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引力]網遊之天譴修羅[全書完]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24章 浴血(四)

短短三十秒鐘的時間連破三道防線，被告知對方只有一個人……

無論是龍正陽父子，還是軒轅道與慕容雄天，都根本無法去相信。龍正陽深深凝眉，正色道：“馬上連接監控室！”

大廳中央的大屏幕上，很快出現了中心監控室傳導過來的監控錄影。龍家大院之內的光線格外昏暗，但屏幕之上的影像卻是清清楚楚，他們看到了一個全身染血的男子，冒著漫天遍地的子彈，以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速度向前狂奔著，數不清的子彈落在他的身上，卻沒有讓他倒下，甚至沒有讓他的腳步出現任何的停頓，他手中架著兩把顯然是從守衛軍手裡奪來的重機槍，在奔跑中瘋狂的掃射著，一片又一片擋在他前方的守衛軍快速的倒下。他的身後鋪面著一地的身體和槍支，他就是踏著這些屍體走過，搶奪著原本屬於他們的重機槍，從第一道防線的位置，衝到了龍家大院的前方。

視線中的畫面，讓他們神色在極度的震驚之中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他……不怕子彈！雄天，難道他和你一樣，是力量系異能中最強的‘鋼’系異能者？”龍正陽微吸了一口涼氣。即使他一生經歷風雨無數，見識之廣遠超常人，依然被震驚的不能自已。以身體擋子彈，還是如此之多的子彈，在他知道的人中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慕容雄天。慕容雄天堪稱華夏最強的異能者，龍正陽也一直堅信身體的堅韌程度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和慕容雄天這種超出人類認識的變態相比，但此刻，畫面中的人，他分明是在用身體頂著子彈前行。

“不但如此，他的速度也太可怕了！這是個什麼人……這樣的一個人，完全足夠驚動全世界，為什麼我以前從來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軒轅道也緊鎖眉頭說道。

龍天雲一直死死的盯著屏幕中的人，忽而，他向前一步，操縱界面把面面拉近，睜大眼睛看向那個人的面孔，在他身影晃過的那一剎那，他看清了那張被血染紅了一半的面孔，瞳孔猛然一縮：“凌天！！他是凌天！！”

炎影大吃一驚，直接目瞪口呆。龍正陽眉頭一沉：“凌天……就是今天你才派人攻擊的凌塵？”

“沒錯！就是他！”龍天雲雙手緊攥，無比確定的點頭：“我看過他的照片，絶對就是他……他這次闖進來，說不定……是為了報復！！”

看著這個用身體擋子彈，一個人讓守衛軍橫屍遍地的人，他的牙齒微微打顫。那個人的確是凌天……遊戲中的他無人可敵，一次次的讓所有玩家驚駭。而現實中的凌天……他竟然是一個如此恐怖的怪物！也難怪他敢於如此囂張的連他龍家都敢得罪。馬上，他心中又微微慶幸，還好早些發現了他的現實身份，可以早日除掉，否則，真的是後患無窮。縱然有通天的本領，敢闖龍家，也只有死路一條！！

“等等……主人，少主……這個人……”炎影盯著畫面上的凌塵，神情和聲音都變得格外激動起來：“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像六年前的那個人！當年那個人也是不害怕子彈，速度也快的像魔鬼一樣！”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了炎影的身上，軒轅道沉聲道：“你是說，他就是六年前闖入龍家，讓龍家上下死傷大片，最後軒轅盛親自出手才重傷的那個人？”

六年前的那場來自一個人的可怕攻擊，給龍家留下了極深的陰影。也是龍家和軒轅家共同的恥辱。偌大的龍家被人悄然闖入竟未發覺，龐大的守衛力量下，再加上軒轅家的出手，最後都未能將對方擒住或擊殺……都是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

不過當年龍正陽、軒轅道、慕容雄天都未在場，那個人也是一身黑衣，沒有人見到他的臉。這麼多年過去，當年那個人是誰，來自哪裡，始終沒有查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應該就是他。他帶給我的感覺和當年那個人很像……而且，這麼厲害的人，全世界又能有幾個！”炎影馬上點頭說道。當年他們不在場，而他炎影可是目睹了全部。那個人所留下的可怕陰影，讓他現在想起來都遍體發寒。

當年的事，龍家中人不會有一個人淡忘。炎影的話讓龍天雲身體一僵，眉頭猛然沉下：“如果這麼說的話，那很多事就講的通了。我一直都在疑惑，和凌天無冤無仇，他為什麼會不計代價的找我麻煩，原本，他本就仇視我龍家，還和我們有這麼大的過節！”

龍正陽的眉頭越收越緊，他轉頭，目視龍天云：“這個凌天，他年紀多大？”

“從得到的資料上，是二十二歲。”龍天雲回答，剛說出這個答案，他就全身一冷，眼睛都瞪大了幾分。軒轅道和慕容雄天也同時神情一滯。

龍正陽點頭，緩緩說道：“沒錯，二十二歲。也就是說，六年前，他只有十六歲。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潛入我龍家，讓我龍家天翻地覆，讓守衛死傷數百人。最後還要軒轅家主親自出手。而且最終還被他安然逃脫……現在他二十二歲，一個人，幾十秒的時間就輕鬆撕開了我龍家一直以為固若金湯，連龐大正規軍都不需要畏懼的防線…………軒轅，慕容，你們在那個年齡，能做到嗎？或著，你們告訴我，這個世界上，你們所知道的那些高手中，有誰可以做到？”

軒轅道和慕容雄天同時默然。許久之後，慕容雄天才緩緩開口：“能在這個年紀做到那種程度的，或許，只有西方那個被稱作‘神之女’的夏娃……前提，是關於她那些近乎‘神’的傳說屬實。而這個人，再怎麼也不可能是夏娃。夏娃是女性，而且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龍正陽繼續說道：“這樣的年紀就能如此，若他成長到你們的年紀……而且這個人，還與我龍家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軒轅道和慕容雄天臉色同樣的凝重，慕容雄天說道：“的確，如果他成長起來，對我們來說將是一個極大的禍患。不過好在，他似乎年輕氣盛了些，居然一個人闖了過來。今天，也必須讓他永遠留在這裡了。”

龍正陽點頭。這個人是什麼來歷，和他龍家有著怎樣的仇恨，他不知道，也暫時無瑕去知道。今年他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他所表現出的東西，讓他絶無法容許他繼續存活下去。必殺之！

“鐵龍、暗鷹、血狼，還有我龍域已做出反應，馬上就會到達。首長放心，他既然敢進來，今夜，插翅難飛！！”

………………………………

“呃啊啊啊啊！！”

那一聲大吼就如雷霆震世，震的那些守衛軍臉色發白，而他這一聲大吼之下，一股驚人的氣流夾雜著駭人的煞氣從他的身上猛然爆開，那些射擊在他的身上，釘入他皮肉中的子彈全部被狠狠震飛，遠遠的落到了地上。數不清的血流頓時從他的身上流下，但馬上，血流又忽然止住，凌塵抬頭，毒蛇般的目光落在了前方的守衛軍身上……

看著地上那一顆顆被從凌塵身上震離的子彈，那些守衛軍全身都在發抖，雙手更是顫蕩的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重槍，他們直感覺到絲絲的寒冷從他的脊樑骨下端“嗖嗖”的往上鑽，讓他全身，甚至身體內部都在顫慄中發寒。

這是個怪物……魔鬼！！

顫慄之中，他們甚至都忘記了開槍射殺，然後，一道黑影在他們的眼前晃過，他們的身體已經飛了出去，手中的槍已被奪走，又是兩把槍在手，守衛軍們再次驚恐了起來。下一瞬，密集的子彈瘋狂的向他們射擊而去，帶起慘叫無數，射擊之中，他就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穿過那些被射殺後尚來不及倒下的身體，距離龍家大院的正門越來越近。

“不要讓他靠近正門……啊！！！”

龍家大院的正門緊閉，門前大亂一片，高高的門牆之上，一把把的重機槍和狙擊槍伸出，但始終沒有一顆子彈射出，因為凌塵移動的身影實在太快，太飄忽，無論是重機槍還是狙擊槍，都根本無法鎖定他的位置。目標只有一個，其他的，全都是守衛軍，他們貿然開槍，擊中的，反而更有可能是守衛軍之一……更何況，這個可怕的魔鬼，他根本不懼怕子彈！

衝到門前，凌塵已經是遍身染血，他數不清一路之上射殺了多少人，也數不清自己身上多了多少傷口，流了多少血液。當一個人一心求死，那麼所謂的創傷，所謂的痛苦都將被遺忘。凌塵現在所擁有的，唯有今生最大的怨恨和殺戮的*……用自己的生命，去讓這龍家變成一片地獄！！

兩把重機槍的子彈很快射空，看著龍家那高高的門牆，凌塵大吼一聲，高高的跳了起來，全力的一跳之下，竟拔起了十米的高度，直把內外所有看到的守護軍驚的瞠目結舌……這是人可以跳起的高度嗎！！

“啊啊啊啊啊！！”

兩把重機槍丟出，把門牆之上已經嚇傻的守衛軍無情的砸了下去，當凌塵落在地上時，已經是龍家大院的內部，警鈴聲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急促，龍家的家僕們紛紛在尖叫聲中逃竄……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凌塵嘴角咧起，緩緩的……緩緩的笑了起來，笑的如惡鬼般陰森。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25章 浴血(五)

“他已經進到大院內部了！”屏幕的畫面隨著凌塵位置的移動而跟隨變幻，凌塵進入龍家大院的那一刻，炎影一聲驚呼。

“哼，也好，他既然進來，就別想出去了。”慕容雄天冷聲說道。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又馬上被關上，一個年紀四五十歲上下，身姿挺拔，一臉肅然的男子走了進來，他一身簡單的外衣，顯眼的是他的背後赫然背著一把長長的劍。他的身後，跟隨著八個同樣打扮，背上同樣背著一把劍的青年男子。進入之後，他快速走近，開口道：“首長，少主，大哥，抱歉來遲，入侵的是什麼人？好像鬧出了相當大的動靜。”

這個人，正是目前軒轅家族的家主——軒轅盛。在軒轅家中，他的劍之造詣，僅次於軒轅道。

“來的並不遲，”龍正陽衝他點頭，然後目光轉回屏幕：“只有一個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六年前的那個人！”

“六年前的那個？”軒轅盛先是疑惑，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疾變。

“只是可能，二弟，你和他交過手，如果他真的是六年前的那個人，你應該可以認出。”軒轅道開口說道。

軒轅盛點頭，目光轉向了畫面……他只看了幾秒，眼眸就接連跳動，眉頭深深沉下，聲音也低沉起來：“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六年前闖入這裡的那個人……這樣的人，接觸過一次，就絶不會遺忘和認錯。六年了……他竟然再次來了！哼，也好，上次他讓龍家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損失和恐慌，也給了我們巨大的恥辱。這次，我絶不會再讓他逃走，否則有這樣一個禍患繼續存在於世上，讓人根本難以安心。首長，我馬上去將他解決！他的身體強度簡直不屬於人類，子彈和普通的冷兵器根本難以重傷他，只有我的青鋒劍能把他一擊斃命。”

“不，看來似乎並沒有必要勞駕你軒轅家主親自出手，”慕容雄天看著屏幕，平靜的說道：“駐守在附近的兩百暗鷹已到，鐵龍、血狼、還有我龍域也會馬上到來。整整兩百暗鷹……沒有誰可以逃過整整兩百暗殺之鷹的利爪！”

準備出去的軒轅盛停住腳步，目光也落在了屏幕上：“兩百暗鷹全部出動嗎，看來慕容首長一點都沒有小看這個人。這個人的確是極度危險，當年要不是依靠青鋒劍，我也根本無法短時間內重傷他……不過兩百暗鷹齊出，他的確是必死無疑了。”

………………………………

“全部把槍棄下！不得開槍！把他就地格殺，不要讓他繼續靠近！！”

