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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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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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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29:57 |只看該作者
第499章換不?換!

聽到這話,大家就知道重頭戲來了,自然注意聆聽。

“乾隆官窯貓蝶粉彩瓷瓶的情況,想必也你們也了解清楚了。”陳老嘆聲道:“當年是我伯父古玩店的招牌,可是由于被人設下了天仙局,為了度過難關,只得拿瓶子抵債。這件事情一直是我伯父的遺恨,臨死之前還念念不忘想找回瓶子。”


“幾十年來,我苦苦追尋瓶子的線索,卻一無所獲。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本來已經完全放棄了,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真的重新見到了蝴蝶戲貓瓶。”


說到這里,陳老百感交集道:“說出來你也不怕你們笑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是有人設局,準備坑我一把。然而真正確定下來,我差點克制不住要喜極而泣。”


“陳兄你應該早說的,我都不知道你這么重視這個瓶子。”周老微嘆道:“不然一見到瓶子就向你通風報信的。”


“陳年往事了,和你談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陳老苦笑道:“甚至覺得瓶子已經毀了,心灰意冷之下,自然沒有多說。還好,萬幸,天不棄我。在我快邁入棺材之前,終于找到了瓶子。就算現在走了,也算是對得起伯父。”


“陳兄,你這樣說,就是打算不要瓶子了?”周老笑著說道:“那樣就好辦多了,也省得我這個中介左右為難。”


為難什么,大家心里也有數。無非是擔心王觀的陳老不能達成協議,那么周老夾在中間確實挺難受的。


“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與此同時,陳老淡笑了下,看著王觀道,忽然問道:“年輕人,你覺得這家店鋪怎么樣?”


“店鋪?”王觀一怔,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臉上不自覺露出了驚詫之色。


其實也不僅是他想到了,俞飛白的反應不慢,而且更加的直接,忍不住問道:“陳老,您該不會是想要以這家店鋪和王觀交換瓶子吧。”


“有何不可。”陳老微笑道:“老巧身無長物,唯一拿得出手的,唯有這家經營三十年的店鋪了。考慮到京城的物價,這棟房子應該能抵一個瓶子吧。”


京城房價很高,至于高到什么程度,那也要看環境。比如說這個店鋪位于琉璃廠,也就是西城區,名副其實的市中心,價格肯定非常高。況且,聽陳老的意思,不單純是店面而已,還包括了店鋪的地皮……


王觀算不出來,但是俞飛白門清,估計了下閣樓的空間,再經過一番加減乘除換算對比之后,馬上點頭道:“能抵,完全能抵。”


當然,考慮到蝴蝶戲貓粉彩瓶的價格有彈性,如果按照最高價格來算,這棟閣樓肯定遠不到那個數額。問題在于,就算是價格差了大半,俞飛白還是認為兩者價格相等,甚至于覺得拿瓶子來換是賺了。


畢竟藝術品的價格不是一成不變的,很容易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尤其是市場經濟不景氣的時候,或者前些年幾千萬的東西,今年就幾百萬了。但是房地產卻不同,哪怕政府天天喊著限制房價,但是大家心里透亮,房價只會越來越高,崩盤的可能性為零。


特別是在都中心這樣的地方,限價令壓根不管用。你限你的,我漲我的,買得起房的根本不管什么限價令;買不起房的干瞪眼之余,也巴不得房價更高,讓買得起的人大出血。所以說在中國這個地方,房子要比黃金靠譜多了。


這個道理,王觀心里也清楚,自然覺得有些奇怪。畢竟連他們都覺得,用閣樓換粉彩瓶是吃虧了,沒有理由陳老不明白啊。


此時,周老也十分驚詫道:“陳兄,你考慮清楚了?這個文古齋可是你辛苦幾十年才創立出來的基業。”


“基業?沒人繼承,怎么能夠稱得上是基業?”


陳老苦笑道:“易之,我家的情況你多少有些了解。子孫更加熱衷于商場經營,對于古玩收藏根本沒有絲毫的興趣。我在還好,如果哪天我不在了,文古齋估計就要倒閉了。


周老一聽,頓時無言以對。因為這是事實,近些年來,他們沒少遇上這樣的事情。某個生前癡迷古玩的老朋友逝世之后,家中的收藏品馬上被子孫拍賣一空。


“與其讓他們這樣糟蹋東西,還不如讓我妥善安置,留給有緣人算了。”陳老輕嘆了下,微笑問道:“年輕人,你有興趣接手這間店鋪嗎?”


“有興趣,當然有興趣。”


察覺王觀還有些失神,俞飛白連忙代答道:“他本來就有開店的意向,沒有想到現在一下子就實現了,腦子多少有些迷糊。”


“對,有些意外。”王觀清醒過來,不好意思笑道:“沒有想到陳老居然這樣交換,太出乎意料了。”


畢竟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兩人才是第一次見面而已,陳老卻好像是認準了他,多少讓王觀有些迷惑不解。


“呵呵,當然是有原因的。”


陳老微笑道:“店鋪我早就想找人接手了,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前些天知道粉彩瓶重新現世的消息,我立即就想把瓶子買下來。可是考慮到價格應該很貴,所以打聽到你和令希的關系不錯,我就上門拜訪,打算讓令希幫忙說和一下。”


“令希爽快答應了,表示你不是很注重金錢,有把握說服你平價把粉彩瓶轉讓給我。”


說到這里,陳老搖頭輕嘆道:“我當時很高興,但是事后卻忽然想到就算是平價我也沒有那么多現金啊。我琢磨了半天,忽然靈機一動,想著干脆把文古齋讓給令希得了,然后馬上就去找他合計。沒想他一聽,笑我多此一舉,直接和你交換不就成了嘛。”


“開始的時候,我是不同意的。畢竟文古齋是我一手創立的,多少有些感情。就算是轉讓給別人,也希望接手的人繼續經營古玩,而不是作其他的用途。”


看了眼王觀,陳老繼續說道:“不過令希卻告訴我,你不會這樣做的,相反還會把店鋪經營得更好。我考慮了幾天,覺得我們也算是有緣,就答應了下來。”


剎時間眾人恍然大悟,才知道陳老不是信任王觀,而是相信錢老。


“年輕人,既然知道了前因后果,那么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是什么了。”這個時候,陳老微笑道:“換,還是不換?”


“換!”王觀斷然道,傻子才不換呢。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沒有強迫自然沒有吃虧。他覺得很值,陳老也有同樣的感覺,那么就稱得上是皆大歡喜的雙贏。


“那好。”陳老輕輕點頭,向旁邊的中年人示意道:“吳律師,現在可以開始了。”


“好的,陳老。”吳律師臉上露出點點笑容,然后非常專業的拿出了一頁頁文件資料,都是文古齋的產權證書什么的。陳老顯然已經準備充足,合同什么的已經提前擬寫好了,就等著王觀簽字就行。


王觀稍微瀏覽合同,感覺沒有什么問題,立即提筆附上自己大名。從法律的角度來說,在簽字的那一時刻,眼下這棟閣樓就屬于他的產業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老眼中掠過一抹復雜的神色,有失落不舍,也有輕松解脫。


“年輕人,好好的經營,提前預祝你生意興隆。重新開業的時候,別忘記給我一張請柬。”陳老輕聲道,謝絕了大家的禮送,就在吳律師的陪同下慢慢的向外走去,佝僂的背影顯得有幾分寞落。


大家多少有些感慨,也有些理解陳老現在的心情。畢竟不管是誰,親手把自己創立的店鋪轉讓給別人,內心肯定十分傷感。


“諸位……”


此時,看到氣氛有些低沉,俞飛白立刻拍手笑道:“歡迎光臨王東主的古玩店,現在是重新開業前的優惠大酬賓活動。大家請隨我參觀,看中什么東西盡管拿,不要錢。”


“呵呵,你們年輕人慢慢玩。”


適時,周老笑著說道:“我有事就先走了,晚上再到令希家和你們慶賀。”


“好的,周老慢走……”


幾人把周老送出門之后,立即轉身返回店鋪之中興致勃勃的觀看起來。只見寬敞的店鋪擺放了七八個玻璃柜臺,以及五六個木架,但是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柜臺,還是木架,都陳列了各種各樣的古玩器物。當然,陳老也直言不諱的坦言,這些東西的價值不高,真正值錢的東西他已經搬回家了。盡管如此,王觀還是很高興,最起碼有了這個底子,他不用再重新置辦,也避免了不少麻煩。


轉了一圈之后,俞飛白提議道:“走,我們上二樓看看。”


王觀等人自然沒有什么意見,就跟在俞飛白身后,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與一樓相比,二樓就顯得有些狹小。不過那也是由于二樓被分隔成為幾個房間的緣故,每個房間的功能自然是各不相同。有保管珍貴物品的庫房,也有接待大客戶的隔音貴賓室,其中更少不了供東主、掌柜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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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31:11 |只看該作者
第500章招個大掌柜

“嘖嘖……”

此時,打量供東主休息的房間,俞飛白笑嘻嘻道:“好舒適,稍微裝潢一下,直接用來當成新房也可以了。”


聽到這話,貝葉知道是在打趣自己的王觀,臉上有幾分羞澀,然后笑盈盈道:“好呀,我們裝修好了,就給你和許晴。對了,你求婚了嗎?”


“呃,那個……”


察覺許晴輕瞥過來的目光,俞飛白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然后急忙轉移話題:“我們去庫房看看吧,說不定陳老遺留什么好東西給王觀呢。”


王觀搖了搖頭,摸出鑰匙輕笑道:“好東西未必會有,但是聽陳老說收支的賬簿就放在那里,確實應該要看一看。”


一會兒,幾人來到庫房之前,發現庫房保密得十分嚴密,足足有三層防護鋼門。就算是拿電鋸之類的工具切割,一時半會的也破不開。當然,在這樣繁華熱鬧的街道之中,估計沒有哪個蟊賊蠢到破門搶劫的程度。


“咔嚓!”


用了三根不同的鑰匙,才算是把三層加強的防盜門打開了。然后俞飛白就迫不及待的鉆了進去,幸好里面也有換氣孔,保持空氣流通,不然非把他嗆死不可。


“唉,果然是呢。”


此時,王觀等人還沒有進去,就聽見俞飛白嘆道:“東西真的被搬空了。”


“人家都提前說了,你干嘛不信?”王觀隨口笑道,也走了進去。稍微打量,只見還算寬敞的房間也擺放了一排排架子。只不過在這個時候,架子上已經空蕩蕩的了。


當然,其中也有一個沒有上鎖的小箱子就擺在顯眼的位置,估計就是陳老所說的賬簿。王觀走過去翻開箱蓋一看,果然在箱中發現了一大堆賬本。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走了過來看熱鬧,隨手拿起一本賬簿翻看起來。


說實在話,其實這些賬本也比較重要。因為可以通過賬本的記錄,了解古玩近幾年的行情走勢,不至于與行業脫節。


畢竟買方的價格與賣方的價格是有差別的,其中的差別就是利潤。什么物件該開什么價,可以賺取多少利益,都可以在賬本上體現出來。至少能讓王觀學到許多東西,也算是一種難得的經驗。陳老把一堆賬簿下來,分明是一個不小的順水人情。


王觀心里有些感激,琢磨著什么時候去拜訪陳老,好好的表示感謝。考慮著這事,他也在瀏覽賬本上的收入數目,然后掐指計算起來……


“十二萬三千九百七十六元!”


就在這時,貝葉在旁邊微笑報了個數字。


“呃!”


