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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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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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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1
發表於 2013-10-25 12:50:35 |只看該作者
第670章  出人意料的寶貝

眾人可以肯定,存放在銀行中的東西不簡單,畢竟已經八十年過去,就算當年存放一個吃飯用的碗,至今也算是古董了。


“況且那個時代的銀行保管業可不像現在這樣發達,一般人不會想到把東西寄放在銀行里面的。”馮先生饒有興趣道:“所以我可以肯定,東西不一般啊。”


“再不一般,已經過八十年了,東西還在嗎?”王館長搖頭道:“所以說這份單據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王館長你放心,別的我不敢多提,但是匯豐銀行的信譽還是有保證的。”馮先生立時笑道:“這種事情也有過先例,有人拿出一百年前的單據過去,銀行也能拿得出東西來。”


“沒錯。”


老孟和沙慶豐紛紛點頭,兩人是本地人,自然熟悉匯豐銀行的信譽和口碑。


另外沙慶豐還笑著說道:“就算東西丟了,王兄弟你也可以以此為依據,理直氣壯的向銀行索賠。”


“就是。”


老孟深以為然:“打這個官司穩贏不敗,重點是賠償多少金額的問題罷了。如果不想獅子大開口,隨便索要千八百萬的,估計不用打官司銀行就直接賠給你了。”


“咦,還有這樣的好處。”王館長立時笑道:“這么說來,王觀你這是又揀漏了。”


“對呀,又是一個大漏。”


王館長不提還好。一提就勾起了沙慶豐和老孟的羨慕之色。


“沒那么簡單。”


與此同時,馮先生再次打量單據,斟酌說道:“單據只是其中之一,還需要一個憑證才能夠到銀行領取東西。”


“憑證!什么憑證?”其他人連忙追問起來。


不過這個憑證倒是比較好理由,畢竟現在的銀行保管業務也是一樣,除了單據以外,還有留下簽字或圖章式樣,比如說指紋、密碼之類。幾十年前或許沒有現在這樣復雜,但是弄個圖章還是輕而易舉的。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馮先生指著一頁紙。示意道:“還要一個印章。”


眾人連忙看去,只見紙上確實有一個朱文圖印。不過從圖印的線條來看,顯然不是什么文字,反而類似于某種圖案。


見此情形。眾人本來高興的心情就低落了下來,紛紛皺起了眉頭。畢竟光是單據沒用,還要有憑證才算是手續齊全,不然銀行不給東西,就算打官司也贏不了。


“白高興了。”王館長忍不住搖頭:“果然是福兮禍所伏啊。”


“未必。”


就在這時,王觀摸著下巴沉吟道:“我怎么看這圖案有些眼熟。”


“怎么?”


皮求是一聽,連忙問道:“兄弟你的收藏里頭有類似這樣的東西?”


“不是我的收藏里頭有,主要是感覺大家似乎想得太復雜了。”王觀微笑道:“其實有些東西看起來遠在天邊,實際上離我們很近……”


“什么意思?”其他人自然有些迷糊,然后順著王觀的目光看去。在看到箱中某件東西的時候。紛紛反應過來了。


“哈,真是燈下黑啊。”


一瞬間,王館長恍然大悟,立即伸手把掛在箱上的鎖頭取了下來,然后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泥印盒子。順勢涂了些印料在鎖上有滿文的面上,再穩穩的壓在一塊方巾上。


剎那間,一塊清晰無比的圖印就出現大家的眼前。


“由于滿文是正刻,所以印出來就成反的了。恰恰是這樣。就形成了比較特殊的朱文,一般人根本仿冒不了。”說話之間,王館長也有幾分感嘆:“估計誰也不會料到,憑證居然是一塊鎖頭,更加難得的是鎖頭居然沒丟……”


眾人紛紛點頭,事情一波三折,他們的心情也隨之起伏不定,現在終于可以安心了。


“這就是天意。”與此同時,馮先生看向了王觀,笑容滿面道:“如果王先生愿意的話,這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好了。”


“求之不得。”王觀順勢點頭,他可不笨,知道如果是自己出馬,指不定匯豐銀行會推諉一番,但是馮先生來辦,估計水到渠成,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說國內情況是官本位,那么在香港這片金融繁華的地方,那就是資本位了。也不敢說資本在操縱一切,但是至少可以影響許多人和事物。


所以馮先生接手這件事情之后,僅僅過了一天之后,銀行方面就有了答復,東西還在,隨時可以過來辦理領取的手續。


接到了馮先生的電話,王觀等人自然是二話不說,直接來到了銀行。


然后在馮先生的陪同之下,銀行方面更加不可能有什么阻攔,直接按照流程辦理了簡單的手續,期間肯定避免不了補交了一筆不是小數目的保管費。如果說存放在銀行的東西不值錢的話,那么王觀絕對是吃虧了。


再接下來,自然就有人引請王觀向嚴密的保管庫而去。沒錯,就是王觀一個人進去而已,其他人則在外面等候。


“先生,您管保的物品就在里面了,請自便。”此時帶路的經理說道,然后微微的一笑,就自覺的退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觀感覺經理的笑容有幾分詭異。不過很快王觀就知道經理笑容詭異的原因了。因為保險柜是鎖起來的,最重要的是經理沒給他鑰匙。


一開始,王觀還以為經理疏忽了呢,但是在回頭的一瞬間,他就明白其中的含意了。這不是疏忽,而是故意的。要知道銀行的保險箱,一般配備了兩根鑰匙,一根是銀行方面保管,另外一根則是當初辦理存放業務的人保管。


然而時過境遷,這么多年過去了,銀行方面的人自然不傻,當然清楚王觀得到的單據和憑證未必是他祖傳下來的東西。就算是祖傳的也沒關系,只要是鑰匙丟了就好。鑰匙丟了,肯定要辦理掛失手續吧,那么可操作的范圍就大了。


“難怪那么干脆,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此時,王觀想明白了,頓時冷笑道:“如意算盤打得倒響,不過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別人就算了,想黑我絕對沒門……”


就在這時,王觀摸出了一串鑰匙,確切的說需要的是鑰匙扣。把鑰匙扣捋直了,再微微調整一番,就直接深入到保險箱之中慢慢的探索。


“咔嚓!”


時間不大,保險箱頓時開了。


見此情形,王觀眼中掠過一抹笑容,覺得自己需要感謝銀行,感謝銀行為了原汁原味重現當年的風采,至今還保留了這種老式的保險箱。要是換了如今的指紋鎖、密碼鎖之類的,那他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不管怎么說,東西到手了,也該功成身退。


剎時,王觀也不再遲疑,直接推門而出,然后在經理震驚錯愕意外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提起保險箱里頭的東西大搖大擺走了。


“怎么樣……”


一會兒,看見王觀出來,一幫人連忙圍了過去。


王觀笑而不語,大家也看得清楚,只見他卻是一個大箱子,而且從他吃力的模樣來看,就知道箱子里裝了不少東西。


“走,回去再說。”王館長一揮手,大家也沒有什么意見,立即上車離去。


不久之后眾人返回酒店,再來到了王觀住宿的房間,然后不約而同圍在了大箱子的旁邊,紛紛揣測起來。


“這么沉,應該是金銀珠寶之類的東西吧。”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是黃金白銀的可能性很大……”


一時之間,大家掂量箱子的分量,感覺里頭裝的是貴重金屬的幾率最高。


片刻之后,王館長笑道:“不要猜了,直接打開就知道是什么了。反正只要不是磚頭,那么王觀肯定賺定了。”


眾人深以為然,立即催促王觀打開箱子。不過箱子也有鎖,并且在眾人的關注下,王觀也不好展現他高超的開鎖技術,干脆直接撬開了。


鎖頭斷裂掉到地上的一瞬間,每個人的眼睛都集中在箱蓋的邊緣,要不是還有幾分矜持,估計直接伸手去掀開了。


與此同時,王觀也沒有吊人胃口的意思,畢竟這次他也沒有作弊,自然不清楚箱子之中到底放了什么東西,心里也十分期待。


一瞬間,王觀輕輕把箱子翻開了,隨即有一股微悶的氣息飄散,然而眾人也沒有介意,紛紛低頭仔細打量。


“咦!”


看了一眼,眾人一陣錯愕,面面相覷之余,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古怪。


“怎么會是這種東西?”王觀眨了眨眼,定神再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后,語氣之中也難免充滿了驚疑。


“居然是……麻將!”皮求是也有些合不攏嘴,簡直就是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


大家揣測了半天,竟然一個人也沒有猜對。一個頗大的箱子之中,不是什么金銀珠寶,更加不是什么珍玩字畫,而是所謂的國粹——麻將牌。


看到這個情況,也難免大家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等等……”


就在這時,王館長雙眼一瞇,然后伸手一摸,把一枚麻將牌拿到手中觀賞起來,隨即他的眼睛一亮,有些驚喜交集道:“這副麻將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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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5 12:52:26 |只看該作者
第671章 雍正遺寶

“麻將有蹊蹺?”


“傳說中的什么麻將?”


一時之間,大家也回過神來,從王館長的表情也能夠判斷出這副麻將似乎不簡單。而且仔細想想也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畢竟如果只是簡單的麻將牌,當初根本沒有必要花錢存入銀行保險箱之中。


要知道民國年間賭風昌盛,每個城市都可以聽見搓牌的聲音,絕對沒人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把一副普通麻將放到銀行里彰顯自己有錢。就算是想炫富,也不是這樣炫法。


反應過來之后,王觀也學習王館長,直接拿起一枚麻將牌打量起來。一上手,他就發現麻將牌確實不簡單,首先是分量頗有幾分壓手,其次就是材質的問題。


王觀仔細觀察,只見麻將牌潔白如雪,表面十分細膩光滑,觸摸久了還能感受到一抹溫潤的手感。不過就是這樣的特征,卻是使得他有些迷惑了,一時之間想不通這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麻將牌。


要知道古代的麻將牌,一般是用竹子或木頭、骨片做成的;再高檔次的,那就是用金銀玉石為材料,給人一種奢華無度的感覺。


不過王觀可以肯定,這枚麻將牌絕對不是金銀玉石,更加不是竹木骨頭。


當然,不僅僅是麻將牌的材料有異,隨著王觀的繼續觀賞,他驚奇的發現牌面的紋飾也十分的考究,顏色清晰鮮艷,另外還有五彩人物圖案。


王觀仔細辨認一下,發現牌面人物像居然是水滸傳中的梁山好漢。在驚詫之余,他也有也分恍然。畢竟據說麻將的發明,就與一百零八個梁山好漢有關。


據清代大學者戴名世《憂庵集》等古籍記載,在明朝時一個名叫萬餅條(萬秉章)的人。由于被施耐庵《水滸傳》書中的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漢所折服,于是想做一副娛樂工具來紀念他們,所以經過幾天精心設計,終于研制出了麻將牌。


麻將牌中分三大類,分別是索(條)、筒(餅)、萬,每類都有九個數,每個數有四張牌,全部加起來之后,正好就是一百零八張牌,隱喻了梁山一百零八條好漢。


另外考慮到梁山一百單八將分別來自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以及他們的出身有富戶又有貧民,所以就增加了東南西北中白發這些雜牌。


就是這樣便構成了整副牌一百三十六張,卻讓全國人民樂此不疲的麻將游戲。也是基于這樣的理由,所以王觀對于麻將牌上出現水滸傳英雄人物像也不覺得奇怪。


然而有些情況不是覺得不奇怪,那就可以直接忽略過去的。反正王觀現在不能也不敢忽略牌面上的圖案。


“這是……”


與此同時,可不僅是王觀在觀看麻將牌而已,現在每人手上基本拿了一枚,甚至還有人拿了四五塊一同冇對比的。畢竟行家就是行家,該看出問題的也看出來了。區別在于早一些或晚一些罷了。


這些人相互看了一眼,心里大多有底了,所以臉上的表情自然十分豐富。問題在于他們是行家,能夠看出端倪來。貝葉和喬玉卻不行呀,只有在旁邊干瞪眼。


又過了一會,喬玉終于忍耐不住了,干脆叫嚷道:“誒。你們別打啞謎呀,這些麻將牌是什么好東西嗎?也給我們說一說。”


“不僅是好東西,更是稀世珍寶。”老孟輕嘆起來。其他人深以為然。臉上紛紛流露出驚嘆之色。


“好家伙,瓷胎畫琺瑯工藝啊。”


此時,皮求是滿臉驚奇感嘆:“一張麻將牌,就相當于一件藝術珍品,這里少說也有一百三十六張,全部加起來的話,價值根本無法估量。”


“誰說不是……”


馮先生等人紛紛點頭,也終于明白當年那人為什么要把東西存在銀行保管了。畢竟在那個兵荒馬亂局勢不穩的年代,身懷這樣的重寶,簡直就是懷璧其罪,自然要藏起來。


一開始的事后,大家還在好奇麻將牌是什么材料,但是上量片刻,馬上就醒悟過來。麻將牌的胎質潔白如雪,又十分的細膩光滑,這分明就是瓷呀。


或許有人覺得奇怪,陶瓷也能做成麻將嗎?