倉促的號令聲震盪著每一個人的耳膜。進入了龍家大院內部，他們再也不敢動用熱武器，目標只有凌塵一個，他的速度迅疾無比，熱武器的射擊或轟擊極難擊中，反而很容易誤擊到夥伴和龍家的人以及建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則是子彈根本無法對他造成致命傷，反而會被他搶奪，成為他的殺人利器。

龍家大院之內的守衛大都是持著冷兵器或者根本不帶武器，但能駐守在龍家內部，他們的實力自然要遠勝大院之外的守衛軍，凌塵進入後落地的那一瞬間，十幾個人人影便從不同方向撲至，他猛然抬頭，看到兩個不同的拳頭迎著他的腦門重重襲來，帶起著呼嘯的拳頭。這種程度的重擊如果落在一個普通人頭上，足以直接將頭骨砸裂。

可怕的凶光在凌塵的眸中一閃而過，他爆吼一聲，沒有躲閃，直接以自己的拳頭迎了上去，“啪”的一聲巨響，凌塵的右拳落在第一個人的拳頭上，脆響和淒厲的慘叫之下，就如一根鋼筋狠狠砸在泡沫棒之上，直接將那隻手從手腕上轟斷，露出破碎的森森白骨，凌塵的拳頭繼續向前，砸在了第二個人的拳頭之上，更重的脆響聲中，那人的五根手指寸寸崩裂，整隻右手變得稀巴爛。在他們的慘叫聲中，凌塵暴身而起，雙拳如暴風驟雨般轟擊向身邊每一個靠近他的人的身體，他的拳頭每一次轟下，擊中時都會發出一聲近乎爆炸般的重響，然後，一個拳頭大的血洞便會出現在那個人的身體之上……

堅不可摧的身體、無不可摧的力量，還有迅疾絶倫的速度……這就是經歷了“天堂”與“地獄”的歷練後所成就的“亞當”！一個在瘋子口中超越人類的“實驗品”。

沉重的攻擊不斷的落在凌塵的身上，換來的，是他們在反震力下的身體劇痛和麻痹，而凌塵的攻擊一旦擊中，或者殘廢，或者直接斃命。今天的他不會有任何的仁慈，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攜帶著沉重的怨恨力量。

砰！砰！砰…………

那可怕的重擊聲震顫著每一個人的心臟，轉眼之間，三十個龍家的超級護衛就全部倒在了凌塵的身邊，或者被一拳擊斷手腳，在極致的痛苦中哀吼，失去了戰鬥的能力，或者被凌塵一拳貫胸，瞬間斃命。凌塵的雙臂之上已經是鮮血淋淋，殘殺了這麼多人，他眼中的暴戾之光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愈加的強盛和可怕，那些沒有靠近的龍家護衛早已嚇的臉色發白，根本已經沒有了靠近的膽量。而就在這時，一陣不正常的風忽然從側面吹過，一個接一個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凌塵的前方……看到他們的出現，龍家護衛全部露出的狂喜的神態，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遠遠避開。

不正常的風很快停止，一個全身黑衣，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已經站在了凌塵前方十米的距離，面對凌塵身上所散發出的恐怖煞氣，他卻是毫無表情的和他對視。在他左手和右手手指之中，分別夾著三把中指長短，閃爍著暗綠色光芒的短刃。

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影子，這些影子的數量剛好是200個，呈現著一個標準的弧線狀，封死了凌塵的前方。

暗鷹，龍家專屬七大秘密部隊之一，領域為暗殺。每一個暗鷹成員，都是經歷過常人難以想像的殘酷訓練和無數生死考驗的終極暗殺者，其中的任何一個走出，都將是世界一流的殺手。他們不懼死亡，頭腦每分每秒都保持著絶對的冷醒，他們懂得無數瞬間致命的手法，全身上下也隱藏著無數能將人瞬間致命的東西。他們的存在，是所有敵人的可怕噩夢。即使是龍家，提到“暗鷹”全身都會泛起冷意。

兩百暗鷹，以及它們的總隊長出動，目標只有一人，這是暗鷹成立以及接到的最懸殊的擊殺任務。因為號令暗鷹前來的慕容雄天不會小看凌塵，而無論是什麼任務，什麼對方，暗鷹也絶不會有半點的輕視和攜帶，他們的目光呈現著死一般的陰沉，全部的殺氣毫不保留的釋放，整個龍家大院的空氣溫度都因他們的出現而驟降。

他們的出現，也讓狂躁中的凌塵安靜了下來，他停止了前行和怒吼，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直視著來自他們的氣息……這樣的殺氣，他實在是太熟悉，熟悉到了一種厭惡和麻木的程度，只不過……

呼……

一道冷風悄然而過，最前方的中年人右手的手指微微一動。

嗖嗖嗖嗖…………

殺手殺人之前從不需要和目標有半句的廢話。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十幾道黑影從暗鷹隊伍中同時飛射而出，黑暗的光線下，就如十幾道射出的箭矢直衝凌塵而去，在他們的手中，同時閃爍著點點冰冷的寒芒。

哧哧哧哧哧哧……

他們的速度迅疾的不可思議，十幾道影子，幾乎是在一秒之中從不同方向貫穿過了凌塵的身體，衝到了他的身後。凌塵站在那裡沒動，這樣的速度，這種封死所有逃避方位的全方向刺殺，他也根本無處可避。人們沒有看到凌塵的動作，耳朵，響起的是十幾道交疊在一起的皮肉切割聲。

“死了……不愧是暗鷹。”龍天雲冷笑了起來。龍正陽也微微的點頭，他剛要說話，下一秒的畫面讓他的神情一滯，眼睛猛然瞪大。

噗噗噗噗噗噗……

凌塵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但他的手中，卻握住了一把之前並沒有的短刀。他的身後，那十三道穿過他身體的影子在同一時間，如一根根木頭樁子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地的那一刻，道道的血流從他們的脖頸之上快速噴出，將地面快速的染紅。

“什……什麼！？”龍正陽父子同時大吃一驚，慕容雄天和軒轅道也是臉色大變。

“不……不可能！死的應該是凌天，怎麼可能是暗鷹！暗鷹的攻擊只要擊中就必然斃命，他被十幾個暗鷹同時攻擊，死的怎麼會是暗鷹？這不可能！！”龍天雲咬牙切齒，情緒有些失控的喊道。

“炎影，馬上回放剛才的畫面。”龍正陽沉聲道。

“啊……是！”

鏡頭迴轉，然後被以十倍的慢速播放。畫面之上，他們看到了十三個從不同方向，幾乎是足不沾地衝向凌塵的暗鷹，他們的手中，都出現了一把小巧，但必然鋒利無比的短刃。第一個暗鷹接近了凌塵，鋒利的短刃切向著他的喉嚨部位，但一隻手卻忽然伸出……十倍的慢速之下，他們竟都幾乎看清那隻手是如何移動到那個位置，就如憑空出現一般，然後，虛影晃動間，那把短刃就落在了凌塵的手中，十倍慢速下，他們依然沒有看清他接下來手臂移動的軌跡，看到的，只有一片又一片手臂和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動所帶起的虛影……然後，他的雙腳不動，來自暗鷹的致命刺殺全部被他避過，而他手中的短刃，在他們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精準無比的划過他們的喉嚨……

不到兩秒的時間，身體轉換了十三個方位，手臂移動了十三個位置……避讓了十三次來暗鷹的迅疾刺殺，切斷了十三個暗鷹的喉嚨。

一道微弱的寒光在空氣中閃過，那是來自凌塵手中短刃的反光……上面沒沾染一絲鮮血。

暗鷹，的確是一群有著強大暗殺能力的超級殺手。

但他們今天遭遇的，卻是凌塵。

因為他可是超級殺手中的超級殺手……是從地獄走出的殺手之皇！這些暗鷹的殺人手法和技巧，在他眼中根本就如兒戲般稚嫩與無力。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26章 浴血(六)

時間，已經是午夜時分。夏日的夜空，卻是冷的讓人直哆嗦。

十三個暗鷹瞬息斃命，而他們集中刺殺的目標卻是毫髮無傷，暗鷹們再也無法平靜，全部劇烈動容，遠遠避開的龍家守衛更是瞠目結舌，如見鬼神。就在他們的驚駭之中，視線中黑影晃動，凌塵，已經失去了蹤影。

他要用他們的鮮血和生命來告訴他們，什麼才是真正的殺手。

暗鷹們的反應速度很快，凌塵的驟然移動沒有讓他們丟失目標，身上的殺氣在頃刻間釋放，在凌塵衝到他們的隊伍之前時，手中的短刃也閃耀起冰冷的寒光……但，就在那一剎那，凌塵原本就極快的速度忽然間暴增，瞬間從所有暗鷹的視線與鎖定中消失，如一道暗夜中的黑色閃電般衝入到了暗鷹之中……

嗤————

從監控屏幕上，龍家父子看到了一個由短刃反射的冷光瞬間形成的“S”型。

八個暗鷹同時倒地，就連脖頸之上的血流也是同時噴出。

那一瞬的速度，和那用魔鬼之手划出的“S”，讓龍家父子全身僵硬，長時間內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暗鷹一身輕裝，所使用的武器是統一的輕刃，柄長一寸，刃長也只有不到兩寸。這樣的短刃在暗鷹手裡是殺人利器，而到了凌塵手裡，則是死神收割生命的鐮刀。暗鷹出擊，能在一瞬間讓對方一片大亂，而凌塵那一個收割八個暗鷹生命的S，還有他忽然暴漲的恐怖速度，讓從來都是保持心如止水的暗鷹一片大亂。

哧哧哧哧哧…………

凌塵的手臂揮灑之後，他鎖定的目標必然斃命，縱然他們是暗鷹，也沒有一個人可以避過。他的速度太快，又衝入了暗鷹群中，就如一道虛幻的鬼影在其中縱橫穿梭，讓這些能無聲無息殺人的超級殺手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在常人眼中是傳說級別的人物，在凌塵眼中，卻如一群剛剛長大的小孩子。

轉眼之間，暗鷹已經倒下三十多個，這些能一人對百人的超級殺手竟然就這麼如稻草般被切割了大片。當他們終於反應過來時，全身都泛起冰冷的寒意，從來只會帶給他人恐懼的他們，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幻影絶殺陣！！”

手夾六把碧綠短刀的暗鷹隊長轉過身來，發出冰冷的號令，瞬時，暗鷹們的身體全部動了起來，掠起一道又一道黑色的暗影，這些暗影環繞在目標周圍，可在電光火石之間從任意方向發起絶殺一擊……但是，他們今天遭遇的是凌塵，他們引以為傲的速度和爆發力，在凌塵面前根本不夠看。他們身影快速的移動，但寒光閃過，依然被凌塵精準無比的切割在脖頸之上，瞬息帶走生命。而他們的短刃卻根本無法鎖定凌塵的身體，前一秒看到他的影子，後一秒，那個影子便從視線中完全消失，就連氣息都感覺不到，而後，死亡便在寒意中忽然逼近，逼近的速度實在太快，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脖頸之間已傳來死亡的冰冷。

所謂的幻影絶殺陣，換來的依舊是暗鷹的大量死亡。

暗鷹隊長站在原地不動，臉色鐵青……要成為一個暗鷹，不知道要經歷多少的磨練和生死考驗，這個過程中，無數的人殘廢，無數的人退出，無數的人死亡。這麼多年，整個暗鷹部隊只有九百人，這些強大的暗殺者此次前來刺殺一人，卻被對方切豆腐一般滅殺了一個又一個。那些能絶殺生命的暗殺技，對他來說根本毫無效果。

“喝！！”

暗鷹隊長終於出手，目光緊鎖凌塵所在的位置，轉瞬靠近到他十步之內，左手一甩，三把碧綠色的短刀精準的飛射向凌塵的腳下，但凌塵的動作實在太快，那三把短刃還沒靠近，凌塵的身影便早已移位，三把短刃全部落空，落地的那一剎那，忽然炸開。