王觀一怔,然后找到了那個年份的年終報表,再核對當月的營業額,發現數字絲毫不差。這一瞬間,他忍不住嘆道:“貝葉,你真厲害。”


“心算呀,記得當年你也行的,考試的時候還名列前茅呢。”貝葉嘴角勾起出分笑意:“怎么才兩三年時間就做不到了?”


“所以才說你厲害,這么多年沒派上用場,早就忘光了。”


王觀有些無奈,然后笑道:“不過也不要緊,你懂就行了。我現在正式聘請你為古玩店財務總監,就當是為以后掌管家里財政大權作演練好了。”


“又胡說。”貝葉俏臉掠過一抹羞嗔:“你慢慢翻賬本吧,我和許晴到樓下休息。”


說話之間,她拉著許晴走了。


王觀見狀,笑了笑就把賬本放了原處,然后招呼道:“飛白,走了。東西先放著,抽空再慢慢的研究。”


“嗯,一時半會的也看不出什么來。”


俞飛白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不過我看了幾個月的收支情況,發現古玩生意的彈性真的很大。有時候可以賺上幾十萬,有時候卻沒有什么賺頭,加上營業稅、水電費什么的,反而出現虧空了。”


“很正常,人家常說古玩店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應該就是這個道理了。”王觀笑著說道:“只要一整年下來,能夠保持利潤就可以了。”


“也對。”俞飛白笑道:“錢老曾經說過,其實店鋪只是一個樞紐而已,用來保持和顧客的聯系。實際上有許多賬目,并沒有經過賬面……”


王觀一聽,頓時心領神會,怎么說他也在集古齋待了一段時間,也多少有些了解這種行業內的潛規則。十幾萬以下這種“小生意。”自然可以記在賬上,方便納稅。但是幾十萬以上的“大生意。”一般是私底下交易的,不走賬目了。


當然,避稅是一方面,主要是出于保密的原則。無論是買家還是賣家,都不太愿意對外公開,免得引起某些人的覬覦。反正不管怎么說,單純從賬面上肯定摸不準古玩行業的水有多深,需要自己淌過一遍才會了解其中的深淺。


此時,兩人放好了賬本,也跟著走出了庫房,俞飛白問道:“對了,突然之間多了一家店鋪,你打算怎么辦?開店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各種繁瑣的工作很多,你最好向錢老好好的請教一番。”


“那當然,一定要認真請教。”王觀輕輕點頭,然后嘆道:“我現在的腦子很亂,有一種千頭萬緒,卻無處著手的感覺。”


“那是由于這件事情太意外了,你都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肯定是沒有什么想法。”俞飛白笑道:“如果是我的話,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起個店名。”


“店名?”王觀有些錯愕。


“沒錯。”俞飛白興致勃勃道:“你自己的店鋪,難道還要繼續用別人的招牌?肯定是另外再想一個呀。”


“好像也是。”王觀比較認同,然后皺眉道:“不過,該取什么名字好呢?”


“飛白閣!”俞飛白熱心建議起來。


“滾!”


王觀懶得理會這個家伙,快步走下樓梯,恰好看見貝葉和許晴對著四周指指點點,好像是在探討研究什么問題。


“你們在聊什么呀?”王觀有些好奇,干脆直接詢問出來。


“我們覺得店鋪有些舊了,你接手的話肯定要重新翻修。”許晴笑道:“反正無聊,我和貝葉就在商量著應該怎么設計、布置。”


“那有方案了沒有?”王觀隨口問道。


“有呀,我覺得可以這樣……”許晴也不客氣,嗶嘰啪啦講述自己的意見,頗有幾分揮斥方遒的氣度。


“咳咳……”王觀聽了片刻,感覺許晴描繪的情形蠻熟悉的,仔細一想,那不正是昨天他們逛過的精品首飾店的布局嗎?


想到這里,王觀無奈一笑,也不好貿然打斷,只得敷衍似的點頭,唯唯諾諾。


“好,太棒了。”


旁邊俞飛白沒節操的贊嘆不已:“就是應該這樣布置。”


“嗯,是不錯。”


在俞飛白的暗示下,王觀昧著良心附和起來,然后迅速轉移話題:“中午了,我們回去吃飯吧。估計錢老也在等著我們……”


“走了走了。”俞飛白也跟著招呼起來:“對了,順便幫王觀想個店名。”


“店名?”


“對,其實飛白閣也挺好的,可惜某人不識貨……”


“厚臉皮。”


嬉笑聲中,幾個人回到了大宅門。一進門,俞飛白忍不住報怨起來:“錢老,您太會瞞人了,明知道怎么回事,卻偏偏不告訴我們。”


“跟你學的,吊人胃口不是你的拿手好戲嗎。”錢老淡笑道:“這是要給你一個意外驚喜,你怎么反而不樂意了。”


一時之間,俞飛白啞口無言。稍微打趣了下,錢老就看向了王觀:“店鋪怎么樣,還覺得滿意嗎?”


“很滿意。”王觀燦笑道:“說起來還要多謝錢老穿針引線,幫忙說和。”


“機緣巧合罷了。”錢老擺了擺手,微笑道:“也是陳兄有這個意向,不然無論我怎么費盡唇舌也沒用。希望你不要辜負他的期盼,好好的經營下去。”


“我會的。”王觀連忙點頭。


就在這時,俞飛白笑著說道:“錢老,事情有些突如其來,王觀根本不知道怎么經營古玩店鋪,還在煩惱招牌店名呢,你有什么好提議?”


“店名倒是其次……”


此時,錢老沉吟道:“我覺得當務之急應該是聘請一位大掌柜。”


“大掌柜?”


王觀多少有些意外,然后若有所思起來。


“沒錯,就是大掌柜,經驗豐富的大掌柜。”


錢老指點道:“雖然常說有志不在年高,不過你面相太年輕了,而且閱歷也稍微淺了些。對于古玩行中的門道,你只是處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階段。”


“這種情況下,有一個經驗豐富的掌柜幫忙管理店鋪,對你來說肯定是一大助力。與同行打交道,或者應對顧客的時候,就能夠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猜疑。”


錢老微微笑道:“再說了,你還年輕,也比較喜歡闖蕩,家又不在京城,必然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得很久。那么離開京城的時候,依舊有人幫你打理生意,你豈不是安心許多。”


“對呀,有大掌柜幫你坐堂,你只要隔三差五的去查一查賬本,時不是到店鋪坐一坐,就可以悠閑自在的做幕后東主了。”俞飛白深以為然,無比的贊同道:“還是錢老考慮周詳,不愧是有過剝削經驗的大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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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32:40 |只看該作者
第501章 拾遺?揀漏

“胡說八道的渾小子。”

此時,錢老笑罵起來,繼續說道:“不過,掌柜的人選確實需要慎重考慮,不能隨便聘請個人來充當。專業的素養不多說了,而且還要看人品。要是在古代,掌柜都是從伙計選拔出來的,至少經過了十幾二十年的考察期……。”

“二十年。”俞飛白咋舌道:“王觀可等不了那么久。”

“都說是古時候了,現在主要是看人品,鑒賞的能力稍微弱點也沒事。”王觀笑問道:“錢老,您有什么好介紹嗎?”

反正掌柜的主要任務就是守成,盡職盡責就行。王觀也沒想過招聘一個野心勃勃,想要創立一番事業的人。所以說鑒賞能力不是問題,人品才是關鍵啊。

“這個就需要你自己物色了。”錢老微笑搖頭道:“畢竟我離開京「冇」城好些年了,盡管故交知己不少,不過他們肯定不愿意給你當掌柜。”

“就算您老的朋友屈尊同意,恐怕我也供不起呀。”王觀苦笑起來。

“就是就是。”

俞飛白連連點頭,想一想就知道錢老的朋友該是什么級別的大佛。真要是聘請成為掌柜的話,估計王觀這個東主的腰板也硬不起來,到時候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所以才說要你自己找。”錢老笑了笑,指點道:“你在津門不是認識有朋友嗎,向他打聽一下,或許有什么收獲。”

“對呀,皮大哥。”王觀馬上想到了皮求是。

“這事不急。”

與此同時,錢老笑道:“慢慢的篩選,總會找到合適的人。對了,你們剛才討論店名,確實也應該慎重考慮。畢竟招牌就是門面,多少要有些寓意,不能等閑視之。”

“就好像錢老的集古齋,就出自歐陽修的集古錄,又有收集歷代古物的意恩。”俞飛白笑呵呵道:“最主要是給人比較深刻的印象,很容易記住了。”

“沒錯,最好是有寓意,又能瑯瑯上口。”錢老笑道:“你們想到什么名字了?”

“抱古軒!”

俞飛白沒再賣弄自己的飛白閣了,而是比較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貌似很多店鋪都是這個名字。”王觀遲疑道,就差沒有直接說俗套了。

“古瑯軒?”

“涵春閣?”

“德聚仁?要不全聚德也行。”看見自己的想出的名字全部被否定以后,俞飛白有些不耐煩了:“你想怎么樣,不然就干脆用你的名字做招牌好了。王觀閣?或者貝葉樓?觀葉軒?觀樓?葉樓?葉小樓,葉孤好……”

“夠了你!”

適時,許晴瞪眼道:“人家的店名,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用你嘰嘰歪歪。”

“對呀,怎么光是我在說。”

俞飛白反應過來,順勢看向了王觀:“你呢,又有什么預案提名?”

“想得太多了,反而不好抉擇。”王觀不好冇意思笑道:“其實你說的挺不錯的,實在不行就捉閻決定吧。”

“鄙視你。”俞飛白沒好氣道:“才說著要慎重,現在卻這么兒戲。”

忽然之間,俞飛白狐疑道:“不對,你應該有個比較滿意的名字。趕緊說出來聽聽吧,反正都是自己人,沒人笑話你的。”

“我確實想到了個名字,就怕有些不合適。”王觀笑了笑,也不再隱瞞了,直接說道:“你們覺得拾遺補闕的拾遺兩字怎么樣?”

“拾遺?”

俞飛白愣了!愣,忽然叫道:“ナ。,不就是揀漏嗎。”

“別說得那么直白。

”王觀不好意思笑道:“含蓄點兒,顯得比較謙虛。”

“你都敢起這樣的店名,還有什么好謙虛的。”俞飛白仔細品味了下,立即豎起大拇指贊嘆道:“名字有水平,意味深長啊。”

王觀輕輕一笑,回頭問道:“錢老,您覺得怎樣?”

“當煞很好。”錢老徵笑道:“其中的寓意多樣,無論怎么解讀都行。說起來,未嘗不是一種jī勵,讓你時刻不忘提高自己。畢竟想要時常拾遺揀漏,沒有高深的鑒賞能力可不行。”

“對,就是這個意恩。”王觀笑著說道:“其實這個招牌,就相當于座右銘啊。”

“蒙誰呢。”

俞飛白撇嘴道:“總是說我驕傲,我那是表面驕傲,內心很謙虛的。有些人表面溫和,實際上已經傲到骨子里去了。”

王觀裝做沒聽到,繼續向錢老請教經營古玩店的注意事項。

錢老熱心指點,講述了自己開店的經歷,然后搖頭道:“王觀,你和我不同。當初我開店的時候,已經有了非常豐富的經驗和積累,所以不至于遇到什么困難。而你想要得到大家認同的話,就需要自己努力了。”

“我明白。”王觀輕輕點頭。

“不過沒事,有錢老關照,同行肯定要給面子,估計不會發生暗地里使絆子的情況。”俞飛白笑嘻嘻道:“至于平時的經營嘛,那就要看大掌柜的手腕了。”

“一會兒就給皮大哥打電話……”王觀笑道。

此時已經是午餐時間,大家去吃了飯之后,又在客廳小坐片刻,錢老去午休了,王觀立即撥通了皮求是的手機。

電話一通,立即傳來皮求是和煦的笑聲:“王觀,返回京「冇」城了?”