這是肯定的事情,陶瓷不僅能夠做成麻將,而且質量上乖的陶瓷麻將更加耐用,尤其是搓牌的事后那種清脆的響聲,仿佛珠玉碰撞,讓人覺得十分悅耳動聽。


當年時任民國大總統的袁世凱,家里就有一副陶瓷麻將,據說還是他的珍玩。興致來了就邀請北洋集團的高官將領,或者各國的使節到家里搓一把。所以說有陶瓷做成的麻將并不稀奇,但是讓王觀等人震驚的是眼前這幅陶瓷麻將的制作工藝。


一張麻將牌,呈長方形狀,厚度類似于大拇指,雪白如脂的顏色光澤,使得牌子看起來非常精致巧雅,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制作的東西。


然而,麻將牌的胎體質量上乘,那僅是基本的因素,真正讓大家感慨萬端的還是牌面上刻畫的圖案。這些圖案可不是麻將牌最常見的筒子索子萬子,另外還有水滸傳中梁山好漢的人物像。每個人物像也是經過細致的描繪,人物形像生動,色彩妍麗,栩栩如生。


當然,這個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描繪人物和牌面圖案的是琺瑯彩。


眾所周知,琺瑯彩屬宮廷壟斷的工藝珍品。所需要的白瓷胎是由位于瓷都的御窯廠特制好了以后,再運到京冇城,在清宮造辦處彩繪、彩燒。


在燒造琺瑯彩的過程之中,不僅是皇帝本人親自過問,還要派遣心腹大臣,宗室王公之類的大人物監督。直到這批珍寶燒造完成了,經過皇帝的肯定,任務才算是完成。期間要是出了什么差錯,往往就是前功盡棄,直接砸毀的結果。


就是這種慎重的態度,才使得琺瑯彩的價格在市場上居高不下,成為了世人追逐的對象,也是最受熱捧的珍品。反正歷年大拍會上,這類東西賣得最火,而且價格更是每年不斷提高,增長的速度比GDP什么的還要厲害。


這種情況下,就可以知道這副琺瑯彩繪梁山英雄人物像麻將牌的珍貴之處了。


與此同時,王觀也十分好奇道:“王館長,剛才你說這麻將是傳說中的什么東西,是不是知道它的來歷?”


“對呀。”其他人一聽,紛紛看向了王館長。


此時,大家也多多少少明白,這副麻將應該與宮廷有關系。畢竟琺瑯彩那是宮廷壟斷的工藝,盡管在清代中后期也流傳到了民間,但是民間工藝肯定不能與宮廷相提并論的。


眼下這副麻將牌,做工不僅考古精細,而且圖案工筆描畫十分秀雅,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宮廷供奉畫家的手筆。綜合起來判斷,大家自然知道東西不一般,絕對不是民間的物品。


“來歷我倒是知道一點。”


這個事后,王館長羨慕一嘆,才慢慢解釋道:“二十幾年前,我初入故宮博物館任職,一開始是負責博物館檔案的整理工作……”


眾人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故宮東西你們多,肯定要先看看清單,有了個大致冇的了解,再理論聯系實際,那就比較容易上手了。


“你們也應該清楚,故宮有不少檔案資料,未必就是機密,但是也不刻意對外公布的。”


說話之間,王館長陷入了回憶之中:“那個事后我在檔案之中,就看到了關于這副麻將的記載。當時我十分驚訝,宮里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后來想想就明白了,宮廷生活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寂寞多了,帝王嬪妃打麻將消遣也是常有之事,是我少見多怪了。”


“盡管如此,對于那副麻將,我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畢竟下令制作這副麻將牌的皇帝比較出人意料,而且麻將又是用琺瑯彩工藝燒制的,想讓人淡忘都難。”王館長輕笑道:“所以剛才我一看見麻將牌就記起來了,而且現在更加肯定無疑。”


“怎么說?”王觀連忙問道。


不過,也有人更加好奇另外的問題:“下令制作麻將牌的皇帝是誰,康熙?乾隆?該不會是雍正皇帝吧?”


“對了,就是雍正。”


感覺這個問題比較有趣,王館長就率先回答了,然后笑呵呵道:“是不是十分出乎意料?要知道雍正孤傲的性子在歷史上也是出了名的,估計誰不會料到他居然喜歡打麻將。當然,他只是喜歡,并不是沉溺,而且非常的克制……”


這個王觀倒是可以肯定,畢竟雍正皇帝本身就是個自制力很厲害的人,不然也不會在九龍奪嫡之中脫穎而出,最終登上了皇帝寶座。


“這么說來,這是雍正遺寶?”


適時,老孟的眼睛一亮,單單是這個噱頭,足夠大炒特炒一番了。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然而,王館長卻輕輕搖頭,繼續解釋道:“根據檔案記載,雍正皇帝在某天不知道動了哪根心弦,或許是聽說了麻將與梁山英雄好漢的關系吧,反正就動了這個念頭,立即吩咐宮廷造辦處制作一幅水滸英雄人物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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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3
發表於 2013-10-26 10:41:15 |只看該作者
第672章 一致表示鄙視

    「你們也知道,作為皇帝肯定是日理萬機,他隨口吩咐下來,指不定回頭一忙,就把這事給忘記了。不過皇帝能忘,底下的人可不敢怠慢,個個使出了渾身解術,戰戰兢兢的完成任務,才小心翼翼的把麻將呈獻給雍正皇帝。」

    這個時候,王館長輕笑起來:「當時雍正皇帝一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咸不淡的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根本沒有使用,回頭就直接把這副麻將賜給別人了。至於其中的原因,你們應該明白吧。」

    「明白,怎麼會不明白。」

    眾人稍微一想,就恍然笑了,自然理解雍正皇帝的想法。看過水滸傳的人都知道,所謂的梁山好漢是什麼樣的角色,那是統治者眼中殺官造反的強盜,應該予以剿滅的對象。

    可能是當時沒有多想,所以就叫人燒造了這副麻將牌,但是時間一久,估計雍正皇帝自己也回味過來了。但是皇帝金口一開,又不可能出爾反爾打自己的臉,那麼幹脆將錯就錯吧。不過東西留在宮裡也是個忌諱,乾脆就賞賜出去了。

    「當然,這樣的東西,賞賜給什麼人,也是比較有講究的。」

    此時,王館長微笑道:「在古代皇帝和大臣之間,那可不是什麼平等關係,就算是賞賜什麼物件,也是蘊含了深刻的寓意。」

    「最有名的例子就是年羹堯了,他運籌帷幄,馳騁疆場,曾配合各軍平定藏邊的亂事,立下赫赫戰功。期間更是得到雍正皇帝的特殊寵遇,加封他為太保、一等公,高官顯爵集於一身,真可謂位極人臣。可惜這人很蠢,居然忘記歷史的前車之鑑……」

    王館長話峰一轉:「雍正二年他入京覲見的時候。雍正賜他雙眼孔雀翎、四團龍補服、黃帶、紫轡這些只有王爵才有資格使用的東西,他居然堂而皇之的接受了,甚至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這分明是在自取滅亡,給自己埋下了禍根。」

    「相比之下,同樣是雍正皇帝心腹,又同樣與雍正皇帝關係密切,更得到雍正皇帝器重的和碩怡親王胤祥。那就聰明多了。不僅善始善終,最後為了紀念他的功勞,雍正皇帝還特意下旨將其名允祥的允字改回胤字,這成為雍正一朝中唯一一個無需避諱的皇族。」

    王觀等人也懂王館長的意思,畢竟古代皇帝講究上尊者諱,康熙皇帝在位的時候,雍正和一幫兄弟都是胤字輩的,但是等到雍正即位,那麼他的兄弟就要改名了,胤字輩就改成了允字輩。都說帝王之家無親情。可是雍正皇帝居然讓胤祥把名字改回來,可見對他的親厚。那真是當成親兄弟看待了。

    這話彆扭吧?不過確是事實,翻開歷史書就會知道,為了皇帝的寶座,不要說什麼親兄弟了,就是父子、叔侄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親情可言。尤其是雍正是經歷了九龍奪嫡,與其他八個兄弟進行了激烈的競爭。這才登上皇位的,那他對於兄弟的警惕可想而知。

    這樣的情況下,雍正皇帝居然讓胤祥恢複本名。可見他對於這位兄弟的滿意程度。

    當然,雍正滿不滿意不關大家的事,大家卻能夠從王館長的話中,推斷出雍正把那副麻將賞賜給誰了。

    「和碩怡親王。」王觀微微沉吟,就輕笑道:「果然是很合適的人物。」

    要知道這人得到雍正皇帝的信任,而且頗為聰明,不居功,不貪戀某些過分例外的恩賜,那麼肯定不會胡亂宣揚雍正皇帝的糗事。

    沒錯,對於雍正皇帝來說,一時昏頭派人燒造水滸傳人物像麻將,就是不大不小的糗事。既然是糗事,那麼自然要掩蓋起來。但是作為一個還算英明的皇帝,他也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情殺人滅口,那就乾脆讓胤祥幫忙收拾爛攤子了。

    反正根據史料記載,胤祥在總理朝政,處理朝廷事務的時候,也沒少幫雍正打理養心殿監理製造,諸皇子事務,雍正舊邸事務,等等,事無鉅細。

    「內務府有一份活計檔,就詳細記錄了雍正皇帝的宮廷生活面貌。活計檔是宮內大小工務每天每項的詳細紀錄,非常零碎但紀錄完整。」

    王館長娓娓而談:「檔案的內容顯示胤祥不僅負責包括燒彩漆、燒琺瑯、交代宮廷畫家作畫,主持地圖出版、鐫刻雍正寶璽等等事情。連生活小節也為雍正打理,例如雍正認為燈飾做得不好,眼鏡要工匠修改等等,也是胤祥代為張羅的……」

    「就是這樣鞠躬盡瘁,每天反覆的操勞,在雍正八年的時候,胤祥就由於勞累過度,最終積勞成疾病逝了。」王館長搖頭道:「之後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了,雍正皇帝懷念他的功勞,破格追封他為和碩親王。世襲罔替,成為了清初八大鐵帽子王之後的第九個。」

