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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愛潛水的烏賊]滅運圖錄[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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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9 19:11:09
第二百一十七章 條條道路皆艱難

本來石軒在宇極鼎內知曉先天大道一體兩面的隱秘後,打算的是借助於此,等到成就半步金仙,讓自身慶雲在陰陽和混洞之間轉化,如同那位心魔沐璟的慶雲就是「心魔慶雲」。

雖然這樣一來,與自己表現在外的殺戮、末運、雷電不同,也與神霄宮新創功法是由雷電昇華到毀滅不同,但好歹能夠有所解釋,混洞除了能夠由陰陽衍化而來,還是先天毀滅大道的一種體現:吞噬、吸納萬物,化萬物為混沌。

在尋找幾條先天大道根基不穩的情況下,轉而求其次地寄托後天混洞大道,勉強算是情理之中,畢竟雷之大道,已經有道祖相合,電之大道,說不定是神霄宮的備選,而新創功法在先天大道上根基不穩,實在太正常不過。

但是生死道祖突然橫插了這麼一手,卻讓石軒全盤打算落空,道祖級數推衍的功法,由於功法不完善,或許合相反道種近乎不可能,但絕不會根基不穩,自己的慶雲因此只能表現為生死、末運、殺戮、滅運、毀滅五條先天大道之一的跟腳,否則立刻就會被人看穿。

「我連怎麼借助先天大道一體兩面,將陰陽慶雲轉化混洞慶雲,都還沒有參悟出玄機來,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真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很多事情實在無法按照既定的想法來做。」對此,石軒只能苦笑搖頭。

與此類似,石軒還打算在渡過壽元之衰,將仙術、劍法、本命靈寶等都提升上來後,靠陰陽奇石偽造的《寶錄》,引神皇到宇極鼎中,憑著向墨景秋借來的先天末運道胎,和斬仙飛刀的一口先天殺戮之氣,將神皇斬殺,徹底除掉隱患,可局勢衍變到如今,想試探自己跟腳的半步金仙一下就多了不少,甚至連道祖都有,豈是殺掉一位神皇能夠解決隱患的。

而且光是這個計劃本身,也是幾經修改,最初石軒是想在自己和玉婆婆其中一位成就半步金仙後,第一時間將神皇引到混亂洪荒,將他擊殺,後來降服斬仙飛刀,知道宇極鼎,助墨景秋得到先天末運道胎,計劃是漸漸演變,最終才完全確定。

可惜這計劃才剛定下來,就派不上用場了,委實讓人啼笑皆非。

石軒一邊想著,一邊將宙光鍾祭了出來,鍾身上時光長河恢復了一些,緩緩流淌,陣陣漣漪散開。

經過當年西荒之事,加上這幾百年自己閉關苦修,足不出戶,石軒相信窺探自己的半步金仙、道祖肯定都沒那麼專心了,否則豈不是中了生死道祖的計,等他們全身心關注自己這棋子時,生死道祖說不定已經偷偷轉世了。

如此,再加上宙光鍾、生死道祖暗中的遮掩,石軒方才敢和玉婆婆聯繫。

透過重重虛空,石軒看到了玉婆婆,她絕色姿容,舉止隨意,威嚴自露,身周時光輕輕波動。

「恭喜婆婆渡過天人第四衰。」石軒一眼就看出玉婆婆已經渡過了壽元之衰,不過從其時光之力還未能完全收斂可見,應該沒超過十年。

玉婆婆笑吟吟地道:「總算是趕上你的境界了,不知你我誰能先成就半步金仙。」

「雖然事隨時移,當年婆婆你與玄女娘娘的萬年之約早就無效。」石軒微笑回答,「但看婆婆您的樣子,真有可能在萬年內再證半步金仙。」

玉婆婆搖了搖頭:「我轉世重來,道心之衰要艱難許多,不過道心之衰無關機緣,無關奇遇,無關修為深厚,即使千年就渡過道心之衰的,我亦見過,時光長短當不得准。」

石軒這些年也收集了一些前輩高人渡道心之衰的記載,以人族而言,大部分渡過的都在五千年內,道心之衰超過五千年才發作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才從中清醒了過來,成就半步金仙,這古怪早就讓石軒疑惑不已,今日聽到玉婆婆所言更覺奇怪:「即使道心之衰只關乎道心,可不也是需要時光去磨礪,為何時光長短當不得准。」

這句話,石軒沒有問,因為玉婆婆肯定不會回答。

「婆婆,弟子有一事相詢。」石軒言歸正傳。

玉婆婆呵呵笑道:「有事相詢?讓我猜上一猜,你是想問怎麼遮掩慶雲跟腳?」

「婆婆明鑒。」石軒笑道,看起來玉婆婆早有準備。

玉婆婆輕輕頷首:「這件事,當年青雲子師兄也考慮過,畢竟轉世重來,先天陰陽大道就空了出來,肯定會有道祖不希望他重新合道。」

「難道未成形的滅運圖錄可以遮掩慶雲跟腳?」石軒聽玉婆婆這麼一說,頓時有所瞭然。

玉婆婆身處的是一個不算繁華的大千世界,看起來是宇宙蠻荒偏遠地帶,她緩緩開口,長話短說地解釋著緣由:「遮掩慶雲跟腳,最好的選擇有兩個,一是若本身乃先天大道,那可以依仗秘法將慶雲轉化為其一體兩面的後天大道。這秘法我本來是打算等你渡過壽元之衰,才告訴你的,不過現在看來,你是用不上了,而且陰陽和混洞關係密切,真要以此掩飾,有不小的可能被人看出端倪,道祖威能,超乎想像。」

話雖是這麼說,玉婆婆還是將《先天大衍顛倒乾坤秘法》給石軒講了一遍,畢竟這秘法涉及大道轉化,對石軒可能用處不小。

石軒心中頗為感慨,修行路上,有位長輩提點,很多事情真是會少走許多彎路,當然,長輩有些時候會故意讓你走彎路,因為那樣會將根基打得更紮實,對日後可能幫助更大。

等石軒消化完《先天大衍顛倒乾坤秘法》,玉婆婆繼續道:「遮掩慶雲跟腳的另外一個選擇是,得到並祭煉好先天道胎。其近乎道種,乃對應先天大道本源凝結,將它祭煉,就類似於元神與這大道本源結合,自然可以將它化為一朵相應慶雲,但是,先天道胎難得,不僅少得可憐,只有寥寥那幾個,可遇而不可求,而且每一個先天道胎出世,都有道祖級數人物盯著,想要火中取栗,危險異常,這條路基本沒可能。」

先天道胎不比先天靈物,其力量外散,若沒有被人祭煉,從而收斂力量,或者在特殊地方,那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暴露在道祖、半步金仙眼中。

石軒很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別人不知曉,自己卻很清楚某個先天道胎的下落,而且還是自己用得上的,墨景秋的先天末運道胎,混元金鬥!

這件事由於牽涉宇極鼎和因果誓言,石軒並未告訴過任何人,包括玉婆婆在內。

若自己向墨景秋借混元金鬥,以她對混元金斗不甚在意的態度,應該不難,但這樣一來,自己就欠下墨景秋極大的人情,產生很大的因果,等滅運圖錄凝結出來,選擇相反道種的時候,就得還這人情,了這因果,否則道心蒙塵,說不定再無存進,而如今末運大道,卻是自己領悟最深,最有可能作為相反道種的一條先天大道,委實難以決斷。

另外還有很大隱患,石軒不清楚生死道祖知不知道先天末運道胎之事。

一旦成就元神,明心見性,道祖想要對自己搜神很容易、很輕鬆,可要想在不驚動自己的情況下搜神,卻是辦不到,所以石軒能夠肯定生死道祖沒有對自己搜過神,頂多是通過推衍過去,或者目睹自己踏破生死玄關等才確定了自己的跟腳。

宇極鼎的事情,若生死道祖一直關注自己,很可能已經發現,不過那裡有五行道祖出沒的蹤跡,有不小的可能,生死道祖會被其蒙蔽,以至於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宇極鼎和末運道胎的事情,要是自己貿貿然去找墨景秋借混元金鬥,豈不是自曝秘密?

而且石軒也不確定生死道祖是不是真的想合寂滅大道,還是以此為幌子,圖謀毀滅、末運、滅運等。

若他已經轉世,並且沒靠生死道胎而再次合道,那混元金斗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選擇,這麼一來,得償所願的生死道祖哪還會管自己這小小棋子的生死,到時候,在道祖、諸多半步金仙眾目睽睽下,自己的跟腳哪還瞞得住。

諸多念頭起伏當中,石軒並未說話,玉婆婆不以為異,先天道胎難得,又沒有線索,石軒自然無話可說。

「滅運圖錄本身就是按照器修的法門,祭煉出類似於先天道胎的事物,即使是未完成的那張圖卷,亦可以化為慶雲,到時候你想要末運就顯現末運,想要毀滅就顯現毀滅,道祖都難以看出端倪,畢竟這是根植於自身功法。只不過它化為的慶雲威力要低於先天道胎所化。」玉婆婆繼續說著。

石軒若有所思地道:「這麼說來,最危險的階段,就是成就半步金仙後,到將四口飛劍打入毀滅邊緣的大千世界之間。」

至於花費千年凝結圖卷,石軒並不擔心,自己完全可以施展大法力、大神通,將初步祭煉的大千世界移入宇極鼎,在裡面安心凝練,可自己祭煉滅運圖錄的法門都還未得手,到時候去九幽,豈會不施出根本慶雲?

酆都帝君再被輪迴大道排斥,亦是貨真價實的半步金仙,只是實力低於其他罷了!

而要是現在動手,石軒根本不是他對手,除非將他引入宇極鼎,靠混元金斗、先天殺戮之氣斬殺。

但這樣一來,又繞到末運道胎上去了。

說完之後,玉婆婆輕歎一聲:「當年青雲子師兄可以找星河師兄遮掩,足以撐到圖捲成形,你卻沒有辦法。呵呵,青雲子師兄交遊廣闊,背景深厚,跟腳強大,光是先天道祖中,就有兩位好友,不僅他沒想到,寂滅道祖敢打他的主意,而且還是在轉世之前,就連我、星河師兄也沒想到,等到星河師兄出手,他已經徹底隕落,與他相比,你這般艱難,諸多磨礪,說不定反而能夠真正成功。」

玉婆婆和石軒都沒提生死道祖到時候為石軒遮掩跟腳的可能,作為別人的棋子,就不要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棋手身上,否則是自尋死路。

「看來當年出手的,不止是寂滅道祖。」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殺掉一位先天道祖,石軒相信,絕非寂滅道祖一人可以辦到。

玉婆婆嘴角勾起,微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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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上星星參北斗

石軒明白玉婆婆此時不講,必定有她的理由,於是點了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

見到石軒點頭的模樣,玉婆婆忽然撲哧一笑,宛如百花盛放:「當年星河師兄告訴我這番話時,我的表情,和你現在的模樣,真是完全相同。」

「啊?」石軒很是不解。

玉婆婆笑吟吟道:「我當年只是連外道演法都未證見的半步金仙,哪有資格參與道祖之間的爭奪,關於青雲子師兄隕落之事,都是從星河師兄處得知的。我初聞這件事時,就與你一般,想到非是寂滅道祖獨自出手,結果星河師兄頷首不語,沒有直接回答,接著我就想,星河師兄不說,必定有他的理由,於是沒有追問下去,直到他隕落在玉景道人之手,都沒再問過。」

石軒這才恍然,敢請是玉婆婆小小地捉弄了下自己,將當年的場景再現,只不過提問的由她換成了自己,回答的由星河道祖換成了她。

「這麼說來,婆婆您也不知道有哪些先天道祖出手?」

玉婆婆點了點頭:「嗯。能肯定的是,殺死青雲子師兄的乃寂滅道祖。不過我相信有其他先天道祖被他請來,幫他擋住青雲子師兄的援手,或者下絆子,讓青雲子師兄無法逃脫,甚至,可能……」

她想了下,還是沒有說完,神色之間,頗有幾分忌諱,「好了,你暫時不必想得太多,還是專心於天人第五衰,否則若不能渡過,知道得再多,亦是枉然。」

然後她寬慰石軒道:「關於遮掩慶雲跟腳之事,若我能在你之前成就半步金仙,當助你從酆都帝君手中得到滅運圖錄的祭煉之法,讓你渡過道心之衰後立刻就可以去祭煉那張圖卷,接著躲去混亂洪荒,這樣能少許多危險。如果不能,到時候不妨請玄女出手,她沒有履行萬年之約,還欠我一個人情。」

酆都帝君被輪迴大道排斥,又沒有了九幽加持,在玉婆婆這等人物眼中,只要是真正的半步金仙,就很容易解決他,需要顧及的是他背後可能存在的道祖,但石軒有生死道祖這層虎皮,自然能局限在同階中解決。

而玄女在與赤帝相爭中,已經漸漸佔到了上風,恐怕要不了多久,赤帝又得躲回混亂洪荒了。

石軒不憂不懼,呵呵笑道:「那弟子提前謝過婆婆了。」

頓了頓,石軒若有所思地問道:「婆婆,弟子這次外出遊歷,想要去造化之主座下聽聽三千大道衍生、轉化之玄妙,一則看能否從中悟出遮掩慶雲跟腳的法門,二則想依此嘗試得末運、雷電等大道的真意,便於日後練成一劍破萬法的劍術境界。」

