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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千罪牆
黃妃塔內,路瀟遙急奔去扶起受傷的風小刀,邊說起別後情由,原來風小刀失蹤後,極樂樓護院立刻將路瀟遙團團圍住,幸好畫兒及時趕來相助,孤焰卻因落單而被捉走,但他一路留下記號讓兩人追蹤至黃妃塔,誰知他們未找著孤焰,卻遇見誤中蠱降的宮紫風等人,正設法相救時,應天狂就率領大批人馬前來逼殺,雙方因此大打出手。
風小刀約略說了與雲水天因誤會而打鬥,至於和菊仙歌重逢一事,只輕言帶過,心中隱隱覺得並不想承認與她相熟之事。
兩人走出壇桌外,宮紫風臉色青黃,一瞧見風小刀,就眼神閃爍地低頭避過,風小刀心想:「宮姑娘最是驕傲,聽遙兒喚我小師叔,已知道那日我並非故意佔她便宜,又不想讓我瞧見她受傷模樣,其實我自己也十分狼狽,又怎會嘲笑她?」
孤焰從上層迴廊走下來,風小刀見他安然,心上大石落了地,問道:「大哥,你怎脫的身?金神娘娘呢?」
畫兒奔去相迎,歡喜道:「金神娘娘見了公子,還不嚇得拔腿就跑!」
孤焰微笑道:「我騙她說無間援軍已到,她只好走了。」他見風小刀滿身血紅,氣力若有似無,蹙眉道:「二弟,你右背刺傷倒無妨,但體內震傷不輕,此劍氣遍佈你全身筋脈,極為廣細,需及時調養,否則會留下後患……」
風小刀見宮紫風在此,不想又挑起紛爭,忙截話道:「大哥,我知道。」
孤焰轉問路瀟遙:「陰陽降頭草可有解法?」
路瀟遙面對眾人殷殷期盼的眼神,小嘴兒一扁,支支唔唔道:「陰陽降頭草乃是黑術中……至狠的……絕降!」頭一低,再不敢看眾人。
眾人心往下沉,青衣空舍一年輕女道再受不了如此煎熬,內功盡棄,不再壓抑,哭喊道:「殺了我吧!」
路瀟遙疾射了一串清心寡欲符,將這小女道的心神鎮定住,但小女道半身化為稻草人,更是痛苦掙扎,不斷悽厲喊道:「快殺了我!求求妳!快殺了我!」
這聲聲悲慘哀嚎吶喊出眾人心底的絕望,只要感到萬株詭異的毒草在體內不停滋長、肆虐扭動,直到佔滿每個細孔的恐怖感覺,就實在是生不如死、恨不能一刀了斷自己,畫兒見這小女道已回天乏術,只得忍心送她一劍。
路瀟遙從前不曾看過這樣慘狀,心中萬分難受,想眾人性命都在自己肩上,一咬牙道:「大家別輕言放棄,我先鎮住這蠱降七日,然後傳音爹娘,說不定會有解法,七日中你們切忌多言動氣、能睡則睡,使陰陽草長得慢些,不過得先找個僻靜的地方讓他們休養。」
風小刀道:「整個喜樂小城全在金神掌控之中,咱們這麼多人,要找到藏身處,實在不容易。」
孤焰道:「這兒原是金神的巢穴,最危險也最安全。」
路瀟遙搖頭道:「可這大堂一眼望盡,哪裏有藏身的地方?」
孤焰微笑道:「藏身處若讓人輕易瞧見,又怎能藏身?就我所知黃妃塔應建有地宮,畫兒,妳先尋到入口,再領眾人歇息。」
古時寶塔多建有地宮,內藏大批佛宗寶物,為免遭偷竊,常以巨石封口,年代一久遠,就再無人記得地宮一事,畫兒銜命而去,終於在一佛座底處尋到鐵蓋入口,鐵蓋上的機括年久生銹,好容易撬開,陰風穢氣猛地撲衝上來,可見這地宮已封埋數百年。