    之所以說是破格,因為清初的八大鐵帽子王,那是在開國之初,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宗室。那是打江山的軍功,與坐江山的功勞含金量截然不同,也沒法相提並論。

    或許這樣說,大家可以更加理解透徹。眾所周知,建國初期中國有十大元帥,那是憑藉赫戰功,大家心悅誠服認可的。可是在現代的和平時期,有人沒打什麼仗,就是這樣一步步的升上去,再出於某種原因,要給他元帥的榮譽稱號。

    聽到這樣的消息,估計要引發一場軒然大波,肯定有許多人不同意。

    當時的情況也差不多,很多人反對。好在雍正是皇帝,九五之尊,更是獨裁者,他鐵了心一意孤行,早被他整怕了的文武百官哪個敢胡亂開口,事情就順理成章定下來了。

    從此以後清朝就多出了一個鐵帽子王,自然也開了一個先河。之後的皇帝也有藉口了,才有另外三個鐵帽子的出現。

    與此同時,沙慶豐興奮道:「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雍正的遺寶,又與一個鐵帽子王有關係,說不定還是傳家寶之類的物件。只要運作一番,肯定會轟動全國,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怎麼樣,也是不言而喻了。

    「這是國寶,可不能胡亂拍賣。」

    適時,王館長連忙說道:「你們看牌面上的人物畫像,不要以為只是簡單的色彩勾勒,其實那是以院畫為底稿,再經過了勾、畫、皺、染等工序,這才最終成型。所以人物圖案風格非常妍麗,每一張牌面就相當於一小幅精美的藝術珍品之作,極具研究觀賞價值。」

    這話倒是不假,每張麻將牌單獨拿出來,就是一件難得的東西了,更加不用說整整一副麻將一百三十六張牌了,無論是質還是量,都不是單件東西可以衡量的。

    「王觀,一億!」

    就在這時,王館長眼中充滿了期盼之色:「我可以做主,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叫人把錢打到你銀行賬號上。我的權限就是這麼多,如果你不滿意,還可以商量……」

    「呵呵,以後再說,以後再說。」王觀含糊應對道:「東西才到手,我也要觀賞一段時間。等我玩膩味了,肯定考慮王館長的提議。」

    「又在敷衍我,這樣的東西怎麼可能膩味。」王館長十分不滿。

    這樣的場面應付多了,王觀已經遊刃有餘,只是笑著不說話,王館長也無可奈何,忍不住搖頭嘆氣:「就知道你是屬貔貅的,什麼寶貝到了你的手裡,絕對不會往外吐。」

    「過獎過獎,受之有愧啊。」

    「那不是誇你……」王館長直接無語,不過也沒關係,反正知道東西在王觀手裡就行,他離退休時間還有幾年,可以慢慢的磨,就不信用水磨的工夫,不能磨出一兩件東西來。

    王館長的想法,王觀不打算理會,現在也沒空理會,在發現麻將牌的奧妙之後,他乾脆把一百多張牌全部拿出來了,一張張的觀賞把玩研究。

    其他人自然也不例外,一直到很晚了,才戀戀不捨的離開。不過讓他們感到失望的是,第二天他們還想過來觀賞寶貝,卻看見王觀已經收拾好行李,整裝待發。

    看見眾人不約而同過來,王觀立即笑了,一臉感激涕零的模樣:「太謝謝諸位了,我就是返回京城而已,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不用刻意來送我的。」

    眾人又是一陣無語,誰來送你呀,分明是你想偷偷溜走好不好。

    本來被逮住應該感到尷尬的,王觀卻能說出冠冕堂皇的一番話來,可見真是歷練出來了,至少臉皮厚了許多,值得肯定,需要再接再厲。

    「王兄弟,怎麼這樣快就走了?」老孟十分不捨……

    肯定不捨,無論是工布劍,還是國寶琺瑯彩麻將,都是他不想錯過的目標。他昨天晚上還在考慮怎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王觀回心轉意把東西交給他來運作呢。

    然而,沒有想到王觀直接來個釜底抽薪,馬上就要離開香港返回京城,那麼老孟的打算就全盤落空了,叫他怎麼捨得。

    「我來香港的目的,就是為了唐後行從圖,現在拍賣會已經結束,東西又被別人拍走了,我還留下來做什麼?」王觀嘆氣道:「心情低落,還是儘早離開這個令人黯然神傷的地方吧。」

    聽到這話,眾人在心裡一致表示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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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4
發表於 2013-10-26 10:41:47 |只看該作者
第673章 巔峰代表之作

    心情低落,黯然神傷?此時此刻,不要說老孟等人了,就是皮求是也忍不住搖頭晃腦,心裡不知道怎麼暗罵呢。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賤人就是矯情,用來形容眼下的情況十分貼切。

    王觀才來香港幾天,就接二連三的淘到了幾樣稀世奇珍,居然還說這裡是他的傷心之地,難道不怕引起公憤?

    當然,眾人也是在心裡腹誹一陣,看見王觀心意已決,自然不好多勸,就乾脆送他來到了機場,與之拜別一番,再眼睜睜的看著他登機而去。

    與王觀一同返京的肯定還有貝葉和皮求是,不過喬玉倒是留了下來,好像是在處理一些家族生意什麼的,反正一時半會的也忙不完。

    對此王觀倒是挺喜聞樂見的,約好以後有空再聚之後,就直接拉著貝葉走了。

    ……

    飛機很快,十分順利抵達了首都機場,之後就是駕輕就熟的來到了錢老的大宅門。由於提前打了電話,錢老算準了時間,早在門口迎候了。

    看見王觀的一瞬間,錢老隨口問候兩句,就直接伸手索要:“工布劍呢。”

    “在這。”王觀明白錢老的急切心理,直接把劍匣拿了出來。

    看見劍匣,錢老輕笑點頭,也不再著急了,反而招呼道:“很好,大家也別站著,進去說話,喝杯茶之後,再具體說說在香港的經歷。”

    王觀等人自然沒有意見,來到客廳之後,也不需要錢老動手,王觀就反客為主燒水沏茶,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沒有絲毫煙火的氣息,茶藝也算是登堂入室了。

    此時,錢老卻輕手開啟劍匣,小心翼翼把工布劍拿了出來,一邊欣賞劍身上細密的紋理,一邊伸手輕輕觸摸,臉上露出了贊賞之色。

    “釽從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絕。”錢老輕誦起來,然後笑嘆道:“果然和記載中的一模一樣。”

    “更為難得的是兩千多年過去了,劍刃依然十分鋒利。”就在這時,皮求是笑著比劃道:“王兄弟試過了。他直接一劍揮斬,輕而易舉就把這麼一大捆草蓆攔腰劈成兩半。”

    “這是霸道之劍,自然是銳不可當。”錢老也不覺得驚奇,不過臉上的贊賞之意卻更加明顯了。與此同時,他低頭想了一想,忽然開口道:“王觀,不要急著沏茶,去端一盆清水過來。”

    “要清水做什麼?”王觀一怔,卻也沒有多問,直接按照吩咐出去打了一盆清水回來。不過讓他把清水擱下來之後,錢老也沒有急於點明用意,反而繼續觀賞工布劍身上的花紋。

    見此情形,王觀好奇道:“錢老。身上的紋理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不對……”錢老一笑,又問道:“王觀,你來說說看,這工布劍上有流水紋。那它是屬於平面花紋鋼,還是糙面花紋鋼?”

    所謂平面花紋鋼和糙面花紋鋼,實際上也比較好理解。

    比如說王觀手頭上的大夏龍雀刀,還有胡少拿出來的日本武士刀,兵器表面雖有明顯的紋理,但是紋理卻十分的內斂,用手觸摸十分的光滑細膩,那肯定是平面花紋鋼。

    至於糙面花紋鋼,那就是馬來克力士劍,或者中國的越王勾踐劍一類的東西。這種兵器的紋理已經不能用明顯來形容,而是好像蜂窠似密密麻麻,給人粗糙的感覺。

    當然,這些粗糙那是故意做出來的,比如說馬來克力士把刀身紋理做成糙面,那是方便在紋理的縫隙淬毒,增加兵器的殺傷力。而越王勾踐劍就純粹是審美觀的問題了,古人覺得劍身上有這樣糙面紋飾十分精美,所以就刻意鍛造出來。

    然而,在這個時候,王觀卻感覺有些驚訝,因為這是十分明顯的事實。畢竟工布劍上就算有流水紋,但是劍身平滑細膩,顯然是屬於平面花紋鋼。

    “平面花紋鋼嗎?”與此同時,錢老輕輕一笑,隨即他拿來一塊軟巾,在清水之中浸濕然後擰幹,再慢慢的擦拭劍身。

    花了幾分鐘的工夫,錢老仔細的把工布劍擦拭了一遍,期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況發生,無非是在劍身微濕的情況下,光澤更加閃亮罷了。

    就在這時,錢老突然站了起來,然後雙手握劍,把劍執平,劍脊一面與地面平行相對,再微微傾斜一個角度。調好角度之後,他開口示意道:“你取一杯水來,再在劍柄的位置倒下去,看看會發生什麼狀況。”

    聽到這話,王觀更加好奇了,不過還沒等他動手,旁邊的皮求是直接端起杯子走了過來,然後再按照錢老的指示,小心翼翼的緩慢倒水。

    這個時刻,王觀肯定是眼睛不眨,仔細觀察起來。

    只見由於皮求是倒得很慢,所以杯中清水沒有濺灑,反而很溫順的順著劍脊流過,很快就漫溢過了整個劍身,眼前就要淌過劍尖滴回盆中。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王觀瞪大了眼睛,臉上掠過一抹難以置信之色。皮求是在旁邊也看得很清楚,忍不住驚嘆起來:“這怎麼可能……”

    也難怪兩人震驚,主要是此時此刻,皮求是手中的一杯清水已經完全倒盡了,可是這些水在劍脊中流淌而過,按理來說應該順著傾斜的角度再直接滴落回盆中才對。畢竟這是地心引力,牛頓被蘋果砸腦袋之後,才開竅發現歸納總結出來的定律,直到現在還沒有被人推翻,在今天還是大家奉若神明的真理。

    不過王觀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他居然看到了顛覆萬有引力定律的一幕,也難免瞠目結舌一番,和旁邊的皮求是都驚呆了。

    “事實擺在眼前,為什麼不可能?”與此同時,錢老輕微笑道:“王觀,現在你說說看,這劍身的紋理是平面還是糙面?”

    王觀情不自禁搖頭,這個問題他還真回答不起來。因為如果劍身是平面花紋鋼,那麼清水應該平滑而過,直接滴落到盆中了。

    可是事實恰好相反,杯中清水在劍脊流淌,本來十分順利的抵達劍尖的位置,然後順理成章墜落下去,這才符合大家心目中的引力定律。然而讓王觀他們驚嘆的是,當清水漫過劍尖的一剎那間,水不是往下掉,而是出現了一個細微的迴旋現象。

    就是這個迴旋,使得本來應該滴灑的清水凝聚起來,久久沒有垂落的痕跡。如果說是在糙面花紋鋼刃上出現這樣的情況,畢竟有紋飾縫隙的存在,那麼倒是可以理解。
     
    然而這明明就是光滑無比的劍刃,怎麼可能也有這樣的狀況?