「弟子的跟腳雖然有生死道祖遮掩,先天道祖難以看穿,但造化之主恐怕就一目瞭然了,不知該去哪位座下聽道?」

石軒隱藏的另外一個心思是,自己目前怕是在生死道祖關注下行事,一舉一動都難逃他的法眼,找墨景秋借先天末運道胎,絕對瞞不過他,即使想辦法去宇極鼎相見,也會被他順籐摸瓜,發現宇極鼎所在。

虛空宇宙,諸天萬界,道祖不敢窺探的所在,只有造化之主坐鎮的大千世界,到時候自己真要借先天末運道胎,可以大大方方邀約墨景秋一起去該處大千世界聽道,在聽道的眾多道君、天君襯托下,完成此事。

所以石軒想問問玉婆婆,哪位造化之主是可以信賴的,或者他不會插手這種事情的。

當然,石軒目前還未確定要借先天末運道胎,有備無患耳。

玉婆婆微微頷首:「到了四劫天君境界,還未聽過道祖或造化之主講道的,寥寥無幾,你也該去聽聽了。嗯,你可以去太元天太玄道人那裡聽道。」

說完之後,玉婆婆似笑非笑地加了一句:「要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去玉景天聽聽。」

「玉景道人……」石軒微微皺眉,星河道祖隕落在玉景道人手上,讓石軒懷疑當年助寂滅道祖有他一份,否則若青雲子不隕落,和星河道祖聯手,足可以在他誅仙劍陣下自保,甚至將他反殺,可從玉婆婆話中的意思看,卻並非如此,否則自己去聽,豈不是直接撞到仇人手上。

玉婆婆歎息一聲:「雖然星河師兄隕落在他劍下,讓我不喜他,但還是得公正地說一句,玉景道人是那種千般恩仇情怨、萬種陰謀詭計,我自一劍斬開的真修士,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仙擋殺仙,家人、朋友擋道,照殺不誤,沒有半分手軟,寧直不彎,不屑於用任何取巧手段,生生從艱難無比、古往今來無人成功的道路上,殺出了一條筆直坦蕩的血路。這樣的人物,豈會違了自己本心。」

「不過他算是命運加身,那時候由於絳宵轉世失蹤,星河師兄已經確定以末運大道為相反道種,並從太始師兄的《逍遙心經》反推,收穫不小,要不然玉景道人初成金仙、合道殺戮時,星河師兄肯定會和他做過一場,以他當時的實力,難逃一死。」

石軒對於上古金仙大戰,一直是心嚮往之,不由多問了幾句,但玉婆婆當時在外,那一場大戰因何而起,由誰挑起,太始魔祖為什麼會牽扯其中等,她都不知曉,應該說,知曉的都隕落在了金仙大戰中,或其餘波之下,除非玉景道人現身說法,或造化之主推衍當年,否則再無人知曉。

說完這些事情,玉婆婆隨意問了一句:「石軒你這次外出遊歷,都有什麼打算?」

「除了去太元天、玉景天聽道,還會去北斗大世界和混亂洪荒。前者是弟子我《周天星斗劍法》總綱『北斗指路』參照的事物,我若想以《周天星斗劍法》為根基,將偽誅仙劍陣等凝練合一,少不得去遊歷見識一番,後者之中,有不少單一的失道混沌,有很多隱秘所在,說不定收穫極大,當然,這一切的根本目的,都是為了磨礪道心,弟子不會本末顛倒的。」石軒早有盤算,一一道來。

《周天星斗劍法》中紫薇是星辰化身,統御一切,太陽、皓月是陰陽之分,乃《周天星斗劍法》根基,可其總綱卻是「北斗指路」,別有特殊,石軒早就有心去北斗大世界遊歷,但礙於修為境界的原因,無法成行,直到現在渡過壽元之衰。

玉婆婆笑了笑:「北斗大世界確實特殊,和九幽一明一暗,頗有類似之處。它周圍時空變化詭異,不在任何一處界域,所以在每一個大千世界,都能看到它的投影,而且永遠在北方,故而被稱為北斗。除了靠某些傳送陣進去,就只有四劫天君能夠排除時空干擾,找到它的真正所在。你的《周天星斗劍法》總綱,應該就是以它周圍時空的詭異變化為參照,如果直接傳送進去,就無法體悟到了。」

「所以弟子如今才去。」石軒很是贊同,關於北斗大世界的記載很少,與九幽相仿,都是曾經去過的天君、道君的筆記,或是北斗大世界的天君出來遊歷時的隻言片語,讓石軒一直奇怪的是,自己的「北斗殺劍」能引動北斗加持殺氣、死氣,可從記載來看,北斗世界絕不是那種殺意、死氣濃郁的大千,不知為何那位劍仙老祖會創出這麼一招劍法。

玉婆婆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失笑,然後帶著濃濃笑意地對石軒道:「北斗大世界裡面更加特殊,我曾經念頭神遊過一次。」

「婆婆您講。」石軒見玉婆婆有親身經歷,且表現出這麼重的笑意,不由好奇問道。

玉婆婆笑呵呵說著:「石軒你該知道,北斗大世界與一般大世界不同,裡面是分成了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個大小不等、繁華不同、靈氣不同的大千世界,每個世界之間都有不同程度的空間屏障阻隔,想從這個世界到那個世界,非得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才能打開屏障。」

「這個弟子知道。」光是從其他大千事情看到的北斗投影,都能夠發現它是由七個較小一點的星辰組成。

玉婆婆嬌軀微顫,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漸漸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天樞等七個大千世界就有了高低之分。大多數凡人生活在凡界,嗯,凡界是他們的自稱,等修為突破到引氣時,就能打破空間屏障,進入修真界,那裡很多引氣、神魂的修士。到了能夠龍虎交匯,成就金丹,就能飛昇入靈界,那裡是金丹、陰神為主的世界,接下來踏破生死玄關,又可以飛昇了,嗯,到仙界。四九重劫後,再次飛昇,去天界,之後還有大羅界、鴻蒙界。」

「哈哈,真是飛昇個沒完沒了,不過北斗大世界沒有道祖,鴻蒙界中還是空無一人。」

石軒當時就窘了,若非知道北斗大世界乃自然生成,自己也沒那個實力,肯定會以為乃自己惡趣味弄出來的大千世界:「凡界、修真界、靈界、仙界、天界、大羅界、鴻蒙界,真是符合我的品味……」

從玉婆婆口中知道北斗大世界頗有幾位實力不凡的四劫天君後,兩人又交流了一陣道法,才中斷了聯繫。

石軒調息數日,踏出了上清神霄界,開始了遊歷之旅。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上星星參北斗

石軒明白玉婆婆此時不講,必定有她的理由,於是點了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

見到石軒點頭的模樣,玉婆婆忽然撲哧一笑,宛如百花盛放:「當年星河師兄告訴我這番話時,我的表情,和你現在的模樣,真是完全相同。」

「啊?」石軒很是不解。

玉婆婆笑吟吟道:「我當年只是連外道演法都未證見的半步金仙,哪有資格參與道祖之間的爭奪,關於青雲子師兄隕落之事,都是從星河師兄處得知的。我初聞這件事時,就與你一般,想到非是寂滅道祖獨自出手,結果星河師兄頷首不語,沒有直接回答,接著我就想,星河師兄不說,必定有他的理由,於是沒有追問下去,直到他隕落在玉景道人之手,都沒再問過。」

石軒這才恍然,敢請是玉婆婆小小地捉弄了下自己,將當年的場景再現,只不過提問的由她換成了自己,回答的由星河道祖換成了她。

「這麼說來,婆婆您也不知道有哪些先天道祖出手?」

玉婆婆點了點頭:「嗯。能肯定的是,殺死青雲子師兄的乃寂滅道祖。不過我相信有其他先天道祖被他請來,幫他擋住青雲子師兄的援手,或者下絆子,讓青雲子師兄無法逃脫,甚至,可能……」

她想了下,還是沒有說完,神色之間,頗有幾分忌諱,「好了,你暫時不必想得太多,還是專心於天人第五衰,否則若不能渡過,知道得再多,亦是枉然。」

然後她寬慰石軒道:「關於遮掩慶雲跟腳之事,若我能在你之前成就半步金仙,當助你從酆都帝君手中得到滅運圖錄的祭煉之法,讓你渡過道心之衰後立刻就可以去祭煉那張圖卷,接著躲去混亂洪荒,這樣能少許多危險。如果不能,到時候不妨請玄女出手,她沒有履行萬年之約,還欠我一個人情。」

酆都帝君被輪迴大道排斥,又沒有了九幽加持,在玉婆婆這等人物眼中,只要是真正的半步金仙,就很容易解決他,需要顧及的是他背後可能存在的道祖,但石軒有生死道祖這層虎皮,自然能局限在同階中解決。

而玄女在與赤帝相爭中,已經漸漸佔到了上風,恐怕要不了多久,赤帝又得躲回混亂洪荒了。

石軒不憂不懼,呵呵笑道:「那弟子提前謝過婆婆了。」

頓了頓,石軒若有所思地問道:「婆婆,弟子這次外出遊歷,想要去造化之主座下聽聽三千大道衍生、轉化之玄妙,一則看能否從中悟出遮掩慶雲跟腳的法門,二則想依此嘗試得末運、雷電等大道的真意,便於日後練成一劍破萬法的劍術境界。」

「弟子的跟腳雖然有生死道祖遮掩,先天道祖難以看穿,但造化之主恐怕就一目瞭然了,不知該去哪位座下聽道?」

石軒隱藏的另外一個心思是,自己目前怕是在生死道祖關注下行事,一舉一動都難逃他的法眼,找墨景秋借先天末運道胎,絕對瞞不過他,即使想辦法去宇極鼎相見,也會被他順籐摸瓜,發現宇極鼎所在。

虛空宇宙,諸天萬界,道祖不敢窺探的所在,只有造化之主坐鎮的大千世界,到時候自己真要借先天末運道胎,可以大大方方邀約墨景秋一起去該處大千世界聽道,在聽道的眾多道君、天君襯托下,完成此事。

所以石軒想問問玉婆婆,哪位造化之主是可以信賴的,或者他不會插手這種事情的。

當然,石軒目前還未確定要借先天末運道胎,有備無患耳。

玉婆婆微微頷首:「到了四劫天君境界,還未聽過道祖或造化之主講道的,寥寥無幾,你也該去聽聽了。嗯,你可以去太元天太玄道人那裡聽道。」

說完之後,玉婆婆似笑非笑地加了一句:「要是你不介意,也可以去玉景天聽聽。」

「玉景道人……」石軒微微皺眉,星河道祖隕落在玉景道人手上,讓石軒懷疑當年助寂滅道祖有他一份,否則若青雲子不隕落,和星河道祖聯手,足可以在他誅仙劍陣下自保,甚至將他反殺,可從玉婆婆話中的意思看,卻並非如此,否則自己去聽,豈不是直接撞到仇人手上。

玉婆婆歎息一聲:「雖然星河師兄隕落在他劍下,讓我不喜他,但還是得公正地說一句,玉景道人是那種千般恩仇情怨、萬種陰謀詭計,我自一劍斬開的真修士,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仙擋殺仙,家人、朋友擋道,照殺不誤,沒有半分手軟,寧直不彎,不屑於用任何取巧手段,生生從艱難無比、古往今來無人成功的道路上,殺出了一條筆直坦蕩的血路。這樣的人物,豈會違了自己本心。」

「不過他算是命運加身,那時候由於絳宵轉世失蹤,星河師兄已經確定以末運大道為相反道種,並從太始師兄的《逍遙心經》反推,收穫不小,要不然玉景道人初成金仙、合道殺戮時,星河師兄肯定會和他做過一場,以他當時的實力,難逃一死。」

石軒對於上古金仙大戰,一直是心嚮往之,不由多問了幾句,但玉婆婆當時在外,那一場大戰因何而起,由誰挑起,太始魔祖為什麼會牽扯其中等,她都不知曉,應該說,知曉的都隕落在了金仙大戰中,或其餘波之下,除非玉景道人現身說法,或造化之主推衍當年,否則再無人知曉。

說完這些事情,玉婆婆隨意問了一句:「石軒你這次外出遊歷,都有什麼打算?」

「除了去太元天、玉景天聽道,還會去北斗大世界和混亂洪荒。前者是弟子我《周天星斗劍法》總綱『北斗指路』參照的事物,我若想以《周天星斗劍法》為根基,將偽誅仙劍陣等凝練合一,少不得去遊歷見識一番,後者之中,有不少單一的失道混沌,有很多隱秘所在,說不定收穫極大,當然,這一切的根本目的,都是為了磨礪道心,弟子不會本末顛倒的。」石軒早有盤算,一一道來。

《周天星斗劍法》中紫薇是星辰化身,統御一切,太陽、皓月是陰陽之分,乃《周天星斗劍法》根基,可其總綱卻是「北斗指路」,別有特殊,石軒早就有心去北斗大世界遊歷,但礙於修為境界的原因,無法成行,直到現在渡過壽元之衰。

玉婆婆笑了笑:「北斗大世界確實特殊,和九幽一明一暗,頗有類似之處。它周圍時空變化詭異,不在任何一處界域,所以在每一個大千世界,都能看到它的投影,而且永遠在北方,故而被稱為北斗。除了靠某些傳送陣進去,就只有四劫天君能夠排除時空干擾,找到它的真正所在。你的《周天星斗劍法》總綱,應該就是以它周圍時空的詭異變化為參照,如果直接傳送進去,就無法體悟到了。」