轟！

不算太響的爆炸聲中，大片的強光驟然爆射而出，將整個龍家大院耀的如同白晝。那三把短刃的刃柄之中，隱藏著三個微型閃光彈！

刺目無比的光讓人再也無法睜開眼睛，強光之中，暗鷹們卻是毫無慌亂，在光芒耀起的第一時間衝向了凌塵的位置……他們都是潛伏在黑暗之中的暗殺者，在都沒有了視覺的狀態下，他們還有著遠超常人的其他四感，能讓他們依舊精準的感知攻擊和目標所在的位置。

但是，如果他們知道凌塵的實力是來自何方，最擅長的又是什麼的話，就不會做出放閃光彈這種愚蠢的行為。

閃光之中，傳出著大片難以辨識的混亂聲音，幾秒之後，光芒淡去。閃光的位置，鋪滿著大量暗鷹的身體，站立在那裡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凌塵，一個是暗鷹隊長。凌塵手中的短刃已經彎卷，但依舊深深的刺入到了暗鷹隊長的脖頸之中，暗鷹隊長的右手的三把短刃，也全部刺入了凌塵的胸口……但都只刺入了刃尖，深度不會超過兩釐米。三把短刃之上，那幽綠的光芒讓人心悸。

“不……可……能……”

感受著生命的流逝，看著依舊站在那裡，目光如惡鬼般可怕的凌塵，暗鷹隊長睜大眼睛，緩緩的倒了下去。把三把刺入凌塵胸口的刀被凌塵拔出，拿在了雙手。胸口的三個傷口在刀刃拔出之後就詭異的停止了血流。

“這不可能！毒鷹的那三把刀上都塗著能瞬間摧毀神經的劇毒……就算是我，被那把刀見了血，也會全身麻痹，他怎麼……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慕容雄天滿面驚然，那三把毒刃全部刺入他的身體，他看的真真切切，但，毒鷹死了，凌塵除了身上多了三道傷口，根本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而，就算毒鷹的毒再毒上十倍，也不可能傷害到凌塵一絲一毫。瘋子所培育出的神之軀體，又怎麼會懼怕來自人類的毒！

“顯然，用暗鷹來對付他，是個錯誤的決定。”軒轅道開口說道：“他的身體太強，暗鷹的暗殺力量根本壓制不了他，他們所擅長的速度跟他都無法相比，最重要的，是這個凌天，他顯然是個精通各種暗殺技能的人。對付這些暗殺者，根本就是輕而易舉！”

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時間甚至生命才培養出的暗鷹，在凌塵手下短時間內死亡大片，無論慕容雄天，還是龍正陽都心疼的滴血。軒轅盛無法平靜，再次提出：“首長，讓我去解決他吧。”

“不用！！”慕容雄天卻是吼叫著拒絶，咬牙狠聲道：“我們七大部隊完全可以解決！暗鷹失敗……鐵龍、血狼、龍域都已經到了，他必死無疑！！”

軒轅盛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兩百暗鷹被凌天一個人殺了個七零八落，隊長毒鷹也白白送命，這對掌管七大部位第二控制權的慕容雄天來說是個前所未有的打擊和恥辱，也激起了他的滔天怒火。這種狀態下，他絶不會靠本就暗中競爭的軒轅家來動手！

“鐵龍，血狼，不惜一切，全力格殺！！”

鐵龍和血狼的武裝比較重且複雜，因而比暗鷹來的晚了一些，看到滿地的暗鷹屍體和前方那個前身是血，散發著驚人煞氣的人，他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接到命令的那一刻，戰意，也瘋狂的燃燒起來。

一百鐵龍軍，一百血狼軍，牢牢的擋在了凌塵的身前。而看到鐵龍軍的那一剎那，凌塵的眼瞳猝然放大，可怕的煞氣如被狂風席捲一般瘋狂的擴散向了四周……因為就是這些鐵龍軍在他昏迷中毀掉了他和水若的家，也是因為他們，水若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絶望中的惡魔再次被狠狠的激動，凌塵發出一聲讓所有人心驚膽顫的大吼，他丟掉了從毒鷹手中搶過的毒刀，如瘋了一般衝向了鐵龍軍。鐵龍軍也在咆哮聲中迎上，用他們的重甲，去狠狠的撞擊凌塵的身體。

砰！！！！

兇狠的一拳砸在最前方鐵龍軍的胸口，堅硬無比的金屬裝甲深深下陷，破裂的金屬碎片直接刺入到了心臟之中，讓那個鐵龍軍瞬間死亡。轉眼之間，他已被鐵龍軍重重包圍，他沒有依靠自己的速度去突破包圍，而是以自己身上所有可以攻擊的部位殘忍的攻擊著身邊靠近的每一個身影。鐵龍軍裝備著最重的裝甲，這些裝甲子彈都無法傷及，但無論是他的重拳轟擊，而是腿擊，還是肩膀撞擊，這些剛硬的裝甲都會被砸的深深下陷，讓鐵龍軍發出痛苦無比的慘叫聲。

轟！轟！轟！

那如同炸彈爆炸的重擊聲敲擊著所有人的耳膜和心臟。鐵龍軍的裝甲在這個可怕的魔鬼面前竟如玻璃般脆弱，不但不能護住他們的生命，反而拖累著他們的行動能力。在凌塵的怒嚎聲和沒有間斷過的碰撞聲中，鐵龍軍一個接一個的飛出，身上的重甲連同他們的身體一起變得殘缺不全，他們或者直接死亡，或者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他們無法相信那是屬於人的力量，被凌塵的攻擊擊中的那一刻，他們感到自己的身體就如被一把千鈞大鎚轟然砸中。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27章 浴血(七)

鐵龍軍沉重的裝甲也改變不了他們被凌塵一擊致殘致死的命運，但也是他們的沉重裝甲以及強大的身體撞擊力，阻擋了凌塵繼續向前的腳步，當然，阻擋的代價，是他們的生命。一百鐵龍軍被凌塵重創近一半的時候，血狼終於出現。

如果鐵龍是戰場上的人型坦克，那麼血狼，是戰場上的殺戮機器。他們沒有鐵龍那般的沉重裝甲和防禦能力，他們一身輕裝，手持一把一尺長的鋒利軍刀，眼眸之中放射著野獸一般的光芒……面對敵人，他們從來不會在乎自己的生死，一切的一切，只為不擇手段的將敵人殘殺。

“啊啊啊啊啊！！”

血狼軍的出現，讓整個龍家大院瞬時被蓬勃的殺戮之息所籠罩，暴吼聲中，他們橫起軍刀，如猛獸一般穿插過鐵龍軍的隊伍，直衝凌塵而去。鋒利的軍刀直刺凌塵的胸口、喉嚨……凌塵的重擊連鐵龍軍的裝甲都能擊毀，何況這些沒有裝甲的身體。血狼軍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也愈加激發了凌塵的凶性，右腳飛起，無情的掃向了前方。

迎著凌塵那噩夢一般能將他們輕易致命的攻擊，三個血狼軍卻根本沒有任何恐懼或避讓的動作，這麼直直的迎著他的攻擊而上，手中的長刀直刺凌塵的要害……全然不顧及自己的生死。

砰砰砰！！

三個人的身體被凌塵那可怕的一腳直接踢成了六段，而三把傾注了他們所有力量的長刀也全部刺在了凌塵的胸口，深深的刺入……短暫的空隙，三道縫隙的刃風從背後傳來，又是三把鋒利的刀切在了凌塵的背上……攻擊鐵龍軍，他每一次必是重擊，這也讓他的體力消耗的太快，反應力和身體敏捷度也跟著大幅度下降，背後的三刀，竟然沒有避過。但，他怪物般的身體讓背後的三刀也僅僅是切出長長的傷口，無法深入。疼痛讓凌塵的殘暴進一步被引燃，他拔出胸口的三把長刀，一把甩向了後方，旋轉飛出的長刀划出一個傾斜的弧線，將後方的三個人攔腰斬斷，他抓起另外的兩把刀，在暴吼聲中迎向了同樣衝向他的血狼與鐵龍。

這些悍不畏死的血狼的加入，讓龍家大院頓時充斥著越來越濃烈的血腥味。凌塵已近瘋魔狀態，心中除了殺戮，再無其他，他揮舞著手中的兩把長刀，切斬著所有靠近的影子。血狼的身體被他斬斷一個又一個，在死亡之前，血狼都會用這生命換來的近身機會，在凌塵身上留下一個長長的傷口。

龍家的中心大廳中，所有人沉默的看著飛散著血腥和暴戾的屏幕，久久沒有一個人話。鐵龍、血狼……他們來的很快，死亡的，竟然也是那麼的快。鐵龍軍所能做的，僅僅是阻擋，和最大程度上消耗他的體力，而血狼，卻必然以生命為代價，才能對他造成重傷……他們不是普通的軍人，而是最強的七大秘密部隊啊！

六年前不在現場的人，此刻也越發的明白為什麼當年，他一個人便能把龍家折騰的天翻地覆。

看著鐵龍和血狼一個個倒下，凌天身上的傷口也已多不勝數，血染全身，動作，也明顯的緩慢下來。慕容雄天心疼的滴血，雙手死死的攥緊，終於低低的發出聲音：“他堅持不了多久的！龍域一，他必死無疑！！”

砰！砰！砰！！

如果血狼是一群嗜血的狼，那麼凌塵，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神。

刀鋒晃動，身體必然被從中整齊切斷，而若被他的身體攻擊，則血狼的身體都會直接破碎，更要悽慘的多。如非親見，沒有人會相信他看似並不強壯的身體，竟然會釋放出如此恐懼的力量。凌塵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但他全然不顧，甚至不願再去分心保護自己，任由來自血狼的攻擊落在自己身上，然後用長刀和身體，將他們一個又一個送入死亡的深淵。

關閉

後方，一個身瘦，和血狼軍一起出現的男子始終站在那裡沒有動作。他默然的看著血狼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目光越來越冰冷，身上的煞氣，也不斷的膨脹，直至沸騰。

乒！！

凌塵手中已經捲了的長刀終於在砍一個鐵龍軍裝甲的時候同時斷裂。斷裂的聲音彷彿刺激了那個瘦男子隨時可能崩斷的神經，他終於動了，如一頭覺醒的惡狼迅疾的穿過所有人，直至凌塵的身前，雙手如惡狼之爪般狂暴的刺向凌塵的喉嚨。

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竟帶給了凌塵一剎那的死亡yin影。凌塵目光一凜，迎著冰冷的氣息，一拳轟出。

砰！！！！

能將鐵龍軍的裝甲砸爛的一拳卻沒有將這個瘦的男子震開。但“哢嚓”聲中，他右手的五指全部斷裂，而且直接斷裂成三截，整隻手臂也完全麻痹，但同時，那五根如狼爪一般的手指全部深深的刺入了凌塵的拳頭之上，刺出了五個血紅的血洞，甚至露出了手骨。五指全斷沒有讓瘦男子皺一下眉頭，連行動都沒有受影響，另一隻手繼續向前，直抓凌塵的喉嚨而去。

凌塵的身體扭轉了一個詭異的角度，喉嚨避過，但被那隻手狠狠的插在了肩膀之上，五根手指全部死死的插入了一半，瞬間血流如注。左手和肩膀傳來的劇痛讓凌塵暴怒，右手如重鎚般轟出，重重的轟擊在瘦男子的胸口……砰！！！！

瘦男子一口混著破碎內臟的鮮血噴出，噴灑在凌塵的身體上，生命頃刻間離散，但明明已開始渙散的眸光，依然放射著狂暴，他以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力量猛然向前，以雙手死死的纏住了凌塵的身體，發出了生命中的最後一生大吼，背後，忽然閃起一道微光……這道微光，讓所有的鐵龍、血狼……以及所有看著這裡的人勃然變sè。

“隊長！！！！”

“快趴下！！！”

轟！！！！！！！！！

爆炸的火光淹沒了所有人的視覺，耳邊的爆炸聲如轟雷一般震得所有人雙耳嗡鳴。整個龍家大院都發生了劇烈的抖動，爆炸的火光之中和無數的慘叫聲中，大量靠近的血狼和鐵龍軍被遠遠炸飛。血狼的身體直接被炸的四分五裂，縱然是重甲在身的鐵龍軍也傷亡大半，僥倖存活的也都蜷縮在地上，根本無法站起。