    就在王觀等人驚嘆的時候,劍尖上的水滴終究還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慢慢的滴落到了盆中。盡管如此,在陽光的照射下,大家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劍脊的水紋折射​​出璀璨的光波,如同鯉魚的鱗片狀,連綿不絕……

    水紋一波接著一波,這個過程持續了好久,足足過了四五分鐘,最後一滴清水才流盡,劍刃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不過卻多出了幾分光潤的感覺。

    此時,王觀才忍不住問道:“錢老,您知道這是什麼緣故嗎?工布劍的吸附力好強啊。明明是光滑細膩的劍身,卻感覺好像是海綿似的,居然能讓清水粘滯那麼久。”

    “其實工布劍也不算什麼。”錢老搖頭微笑道:“真正恐怖的還是魚腸、赤霄兩把名劍。”


    “魚腸恐怖,我倒是可以理解。”王觀又是一怔:“赤霄怎麼恐怖了?”

    “史籍記載,赤霄劍寒光逼人、刃如霜雪。”錢老笑著提醒道:“那你說說看,赤霄的赤字又是怎麼得來的?”

    “啊!”王觀一驚,恍然之中又有幾分驚悚:“您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錢老笑了一笑,點到為止,然後伸指輕彈劍身,指著劍上紋理道:“要解釋工布劍極強的吸附力,就要從它的鑄劍工藝談起。”

    “眾所周知,中國古代兵器具有非常高的文化品位,是一個時代經濟、文化、科學技術的佼佼代表,而刀劍之上所顯現出來的鍛造紋理便是其中最絢麗之精彩。”錢老徐徐說道: “中國古代刀劍鍛造博大而精深,不過大概的劃分,也可以分成團打、流水、旋焊等幾個大類。”

    “團打是一種非常大眾的折疊鍛造,相對工藝比較簡單,省工省時,適合於大批量製造。但是呈現紋理較粗獷,多似綿延山巒,刃口夾鋼清晰可見,所以質量相對比較差。”

    錢老評點道:“至於流水就相對高級了,經過千錘百煉反復折疊鍛打之後,紋理就十分的細密,流水紋理舒展順暢,猶如潺潺流水。同樣的還有另外一種紋理,好像水中幾朵漣漪蕩漾,均勻分佈於刃體之上,所以又有人稱為拇指紋。”

    “這把工布劍,無疑就是流水鍛打工藝的代表。”說話之間,錢老微嘆道:“而且毫無疑問,那是流水紋發展到極致的巔峰之作。你們要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刃上的流水紋分佈緊密,而且紋理之間細密的程度保持一致,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分毫不差,彷彿用精密儀器度量刻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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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6 10:42:20 |只看該作者
第674章 大浪淘沙的過程

聽了錢老的評點,王觀和皮求是不約而同點頭。畢竟工布劍到手一段時間了,兩個人也沒少研究玩賞,自然也注意到劍刃紋理的特點。

“你們也應該清楚,我們人類的視力有限,而且手指的觸覺也不是最靈敏的,就算是覺得劍身光滑無比,實際上不代表劍身絕對光滑了。”錢老又繼續分析道:“劍身的紋理細密,而且極為相似,那么就具有延續性……”

一瞬間,王觀和皮求是頓時恍然大悟,徹底明白了錢老的意思。水這種液體,本身就是無根無源,要依附在一定的東西才能存在,或者說才能讓人看見。

本來就具有依附力的水,再遇上了相對平衡穩定的劍身紋理,那么就呈現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而且由于紋理具備了延續性的特性,再加上水紋波光的折射原理,自然讓人產生了水流連綿不絕的錯覺。

當然,盡管有些事情說穿了,似乎不值得一提,然而卻不包括工布劍。畢竟只有對中國兵器情況有所了解的人,自然明白在兩千多年前,就有這種登峰造極的鑄劍工藝是多么難能可貴的一件事情。

相比之下,現代的人鑄劍技術不僅沒有任何的進步發展,反而要乖乖拾起一兩千年以前老祖宗傳下來的工藝,慢慢的摸索研究。才能打造出不錯的兵器來。如果是原地踏步就算了,卻偏偏倒退了兩千年,這難道不是一種恥辱嗎?

王觀倒是希望,在欣賞中國古代兵器的時候,某些人能夠知恥而后進,而不是單純為了古代就擁有這樣的技術而沾沾自喜……

“錢老。”

與此同時,皮求是虛心求教道:“你說流水鍛打只比團打相對高級,那么還有沒有比流水工藝更厲害的技術?”

“有肯定是有的。”

錢老微微一笑,也有幾分憧憬:“不過你們也要知道,流水鍛打工藝本身就是相當高級的技術了。那么更高級的工藝,就具有極大的偶然性,不可能大量復制成功的技藝。”

王觀和皮求是相互看了一眼,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就好比一個大師的書畫作品。他平時認真創作,書法繪畫肯定具備很高的水平。可是在某天他的靈感突然大爆發,揮毫潑墨之下,一氣呵成完成了一件作品。

這件作品絕對是充滿了靈性,屬于超水平發揮的結果,要讓大師再按部就班的來一次,他肯定來不了,就算勉強為之也沒有靈性了。

這種情況就是所謂的偶然性,也就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真正含意。

古代的鑄劍師也是這樣。一生之中肯定是鑄劍無數。大宗師歐冶子還好,肯定是掌握了一定的技巧與規律性,所以鑄造了不少流傳后世的名劍。可是其他人就不行了,一輩子能夠有一把巔峰代表之作就算不錯了,也足夠他們留名青史。為世人銘記。

“最高深的鑄成技藝,名為旋焊!”

此時,錢老繼續解釋道:“旋焊是現代詞匯,是概括性的稱呼。旋焊的花紋并不固定。可以像羽毛、像魚腸、像菊花、似天梯,不一而同。”

“旋焊也是一種折疊鍛造,但它呈現的鍛造紋理非常具有規律性,呈現出的花紋絢爛,極具欣賞的美感。說起來工布劍的流水紋效果,其實卻與旋焊差不多了。”

說話之間,錢老也有幾分無奈:“當然,你要是硬要問我這兩種工藝有什么不同的效果,我還真是回答不上來。就算現代研究冷兵器的專家學者估計也是云遮霧罩,只能給出一個比較籠統的答案。”

王觀想了想,倒是也比較理解錢老的意思,畢竟古代兵器本來就沒有形成系統的學科,而且流傳下來的實物更加稀少。如今的學者只能在文獻上管中窺豹,然后按照自己的理解來闡述各種工藝的差異。期間難免夾帶了私貨,自然是眾說紛紜,沒有統一的見解。

“也不用管那么多,反正知道這是一把好劍就行。”王觀笑道,他只是收藏家,不是專業研究冷兵器的學者,不用了解那么透徹。

“你能這樣想當然最好。”錢老笑道,又繼續欣賞工布劍。

此時,水也燒好了,王觀順手沏茶。從旁邊的盒子取出茶葉,他才發現錢老又換茶葉了,從茶的形態顏色來看,這應該是信陽毛尖。

錢老肯定是比較偏愛廬山云霧,但是待客的茶葉卻經常更換,對此王觀已經見怪不怪,用夾子取了些茶葉到壺中,再用滾燙的開水一沖,瞬時一陣濃香霧氣就散發出來。鮮亮翠色的茶葉在水中飄浮,倒是給人一種蔥綠的感覺。

“錢老,喝茶!”

給每人分茶之后,王觀自己也端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立即覺得鮮爽氣息十分濃厚,兩地奔波產生的不適感也隨之煙消云散。

這時錢老也順勢把工布劍放回劍匣之中,也輕輕舉杯示意喝了口茶,然后笑道:“那個唐后行從圖,沒拍下來嗎?”

“別提了,拍不起啊。”王觀搖頭嘆道:“去到拍賣場之后,才知道有錢人真多,才一千五百歐元的東西,他們居然硬生生哄抬到三百七十五萬歐元,簡直是不把錢當錢。”

“很正常嘛。”

錢老估算了下,淡定道:“才三千多萬而已,價格也算是比較正常。說起來,也是由于你存了揀漏的心思,最后發現沒漏可揀了,才覺得很貴。”

“可能吧。”

王觀不好意思一笑,隨即有些惋惜道:“不過很可惜,圖畫的顏色十分暗淡無光,遠遠沒有故宮收藏的仿品那樣鮮艷。不過考慮到經歷了一千多年風雨,圖畫還沒有毀壞也是十分難得的事情,就不再做其他奢求了。”

“所以才說文物需要細心呵護,不然每一次轉手,就是一次折騰。”錢老點頭道:“折騰得多了,連鐵架子都會松散,更何況絹紙類的書畫作品。”

王觀深以為然,不過有些事情也不以個人意愿為轉移,總有遇上外力不可抗拒的因素的時候,那也沒有辦法。

其實古物的傳承,說起來也是一個大浪淘沙,又兼雜了偶然性的過程。大浪淘沙的道理大家都明白,淘到最后自然剩下金子。畢竟只有好東西大家才會珍藏,不好的東西不重視,往往容易毀壞了,不過也不心疼。

當然,有的時候很珍貴的東西,卻由于古人的愚昧無知,覺得稀世珍寶既然是自己生前的最愛,那么死后與自己陪葬自然是合情合理。所以很多珍寶就被埋起來了,再也沒有任何的音訊,相當于失傳了。

最有名的例子就是蘭亭序了,有人說埋在唐太宗李世民的帝陵之中,也有人說是武則天的陪葬品,反正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定論。

不過類似于蘭亭序這樣的東西還好,至少大家還有一個念想。畢竟以中國人比較喜歡挖人墳墓的習慣,唐太宗也好,武則天也罷,他們的陵墓遲早逃離不了有關部門的毒手,所以蘭亭序真跡最終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

然而與陪葬相比,古代還有一種更加讓人憎恨的習俗——殉葬!

比如說富春山居圖,那是元代著名書畫家黃公望的一幅名作,可以稱得上是黃公望畫作之冠,也是他創作技藝達到巔峰狀態的作品。嘔心瀝血,歷時數載,把畢生的積蓄,以及人生的感悟,都融入到這幅作品的創作之中。

畫成之后,堪稱神品,受到后人的頂禮膜拜。這幅作品在短短的幾百年之間,被不少文人名士收藏過,期間就有沈周、董其昌這樣的名家。

一轉眼,明朝完蛋了,然后到了清代順治年間,這畫就落在收藏家吳洪裕手中。不過在彌留之際,他居然喪心病狂的要拿富春山居圖焚畫殉葬。

第一天,先燒了智永和尚的千字文真跡,第二天就開始燒富春山居圖……

當初看到這個典故的時候,王觀恨不能直接穿越回去,一腳把那人踹死,然后搶了富春山居圖就跑。可惜歷史沒有如果,富春山居圖還是被燒著了。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吳洪裕是老糊涂了,他的晚輩之中還有明白人,用偷梁換柱的辦法把名畫搶救出來了。但是圖畫畢竟被燒過,自然出現了殘損情況,從此以后一分為二,現在更是分隔兩地,一半留在杭州博物館,另外一半則在臺北故宮。

此間種種,自然讓人十分噓唏感嘆。

當然,這些也是題外話了,這個時候錢老詢問了一些唐后行從圖的細節,又開解了王觀一番,然后笑道:“你在香港逗留了這么久,就得到了一把工布劍而已么?我可是聽說,你好像還有另外一件國寶。”

“嗯!”

王觀頓時一臉警惕的樣子:“王館長打電話給您了?”

除了王館長以外,王觀還真想不出誰會打這個小報告。這事他之前沒提,本來是想給錢老一個意外驚喜的,現在看來是白費心機了。

“沒錯。”

適時,錢老輕笑點頭道:“昨天晚上,他連夜給我電話,語氣之中充滿了強烈的羨慕和嫉妒,我還以為是工布劍的事呢,誰知道居然是另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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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6 10:42:45 |只看該作者
第675章 畫中之蘭亭

說話之間,錢老也有幾分驚奇:“真的是一副麻將?”

