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 揀寶 （全書完）

青元子

第690章 金光閃閃的生財大道

    “咦，他怎麼在這裡？”

    這個時候，王觀自然有些奇怪，仔細打量起來，只見賈芹好像不是在看熱鬧，更像是受到眾人恭賀的對象。

    “難道說是由於前兩天賺了許多錢，今天在這裡放鞭炮慶賀嗎？”王觀輕笑搖頭，也覺得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不過賈芹在做什麼，那是他自己的事情，王觀看了一眼之後，也沒打算再理會，隨即就要開車離開。可是就在這一瞬間，王觀聽見了人群之中傳來的叫喊聲，讓他改變了主意。

    “一百萬，我要了。”

    “水頭這麼足的東西，一百萬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我出一百五十萬！”

    “一百七十萬！”

    聽到這些報價的聲音，王觀當然感到有些驚奇，似乎是在爭相購買什麼寶貝。想到這裡他的職業病就發作了，乾脆把車停好，立即下去看個究竟。

    走進街巷之中，王觀忽然發現這條街的門麵店鋪，經營的東西好像差不多。儘管沒有什麼招牌，但是店舖裡外都擺有切割的機械，以及一塊塊石頭。

    見此情形，王觀也明白幾分，這裡應該是玉石加工的集聚地。也就是說，賈芹應該是切出了什麼好玉來，才引得一幫玉石商人爭搶。

    事實證明，王觀猜對了，也猜錯了。

    走近之後，仗著自己年輕體力不錯，王觀慢慢的擠進了最層裡，立刻看見那個店舖的門前也擺了一個大型切割機，另外還有一塊已經被切開的石頭。

    此時，王觀注意到一塊石頭的切面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正泛出一抹淡淡的綠色，頓時恍然大悟。這不是玉，而是翡翠。

    “賭石！”一瞬間，王觀腦中掠過這個念頭。

    對於賭石，王觀也不陌生，畢竟在江南行的時候，他也俞飛白也參與過賭石，只不過當時兩人賭的是雞血石，而眼下這些人賭的是翡翠罷了。據說現在是賭玉、賭翡翠、賭瑪瑙三分天下，相比之下賭個雞血石，只能算是小兒科。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賭石哇！

    就在這時，王觀睛掠過一抹異樣光彩。賭石與賭博，儘管都是賭，本質上好像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實際上卻有不同的差距。

    賭博的話，你輸得再多，就算輸得傾家蕩產，最後去跳樓，也沒有人覺得奇怪，反而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你哪天贏了，贏了百十八億，估計大家第一反應就是你出千作弊，甚至不知道贏來的錢，還有沒有命帶走。

    然而賭石卻不同，如果你挑出了一塊石頭，切開之後發現裡頭是價值連城的翡翠。那你也不需要擔心什麼，更加不用解釋，人家只會羨慕嫉妒恨你的運氣，絕對不會懷疑什麼。

    “笨，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個……”拍了拍額頭之後，王​​觀彷彿看見一條金光閃閃的生財大道出現在自己眼前。

    嗯，也不需要表現太特殊，挑一些石頭，賺個三五億就可以收手了。如果有人知道王觀的想法，肯定會呸他一臉，切割出價值三五億的翡翠，這還叫不特殊？

    其他人不清楚，反正對於王觀來說，這事確實比較簡單，根本沒有任何挑戰性。比如說他現在就看得十分清楚，切割機旁邊出綠的石頭，儘管已經出綠了，不過只是淺淺的一層，裡面全部是白花花的顏色。也就是說，誰出高價買了這塊石頭，肯定會虧死他。

    此時，有人已經出價兩百萬了，也讓王觀對於翡翠的價格有了深刻的認識。

    不過石頭只是切開了一層，也具有一定的風險，價格到兩百萬之後，卻沒人再出價。而賈芹考慮了一下，就同意那個人的提議，以兩百萬的成交價格把地上出綠的石頭賣了出去。

    與此同時，王觀驚訝的看了眼賈芹，不知道這個變賣祖產的公子哥兒，到底是真的懂得賭石呢，還是純粹瞎蒙的。

    同一時刻，在那人手中接過支票之後，賈芹回頭的時候，也注意到王觀，頓時驚詫道：“是你啊！”

    說話之間，賈芹饒有興趣道：“怎麼，你也玩翡翠？平時沒見過你啊。”

    “無意中經過這裡，聽到熱鬧的鞭炮聲，就過來看看了。”王觀解釋了句，然後有些好奇道：“聽你的意思，好像經常玩翡翠啊。”