“隊長！！！！”

看著爆炸的火光，倖存的血狼軍發出悲痛的呼聲。為了對付這個可怕的入侵者，他們強大無比的隊長竟然引爆了一直背在身上，會讓自己與敵人同歸於盡的高威炸彈。這場爆炸讓血狼隊長粉身碎骨，讓周圍靠近的血狼和鐵龍死傷大片……而被血狼死死纏住身體的凌塵，處在爆炸中心的他，也已是必死無疑。

所有的血狼都在悲喊中跪下，雖然這場爆炸也斷送了大量血狼和鐵龍的生命，但，敵人實在是太可怕，也只有用這種孤注一擲的方法，才能把傷亡降低最低。但代價，卻是血狼隊長的陪葬。

火光散去，龍家大院之中，出現了一個近十米深，徑長三十多米的大坑。坑內和周圍，遍佈著血跡，和大量的殘臂斷肢。場面慘烈無比。

中心大廳，看著那個巨大的坑，龍正陽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結束了……”

結束了，剛才的爆炸，足以讓任何人的身體四分五裂。入侵者終於被擊殺。但是，他的心情卻怎麼都無法平靜的下來。因為這一切的代價，卻是無數守衛軍的滅亡，大量暗鷹、血狼、鐵龍的殞命……其中，還包括暗鷹與血狼的隊長。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大。

這是一場可怕的災難……一如六年前的那一場災難。而這兩場災難，都僅僅是因為一個人，還是同一個人。

“沒想，梟狼竟然會動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唉，他當時應該也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雖然引爆炸彈會傷大量同伴，但如果不那麼做，只會死更多的人。慘烈而死，不愧是血狼之王。這樣的狼，不知要多少年，才可能再出現一個。唉，早知道會這一步，我該親自出手。”慕容雄天惋惜而痛心的道。

龍家大院的後門打開，大量穿著各異的人快速進入。七大秘密部隊之……龍域的異能者們也在此刻來。他們看的，是讓他們震驚無法相信的滿地狼藉。

來的血狼軍和鐵龍軍徹底凋零，存下的加起來尚不五十人，而且還有一半失去了戰鬥能力，另一半也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龍家之人處於一個驚悸的狀態，縮在屋子之中，即使聽聞入侵者被炸死，也沒有一個人敢走院子裡，僅僅是滿地的鮮血和殘肢足以讓他們恐懼驚叫。凋殘的血狼和鐵龍無力繼續停留，開始被送往醫院。清理現場的事，交給了剛剛來的龍域。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28章 絶不倒下(上)

一切似已塵埃落定，但所蒙受的損失，讓龍正陽心中無比之沉重。七大秘密部隊的超級精英在凌塵手下竟死亡了三百多個，還包括暗鷹和血狼的隊長，這是他始料未及，也根本無法想像的巨大損失。這場惡戰，也讓龍家大院遭受了一定的破壞，而因之帶來的陰影，也必將持續極長的一段時間。

龍域已到，開始清理地上的屍首。龍正陽長嘆一聲，說道：“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轉身之前，他看了屏幕一眼，而就是這隨意的一瞥，讓他全身一震，眼睛死死瞪大。而一聲慘叫，也在這時從外面傳來。

慘叫聲在恢復平靜的龍家大院之中顯得尤為驚心刺耳，一個走到巨坑旁邊的龍域異能者在慘叫聲中消失不見，而一隻帶血的手緩緩的伸出了巨坑的邊緣，隨之，那隻手的主人也從坑中緩慢的爬出……

衣服徹底破碎，幾乎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全身都是血，開始凝固的血液將破碎的衣服、頭髮和皮膚都粘連在了一起。他行動緩慢，但還是從坑中爬了出來，在走出的那一刻，他身體一晃，單膝跪到了地上，但馬上，他又顫巍巍的站起，目光直視著前方陷入驚恐的人群，虛弱的身體，卻依舊釋放著讓整個龍家大院都變得陰冷的殺氣……就如一個剛才地獄中歸來的血煞魔神。

“你們……全部……都要……死！！”

他的聲音很虛弱，但如此虛弱的聲音，卻詭異的傳遍了整個龍家大院，讓人們的內心在恐懼中不自禁的打著寒顫。

“這……這……這不可能！那樣的爆炸……他怎麼可能沒死！！”龍天雲睜大著眼睛，無法相信的吼道。爆炸之時，他被梟狼纏住，處於爆炸的正中心，就算是鋼鐵，也足以被徹底炸爛。

“的確是……讓人無法相信。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軒轅盛也驚聲說道。

“這是個……怪物嗎？”炎影的聲音都哆嗦了起來。

絲絲的涼氣在龍正陽的體內竄到。能在爆炸中心不死，而且身體似乎還沒有殘缺，這種程度，就算是擁有著鋼鐵之軀的慕容雄天，也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超出認識和常識的事實，這種根本已經不能被稱作人的……怪物！！

他依然想不明白，龍家什麼時候招惹上了這麼一個可怕的“怪物”！也無法想像這樣一個“怪物”怎麼可能出現在世界上。

軒轅道同樣是驚容滿面，馬上，他又緩聲說道：“的確是無法相信……不過，他雖然沒死，但顯然也已經被炸的遍體鱗傷，身體也是油盡燈枯，站都站不穩，也不可能再有戰鬥能力了。讓龍域的人解決他吧。”

“先不要。”龍正陽卻抬頭，然後正色說道：“他雖然沒死，但的確不可能再有什麼威脅了。讓精神異能者們摧毀他的精神，然後問出他和我龍家有何仇怨，然後再解決他吧。”

眾人紛紛點頭，六年前的那場可怕夜戰，還有這一次，就是這個人，給龍家帶來了兩次最可怕的襲擊，但始終，他們還不知道原因。

慕容雄天馬上下令：“兮風，去控制他的精神，讓他說出他和龍家有些恩怨，或者是誰派他來的。”

出現的凌塵讓龍域之人全部一陣心驚，暗鷹、鐵龍、血狼的凋殘擺在那裡，縱然現在的凌塵看上去已經幾乎沒有了站立的力氣，他們依舊如臨大敵。但馬上，他們接到了暫不攻擊的命令。一個全身綠衣，目光陰暗的緩緩走出，站在了凌塵二十米之外，抬起雙眸，詭異的眸光直射凌塵的眼神。

能進龍域的，全部都是先天或後天的異能者。他們沒有統一的裝束，能力也各不相同。而他們之中，最可怕的，毫無疑問是精神異能。因為精神異能能在悄無聲息間，隔著很遠的距離用精神操縱物體，甚至用精神將另一個人的精神控制，甚至擊潰。但精神系異能者存在的數量也是最少。龍域之中，擁有精神異能者的，一共只有八個人。今天到場的，便有六個。

這個青衣人名號為兮風，便是一個很強的精神控制系異能者。在他目光直視凌塵時，精神異能也同步釋放，猛然衝擊凌塵的精神而去。

一種精神被刺激的感覺從腦中驟然襲來，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也太過厭惡……因為在天堂中的那幾年，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受著同樣，但比這種要強大無數倍的精神刺激，無數次的徘徊在精神完全崩潰的邊緣，他的精神力，也是在崩潰邊緣一次次的突破著極限，一直膨脹到了無比恐怖的高度。這其中所遭受的折磨，除了他與夏娃，任何人都無法想像，也無法用任何語言去詮釋和描述。

當這種精神刺激襲來時，凌塵的精神防禦瞬間被喚醒，將襲來的精神攻擊完全阻擋，然後，就如一條被驚醒的毒蛇一般反噬而去。

一秒……僅僅是這個名為兮風的異能者發起精神攻擊的第一秒，他就忽然全身一陣，眼眸死死的瞪大，然後保持著眼睛大張，瞳孔放大的姿態，如一根木頭樁子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無動靜。

龍域上下一片驚然。

“怎……怎麼回事？”

“難道，他還是一個強大……比兮風還強的精神異能者？”慕容雄天眼皮一跳，他迅速拿起通訊器，沉聲喊道：“魔眼、追魄、千羅、赤瞳、青蛇，你們五個全上，給我控制他的精神！他似乎也有精神方面的異能，所以你們千萬不要輕敵，務必合力！如果無法控制，就給我直接摧毀！”

龍域的八個精神異能者到場六個，其他的五人快速走出，站到了一起，五人的呼吸很快調整成整齊的頻率，精神異能同時釋放，合力對凌塵發起精神攻擊。之前兮風明顯是敗了，也證明這個凌天甚至還有著很強的精神異能，他的精神攻擊非得沒有奏效，反而遭到反噬……反噬的後果，輕則短時間或長時間的意識昏迷，嚴重的話，甚至會直接精神崩潰，成為一個白痴。兮風不是龍域中的最強精神異能者，但他的瞬間落敗足以給他們敲響警鐘。五人合力，每個人都毫無保留……就算對方有著很強的精神異能，但他們是五人聯合，絶對沒有失敗的可能。

五道強大的精神攻擊匯合在一起，凝成一個可怕的精神猛獸直衝凌塵的精神而去。

但，縱然是他們五個聯合，他們所造成的精神攻擊，又怎能及的上凌塵所承受過的萬一，這條精神猛獸，在凌塵強大的精神力面前就如一條幼蟲般不堪一擊……而愈加強大的精神攻擊，反而徹底引燃了凌塵的暴怒。他帶血的眼睛猛然睜開，猛然發出一聲怒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秒……同樣僅僅是第一秒，五大剛剛釋放出精神攻擊的異能者全部全身一震，睜大的眼睛瞬間失去了色彩，然後和之前的兮風一樣，如五根木頭樁子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動靜。在怒吼聲中，明明都已經站不穩的凌塵卻忽然不知從哪裡衍生出可怕的力量，帶著狂暴的殺氣衝向了龍域的異能者們。

“這……這不可能！！不可能！！”五大異能者全部倒下的那一刻，慕容雄天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兮風落敗，他還可以理解為是大意，因為對方虛弱，再加上沒想到對方也是精神異能者而情敵從而落敗。但五大精神異能者聯手……居然也是瞬間落敗！不但落敗，而且很明顯，是被對方的精神反擊直接擊潰！

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他不但擁有精神異能，而且精神異能，真的竟然恐怖到了這種強度？

可怕的身體，可怕的力量，可怕的速度……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精神力！

資料中顯示他只有二十二歲……

君臨天下的龍正陽，還有他身邊傲視天下的軒轅道與慕容雄天全部都感覺到越來越刺心的寒意。

慘叫聲開始快速的傳來，屏幕之上，那個爆炸之後明明那麼虛弱的怪物居然甦醒了，他的速度還是那麼驚人，瞬息之間就衝入到了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的龍域異能者中……除非是力量系的異能者，否則體質之上連正常的軍人都比不上，速度上也大都平庸。連鐵龍軍都承受不了凌塵的一擊，何況是他們。一旦被近身，等待他們的就是死亡的噩夢。衝入人群中的凌塵兩拳轟出，輕而易舉的將兩個異能者的身體打穿，就如擊穿兩塊豆腐。慘叫聲中，異能者們如夢方醒，手忙腳亂的開始發起了異能攻擊……

這麼多年，龍正陽第一次感覺到絲絲刺骨的恐懼，而讓他感覺到恐懼的這個人，僅僅只有二十二歲。如果今天被他離開，那麼，今後他必然是寢食難安。看著眼前的屏幕，他低緩而沉重的說道：“他應該的確已經是油盡燈枯，現在的爆發，也基本只是他最後的力量了。雄天，你親自出手吧。別再過多的廢話，直接擊殺！”

“好！”慕容雄天重重點頭。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29章 絶不倒下(中)