「所以弟子如今才去。」石軒很是贊同,關於北斗大世界的記載很少,與九幽相仿,都是曾經去過的天君、道君的筆記,或是北斗大世界的天君出來遊歷時的隻言片語,讓石軒一直奇怪的是,自己的「北斗殺劍」能引動北斗加持殺氣、死氣,可從記載來看,北斗世界絕不是那種殺意、死氣濃郁的大千,不知為何那位劍仙老祖會創出這麼一招劍法。

玉婆婆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失笑,然後帶著濃濃笑意地對石軒道:「北斗大世界裡面更加特殊,我曾經念頭神遊過一次。」

「婆婆您講。」石軒見玉婆婆有親身經歷,且表現出這麼重的笑意,不由好奇問道。

玉婆婆笑呵呵說著:「石軒你該知道,北斗大世界與一般大世界不同,裡面是分成了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七個大小不等、繁華不同、靈氣不同的大千世界,每個世界之間都有不同程度的空間屏障阻隔,想從這個世界到那個世界,非得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才能打開屏障。」

「這個弟子知道。」光是從其他大千事情看到的北斗投影,都能夠發現它是由七個較小一點的星辰組成。

玉婆婆嬌軀微顫,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漸漸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天樞等七個大千世界就有了高低之分。大多數凡人生活在凡界,嗯,凡界是他們的自稱,等修為突破到引氣時,就能打破空間屏障,進入修真界,那裡很多引氣、神魂的修士。到了能夠龍虎交匯,成就金丹,就能飛昇入靈界,那裡是金丹、陰神為主的世界,接下來踏破生死玄關,又可以飛昇了,嗯,到仙界。四九重劫後,再次飛昇,去天界,之後還有大羅界、鴻蒙界。」

「哈哈,真是飛昇個沒完沒了,不過北斗大世界沒有道祖,鴻蒙界中還是空無一人。」

石軒當時就窘了,若非知道北斗大世界乃自然生成,自己也沒那個實力,肯定會以為乃自己惡趣味弄出來的大千世界:「凡界、修真界、靈界、仙界、天界、大羅界、鴻蒙界,真是符合我的品味……」

從玉婆婆口中知道北斗大世界頗有幾位實力不凡的四劫天君後,兩人又交流了一陣道法,才中斷了聯繫。

石軒調息數日,踏出了上清神霄界,開始了遊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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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消除隱患各不同

當石軒離開上清神霄界時,西荒外圍深處,夾雜空間裂縫的滾滾黃沙風暴,忽然凝固起來,徐徐分開,一位身穿深黑色袞袍、冕旒垂面的帝皇負手看著天際,自語了一句:「石軒總算外出遊歷了。」

昔年西荒之事,幽海帝君念頭被毀、九藏帝君化身被斬,只有酆都帝君的化身完好無損,不過其並未讓這四劫巔峰的化身返回九幽,而是繼續留在了西荒。

「不管幽海、九藏如何打算,孤與石軒少不得做上一場,難以善了。」九幽第八層大殿中的酆都帝君本體,亦與其化身一樣,負手而立,遙望天際,雄厚孤高。

酆都帝君很清楚,石軒想要自己手上的滅運圖卷祭煉法門,自己也想要石軒手上那三口飛劍的修煉之法,在彼此交換的路子被石軒否定之後,兩人必定會有一場無法避開的爭鬥,不管是石軒成就半步金仙後入九幽,還是自己現在追蹤到他。

其心中歎息一聲:「事關成道機緣,孤是不在意以大欺小的,即使為了不讓娥凰前輩懷疑,不敢讓她助我本體離開九幽,孤亦有秘法,讓本體和四劫化身對換位置。雖然這秘法只能維持兩個剎那,但足以!」

這門秘法繁複異常,需得花費很多年提前準備,昔年石軒入西荒的突然,酆都帝君又是在不引起娥凰的懷疑下悄悄佈置,未曾妥當,否則必定要讓石軒得到一個教訓,莫要小看了半步金仙,哪怕是一位殘缺的半步金仙,種種手段,都非他能想像!

因為石軒在其洞天內,靠著仙陣以及四劫天君的境界,可以完全擋住四劫巔峰的大能,亦可以在半步金仙手上支撐一個多剎那,剩餘的時光,酆都帝君沒有把握能一定擒下石軒,所以才一直耐心等待著石軒外出遊歷。

而且他還是有所顧忌,自家師父那裡雖然有娥凰擋著,可禹余天屬於通天界域,自己一個九幽大世界來的半步金仙,眾目睽睽下以大欺小,五行道祖會有什麼反應難以預料,不如穩妥一些,另外,娥凰本性也是不喜這種以大欺小的事情。

酆都帝君本體專心致志推算著石軒可能要去的所在,準備讓自己的四劫化身提前攔截。

雖然石軒有宙光鍾遮掩天機和痕跡,身上又有不沾因果的殺伐至寶,酆都帝君無法鎖定他的行蹤,但他時空挪移經過的地方不是西荒內層深處,酆都帝君還是能夠通過偶爾可以感應到的滅運圖卷和那三口飛劍的勾連,以及半步金仙的境界,勉勉強強推算出石軒目前將要去的所在。

「石軒要去北斗?嘿,北斗。」酆都帝君先是略微驚訝,接著似笑非笑起來。

他的四劫化身雙手一張,身前凝結出了一扇莊重威嚴的時光道標之門,然後緩緩邁步入內,不知去往何方。

而九幽之內,第九層的幽海帝君,在推算出石軒外出遊歷後,並未有多餘舉動,因為當年雖然被先天殺戮之氣毀掉了念頭,傷到了本體元神,他還是在那短短剎那,看出了石軒那三口飛劍的跟腳乃殺戮、毀滅、滅運、末運四條先天大道,而且非常完善,能夠依此而合道。

「看來生死道祖快要轉世了,不能被石軒這小小棋子所迷惑。」幽海帝君沒有其他舉動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無法像酆都帝君那樣,推算出石軒將要去的所在。

第七層中的九藏帝君,從幽海帝君的表現,肯定了自己的猜測,於是安然超度著亡魂,讓他們從怨恨惡毒中解脫。

……

通天界域,神皇大世界。

神皇被腦後那輪金黃色願力寶光垂下的道道水幕般光芒籠罩著,裡面是數之不盡的盞盞金燈載沉載浮,放出無量毫光,神聖莊嚴。

他緩緩睜開雙眼,隔著重重虛空、大千世界看著禹余天:「石軒外出遊歷了。」

「石軒修煉到如今,不管是本座親自派人所為,還是以前布下的棋子行事,他都算是經過了本座的諸多加害,而且本座一直在對付禹余天中修煉陰陽雷電類功法的修士,光是蓬萊派中因本座棋子而亡的真人就有不少,更別提當年血影真君攻上蓬萊派之事。本座與他,算得上仇怨已深,無法化解了。」神皇沒有絲毫後悔和懼怕地想著。

「若他能成就半步金仙,本座就會多一位生死大敵,必須提前將他除掉。」

神皇下定的決心,不知是真的來自消除隱患、扼殺仇人,還是來自對生死道胎的覬覦。

他露出淡淡笑容:「以前擔心以大欺小,會引來生死道祖出手,但今時不同往日,石軒渡過壽元之衰已經有千年了,嘿,道心之衰的天君可是無法理喻的,總不能他打上門來,本座還不能還手吧?」

「而且那位還在等待著,真要生死道祖不顧規矩出手,不用老師救我,那位都不會放過難得的機會!」

這些年裡,機緣巧合下,神皇從通天界域某個交遊廣闊、消息靈通的三劫天君口中,知曉了酆都帝君背後有妖祖娥凰的身影,其十成十是在覬覦生死大道。

神皇念頭一動,一位身著白衣、修長挺拔、英俊不凡的年輕男子,就從山腰一座寶殿,飛到了神皇殿外,然後恭敬地走了進來:「弟子石以正參見師父。」

「以正,安排神皇大世界內的神靈、神君們外出遊歷,主動製造矛盾,從而打壓,甚至擊殺蓬萊派的真人、真君,嗯,注意不要以大欺小。」神皇威嚴開口,「本座會親自出手,相助赤帝,將玄女攔下,讓她不能阻擋你們行事。」

神皇這是打算赤膊上陣了,不過玄女背景亦是深厚,神皇哪怕出手,亦不會全力而為,頂多助赤帝扳回局面。

白衣神君石以正有些疑惑:「師父,為何如此大動干戈?幫寂滅祖師除掉修煉陰陽雷電類功法的修士,我們一直在做,可都是隱蔽進行,而且蓬萊派中的真人,並不都是修煉的陰陽雷電類功法,不擔心石軒背後的那位嗎?」

「所以本座才叫你們不要以大欺小。」神皇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石軒乃蓬萊派立派以來,最有希望踏入半步金仙境界的,本座不想再多一位半步金仙的生死大敵。」

「師父你是想撩動石軒的道心之衰,讓他把持不住,自己送上門來。嗯,那樣就沒有以大欺小之說了。」白衣神君石以正一點就透,恍然大悟,不過他還是有少許疑惑,「但師父,再等千年不是更好?那時候石軒道心之衰,很可能已經悄無聲息、縹緲難測地降臨,撩動把握更大,而不是現在這樣,他還分得清利弊,從而忍耐下來。」

神皇微微笑了笑:「以正,無妨,時光長短不是問題。」

見師父肯定,白衣神君石以正不敢再多問,接下法旨後,就轉身回殿,開始安排起神皇大世界的神靈、神君們外出遊歷,他們所去之處,要麼是禹余天,要麼是蓬萊派真人、真君常常遊歷的地界。

而白衣神君自己則微皺眉頭,推敲著師父所言的時光長短不是問題所隱含的真正含義。

……

石軒在宗門內凝神閉目,遙遙感應著北斗大世界,在無數時空亂流的衝擊下,足足花費了幾個時辰的工夫,才感應到了那處被時空風暴、漩渦、亂流等包裹的所在,它的時間、空間不停變化,與其他大千世界都不處在同一個時空上,分外特殊。

而且通過這次感應,石軒還發現許多隱藏的大千世界,它們也與正常大千不在同一個時空上,只是不如北斗大世界那般時空道標變化不定,或者像九幽大世界那樣乾脆沒有時空道標,隱於虛無,而是有著一個固定的時空道標,只要知道或感應到這個時空道標,元神以上就可以來往遊歷了,算是半隱藏的大千世界,不足為奇。

這些大千世界裡,很可能有道君創立的門派,甚至有道祖別府。

只要道祖沒在那個大千世界開闢道場,其投影就不會非常的明亮。

諸天萬界五十六位道祖、五位造化之主,卻一共才二十七個界域,除了諸天之中各自有好幾位道祖外,還有幾個界域的核心大千世界,是有一位以上的道祖,比如龍界就還有兩位後天道祖,另外則是九幽、北斗兩個特殊大千世界,即使有道祖,也不會顯現在外,或表現得特別明亮。

石軒本來這次遊歷是打算先去無名大世界,拜訪周正時的,一直以來,石軒就覺得其頗為古怪,不僅與死在五行道祖手上的那位道心之衰天君同名,而且其天分出類拔萃,到現在都已經是三劫天君了,實在不像是一個封閉大千世界的人物,再加上無名大世界與五行道祖關係匪淺,種種疑惑加起來,石軒覺得有必要去拜訪一下周正時。

只是前些年,石軒念頭神遊中,得知周正時外出遊歷去了,才暫時熄了這番心思,他如今也是赫赫有名的三劫天君,人緣之廣,更甚於石軒。

感應到北斗大世界所在後,石軒念頭一動,時空挪移,消失在了自家洞府裡。

……

沒過多久,石軒在虛空中現身,眼前是一片匪夷所思的時空亂流,它們包裹成球,每一處的時空變化都各不相同,於是每一處的光芒明暗也各不相同。

「似乎與其他大千世界時空道標一一對應!」石軒有些愕然道。

這麼看著,就像看到了一幅周天星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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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讀書行路需兩全

石軒靜靜立在這幅「周天星辰圖」前,元神運轉,體會著以玄奧、詭異方式結合起來的大千世界時空道標。

每一點光芒的明暗都是時時不同,因為其時空變化永不停止,如某一點前一個剎那是禹余天的時空道標,下一個剎那就成了通天大世界的時空道標,緊接著又變成琉璃天的時空道標,其絕不重複,在億兆大千世界的時空道標裡連續變化著。

每一點的時空變化看似雜亂無章,所有時空變化結成的「周天星辰圖」彷彿小孩塗鴉,毫無規矩可依,但專心致志地看上一會兒,就會感覺到「周天星辰圖」有一種難言的玄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每一個人能夠體會到的都不盡相同。

道可道,非常道!