“對,已經回來了。”

寒暄了好一會,王觀才提到了正事。

“什么?在琉璃廠盤了店鋪”…”皮求是多少有些吃驚意外,然后嘆聲道:“兄弟呀,真是了不得。怎么說來著”…前浪死在沙灘上。我們這代已經跟不上時代步伐了,估計再過幾年就該淘汰了。”

“行了,皮大哥不要再捧我,再捧就摔了。”王觀苦笑道:“眼下就有個大難題,需要皮大哥你施予援手呢。”

“有事你就說,能幫得上忙我絕對沒有二話。”皮求是爽快道,肚皮拍得砰砰響。

“是這樣的……”王觀連忙解釋起來。

“大掌柜!”皮求是沉吟起來:“兄弟你考慮很周詳,經營店鋪不比其他,你又沒有多少經驗,確實需要這樣一個人幫忙承上啟下。”

“沒錯。”王觀贊同道:“問題在于我在京「冇」城的交際不廣,不認識這樣的人,所以想請皮大哥幫忙推薦一下。”

“嗬,兄弟這是為難我來了。”皮求是笑道,然后認真的考慮起來,片刻之后語氣也有幾分無奈:“兄弟,這種事情,一時之間真不好答復給你,需要仔細的想一想。”

“行,不急的。”王觀笑道:“你幫我留意一下就可以了。嗯,好好……有空過來聚一聚,那就先這樣吧……,再見!”

看見王觀掛了手機,俞飛白走過來問道:“怎么樣,皮大哥怎么說?”

“他也要想一想。”王觀笑道:“估計晚上就有答復了。”

“哦!”俞飛白理解點頭。

實際上,皮求是的回復要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快,而且不僅是電話聯系,更是直接來到了京「冇」城,當面和大家探討這件事情。

大概是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王觀接了電話走出大宅門就看見了皮求是的身影。

“皮大哥,你怎么來了,直接在電話說就行,何必那么麻煩。”此時,王觀自然有些意外驚喜,連忙引著皮求是到宅院客廳坐下。

“反冇正沒事,就過來聚聚。”皮求是笑容可掬,目光一掃就看見了貝葉,頓時有幾分驚訝道:“這位姑娘,我們應該是見過…”對了,是在江州的時候,大家一起去看祭紅。”

“半年了吧,皮先生還記得呀。”貝葉笑盈盈道。

“長得這么漂亮,印象肯定比較深刻。”皮求是十分坦誠,笑呵呵道:“再說了,你又是王觀兄弟的朋友,想起他就記起你了。”

“不是朋友,而是女朋友。”俞飛白笑著說道:“這下子更加忘不了了吧。”

“咦,真的?”皮求是確定之后,馬上改口道:“原來是弟妹呀,叫皮先生太見外了,跟著王觀叫我大哥就好。”

“皮大哥。”貝葉從善如流,叫喚一聲之后,又奉上了清茶。

“好好…,”皮求是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忍不住埋怨起來:“兄弟,你應該早說弟妹也在的,好讓我準備一份見面禮。”

“沒事,回頭補上。”王觀笑道:“要不然晚上請我們吃一餐御宴也行。”

“兄弟,你這是趁火打劫,殺熟啊!”皮求是一臉肉疼之色。

說說笑笑之中,喝了一杯茶之后,皮求是才談到了正事:“掌柜的人選我有了,他原來也是開門店做生意的,可是后來被人算計,花大價錢買了件東西,沒想東西卻是廈品。不僅讓他打了眼,連門店也拿去抵債了。”

“盡管這些年來,他也漸漸的恢復了元氣,也有不少積蓄。不過,可能是由于一朝被蛇咬的緣故,他對于開店有種畏懼心理,寧愿單玩也不擺攤子。”

皮求是徐徐說道:“我們經常打交道,對他的品行也比較了解。他是屬于那種比較樸實的人,就是缺少了幾分生意人的圓滑,但是做個大掌柜應該綽綽有余了。畢竟他也在圈子里混了十幾年,各種風浪也見識了不少,經驗十分豐富。再樸實的人,吃的虧多了,也沒有那么容易上當受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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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發表於 2013-10-15 14:33:48 |只看該作者
第502章 舍近而求遠

“這人很符合你的要求。”

這個時候,皮求是笑道:“經驗豐富,人品過關,問題是他已經做了好幾年的獨行客了,不知道愿不愿意為人工作。所以說能不能請得動他幫你,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呃……”

王觀有些錯愕,認真想了想,忽然笑道:“皮大哥,既然你給我推薦這個人,那么說明他肯定有這方面的意向。不要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理由,大不了晚上御宴我請。”

“呵呵,就是在等你這句話。”

皮求是一笑,然后輕嘆道:“我推薦他,肯定是有道理的。不要以為獨行客灑脫,實際上也是很辛苦的事情。前些時間我們一起喝酒,酒意上來了他向我訴苦,由于這些年來東奔西跑,難免冷落了家人,婚姻已經開始出現了不穩的苗頭。”

“察覺出來之后,他肯定極力挽回,待在家里大半年不敢出門。不過坐吃山空,總是這樣也不是辦法。”皮求是輕聲道:“我勸他實在不行就重新開店算了,憑他多年積累下來的老關系,只要打個電話,就算不出去也有人送貨上門。只要用心經營,養家糊口肯定沒問題。”

“可惜,他心理還有陰影,一直搖頭……”

嘆了下,皮求是笑道:“我知道兄弟你也不差錢,要是能在京冇城幫他租套房子,讓他們一家人居住下來,他肯定盡心盡力幫你。當然,前提是你能說得動他,讓他認可你這個年輕的東家。不然的話,我只得另外幫你找人了。”

“王觀,這人不錯啊。”

俞飛白忍不住說道:“人家的關系比你強悍多了,有這樣的大掌柜坐鎮一方,完全可以讓你沒有后顧之憂。”

“皮大哥,你說的人在哪?”

王觀認同點頭:“大不了三顧茅廬,讓他知道我的誠心……”

“不遠,也不近,就在邯鄲。”

皮求是笑道:“剛才我打了個電話問候了聲,他現在還在家里,不過似乎有出門的打算。所以你要去拜訪的話,最好這兩天過去,免得找不到人。”

“明天就去。”王觀決斷道,都說人才是最重要的,一切工作的基礎都是由人來完成的。反正自己對于古玩店的經營了解不多,那么就去找一個了解的人來幫自己。

“行,那待會我就給他打聲招呼……”皮求是微笑點頭。

“你們呢,去不去?”

與此同時,王觀拉著貝葉纖手笑道:“我們明天去邯鄲玩吧。”

“好呀。”貝葉嫣然巧笑,自然不會反對。

此時,俞飛白眼巴巴的看著許晴,小聲道:“反正你已經請兩天假了,那么再多請兩天得了。要不然就……調回京冇城,做點清閑一些的工作。”

“這個以后再說,我一會就請假。”許晴輕聲道。聽到這話,俞飛白失望之余,也有幾分高興,畢竟語氣松軟了,就是很好的跡象。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必贅述,大家好好的款待皮求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就坐上了高鐵,直奔邯鄲而去。大概兩個多小時,就抵達了目的地。

要說邯鄲,那也是歷史悠久,文化燦爛,中華文明的發祥地之一。在戰國時期,這里是趙國的都城;在東漢末年,三國的曹魏更是在邯鄲南部一帶的鄴城建都;在北宋時期,又是京冇城開封的陪都……

自從城市取名為邯鄲以來,一直到現在已經有三千年了,名稱一直沒有改變。單單是這個事例,就足夠讓人嘖嘖稱奇,津津樂道了。

現在大家到了邯鄲之后,就接著前往鄴城。當然,這個鄴城那是古鄴城,不是現在的鄴城。古鄴城遺址位于邯鄲臨漳,也就是王觀要三顧茅廬聘請的大掌柜的居住地。

抵達邯鄲,又經過了一番周折,才算是來到了臨漳。

話說,無論是邯鄲或臨漳,或者又擴大到附近的幾十個縣市。總而言之,這一大片范圍屬于黃河流域、中華文明的起源地。所以說,由于開發得太早了,經過了幾千年的朝代更迭,自然留下了許許多多的人文景觀、名勝古跡。

“臨漳境內的鄴城,那是曹魏、后趙、冉魏、前燕、東魏、北齊六朝都城。再下去就是安陽了,殷商的帝都、甲骨文的故鄉、周易的發源地、司母戊鼎的出土地……”

此時,皮求是揮手劃了一個大圈,侃侃而談:“這樣說吧,在前后左右這一大片地方,隨便挖個坑,指不定就能挖出點文物來。當然,值不值錢就兩說了。”

“我倒是想到銅雀臺挖一下,就是不知道給不給挖。”俞飛白笑嘻嘻道。

“不用指望了。”

皮求是笑著說道:“從唐代到現在,已經挖了一千多年。破磚頭或許還有,但是瓦片肯定已經沒了。就算是有,估計也是人家埋的地雷。”

“也是。”

俞飛白想了想,頗有些遺憾道:“總說我們不懂科學發展觀,實際上老祖宗們也差不多,不然哪來竭澤而漁的典故。”

“又在胡說八道。”王觀笑道:“別扯了,趕緊跟上。等到拜訪了人,敲定了事情,再陪你到鄴城遺跡轉一轉。”

俞飛白點了點頭,隨口問道:“皮大哥,到了沒有?”

“到了,就在前面。”

說話之間,皮求是引著眾人來到了一片住宅區之中,然后拐彎抹角的來到了一棟三層樓高的樓房之前。

“篤篤!”

皮求是上前敲門,揚聲叫道:“三哥,我來了,下來開門。”

“來了!”

就在這時,三樓的窗子開了,有人探頭出來笑道:“你們來得好快呀。”

知道這人就是目標,王觀連冇忙仰頭打量起來,只見他四十多歲的模樣,蓄了少許胡須,沒等王觀細看,他就縮了回去,準備下來開門。

“咔嚓!”