路瀟遙先鎮住眾人毒降、燒千里傳音符傳訊給路無常,等畫兒找到地宮,又打起「明火符」照亮通道,和畫兒領頭先行。眾人彼此攙扶、亦步亦趨地摸黑跟隨,行過一階又一階的石梯,只往下走了三、四丈,地道已變得冰冷陰暗,冷風迴旋傳來嗡嗡響聲,似鬼神嚎泣,眾人全神貫注防備著前方未知的危險,身處緊迫之中,只覺得這個古老地道似永無止境,幸而並無叉路,將來可依原路折返,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走到盡頭,入口處果然有巨石擋蔽。
路瀟遙和畫兒墊了石塊在薄冰和風殤兩柄寶刃下,作為施巧力之用,再壓著刀劍撬動巨石,終於移開可容一人通過的走道,裡頭竟有淡淡清光溢出,眾人嚇了一跳,但未聞半點聲息,才放心地從縫隙鑽入。
地宮裡有一金桌,桌上擺放一隻鐵製舍利函,函內有金塗塔、蟠龍佛座、幾尊小銅佛像和一個鎏金銀盒,最特別的是銀盒裡的佛螺髻髮和金色木魚,在黑暗中竟然自生光華,照得滿室明亮,那清光便是由此發出。
眾人終得併躺休息,風小刀也盤膝練功,路瀟遙本想依靠風小刀平平安安到無間島,草草參加那個除魔大會,然後就回無邪門繼續當他逍遙自在的少門主,誰知麻煩接踵而來,教他完全無法置身事外。
過不多時,路瀟遙白包袱微微作響,他急忙從裡頭取出一黑符,符上數個蝌蚪文若隱若現,畫兒好奇挨近問道:「上頭寫的什麼?」
路瀟遙皺眉道:「這是我門的密咒文,爹爹說要解此降,只能求助神僧五失。」
畫兒疑道:「五失?不就是隱居九荷山『雲深竹隱』的老和尚?聽說他心境澄明,可感應咱們肉眼不能見的事。」
路瀟遙道:「畫兒,妳小小年紀,懂得真多。」
畫兒嫣然道:「跟著公子四處遊走,總增加許多見聞。」
路瀟遙道:「九荷山離這兒需三日行程,來回六日,只餘一日時間可運用,而且……」眾人本燃起一絲希望,見他語意一轉,心下又涼了半截。
孤焰接口道:「二弟,你多保重,畫兒,帶上金木魚和佛螺髻髮,咱們走吧!」風小刀尚未回話,畫兒急忙起身,二人已出洞口,絕塵而去。
背後只餘路瀟遙喊聲未歇:「月大哥,爹爹說五失神僧從不見外人的!」
明月如霜,二人行出塔外半里許,孤焰即嘬唇吹哨,不多時,沉靜夜空中竟盤旋一巨鴞,身長丈許,展翅三倍餘,鷹目金銳、神風顧盼地俯衝疾下,將近地面時,二人一躍而上,御鴞乘風翱翔,飛往九荷山。
頭頂星光燦爛、腳下燈火輝煌,實是一番綺麗美景,但主僕二人皆無心欣賞,畫兒道:「公子,你身子未恢復,怎能去雲深竹隱那種地方?你當真要冒險救他們?不如咱們帶風大哥離開吧。」孤焰道:「倘若咱們收手,二弟又會如何?」畫兒知道風小刀定會不顧傷勢,堅持自己救人,輕聲嘆道:「你待風大哥真好,他卻不知道。」孤焰淡淡地道:「兄弟間原是不需計較。」畫兒雖不再勸說,心中卻十分不安。
黎明時分,一道金色曙光迎面灑來,二人一鳥沐浴在晨曦之中,十分溫暖和煦,但見四周峰巒渺渺、綿延起伏,將萬頃竹海盡包覆其中,微風拂過,竹葉翻騰搖曳、竹聲濤濤不息,就像置身綠波碧海中。
畫兒見這翠嫩欲滴的美景,身心不由得舒暢起來,深深吸一口氣,道:「公子,你瞧!滿山竹海真讓人心曠神怡,難怪老和尚要躲在這兒修行,還將小齋取名雲深竹隱。」
