴著這錦江畔的微風細雨,看著這陌生又熟悉的景致,傅戈頓時有一種恍如隔世地別樣感覺。

    “傅相,下午是否繼續!”見傅戈良久沒有回來,王珙急急的跑了過來,詢問道。

    “嗯。這蜀地風景獨好,我差一點要留連忘返了,你先去回告一聲,我換過衣衫後就到!”傅戈歉然道。

    等到傅戈再進前廳時,商人們的精神一點也沒有因疲憊而減弱,瞧著這一群為了發財而爭執不休的商人,傅戈對商賈忽然有了一個新的看法。這批人如果好好利用起來的話,未嘗不是富強大秦的一大助力。

    誰就商人只會侵吞國家的財富,商人的致富眼光比誰都精明。他們往往會在第一時間找到賺錢地路子,而這是其它人所不能做到的。想當年呂不韋不就是大商人出身嘛,秦國正是在他的治理下才逐步富強起來的。

    “卓子越,這個家伙別看肥肥胖胖,倒也不是草包,這樣的人用好了就是一把無堅不摧的商場利器,而若是讓對手給收羅了去,那對秦國的威脅就太大了。”

    看著卓子越艱難挪動著的肥胖身軀,傅戈心念一動,封官許願,既然烏氏倮都能成為秦國的治粟內史,那麼這卓子越也一樣可以,瞧這胖子一副賣力表達的模樣,說不定他的心裡正對烏氏倮暗暗羨慕呢。

    一眼就看到卓子越等人骨子裡的傅戈在送別眾人時笑容可掬,這樣沒有架子的大官讓商人們感到自己受到了尊重,他們一個個懷揣著希冀與夢想高興而回,混不知自己即將成為別人利用的一枚棋子。

    經過周詳考慮蜀郡的特殊情況,傅戈終於下定了決心,卓子越這個精明的商人不能放過,一定要將他和烏氏倮一樣結結實實的綁到自己的戰車上,不過,在重用之前還要先晾他幾日,殺殺這個大商人的威風,然後再來個突然襲擊,如此卓子越若不聽命俯首才怪!

    五天後,正當卓子越得到心焦之時,他得到了傅戈邀請的消息,這一次傅戈請的不再是一大群官員,而是只有卓子越和郡丞王珙兩個人。

    “卓子越,我現在就任命你為蜀郡郡丞,不過你必須在二年之內保證郡內的百姓不會挨餓受饑,而且還要按照朝廷的規定上交一定數量的糧秣和錢皂,這些你能否做到?”傅戈這一句石破天驚,被一下點中心事的卓子越頓時慌亂起來。

    稍臾,當他再次抬頭面對傅戈時,臉上的表情已開始恢復正常,對于一個商人來說,為官從政同樣是一個重大的決定。

    “這,我老卓,不,我卓子越感激傅相的看重,不消二年,我就是拼了散盡家財也一定按朝廷的要求完成,不過我若當了個郡丞,豈不是搶了王珙大人的位置。”卓子越支支吾吾的回道,一邊說著,他還一邊左右張望,傅戈識人也是無數了,心中明白卓大商人這是既想當這個人見人搶的郡丞,又怕得罪王珙,所以有些抹不開面 子。

    “哈哈,這你不用擔心,王大人我別有安排,而且他的官職還會在你上面,還會時時刻刻的管著你們。”傅戈哈哈大笑說道。

    這商人愛財是不假,不過商人也很愛官,對于權力的欲求是每個人都無法克服的弱點,在這一點上卓子越就像再有財富,也一樣抗拒不了官位的誘惑。


王珙

    對于王珙的任命確實傅戈有了新的打算,綜合察看過蜀郡過去幾年的戶籍、糧秣、農桑和水利等諸多文書資料外,王珙這個人辦事能力謹慎穩重有餘,但卻開拓能力不足,這樣的人如果放到監御史的位置上的話,會發揮更大的作用,同時,王珙的清正廉潔也能讓卓子越等商人在中飽私囊時有所顧慮。

    “傅相!”聽到這裡,王珙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剛才聽到郡丞被人搶了去,他還以為自己要被拿下了,卻不想能另受重用,這心中的大起大落一時讓這個平常沉穩有加的人也控制不住感情起來。

    “王珙,監御史之職責任重大,從今往後你的任務就是監察這蜀郡的百官,凡有擾亂百姓的無妄之舉,必須嚴查明白,不得有絲毫的姑息隱瞞,否則的話我就拿你是問!”傅戈扳起臉,沉聲威喝道。

    看到適才還是大談生意經的丞相大人突然間威風剎剎,面帶得意之色的卓子越頓時醒悟過來面前站的這位是什麼身份,心中打鼓的他戰戰兢兢的告辭而去,一路之上盤算著怎麼樣才能在不久之後的入股中獲得最大的收益,當然,像偷逃稅款之類的小算盤是想也不敢去想了。

    以商行商,傅戈知道這樣的想法就是換到後世也一樣會被人批駁得體無完膚,但他現在卻又不得不這麼去做,他的做法換個時髦一點的詞來形容,就是任命懂得經濟的人去管理財富,創造財富,這總比讓那些不懂的人亂折騰要強得多。

    經濟由商人去主控,朝廷只要考核業績就可以了,只要當地百姓的生活有長足的提高,上交國家的錢皂有增長,那就證明以商行商的這一套切實可行,而在蜀郡的試點若是成功了,還可以逐步推廣到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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