一兩分鐘之后,大門開了走出來一個人,身材適中不算高大,但是膚色比較深沉呈現古銅色,給人一種力量感。同時,王觀也注意到他的鬢角染了一層風霜之色,有點兒飽經滄桑的意味。不過這人的卻眼睛炯炯有神,非常的亮堂。

當然,才打了個照面,只是有一個模糊的印象而已,想要真正了解清楚對方的能力與品行的話,肯定需要進一步的接觸。

“聽得再多,不如自己驗證。”王觀暗暗忖度。

能力和人品肯定是關鍵,不過也要看他們之間是否投緣。要是彼此之間的觀念、脾性有沖突,就算對方再有能力,人品再好,恐怕王觀也不會打算聘請對方。反過來也應該一樣,對方未必會接受王觀做自己的東主。

在王觀仔細琢磨的時候,皮求是就為雙方引見起來。

“三哥,這個就是昨天我在電話里,和你提到的王觀兄弟。”皮求是笑道:“這次過來,主要是想通過三哥的關系,買點好東西回去。”

“三哥,初次見面,以后請多多關照。”王觀微笑招呼起來。

過來之前,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也不急著表明來意。就當是普通的接觸好了,等到大家相互之間有了一個了解,再說明來意也不遲。

根據商量好的設定,王觀等人就是準備批量收購古玩的豪客。其實也不算欺騙,因為準備開店了,切切實實需要一批古玩充實庫房。所以這次過來,一舉兩得最好。要不然的話,買些古玩回去也算是不虛此行。

“小兄弟你也好。”

此時,那人眼中掠過一抹異色,盡管通電話的時候,皮求是就說過王觀年輕,但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年輕。年輕就也罷了,更年輕的人他也見過不少。主要是皮求是把王觀說得十分厲害,那是自嘆不如的語氣。

皮求是的水平那人一清二楚,認真計較的話,肯定比他高明一籌。現在皮求是居然覺得自己不如王觀,多少讓那人感到十分驚詫。

“該不會是礙于什么人的情面,硬給對方臉上貼金吧。”那人心里這樣想,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帶著幾分友好笑容一一與俞飛白他們打招呼。

“走,上去坐。”

客套了片刻,那人立即引請眾人進門。

“謝謝曹三哥!”王觀笑道。

在這里提一下那人的名字,姓曹,曹操的曹。不過有必要解釋清楚,根據他自己考證,他這個曹姓不是曹操的那一支,而是從別的地方搬過來的,不是鄴城曹姓的后裔,更與曹操沒什么關系。

對于這一點,王觀個人非常欣賞,最起碼人家坦誠。不是就不是,沒有弄虛作假,非要和名人沾親帶故。好像不這樣做,就顯示不出自己的出身血統高貴?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曹三哥的名字,與明代中期大太監曹吉祥相同。對此,他表示無奈,畢竟名字是爹媽給的,他沒有辦法提出抗議。不過,一般對外的時候,他宣稱自己叫曹祥,實際上身冇份證還是曹吉祥三字。

當然,肯定是皮求是揭的底兒,不然王觀等人也不會了解那么清楚。

“大家坐。”

這個時候,在曹祥的帶領下,大家上了二樓客廳,圍著茶幾坐了下來。

一會兒,曹祥給幾人分別斟了杯茶之后,立即笑道:“小兄弟,你想買古玩的話,直接找求是就行了,何必舍近而求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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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古代的小廣告

“何必舍近求遠……”

曹祥這一句話,證實皮求是沒有撒謊,他的人品確實不錯。一般情況下,生意上門了,估計沒有多少個人愿意往外推。

不過,這個問題也有些不好回答,就當王觀仔細斟酌的時候,皮求是的反應很快,直接笑道:“三哥,不是我不想做這個生意,主要是他想要的東西我店里沒有存貨。琢磨著也有段日子沒見三哥了,就干脆直接帶人過來算了。反正都是熟人,誰買誰賣都一樣。”

“好兄弟,夠義氣。”

曹祥看了眼皮求是,眼中有幾分了然,自然明白皮求是這是在幫襯自己。不然的話直接打個電話,自己就送貨過去了,何必帶人上門拜訪。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讓自己多認識一個顧客罷了,以后有需要可以直接聯系。

皮求是現在的舉動,別看只是舉手之勞的行為,但是在正常生意人的眼中,分明就是在殺雞取卵,得不償失。實際上不是關系很鐵的朋友,肯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十分淺顯易懂的道理,你見過有人會帶客戶去見供應商的嗎?這就相當于廠家直銷,直到送到顧客手里,少了一個環節,還有中間商存在的必要嗎?

“要什么貨呀?”

曹樣心里有些感動,輕笑道:“你店里沒有,估計我這也不多。”

“你這肯定有。”

皮求是笑道:“他想買點磁州窯的東西,最好是宋金時期的。”

“沒錯。”王觀輕輕點頭。

一般來說,瓷器肯定是官窯最容易出好東西實際上民窯也不乏精品佳作。而位于邯鄲磁縣的磁州窯,卻是古代北方最大的一個民窯體系。

盡管是屬于民窯的體系但是磁州窯也有很悠長的歷史,最早是創燒于北宋,并達到鼎盛的巔峰。然后一直持續下去,經過南宋、遼金元、明清直到現在還有作坊的存在。

不要覺得民窯的東西就一定要比官窯差,實際上在古代的時候,磁州窯的影響力很大。幾乎整個北方,都大量燒造與磁州窯風格相近似的瓷器,處于一種隱性的壟斷地位。

這樣的東西,盡管由于大量的燒造,在民間十分普遍。但是經過了近千年的世事變遷,許多古代瓷器也不太可能完好無損的保存到現在。所以要是發現了一件品相很好、器形完整且不脫釉的宋金時期的磁州窯瓷器那也是藏家們求之不得的寶貝。

所以聽到了要求,曹祥也忍不住搖頭了:“事情果然不好辦呀,這樣的東西別說你了我手頭上也沒有現成的。”

沒有現成的,說明有辦法弄到或者清楚哪里有。

這種弦外之音,王觀自然聽得出來,立即笑道:“三哥這樣說,肯定是有這方面的門道,還請幫忙拉個纖,搭個線。您放心成三破二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俟,冇這話見外了。”曹祥擺手道:“既然你和求是是朋友,那么大家也不是外人。一點小事,不要太講究。抽空請我吃個飯,喝杯酒就行了。”

“就是,三哥是爽快人,不要太客氣。”

與此同時,皮求是笑道:“三哥,這事就拜托你了。”

“嗯。”

曹祥輕輕點頭,沉吟了下就笑道:“我打個電話問一問……。”

說話之間,他拿出手機站了起來向陽臺走去,然后一連打了兩三個電話,五六分鐘之后才笑容滿面的走了回來:“小兄弟你運氣不錯,我認識個人,他家里就有幾件這樣的東西,我讓他直接帶過來了。”

“謝謝三哥。”王觀欣然說道。從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曹祥的人脈確實很廣,而且有幾分威望。在古玩行里,藏家想買東西,肯定是自己上門掏宅子。除非是包袱齋,不然的話,一般人很少愿意帶東西上門的。

畢竟帶東西上門只是有個意向而已,未必就會買。買了當然最好,要是不想買,那就要拿回去。這樣跑來跑去的,說到底也是件麻煩事。

也就是說,人家愿意過來,無非是看在曹祥的面子上罷了。對于這一點,王觀心知肚明,印象分自然是蹭蹭上漲。

接下來幾人喝茶,繼續談笑風生。不久之后,底下有人高聲喊道:“三哥,我來了。”

“人來了。”

曹祥聞聲一笑,向幾人稍微示意,就下去開門迎客。

借著這個機會,皮求是低聲笑道:“兄弟,感覺怎么樣?”

“挺不錯的。”王觀笑道,也沒有掩飾自己的好感。

“哈哈,你滿意就好。”皮求是輕笑道:“不過,也看得出來,他對于你的能力可是有幾分置疑的神色。所以待會不要藏拙了,至少讓他明白你的實力,這樣身比較好談。”

“皮大哥你也放心,這個我懂。”王觀輕笑了下,也理解皮求是的意思。有本事的人,多少執有幾分傲氣。況且自己又比較年輕,如果不拿出點真才實學出來,就算曹祥有心答應他的聘請,也可能由于心理障礙干脆拒絕了。

“皮大哥不用擔心,沒事的。”

與此同時,俞飛白笑容可掬道:“王觀不行的話,不是還有我嘛。換我來出馬,絕對是分分鐘搞定…。”

“人家在辦正事,你少在旁邊添亂。”許晴白眼道:“我看你純粹是想出風頭。”

這一瞬間,俞飛白馬上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果然,還是你最了解我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厚臉皮!”許晴無奈嘆道,嘴角卻有少許微翹。

兩人在打情罵俏之中,曹祥也引著客人上來了。大家順勢看去,只見客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身材健碩,平頭寸發,十分的干練。黝黑的皮膚,在笑的時候,顯得牙齒很白,甚至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耀一抹亮光。

總體來說,客人給大家一種健康陽光,十分明朗的印象。然而不知道為什么,王觀卻在他的身上,隱隱約約察覺幾分危險的氣息。

“或許是錯覺吧。”

王觀暗想,也隨之站了起來,笑臉相迎。

“認識一下,這位是關揚。”此時,曹祥笑呵呵道:“關羽的關,揚眉吐氣的揚。說不定在兩千年前,或者真是關羽的本家…”

“三哥說笑了。”關揚笑容燦爛道:“不敢亂攀親戚,免得關二爺怪罪。”

“關先生您好。”

這個時候,王觀友好招呼了聲,目光落在關揚身后的背包中。

“你好。”關揚眼中也有幾分訝意,下意識的看了眼旁邊的皮求是,本來以為是他想要買東西的,沒有料到居然是王觀。

“關揚。”曹祥微笑示意道:“把東西拿東西吧。

“好。”

關揚點了點頭,立即打開背包小心翼翼把東西擺在桌面上。

反正已經來了,誰買不是買,只要生意能成就行,何必理會其他。再說了,就算這單生意不成功,關揚也相信曹祥不會讓自己白跑一趟的。

王觀注意打量,只見關揚把五六件東西擺了出來,明顯都是磁州窯的物件。其實磁州窯的東西非常好辨認,那是一個大的窯系,風格獨特具有十分典型的特征。

一般情況下,只要看見白地黑褐色彩繪,有一種水墨畫風的裝飾風格瓷器,隨便往磁州窯一猜,估計也八九不離十了。

當然,畢竟是民窯的作品,針對的自然是普通百姓,所以制作的東西大多數是盤、碗、碟、勺之類的日常用具。現在關揚擺出來的五六件東西,就是屬于這些器物。不過,其中也有一件東西比較引人注目。

“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個時候,王觀笑了笑,就走近桌旁上量起來。兩個盤、三個碗,他輕手拿起來,隨意打量了眼就放了下來,然后專注的觀看那件比較顯眼的東西。

那是一個梅瓶,灰白的底色,瓶身繪滿了黑褐色的花卉紋飾。

所謂的梅瓶,那是一種小口、短頸、豐肩、瘦底、圈足的瓶式,以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不過在宋代的時候,那叫經瓶,是作為盛酒的器具。由于造型挺秀、俏麗,在明代的時候干脆挪作花瓶用了。

這種瓶式在宋遼時代十分流行,不僅是王公貴族喜聞樂見,也出現在平常百姓人家之中。作為北方最大的民窯,磁州窯肯定不會忽略燒造這樣的器物。

另外,作為民窯的東西,最大的特點就是極少書寫款識。然而,王觀在打量這個梅瓶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瓶身上書寫有文字。

“濤沽美酒、醉鄉酒海。”

看到瓶身上的八個字,王觀忍不住笑道:“早聽說宋代市井民間到處充塞,現在總算是見識到了。”

“這個就是古代的小廣告嗎?”