    “呵呵，孤陋寡聞了不是。”

    就在這時，旁邊有人湊趣道：“難道你不知道，賈家可是京城最大的翡翠供應商，賈少更是賭石的大行家，每年切割出來的極品翡翠數不勝數。”

    “誇張了。”賈芹搖頭道：“你怎麼不說我每年切垮了多少噸的石頭。”

    “賈少謙虛了，賭石哪有不垮的，切垮石頭很正常。問題在於有些人光切垮了，從來沒有切漲過，而賈少漲多垮少，非常了不得。”那人誇讚道，旁人紛紛點頭，應該不是單純在溜鬚拍馬。

    王觀見狀，心中忍不住感嘆，人果然不能一棍子打死。從前幾天的情形來看，賈芹分明就是敗家的紈絝子弟，可是在這些人眼中，他卻是高明的賭石專家，受到大家的尊敬。

    由此可見，人確實是很複雜的生靈，不是隨便見了幾次就能了解通透的。也難怪古人常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了。

    心中感嘆之餘，王觀也笑著附和道：“確實很了不得，才來就看見賈少隨手賺了兩百萬，是不是該請客呀。”

    賈芹心情不錯，聞聲笑道：“其他人就算了，你就不必我請了。前兩天買走黃金寶塔，轉手應該沒少賺吧。”

    “沒賺……”王觀含糊一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不過這事也算是隱私，賈芹就算不信，也不會胡亂打聽的。

    適時，店舖的老闆卻頗有幾分眼力，況且聽見兩人的談話，立即意識到王觀也是不差錢的主，指不定和賈芹一樣屬於二代公子哥兒。

    想到這裡，老闆自然知道怎麼做，連忙笑瞇瞇道：“兩位不用推讓了，來者是客嘛，自然是由我來盡地主之誼。”

    說實在話，老闆也有請客的理由。因為賈芹在這里切漲了，消息傳揚出去，肯定會吸引一些顧客過來賭石，以便沾一沾賈芹的運氣。

    這樣一來，店舖的生意肯定不錯，老闆承賈芹這個人情，自然要表示一番心意。

    “垮了，垮了！”

    “居然是完垮，兩百萬直接打水漂。”

    “真是一刀窮，一刀富啊，一刀金滿堂，一刀睡地舖，天堂地獄就在一念之間……”

    一陣喧囂感嘆之中，不少人眼中浮現後怕之色。如果剛才是他們接手，那麼現在恐怕要欲哭無淚了吧。

    此時，王觀順勢看去，只見花了兩百萬買下石頭的人，這個時候一臉麻木的表情，眼中盡是無盡的失落。不過，就算石頭垮了，他也不能怨賈芹，因為是沒人逼他，是他自己非要把石頭買下來的，賭贏了是他眼力好，虧損了自然也要打落牙齒和血吞。

    其實賭石的規矩和買古玩差不多，交易成功之後，絕對沒有反悔的道理。切漲了就相當於揀了個漏，切垮了就相當於打眼，不能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眼力不行。

    總之一句話，玩不起就別玩，千萬不要當成是兒戲，輸了就想翻臉賴賬……

    “居然垮了？”與此同時，賈芹眉頭一皺，那種惋惜兼迷惑的神情，倒是不像是裝模作樣。之後他更是直接擠到了切垮的石頭邊上，蹲下來仔細研究。

    過了片刻之後，賈芹的眉頭舒展開了，好像是找到了石頭垮掉的原因，隨即他站起來道：“是我判斷錯了，害你賠了一筆。”

    “這個不怪賈少。”那個人也看得很開，搖頭嘆氣道：“這麼多人看好這塊石頭，誰知道它是樣子貨。看錯了東西，我自己認栽。”

    “你不怪我就好。”賈芹沉吟了下，然後笑道：“這樣吧，回頭你去我家庫房挑一塊色料，按照成本價賣給你，算是補償吧。”

    “謝謝賈少。”那人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連連道謝起來。

    要知道色料可是高檔的翡翠原料，屬於市場上的緊俏貨。成本價拿到手，無論是自己做成戒面、掛飾，還是轉手賣給珠寶公司，都可以讓他賺上一筆。

    其他人見狀，眼中不由得露出羨慕之色。

    倒不是說那個人賺上一筆就能夠彌補兩百萬的損失了。主要是羨慕這人通過這件事情，能夠與賈芹搭上了線，指不定什麼時候能夠憑藉這個關係大賺特賺。

    想到這裡，許多人十分後悔，早知道這樣，就算明知道石頭會垮也要買下來啊。

    注意到眾人的神態，王觀心中嘖嘖稱奇，再一次對賈芹刮目相看。不管他這一手是有心還是無意，反正不僅撫平了那個人的怨意，更讓他感激涕零，連同其他人也誇讚賈芹仁義，真是賺足了口碑。