石軒元神中映照出了這時空亂流化成的一片燦爛星空,星辰璀璨閃爍,與大千世界一一對應。

漸漸的,星空變得浩瀚無垠,化為虛空宇宙。

於是星辰距離位於虛空正中的石軒意識化身漸行漸遠,星光變得越來越淡,就像石軒在虛空中飛遁時常看到的那種景象,一片幽深黑暗中,星光點點,微弱閃爍,有一種遺世獨立、孤寂滄桑之感。

不過在石軒意識化身腳下,卻有七顆星辰越來越亮,天樞司命,天璇司功,天璣司財,天權司壽,玉衡益算,開陽度厄,搖光掌生,它們與時空亂流驚人的一致,時空道標時時變化,以玄奧的方式相連,命運為首,生機為尾,像是漫天星辰變化的凝結。

「北斗指路!」

石軒心有所感,意識化身之上飛出了一紫、一赤、一皎潔三道光芒,紫色流光化為一顆尊貴星辰,高居泥丸宮,統御諸天星辰,赤色光芒變成了一輪至正至陽的紅日,皎潔光華則灑下道道光輝,宛如明月,分別處在石軒意識化身的左右手。

受頭上腳下、左右雙手、周圍虛空星辰的牽引,石軒意識化身越來越亮,像是體內每一處玄奧竅穴、念頭都與外面星辰一一對應。

漸漸,石軒元神內的意識化身放出了燦爛光芒,化成了一朵畝許大小的「虛幻周天星斗慶雲」。

在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中,靜靜立在時空亂流前的石軒,手一指,一道白色黯淡的劍光就悠然斬了出去,諸般變化凝練如一,就是一道「虛幻周天星斗慶雲」所化的璀璨星光。

這就是以術近道,大道至繁歸至簡。

雖然沒有變化,但劍光所過,附近時間、空間等一切事物,都似乎受到牽引,化為了周天星斗,虛空宇宙。

面對這一劍,就像在面對整個宇宙的壓迫,有一種氣數已盡、殺劫臨頭、死氣纏身的感覺。

劍光斬落,那片時空亂流化為的屏障就悄無聲息地分了開來,現出了裡面特殊的七個大千世界,毫無抵抗之力。

石軒睜開雙眼,半是欣喜半是感慨地歎息一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果然有幾分道理!」

親自體會到北斗大世界詭異的時空變化,石軒總算補齊了自己在《周天星斗劍法》上的關鍵一環,把這幾千年的積累,這幾百年在凝練諸般劍法變化為一體上下的苦功,統御起來,融會貫通,這才將《周天星斗劍法》諸般變化凝練如一,踏出了修煉「一劍破萬法」劍術的堅實一步。

「不過僅僅只是凝練了《周天星斗劍法》包括我自創那些在內的諸般變化,而我會的其他劍法,像偽誅仙劍陣,都還未無法與周天星斗慶雲凝練如一,這一步還有一段距離要走。」石軒審視了自己剛才的那一劍,「嗯,但也可以開始嘗試將劍術與陰陽大道真意、運轉相結合了,如同修煉陰陽混洞神光那樣,這一關隘才是真正的難關所在。」

但這一關隘對於石軒,要比正常四劫天君、甚至大部分半步金仙容易很多,因為石軒已經證見了陰陽大道真意,沒有這一前提,這一關隘就絕對踏不過去,所以正常四劫天君、處於萬法歸道階段的半步金仙、證見了真意的大道不適合一劍破萬法的半步金仙,都只能望洋興歎。

所以,有些東西原本看似難如登天,但「境界」到了,就會事半而功倍,輕鬆不少,這就是比手段,不如比「境界」,比道行。

「北斗果然不是殺意、死氣濃厚的大千世界,反而恰好相反,北斗主生,命運,功德,財祿,壽元,天機,陰德,生機等都有體現,但是劍法玄妙轉換之下,命運、天機、財祿等變成了窮途末路,功德變成了殺意滔天,陰德變成了災劫重重,益壽和生機變成了死氣濃郁,全部變成相反或克制之面,難怪是周天星斗劍法中威力最大、攻擊最強的變化,恐怕那位劍仙老祖是在造化之主座下聽道之後,才創出了這一變化。」

「不到北斗,我永遠體會不了這一劍的真意!」

「只是為什麼那劍仙老祖會想到這麼轉換?為了以術盡道,體會相反相剋的玄妙,還是另有緣由?」

創出《周天星斗劍法》的那位劍仙老祖沒有具名,五十六位道祖中劍修成道的有好幾位,可他們的根本劍法都不是《周天星斗劍法》,成就永恆離開的那幾位也不符合,實在讓石軒懷疑,這位到底是不是道祖,是否只是半步金仙,可半步金仙若能創出這種無上級數的劍法,那劍術上的天分該是遠超他人,至少遠遠勝過石軒,不應默默無聞才對。

石軒半是明悟、半是疑惑地邁入被自己斬開的時空亂流,向著北斗大世界而去,既然到了這麼特殊的大千世界,哪能不見識一番,而且北斗大世界天界中,有幾位實力不凡的四劫天君,石軒亦打算去談玄論道,或切磋切磋。

……

北斗大世界時空道標時時變化,造成了詭異的時空亂流,將其本身包裹。

石軒踏出時空亂流的地方,正是搖光大世界,七界之末,俗稱的凡界。

「正合我意,省了重新在時空亂流中找到其他大千世界空間屏障的工夫。」石軒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像是沒有阻礙般,輕鬆踏入了凡界。

而九幽第七層和第九層,正在化解冤魂惡毒情緒的九藏大士,正在靜靜修煉的幽海帝君,都猛然停了下來,表情古怪地仰望九幽天空,同時自語了一句:「石軒竟然是到了北斗……」

……

凡界,與正常大千世界相比,靈氣略微不足,範圍極小,可能就是當年的中土那麼大,但基本的藥材、靈草還是能夠生長的,遠遠好於石軒去過的末法之地。

剛一進入凡界,石軒念頭一動,掐指一算,算出今日會有人突破到引氣期,飛昇修真界,於是笑了笑,仙識探出,準備見識一番。

長生門內,門主厲行空四十來歲,龍行虎步,背負雙手,態度灑然,有一種無視天下英雄的氣度:「前些日子,老夫靜中有感,大徹大悟,只要踏出這一步,就能破碎虛空,飛昇上界,追尋前路。今日將你們召來,就是為了將門中事務托付於你們。」

他的弟子們又喜又驚,喜的是師父終於能破碎虛空,追尋歷代武學、道門高人的足跡,飛昇上界,憂的是師父這天下第一高手一走,長生門怕是會被其他大門派欺凌,畢竟除開死去的幾位弟子外,在座沒一位突破到入微境界。

「恭喜師父能夠踏破虛空,飛昇上界享福!」

厲行空看見弟子們的表情,知道他們的擔憂,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道:「老夫這些日子去了道門、魔教、諸大門派,將幾位老友統統都送走了,所以你們不用擔心。但要是他們的弟子都突破到出竅或入微,你們卻還止步不前,那我長生門活該被滅。」

弟子們目瞪口呆,幾日工夫,連殺幾大入微宗師,這就是破碎虛空的實力?

「踏入破碎虛空境界,精神會產生變異,老夫只是遠遠負手而立,精神探出,就將幾位老友送走,兩個境界不可同日而語。」厲行空毫不在意,就像殺死了幾個無名小卒般的淡然,「好了,老夫言盡於此。」

話音一落,他週身發出無形波動,靈氣匯聚,接著他握緊拳頭,全力向上一擊,頓時靈氣崩碎,空間屏障被打穿。

厲行空哈哈大笑,充滿傲然自信之意,躍入破碎的虛空。

虛空急速復原,幾位弟子看到師父消失,都呆愣當場,這就是破碎虛空,飛昇上界?!

修真界中,每一位飛昇上來的修士,都會被引到一座城池的廣場上,所以厲行空適應了時空變化感後,發現自己在一個很大的廣場上,周圍有不少人擺攤賣著貨物,而身邊則有好幾位氣息恐怖的高手打量著自己。

厲行空戒備異常,腳步不丁不八,心中暗道:「想不到一飛昇上來,就會遇到這等級數的高手,莫非這裡是上界的核心之地,否則哪來那麼多破碎虛空的高手!不過老夫練武近四十年,未嘗一敗,有何懼之?!等下創造機會走掉便是,哈哈,能夠與破碎虛空的高手較量,實乃老夫夢寐以求。」

為首有一位高大男子,看著厲行空點點頭:「嗯,年齡不大,很有潛力。這位道友,不知你高姓大名,可願意加入我們八靈派?」

「老夫厲行空,多謝這位朋友好意,但老夫堂堂破碎虛空的高手,豈能屈居人下。」厲行空傲然自信地道,同為破碎虛空的高手,自己只要熟悉下來,假以時日,必定能追上他們。

那高大男子哈哈大笑:「屈居人下?你才突破引氣的修為,只不過剛入修真門檻,從哪裡來的這麼重傲氣!我告訴你,在本門之中,我們幾位都是處在弟子末尾。你這種修為的,更是比比皆是,多如野狗。」

此話多有誇張之處,只是為了打壓厲行空的傲氣,畢竟修真界中還有原生原長的凡人以及鍛體、養氣等修士,但引氣修士確實很多。

「怎麼可能?!」厲行空一臉地不敢相信。

高大男子指了指邊上擺攤的一位老者,笑道:「你自己看,他修為可比你高不少,一樣在這廣場擺攤討個生活。」

厲行空靈覺一掃,立刻感覺到那恐怖氣息,頓時他的表情就呆滯了,喃喃自語:「我這種心性、手段的宗師級數人物,飛昇上界後,難道就只配給別人提鞋?隨便遇上一個,都遠遠勝過我。」

這時,那高大男子才發現厲行空背後還有一位青袍年輕男子,他愕然問道:「你是誰?」

石軒想了想,點頭回答:「順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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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偶然遇到的真人

厲行空見高大男子往自己背後發問,而且有人回答,驚愕之餘,從呆滯、近乎絕望中清醒了過來,忙側身扭頭看向後方:「我背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的,莫非是那幾位老友的怨靈、惡魂?」他聽道士講過,人死之後,要是怨毒難以化解,就會形成陰魂,日夜纏身。

可是他側身之後,卻發現背後空無一人,厲行空忙收斂起驕傲,疑惑地問道:「這位朋友,我背後哪來的人?」他還以為是高大男子的同門在回答。

那高大男子目瞪口呆,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剛才他明明回答順路的!」高大男子張帆看向身邊的同門。

幾位同門全部小雞啄米般地點頭:「我們都看見了、聽見了,可他回答完之後,就消散在了空中,一點氣息都沒留下,好像他真的只是順路!」

這下厲行空只覺心中一股寒氣直冒,背後涼颼颼的:「幾位朋友,難道是怨靈、惡魂?」

「即使是,也非同一般,我曾經誅殺過引氣級數的鬼魂,但都不如剛才那年輕男子詭異莫名。」說著說著,張帆覺得內心直打鼓,「我們還是回去請長老看看,是否已經被因果、詛咒等纏上了。」

被張帆這麼一說,厲行空忙道:「這位朋友,你不是問老夫要不要加入你們八靈派嗎?老夫願意。」

傲氣、自信被深深打擊,加上這詭異之事,厲行空迫不及待地想加入一家大門派,弄清楚這一界的狀況,找到功法提升自己,他心中暗道:「看起來破碎虛空後,還有許多境界,光是這幾位的氣息就在老夫之上,先暫時托庇八靈派比較好,而且真要有什麼詛咒,老夫目前可化解不了。」

張帆贊同:「厲道友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就跟我回門派吧,到時候自有前輩長老守護你引氣入體。」

他真氣外放,將厲行空一裹,八靈派幾人就匆匆忙忙往附近宗門飛回。

淡綠色的真氣可把厲行空嚇了一跳,竟然還能這樣,要是自己不同意,豈不是連他們一擊都接不下,而且能飛得這麼高,飛得這麼快:「上界不愧是上界,一下就讓老夫眼界開闊起來,以前真是井底之蛙,貽笑大方。」

沒遁走多遠,一座靈秀的山峰出現在天邊,張帆向厲行空笑道:「那就是本門所在的八靈山了。」

「真是靈山秀水,仙家之境。」厲行空發自內心地讚了一句。

沒多久後,張帆幾人按下遁光,帶著厲行空匆匆忙忙就去找管事長老方白頭,先將詛咒去掉才是正經事。

方白頭年少白頭,但風姿儒雅、相貌不俗,他聽完張帆等人所言,眼中浮現出一層生氣盎然的綠光,綠光之中則倒影著幾人的身影。

厲行空自覺在這雙彷彿蘊含無窮玄妙的雙眼下,自己引以為豪的精神是呆板艱澀,強大的心靈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清醒過來,接著就聽到方白頭笑語:「沒有詛咒,看來你們遇到哪位遊戲紅塵的神魂高手了,可惜你們對答不當,要不然,指不定能有一番奇遇。」

張帆放下心中大石,笑著奉承了一句:「即使是神魂高手,哪比得上方長老您這神魂圓滿的人物。」

厲行空虎軀一震:「原來破碎虛空之上是神魂境界,好生強大。老夫一定要走到這個境界,擁有這等實力!」

方白頭剛要笑罵張帆,但這時,一股磅礡巨大的壓力從天而降,讓眾人是愕然抬頭。

只見方圓幾百里的靈氣翻滾,凝結成了白雲,彷彿大風吹動般,浩浩蕩蕩向著八靈派上空匯聚。

「風起雲湧!」方白頭和張帆等人同時失聲道。

厲行空只覺這種力量又遠遠超過了神魂境界的實力,連連震撼之餘,有些麻木了,不由直接開口問道:「這是何等境界?!」

張帆大喜道:「大長老前些年煉製成了一枚九轉九還玉液神丹,看來是他依仗於此突破到了金丹境界!」

「原來還有金丹境界。」厲行空喃喃自語,「這等駕馭天地偉力的恐怖力量……」

方白頭呵呵一笑:「得恭喜大長老能夠飛昇解脫了。」

厲行空聞言,脫口而出:「什麼,還要飛昇?!」

「當然要飛昇,不飛昇去靈界,怎麼追尋長生之道!」張帆明白厲行空剛飛昇上來,諸事不明,開口解釋了一句。

厲行空思緒翻滾,發散地想道:「到了靈界,是不是就為終點,成就長生後,就不用飛昇了?」

風起雲湧中,一位白鬍子老頭身影從下而上飛起,天地偉力炸開,匯聚的白雲正中,破碎開了一個大洞,隱隱能看到上面靈氣更加濃郁、景色更加美妙的所在。

等到白鬍子老頭的身影消失在那大洞之中,張帆剛要說話,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之前見過的那青袍年輕男子憑空出現在急速合攏的大洞之前,一步就邁了進去。