與此同時,俞飛白按捺不住了,輕步走來觀摩道:“那么說來,東西應該是某個民間的酒坊專門訂制的東西。”

“嗯。”

王觀點頭贊同,然后掂量了下梅瓶,感覺其中的分量,以及側重力特點。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感受梅瓶的內部情況。要知道梅瓶盡管造型比較秀美,但是一開始的功能還是裝酒。所以瓶子的上部重大,下部窄細,這樣重心較高,日常使用時容易傾倒。

而且,為了保持瓶體穩定,制作者在瓶子成型時,往往巧妙地將瓶體下部加厚,致使底足厚重不易碰倒……一切的一切,都充分說明了,梅瓶極具實用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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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有什么遺漏,請多多指教

幸好,眼前這個梅瓶似乎經受得住考驗,王觀掂量片刻,發現瓶子非常符合梅瓶的實用性能,并不是單純的花瓶。不過實用特性什么的,只是一個參考輔證,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梅瓶的胎質,以及彩繪的風格特征。

只有把種種細節全面綜合起來,這才能夠確定梅瓶是不是宋代磁州窯真品。

“巴經脫釉了,都能夠看見化妝土了。”

此時,俞飛白輕輕說道,語氣不是什么惋惜,相反還是一種肯定。

“嗯,我看到了。”王觀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因為脫釉與化妝土是磁州窯的顯著特點,要知道在宋金時期的磁州窯瓷器,瓷胎練泥還不夠精細,較為粗糙,加上當地土質不像高嶺土那樣純白,所以比較講究的作品一般要在瓷胎外加上一層稍加提純細練的化妝土,然后在化妝土上進行作畫或書法。

不過,也是由于這一層化妝土,很容易在燒造的過程中發生膨脹效應,使得釉面產生了細微的裂紋。之后又經過了千年時間的變遷,很多瓷器就會出現脫釉的現象。

所以說,真正宋金時期的磁州窯瓷器,尤指那些經過精心燒制的精品瓷器,脫釉是很正常的情況,不脫釉反倒要小心謹慎的對待。

真正的鑒賞高手,完全可以通過脫釉的情況,以及脫釉后裸露的化妝土層的新舊來判斷一件磁州窯瓷器的真偽。

在王觀和俞飛白觀賞梅瓶的時候,曹祥帶著幾分笑容,熱情的招呼皮求是、關揚喝茶。不久之后,看見王觀放下了梅瓶,他才開口問道:“小兄弟,看得怎么樣了?”

“還行。”王觀笑了笑,然后出人意料的隨手拿了兩個小碗,直接走了回來擱在茶幾上,示意道:“關先生,這兩件東西怎么賣?”

“咦。”

這下子不僅是關揚,連曹祥也有些驚奇。

當然,兩人的驚奇自然有些不一樣,曹祥驚奇的是王觀明明對梅瓶好像很感興趣,但是現在看來卻沒有買下來的打算。

至于關揚的驚奇,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呃,或許要算上王觀……

與此同時,王觀繼續笑道:“東西不錯,我比較喜歡,你開個價吧。”

“單個一萬,如果你要一對的話,那么也可以便宜點,一萬八就行。”關揚十分豪爽道,咧嘴一笑,潔白光亮的牙齒透出一股真誠意味。

然而,王觀沒那么容易上當,輕笑還價道:“一對,五千!”

之前說了,磁州窯是一個大窯系。以邯鄲的觀城與彭城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窯系。由于每個窯口的情況不同,都是就地取材,那么也造成了每個窯口生產作品質量優劣不同的差距。

比如說現在的兩個小碗,也是灰白的底色,在碗內外兩壁繪上了花卉似的紋飾。不過,冇由于胎質比較疏松,比較容易脆裂,使得碗中釉繪有少許脫落的跡象。品相不好,自然也影響了它的價值。

關揚也是明白人,不過可能是考慮到曹祥在旁邊,也沒好意思獅子大開口,報個三五萬什么的,但是現在的價格己經翻了好幾倍。

王觀要是答應下來,估計沒人稱贊他豪氣,只會笑話他是棒槌。

“兄弟你砍價太狠了。”關揚埋怨起來,眼中卻沒有什么生氣之色。畢竟你來我往,這才是真心買東西。要是他一報價,王觀馬上答應了,他反而要懷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接下來兩人肯定少不了一番唇槍舌劍,皮求是與曹祥自然明白規矩,只是笑瞇瞇的喝茶,沒有幫腔的意思。許晴和貝葉或許不懂,但是在俞飛白的暗示下,也保特沉默,靜靜的旁觀。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兩人以七千塊達成了共識。王觀付錢之后,東西就歸他了。說虧肯定不虧,賺的話當然也能賺一些,他也算是比較滿意。

王觀是滿意了,關揚的興致卻不是很高,喝了口茶之后,終于忍不住試探道:“兄弟,其實那個梅瓶也挺不錯的,你就沒有興趣?”

在他看來,盤子小碗什么的只是陪襯,梅瓶才是關鍵啊。盤碗品相再好,撐死了也只能開價三五萬,但是梅瓶隨便說個三五十萬,估計也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沒有想到,明明有這件鶴立雞群的東西,王觀卻視而不見,到底是欲擒故縱,還是真的不感興趣呢?關揚心里揣測,哪怕知道先開口的肯定失去主動,不過還是問了出來。

此時,王觀笑了起來,然后搖頭道:“是不錯的東西,但是我看不好,所以……,”

“看不好。”關揚眉頭一皺,心中的凝慮愈加濃厚了,有此搞不清楚甚觀這是在詐自己,還是真的看不準,所以出于謹慎心理,不打算買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人家不買,總不能強買強賣是吧。關揚也不好強求,只得淡笑道:“那沒辦法了,說明你們的緣分不夠。”

“也是。”王觀微笑點頭,自然不會胡亂表態。

“那就這樣吧。”

隨即,關揚起身告辭道:“三哥,我有事就先走了,回頭請你喝酒。”

“等等…”就在這時,曹祥忽然笑道:“小關,你的梅瓶好像不錯,能不能留下來借我觀賞兩天。”

關揚一怔,然后就笑道:“沒問題,東西就擱在三哥這里了,過兩天我再來拿。”

“行,慢走…”


說話之間,曹祥把關揚送出了家門,這才返回客廳。

一回來,他就走近桌子拿起梅瓶觀賞起來,打量片刻之后,他表情多了幾分古怪之色。

“三哥,有什么不對嗎?”皮求是笑問起來

“沒什么不對。”曹祥隨口應聲,低頭想了想,忽然回頭笑道:“小兄弟,其實梅瓶的確挺好的,你怎么看不好呢?”

“三哥,你這是在考較我嗎?”王觀問道,眼中浮現幾分笑意。

“呵呵,考較不敢,就是覺得奇怪罷了。”

曹祥擺了擺手,評點道:“你看梅瓶真的不錯,器型秀麗,十分窈窕。上面的花卉更是一氣呵成,嫻熟的畫工充滿了傳統水墨畫的風格。從底部看胎質的情況,結構較疏松,淘煉不細,顆粒粗,含有未燒透的孔隙和鐵質斑點,這些分明就是磁州窯的顯著特征。”

“胎底對了,釉面也有微微裂紋,以及脫釉的情況,加上瓶上的詩文紋飾細節,完全可以斷定東西就是宋代時期的磁州窯梅瓶。”

說到這里,曹祥好像有些迷惑道:“這樣的東西,盡管稱不上是精品,但是也算是保存完好比較難得的上品了,小兄弟真的不感興趣?”

“完好?未必。”

此時,王觀輕笑道:“接底的東西,算不上是完好吧。”

“接底?”

曹祥目光一閃,又問道:“為什么這樣說?”

“首先我不得不贊一句,接底的人是個高手,手藝非常高明,堪稱無縫對接。單純從梅瓶的分量上根本察覺不出異常,不過但凡接合的東西,多少有些破綻。”

王觀走了過來,指著瓶底位置笑道:“三哥你看這里,盡管是經過了修飾,甚至還故意弄成了釉片脫落的跡象,使得上下的顏色深冇淺不一。”

“一般人看見了,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但是接底的人卻是忘了,釉面的自然龜裂與人為龜裂那是兩種狀況,稍微對比就可以分辯出來。”

說話之間,王觀伸手輕彈瓶身,又笑著說道:“而且聽這聲音就知道有問題,真正的完整無缺的瓶子,聲音應該是清澈透亮,貫穿上下。但是現在這個聲音,卻有幾分渙散的深悶回響,充分證明了其中的異常。”

“另外,做舊與真舊痕跡的差別,以及繪畫風格的呆滯,還有文字書寫……不對,不是書寫,文字應該是直接粘貼的結果……,”

王觀品頭論足,從頭到尾,好像雞蛋里找骨頭似的,把梅瓶存在的問題逐一揭露出來。當然,肯定是言之有物,理由站得住腳,讓人嘆服。

所謂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聽門道。在王觀講述的時候,貝葉和許晴在旁聆聽,漂亮的眼晴一閃一閃的,好像十分專注,實際上有聽沒有懂,一頭的霧水。

倒是皮求是與俞飛白,看似在漫不經心的喝茶,但是從嘴角泛起的笑意,就知道他們己經心領神會了。曹祥也是這樣,一邊聆聽,一邊印證,臉上逐漸露出了驚嘆之色。要知道他盡管也看出一些問題,知道梅瓶有些不對,但是卻沒有王觀分析的那樣詳細而全面。

“……,好像只有這些了。”

指手畫腳說了五六分鐘,王觀才意猶未盡停了下來,一臉謙虛表情:“如果有什么遺漏的地方,還請三哥多多指教。”

“遺漏?”

愣了半響,曹祥才算是回過神來,忍不住苦笑道:“小兄弟,我沒法指教你,你多多指教我還差不多。”

“呵呵,三哥,現在服氣了沒有。”適時,皮求是笑瞇瞇道:“我說他很厲害的,你卻偏不信,現在知道我沒有撒謊了吧。”

“服了,也信了。”曹祥嘆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們果然要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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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40:15 |只看該作者
第505章 大小雖異皆君寶

“三哥,你們這是在寒磣我呀。”

這個時候,王觀笑道:“我們畢竟還年輕,就算有幾分眼力,但是人生經驗閱歷肯定有所不足,還需要你們多多扶持。”

說話之間,王觀悄悄地給皮求是使了個眼色。

皮求是心領神會,立即笑道:“三哥,先過來喝茶,有點事情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曹祥有些錯愕,輕步走來坐下。

“事情是這樣的。”作為當事人,這話自然是王觀開口比較合適,而他也沒打算賣關子,十分直接的說道:“我在京冇城琉璃廠開了家古玩店,今天過來拜訪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想聘請三哥為我店里的大掌柜。”

“什么,大掌柜?”曹祥愣住了。

“沒特。”

此時,皮求是坦言道:“是我向他推薦三哥的,感覺三哥是最合適的人選。”

“求是,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打聲招呼。”曹祥感覺有些亂,忍不住埋怨起來:“我完全沒有這個心理準備,更加沒有這方面的想去……”

“現在想也不遲呀。”王觀笑道,多少有些理解曹祥的心情。好比他在兩天之前,就根本不會料到自己馬上要經營店鋪。那種突如其來的狀況,也讓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三哥,希望你仔細想清楚。畢竟我也不是無緣無故推薦你的…”皮求是意味深長道:“對你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嗯?”