“沒錯,雖然有此離奇,不過確實是事實。.”王觀輕嘆道:“當初我看見了,也是極度的懷疑,要不是王館長誓言旦旦,我還真不敢相信,東西居然是雍正皇帝派人燒制的。”

“歷史可信,也不能盡信,其中的真真假假,不是當年親身經歷的人,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錢老莫名感嘆:“而且有時候就算親身經歷了,也是當局者迷,云籠霧罩……”

一嘆之后,錢老又笑道:“人齊了,摸一圈?”

“好啊。”

王觀含笑點頭,稍微整理旁邊的桌面,就把麻將牌拿了出來。

話說中國曾經有那么一段時間,可謂是十億人民有九億在打麻將,另外還有一億在旁邊看熱鬧。所以就算是貝葉也了解麻將游戲的規則,笑盈盈的參與進來了。

當然,與其說是真的在打麻將,不如說是借這個機會,仔細的觀賞把玩每張牌的精妙。

半真半假的玩了幾局,權當是娛樂消遣了。隨即天色漸晚,在呂奶奶的召喚下,大家也爽利的收好麻將,心情舒暢的吃飯去了。

晚上皮求是沒走,就在大宅門留宿,直到第二天早上,王觀才送他離開。

隨即王觀也沒有閑著,和錢老打過招呼之后,就帶著貝葉悠然來到了拾遺閣之中。畢竟是自己的產業,他這個東主怎么可能不上心,既然返回京城了,肯定要過來轉一圈。

與此同時,看見老板來了,店里的伙計自然是連忙出來相迎。王觀輕笑點頭,也逐漸習慣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隨口問道:“大掌柜呢?”

“掌柜出去收貨了。”一個伙計解釋道,手腳麻利的取水沏茶。

“哦。”

王觀也不奇怪,相反還挺高興的。曹祥出去進貨,那么充分說明店里的生意不錯,以至于需要補充貨源。

同時在一問一答之間,王觀也順勢打量店中的擺設。與剛開店時候的情況相比,如今貨架上的物件就豐富齊全多了。

當然,換句話說,就是店里的東西也已經魚龍混雜,假多真少了。整個行業的狀況就是這樣,王觀也不打算標新立異,成為行業中的公敵。

一般來說,不隨大流的后果,要么成為圣人,要么會死得很慘。王觀掂量自己的斤兩,覺得后者的可能姓很大。

在店鋪巡視片刻,王觀就帶著貝葉到二樓查賬去了。這是錢老的指點,信任不是放縱,想要讓信任延續長久,那么該做的事情也要做的,把一切擺在臺面上來,接受陽光的洗禮,自然不會有陰暗滋生的余地。

查看賬本其實也是挺枯燥無味的事情,不過幸好有貝葉在旁邊相助,進度就相對快多了,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任務。事實證明,曹祥也沒有辜負王觀的信任,賬目十分干凈,沒有絲毫的差錯。

就在這時,一個伙計忽然跑了上來,一臉興奮之色:“老板,有客人上門了。”

“嗯?”

王觀一怔,有些奇怪道:“那又怎么樣?有客人光臨,你好好接待就是了。他想買什么東西,你直接給他拿。如果他真有誠意,那么適當低點價格也行。”

“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來賣東西。”伙計連忙解釋起來。

“賣什么東西?”王觀一怔,隨即笑道:“東西肯定不錯,讓你那么失態。”

伙計自然也是行里人,而且水平也不錯,尤其是見過了店里的壓堂金山勝跡圖和銅雀臺瓦硯之后,一般的東西也入不了他的眼,可是現在卻這樣興奮,可見東西非同一般。

“何止不錯。”

此時,伙計也沒有賣關子,興沖沖道:“是黃公望的富春山居圖。”

“什么。”

王觀一聽,頓時站了起來,連忙問道:“誰的仿品?”

富春山居圖真跡已經一分為二,分別藏在大陸和臺灣兩地,所以在市場上流通的,只能是明清民國時期的臨摹仿品。

“客人說是清代的東西,不過我看不懂。”伙計笑道:“所以要老板你出馬了。”

“走,去看看。”

王觀二話不說,直接來到了貴賓室。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伙計就在這里招呼客人,看見王觀來了,連忙笑道:“老板,這位是賈先生,就是他想出售富春山居圖。”

王觀順勢看去,頓時有幾分驚訝之色。只見伙計口中的賈先生,居然是個年輕人,二十來歲左右,戴著一副精巧的眼鏡,看起來十分斯文。

其實不僅王觀驚訝,對方也十分驚奇。

畢竟在過來之前,他也找人打聽了一下,知道拾遺閣雖然是新開不久的店鋪,但是實力好像不錯,至少在圈子之中有口皆碑,所以他才選擇在這里出手。沒有想到店鋪的老板居然這么年輕,不知道眼力行不行的,別把寶貝當成垃圾……王觀自然不可能知道對方的顧慮,在略微驚奇之后,立即熱情招呼道:“賈先生你好,歡迎光臨拾遺閣。”

“你好,我是賈芹!”

年輕人主動過來與王觀握手,但是報出來的名字卻讓王觀又是一怔。

賈芹察覺出來,又或許是經歷久了,早就習慣成自然,無奈苦笑道:“沒錯,不是勤快的勤,而是曹雪芹的芹。”

“名字很好,寓意深長啊。”王觀笑道,順手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賈芹接過名片之后,稍微打量一下就收起來了,然后直言不諱道:“我知道你,是京城收藏圈里的后起之秀,鑒賞能力很強……”

“過獎了。”王觀笑了笑,目光移動,發現桌面上的卷軸,立時見獵心喜道:“這就是富春山居圖嗎?”

“對。”賈芹點頭道:“是清代的仿品。”

“那我就上手看了?”

得到允許之后,王觀取出白手套,穿戴好了才小心拿起卷軸,慢慢的鋪開觀賞。

要說富春山居圖,那就不得不提圖畫的作者黃公望。作為元四家之一,黃公望那是大器晚成的代表人物,他三十一歲開始作畫,由于際遇的坎坷,到五十歲左右,這才專心從事山水畫的創作。

他早年遍游名山大川,卻獨鐘情于富春山水,晚年結廬定居富春江畔。在七十九歲高齡的時候才開始創作富春山居圖。為了畫好這幅畫,他終曰不辭辛勞奔波于富春江兩岸,觀察煙云變幻之奇,領略江山釣灘之勝,并身帶紙筆,遇到好景,隨時寫生。

就是這樣,前后花費了七年時間,直到黃公望辭世前不久,這幅宏篇巨著終于完成了。整幅畫作寬三十三厘米,長達六百三十多厘米,形象地再現了富春山水的秀麗外貌,把浩渺連綿的江南山水表現得淋漓盡致,有畫中之蘭亭的美譽。

在書法之中,蘭亭序是什么地位,那么在繪畫之中,富春山居圖就是什么地位。這樣的神品畫作,自然得到歷代書畫家、收藏家、鑒賞家的推崇備至,并以能親眼目睹這件真跡為榮幸。

不過真跡也不是那么容易見到的,畢竟大家都有敝帚自珍的習慣,得到了寶貝之后肯定是藏得嚴嚴實實,不可能大肆宣揚。這樣的情況下,各種版本的仿品自然應運而生。

當然,就算是臨摹的仿品,也分等級的。就好像現在大家公認的,最接近原作的仿品,就是明代張宏的仿黃公望富春山居圖。

張宏是明末吳門畫壇的中堅人物,他擅長山水畫,重視寫生。最重要的是,在他臨摹作品的時候,富春山居圖還是完整的畫作,而且他還是對著原作臨摹的,仿品自然比較形似,屬于最為逼真的作品。

另外還有沈周、董其昌也臨摹過富春山居圖。兩人都是著名大家畫,對于這樣的神品自然也有自己的理解,肯定能夠把握到其中的神韻。所以他們兩人的仿品,肯定是最為神似的。

不過十分可惜,無論是張宏的仿品,還是沈周、董其昌的臨摹之作,流傳到現在也是屬于名花有主的狀況。要么是藏在故宮之中,要么就是在地方博物館里,再不濟就是上了拍會,被大藏家拍走了,常人難得一見。

現在王觀想要確定的是,眼下的這件清代仿品,到底處于什么樣的水平。或者說想知道這到底是名家的杰作,還是普通文人的仿品。

名家之所以是名家,不僅是因為他有名氣,更主要是他有實力。先有了實力,這才會有名氣,這是因果關系,千萬不能顛倒過來。

古代的名家,可不是現代名家能夠比擬的,人家的作品那是真的好,所以價格肯定便宜不了。至于普通文人作品嘛,多少有些良莠不齊,那就要就事論事,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心念百轉之間,王觀也輕輕把圖畫鋪開了小半。畢竟是幾百厘米的長卷,桌子不夠長,只能鋪開一點,不過也足夠他仔細鑒賞了。

富春山居圖,盡管描繪的是富春江兩岸山水的景色,但是開卷看見的不是景物圖案,而是密密麻麻的題跋。

這也是古代字畫的常例了,不管原作有沒有題跋,反正后人就喜歡幫它附加一些文字。而且代代流傳,題跋越來越多,有時甚至還會蓋過原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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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6 10:43:13 |只看該作者
第676章 海內第一

    當然,對於鑒賞家來說,題跋就是研究作品真偽的重要依據之,自然不能忽略。

    現在王觀就在研究跋,首先看到的就是黃公望自己的題跋,頗長的段字,簡單的介紹了些情況,點明這畫可能會讓人覬覦,進而巧取豪奪……

    話說又回來,黃公望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知道自己這畫的水平怎麼樣。畫成至今七百多年來,圍繞這畫不知道發生了多少傳奇故事,直到現在還廣為傳誦。

    言歸正傳,從題跋的字來看,臨摹作品的人應該也比較有水平。反正在王觀看來,這些字寫得不錯,就算不是什麼名家師,起碼也屬於比較高的水準。

    在題跋之後,就是山水景觀了。峰巒疊翠,松石挺秀,沙汀村舍,佈局疏密有致,變幻無窮,確實是富春江的景觀。

    之所以強調這點,那是由於有些贗品偽作,純粹就是臆造品。

    在歷史上根本沒有這樣的東西,他卻偏偏泡製出來了,而且死鴨子嘴硬不承認是假的,另外給自己找了諸多藉口,甚至於讓人拿出假的證據來,著實讓人無語。

    所以且不提這幅作品的真偽,首先人家很有誠意,端正自己的態度,認認真真的臨摹,這就十分值得肯定。況且從這些山水景物之,王觀也可以感受到那種山川渾厚,草木華滋的美感。第一印象就很好,覺得這畫應該是古代的仿品,而不是現代的贗品。

    實際上現代也有許多富春山居圖的臨摹之作,而且具備了極高的水平,頗有收藏價值。但是如果把現代的作品做舊了,再按照古代的東西來賣,那麼也只能歸類於贗品一流了。

    不過王觀仔細研究許久,發現這幅作品沒有做舊的痕跡,而且顏色較為深沉,古樸自然,也說明了賈芹沒有撒謊,這畫是清代仿品的可能性很。

    仔細把全圖瀏覽遍之後,王觀目光落在長卷的左下方。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存心偽造,那麼就算是仿品,也會留下臨摹作者的名款,讓人清楚的知道這是仿作。