大洞消失,風雲消散。

「是他?!」另外一位弟子指著半空愕然道。

張帆表情呆滯:「他這次似乎又是在順路……」

厲行空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可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

……

靈界之中,夏森心滿意足地打量著這靈氣十足的世界:「真是不錯,不枉老道花費百年工夫收集材料,煉製成了九轉九還玉液神丹,在這裡,當能更進一步。」

他在修真界中,也去接引過幾次凡界飛昇上來的修士,故而含笑地耐心等待著。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幾道遁光分別從幾個方向飛了過來,在他身邊落下,現出身形。

其中一位嬌艷女子直接就開口問道:「這位道友,你是以妖獸內丹成道,還是九轉九還玉液神丹成道,或者是堅定道路,龍虎交匯?」

夏森見他們氣息皆是不凡,都在自己之上,沒有隱瞞地回答:「老道以九轉九還玉液神丹成道。」

那妖艷女子略微失望:「除非轉世,否則無望飛昇仙界了。」

夏森先是不忿,接著大愕:「咦,還要飛昇?!」

……

石軒遠遠站在雲端,笑著搖了搖頭:「果然像玉婆婆所言,真是飛昇個沒完沒了。」

掐指一算,石軒發覺百年內,這靈界當無人能找到機緣,成就元神,於是感歎了一句:「看來是沒辦法順路了。」

經過前面三界,石軒看出了一些北斗大世界的規律,那就是上來容易下去難,比如厲行空初入引氣,就能打破空間屏障,進入修真界,但修真界的人想要打破屏障下界,則至少需要神魂修士出手,靈界同樣如此,下品金丹即可飛昇,下界則需陰神尊者出馬打破屏障。

不出意外,後面幾界都應如此。

凡界、修真界、靈界範圍是逐漸增大,但都能讓該界最高境界的修士有足夠的歷練場所,非幾十上百年內能夠將一界探索完的。

不過它們的天地法則對於仙識根本沒有壓制,石軒仙識一掃,就能燭照三界,沒有在這裡遊歷的必要。

念頭一動,石軒身形一閃,前若無物般穿過了屏障,往仙界而去。

……

仙界寬廣,差不多有目前禹余天除掉西荒內層、外圍最深處那麼大,分為兩塊陸地,已經非是石軒仙識一掃能夠洞燭一界的了。

而且由於北斗乃特殊大千,仙界的天地法則比起正常大千世界,對於仙識有一定的壓制,但對於石軒這等初步掌握時空變化的四劫天君而言,卻沒有任何作用,畢竟四劫天君可是能跨界出手的。

「果然得渡過一次天劫,方能打破仙界屏障,下凡靈界。」石軒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麼說來,天界到仙界,需要渡過一次衰劫的大能,而大羅界到天界,則要證見了大道真意的道君,至於鴻蒙界到大羅界卻是不一樣,即使大千世界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即使該大千世界是造化之主開闢,也要弱於金仙。」

從前輩道君對於北斗大世界的記載,石軒可以確定後面一點,因為一位證見了外道演法的道君,就進入過鴻蒙界,並安然離開,他對鴻蒙界的描述是,充滿生機,但卻沒有生靈。

關於大羅界,來過的幾位道君則頗為疑惑。

由於大羅界中佈置不出能穿透其空間屏障的外出傳送陣,缺少歷練下,無論是天君的數量,還是天君的最高境界,都要低於天界,比如天界有三位四劫天君,大羅界中則一位也無,可不管是天界修士,還是大羅界修士,都肯定在大羅界中有道君存在,不少於兩位,因為他們曾經降下過意志,或者傳下過道法。

但是,來過的幾位道君都未曾在大羅界中發現道君的蹤跡,非常古怪!

石軒見自己無法燭照仙界,決定在這裡短暫遊歷,否則豈不是白來一趟,只顧著去和天界的天君談玄論道了。

剛要按下遁光,石軒仙識感應中,就發現較小那塊陸地的偏僻山脈中,有兩位元神真人在鬥法。

本來這種程度的鬥法,石軒並不放在心上,可其中一位元神真人的氣運沖天,近乎有天人之感,卻不得不讓石軒產生一絲好奇,分出心神去旁觀。

成就天人後,修士已經可以直觀地看到氣運。

那位元神真人,外表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郎模樣,劍眉星目,很是英俊,他修行的是火行功法,舉手投足間異火紛呈,短短幾息中,就施展了諸多種真火仙術。

琉璃真火,天外風焰,星辰真火,元磁真火,天雷炫火,陰陽輪迴火,紫極天火,青蓮淨世火……火焰層出不窮,似乎給他足夠的時光,他就能囊括諸天萬界所有真火,讓石軒這四劫大能都有點兒歎為觀止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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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奇遇得來太古怪

這彷彿會無數種火焰仙術的元神真人,其對手是一位俊朗青年,他的功法也頗為特殊,元神內破體而出道道淡金色的劍氣,鋒銳凌厲,圓轉如意,矯如游龍,有的護身,有的斬出,竟然生生將諸般真火擋住,並一一斬滅,瀟灑而自在。

雙方看起來伯仲之間,一時難分高下,俊朗青年一邊御使淡金色劍氣,一邊微笑道:「你雖然號稱炎皇,駕馭萬火,實力在元神真人中首屈一指,但本真人的他化自在庚金劍氣亦非浪得虛名,再過不了多久,本門陽神真人就會來援,炎皇你還不逃,更待何時!」

微笑之中,其忽然厲聲斷喝,有金鐵交鳴、震懾心神之感,像是蘊含了一門用聲音直接干擾元神的仙術在內,打向他的真火全部微微停頓,他當即抓住機會,劍氣暴漲,功向炎皇,一時之間壓得那位號稱炎皇的元神真人岌岌可危。

炎皇被其仙術搖動了心神,諸般真火一慢,險些就被斬於劍氣之下,不過他似乎亦是道心堅如磐石之輩,僅僅是稍微呆滯,無數異彩紛呈的火焰就爆發而出,在關鍵時刻擋住了他化自在庚金劍氣。

他這番應對,有些出乎那俊朗青年意料,心中暗道:「我這門『金音亂神法』乃隱秘相傳的仙術,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即使陽神真人,都會被震懾剎那,炎皇憑什麼能這麼快恢復?」

撐住了危險局面,炎皇年輕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傲然的笑容:「鍾離昧,本皇不得不承認你的他化自在庚金劍氣威力不凡,隱秘仙術也是眾多,但可惜你遇上了本皇,今日讓你見識見識本皇的手段。」

話音一落,其右手一伸,掌中出現了一朵嬌小而美麗的紅色蓮花,它是由非常純淨、非常深邃的火焰凝結而成,不帶絲毫灼熱之感。

鍾離昧臉色一變:「紅蓮業火?你竟然練成了紅蓮業火!」

這可是能讓絕大部分未渡過九火焚心劫的陽神真人隕落的恐怖真火,鍾離昧完全沒想到炎皇會在未渡過一次天劫的時候就練成!

遠遠旁觀的石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能在第二次天劫之前,就將紅蓮業火練成的,無一不是非常強大或珍稀的功法,這位叫做炎皇的元神真人看來真是奇遇頗多。

「本皇乃火焰之皇,自然能驅使紅蓮業火。」炎皇將那紅色蓮花悠然打出,他化自在庚金劍氣斬在上面,卻不能傷到它分毫。

紅蓮業火沒有品階,只分燃燒哪些業力。業力不盡,業火不滅!

眼見紅蓮業火要燒到自己身上,臉色大變的鍾離昧更多的是驚訝,而並非恐懼,他將淡金色劍氣一收,似乎打算全力護身,但突然之間,淡金色劍光一展,浩浩蕩蕩劃破長空,不管不顧地斬向了炎皇。

炎皇沒料到鍾離昧會如此決絕,他化自在庚金劍氣轉瞬就斬到了他身邊,剎那間將他護身的重重真火一一斬開,生死關頭,炎皇體內猛然躍出了一口赤紅小鼎,擋在了淡金色劍氣之前,兩者同時泯滅。

擋下這致命一擊後,炎皇愕然看到鍾離昧在紅蓮業火中依舊安然無恙。

鍾離昧自傲地笑道:「本真人自束髮修行以來,劍下所斬每一位生靈,要麼是做盡惡事,要麼是先想殺我。本真人問心無愧,何懼你這紅蓮業火!」

被純淨紅色火焰包裹中,他憑著這氣勢,再次搶佔了上風,淡金色劍氣縱橫,在炎皇身周近乎結成了一張劍氣羅網。

炎皇不驚不懼:「很好,鍾離昧你真是不錯的對手,難得有人能讓本皇陷入這等境地,七大宗門的元神真人都不能!不讓你隕落在本皇的最強仙術下,實在愧對於你。」

他元神內飛出了一張龐大、威嚴、燃燒著重重烈火的皇座,然後無數真火被炎皇在短時間內打出,集於了這本命法寶「炎皇寶座」。

無數真火在火焰皇座上產生了詭異變化,凝練如一,剎那之間就化為了一朵無色純淨的小火苗。

這朵火焰雖小,但其端居皇座之上,卻彷彿諸天萬界所有火焰的皇者,強大、恐怖而尊貴。

不僅鍾離昧感覺到了一種非常強大的危險感覺,就連遠處的石軒都微微皺眉:「這火焰,在我生平所見中,以本質而言,僅次於五行宗的『紫青兜率火』,不知與赤帝的『焚界真火』相比,孰高孰低?」

炎皇淡淡說了一聲:「炎皇萬乘火。」

無色純淨火焰往前燃燒而去,似緩實急,所過之處,所有靈氣、空間都被其燒化,融入其中,就連天地法則都有被燒壞的跡象,以一階仙術而言,這已經是很恐怖的表現了。

鍾離昧的淡金色劍氣一遇到那炎皇萬乘火,先是化為點點金色水滴,接著熊熊燃燒起來,彷彿在相助於它。

見炎皇萬乘火彷彿能點燃任何事物,鍾離昧一咬牙,就要施展反噬極大的一門秘術,以逃出生天。

但這時,在鍾離昧身前百丈,炎皇萬乘火忽然停了下來。

它並未熄滅,反倒是將空間燒得咯吱作響,可就是無法將那一點空間燒化,所以才停滯不前。

那點空間在無色純淨火焰中若隱若現,漸漸的,似乎能看到這點空間之內,蘊含了一個不小的世界。

「洞天!」炎皇、鍾離昧齊齊失聲道。

仙界內,共有七大宗門,每一家宗門都是天界之中強大天君傳下或遺留的道統,有辦法聯繫天界,甚至,偶爾會有天君降臨,所以關於洞天與小千世界的區別,在仙界之中,並不是什麼太過隱秘的事情,至少元神真人都或多或少有所耳聞。

這蘊含世界的一點空間,若是小千世界,雖然不會毀滅,但在炎皇萬乘火下,也不會有阻擋其燃燒過去的力量,畢竟其力非常分散。

只有洞天,唯有洞天,方能擋住炎皇萬乘火!

炎皇沒想到自己和鍾離昧一戰,竟然生生燒出了一個洞天的入口所在,真是大奇遇、大機緣,他大喜之餘,還不忘小心地戒備鍾離昧,而鍾離昧同樣如此!