凌塵在“地獄”中的幾年，所刺殺的目標當然少不了異能者這類特殊的人群，死在他手上的異能者數量極其之多，而且，對於地獄中的所有人來說，異能者，甚至可以說是強者之中，最容易刺殺的一類，因為這類人所擁有的特殊能力屬於先天擁有或後天覺醒，倚仗著這樣的能力，他們足以擁有超出普通人太多的優勢和作為，但其他的方面……軀體、速度都格外平庸，jing覺力之類的意識都是淡薄，完全不能和那些經歷無數艱辛訓練、廝殺所成長出的強者相比。殺手隱於暗中，或者以極快的速度，在他們施展能力之前，可以輕易的一擊必殺。

因而，面對凌塵這種在速度和意識上有著極大優勢的敵人，無論是出動暗鷹還是龍域，都是錯誤的決定，遠不及鐵龍和血狼對凌塵造成的威脅。

就如龍正陽所判斷，現在的凌塵已經進入了油盡燈枯狀態，體力的大幅度消耗，血液的大量流失，全身無數的傷口都在消散著他越來越脆弱的生命力。但他強大無匹的jing神力和水若離開所帶來的絶望力量與殺戮yu望讓他不願倒下，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他依舊在用從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所榨出的力量攻擊著視線中的每一個敵人。

極快的速度，可怕的力量，異能者的異能攻擊，都需要一定時間的準備，就如遊戲世界的魔法詠唱一樣，在凌塵的鬼魅般的速度之下，他們的攻擊根本無法鎖定凌塵的身體，他們的身體也根本無法承受的住凌塵縱然是意識微昏迷狀態下的一擊。異能者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轉眼之間被凌塵滅殺大片，死亡的速度遠勝鐵龍和血狼。龍域的綜合實力位列七大秘密部隊之一，他們所擁有的諸多能力是其他六個部位所無法擁有，但面對凌塵，他們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優勢，所造成的有效攻擊幾乎連暗鷹都不如。這些存在數量極其之少的異能者片片的倒下，讓在看著這一切的人無不是心中滴血……這些強大的堪稱超人類的存在，在凌塵面前，竟如虎口的綿羊般脆弱。

中心大廳的門被粗暴的推開，然後被重重關上。慕容雄天快步走出，看到了滿地龍域成員的屍體，他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暴吼一聲：“全部閃開！！”

“慕容首長！！”

“首長……是慕容首長，他終於要親自出手了！太好了！”

慕容雄天實力極強，也同樣有著和實力相配的傲氣，他與單人交戰時，絶不會允許他人的幫忙。龍域的異能者們在凌塵的攻擊之下早已是膽顫心驚，看到慕容雄天之下，頓時全部鬆了一口氣，以最快的速度推開。

砰！

忽然丟失了目標，凌塵的一口氣泄出，大腦一陣劇烈的眩暈，身體無力的跪倒在地上，一口劇烈的咳嗽，地面之上，鋪滿了咳出的一大灘血。自己的身上現在有多少傷口，他不知道，槍傷、刀傷、爪傷、異能者帶來的炎傷、凍傷……無法計數，比之當年死戰hell所留下的傷口還要多的太多。

看著單膝跪到地上，全身是血，虛弱的喘著粗氣，幾乎已經無法站立起的年輕人，慕容雄天的心情複雜之極。他對凌天是痛恨的，因為他重創著耗費無數心血培養出的七大秘密部隊之四，也讓他在龍正陽面前顏面盡失，給龍家，和七大秘密部隊帶來的影響也是不可磨滅的，但，心底深處，他又不得不深深的敬佩他……敬佩一個比他小上一輩的年輕人。他自問，自己在他這個年紀，或許連給他提鞋都不配。如果他完全成長起來，未來，完全不可限量。

“年輕人，你是叫凌塵，對吧？”慕容雄天緩緩說道，雖然龍正陽讓他不要再廢話，但他依然忍不住想要說著什麼，因為這樣的年輕人死在他手上之後，或許一生都不可能再見到一個：“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龍家究竟有何仇怨，但應該是不共戴天的程度吧，因為看你的樣子，根本就沒打算活著回去。坦白說，這輩子，你還是第一個讓我竟然感覺到恐懼的年輕人，僅憑這一點，你已經極其的了不起了。你現在的狀態，我出手也的確是太過不公平了些，但，能死在我慕容雄天的手上，你，也不算太冤了。”

虛弱的喘息聲停止，凌塵猛然抬起頭來，眸中的煞氣讓原本平靜的慕容雄天心下一凜，沙啞而冰冷的聲音也如惡鬼的低吟般傳入到了他的耳中：“要死的人……是你！！”

明明虛弱不堪的身體，在低沉的聲音之中，忽如獵豹一般驟然衝向了慕容雄天，紋著大量傷口和鮮血的右拳帶著龐大的氣浪直擊他的心口而去。慕容雄天劇烈動容……他到底是從哪裡迸發出來的力量？那麼多傷口，那麼大的體力消耗，那麼大量的失血……他為什麼還能做出如此兇猛的攻擊。

砰！！！！

凌塵的拳頭狠狠的重擊在慕容雄天的心口，一聲悶哼和清脆的骨骼錯位聲傳來，凌塵的身體直接倒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整隻右手徹底扭曲，在劇痛之中失去了控制能力。慕容雄天的上半身出現了小幅度的後仰，心口部位的衣服破裂了一個大洞，露出了近乎銅sè的皮膚……其中，印著一個紅sè的拳印，火辣辣的疼。這種痛感讓慕容雄天皺眉，如此虛弱的狀態，攻擊還是這麼的可怕，這個人，真的只能被稱作怪物！

凌塵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左手握住右手，猛然一扭，“哢”的一聲，脫臼的右手便已接上，然後爆吼一聲，再次衝向慕容雄天，以剛剛被創傷的右拳又一次轟向了他的心口部位，這次，慕容雄天沒有繼續站在那裡不動，低喝一聲，猛然揮出右臂，迎著凌塵的拳頭重擊而去。

砰！！！！

“呃！！”

悶哼聲中，慕容雄天的身體晃了一晃，而凌塵如一個被丟出去的沙包一般遠遠飛出，在空中旋轉了兩週後，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身體在地上一陣痛苦的抽搐。他整隻右臂都耷拉了下來，卻又咬著牙，用左臂支撐著身體，讓自己又一次站了起來，但隨之，他口中猛噴一口鮮血，眼前一黑，再次倒了下去。

“哼，竟然和慕容叔叔比力量，真是不自量力。”龍天雲冷笑著說道。雖然損失慘重，但凌天現在顯然已經油盡燈枯，再無威脅，他也完全輕鬆了下來。少了凌天這個人，他也就少了心頭唯一的那根刺。

“如果是他正常的狀態下……他不一定會輸。”軒轅道開口，淡然的說道。

所有人默然。

凌塵還是站了起來，氣息，卻已經微弱的讓慕容雄天都幾乎已感覺不到。“哢”的一聲，凌塵脫臼的整隻右臂被他用左手硬生生的推回，整個過程，他沒有發出一絲痛苦的聲音。慕容雄天眉頭徹底擰起，說道：“凌天，你也該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再掙扎下去也是徒勞。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承受更長時間的痛苦而已。”

“要死的人……是你！！”凌塵喘著粗氣，惡毒的看著他。

慕容雄天眼睛一眯，抬起了雙手：“算了，還是給你一個痛快好了。”

“啊啊啊啊！！”

凌塵雙臂張開，身體站的筆直，忽然發出了一聲大吼，然後以和之前兩次相同的角度，相同的方式，重擊向慕容雄天的心口。

“哼。”慕容雄天一聲意味複雜的冷哼，眉頭凝氣，力貫右拳，直接無視凌塵的攻擊，重擊上凌塵迎面而來的額頭部位……這一下若是擊中，最輕，也會將他的頭部崩裂。

但……兩人的身體即將接觸的那一剎那，慕容雄天眼前忽然影子一晃，他灌輸全力的一拳竟一下子打空，擊中的，僅僅是凌塵所留下的一個虛影，他的身體也因全力一擊下的打空而不由自主的向前傾斜而去，他的側面，一道凌厲如刀的風驟然襲來……凌塵原本緊攥的右拳已然張開，化掌為刀，整隻手掌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刃，帶著冰冷的寒風切向慕容雄天的頭部……然後重擊在他的太陽穴部位。

砰！！！

就如大腦之中忽然飛進了千萬隻馬蜂，慕容雄天的世界嗡鳴一片。即使是強大的“鋼”系異能者，被重擊到太陽穴依然絶不好受。慕容雄天的意識被直接打散，身體失去平衡，沿著重擊的方向重重的倒下，腦袋狠狠砸在地上。

“呃啊啊啊啊啊啊！”

凌塵一聲沙啞的咆哮，染血的身體高高跳起，雙拳緊握，以自己全身的力量狠狠的砸下……轟！！！！！

沙石飛起，塵土飛揚，這奇重無比的一擊讓地面都隱約抖了一下。慕容雄天的整顆腦袋被完全砸入了地面以下，七竅迸血，很快就把周圍的地面染紅。

凌塵保持著重擊的姿態，虛弱無比的癱坐在了地上，而慕容雄天身體扭曲，腦袋被砸入地下，全身絲毫沒有了動靜。他縱然是鋼鐵一般的身體，也根本無法承受如千鈞重鎚般轟擊在太陽穴上的兩擊。

“首長！！”

“慕容首長！！”

龍域的異能者全部驚駭yu絶。中心大廳的人也全部勃然變sè，龍正陽馬上轉身吼道：“軒轅！快去！！”

“是！！”軒轅盛半秒都不耽擱，低吼一聲：“走！”便推開大門，和他身後的八人迅疾衝突，背在後背的青鋒劍在反shè的寒光中出竅……此劍，斬切生鐵都不費吹灰之力。六年前，也是這把劍帶給了凌塵無數的傷口，讓他不得不逃離，也讓他幾乎丟掉了大半條命。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30章 絶不倒下(下)

《神月》世界。

雖然已經是午夜時分，但在線的玩家數量並不比白天少多少。在一處怪物等級遠勝玩家平均等級的危險區域，蕭秋風獨自一人雙手持握一把烏色的大劍，遊走於一群散發著可怕氣息的怪物之間，巨劍捲起著狂風般的呼嘯。忽而，他的通話器急促的響了起來，蕭秋風眉頭一凝，迅速將周圍的怪物震開，然後抽身暴退，來到一個安全區域，接通了通話。

通話器裡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只聽了三句，蕭秋風就眉頭一動，低吼道：“你說什麼？凌天？”

通話很快結束，蕭秋風的臉色也變得陰暗不定，他皺眉沉思了一會，馬上接通了同樣在線的雲風，劈頭說道：“出大事了。”

“什麼？”另一邊的雲風疑惑道。他周圍很安靜，顯然也是一個人在荒涼的地方獨自練級。這些真正的強者，最為追求的自然便是能壓倒一切的個人能力。

“凌天的真實身份已經暴露，而且就在今晚，遭到了龍家……極有可能是龍天雲發起的攻擊。”蕭秋風沉聲道。

“什……什麼？”雲風大吃一驚，驚聲道：“這……這不可能吧。以凌天的能力，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被找到，就算被查到，也會提前察覺，是……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他們是不是找錯了人？”

“天園小區，12號別墅。真名……凌塵。”蕭秋風緩緩說道。他們戰魂盟作為京華最大的地下勢力，情報網當然非同小可。那邊發生的事，他現在已經全部知道。

“！！！！”雲風瞬時冒出一身的冷汗：“這……怎麼會……”他猛然一個機靈，倉皇說道：“那之後呢？凌天遭到了龍家攻擊，有沒有逃脫？還有他的妹妹水若呢？有沒有人受傷？”

蕭秋風緩緩的出了一口氣，說道：“龍天雲對凌天恨之入骨，為了萬無一失的剿滅，不惜出動了整整七十五個鐵龍軍……但，結果很是匪夷所思，七十五個鐵龍軍去了之後沒有一個折返，全部死亡。但是……鐵龍軍竟然動用了重武器，凌天的家被徹底炸燬，而且，應該是炸死了他某個重要的人，導致凌天徹底發狂，他發狂時的聲音幾乎所有天園小區的住戶都聽到了……”