孤焰微笑道:「這兒山嶺峻絕、峽谷深邃,名為『幽嶺關』,與『獨松關』、『百丈關』併稱『獨松三關』,從來是兵家必爭之地,並不如妳想的那麼隔塵絕世,依這『五女冷泉』上溯,便可到九荷山的雲深竹隱,咱們步行前去,以免驚擾神僧。」他一拍巨鴞頸背,巨鴞緩緩迴翔而下,停駐竹林內,二人落地後,巨鴞又振翼起飛,長翅撲得竹葉嗤嗤聲響,擾亂了這一片祥和,它昂首長嘯,即旋風飛去。
五女冷泉有一美麗傳說,乃五個仙子在大旱時為拯救竹林而開挖冷泉,是以泉水格外甘爽甜美,泉中不時雀躍著百歲娃娃魚,模樣十分可喜。二人延著冷泉曲迴盤繞、蹬道上行,一路泉聲淙淙、竹香沁心,修竹蒼翠、拂人衣裙,分外神清氣涼。
行了半日,前方終於出現獨座青山,其形秀美傲立,一山擁九峰,峰體橢圓似花瓣,就像一朵盛開的荷花,正是九荷山。
竹林深處忽然走出一名僧者,攔住兩人去路,此僧雙目炯炯、光華外放,身形高壯,筋骨有著苦行磨練的硬實,手中拿一竹杖,口唇嚅動,卻未發半點聲音。
孤焰作揖道:「在下月孤焰,求見五失神僧。」僧者搖搖頭,意示不肯讓見,孤焰道:「大師可是五失神僧座下第四弟子失言?」失言點頭,孤焰又道:「神僧是佛門高人,該有慈悲心,我為求救眾生而來,他怎能不見?」
失言竹杖運勁於地,速寫道:「師尊靜修,百年不見外人。」從字痕輕易深入土石寸許,已顯其功力深厚。
孤焰道:「失言大師並不是五失神僧,怎知他老人家這次不肯例外?」
失言又寫道:「貧僧會失言,皆因從前多辯,才自戕口舌,請施主莫以濠梁上的『魚、我之辯』考較。」他所指乃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辯證。①
孤焰淡淡一笑,暗忖此僧果是慧心之人,不愧是五失門下,自己尚不能動武,畫兒又不敵眾僧,此行有求於人,不能硬闖,只得憑悟佛取勝。他想失言竟會因一心向佛,為免造口孽而自戕為啞,看來原是性情爆烈、行事堅決之人,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大師阻止在下,眾生若因你而亡,豈非徒造殺孽,又毀神僧功德?」
失言見他口齒伶俐,升起從前好辯之心,尋思:「他竟指責我造下殺孽,不如出一道難題教他知難而退!」便寫道:「施主若能體貼佛心,貧僧就不再留難。」
此言正中孤焰下懷,忙作揖道:「大師請示下。」
失言寫道:「登天難,黃蓮苦,春冰薄,江湖險,故一心向佛,清修於四方之間。」意指孤焰前行艱難,十分危險,五失神僧一心清修於小齋之內,不見外界風波。②
孤焰答道:「求人更難,」瞧了失言一眼,續道:「世情更薄,人心更險,仍行俠為民,善惡於寸心之內。」中間少的一句乃是「啞巴更苦」,句句點出求眾僧雖難,仍要行俠仗義,放不放行,善惡只在一念之間,勸失言莫要成為「情薄心險」之人。
失言聽孤焰取笑自己殘缺,登時臉色鐵青,怒寫道:「啞巴不苦,言善萬難。」意指「我啞巴不苦,你這出惡言、造口孽的小子才苦,要教你吐出善言,真比教啞巴說話還難!」
孤焰見他短短八字就把自己臭罵一頓,微笑回道:「言善非難,行之萬難。」意指「你明知救人沒錯,卻不放行,說好話有什麼難?要一往無前的行善才是最難。」
失言愕然半晌,終竹杖一擺,豁然讓身,不再攔阻。孤焰拱手道:「大師海涵,小子得罪了。」二人告別失言後,往竹林深處繼續前行,轉眼間,第二位僧人已在前方。
此僧左右手各戴金環,身形稍矮,雙目翻白,額間有一血紅疤痕,形貌頗為嚇人,應是被那刀傷破了雙目脈絡,以至不能視物。