一位至少三劫的天君開闢的洞天,其內的事物對於元神真人而言,那是珍貴異常,有這麼一番機緣,指不定兩人就能渡過四九重劫,飛昇天界。

回想片刻,已經罷手的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出了一個名字:「司命星君!」

他們語氣中都有著恐懼,有著狂喜,有著憧憬,有著嚮往,有著擔憂。

仙界不知多少萬年的記載裡,曾經有諸多真人成就天君飛昇,亦有不少天界大人物因為各種緣由下界。

前者不提,後者裡面,有能力開闢洞天的寥寥可數,而其中有理由在仙界開闢洞天的,只得司命星君這傳聞裡最有希望證道大羅的四劫天君。

六千多年前,天界眾位天君之首,修煉《三生命運紫闕天書》的司命星君,由於陷入了道心之衰,以證見了先天命運大道真意的四劫巔峰修為,悄悄打開了天界到大羅界的屏障,偷入大羅,沒過多久,其又悄悄返回。

據說他窺得了一樁秘密,之後被大羅界幾位道君發覺,震怒中直接降臨意志,擊殺司命星君。

但司命星君不愧為在天君階段就證見了先天命運大道真意的絕世人物,居然沒有當場身死,反而逃遁入了仙界,不知所蹤,就連道君都推算不出來。

那幾百年裡天界降臨的大人物遠遠超過了以往的總和,可惜,依舊沒有發現司命星君,隨著時光流逝,這件事情漸漸平息下來,成為最膾炙人口的傳說。

這樣一位大人物遺留的洞天,讓炎皇和鍾離昧是又愛又怕,要是裡面隱藏著道君震怒的秘密,憑兩人的修為,光是天界大人物降臨一個化身,就能讓他們十死無生,更別提高高在上、無衰無劫、法力無邊、神通廣大的道君了。

「先進去看看再說,反正沒人知曉,真有秘密,咱們就將水弄混,引七大宗門的真人來發現。」炎皇語氣緩和地對鍾離昧道,這種時候,多一個人分攤壓力是非常之好,當然,日後殺人滅口,亦是理所當然的選擇之一。

鍾離昧抱著同樣想法,點頭答應,可四劫天君殘留的洞天何等強大,兩人短時間內,拿入口的禁制是毫無辦法。

洞天內,一身青色道袍的石軒現出了身形。

旁觀一位氣運極佳的真人鬥法,竟然能發現四劫天君的遺府,實在讓石軒不得不覺得有些蹊蹺。

司命星君之事,由於鬧得太大,當年在天界遊歷的外界天君們都有所耳聞,並漸漸傳開,所以石軒同樣知曉。

能以一門沒有越階仙術的功法《三生命運紫闕天書》在三劫天君時,就證見先天命運大道真意,不得不說,司命星君的天分、才華都要勝過石軒,當然,其也得益於北斗天樞有司掌命運之意。

「我剛入仙界,就機緣巧合下發現司命星君遺府,委實古怪。那位炎皇的氣運雖強,但卻遠遠遜色於當年降臨搜尋的天君氣運,他們都未發現,其憑什麼能這麼莫名其妙地發現?除非他本身就和司命星君有所關聯,或者另有高人暗中牽引。」

石軒一邊揣測,一邊在這不大的洞天中前行,《三生命運紫闕天書》修煉的是命運、時光兩條大道,而滅運和命運頗有相通之處,甚至克制於它,若能得這門功法一觀,對於石軒也是好處不少。

這處洞天看起來是匆忙開闢,力量禁制又集中在洞天屏障上,以防被人發現,所以不僅小的可憐,而且沒有任何宮殿樓閣,只在一條流淌如時光的河邊殘留了一些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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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三生水鏡映過往

看到那條流淌如同時光的長河,石軒輕輕點了點頭,有五成以上可能是司命星君的遺府了,再加上匆忙開闢,禁制力量集中在洞天屏障,以隱蔽而非防禦為主等,就基本可以肯定下來了。

整個洞天的時光流逝非常慢,不僅超出了正常小千世界與大千世界時光流速的最低對比,而且近乎達到了四劫天君緩慢洞天時光的極致,所以除了那條時光般的長河,周圍一切都還在混沌中衍化。

保持時光流逝如此之慢的力量本該隨著司命星君的隕落而漸漸消散,讓時光流速恢復到一個正常範圍,但殘留的這些力量卻以奇妙的方式結合運轉著,處於一種微妙平衡,沒有外力介入,將可以保持很久很久。

「時光產生命運,命運遲緩時光,有幾分太極的玄妙了,這位司命星君確實不凡。」隨著石軒進來,這微妙平衡被打破,命運歸於虛無,時光漸漸恢復正常,混沌開始衍化,一些玄之又玄事物產生。

石軒一邊體悟著開始破碎的微妙平衡,一邊仙識掃過,準備看清楚那條長河邊殘留的事物。

仙識剛剛探到,石軒陡然發覺四周全部變為了一片虛無,接著元神毫無徵兆地呆滯剎那!

幽暗深邃,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

而最深、最沉的黑暗中,一道長河浮現,就在石軒面前。

長河清澈透明的水中,映照出了石軒的身影。

河水似滾滾向前,又似悠然倒流,在石軒身影之旁,又出現了兩道身影。

一道非常模糊,近乎黑影,一道卻頗為清晰,穿著青袍,出竅修為,身邊萬象無影劍盤旋,斬殺著火焰小鳥,殺著殺著,其愕然回首,儼然便是石軒自己!

初入蓬萊,火焰神山!

這條長河彷彿在追溯著石軒今生的種種過往!

這道身影產生了細微蕩漾,似乎就要破碎開來。

其僅僅只是出竅的實力,根本發現不了,也無力抵擋這種破碎!

過去的石軒若亡,則今日的石軒不存!

這時,一道包羅萬象的金橋在虛無中橫跨而出,彷彿能鎮壓一切,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身影上的漣漪戛然凝固,時光長河流動停止。

五層靈禁完全、最後一層虛幻禁制圓滿的太極圖,終於顯示了其陰陽為基、道德為意的太極大道玄奧,即使是得了大道真意的九階巔峰仙術,只要其還未達到無上神通層次,就能統統鎮壓!

而且若僅僅是無上神通第一重境界的攻擊,亦能鎮壓瞬間!

虛無之中,一道黯淡白色中透著璀璨星芒的劍光亮起,其僅僅是簡簡單單一斬,就命運窮途,時光破碎,一切消散!

石軒元神恢復正常,依然站在距離長河比較遠的混沌當中,周圍沒有任何變化,彷彿剛才所遇只是幻影。

但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條長河似乎失去了流淌如時光之感!

石軒笑著搖了搖頭:「四劫天君殘留下來的一道仙術,即使有時光封印,力量流失很少,但又怎能奈何得了同階天君。」

話裡的同階,指的是同為四劫巔峰,若是普通四劫天君,除非有類似於太極圖的本命靈寶或四劫通天靈寶,否則很難倖免,追溯過往、靠改變命運殺敵於萌芽的攻擊,實在太過玄妙和詭異,乃時光和命運兩條先天大道之力結合的極致:

「這樣的仙術,除了不能越階,和大神通仙術也沒多少區別了,《三生命運紫闕天書》非是等閒,而且若是到了大道層次,不管是以時光為主,還是以命運為主,就應該真的能追溯三生了。」

石軒自己光憑開始結合陰陽大道本源、按照大道真意和運轉衍變的陰陽混洞神光,在四劫巔峰天君裡面,就處於最頂端,即使不用陰陽混洞神光,以太極圖和《周天星斗劍法》變化凝練如一的劍術,加上祭煉到了九階的三口飛劍,也是貨真價實的四劫巔峰天君,故而在面對這玄奧仙術時是游刃有餘。

當然,也是在於石軒本命靈寶和飛劍、劍術蘊含的真意剛好對症,否則換了其他四階巔峰天君來,少不得脫一層皮。

破掉了司命星君留下的最後一道防護手段,石軒將長河邊上殘留的事物弄了個清楚,分別為:一冊紫色光芒凝結的書卷,一個拇指大小、流露時光和命運氣息的珠子。

至於另外幾樣不錯的玄之又玄之物,則似乎是這個洞天開闢後產生的。

作為天界眾天君之首,司命星君的遺物實在少之又少,但石軒很能理解,同為四劫天君,自家身上的事物就非常少了,值得帶在身上的外物,竟然只有斬仙飛刀,像天地山河圖,石軒都留在了宗門,畢竟它若想過第三次天劫,就得花費漫長的時光,溫養產生一絲靈智。

至於八階秘寶、九階秘寶這種東西,石軒作為一位被道祖當成棋子的天君,奇遇不少,連先天靈物都有一件,可除了自家祭煉出來的「道德經」外,卻沒有得到過一件這等級數的秘寶,雖然有石軒不甚在意這些事物,沒刻意追尋的緣故,亦能看出它們的稀少。

而且即使司命星君有一兩件,估計也在抵擋道君降下的意志時,消耗一空了,這還包括他身上可能存在的四劫通天靈寶。

要想得到司命星君的大部分遺物,就得去其位於天界的洞天居所,幾千上萬年遊歷得到的用不上事物,都會放在其中,就像石軒放在上清神霄界一樣,不過那處堂堂正正的洞天,想來早就被瓜分一空了。

「其實四劫天君最珍貴、最寶貴的事物,就是其對於一生修行、遊歷的回顧和總結,以及他修煉的功法。」石軒並未動那冊紫色光芒凝結的書卷,而是直接透入仙識查看,其正是《三生命運紫闕天書》。

沒過幾個剎那,石軒就將這門功法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並烙印在了腦海中:「除了沒有越階仙術,已經稱得上是無上功法了,可惜司命星君似乎來不及將自身經歷也凝練出來,讓這門功法的來歷成迷。」

以司命星君的修為,若是去造化之主座下聽道許多年,並另有機緣和體悟,倒是有很小的那麼一點可能創出這麼一門鍥和自身根本的無上功法,但其從金丹期開始,就將這門功法展露在了人前,所以應該另有師承。

說到命運,石軒不得不想到先天靈寶河圖,作為道祖裡面最擅長推衍、推算、蒙蔽天機的一位,其這方面的能力比造化之主也差不了多少,是最有可能不依靠其他無上功法參照,在較短時間內創出一門無上級數功法的存在。

「不過《三生命運紫闕天書》與施景仁的小命運術差別很大。」石軒微微皺眉,「這門『三生水鏡』仙術端得上神鬼莫測,和小命運術一時瑜亮。」

看了一遍《三生命運紫闕天書》後,石軒收穫匪淺,滅運與命運兩條先天大道相剋又有相通之處,某些玄妙細微的地方給石軒耳目一新、震耳發饋的感覺,比如在某些部分,若將命運大道的法則、道種文字等化成滅運大道的,再重新結合,似乎能別有玄奧。

但是石軒沒時間去推衍、推敲這方面,因為剛才「三生水鏡」仙術的爆發,讓洞天產生了少許變化,氣息外露,要不了多久,就會引來仙界,甚至天界之人。

那個拇指大小的珠子飛到了石軒掌中,仙識一掃下,石軒就知道了它為何物,類似於佛門舍利子的東西,是司命星君將自家命運、時光氣息凝練而成的事物,常常感悟有助於修煉《三生命運紫闕天書》,但這種事物一般都沒有攻擊、防禦和其他作用。

當然,某些時候,說不定能別有妙用。

「我是藉著你們的機緣進了這洞天,所以《天書》只是借來一觀,並不取走,其他事物亦然,但若是沒有我,剛才三生水鏡之下,怕是無人倖免,所以這珠子,我就拿走,算是因果兩清。」石軒笑呵呵將珠子收起,剛要離開,卻忽然發現河中似乎藏著幾個字。

仙識掃過,石軒眉頭微皺:「大羅有鬼……」

北斗大世界大羅天有古怪,人盡皆知,司命星君似乎沒必要特別強調,石軒疑惑中,袖袍一揮,讓河水將這四個字沖刷一空,然後遁出了這處洞天,並且將洞天氣息完全激發,想在天界之人到來前,吸引更多真人入內,從而將這洞天盡量破壞,不給天界之人留下任何線索。

……

洞天之外,炎皇和鍾離昧還在嘗試著打開入口的禁制,忽然,洞天猛地爆發出璀璨星光,將周圍變成了星光海洋,禁制變得脆弱起來。

炎皇和鍾離昧愣了一愣,以為自家觸發了什麼禁制或機關,於是加緊強行破禁。

但沒過多久,就有好幾道遁光飛到,現出五六位真人,有男有女,關係親近,乃附近幾家宗門的真人感應氣息後趕了過來。

炎皇和鍾離昧見對方人數眾多,雖然自負實力,但也頗為忐忑。

幾息之後,又有一道遁光飛至,化為了一位穿著古怪,非道非佛非俗的俊秀男子,其年紀輕輕卻有一頭長長的白髮。

他元識一掃,見炎皇和鍾離昧勢單力孤,於是笑著走了過來:「兩位前輩好,不如大家聯手?」

炎皇、鍾離昧對視一眼:「好,不過得立下因果誓言。」

三人立下因果誓言後,與那五六位真人遙遙相對,抓緊著時光破除禁制。

眼見禁制越來越弱,可到來的真人又多了幾位,鍾離昧對炎皇和那白髮男子道:「看來還得找道友聯手。」

兩人都點頭同意,於是鍾離昧看了一圈,見一位青袍男子勢單力孤,於是出言相邀。

那男子面容平凡,表情淡漠:「好,韓某正有此意。」

禁制被無數道光芒擊中,啪的一聲破碎開來,化為了點點星芒,眾位真人只待破碎平息,就要搶入其中。

就在這時,遠處又有一位騎著黑虎的中年道士飛來,他看炎皇這邊人數較少,忙喊道:「道友,請留步。」

這一日,洞天之內似乎發生了什麼詭異莫名之事,掀起了腥風血雨,所有進入的真人全部隕落,當然,有傳聞,其中一位真人逃出生天,得到了所有好處,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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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守株待兔變強攻

在司命星君遺府出世之後幾個剎那,仙界七大宗門之首,天璇派中。

掌門三劫陽神真人白之南,正在宗門大殿內、祖師雕像下專心致志地修行著。

忽然,他感覺到一股縹緲的氣息憑空浮現,從天而降,附在了祖師雕像上,於是慌忙轉身,對那祖師雕像行禮:「不知哪位祖師降臨,還請讓弟子準備儀軌。」

「速速準備。」一道威嚴中透著寬厚的聲音傳了出來,有儀軌相助,有氣息勾連,自己的降臨,動靜將會削弱到最小,不至於突破空間屏障時,引起那人的感應!

白之南元識展開,不停發出命令,兩三息間,就有兩位真人、一位陰神尊者、三位上品金丹宗師進來,各持儀軌器物,與他一起布成北斗七星陣。

他們踏罡布鬥,一道道沒有絲毫法力的星光亮起,又凝聚成雲。

星雲剛剛凝聚成形,一道讓白之南等人心神顫抖、念頭難以轉動的恐怖、強大氣息是飄然落下,附在了星雲之上。

「這是哪位天君祖師降臨,可比千年前降臨的那位一劫祖師強大不知多少倍!」白之南等人心中又驚又愕,「莫非有什麼大事發生?!」

幾個剎那後,那星雲透出了道道玄黃色光芒,接著變為了一位威嚴莊重、功德氣息自然散發的中年男子。

白之南等震驚非常又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弟子拜見司功祖師!」

是四劫天君!竟然是四劫天君!這該是何等大事?!