“某個重要的人……是哪個？是誰？”雲風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一個極其可怕，又絶不願相信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能讓凌塵發狂的……難道是……難道是……

“根據得來的消息，爆炸之後，一直沒有找到關於凌天妹妹的任何消息，而凌塵家的那個小女孩，一直在哭喊著姐姐，或許……”

啪……蕭秋風清晰的聽到通話器另一頭什麼東西砸落到地上的聲音。

雲風不會忘記他初見凌塵和水若時，水若坐在輪椅上，凌塵在後面緩緩的推著，動作那麼的小心溫柔，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暖柔和，就如在注視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不會忘記他當初在拿到13223藥劑時那激動的語無倫次的反應，不會忘記他守著患有可怕病毒的水若三年不離不棄……

第一天，他就知道他對水若是怎樣的感情，知道水若對他意味著什麼，更知道如果水若離開又對他意味著什麼……

那將是天地崩裂，世界塌陷般的絶望打擊。

“那……那……凌天現在他……他……”雲風的聲音，已經徹底的抖了起來。這個忽然而來的消息，對他來說猶如晴天霹靂。

“他現在孤身一人闖入了龍家，殺死了大量龍家的人，現在已經進入了龍家內部。顯然，他在復仇……也在尋死。”

啪！

蕭秋風的話剛說完，通話便已被掛斷。蕭秋風垂下手臂，猶豫了許久之後，又把通話器拿起，很快接通……

“琦琦，睡了嗎……我有件事要告訴你，我說完之後，你一定不可以著急……”

————————————

慕容雄天的慘狀讓龍域的異能者們全部大驚失色，瘋了一般的衝向凌塵，想要把慕容雄天救出。就在這時，一聲爆喝從後方傳來，伴隨著一道星辰般的刺眼寒光。

剎！

冰冷的劍光就如一道暗夜划過的流星，閃刺著所有人的眼睛，這是只屬於軒轅世家的最強之劍青鋒劍的驚艷劍芒，這道劍芒讓龍域異能者們全部停住，然後紛紛露出了驚喜。因為……軒轅家的家主，終於親自出手了!

臨近的死亡之芒讓凌塵的上半身自發的後仰，雙腳猛踏地面，整個身體如射出的箭一般貼著地面向後滑出了十幾米的距離。劍芒沒有對他造成致命傷，但額頭之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一縷頭髮也在後退中飛落而下。

龍域的異能者們馬上衝上，手忙腳亂的把慕容雄天的身體抬出。慕容雄天的口、鼻、目、耳中全部都在滲血，已徹底失去了意識，但呼吸還算穩健，這也讓他們長舒了一口氣，匆忙將之抬向後院的車中，直送醫院而去……他堂堂龍域之主，華夏最強異能者，軍人心中神一般的存在，竟被油盡燈枯，氣力、生命將近的凌天重創到如此的程度……那個凌天，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怪物或魔鬼！

凌塵的身體在晃動中顫巍巍的站起，碰觸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沾染了一手的鮮血。他的周圍，已經圍上了八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每個人都拿著一把細長的劍指向著他。他抬起頭，看向了前方那個五十歲上下，手持青色長劍，一臉沉寂的男子，兩個字，從他的嘴角冰冷的溢出：“是……你！！”

軒轅盛眼睛眯起，淡漠的盯著他：“呵，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六年前被你逃走，但最終，你還是要死在青鋒之下。殺了那麼多人，還重傷了慕容雄天，你就算死……也完全夠本了！”

凌塵又怎麼會不記得這個人。幼小之時，他承受了他無數的冷眼。他和軒轅蝶舞在一起時，他會當著他的面，喝令蝶舞永遠離開他，不要再與他有任何接觸。六年前，也是他，在他身上留下極重的六道傷口，其中有三道險險致命……當然，那時同樣也是因為他在龍家的重重包圍之下已經身疲力竭，受傷無數，否則，他又怎麼會畏懼軒轅盛。軒轅盛修行幾十年，實力的確強大無匹，但他在天堂和地獄之中所經歷的精神與力量的訓練，根本不是正常的人類所能想像和承受。他的身體、力量、精神、速度，無不是達到了超人類的可怕高度，又怎麼會不及一個使用冷兵器的凡人！

從小，他就怨恨軒轅盛，或者說怨恨蝶舞之外所有軒轅家的人，六年前，軒轅盛對他造成的創傷他也牢記在心，是他無法忘記的怨恨和恥辱。現在，他再次遇到了他，怨恨和恥辱如浪潮般翻騰而起……他的身體已經虛弱、麻木的彷彿不再屬於自己，但，他可以死，也不會允許自己繼續活下去，卻絶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凌塵伸出酥軟的雙手，緩緩的攥成拳頭，一滴滴的血液從他的左右手上緩緩滴落：“你想……殺我……下輩子吧！今天要死……的人……是……你！！！”

軒轅盛一聲冷笑：“的確是讓人無法不動容的氣勢。你的爆發力比我見過的所有人都可怕，剛才的狀態，都能出其不意的重創慕容雄天，但可惜，剛才的狀況，已經不可能再發生一次了。”

“不要和他廢話了，馬上解決他。”

耳邊傳來龍正陽的呼喝聲，這個人太可怕，他多存活一秒，他就無法安心一秒。軒轅盛頓時身體一挺，劍指凌塵：“盡情的掙扎吧……不過，我會選擇給你個痛快。”

“你們全部退下！！”

軒轅盛的喊聲中，圍著凌塵的八個男女馬上全部離散，遠遠的站開，軒轅盛不再耽擱，揮劍疾上，他勢要一擊將凌塵徹底絶殺，因而一出手，便是全力，剎那之間便衝到了身體搖搖欲墜的凌塵面前，手中的青鋒劍消失，化成了無數虛幻的劍影，無情的籠罩向凌塵的身體。

死亡的氣息撲面而至，如無數鋼針刺入著凌塵所有的神經，他瞳孔放大，精神刺激之下，身體以一個扭曲的姿勢向後退去……但他已近半昏迷的意識已經在失去著控制身體的能力，那無數道致命的劍影還是悉數罩在了他的身體上。

哧~~~~~~~

十三道*切裂聲交疊在一切，匯成一道刺耳的撕裂聲，凌塵的身體遠遠的飛了出去，在空中灑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血霧，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他的胸前、肩膀、雙腿……縱橫交錯著十三道深可見骨的長長傷口。

一瞬十三劍，這就是軒轅世家僅次於劍神軒轅道的劍之威力。

“總算是又一次見到軒轅叔叔出手，還是讓人驚嘆的不敢相信。”龍天雲嘆聲說道，他目光落在灑血倒地的凌塵身上，冷笑一聲：“他應該已經死了吧，要是這還不死，那可真就是怪物了。”

“……他，的確還沒死。”軒轅道目閃寒光，凝聲說道。

屏幕之上，凌塵竟然在緩緩的站起身體……身上，那又深又長的十三道傷痕無比可怖。以他之前所受的傷，足夠一個正常人死上無數次，現在又被青鋒劍連創十三劍……他居然還是沒有死，而且，依然站了起來。

軒轅盛本欲將凌塵的身體直接切斬成幾十段，但就在青鋒劍即將碰觸到他身體的一剎那，凌塵的身體卻猛然後移，那一瞬的速度迅疾的讓他眼睛都花了一下，而就是這一段後移，讓他的劍只劃傷了他的身體表面，未及內腑。

被如此虛弱的將死之人躲過了全力擊出的必殺之劍，軒轅盛心中震驚之餘，也暗生惱怒。看著凌塵即將再次站起，他眉頭一沉，沒有再給凌塵任何喘息的機會，猛然跳起，平地拔起三米多高，所有的劍意聚於右手，青鋒劍寒光四射，向凌塵的身體當空斬下……這次，只有一劍，凝聚了他所有力量和劍意的一劍，勢要將凌塵的身體從上至下切成兩段。

可怕的刃風從前上方臨下，還未靠近，便已讓凌塵的神經承受著撕裂般的劇痛。凌塵猛然抬頭，幾乎失去了所有色彩的眼眸之中，陡然放射出無比可怕的赤芒……

“要死的人……是你！！！！”

噗！！！！！

軒轅盛的劍落下，重重的切在了凌塵的肩膀上，然後下落……再下落……十公分寬的劍身瞬息就切入了凌塵的身體一半，將凌塵的肩骨直接切斷……

但，也只切入了一半。

這把連精鋼都能輕易斬斷的青鋒劍，又注入了軒轅盛所有的力量和劍意……卻在劍身切入一半之後，死死的停住，再也無法下落。

軒轅盛的瞳孔收縮至針眼般大小，軒轅道同樣在震驚之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身體硬生生擋下軒轅盛手中的青鋒劍……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極度的震驚和難以置信讓軒轅盛近乎窒息，在彷彿已經定格的時空中，軒轅盛聽到了一聲似痛苦，似絶望的大吼，他看到了一雙不該屬於人類的赤色眼眸，感覺到兩隻冰冷的手掌碰觸到了自己的身體，分別抓在自己握劍的右臂和肩膀上，耳邊，是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魔咆哮……

嗤啦！！！

“啊啊啊啊！！！！”

那一瞬的痛苦淹沒了軒轅盛的神經，讓他發出一聲悽慘至極的狂吼，他看到了自己飛散的血液，還有他……被凌塵的雙手從身體上硬生生撕下來的右臂……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31章 蝶舞……蝶舞……(上)

斷臂之痛，痛徹心扉。而完好的手臂被活生生的從身體上撕下來……那種痛苦，要遠比單純的斷臂要可怕的太多太多。軒轅盛那一聲慘叫淒厲的撕心裂肺……

龍氏父子驚呆，軒轅道全身僵硬，龍域上下……還有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片，內心，更是如同被刺入了冰冷的毒刺，他們無法相信，更根本無法想到這一幕的發生。軒轅家的家主，劍道之修為登峰造極，被傳為神話的人物，竟被全身是傷，站立不穩，根本已處於瀕死邊緣的凌塵……活生生的撕下了整隻右手臂。

“門主！！”

“軒轅門主！！”

無數顫慄的狂吼淹沒了龍家大院的上空，回答他們的，只有軒轅道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從肩膀撕裂部位快速噴出的血液。透過模糊的視線，凌塵欣賞著這美麗的畫面，嘴角咧起了一抹無比快意的笑，他把軒轅道的右手臂遠遠的丟出，那把青鋒劍被甩向高空，然後豎直的落下，他仰起了頭，看著青鋒劍的影子，高高的伸出手，接住了下落的青鋒劍，然後刺向了軒轅道的喉嚨……

“住手！！！！”

龍家中心大廳的大門轟然爆開，暴怒聲中，破門而出的軒轅道如一頭發狂的獅子，衝向了凌塵，手中之劍先於他一步，如流星一般飛射向凌塵，凌塵的目光稍偏，透過那扇被破開的廳門，他忽然看到了龍天雲的身影……那一剎那，他如同被天雷劈中，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絶望，都無比瘋狂的沸騰起來，原本微閃赤光的眼睛瞬時變成了完全的赤紅色。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咆哮，比野獸的嘶吼還要恐怖，龍天雲全身一寒，在冰冷中不自禁的轉身，然後，便看到了一雙赤色的眼眸。那彷彿是一雙屬於惡魔的眼眸，碰觸到眸光的那一剎那，他整個身體都在冰冷中麻木，那雙眼眸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的撕扯著，切割著他……然後欲將他吞噬入世上最恐怖的死亡深淵。

“受死！！”

來自軒轅道的劍飛射速度奇快無比，所到之處，下方地面的灰塵都會大量揚起。凌塵的眼眸之中出現了越來越近，即將貫穿他身體的飛劍，也看到了迅疾衝來的軒轅道……他們，阻擋了他鎖定龍天雲的視線。暴怒之中，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了軒轅道的身上，口中一聲怨恨的低吼……