孤焰不欺其眼盲,仍恭敬行禮道:「失明大師,在下月孤焰,求見五失神僧。」
失明聽聲辨形,知他禮數周到,也合十還禮道:「善哉!貧僧眼盲多年,已許久未見晨暮變化、四時更迭,想請問小施主,竹海景觀究竟是怎樣?」
孤焰道:「竹海景色四季皆不同,春雨後,新笋一夜抽千尺、別卻池園數寸泥。夏風拂時,一林綠初滿、時鼓瑤澗風。秋月蕭瑟,仍見萬頃箭桿拂彩雲、千里峽谷泛碧波。冬雪臨時,雪擁翠筱滿霜華、心質本潔還明鏡。不知大師問的是何時景觀?」
失明道:「若要如實知,如實見當下。」
孤焰暗忖此人雖外貌可怖,但內心平靜,無嗔無懼,是隨和悠然之人,問道:「敢問大師何時進到此處靜修?當時又是何種景觀?」
失明道:「約莫五十年前,此處一片祥和,當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幾處結廬、若干人煙,勞碌勤身心、閑暇道是非』。」
孤焰回道:「如今此處一片清明,當下景觀應是『見山見水不見山水,道是道非不道是非,如來之境即是化境,眾生之心乃是吾心』。」
失明微笑道:「此地山水被施主慧眼一觀,如此美好,貧僧心眼已見,多謝施主描述。」他明白眼前少年慧根獨具、聰明絕頂,失言和自己都留不住此人,就將難題留給師兄吧。
孤焰道謝後和畫兒又往前行,過不久,已見第三位大師安坐竹林內。此僧長眉長鬚、兩顴高聳、雙頰凹陷,身似竹竿高瘦,寬大的僧袍如晾在竹竿上飄揚,手上則提著一個竹簍。
孤焰拱手直問道:「在下月孤焰,欲拜謁五失神僧,敢問大師如何才放行?」
此僧嘆道:「貧僧失聞,自從追隨師尊後,只能見竹,未能賞花,對花反而更癡迷,公子可能描繪百花姿態,以慰老納心中遺憾?」
孤焰執起半節斷竹在地上快速揮灑出花朵,邊說道:「
荷花『淨色比天女、空明世無匹』稱淨友,蠟梅『梅梢獨出奇、霜風折一技』為奇友。
海棠『風來香細細、花中占上游』號名友,梅花『花開淡墨痕、清氣滿乾坤』作清友。
槴子『禪從毗舍園、妙香通鼻觀』號禪友,蘭花『風傳輕重香、佩里作芬芳』稱芳友。
瑞香『骨香不自知、色淺決殊知』號殊友,菊花『菊水耆舊、霜鬢成鴉』稱佳友。
荼蘼『名園雨蓋漫童童、定移韻友乞山翁』為韻友,桂林『仙友自傳丹灶術、狀無須作錦衣游』作仙友,此十花並稱十友。」③
失聞見這十朵花雖畫得簡單隨意,卻各有嬌態,斥道:「公子分明是陷害老納!」
孤焰合十道:「小子罪過,但不知罪在何處,還請大師明示。」
失聞道:「百嗅之中,以花香最迷人,公子明知老納失了嗅覺,還故意將這些花畫得栩栩如生,教老納只要一想到此生再不能聞上半點兒花香,就五內翻騰、不能靜心禮佛,公子這還不是阻礙老納修行、大大罪過?」
孤焰見他言語風趣,該是豪爽之人,笑道:「在下定將功補過。」
失聞奇道:「我這毒念已生,公子還如何將功補過、解我癡迷?」
孤焰想世俗人對不能得到的東西,的確會更癡迷,但失聞修行尚在失言、失明之上,不是真癡迷,答道:「心田播種,甘霖普降,頓悟花開,菩提果熟,自可品聞滿園芬芳。」
失聞一愕,旋即笑道:「可花中十友各有所勝,公子以為貧僧這畝心田,應播何種?」
孤焰又在地上畫了蓮花座圖像,笑道:「百花爭奇競豔,不若蓮花朵朵見如來。」
失聞哈哈一笑道:「慧根少年,貧僧日後當有幸再與月施主談天說地,請!」