    顯然,這幅作品也是這樣,臨摹的人​​不僅寫下筆款,還附蓋了印章。

    “烏目山人……”乍看之下,王觀皺起了眉頭,仔細思索起來,卻是依稀之間感覺這個名號有些熟悉。

    在這裡也要吐槽下,古代人有個不良習慣,尤其是宋代以後的人名士,總是喜歡不斷的更換名號,幾乎每個不同的人生階段,就要更換個名號。

    注意,這裡說的是名號,而不是名字。古人把名、字、號,分得十分清楚。名與字一般是不會更換的,但是號卻好像衣服似的,天天在變換。

    以張千和齊白石為例​​,生之使用的名號數不勝數,如果不是仔細研究的話,常人根本列舉不出來。當然,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標新立異,要是防止別人偽造自己的作品罷了。每隔段時間,就更新換代批新的印章,相當於現在的防偽標志。

    說起來,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不過卻為難了研究他們作品的後人。

    反正為了背下歷代名家的字號,王觀平時也沒少下工夫,所以稍微思索了下,頓時露出驚詫的表情:“清四王之一,王翬。”

    對於自己的記憶力,王觀還是比較自信的。又是清代作品,又有烏目山人的款,除了清初四王之一的王翬,他還真想不出有誰了。

    不過王觀也不是很確定,因為王翬的號也蠻多的,號煙客、煙客外史、耕煙散人、烏目山人、劍門樵客、清暉人、虞山人……

    然而,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王翬確實臨摹過富春山居圖,更重要的是他的仿品也得到世人的承認,屬於十分珍貴的摹本。

    為什麼珍貴,這其也有一定的原因。王翬這個名字,除了比較專業的人士,估計一般人也不知道他,反正肯定沒有唐伯虎這樣的名氣。

    然而,在中國的書畫史上,王翬卻屬於個畫派的扛鼎人物。

    他出身文人世家,幼時愛畫,因家貧,為畫商摹制古畫出售,所以臨摹了許多宋元名跡,取法宋元諸家,對傳統古畫的鑒賞、臨摹,功力極深。宋以來許多失傳的古畫,往往是藉他的臨摹得以有傳世的稿本。

    臨摹的名家作品多了,王翬也博採眾家之長,慢慢的有了自己的獨特風格。他的山水畫,筆墨純熟,功力相當深厚,被時人譽為海內第一。而且畫風影響畫壇數百年之久,更被尊為清代集傳統筆墨之成者。

    至於王翬所在畫派,就是虞山畫派,中國畫的要流派之一。畫派的宗旨是崇古摹以擬風尚,在清代的影響力極,而黃公望就被虞山畫派的門徒尊為奠基之祖。

    這種情況下,王翬臨摹黃公望的作品,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根據史料記載,他曾經三臨富春山居圖,而且由於仿得極為逼真,所以摹本受到世人的哄搶。

    關於這三幅仿品的下落,家也沒有明確的線索,只是傳說有幅流失在海外,至於另外兩幅,根本沒人能夠說得上來。沒有想到,其的幅居然在這裡出現了。

    一時之間,王觀自然有些驚喜交集。

    “眼力果然不錯。”與此同時,賈芹微笑道:“這確實是王翬的仿品,其中的價值你是行家,估計也不用我多費唇舌了。一句話,東西我帶來了,你收不收?”

    “呵呵,讓我再看看。”王觀笑,也沒有急於下定論。

    如果作品真是王翬的真跡,那麼只要價格合適,肯定收上來。要是作品是仿品的仿品,那就沒必然費事了。

    想到這裡,王觀又繼續鑒定起來,反復的研究許久,等到心裡有了初步的判斷,再使用異能確認。畢竟東西很珍貴,不能有絲毫的差錯,肯定要確保萬無失。

    乍看之下,抹杏黃色寶光就浮現空,可以肯定這是真跡無疑。

    見此情形,王觀滿意笑了,直接點頭道:“收,我們開門做生意,只要賈先生捨得割愛,我們沒有不收的道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在價格方面肯定要低於市價的。”

    “這個我明白。”賈芹輕輕點頭,伸出根手指頭:“一千萬。”

    這個價格不算很貴,要知道去年個拍會上,就拍賣過幅董其昌的仿黃公望富春山居圖,最終成交介高達六千萬。而作為清代畫聖的王翬,他的仿作報價千萬,倒也不算是獅子開口。

    “太高了。”然而,王觀卻不假思索,直接來了個腰斬:“五百萬。”

    “壓價太狠,你沒有誠意。”賈芹不悅道:“如果不是熟人介紹,說你比較爽快,我不會來你這裡,而是到榮寶齋了。”

    “哦。”王觀聽,也有些好奇道:“誰介紹你過來的?”

    “陳老。”賈芹也沒有隱瞞:“他說你雖然年輕,卻不注重名利,沒有染上古玩奸商的惡習,現在看來是他料錯了。”

    “陳老?”王觀自然有幾分驚訝,還真沒有想到是陳老介紹來的,不過從此也可以看出人脈積累的重要性了。有時候就是旁人的句話,說不定就能做成筆生意。

    “既然是陳老的朋友,你應該早點說的。”隨即,王觀笑了笑,動提價道:“七百萬吧,這是底線了,就算拿去榮寶齋,估計也是這樣的價位。當然,如果你不急,倒是可以拿去上拍,或許能得更多錢。”

    “上拍就算了,沒那閑工夫。”賈芹考慮了下,直接點頭道:“行,就按你說的辦。”

    三言兩語就談妥了,但是真正交易的時候可不能草率。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是基本,另外還有簽定個轉讓協議書,免得事後賈芹反悔,又生出什麼波折。

    不過,這種瑣碎的事情不用王觀出馬,夥計就機靈的準備好了。

    不久之後,王觀和賈芹分別簽了兩份契約,人保留份。接著王觀轉賬,才過幾分鐘就把錢匯進賈芹的銀行戶頭上了。

    收到提示的短信,賈芹滿意的點頭,隨後笑道:“你這人不錯,如果手頭上的資金還比較充足的話,明天可以到我家一趟。”

    說話之間,賈芹說了自家的地址,就揚長而去了。與此同時,王觀若有所思起來,忽然輕輕的一嘆,表情有幾分惆悵。

    “怎麼了?”貝葉見狀,十分不解道:“才談成了筆生意,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反而唉聲嘆氣起來。”

    “你不明白……”王觀沒有解釋,然後展顏笑道:“算了,人家的事情,不用多管。走了,得了件不錯的東西,回去給錢老鑒賞下。”

    在王觀的招呼下,貝葉也沒再多問,隨之在夥計的歡送下,直接離開了拾遺閣,不久之後就回到宅門。

    ……

    此時錢老就在葡萄棚下看書,趟坐在搖椅上,享受著蔭涼的氣息,倒是十分愜意。聽到了腳步聲,他隨意抬頭看,發現王觀手的捲軸,眼睛微微亮,立時正坐起來,輕笑道:“好嘛,才出去一趟,就帶什麼寶貝回來了?”

    “確實是不錯的寶貝。”王觀笑瞇瞇道:“花了七百萬買下來的,還要請您幫忙看看這錢花得虧是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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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6 10:43:45 |只看該作者
第677章 論斤兩賣?

    聽王觀說花了七百萬買了件東西,錢老當然格外感興趣,所以連書也不看了,直接招呼王觀來到書房,然後把捲軸放在桌子上慢慢鋪開打量。

    “富春山居圖。”錢老的經驗更加豐富,看到了開卷的題跋文字馬上就知道這畫是什麼來歷了,然後笑著說道:“這畫和清明上河圖一樣,有許多的版本。不過能讓你花這麼大的價錢買下來,應該是出自名家的手筆。”

    “您老猜對了。”王觀頓時笑道:“這是清初有畫聖之稱的四王之一王翬的仿作。”

    “真的是他?”錢老也有幾分意外驚喜:“是流失在海外的那幅嗎?”

    說話之間,錢老輕輕把畫卷展開了小半,隨即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然後沉聲問道:“這畫怎麼在你手裡?”

    “錢老,這畫有什麼不對?”王觀錯愕道:“我仔細鑑定過了,感覺應該是王翬的真跡。”

    “不是作品不對,而是這畫……”錢老欲言又止,忽然之間好像明白了什麼,立時輕輕嘆氣道:“是賈家人賣給你的吧。”

    “呃……”王觀心中一聽,也明白了幾分,頓時小心翼翼道:“錢老,這是您朋友的珍藏?”

    實際上在拾遺閣的時候,王觀就隱約感覺,那個賈芹應該是變賣祖傳珍玩的不孝子孫,所以他才會惆悵一嘆,因為他知道又有一位大收藏家與世長辭了。現在看到錢老的反應,他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測。

    “算是吧。”錢老微嘆道:“屬於泛泛之交,但是逢年過節也經常走動……”

    嘆聲之後,錢老索然道:“這畫不用看了,的確是王翬的仿品,七百萬你是買對了,想當年有人出價一千萬,他都沒有出手的意向。”

    “錢老。”王觀想了想,還是據實道:“賣畫給我的人是個青年,年紀和我差不多。完成交易之後,還邀請我明天去他家裡一趟。”

    “去吧。”錢老怔了一怔,然後悵惘道:“有些東西落到你的手裡,總比落在其他人手裡強。”

    “嗯。”王觀輕輕點頭,也知道錢老沒有看畫的興致了,連忙把畫收起來,改聊別的話題。

    儘管如此,錢老還是意興闌珊的樣子,忽然之間拍了拍王觀的肩膀,鼓勵道:“努力去賺錢,也不用太多,四十歲之前有十幾二十億就可以了。”

    “什麼?”王觀有些莫名其妙。

    錢老笑了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徑直背手到後園澆花淋草去了。

    與此同時,王觀才慢慢的品味過來,忍不住咋舌:“十幾二十億,收藏該有多麼豐厚,看到藏在家裡的只是冰山一角……等等,這單位到底是人民幣,還是美元?或者歐元?”

    王觀搖頭感嘆,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與大收藏家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本來有幾分鬆懈的心理,一下子就振奮起來。有了追趕的目標,自然充滿了乾勁。

    ……

    第二天早上,王觀精神抖擻的開車來到了賈芹提供的地址。不過來到地方之後,他才發現貌似賈芹不僅是邀請自己一個人而已。

    反正看到別墅門前停放的一排小車,王觀就知道自己今天有不少競爭對手。

    “就說嘛,怎麼可能有那麼好事……”王觀定了定神,頓時淡然一笑,隨後在傭人的引領下慢慢走進了廳中。一走進去,王觀目光一掃,卻是發現了不少認識的人,也說不上熟人,至少打過交道,算是點頭之交。當然,也有熟人,那是身穿暗紅色唐裝,手裡把玩著兩枚鐵膽的老爺子。

    看到王觀的時候,那位老爺子也有幾分意外,招呼道:“你怎麼也來了?”

    “常老,就您能來,我怎麼不能來?”王觀笑著說道,先與那些認識的人點頭示意之後,才向榮寶齋大供奉常老走去。

    “能來,過來看看熱鬧也好。”常老點頭道,頗有幾分意味深長之色。王觀當然聽得出來這話的弦外之音,無非是暗示有他在,王觀這趟估計要無功而返。

    對此,王觀只是一笑,自然不會在意。心理戰術嘛,誰當真首先就輸了。在常老旁邊坐下來之後,他隨即打量四周,發現賈芹沒有露出,或許是人沒來齊吧。

    不過倒是有傭人倒茶上來,王觀微笑表示謝意,舉杯微抿了口,卻聽旁邊的常老開口打聽道:“小子,最近沒見在京城,跑哪玩去了?”