曹祥一怔,腦中浮掠許多想法,漸漸地也明白了皮求是的好意。

“三哥,你我相交多年,也應該明白我的為人,絕對不會坑你的。”

皮求是笑著說道:“別看王觀兄弟年輕,但是你也見識到了,他很有能力,也很有前途。最重要的是很大方,已經在京冇城預定好了套房,只要你一點頭,馬上就可以搬進去住。至于其他待遇,你們可以慢慢磋商,反正不會讓你吃虧。”

“這個當然。”王觀連忙點頭,笑著說道:“要是三哥同意,那是屈尊來幫我,我怎么敢有所虧待。”

“不是待遇的問題,而去…”曹祥皺眉道:“太意外了,讓我先想想。

“好。”

王觀也預料到了這事不是那么輕易成功的,第一次拜訪無非是表明了來意,探一探口風而已。不過看曹祥的模樣,似乎有些觸動,之后再接再厲,想必成功成望。

想到這里,王觀心情不錯,微笑道:“盡管有些冒昧,但還是請三哥認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或者與嫂子好好商量,盡快給我一個答復。”

聽到這話,曹祥神色明顯一動,更加躊躇起來。見此情形,王觀知道火候已到,也不再多說什么,免得引起曹祥的反感,那就得不償冇失了。

不過,皮求是卻沒有那么多顧慮,又多勸了幾句。當然以皮求是的閱歷,也知道其中的輕重,只是點到為止,只會讓曹祥往好的方面想,更加不可能適得其反。

又聊了片刻,發現曹樣有些心不在焉,王觀果斷告辭。臨走之時,皮求是笑道:“我們會在邯鄲盤桓兩天左右,三哥有什么事情,直接給我們電話……,”

“好好。”曹祥滿角心事,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甚至沒有客套挽回,就直接禮送王觀等人離開了。

一會兒,幾人來到公路上,立即招車而上,直接朝古鄴城遺跡方向而去。車上,皮求是笑道:“王觀,三哥明顯動心了,這事十有八九要成。”

“這樣當然最好不過了。”王觀笑道:“不然的話,只能三顧茅廬了。”

“三顧不至于,明天我再幫你探一探口風。”皮求是笑道:“要是依然搖擺不定,那你再去拜訪一次,肯定就成了。”

王觀輕輕點頭,笑著說道:“那就麻煩皮大哥了。”

“不麻煩,都是兄弟,能幫就幫唄。”皮求是輕笑道:“其實我想請他幫我的,但是估計他也抹不下這個臉,只好便宜你了。”

“哈,那我以后要小心點兒了,免得你后悔了挖墻腳。”

“那也真說不準……”

說說笑笑之中,大家也來到了縣城西南方向的古鄴城遺跡。

說是遺跡,那么肯定沒有多少建筑物了,大部分已經深埋在漫漫黃土之中,只剩下一些夯土層依然呈現著歷史的痕跡。當然也有一些殘存的城樓城墻,不知道是后建的仿品,還是經歷了一千多年滄桑歲月遺留下來的物證。

此時,幾人行走在漳河邊上,皮求是笑著說道:“據說在戰國初期魏文侯時,漳河邊的鄴城百姓怕河水淹沒家園,每年都被迫出錢,將被選定的女子投入漳河。西門豹戳穿河伯取親的伎倆,鑿渠十二條,引漳河之水灌溉民田,使得百姓安居樂業。”

“可惜種種痕跡,由于歲月的變遷,已經蕩然無存。”

皮求是有些感嘆道:“尤其是三國時期,曹操夜宿鄴城,半夜見有金光由地而起,翌日挖掘得銅雀一只。這是非常好的預兆,所以他干脆在鄴城建造了銅雀三臺。傳說中銅雀臺有十丈高,臺上還建有五層樓,可謂是樓宇連闕,飛閣重檐,雕梁畫棟,氣勢恢宏。”

“不過,當年的恢弘建筑現在已經看不到了,只剩下一堆殘土。”

含笑看了眼俞飛白,皮求是笑瞇瞇道:“至于磚頭瓦片什么的,就更加不用妄想了,早在北宋年間,就已經被人揀了精光。”

“比如說當年的名相韓綺,在當地為官的時候,同僚好友向他求瓦,他都差點拿不出來。好不容易找了塊殘片寄去,還要附詩解釋‘君不見鎮圭尺二瑁四寸,大小雖異皆君寶”

皮求是笑著說道:“可見那個時候,銅雀臺瓦片已經珍稀到什么程度了。”

“只是磚頭瓦片而已。”

與此同時,貝葉悄悄地扯了扯王觀,小聲問道:“為什么那樣珍貴?”

“主要是幾個方面,一是銅雀臺的名聲很大,經過了歷代文人的傳誦,大家多少有些耳熟能詳了。二是由于當年銅雀臺所用瓦片,不是一般的瓦片,是用澄泥加胡桃油混合制成。據傳用那樣的瓦片貯水,好幾天不干。第三個原因就是古宮闕廢棄荒野,磚瓦久被地下濕氣浸潤,如果還能保持堅硬的質地,肯定是比較難得的東西。”

王觀一一列舉起來,笑著說道:“種種因素綜合起來,就形成了強大的品牌效應,加上東西又比較稀少,自然而然成為了千金難求的寶物。”

貝葉恍然大悟,俏目微微閃動,默默的記在了心里。

“當然,天家要這種瓦片,最主要是來用制作成瓦硯。”王觀笑道:“由于銅雀臺瓦片的質地細膩堅硬,制成的瓦硯就比較容易發墨,再配合瓦片本身的附加價值,也導致了這種瓦硯的價值連城。”

“嘿嘿,世事就是這樣奇怪。”

與此同時,俞飛白笑嘻嘻道:“曹操的形象從宋代開始逐漸丑化,逐漸在文人的筆下演變成白臉奸臣,亂世之奸雄,但是他建造的銅雀臺瓦片、瓦硯,卻成文人竟相爭購的為寶,說起來還真有點諷刺冇的意味。”

“歷代文人確實有些淺bó了。”王觀輕笑贊同道:“一方面在削尖腦袋、挖空心思的求購曹操創造的千金難買的銅雀臺瓦硯,一方面又用銅雀臺瓦硯的筆墨書寫他遺臭萬年的華章。如果曹操泉下有知,指不定要氣得破口大罵……”

“這算什么,要是讓他知道連自己的墳墓都有人偽過……呃,或者他會很高興。畢竟老曹心里也蠻陰暗腹黑的,不然干嘛弄了七十二個疑冢出來……”

幾人談笑繞著遺跡走了一圈,興致也慢慢的談了下來。

“對了。”

這個時候,俞飛白指著前面道:“剛才路過的時候,我看見那邊也蠻多人的,好像是在賣什么東西,我們過去看看好不好?”

“那是賣旅游紀念品的地方。”皮求是看了眼就笑道:“當然也有幾個地攤,擺了一些真真假假的磚頭瓦片,也有點意思,去看看也好。”

“有真的磚瓦?”俞飛白眼睛一亮。

“有肯定有,不過你千萬別抱希望。

皮求是輕笑道:“鄴城是六朝古都,古代宮殿建筑自然比較多。由于朝代更迭,建筑物時毀時建,地下瓦礫,層層堆積。一些地方挖出來的磚瓦,最多能夠稱為鄴城磚瓦,而不是你想要的銅雀臺磚瓦。”

“呃,好像也是。”俞飛白輕輕點頭,也比較理解。

“如果只是鄴城磚瓦還好,但是自從銅雀臺瓦片身價百倍,一瓦難求之后,那么仿品廈品就自然而然浮出水面了。”皮求是嘆道:“針對這種情況,北宋另外一個名相王安石也曾經寫詩嘲諷,甄陶往往成今手,尚托虛名動世人。”

“我倒是希望是老祖宗留下來的仿品鷹品,總比現在的仿品質品好。”俞飛白搖頭道,本來高漲的熱情也慢慢的冷卻下來。

與此同時,大家也漫步走到了那個地方,發現這里的情況確實和皮求是所說,勉強算是一個商業街吧。大概七八十米長的距離,就聚集了十幾間鋪子,其中還有一些地攤見縫插針似的散布在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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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十幾間鋪子,售賣的大多數是當地的特色禮品,那是些形形色色的精巧小玩意兒,讓人帶回去作為旅游紀念之用。


當然,讓王觀和俞飛白比較感興趣的還是地攤上的東西。他們隨意了眼,只見每個地攤上的東西幾乎是大同小異,差不多是各種或完整或殘缺的磚瓦。另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陶瓷器皿、玉石擺件什么的。


總而言之,這些地攤給人的感覺,就是小打小鬧,成不了什么大氣候。估計就是隨便糊弄一下外人,又或者說,連外人都糊弄不了,最多是利用游客的好奇心理,掙點抽煙的錢,沒指望能夠養家糊口。


此時,俞飛白許晴,有幾分欲言又止之色。


“你們逛你們的,我和貝葉隨便走走。”許晴善解人意道,拉著貝葉就去旁邊店鋪觀賞那些精巧小玩意了。


“走,我們速戰速決。”俞飛白笑容可掬,摩拳擦掌道。


王觀一怔,然后反應過來。如果是一般古玩,肯定要仔細觀賞,才能夠最終確定真偽,不過眼前這些東西,好像真的沒有必要得太細,完全就是一眼假。


反正王觀隨意瞄了兩眼,就發現有些東西的“做舊”,還真就是“做舊”,隨便扔到泥巴洼里滾兩滾,做做舊的樣子罷了。


到這樣的情況,王觀心里直搖頭,真的不抱任何希望了。倒是俞飛白,顯然還沒有完全死心,快步走到一個攤位,然后飛快的挑挑揀揀起來。那速度太快,如果不是見他輕拿輕放,比較小心翼翼的模樣,說不定攤主以為他是來搗亂的。直接呵斥了。


王觀和皮求是比較謹慎,就在旁邊打量,一眼假的東西不必理會,發現有幾分真的物件才饒有興趣的拿起來觀察。可惜這些只有幾分真的東西,卻也是連騙人的誠意也沒有,幾乎一上手就知道不對了,著實讓兩人搖頭嘆氣不已。


幾分鐘之后,地攤上的東西完了。果然不出所料,沒有絲毫收獲。


“就沒有點意外驚喜么……”俞飛白叨念了下,迅速向另外一個地攤而去。就在這時,一陣喧擾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們滾開,把人放了!”


這是許晴的聲音,清脆之中帶著幾分威嚴,那是職業病。


“怎么回事?”


俞飛白一聽,哪里還顧得上地攤,轉身就尋聲沖了過去。


王觀也連忙跟上,匆匆忙忙來到了事發地點。見許晴和貝葉安然無恙,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氣。然后環視四周,察具體的情形。


王觀了一眼,自動把旁邊熱鬧的人群忽略,只見在許晴怒目而視的地方,有兩個流里流氣的青年,表情兇恨的正揪著一個小女孩的手腕,似乎要打人一般。


見此情形。大家非常明顯的知道誰才是弱勢者,紛紛對兩個青年抱以無比的鄙視,以及竊竊私語的譴責。


“你們兩個敗類……”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二話不說馬上沖了上去,一推一扯,把兩個青年擠開,然后將小女孩拉了回來。


“干嘛呀你!”適時,一個青年反應過來,一撩遮住了半邊臉的側鏟形頭發,怒氣沖沖叫嚷道:“存心找打是不是。”


眾目睽睽之下,另外一個鬢角頭發全部剃光,只剩下頭頂巴掌大小的一撮黃毛的青年,似乎有些膽怯,急忙道:“大家不要誤會,其實我們只是……”


“只是在欺負一個孩子對吧。”俞飛白斜睨鄙視道:“虧你們還好意思。”


“就是!”


有人出頭,旁邊圍觀的群眾紛紛附和起來。事實已經擺明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兩個成年人捉住一個啜泣小女孩的孱弱手腕,本身就是最大的錯誤。再多的辯解,只能夠證明他們的心虛,卻不能掩蓋他們的罪行。


“是什么是。”


鏟發青年目露兇光,環視四周威脅起來:“你們最好滾遠一些,不然等下我發飆,拳頭不長眼睛打傷了誰,就不要怪我事先沒有提醒。”


聽到這話,一些大叔大媽相互了眼,立即慢慢的后退。


鏟發青年見狀,嘴角多了幾分得意的笑容。就在這時,他卻發現旁邊的黃毛青年正在扯自己的衣袖,他有些不耐煩轉頭道:“做什么,別攔著我,我非要給那個小子一點顏色嘗嘗不可,讓他知道我的厲……”


最后一個字,鏟發青年怎么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在這個時候,大叔大媽們盡管退了下去,但是站出來的卻是一些挽起短袖,胸肌胳膊健碩的年輕小伙。


兩個青年卻是忽略了,這里不是人情冷漠的大都市,而是保留了少許宗族社會的鄉鎮。鄰里之間多少有些血緣關系,再不濟也是認識幾十年的熟人。兩個青年明顯是外鄉人,居然在他們的地盤威脅大家。這種情況下,絕對是在自討苦吃。


“誤會,真的是一場誤會……”鏟發青年臉色變了,充滿了心虛的意味。


黃毛青年也慌了,努力吞了吞喉嚨,聲音緊張帶著干澀道:“真是誤會,我們只是想來找個人,順便問個路而已。”


“問路?誰信……打他們!”