二人行禮離去後,畫兒笑道:「公子,這失聞老和尚很不錯,讓咱們連闖三關,要是我就告訴他,你歡喜種啥就種啥,何必問旁人?只公子才這等耐心,和他文縐縐地對話。」
孤焰微笑道:「小畫兒頗具慧根,自在心境本是菩提心。」他遇見畫兒時已是十六歲的少年,而畫兒不過是十歲大的小孩兒,便常以小畫兒稱她。
畫兒聽主子稱讚,歡喜道:「原來我也是有慧根的!」心念一轉,又覺得不對,忙改口道:「不管有沒有慧根,公子在哪兒,我便在哪兒,那莫名其妙的禪理與我八竿子不相干,只不知後面的老和尚是否仍考較這奇怪的對答?」
孤焰道:「若只耍耍嘴皮子,不用動武,以我們的情勢,這該是最輕易過關了。」
畫兒笑道:「是啊!公子無所不知,這些老和尚怎說得過你?」
前方已有一位僧者雙手合十、垂首相候,直等到孤焰二人走近面前,才抬眼相望。此僧個子中等、形貌平凡,胸垂佛珠,就如同路上常見的苦行僧般,普通至極,只那張略略風霜的面容,肌理沉靜得一絲不動,彷如雕刻般,才透露出他堅定的信念。
孤焰拱手道:「失聰大師應已知在下來意。」畫兒想失聰無法聽聲,就運劍在地上把孤焰的話寫出來。
失聰開口道:「施主連過三關,定非尋常人。」
孤焰道:「不知大師要考較何事?」
失聰每每總要等畫兒將孤焰所言寫於地上後,才說話:「敢問公子何為八音?」
孤焰尋思此僧沉靜異常,對自身之事絕口不提,無蛛絲馬跡可推測心意,實是比前三關更難應付,只得安份守己地回答:「匏為笙、土為壎、革為鼓、木為柷敔、石為磐、金為鐘、絲為琴瑟、竹為簫管。」
失聰道:「公子可否彈奏一樂器讓貧僧一飽耳福?」
畫兒叫道:「老和尚又聽不見,怎能飽耳福?」
失聰觀其唇形,已明白畫兒所言,臉上卻無喜無嗔,連丁點兒表情也無,只靜靜等待孤焰回答,並無催促之意。
孤焰心上一計,對畫兒附耳輕聲數語,畫兒臉現訝色,復又露出頑皮微笑,頻頻點頭,轉而在地上寫道:「公子不懂音韻,但小婢略懂,大師若不嫌棄,小婢就以自身為器,天地萬物之聲合音,代公子為大師吟唱一曲?」
失聰合十道:「多謝女施主。」畫兒又寫道:「小婢有一不情之請。」失聰道:「女施主請說。」畫兒寫道:「小婢斗膽請大師與我對面而坐。」
失聰雖覺奇怪也不便拒絕,只安靜地對面就座,畫兒取來一竹管,又從懷中取出金色木魚,正是從黃妃塔地宮拿來的寶物,失聰見此木魚,臉上終現出一絲異樣表情,目中精光倏閃即逝,旋即鎮定下來。
孤焰當時見佛螺髻髮、金色木魚特別供奉在舍利函中,認出是稀有的佛宗寶物,知道要見五失神僧,就吩咐畫兒隨身帶來,以備不時之需,此時果然派上用場。
畫兒手敲木魚喃喃頌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頌的竟是小沙彌做早課最尋常的「心經」,她語音甜亮,宛若孩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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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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