“滾……開！！！”

軒轅道的目光與凌塵的赤色之瞳碰觸，霎時，他如同被一口千鈞之重的大鎚狠狠的轟擊在腦袋，大腦一片嗡鳴，眼前也蒼白一片，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也感受不到了身體的存在……

滋！！！

飛射來的長劍貼著凌塵的身體飛過，沒有擊中他，但捲起的勁風將凌塵衝開了三步，凌塵的身體在踉蹌中硬是沒有倒下，他原本刺向軒轅盛的青鋒劍方向發生了偏移，他揮舞起手臂，搾取著似乎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最後力量，將青鋒劍射出，飛射向了軒轅盛。

青鋒劍發出一聲尖鋭的長嘯，狠狠的貫穿了軒轅盛的身體，從他的右胸貫入，後背貫出……但這並不是完結，青鋒劍依然在呼嘯著飛射，準確無誤的刺在後方軒轅道的胸口之上，但並沒有貫體而過，而是帶著他的身體一起向後飛去，一直帶飛了二十多米的距離，連同軒轅道的身體，深深的釘在了龍家的院牆之上。

這一劍之華麗，超越了軒轅家這個以劍為生命和靈魂的家族的認知。

以軒轅盛和軒轅道的劍之造詣，正常狀態，凌塵的這一劍絶不是這麼容易一擊而中，同時貫穿……軒轅盛在手臂被撕裂的痛苦之下神魂皆失，而軒轅道，被凌塵的破滅殺瞳之下意識被猝然擊潰。重創瀕死下的凌塵，就這麼一劍，將軒轅家兩大最強高手的身體貫穿。

這一幕，讓所有的人感覺到喉嚨瞬間變得無比之乾澀，心臟幾乎要顫慄的跳出身體。縱然是親眼所見，他們也根本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們開始越發的相信，這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虛幻，無比可怕的噩夢。因為這樣的事，怎麼可能是真實！！

“啊啊啊啊啊！！”

在所有人的顫慄之下，凌塵的身體沒有半點的停留，沒有了阻擋，無盡仇恨下的他身體裡又不知從何處引燃了可怕的力量，以恐怖無比的速度衝向了龍天雲所在的方向，每個人只覺得眼前黑影一晃，但他們發出恐懼的尖叫時，凌塵距離廳門的方向，只剩下十步的距離。

“首長！小心！！！”

“啊！！！首長！少主！！”

“危險！！！！”

但，他們除了發出恐懼的大吼，又有誰能追及凌塵此刻的速度……慕容雄天重傷昏迷，軒轅盛生死未知，軒轅道被一劍貫心，目光呆滯，龍家父子身邊的最強守護全部倒下，現在根本沒有人守在他們旁邊。

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黑影衝進了大廳之中，衝向了一臉恐懼的龍天雲。

一股讓人窒息和作嘔的血腥氣息鋪面而來，狂暴的煞氣與殺氣更是讓原本燥熱的大廳變得如冰窟般陰冷。極度的恐懼之下，龍天雲根本已經連尖叫都發不出來，他的身前，炎影和龍正陽幾乎是下意識的同時擋在了那裡，但，他們又怎麼可能擋得住魔鬼般的凌塵，炎影和龍正陽的身體被一股狂暴之極的氣息直接撞飛，分別砸在了牆壁之上，龍正陽猛噴一口鮮血，而炎影則直接昏迷了過去。

那雙赤色的眼瞳終於逼近到了眼前，一雙冰冷如鐵鉤，沾染著鮮血的雙手鎖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那一剎那，龍天雲清楚的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龍家之人全部魂飛天外，心肝欲裂。龍天雲是龍家唯一的繼承人，他若死亡，龍家便將永久絶後。所有人都發出恐懼和絶望的大吼，瘋了一般的衝了過來，但以凌塵能擊潰慕容雄天，撕下軒轅盛手臂的力量，扭斷龍天雲的脖子，只需要一瞬間……

死亡的恐懼淹沒了龍天雲的一切意識，被凌塵鎖住脖子的他死死的睜大的眼睛，兩隻泛白的眼珠幾乎要爆出眼眶…………但，一秒過去，兩秒過去，除了窒息感，他沒有感覺到太大的痛苦，也沒有感覺到死亡的越來越近，眼前，視線反而在變得清晰，逐漸的，他再次看到了那雙近在咫尺的可怕眼眸，而這雙眸子中的赤芒分明在快速的變淡……直到完全的消失，鎖住他脖子的雙手也緩緩的鬆開，再鬆開，然後無力的垂了下去。

噗……

所有的力量被榨乾，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的凌塵緩緩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

龍天雲踉蹌著後退，臉色因恐懼而慘白的如一張白紙，他“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瘋狂的喘息著，雙腿如打擺子一般狂亂的顫抖，身體更是痠軟的沒有了半分的力量，連站，都已經站不起來。

剛才的片刻，將成為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和陰影和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

“少主！少主！！”

“少主，首長，你們沒事吧！”

龍家之人快速的衝進大廳，扶起了龍正陽與龍天雲……凌塵倒下了，徹底的倒下了，否則，若他還能有一絲絲的力量，也絶不會讓龍天雲存活。但，儘管如此，他今夜所帶來的恐懼，讓衝進來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敢靠近他明明已經一動不動的身體，全部站的遠遠的……他倒在地上，毫無動靜的身體依然釋放著讓他們遍體冰冷的恐怖氣息。

龍正陽的臉色終於緩和了過來，剛才的巨大驚嚇，讓他都險些心理崩潰。看著倒在地上，很快把地面染出一大片紅色的凌塵，他知道，他是徹底的倒下了，再也不可能站起來，或者，已經死了。但，他的心臟依舊跳動的那麼劇烈，無論如何都無法平息。看著他沉寂的身體，他所有的神經都在顫慄，抽搐。

“軒轅……怎麼樣了？”看了一眼瞼色蒼白，但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的龍天雲，他努力平靜著心跳，開口問道。

“軒轅家主已經被送往醫院，他沒有被傷到心臟，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而軒轅首長他……”

“我……沒事。”有著虛弱，但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這是屬於軒轅道的聲音。他被凌塵擊潰的意識總算醒轉，身體依舊被釘在牆上，刺在他胸口的青鋒劍，他也不能拔出。他沉聲說道：“先不要管我……馬上殺了他……不要再讓他多活一秒。這個人，必須……必須死！！”

看著外面遍地的碎屍……屍體橫堆的龍家守衛、死盡的暗鷹、凋殘的鐵龍和血狼、七竅流血的慕容雄天、生死未知的軒轅盛、被一擊重創的劍神軒轅道，還有在這龍家重重包圍之下，險些被他擊殺的龍家少主……

這個即使死了，也會讓他們做無數噩夢的人，怎麼能讓他繼續留在世上！

這時，一陣清風從外面飄過，一個黑色身影無聲無息的進入，站在了大廳中央，默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這是一個全身包裹在寬大黑衣下的人，身體被黑色之衣遮蔽的嚴嚴實實，嚴實到讓人看不到其身上任何一處部位，包括眼睛和頭髮，再加上過於寬鬆寬大，就連身形也無法看的真切。

這個人的到來，換來的軒轅道的一聲低喊：“你……你來晚了，快點……殺了那個人，他太危險了！”

“邪羽，解決他吧。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他而成，把他逼到這個程度，我們龍家，還有軒轅，付出了前所未有的慘重代價。這個噩夢，就通過你的手來結束吧。”龍正陽也無力的說道。

黑布之下，沒有任何表情的眸光落在了凌塵的身上，一把長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她腳步邁動，走向了凌塵……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32章 蝶舞……蝶舞……(下)

就這樣……一切都結束了嗎……

我的一生，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這個我出生的地方……完結嗎……

也好，早點死了，就可以早點去陪若若，讓她不再孤單。若若，走慢一點，我馬上就會到，你的世界，怎麼可以沒有我……就如我的世界，怎麼可以沒有你……你無論到哪裡，我都會陪著你，不離不棄，不棄不離……

只是，我好恨……就差一點點，就可以為你報仇……為我自己報仇……就差那麼一點點……

但我……實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的一生，到今天已經持續了二十二年，二十二年，有過無數次的痛苦，無數次的生死，無數次的絶望，也有無數的幸福和溫暖。二十二年，總覺得太短暫了，因為還沒有和若若結婚生子，還沒有再見到蝶舞，讓她知道，我還沒有死……

蝶舞……蝶舞……

…………………………

“天涯哥哥，你是男子漢，不可以……不可以哭，我們都不可以哭……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陪著你……我的一切，都只屬於我的天涯，如果天涯哥哥真的死了……我……也會跟著死去……再也不會有人看到我的眼睛，再也不會有人聽到我的聲音……”

…………………………

“這根呢，是月老將我們兩個緊緊牽連在一起的紅繩，紅繩的一端連著你，另一端連著我。天涯哥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嘻……意味著，從現在開始，我，軒轅蝶舞，成為了天涯哥哥的妻子，今天是，一輩子都是。而天涯哥哥，成為我軒轅蝶舞的丈夫，我們會永遠在一起，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會分開，誰也不可以離開誰。”

…………………………

“我軒轅蝶舞，願意成為天涯哥哥的妻子。我和天涯哥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更願與天涯哥哥同年同月同日死，今生只屬天涯哥哥一個人。請上天見證我軒轅蝶舞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如有違背，萬劫不復。請上天祝福我和天涯哥哥無論發生了什麼，都可以永遠在一起。”

…………………………

蝶舞，為了我，你付出了太多太多，承受了太多太多。你原本是軒轅家的公主，一生無數富貴，卻因為遇到了我，命運徹底的天翻地覆。

只是，我虧欠你的，今生已注定無法還清……

蝶舞，若有來生，請讓我再次遇到你……再次遇到若若……

若若，我來陪你了……

蝶舞……蝶舞……

若有來生，再陪你一起……看星星……

………………………………

風邪羽站到了凌塵面前，長劍出鞘，傾斜劃下。她早已經沒有了感情，她之所以活著，並不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僅僅是因為家族的牽絆。這麼多年過去，她依然沒有找到為自己活下去的任何理由，情感也越來越淡。生、死、歡、笑、哀、悲……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的意義。慕容道和龍正陽讓她殺這個人，那麼她就如一個被輸入了指令的機械一般去殺掉這個人。

長長的鋼劍划過一道華麗的弧線，切割向凌塵的脖頸。速度緩慢，實則隱藏著足以穿山裂石的無形劍意。這一劍下去，或許可以將凌塵的腦袋直接切下。劍鋒向下，越來越近……然而，就在劍刃與凌塵的脖頸只剩毫釐之差時，卻忽然停了下來，再也沒有落下。

……怎麼回事……

明明只要把劍落下，就可以完成被下達的指令……但為什麼手會忽然停止……為什麼竟然下不了手……

這樣讓我悲傷的感覺是什麼……

我明明應該沒有了情感……為什麼心跳會忽然變得那麼快……為什麼我竟然無法下手殺這個人……我到底是……怎麼了……這種讓我心痛，讓我莫名想要流淚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是什麼……

每一個人，都在看著風邪羽手中的那把劍，她的長劍在那一刻忽然停下，時間，也彷彿定格了下來。整個龍家大廳一下子變得安靜。

風邪羽淡漠一切，從來不會有憐憫和猶豫，就如一個沒有生命，只會遵從命令的機器一般。她忽然停止的劍，讓所有人都大感吃驚。龍正陽胸口起伏，皺眉道：“邪羽？你在猶豫什麼？這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馬上殺了他！”

風邪羽：“……”

她封閉了那麼多年的情感世界，忽然間沒由來的被徹底打開，無數的情感和記憶，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蜂擁而出，將她的意識、內心滿滿的充斥。耳邊，傳來龍正陽的聲音，她無動於衷。她手中之劍，距離凌塵的脖頸依然只有那麼毫釐之遙，但這麼短的距離，任憑她如何努力，如何的想要平靜，都無法拉近。