一聲令下,一陣雞飛狗跳,兩個青年自然是屁股著火似的落荒而逃。


“別跑……”


“用種就停下來……”


傻子才不跑,笨蛋才留下來。聽到身后陣陣追趕似的叫嚷聲,兩個青年跑得更快了,恨不能多生兩條腿,或者插上翅膀“biu”的飛走。


“哈哈!”


暢快的笑聲之中,大家也三三兩兩散去了。實際上大家也真的沒打算把人攔下來狠揍,畢竟大家都是奉公守法的普通百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人趕走就行。要不然再打傷了人,說不定要倒貼醫藥費呢。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大家肯定是不會做的。


當然,肯定有人敢做,比如說俞飛白,就有些遺憾道:“兩個膽小如鼠的混蛋,干嘛要跑呀,被打而已又死不了人……”


王觀等人直接無視這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家伙,轉過來輕聲安慰那個小女孩。


此時,小女孩眼淚汪汪,清澈純凈的眸子透出點點委屈之色,讓人了心里就覺得憐惜,這也是為什么旁邊群眾會同仇敵愾的原因。連這樣招人憐的孩子都欺負,不打他們打誰?


“小朋友,沒事了。”


這個時候,貝葉輕手輕輕抹拭小女孩柔弱小臉蛋上的淚痕,溫柔笑道:“乖,不要哭,知道怎么回家嗎?”


“嗯。”小女孩懵懂點頭,讓人弄不清楚她是不是真懂。


“我們送她回去吧。”貝葉提議道。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與此同時,一個好心的大媽也在旁邊告訴她們小女孩住在哪里。不過,畢竟不是熟人,只知道一個大概的位置。


還好地方也不遠,貝葉干脆抱起小女孩,慢慢的來到附近一個村莊之中。


“妞兒,你家在哪里?”


此時,俞飛白笑瞇瞇詢問道,一路上幾人溫言細語,小女孩也逐漸的恢復了正常情緒,慢慢的與大家交流起來。


不過,到底是五六歲的小女孩,而且好像有些怕生,對于大家的問題語焉不詳,十分的籠統。到了最后,大家只知道她叫妞兒,家里只有爺爺在。聽到這話,不要說貝葉和許晴了,就是王觀他們三個大男人,心里多少有些心酸。


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娃兒。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實際上豐富的同情心,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人和禽獸的最大區別。所以本來把小女孩帶回村子就直接離開的幾人,現在卻準備把她送到家,卻是想著有什么地方能夠幫上忙。


然而,當幾人在小女孩的引領下,來到了她家里的時候,眼前的情形卻是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因為小女孩的家盡管稱不上豪華奢侈,但是青磚水泥砌成的宅院,大門前還有六級臺階,起來頗有幾分大戶人家的氣勢,應該遠遠稱不上家徒四壁。


“爺爺,我回來了。”


就在眾人懷疑小女孩是不是帶錯了地方之時,她立即稚聲稚氣的叫喊起來。


“妞兒!”


與此同時,一個身材有幾分富態,身穿灰色中山裝,腳上踏著布鞋的老人,好像是閑庭散步似的悠然走了出來。


一出來,與王觀等人打了個照面,老人微微錯愕,然后有些迷惑道:“你們是……”


“爺爺……”適時,小女孩在貝葉懷里掙脫了下來,輕快的撲到了老人懷里,隨即帶著幾分哭腔道:“有壞人……”


“壞人?”


聽到這話,老人下意識的向了王觀等人,臉色微微變了。


王觀見狀,連忙解釋道:“老人家別誤會,剛才我們在鎮上逛街的時候,見有兩個游手好閑的無賴正在欺負妞兒。幸好在鄉親們的幫助下,大家把無賴趕跑了,然后就托我們把妞兒送回來……”


此時,小女孩指了指貝葉,附和道:“爺爺,姐姐是好人!”


“妞妞別哭,一會兒給你糖吃!”老人哄了幾句,臉上也露出了幾分感激的笑容:“是我誤會了,謝謝幾位幫忙,快請進來喝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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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 想當然 磁州枕

在老人盛情邀請下,王觀等人走進了宅院。

一進去,只見宅院中擺了十幾盆花草。現在正逢百花綻放的季節,有幾盆嬌艷的花朵綻開了,粉嫩的花蕊之中隨風飄來縷縷清香,沁人心脾。見此情形,大家也更加確定,小女孩的家庭條件肯定不錯,不然老人也沒有這個閑情逸致養花弄草。

片刻之后,大家來到了客廳,老人在高桌的果盒中抓了兩枚軟糠塞給小女孩之后,這才斟茶倒水招呼客人。

“謝謝老人家。”

致謝之后,大家端杯喝水,神情多多少少有些尷尬。畢竟在他們的料想之中,小女孩的家境可能不好,那么他們倒是可以伸予援手。可是現在看來,貌似是他們多想了。

與此同時,老人剝了顆糠放到小女孩口里,有幾分慈愛般的責斥道:“妞兒,不是讓你待在家里嗎,好端端的怎么又亂跑了……”


“我要去找爸爸媽媽!”小女孩咬著糠,含糊其辭道,聲音有些委屈。


不過聽到這話,王觀等人心里也有幾分顫動,家境再好又能怎么樣,說到底還是親情更加重要啊。可憐的孩子,小小年紀卻失去了……


“唉,不是告訴你了嗎。他們……”


老人一嘆,搖頭道:“他們在工作,待會就吃飯!”


“呃!”


前面前截還好,后面半截就不對味了。剎時間。王觀等人反應過來,貌似好像說不定是他們表錯情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與此同時,老人無奈道:“妞兒父母在古鄴城管理單位上班,小孩子不懂事,經常跑過去玩耍。單位的領導都有意見了,孩子父母不許她去了,讓我幫忙看著點兒。沒有這個小機靈居然偷偷跑出門,還好你們帶了。不然……”


老人很感激,畢竟這年頭拐帶孩子的事情屢見不鮮,誰知道那兩個無賴是不是看見妞兒懵懂可騙,打算把人拐走。


這個可能性,老人多少有些后怕,對王觀等人更加熱情起來。


對此,王觀等人反而有些尷尬。由于小女孩沒有心機的一句話,讓他們想當然的以為小女孩父母不健在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老人與孫女相伴……


果然,沒有調查就沒有穋勻ǎ燙踔饕搴λ廊稅^限沃啵蠹乙燦行┳蛔x恕:攘吮缶鴕鶘碭媧恰


“九爺。”


這在這一時刻,門外有人走了進來,那是一個身材與皮求是相近的中年人,不過卻比皮求是矮了兩三寸,所以顯得更加粗胖。


不過。與皮求是很有品味的穿著打扮相比,這人就顯得……暴發戶多了。


十根手指頭就戴了七八枚金光閃閃的戒指。尤其是脖頸中掛了一串拇指頭粗的金項鏈,讓人看了都替他受累。話說在這個時代,除了在影視劇中,現實生活里還真比較少見這種十年代的派頭了。


“哦,九爺,有客人在啊。”


進來之后,那人掃視了下,也沒有太在意,反而把手里抱著的東西擱在老人身前,愁眉苦臉道:“九爺,事情不好辦啊。”


“怎么不好辦?”老人看了眼東西,羏粗迤鵒嗣紀貳


“客人說了,這個瓷枕看起來確實很好,傷殘得太嚴重了,讓他們覺得價值不大,所以不打算買了。”那人解釋起來,嘆氣道:“九爺,不是我不幫您,主要是客人不要,我也沒有辦法。”


“瓷枕?”


與此同時,王觀岱砂住2で笫塹鬧耙擋》19髁耍輝級戳斯ァv患樵誒先伺員甙訃干系拇燒沓恃殘危礱媲暗禿蟾擼址先說納硤氐恪a磽猓礱婕罷聿嗷嬗形剖危椎睪誆實姆綹瘢廖摶晌適譴胖菀さ畝鰲


“磁州窯的瓷枕么?”


此時,俞飛白悄聲道:“如果是真品,也算是比較難得的好東西。”


“嗯。”


王觀輕輕點頭,表示了贊同。要知道古代的瓷枕也比較少見,一開始的時候只是在墳墓里出土,所以一些專家學者就覺得瓷枕屬于陪葬的冥器。


直到后來,隨著研究的深入,以及大量物證的出現,加上古代的史實資料,大家才知道原來瓷枕并不單單是冥器,更是古代百姓的日常用具,流行于唐宋年間。


那個時期瓷制的枕頭,和其他陶瓷碗盤一樣,屬于百姓人家必備的生活寢具。直到明清以后,隨著更為優異的制枕材料的出現,瓷枕也慢慢地退出了歷史舞臺。


也就是這個原因,一開始的時候,大家對于古代瓷枕的了解不多,單純的以為是陪葬品,不太愿意收藏。不過現在卻不同,了解得多了,自然清楚瓷枕的價值,反而追捧起來。


不過,由于是瓷做的東西,肯定比較易碎。而且在明清時期就不常見了,東西自然比較稀少,所以就算想要也沒有那么得到。


這個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個瓷枕,王觀自然比較感興趣。然而他們畢竟是客人,也不好喧賓奪主,只得先看看情況,再見機行事。


“不要就算了。”


此時,老人無所謂道:“我有客人要招呼,你就先走吧。”


“誒,那我晚些再來拜訪。”那人點了點頭,搖頭晃腦的走了。


就在這時,俞飛白連忙笑問起來:“老人家,這是磁州窯的瓷枕吧。”


“對。”


老人笑了笑,有些意外道:“小哥也知道磁州窯瓷枕?”