    “香港。”王觀放下杯子,笑著說道:“和女朋友到香港購物去了。”

    “扯淡。”常老肯定不信,目光在王觀身上掃過,忽然之間眼睛微亮:“你手頭上的玉扳指好像挺別緻的,拿過來讓我看看。”

    王觀下意識的伸手一捂黃玉扳指,這也是錢老的指點,所謂玉養人、人狀玉,玉件要經常把玩,這樣才能讓玉和人心意相通,充滿了靈性,所以他就經常戴在手上盤養了。畢竟作為一個專業的行家,如果手頭上不戴點能突顯身份的玩意,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沒有想到,常老的眼睛賊尖,一下子就注意到扳指的不同尋常。

    然而,王觀卻沒有承認,只是輕笑道:“就是普通的黃龍玉,戴著瞎玩的,不敢獻醜了,免得讓常老您笑話。”

    “少來這一套。”常老斜睨起來,人老成精,他哪能這麼容易被糊弄過去。要知道不是好東西,王觀怎麼可能這樣重視。

    就當常老準備揣起架子伸手索要的時候,廳外又有人進來了。那是一個銀鬚鶴髮,精神矍鑠的老爺子,身上穿著寬鬆的衣服,腳底踩著一雙布鞋,十分休閒的樣子。

    “曾老!”看見那人的一瞬間,廳中有許多人站了起來問好。當然,類似於常老這樣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只是點頭示意就行,不用那麼客氣。

    見此情形,王觀也隨大流的站了起來,稍微思索就悄聲道:“常老,那位曾老,是嘉德的大供奉吧?”

    京城的收藏圈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些人就算沒有見過,但是也該聽說過,只要對比一下,就能聯繫起來了。

    “對,是他。”常老肯定道。

    雖說同樣是大供奉,而且分別屬於不同的拍賣公司,按照同行是冤家的邏輯,常老和曾老就算不是死對頭,也應該處於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況才對。但是事實恰好相反,看見常老也在之後,曾老就笑呵呵的走過來了,十分熱情的招呼。

    常老也展顏一笑,直接把王觀揮開,讓曾老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尊老愛幼嘛,王觀也沒有什麼意見,順手在附近移了張椅子過來坐下。

    一番寒暄之後,曾老忽然笑道:“常兄,榮寶得了什麼東西?”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不過常老卻聽得明白,遲疑了一下,就輕聲道:“也沒什麼,就是一件元代的瓷器。”

    “哦。”曾老微微點頭:“是那件釉里紅吧。”

    “你怎麼知道?”常老一怔,突然反應過來:“那件卵白釉嘉德收了?”

    “嗯。”曾老應聲,表情也沒有多少喜色,常老也差不多。既然對賈家的東西那麼了解,也說明他們與賈老爺子也有幾分交情,所以看見賈老爺子逝世之後,賈家就開始變賣賈老爺子的畢生收藏,叫兩人心裡怎麼高興得起來。

    沉默了片刻,常老回頭問道:“王觀,你又收了什麼物件?”

    此時,王觀也明白了兩人話裡的含意,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言不諱道:“王翬的仿富春山居圖。”

    “那也是好東西啊。”常老一嘆,又繼續詢問別人。

    這是要交換情報了,在場的也沒有笨人,紛紛配合起來。每個人都是以比較高的價格買了賈芹送上門的物品,這才受到他的邀請過來的。

    另外經過交流之後,王觀心裡也有底了,賈芹出手的東西珍貴是珍貴了,不過手頭上應該還有更好的珍寶。現在邀請大家一起過來,無非是想弄一個類似小型拍賣會的環境,爭取利益最大化而已。

    當然,知道歸知道,這卻是屬於不能化解的陽謀。

    因為在場眾人的身份不一,有大拍賣公司的供奉,也有跑單的古玩商人,更有不差錢的大藏家,基本上不可能聯合起來達成共識。

    而且在眾人小聲交流的時候,賈芹也在外面走了進來,一臉歉意笑容:“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沒關係,我們也是才來。”

    你來我往的客氣幾句之後,賈芹又笑著說道:“大家都來了,至於目的想必你們心裡也有數了。東西可不少,也不好搬過來,所以大家跟我過去看吧。 ”

    說話之間,賈芹在前面引路,王觀等人自然不會遲疑,直接跟著他出了客廳,然後拐彎抹角的來到了一個寬闊的房間之中。

    房間空間極大,一排一排的架子錯落有致,分成不同的區域擺放。一眼望去,架上東西琳瑯滿目,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博物館。

    與此同時,賈芹又說道:“大家看到了,東西很多,我也懶得一件一件賣了……”

    “什麼意思?”一瞬間,大家頗有幾分意外,東西不按件來賣,難道是論斤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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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 金陵十二釵


    如果是論斤兩來算錢,那麼肯定是王觀等人比較佔便宜。

    因為就算賈芹制定一個高價,明確規定一斤要多少萬塊,但是大家也可以專門挑最好的東西來稱,怎麼也不會虧著自己。

    不過在下一秒之後,大家就知道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好事。

    此時此刻,賈芹笑容可掬,指著一個個架子說道:「我也不廢話,就是按架子來算錢,確切的說是按照架上的東西來算錢。大家看過架上的東西之後,可以估算一個總價格,然後把價格寫出來交給我,如果我覺得合適,那麼你就可以直接把東西全部打包帶走了。」

    眾人聞聲,在極度意外之餘,也忍不住輕嘆起來。這分明就是暗標嘛,什麼價格合適,說白了就是價高者得。

    不過都說了,這是陽謀,就算看破了也化解不了。且不提各懷心思的眾人,反正王觀卻打算入這個局,畢竟既然開店了,那麼自然要多買些東西回去補充貨源。

    不僅是他,另外還有五三個古玩商也跟著上前去打量第一個架子的東西。接著其他人也紛紛湧上去了,就算不打算買,欣賞一下也好啊。

    仔細打量片刻之後,大家又有些頭痛了。不是東西不好,而是東西雜亂無章,良莠不齊。明明是同一個架子,按理來說東西的分類應該具有一定的規律才對。

    然而王觀打量之後,發現東西真的分類了,不過卻不是按照年代、物品類別分類,而是按照價值的大小來擺放。而且非常恰巧,正好是一半值錢的東西,另外一半是不怎麼值錢的東西,所以才顯得雜亂無章。

    也就是說,你想要買值錢的東西,那麼也要順帶把不怎麼值錢的東西買走。說起來也是一種強行攤派的手段。與強買強賣似乎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比強買強賣好點的就是沒人強迫你必須要買,具有選擇的權力,一切隨你心意,想買就買,不想買就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現在是買方市場。所以大家心裡就算不爽,也不好埋怨,更加不會表現出來。

    「看得怎麼樣了。」

    與此同時,賈芹笑道:「你們是行家,那麼東西值多少錢,你們心裡也該有一個准數,直接把數字寫給我就行了,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看得出來,賈芹有幾分性急,做事風風火火。喜歡快刀斬亂麻,直接解決一切。這是年輕人的通病。不然的話,他完全可以耐心的等待眾人競爭,這樣價格或許可以更高一些,而不是採取暗標的形式,一下子就得到結果。

    不過暗標也有暗標的好處,至少在不知道其他人心裡底線的情況下,那麼說不定填寫的價格比直接競爭的還要高一些。

    當然。一切只是推測。畢竟沒有直接的對比,自然不清楚哪個方法的價格更高。然而不管怎麼說,賈芹在打算變賣這些東西的時候。就注意要吃虧了。

    畢竟王觀等人也不是笨蛋,就算沒有辦法達成共識,但是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至少知道報出的價格絕對不會高於市價,最多會接近而已。至於接近市價多少,或者說什麼樣的價位才符合自己的利益,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了。

    在賈芹的催促下,大家也沒有遲疑,稍微思索之後,就紛紛填寫了一個數字遞了過去。賈芹也更加爽快,把數字打量一遍之後,直接笑容滿面的與一人握手。

    見此情形,大家也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不過也識趣的沒有探問那人的報價是多少。反正現在只是開始,後頭還有許多東西,不用著急。

    接下來的情況也不用多說,反正就是繼續參與暗標。

    期間王觀覺得有些東西不錯,也果斷的填寫了一個高價,拿下了一大架子物件。有了這些東西,估計拾遺閣短期內不用再擔心貨源的問題了。

    與此同時,王觀也注意到一件事情,常老和曾老,包括兩三個大藏家,一直沒有出手。從他們的神態來看,似乎還在觀望,好像在等待什麼。

    王觀若有所思起來,也隱約明白幾分。因為架子上的東西,要麼是陶瓷類的瓶瓶罐罐,要麼是牙角木雕之類的擺件,另外還有各種明清版本的古籍。總而言之,這些東西的確還行,但是與仿富春山居圖這樣的珍品相比,還差了一大截。

    反正王觀拿下那一大架子物件的時候,價格都沒有超過百萬。其他架子上的物件肯定也差不多,儘管這是大家有意識的壓價,不過也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這裡不是沒有好東西,而是缺少真正的珍寶。

    估計常老等人早知道了,畢竟他們與賈家老爺子本來就有交情,自然知道賈家什麼藏品。另外就是作為實力雄厚巨頭,他們估計也瞧不上眼前這些雜物。

    當然也不僅是王觀發現了端倪,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明白幾分,所以爭得更加厲害了。

    畢竟常老等人看不上這些東西,並不代表他們看不上啊。況且想深一層,要是到了最後,就算有重量級的寶物出現,在常老等人出手的情況下,估計自己也爭不過。

    人貴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想空手而歸的話,那麼眼下這些東西就是最好的選擇。所以經過一番角逐之後,整個寬闊房間的東西已經被大家瓜分一空。

    「完了吧?」此時此刻,常老才悠然開口道:「小賈,這邊的東西解決了,是不是該帶我們到另外的地方了。」

    「那是當然,大家隨我來吧。」

    賈芹心情不錯,招呼一聲之後,就向外走去。王觀等人自然尾隨其後,慢慢的來到了附近的一個房間,那是一個十分富麗堂皇的房間。

    在走進房間的一瞬間,大家首先看到一排巨大的屏風,足足有十二塊。每塊之中不僅有仕女人物像,還有詩文題字。

    王觀凝神一看,頓時有些驚訝道:「金陵十二釵!」

    這裡所說的金陵十二釵,自然是指紅樓夢中的人物,薛寶釵、林黛玉、史湘雲等人,每塊屏風上正好勾勒一人,組合成為金陵十二釵的群圖。

    此時,大家也紛紛湊近打量起來,只見屏風的金陵十二釵是色彩豔妍的工筆畫,而且筆法十分的細膩,賞心悅目之極。

    「畫得這麼好,肯定是大師的手筆。」

    有人讚嘆起來,連忙繞步到最後觀看落款。事實上這人也猜對了,在看到落款的一瞬間,他也忍不住驚嘆出來:「居然是胡也佛的作品。」

    「誰?真是胡也佛……」剎時間,其他人紛紛湧過去圍觀。

    王觀慢了兩步,也不好和別人擠,眼睛一轉之後,乾脆去向常老請教:「常老,這件屏風的來歷,你應該知道吧,真是胡也佛先生的傑作?」

    胡也佛是近代著名畫家,當然也要承認,這個著名肯定沒有張大千、齊白石之的類畫壇巨擘有名氣。而且作為海派中被忽視的大師級畫家,提到他的名字,一般人肯定會搖頭不知。

    然而在行家的心中,胡也佛的作品卻屬於難得的精品,是大家極力追捧的目標。不過十分可惜,胡也佛的作品真跡極少,在市面上魚龍混雜,贋品很多,也難怪王觀會懷疑。

    「當然是真品。」

    常老點頭肯定之餘,也有幾分感嘆:「當年賈兄與胡也佛是至交好友,胡也佛知道賈兄的喜好,就在他生日的時候,親自揮毫提筆繪製了金陵十二釵臣幅組圖贈送給賈兄。」

    「賈兄收到這份禮物,自然是大喜過望,正巧家裡在製作屏風,馬上靈機一動,得到胡也佛的允許之後,就小心翼翼把巨幅群圖分割十二份,用透明玻璃夾在了屏風之中。這樣不僅可以很好的保存畫像,更使得屏風的價格翻了十幾番,在當時也是一段美談。」