而且司功祖師還是目前天界眾位天君之首!

司功星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凝重地將掌中托著的一朵功德金蓮拋出。

這朵功德金蓮看起來沒有任何強大氣息,但剛一飛出,就與仙界空間屏障結合起來,讓整個仙界大放金光,玄黃功德氣息散發!

……

石軒從司命星君遺府出來後,見確實如同自己的謀劃,有不少真人趕來,於是不再關注,遁光一閃,直接出現在了百萬里開外的大海上空,想著接下來應該做的事情。

本來按照石軒最初的安排,是先在這北斗大世界的仙界遊歷一段時日,體會特殊狀況下的修真界風貌,以及通過與真人們的相處,瞭解他們的道心是如何磨礪,心性比起外界真人有什麼不同,等等。

以人為鏡,可以觀自身,在大千世界的遊歷、磨礪,可不僅僅是談玄論道,或者單純的切磋、鬥法!

「可是如今司命星君遺府出世,肯定會惹來天界之人的關注。我雖然不懼,但作為遺府出世時,恰好在仙界的四劫天君,怎麼都無法擺脫嫌疑,肯定會惹來很多麻煩,不如趁他們還未反應過來的機會,直接去天界。」石軒心中冒起了這個想法。

一旦到了天界,那裡其他大千世界來的天君不少,自己沒有特異之處的話,當能很容易矇混過關。

而且這樣也與自己的目的不違背:「反正這次來除了體會北斗大世界的詭異時空變化之外,主要就是去天界遊歷,與司功、司壽、掌生三位四劫天君談玄論道,切磋道法、劍術。」

定下想法後,石軒將三才滅法劍黯淡劍光一展,身與劍合,就要諸般變化凝練如一,悄無聲息地斬開空間屏障,遁入天界。

但光芒一閃之後,石軒卻是戛然停在了空中,劍光距離落在屏障上只有咫尺之遙。

這並非有人阻攔,而是石軒自己心中隱隱覺得不對,主動停了下來。

石軒微微皺眉:「怎麼總覺得這樣行事,不太符合我的本性,並且有非常大的漏洞。」

平心靜氣,照見元神,石軒心如明鏡,緩緩將剛才的想法重新回顧。

幾息之後,石軒臉色微變:「不對,我怎麼還想著去天界?!不管司命星君的遺言是何意思,但他的事情,很清楚是牽扯到了大羅界神秘非常的幾位道君,甚至惹得他們震怒出手,而天界的幾位天君,又都和大羅界的道君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我這麼上門切磋、談玄,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雖然有那麼一點可能,道君並未發現我入過司命星君遺府,所以能在天界安然遊歷和切磋,但我為什麼要去冒這個險?去哪裡遊歷不是遊歷?有四劫天君的大千世界,又不是只得北斗!」

「以我目前深陷道祖棋局的背景,只要我立刻離開北斗,不再窺探天界和大羅界,那幾位道君還能親自對我出手不成?!」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石軒臉色變化之後,恢復了平靜,但內心卻還是波濤起伏:「究竟是道心之衰的前兆,還是有人在蒙蔽我的心神!」

「不行,馬上離開北斗大世界。」石軒當即下定決心,就要撕開往外的空間屏障。

這裡時空變化不定,只有到了時空亂流之外,方才能夠時空挪移,除非能借助傳送仙陣。

可就在這個時候,整個北斗仙界的空間屏障是忽然發出了一層濛濛金光,充滿了功德氣息,而在金光之下,空間屏障完全轉為了陰沉漆黑的死氣和九幽之氣。

若從外面看來,這一層大千,就彷彿九幽,而不是北斗!

以石軒掌握時空之力的四劫天君修為,竟然無法撕開空間屏障!

……

當石軒剛剛步入仙界的時候,在司命星君遺府所在陸地的另外一端,一處被幽深黑白霧氣包裹的山谷內,一位六七歲的綵衣童子是靜靜立在此處,身前有一位娟秀典雅的白衣絕色少女悠然而立。

這綵衣童子一張清秀可愛的小臉死死扳著,彷彿結出了一層寒霜,他微微抬頭,看向石軒進來的地方,背後一個古樸神秘的輪迴之盤浮現,就要強行向那白衣絕色少女出手。

那白衣少女明眸皓齒,顧盼生輝,對於綵衣童子的舉動,無奈笑著搖了搖頭:「這裡可不是九幽第一層,你不過四劫巔峰的修為,六道輪迴對我毫無作用。其實就算在九幽第一層,靠著外力加持的實力,你同樣也傷不了我,小左聖,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也別想著傳音給那石軒,除非老破書直接警示他,不過那樣的話,我師父可是等待很久了。」

她語氣輕鬆,對於生死道祖並無畏懼,反而有一種平輩相交的態度。說話間,她理了理秀髮,一朵黑白色的慶雲就從泥丸宮內升起,充滿了道德的浩瀚無垠、宏大寬廣氣息,而其慶雲正中,玄之又玄的道德氣息簇擁著一扇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大門,透過它,彷彿就能看到、觸摸到所有三千大道!

綵衣童子臉色愈發難看,這可是貨真價實、道基圓滿的半步金仙,而且其實力還要超過道基圓滿的層次,自己要想突破她的攔截,那是想都別想。

但他性格倔強,六道輪迴依然似緩實急地轉動,天人道、畜生道、地獄道……接連在那白衣少女身邊浮現,可都無法撼動黑白道德光芒半分,就像一幕幕鏡花水月,出現又消失。

白衣少女沒有半點氣惱之意,而是笑吟吟道:「其實我也不想攔著你,但事關我師父和老破書的大道之爭,我這做弟子的只能勉為其難……」

她話未說完,忽然臉色微變,笑容收斂,隔著遙遠距離,看向炎皇和鍾離昧鬥法之地,司命星君遺府已經暴露了出來!

「老孔雀。」她頗有點咬牙切齒地道,「你瞞得過旁人,又怎麼瞞得過我。」

綵衣童子亦感覺到了遺府出世,本來想繼續保持板著臉的模樣,可略微得意的情緒卻怎麼也壓抑不住,嘴角微微翹起:「雖然五行道祖什麼事情都要亂插一手,常常壞事,但有些時候,壞人事情倒也不錯!」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五行道祖在千年前,就開始於北斗大世界佈置了這麼一個棋子,但五行道祖四處亂布的棋子實在太多,多到讓人都懶得去猜他目的了,所以左聖童子心中對孔極非常惡劣的印象不由改觀了少許。

「玄牝娘娘,事已至此,你無需再阻著我了吧?現在回去,還能多點時光修行《谷神妙法》和《鳳凰五德經》。」左聖童子忍不住又多嘴了一句。

這白衣少女儼然便是先天靈寶玄牝之門轉世。

玄牝之門,大道之門,道德之始,先天道德靈寶!

她的轉世是在娥凰護持下進行的,而且沒有轉世為人,而是轉成了有部分五德銘紋的鳳凰,並拜在了娥凰門下,以本身《玉樞金章谷神妙法》為主,兼修《鳳凰五德經》,不過礙於鳳凰一族修為增長緩慢,這麼多年才重新走到了道基圓滿的層次,不過對此她已經很滿意了,若沒有娥凰庇佑,光是她遺留的先天道胎,就會引來諸多劫難,更別提還有一位盯著道德大道的先天金仙,合了截運大道的阿難如來。

截運者,能截取天機、大道,大道不全,則道德不存。

玄牝娘娘又看了看半空,笑道:「機會出來了,他自己卻沒有把握住,這種時候哪還有思考、猶豫的工夫,只能決絕果斷地行事。在某些方面,四劫天君可比其他級數的天君好對付多了。」

看著仙界空間屏障泛出濃郁死氣、九幽之氣和功德光芒,左聖童子小臉又扳了起來:「總好過去天界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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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生中含死死中生

天璇派內,白之南等真人看到司功星君將其掌中一直托著的功德金蓮拋出,頓時有些目瞪口呆,照宗門典籍記載,此乃不知多少年前大羅界本門道君所賜,是用琉璃佛主座前八寶功德池中一朵蓮花結合先天功德本源煉製的九階秘寶,而且比起一般九階秘寶,其還能借用道君少許力量,雖然不一定能夠擋得下半步金仙一擊,但足以擋住任何半步金仙以下的天君了,稱得上是司功星君這一脈的鎮派之寶。

但今時今日,司功星君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這朵功德金蓮拋出,而且是最為浪費的與仙界空間屏障結合,既不能防禦,又不能降服敵人,只是能短暫阻止對方離開仙界。

面對於此,充滿震驚和疑惑念頭的白之南不由開口問道:「司功祖師,這是要做什麼?」

司功星君右手一抓,身前氣息匯聚,化為一面水鏡,現出了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年輕修士,其剛好準備撕開空間屏障離開。

「本門道君降下意志,必須拿下這位天君,不管生死!」司功星君像在等待著什麼,並沒有立即出手,於是淡淡道了一句。

白之南等真人、尊者念頭起伏:「要讓司功祖師這位四劫巔峰的天君出手,而且還用掉了鎮派功德蓮花,這位天君恐怕亦是四劫大能,處在修士頂峰的人物!」

在絕大部分元神真人、天仙真君眼中,已經無衰無劫、真正長生久視的道君顯然已經不算修士,所以四劫天君,就是修士的頂峰,在諸天萬界,僅次於那常年不聞世事的幾百道君、道祖,每一位在虛空宇宙中都能呼風喚雨、叱吒一方!

「為了對付這位四劫天君,司功祖師竟然是這般慎重,足以表明四劫天君有多麼恐怖,要殺掉或擒下一位四劫天君有多麼難!我若有朝一日能修行到這個層次,那死也值得了。」那位陰神尊者心中如是作想。

他念頭剛起,就發現仙界空間屏障轉化為了濃郁死氣和九幽之氣,頓時驚愕非常,脫口而出:「福壽門和掌生院將各自道君賜下的九階秘寶也用了出來!」

這句話並非他一個人在說,白之南等真人、宗師也是異口同聲,可想而知他們的震撼:對付一位四劫天君,竟然用掉三件珍貴無比的九階秘寶封鎖空間、加強屏障。

這種重視程度,實在匪夷所思,哪怕當年的司命星君,都沒這個待遇!

司功星君聲音低沉地道:「不僅是我,司壽、掌生兩位道友也要出手。」

話音一落,他身上時空變幻,消失在了大殿中,往那被仙界屏障擋了回來的青袍四劫天君周圍挪移而去。

白之南和另外的真人、尊者、宗師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同時出聲道:「那位四劫天君究竟是何方神聖?不僅要用掉三件九階秘寶封鎖空間,而且還讓三位大人物一起從天界降臨!」

隨著司功星君的離開,那面水鏡似乎再無法鎖住那位大能的氣息,漸漸消散。

……

石軒本來想直接撕開空間屏障,遁出時光亂流,遠走高飛,但卻被那帶著功德氣息的金色光芒、濃郁死氣和九幽之氣擋了回來,以其四劫巔峰天君的修為境界,剎那間,竟然頗有點拿這空間屏障無可奈何的感覺!

「這是《琉璃光王如來本願功德經》凝結出的功德金蓮氣息!」作為鬥法經驗豐富、遭遇過許多次突發劫難的大能人物,石軒並沒有驚慌,而是立刻認出了這金光的跟腳,「難道是九藏?!」

琉璃佛主門下,目前最有可能對自己出手的,莫過於九藏帝君!

「這是濃郁、純正的死亡本源之力,而九幽之氣中則以輪迴本源為主。」石軒瞬息間,就憑著見多識廣,看出了濃郁死氣和九幽之氣的特質,「看來是幽海帝君和酆都帝君!」

如果只是其中一種,石軒很難判斷出是誰在背後,畢竟不管是修煉《琉璃光王如來本願功德經》的未來佛祖,還是元神結合了死亡大道、輪迴大道本源的半步金仙,都有不少,但三者齊齊出現,石軒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九幽最後三層的那三位帝君!

一時之間,諸多念頭在石軒心中泛起:「鴻蒙界生機濃郁,而沒有生靈,九幽之中死氣凝結,卻孕育著諸多陰氣、死氣生靈。」

「大羅界中的幾位道君神秘異常,來往的道君從未見過他們。」

「北斗、九幽,是諸天萬界中最為特殊的兩個世界。」

「北斗主生,分為七層,時空道標變化不定,顯化於世,映照所有大千世界,衍化周天星辰。」

「九幽掌死,共九層世界,沒有時空道標,世間難尋,能連接任何產生了陰曹地府的大千,開闢輪迴。」

「大羅有鬼,而九藏、酆都、幽海的蹤跡齊齊出現在北斗。」

……

種種念頭中,石軒推斷出了一個很詭異、很荒謬,但卻能完整解釋這一切的可能:

「北斗、九幽,很可能是一個特殊大千世界的兩面!生中含死,死中蘊生,顯化和隱藏,這才是生死大道的完整體現,非如此,不足以孕育出先天生死靈寶!」

「而九幽之中的天君們若能成就半步金仙,生死轉化之後,說不定就可以直接出現在大羅界,或者降下意志,此乃同一個世界,受到的九幽束縛自然就很少!」

「不過當年司命星君在天界被道君降下的意志重傷逃遁入仙界後,道君並沒有繼續降下意志到仙界,僅僅是派天君降臨搜索,否則司命星君遺府所在哪能瞞得住道君。這是不是說明,九藏、幽海、酆都等依舊受到一些九幽的束縛,以至於不能離開大羅界,而其意志也僅僅能穿透一層屏障到天界。」

短短剎那,石軒就肯定了這個猜測,連唯一的疑惑「為什麼生死道祖沒有提醒自己」也有了不錯的解釋:「剛才鬥法的兩位真人裡面,很可能有生死道祖的棋子,所以奇遇才會來得這麼輕鬆和古怪!」

「他沒有事先阻止我到北斗,或提前告訴我北斗的實情,應該是被某位道祖盯著,以至於無法直接警示,否則就會被鎖住蹤跡。當年羅剎神君之事時,他亦是趁著左聖帝袍遮掩,將水攪渾,以及事前沒人想到和關注他與我的聯繫,才傳了八個字過來!」

「要真是這樣,我到北斗天界去,豈不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呃,應該叫送貨上門。」

九藏帝君和幽海帝君應該沒有膽子直接親自出手,但酆都帝君肯定是不在乎以大欺小的!