“這當然。”


俞飛白眉飛色舞道:“要說瓷枕,肯定不能不談宋枕。說到宋枕,那么必然要提到磁州窯的瓷枕。我見過的宋枕十有是磁州窯的,品種十分豐富,有獸形枕、人形枕、長枕、方枕、圓枕……等等等等。最主要是枕頭的造型與圖案,讓人印象深刻,過目難忘。”


“呵呵,看來小哥知道。”老人笑道。


俞飛白見狀,趁機說道:“老人家,瓷枕能不能讓我們看看。”


“可以呀。”


老人爽快點頭,示意俞飛白隨便看。


“那我就不客氣了。”俞飛白欣然一笑,抱東西抱了過來打量。


王觀在旁邊也沾了光,看得十分清楚,只見瓷枕高十厘米左右,長約三十厘米,寬有二十多厘米。另外,白地黑繪十分精致,除了枕側的一些簡單的花草紋飾以外,在枕面上還描繪兩個嬰孩玩耍的圖案。


王觀仔細端詳,只見其中一孩兒頭上落一只小鳥,孩兒驚愕不已;另一孩兒作興奮狀,欲上前捕捉小鳥。只是寥寥數筆,著墨不多,卻把孩兒天真、可愛的童趣表現出來。十分的生動傳神,頗有幾分現代素描的風格。


當然,作為磁州窯的東西,這個瓷枕的胎質肯定不太好。當俞飛白把瓷枕翻轉觀看底部情況的時候,就能看見比較粗糙的底面。伸手一摸,甚至有些刺手。


不過,正如同暴發戶所說,瓷枕問題比較嚴重。通體遍布了幾條大裂縫,還有其他蛛網狀的小裂紋。只不過是被人精心仔細的粘連起來,才沒有徹底碎散開。


見此情形,王觀倒是可以理解,畢竟瓷枕極少有傳世品,大多數是出土的東西。那么在埋在地里,或者出土的過程中,多多少少會出現各種狀況。要么是自然碎了,要么是人為的磕碰裂了,反正完好無損的瓷枕相對來說肯定比較少。


實際上能夠收集瓷枕的全部碎片,再重新接合成為一個完整的枕頭,說起來也算是一件比較幸運的事情。


“東西很好,可惜了。”俞飛白有些感嘆,手指頭輕撫瓷枕面上的裂紋,眼中盡是惋惜之色。


“確實可惜。”王觀贊同道:“這么大的物件,起碼被埋了幾百上千年,可是黑繪依然是那么的顯眼,而且也沒有多少脫釉的現象,十分難得。”


“只要不裂,賣個十幾二十萬絕對不是問題。”皮求是習慣性的估價道:“至于現在么,最多能值一兩萬。”


“一兩萬?”老人愣住了:“不是三五千嗎?”


“呃!”


王觀等人怔了一怔,忽然反應過來,他們是拿賣出去的市場價格來衡量收購的價格了。不過價格都泄露出來了,又不太好意思改口,只得含含糊糊的點頭。


“能值一兩萬?”老人卻追問起來,臉上露出了懊悔的表情:“難道說以前的東西都是這樣……虧了,虧了。”


“老人家,這也不一定。”皮求是閱歷豐富,反應也極快,馬上笑道:“我們覺得東西能值一兩萬,那是我們自己的判斷,至于別人是不是這樣的想法,那就很難說了。”


“就是,就是。”


俞飛白連忙附和道:“大家的價值觀不同,沒有統一的標準,很難說得準的。”


這個倒是大實話,同一件東西,有人出價三萬買下來,回頭有人報價三十萬卻買不到,那么東西的價值到底是多少,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


不過道理是這個道理,真正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又有誰真能做到渾然不在意?


反正老人心里肯定沒那么容易想通的,皺眉叨念了好幾句之后,他忽然站了起來說道:“你們稍等一下,我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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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44:45 |只看該作者
第508章 欲擒故縱

看見老人走出了客廳,俞飛白想了想,忽然蠢蠢欲動道:“你們說,老人家是不是去拿什么好東西出來?”

“有這個可能性。”皮求是輕聲道:“而且東西的來歷或許……”


頓了一頓之后,皮求是沒有繼續說下去,而王觀和俞飛白卻若有所思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老人去而復返,懷里還捧著一個較大的紙盒。從摟抱的姿勢來看,就知道老人比較重視這件東西。


走了回來以后,老人小心翼翼把紙盒放下,然后笑道:“你們好像懂看老物件,不知道能不能幫老頭子看件東西。”


“這個肯定沒問題。”俞飛白拍胸口道:“包在我們身上了,如果東西真的不錯,老人家您也甭拿回去了,他買!”


說話之間,俞飛白指了指王觀,一臉笑容道:“他對古物件比較感興趣,剛才還買了兩個小碗呢。您有什么好東西,盡管擺出來吧。要是他看上眼了,說不定全部打包帶回去呢。”


王觀輕輕一笑,算是默認了。只要真的東西不錯,價格又合適,打包就打包。反正他這次過來,本來就帶有鏟地皮的想法。


“呵呵,這樣當然最好。”老人笑了笑,也沒怎么在意俞飛白的話,反而看了眼皮求是,估計在他心里,皮求是才是買主。


對此,俞飛白有些無奈。誰叫他年輕呢。仔細想想,如果不是皮求是也在旁邊。說不定老人家根本不會拿東西出來。


所以說,盡管是錢老等人的眼中,年輕是很大的優勢。但是在普通人的眼里,年輕就是沒經驗,不可信,反而成為了劣勢。


然而,相對俞飛白的無奈,王觀卻有幾分習以為常。根本沒有在意老人的態度,反而比較注意紙盒中的東西。


就在這時,老人輕輕的打開紙盒,小心的把里面的東西抱了出來,擺放在案幾上。


王觀在旁邊看得很清楚,發現東西居然又是一個枕頭。不過,這個枕頭似乎不是瓷枕。而是有微微晶瑩光亮,帶著幾分通透感的玉枕。


對于枕頭的起源,王觀了解不多,但是知道最早的枕頭,肯定是天然的石塊,后來慢慢的演變。又逐步擴大到使用木瘛9⒅瘛4傻炔牧稀


當然,其中最珍貴的,肯定就是玉枕。


不過,王觀仔細打量之后,卻發現老人拿出來的玉枕。卻是有些不同尋常。


“玉枕?”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有些驚詫:“不對。應該是鑲嵌玉片的枕頭。”


“嗯。”


王觀忍不住點頭,因為俞飛白形容得比較貼切。那個枕頭,不太像是完整的一塊,而是一塊塊玉片粘貼連接而成,應該是鑲嵌在枕形的東西上,最終形成了玉枕。


“老人家,我先看看。”


俞飛白招呼一聲,就伸手把玉枕抱過來:“哦,分量不輕啊。”


在俞飛白抱起玉枕的時候,王觀也注意到了他的手腕微微一定,可見枕頭還是頗有一些重量的。從這一點也充分說明玉片內部的東西,不可能是竹木之類較輕的物體。


“玉質青白帶綠,質地細膩類似翡翠,應該是南陽獨山玉。”


對于玉的東西,幾乎是一上手,俞飛白就有了自己的判斷。然后他掏出了小手電,探光照射玉片,又仔細觀察片刻,才沉吟道:“從沁色反應來看,應該是唐宋時期的東西,而且也可以肯定是唐宋時期的東西。”


“因為只有在唐宋時期,才會有這樣形制的玉枕。”


俞飛白笑瞇瞇解釋道:“唐代以前的玉枕是扁長狀,厚度很低的。至于元明以后的玉枕,形式也比較多樣化,沒有統一的標準,但是尺寸一般較大,顯得有些笨拙。只有唐宋的枕頭比較適中,而且也有一定的厚度,與這個玉枕類似。”


“沒錯,而且是宋枕的可能性比較大。”


旁邊的皮求是打量了片刻,伸手觸摸了下枕上玉片,肯定道:“看起來不像是鑲嵌工藝,倒是像直接用膠質粘合的。分量頗沉,里面多半是石心。如果是金屬,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肯定有銹化物質滲出來。”


“我覺得也是。”王觀點了點頭,伸手在俞飛白手中拿過玉枕觀看,只見一塊塊玉片嚴絲密合的粘貼起來,表面比較光滑,在陽光下浮現湖色光澤。


可以想象在一千多年前,某個富貴人家在炎炎夏日,輕輕枕在這個玉片枕頭上,望著清碧如湖水般的瑩光,心里肯定有幾分涼意。


“不錯的東西。”


打量片刻,反復研究枕頭每塊玉片,以及那些水銀般的沁色,王觀可以肯定東西絕對是古代玉枕,所以直言不諱道:“老人家,東西我想買下來,您開個價吧。”


“你先說說看,東西能值多少錢?”老人問道,也有幾分精明。


“呵呵,老人家,你讓我說不合適。”王觀笑道:“既然是我要買,那么我肯定是往低里說價錢。還是您報個價,我覺得合適就買了。”


“不,你先說。”老有些固執:“要是合適我就賣給你。”


“那就不好辦了。”王觀有些無奈道,所謂在商言商,肯定是追求利益最大化,如果說覺得老人可憐,直接用實價買下來,那干脆不要做生意了。


“你不說,那就算了。”老人無所謂道:“我不一定就要賣給你呢。”


王觀聞聲,忍不住苦笑起來,自然而然看向了皮求是。他行商多年,肯定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應該知道怎么解決。


然而,皮求是卻無動于衷,看了眼王觀之后,就微微搖頭道:“兄弟,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要吃這碗飯,那就該有自己的處理方法。我幫得了你一時,難道能幫你一世?”


“也是。”


王觀想了想,忽然伸手道:“老人家,能給我一塊錢嗎?”


“什么?”老人愣住了,然后看著王觀比較嚴肅的表情,他就稀里糊涂的掏腰包,拿出一塊錢遞到了王觀的手上。


“這是鑒定費。”王觀把錢折疊起來,鄭重放到口袋之中,然后笑道:“那么我可以和你說說這件東西的來歷和價值了。”


“從形制來看,這是宋代玉枕,枕上玉片是南陽獨山玉。從玉片的玉色,以及細膩程度,加上晶瑩凈度等方面來判斷,這些玉片屬于中上的品質。”


王觀娓娓而談:“參考同時期玉枕的價格,綜合玉枕的制作工藝、歷史文化意義,以及研究價值,我覺得這個玉枕的價格在二十萬到三十萬之間。主要是玉枕是以玉片粘合成型,如果是一整塊玉琢磨而成,絕對在五十萬以上……”


把自己的推斷坦誠相待之后,王觀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就沒有動靜了。


“二三十萬!”老人臉上明顯掠過一抹驚喜之色。


就在這時,王觀站了起來,微笑道:“老人家,這東西很好,你仔細收藏吧。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走?”老人又是一愣,愕然道:“東西你不打算買了?”


“老人家,剛才我們不是說過了,其實我們是生意人。”


王觀坦然笑道:“生意人買東西,肯定要有利潤才行,您已經知道底價了。想必這筆生意我們肯定談不攏,干脆放棄算了。謝謝您的款待,我們就告辭了。妞妞,再見了!”


王觀擺了擺手,招呼貝葉等人,輕步向外而去。不一會兒,一行人出了門口,就要按原路返回鎮上。也就是在這一時刻,老人的聲音在后面傳來:“等等!”


“成了。”


一瞬間,王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而且他也沒有掩飾的意思,回頭笑道:“老人家,還有什么事情嗎?”


“玉枕賣給你。”老人家遲疑了下,輕聲道:“只要二十五萬,你愿不愿意?”


“老人家,我不是說了么,這筆生意不能談。”王觀搖頭道。


“有什么不能談的。”老人又退了一步:“要不然,二十三萬也行。”


王觀笑而不語,明顯是不同意。


“小哥,做人要厚道,不能總是你占便宜,卻讓老漢吃飯是吧。”老人叫嚷起來,然后伸出兩根手指頭:“二十萬,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老人家,你是認真的嗎?”王觀收斂了笑容,表情也有幾分認真。


“行了,小哥,不要裝了,估計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呢。”老人沒好氣道:“老漢當年也上過學,念過幾天的書,知道欲擒故縱這個詞。”


剎時間,王觀重新露出了笑容:“哈哈,你老是明白人,那么就好辦多了。二十萬可以,不過要有個搭頭。”


“什么搭頭?”老人皺眉問道。


“磁州窯瓷枕。”王觀笑道:“兩個枕頭加起來二十萬,不然只是玉枕的話,我最多能出十八萬而已。”


“什么。”老人吹胡子瞪眼道:“不行,這樣我太虧。”


“老人家,您真的不虧。”王觀嘆氣道:“我才是真虧了,這么高價把東西買回去,如果遇不到歡喜的買家,不僅沒有賺頭,說不定東西就砸我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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