    常老感慨萬端:「這東西是賈兄的至愛,記得前幾年有人出價三千萬想要把屏風帶走,賈兄根本沒有考慮,直接翻臉把人趕走了。」

    「三千萬……」王觀有些咋舌,不過回頭看了眼屏風之後,又忽然覺得這價格似乎低了。要知道胡也佛一生以仕女畫最出名,人稱仇十洲(仇英)第二,連張大千也自認畫不出胡也佛筆下仕女的那股媚韻。

    在民國時期,胡也佛的工筆仕女圖就風靡一時,以一手「鐵線游絲」的絕活而獨領風騷,勾勒人物的線條一氣呵成,而且十分均勻有力,至今還是海內一絕。

    這樣的大師,畫的還是自己最擅長的仕女畫,再加上以黑酸枝精心鏤空雕刻而成的屏風框架,兩者綜合起來,報價三千萬真的偏低了。

    想到這裡,王觀虛心請教道:「那麼常老覺得,這東西應該值多少錢?」

    「……小子,這是在套我話啊。」常老沒上當,似笑非笑道:「你自個兒想去吧。」

    人老成精,老奸巨滑,還真是不好糊弄……

    王觀輕輕眨眼,在心裡腹誹吐槽幾句之後,就認真的考慮起來。東西真的很好,不過就怕後面還有更好的,現在買了這個,兜裡就沒錢了。

    想到這裡,王觀發現自己居然是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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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6 10:44:38 |只看該作者
第679章 黃金寶塔


    很久之前,王觀銀行卡積蓄破萬,他就覺得自己是小富即康了;有了十萬塊,他就開始憧憬買車還是買房了;接著有了一百萬,他就覺得這輩子可以衣食無憂,再不用為錢的事情而發愁了。.尤其是過了千萬以後,他覺得錢純粹就是一串數字……然而殘酷的事實卻告訴王觀,就算他身家已經過億,一樣還是個窮人,需要瞻前顧後,精打細算,才有可能達成目標。

    與此同時,常老倒是察覺王觀的失落,頓時冷笑道:「小子,你好大的野心,想把屋裡的東西都吃下來?也不怕撐死你!實話告訴你吧,這房間的東西,你要是能夠帶回去一兩件就不錯了,別指望和剛才一樣一槍打。」

    說話之間,常老直接站了出來,高聲說道:「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這面屏風五千萬,我們榮寶齋要了。」

    「五千萬!」

    一時之間,許多人開始咋舌。

    另外大家多少也明白常老的意思,因為到了這個時候,確實沒必要弄什麼暗標了,現在比拚的是財力,沒錢的肯定沒資格參與競爭。

    至於有錢的,正如同常老自己所說,這裡的東西十分珍貴,價格都在幾千萬以上,誰也沒有辦法全部買走。那麼幹脆明著來,讓大家衡量一下,到底是與財大氣粗的榮寶齋競爭,還是打另外東西的主意。

    認真考慮之後,曾老與幾個有實力的大藏家不吱聲了,而且賈芹好像也對這個價格頗為滿意,自然與常老達成協議。

    「很好……」常老滿意點頭,隨即手指輕輕在屏風微微拂過,可能是想起賈家老爺子了,眼中頓時掠過一抹寂寥。

    與此同時,賈芹又招呼大家繞過屏風,走進了房間之中。

    在屏風之後,卻是一排書架,架上有六層,每層都堆滿了密集的書冊。從書冊的裝幀情況和泛黃的顏色來說,這些應該是古籍。

    見此情形,王觀等人頗有幾分意外,畢竟剛才寬闊的房間之中就有不少古籍了,沒有想到這個房間居然還有。不過只是他們迷惑而已,常老幾個卻沒覺得奇怪,顯然是知情人。

    就在這時,一個大藏家直接伸出兩根手指頭:「兩千萬,這些書我全包了。」

    王觀等人又是一驚,什麼古籍這麼貴,居然價值兩千萬。沒想賈芹對這個價格卻不滿意,慢慢搖頭道:「少了。」

    「兩千三百萬。」那人繼續提價。

    這個時候,王觀終於忍不住好奇,輕步上前打量起來,卻驚奇的發現這些古籍的裝幀、紙質、版本各有不同,但是大多數都與紅樓夢有關。從最早的手抄本,再到官刻本、印本,以及鏽像本,應有盡有,包羅萬象,足足塞滿了六層書架。

    「賈兄是紅樓迷,更是研究紅學的專家。」

    此時,常老輕輕一句話,讓王觀恍然大悟。他早知道想到的,從賈芹的名字,再到剛才的金陵十二釵屏風,都可以看出賈老爺子的愛好。

    也就是說,這個書架上的古籍繕本,應該是賈老爺子生前費盡心機才收羅起來的珍藏。不僅有諸多珍貴版本,而且十分的豐富齊全,那麼價格貴些也可以理解。

    反正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賈芹與那個大藏家也達成了共識,最終以兩千五百萬成交。不要以為大藏家虧了,相反是他佔了便宜。

    要知道書架之中可是有高鶚續寫紅樓夢的後四十回原稿,單單是這一份原稿,對於醉心研究紅學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當然,王觀不好這個,肯定是捨不得花這筆錢就是了。不管怎麼說,第二筆交易完成,賈芹心滿意足之下,又帶著眾人繞過書架,走到了房間的內部。

    適時,眼前豁然開朗,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眾人也感覺一陣眼花繚亂,恨不能多生幾對眼睛,這樣才可以盡情的觀賞這些寶貝。不過在諸多寶貝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卻是擺在中央位置的一座金光閃閃的寶塔。

    王觀仔細打量,只見寶塔整體呈圓形,底座為方形,由塔座、塔瓶、塔剎三大部分組成,造型玲瓏別緻,周身佛光寶氣,非常的精緻,又美觀大方。最讓人不能忽視的是寶塔的高度,根據王觀的目測,至少有一米五左右,與某些成年人的身高齊平了。

    「這是清宮內藏,佛祖金身聖母寶塔。」在眾人觀賞寶塔的時候,曾老微微一笑,直接報價道:「六千萬,我們嘉德要了。」

    「六千二百萬。」

    一瞬間,一個大藏家目光一閃,打算和曾老爭一爭。從大藏家脖子和手上懸掛的念珠和平安符就知道他是個佛教徒,看到佛家的寶貝自然是見獵心喜,不會輕易錯過。

    曾老微微的皺眉,他自然知道大藏家的底細,表情也多了幾分嚴肅,而且也敏銳的注意到旁邊兩三個大藏家蠢蠢欲動的模樣,就清楚這事恐怕不能輕鬆解決。

    就在曾老準備重新報價的時候,賈芹卻忽然開口笑道:「大家不用急,這件東西我爸比較喜歡,還在考慮要不要賣呢,大家先看看這些鼻煙壺吧。」

    賈芹的一句話,卻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過來,然後不約而同看向了旁邊的玻璃櫃中。

    對於鼻煙壺,王觀自然不會感到陌生,不過賈家收藏的鼻煙壺也有幾分獨到之處。不僅是鼻煙壺的材料,更主要是鼻煙壺上的畫像。

    賈老爺子真不愧是紅樓夢的狂粉,連收集的鼻煙壺也與紅樓夢有關,一個個小巧玲瓏的鼻煙壺上,要麼是書寫紅樓夢中的詩詞,要麼是描述了紅樓夢中的人物畫像。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些鼻煙壺竟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之前提過了,清末民國時期的鼻煙壺內畫高手有四個人,號稱京城內畫四大名旦。他們分別是登堂入室馬少宣,雅俗共賞葉仲三,陽春白雪周樂元,文武全材烏長安。王觀的收藏之中,就有馬少宣的鼻煙壺。不過他與賈老爺子的收藏相比,那就相形見絀了。

    因為賈老爺子收藏的鼻煙壺,不僅把京派四大名旦一網打盡,而且還包括了其他名家的作品,其中的珍貴之處也可想而知。

    見此情形,王觀忍不住嘆了出來,大收藏家就是大收藏家。人家玩的收藏果然非同一般,紅樓夢專題那是基本花樣,都是名作的手筆那才叫真本事。

    與此同時,一些跑單的古玩商人也不淡定了,可是實力不足,只得開口問道:「賈少,這些東西能單個賣嗎?」

    這些鼻煙壺價格有高有低,不過最低的都在幾十萬以上。如果全部加起來,那麼總價更高了,連王觀這樣不差錢的都覺得有些壓力,何況勢單力薄的古玩商人,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未必能夠吃得下來。可是東西真的太好了,他們又捨不得放棄,所以想按個來算錢。

    「不好意思,這些東西算是一套,一起來算錢。」

    然而賈芹覺得這樣很麻煩,直接拒絕了。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單個來賣,這些古玩商人肯定還要討價還價,那還不如一起打包算一個總數。這樣價錢也沒差多少,而且更簡單快捷。

    說話之間,賈芹笑道:「誰有興趣的話,現在可以出價了。」

    一時之間,幾個大藏家開始躊躇起來,先是看看眼前的鼻煙壺,又回頭看看黃金寶塔,心裡開始考慮取捨的問題了。

    畢竟大家的錢也不是白來的,鼻煙壺和黃金寶塔的總價值肯定破億了。儘管對於這些大藏家來說,拿出一億不是問題,問題是有必要全部買下來嗎?要知道世上的珍寶很多,如果但凡好東西就非要買下來,那麼就算家裡是開銀行的,估計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所以作為大收藏家,首先要學會取捨,不用買最貴的,只買自己喜歡的就行了。

    「四千萬。」

    一個大藏家考慮片刻,顯然是更加喜歡鼻煙壺,直接報了個誠意十足的價錢。不過他的誠意似乎不足,至少有人比他更有誠意,隨口提價:「四千三百萬。」

    「四千五百萬。」隨即又有人參加戰局之中。

    剎那間可謂是硝煙瀰漫,戰火紛飛,你來我往之間,就是看不出的刀光劍影。

    王觀在旁邊看熱鬧,常老隨手碰了碰他的肩膀,悄聲道:「東西不錯,手頭寬綽的話,就不要干瞪眼,該出手時就出手,免得後悔莫及。」

    「謝謝常老提醒。」王觀笑了笑,沉吟道:「我再想想……」

    「等你想好,黃花菜都涼了。」常老隨口道:「當然,你要是有信心的話,倒是可以和他們搶黃金寶塔。不過,價錢估計更高。」

    王觀聞聲,心中忽然一動,連忙請教道:「常老,那座黃金寶塔又是什麼來歷?」

    「剛才不是說過了麼,清宮內藏。」常老輕聲解釋:「是乾隆三十八年,為他母親慶賀八十大壽特意叫人鑄成用來祈福的法器,一直藏在深宮之中。直到辛亥以後,由於時局的動亂,東西就流落到民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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