電光石火間,石軒準備施展手段,強行打破屏障。

但這時,被石軒自然鎖住的空間之外,一道帶著濃厚功德氣息的金色光芒閃過,現出一位威嚴莊重的中年男子。

他踏在一朵散發無量金色毫光的蓮花之上,將手一指,無邊功德就化為一柄如意,向著石軒砸去。

其並沒有選擇待在宗門大殿內,扭曲時空距離出手,而是直接飛臨,這樣方能發揮十成的實力!

「司功星君。」石軒來之前,搜集過北斗大世界幾位四劫天君的資料,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這位中年男子的身份。

五行滅仙劍化為一道五彩劍光斬出,簡簡單單、平平淡淡,諸般變化如一,透著少許星芒,殺意凝練而鋒銳地斬向那柄功德如意。

殺戮一起,無邊功德自毀,以殺戮克功德!

越往高境界走,功法、仙術、靈寶的相生相剋就愈發明顯和重要,甚至在某些時候,能產生越階的效果!

當石軒五行滅仙劍斬出後,在另外兩個方向,一道星光、一道充滿生機的白光是扭曲時空飛到,各自現出身形。

前者是長長白鬚垂到胸口的鶴髮童顏老者,彷彿傳說中的壽星,正是北斗大世界司壽星君,其乃異類成道,繼承了司壽星君這個稱號。

後者是一位生機勃發的含笑年輕男子,其長相普通,但光是見到他,就會有一種身心舒暢、精神煥發、情緒喜悅的感覺油然而生,乃北斗大世界三位四劫天君中的最後一位,掌生星君。

……

北斗大世界,大羅界。

一座寬廣的宮殿內,高高的皇座之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袞袍、頭戴高冠、黑色冕旒垂面的威嚴皇者,其氣息恐怖,儼然便是酆都帝君本體,只是其周圍不再死氣、九幽之氣濃郁,而是無邊生機中孕育一片死寂。

他靜靜而坐,像在等待著什麼,又像是變成一塊石頭,悄無聲息,但沒過多久,其終於是歎息了一聲。

隨著這聲歎息,北斗天界內,與其一模一樣,但氣息弱小了許多的袞袍皇者是從某個宗門大殿內踏入,直接穿過對內不對外的空間屏障,進入了仙界!

與此同時,半在大羅,半在九幽第七和第九層的九藏帝君、幽海帝君是含笑旁觀,拭目而待。

……

「玄牝娘娘,你這般招搖外出,就不怕被阿難如來擒住嗎?」既然實力不夠,笨嘴拙舌的左聖童子是絞盡腦汁,想要憑言語將玄牝道君勸走。

玄牝笑了笑,沒有說話,但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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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聲東擊西個個破

石軒被司功、司壽、掌生三位四劫天君圍住後,心裡所有擔心猶豫、想東想西全部隨著五行滅仙劍斬出而被斬去,道心一片澄清,映照纖毫,不驚不懼。

司功、司壽都是四劫巔峰的天君,掌生星君稍差一籌,可亦是積年大能,石軒即使對自家實力很有信心,自覺靠著剛有進步,諸般變化凝練如一的劍術和劍法,能夠不受傷害斬殺其中任何一位,但也不敢誇口,一定能夠在他們三位聯手之下,保命逃生。

而且石軒相信,要不了多久,酆都帝君的化身就會趕來。

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好在司功、司壽兩位星君都非司命星君那般的逆天人物,在半步金仙前就已經證見了大道真意,而且他們是倉促來圍,一時半會兒還來不及聯手佈陣,否則局限會危急很多!

鬥法經驗豐富,經過了很多次絕爭一線、生死關頭徘徊的石軒瞬間就有了決斷,這個時候,必須以快打慢,在三位星君聯手之前,各個擊破。

簡簡單單的一道五色劍光,帶著少許璀璨,和凝練到了極致,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意,向著司功星君打出的功德如意斬去。

殺意森寒,平平凡凡的劍光彷彿能斬開一切、斬滅一切。

千般艱難、萬般阻礙,我自一劍斬去,殺意滔天!

司功星君面對此劍,心神搖動,元神難以自持,就像陷入了一個億萬道殺戮之氣肆掠的虛空,而虛空正中,則有一道堂堂皇皇,而又普普通通的五色劍光悠然斬落。

他元神無法自持中,念頭泛起,又驚又愕:「這是一劍破萬法?!這是得了先天殺戮大道真意的一劍破萬法?!」

無邊功德所凝結的那金黃色如意,在劍光尚未斬到其上時,就猛地崩碎,化為了無數功德光點,四散而落。

殺戮一起,功德自毀!

眼見這道劍光就要劃過了功德如意先前所在,就要斬到自家身上,司功星君這麼多年的修行、磨礪換來的心性修為,讓他及時收斂住了念頭,沒有惶恐逃命,沒有絕望放棄,而是將腳下本命靈寶「婆娑功德金蓮」全力激發,無量金色毫光綻放,功德氣息濃郁,將其襯托得如佛如聖。

劍光斬落,將「婆娑功德金蓮」綻放的那無量金色毫光斬得搖曳不定,漣漪陣陣,功德氣息不停潰散、消失。

但在最善於防禦的功德靈寶護持之下,劍光終究還是未能斬破毫光,斬殺司功星君。

司功星君這才醒悟:「這是假的一劍破萬法!這是靠著不知從哪裡得到的先天殺戮氣息偽做得了大道真意!」

正是因為心神被這劍光震撼、迷惑,司功星君的功德如意,才在殺戮劍光下毫無抵抗之力的自行崩碎,否則即使被石軒的殺戮劍氣克制,在雙方境界相等的情況下,功德如意至少能將劍光威力消耗大半。

石軒看似決絕斬向司功星君的這一劍,是以斬仙飛刀體內的先天殺戮之氣的氣息為憑依,模仿誅仙劍陣中玉景道人殘留的劍意,激發了五行滅仙劍中本身蘊含的殺戮之意,與凝練如一的劍法變化結合,所以彷彿真正的一劍破萬法。

果不其然,這一劍完全將司功星君震住,斬得他狼狽不已。

但是,石軒並沒乘勝追擊,甚至在劍光斬出後,就沒有再過多關注,而是將赤青黑白近乎混沌色的劍光全力斬出,化為一道長長的匹練,向著司壽星君斬去,似乎打算趁其立足未穩,將其斬殺!

劍光變化至簡,好像一朵周天星辰慶雲所凝,但星光黯淡,充滿了窮途末路之感!

這一劍,石軒是全身心斬出,將這麼多年對於滅運大道的點點體悟,全部融入了其中。

萬事萬物,都有命運,但這一劍之下,所有命運都是一樣,那就是窮途末路、身死道消!

石軒元神與劍光交感,自覺劃破長空之際,司壽星君的氣運急速消散,而他種種可能的未來,全部斷絕,只有一條清晰而明確的將來,那就是,死於劍下!

《三生命運紫闕天書》的內容在石軒心中電閃浮現,讓石軒好像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對於滅運大道,有了少許明悟,雖然還未能證見先天滅運大道真意,但已經在這條路上邁出了腳步。

三生命運,追溯過往,一劍滅運,斬殺未來!

司壽星君剛剛扭曲時空,一步跨出,就面對了這至簡至玄的一劍,元神頓時變得混亂不堪,就像是心血來潮的危險預感頻繁迭出,讓其有一種四處皆敵、「氣數已盡」、不管用什麼手段抵擋都會被這一劍斬殺的感覺!

不過其乃異類成道,幾十萬年修行下來,見識過各種詭異局面,道心亦是打磨的晶瑩剔透,在這關鍵時刻,是強行鎮壓住了胡亂泛起的念頭,就要亮起本命三星之一的「福星」。

這是仙術與本命靈寶結合的強大手段,只見司壽星君左肩之上浮現出了一顆閃爍的小小星辰,像是一盞星光凝結的油燈,紫色為意,司「福泰安康」。

可是當這小小星辰就要發出璀璨星光之時,司壽星君突然感覺本命靈寶與仙術銘紋調動的法力是產生了少許不一致,混亂了起來。

福星閃爍了幾下,光芒完全黯淡了下來。

這種低級失誤,司壽星君自從煉製了本命靈寶「紫薇天闕福祿壽三全星燈」後,就只犯過三次,全部是神魂之前還在磨合的時候。

如今這生死關頭,竟然會出現法力混亂,以至於少許不一致的狀況,實在讓司壽星君不得不產生自家氣數已盡的沮喪念頭。

好在能走到四劫天君的境界,哪位大能不是心如磐石、堅定無比,司壽星君瞬間就從沮喪中清醒過來,眼見那彷彿能斬殺自己未來的劍光就要及身,他頭頂是急速亮起了一顆星辰,燦爛奪目,青色為意,主「長壽不死」。

劍光斬落,青色星光熄滅,星辰破碎,司壽星君身影則如夢幻泡影般消失。

司壽星君在幾百萬里之外重新現出身形,臉色極差,非常難看,在險之又險的生死一線,他是靠著本命三星之一的「壽星」擋了一次死劫,但「壽星」則受到重創,沒有一兩千年難以恢復,加上本命靈寶受損帶來的反噬,其實力是銳減到了不足原本的六成。

「早就聽聞石軒實力的恐怖,劍法、劍術的超絕,今日一見,方知盛名之下無虛士!要不是三人圍攻,老夫恐怕擋不了他幾劍!」司壽星君心中難免泛起類似念頭。

司壽星君見那四色劍光並未繼續斬來,立刻就升起了濃濃的疑惑:「石軒沒有銜尾追殺?」

「不好!」司壽星君瞬間就明白過來,石軒是要見縫插針,各個擊破,而最容易被其擊破的,那是不言而喻。

他忙扭曲時空,福星一現,一道紫氣就要跨越遙遠的距離,攔向石軒。

在全身心斬出了四象滅世劍,激發了其蘊含的滅運之意後,石軒是毫不猶豫地就將絕大部分心神退了出來,身與劍合,一道白色黯淡劍光浩蕩斬向了掌生星君。

劍法變化極其簡單,與劍光相得益彰,但又帶出玄之又玄的感覺,透出斑駁淡金光芒。

距離證見大道真意最近的先天末運大道,加上諸般變化凝練如一的《周天星斗劍法》,是石軒目前除了不能公開的陰陽混洞神光外,最強的手段。

而掌生星君,是三位四劫天君裡面,最為弱小的一個。

劍光所過,斬中了剛才掌生星君打出的本命靈寶「掌生控死環」。

生機、死氣濃郁的兩個圓環失去光芒,像是凡物般墜落於地,激起一聲巨響。

掌生星君打出道道仙術護身,翠綠色光芒耀眼,可是被劍光輕輕一斬,所有仙術就煙消雲散了。

這樣的一劍,已經有少許「一劍破萬法」的感覺在內了!

掌生星君面對這最為平凡、普通的一劍,自覺法力是快速消散,想要再運轉元神,打出仙術,可倉促之間,心靈浮躁,是怎麼也施展不出來,想要操縱時光遲緩劍光,但大道扭曲,慢變成了快,於是他看到了劍光陡然加速。

這一劍之下,萬法消散,大道扭曲,心靈浮躁,帶出了玄之又玄的近乎末法場景!

劍光悠然穿過了掌生星君元神。

掌生星君看著自家元神止不住地散開,化為烏有,就連寄托在大道上的那絲元神亦不能例外,心中浮現出最後一個念頭:「一劍破萬法,怕也莫過於此了……」

這個時候,司功星君的功德如意方才打來,過了剎那,紫色福氣扭曲時空前來阻攔,可惜掌生星君已經身死道消。

兩三個剎那間,三位四劫天君,一位隕落,一位受傷,實力不足巔峰的六成,只有司功星君完好無損。

實力對比,已經完全逆轉。

司功星君和司壽星君都臉色凝重,一直以來是聽聞石軒厲害,但從未想到過,其會厲害到這種程度,不管是劍術實力,還是抓住機會、絕爭一線、個個擊破的心性手段,皆是如此。

僅僅自家兩人聯手,能擋得住他嗎?!

石軒本來打算若司功星君、司壽星君能夠及時來救援掌生星君,那就將太極圖祭出,鎮壓他們剎那,以保證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斬殺掌生星君,但結果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好,尤其是將關於滅運大道點點體悟結合《三生命運紫闕天書》融匯貫通的一劍,更是意外地重創了司壽星君。

看到局勢變得非常好,石軒卻並沒有絲毫懈怠和輕鬆,念頭一動,就要施展手段逃離。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磅礡恐怖的氣息猛然降臨,壓得石軒元神略微一晃。

一位黑色袞袍皇者負手從高空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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