彷彿變得混亂的世界中，她聽到了身下的男子發出了一個極其微弱……微弱如微風，只有她才能勉強聽到的呢喃聲。

“蝶舞……蝶舞……”

“若有來生，再陪你一起……看星星……”

………………………………………………

………………………………………………

當！

風邪羽的全身劇烈顫慄，鋼劍無力的從她的手中滑下，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而就在這時，一聲震耳的爆炸聲忽然從外面傳來。

轟！！！！

凌塵的到來讓龍家上下一片狼藉，如今，所有的守護力量都集中到了龍家大廳周圍，竟是沒有人注意到其他外敵的到來。他們還來不及驚訝風邪羽的劍為什麼會忽然跌落，便在這聲爆炸之下駭然失色。

“敵襲！！”

“什麼人！！”

“保護首長和少主！！”

“快出去看看！！”

爆炸聲中夾雜著大量的慘叫之聲，爆炸之後，是沙啞，又聲嘶力竭的大吼：

“主人！！主人你在哪裡！！快回答我啊！！！主人！！你千萬不能死！！主人！！！”

這聲狂吼宣洩了太多的情緒……惶恐、憤怒、決絶、瘋狂……龍域和軒轅家族的人迅速衝向大廳之外。

龍家大院的大門依舊緊閉，但大院之中，已多了二十多個人影，這些人有男有女，年紀最高的也不會超過三十歲，這些人之中有十多個身上都帶著不輕的傷，但每一個人的眼神都比餓狼還要陰厲，每一個人身上的煞氣，比最兇猛的野獸還要狂暴。

裁決者們終於匯合，來到了這裡。到來之時，他們沒有聽到打鬥之聲，心也在瞬間落入了谷底，每一個人的內心都被深深的仇恨和絶望所充斥。因為沒有打鬥聲，就意味著一切都已完結……他們的主人，極有可能已經……已經……

“你們是什麼人！！”龍家剛受重創，這些人雖然數量不多，而且大半帶傷，但那可怕眼神和氣勢讓他們無法不膽顫心驚。

鬼牙在前，原本纏繞在他肩膀和腿上的繃帶早已被完全崩斷，全身血痕纍纍，但眸中那似嗜血梟狼的光芒沒有半分的暗淡，反而前所未有的暴戾，他開口，每一個都帶著刺骨的陰寒：“你們這些狗雜碎……主人要是出現半點的意外，我們必以我們的全部，讓你們龍家……萬劫不復！！”

陰寒的聲音籠罩了整個龍家大院，也傳入著龍正陽和龍天雲的耳中。他們瞬間想到了今夜守護在凌天的家周圍，以十幾個人的力量全滅七十五個鐵龍軍的那幫人……

他們所說的“主人”，就是已經徹底倒下的凌天！！

凌天是個瘋子，一個讓他們品嚐了真正恐懼的瘋子。這些追隨著凌天的人，他們也必然同樣是一群瘋子！凌天絶不能留下，若他還活在世上，他們內心將永遠無法安寧。而這些追隨凌塵的人，也同樣絶不能留，否則後患無窮。

巨大驚嚇後的龍天雲此刻臉色總算恢復的稍稍正常了點，他咬了咬牙，蒼白著臉說道：“老爸，他們既然送上門來……剛好把他們一網打盡，一個……都不能留下。現在，就馬上調動軒轅家的全部力量……他們……一個都不可能逃！”

龍正陽點頭，龍天雲所說正是他所想，對著門外，他果斷的下達了命令：“所有闖入者，一律格殺！！”

這一聲命令，讓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龍家大院再次進入了暴.亂，交戰和吼叫慘叫聲頓時響起，並變得越來越混亂。這時，軒轅道從外面走了進來，他手持染血的青鋒劍，胸口的巨大創傷已經止血，他雖是“劍神”，但凌塵那一劍終究是將身體穿透，他不可能好過。走路的時候步履蹣跚。兩個軒轅家的人一左一右扶著他。龍正陽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軒轅，有沒有大礙。”

軒轅道搖頭：“這樣的傷，還要不了我的命……咳咳。首長，這些人，都和這個凌塵一樣是群不要命的瘋子……一定……一個都不能留。”說話時，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凌天，以他敏鋭的靈覺，竟感覺到了他還殘存著些許微弱的氣息，頓時大驚道：“他怎麼還沒死……馬上殺了他！這個人的生命力頑強的恐怖……如果萬一……萬一他被這些瘋子救走……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快殺了他……算了，還是我親自來，他的身體太過特殊，就算是一動不動，也難有什麼能對他造成致命傷。”

說完，軒轅道右手一揮，雖然重傷，但他畢竟是劍神，短時間內依舊聚集起了磅礡的劍意，灌輸於青鋒劍之上，然後甩手射出，青鋒劍頓時划過一道青芒，射向凌塵的脖頸……他們怕了，徹底的怕了，就算是他軒轅道，也再不敢讓凌塵多活一秒。

青鋒疾射，所有人都以為下一瞬間，凌塵便會身首異處，但，就在青鋒劍即將碰觸到凌塵身體時，一手裹著黑布的手驟然伸出，貼在了青鋒劍的劍背之上，龐大的劍意快速釋放，頃刻間將軒轅道的劍意完全的抵消，青鋒劍順著那隻手掌翻轉，落在了風邪羽的手中。

這始料未及的一幕讓所有人瞠目，他們還來不及呼喝，便全部大驚失色。

因為風邪羽一手緊握青鋒劍，一手竟猛然帶起凌塵的身體，身體捲起一股帶著血腥味的清風，衝向了外面，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33章 逃離！

“邪羽，你！！”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他們全部心中大駭，但風邪羽的速實太快，再加上他們根本無法預料到會出現這種無法理解的事，完全來不及反應和阻攔，龍正陽和軒轅道發出震驚的大吼時，風邪羽已經帶著凌塵遠遠的遁開。│’s’

“快點攔下她！！千萬不要讓她把凌天帶走！！”想到凌天萬一被救出，然後還恢復過來的後果，龍氏父子全部失措中狂吼出聲。大廳之中剩下的所有人迅速追出，只留下了軒轅道。

“軒轅！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邪羽她和那個凌天……有什麼交情？”龍正陽直視軒轅道，沉聲問道。

“不可能！”軒轅道搖頭，“她十三年前‘死’後就封閉情感，一心為劍，就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活著，哪裡都沒有去過，怎麼可能認識一個外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說完，軒轅道聲音一頓，咬牙道：“不行……我必須親自去攔住她！她內心空靈，劍之造詣增速極快，劍技和劍意之強已經比我都差不了多少，現又奪走了青鋒劍，她若要走，除了我，沒有人能攔的下她……如果真的讓凌天繼續活下去，後果，完全不堪設想！”

“可是，你的傷……”

“這點傷不算什麼！！”

軒轅道低吼一聲，右臂伸出，風邪羽之前所持的鋼鐵已被他吸到手中，他受到了重傷的身體捲起一股狂風，瞬息消失了龍氏父子身前。龍正陽和龍天雲呼吸頻率徹底混亂，今天晚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讓他們心神大亂。他們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自己把自己都視為“死人”的風邪羽，為什麼做出這種不可理解的事。

如若凌塵不死，對他們，對整個龍家來說，都將是一場隨時可能爆發的恐怖災難。

七大秘密部隊快速趕來，軒轅家族的人也號令之下傾巢而入，數量越來越多，龍家大院混亂一片，血花和慘叫鋪天蓋地。二十六個制裁者如二十六個魔神越來越多的強大敵人之中穿梭，用他們手中的惡魔之鐮無情的切割著一個又一個的生命，他們的身上環繞著無比可怕的煞氣和死氣，每一擊都是直取對方要害，而全然不顧對方的攻擊和自己的生死。他們僅僅二十六人，龍家守衛的包夾之下卻並沒有被壓制，反而讓對方愈來愈膽顫心驚。

他們果然和凌天一樣，都是一群不要命的瘋子！！

風邪羽的速迅疾如電，快速的穿過人群，她的裝束龍家守衛們太熟悉，昏暗與混亂之中又看不清她所攜帶的人是誰，沒有一個人阻攔和攻擊，很快就衝出了很遠的距離。但，制裁者的眼睛即使黑暗之中也如獵鷹般敏鋭。鬼牙不經意間的一瞥，目光一下子鎖定了凌塵的身體，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

即使現的凌塵衣服碎爛，血染全身，根本看不清一絲一毫的面貌。但只屬於凌塵的氣息，這些制裁者們至死都不會認錯！

“主人！！！啊…………把主人還給我們！！！”

乍然看到凌塵的身體，鬼牙發出聲嘶力竭的狂吼，再也不顧周圍隨時可能取他性命的可怕敵人，狂奔向前，直衝風邪羽而去。

來自鬼牙的狂暴煞氣讓風邪羽身形一頓，黑巾之下，她的臉上閃過一瞬的掙扎，然後雙手輕輕一推，把凌塵虛空推出，準確的推向了鬼牙。

鬼牙瞳孔一縮，本就已至極限的速陡然又加快的幾分，穩穩的接住了凌塵的身體，風邪羽也這時快速逼近，鬼牙雙手接著凌塵，無法做出攻擊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道微帶綠色的劍芒一閃而過……但，這道劍芒卻沒有觸及他的身體，慘叫聲從他的身後響起，三個持劍的軒轅家高手手中的劍全部飛起，手腕之上血流如注，這一劍，將他們三個人的手筋直接斬斷。

第一時間，鬼牙感受到了來自凌塵的微弱生命氣息，他狂喜的幾乎要大哭起來，因為他們最瞭解凌塵，他縱然受了足以讓普通人死上無數次的重傷，但因為他是亞當！就算是這樣的傷，他也死不了！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甚至可以痊癒！

他抬頭。看著風邪羽，用最真摯的聲音低喊道：“大恩不言謝！此生銘記！”

說完，他不再有任何的停留，帶著凌塵向大門的方向狂奔而去。

地上，三個哀吼的軒轅高手痛苦的看著將他們一擊擊殘的人，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非但沒有出手相助，反而攻擊他們，還下這麼重的手。風邪羽沉默的回身，看著已經來到她身後的人，青鋒劍斜指地面。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絶不會把凌塵交給他人。因為這裡能攔下他的，也只有她自己。

“你……你……瘋了嗎！！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什麼！！你明不明白你今天犯下的大錯，很有可能讓我們世代守護的龍家遭遇前所未有的大難，甚至連我們軒轅一族，也會永遠蒙羞！”軒轅道全身發抖，他眼睜睜的看著她救走凌塵，將他交給了來救他的人，還親手，把三個同族之人的手筋切斷。這的確是保證他們不死的狀態下讓他們失去攻擊能力的最快捷方式，但手筋全斷，極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恢復，也就意味著一輩子都無法再用劍。不能用劍的軒轅之人……幾乎等同於毀了一生。

風邪羽沒有回答，緩緩的把劍舉起，直指軒轅道的胸口。

“你！！”軒轅道盛怒之下，身上的傷口差點崩裂。他用力的壓下幾乎要噴出口的血液，也舉起了手中之劍：“好，很好！那就用你手中的劍，來給我理由吧！！”

青鋒劍起，劍氣無痕，直取要害，沒有任何的猶豫和躊躇……即使她所面對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就今天，這個充斥著血腥味的夜晚，她重新找到了“活著”的理由。

七大秘密部隊和軒轅家的人越來越多，制裁者們開始被逐漸壓制的難以喘息。鬼牙背著凌塵不要命的前衝，前衝中不停的狂喊著：“主人他還活著！掩護我！！掩護我！！”

龍家絶不會允許凌天活著離開，極大一部分的攻擊力量直逼鬼牙而去，鬼牙縱然再強，身上背負著一個人，原本堪稱鬼魅的速也被大幅的牽制。其他制裁者們也都重重攻擊之下無法脫身。眼看著自己已經被徹底包圍，再難脫逃，他忽然看到距離大門方向最近，正衝他跑來的鬼刀。他眸光一閃，一聲大喝，把凌塵遠遠的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