    估計這時大家心里肯定覺得，賈芹切漲了那叫本事，而那個人接手切垮是他自己衰，與賈芹沒有任何關係。或許有些唯心主義的人還覺得，如果那人不接手，讓賈芹繼續切下去，可能石頭還會大漲……

青元子

第691章 緬甸公盤，唐夫人！

與此同時，在眾人的夸贊之中，賈芹坦然一笑，隨即回頭對王觀說道：“相逢不如偶遇，上去喝杯茶怎么樣？”

“好。”

王觀也有心思了解一些賭石的情況，聽到邀請自然不會拒絕，直接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隨后就跟著賈芹走進了店鋪。

別看店鋪的一樓堆滿了石頭，顯得十分雜亂，但是二樓的裝潢卻十分雅致。完全復古的風格，竹木編織構成的桌椅，加上古拙好像瓜棱狀的紫砂壺。要是煮上一壺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清茶，肯定讓人感受到一股寧靜致遠的平和氣息。

身在清靜的二樓之中，與一樓的喧囂，仿佛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楊老板好會享受啊，這里的布局非同一般，很有品味。”王觀笑贊道，一路走上來，客套的時候也互通了姓名，至少知道這家店鋪老板的姓氏了。

王觀這一贊，也算是搔到了楊老板的癢處，表面上十分謙虛客氣，臉上卻是充滿了燦爛的笑容，可見他很滿意王觀給予的評價。

還是二代們知道什么叫做品味啊……

楊老板心中感嘆，隨即也不藏私，直接拿出了最好的茶葉，用心的沏了一壺上等好茶，小心翼翼的斟酌起來。

茶香彌漫，王觀聞到了氣息，頓時笑道：“西湖龍井，居然還是雨前茶，難得楊老板還保留到現在。”

“我平常很少喝的，只有貴客來了，才會拿出來招待。”楊老板笑道，十分佩服王觀這種聞香識茶的本事，好奇的請教起來。

“也沒有什么秘訣。”王觀想了想，坦言道：“就是喝得多了。就能分辨出來了。”

楊老板一聽，更加佩服了，要知道這種品級的西湖龍井，他也是拐彎抹角的通過了許多關系才弄來一點點，而王觀卻經常喝，可見后臺關系有多硬了。

且不提楊老板的揣測，此時王觀舉杯抿了口龍井之后，主動拋出話題道：“說起來，我在京城也待了一段時間了，真是沒有想到這里居然有一個專門賭石的地方。”

“很正常。”賈芹笑道：“畢竟這種事情國家肯定不會鼓勵支持。更加不允許大肆宣傳，大家也很有默契的沒有懸掛招牌，外人自然不會知道。”

“沒錯。”

楊老板也笑道：“實際上有心玩這個的，只要隨便找個珠寶公司打聽一下，就能夠了解這方面的情況了。至于普通人，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了。”

“也是。”王觀輕輕點頭，又繼續打聽道：“這里每天都這么熱鬧嗎？對了，店里的生意十分紅火吧？”

“看情況，有新毛料過來了。一般會熱鬧一段時間，然后就淡了下來。”楊老板笑道：“至于店里生意也談不上紅不紅火，就是混口飯吃，能夠養家糊口就行。”

“謙虛了。”

王觀肯定不信。真能養家糊口而已，估計也不會把二樓客廳裝潢得美輪美奐。

“我這真是小打小鬧，賈少做的才是大生意。”

說話之間，楊老板一臉羨慕之色：“今年的緬甸公盤又要開始了。賈少肯定做足了席卷狂吞的準備，到時候還要多多照顧我們這些散戶啊。”

“能照顧我自然盡力照顧，不過今年的情況有些不妙啊。”賈芹輕輕搖頭。或許和楊老板的關系不錯，他沉吟了下之后，輕聲提醒道：“楊老板，這段時間能不出貨的話，你就不要出貨了。再等等看，可能會有什么變數。”

“什么意思。”楊老板一愣，急忙壓低聲音道：“賈少，你是不是聽到什么風聲？”

“也不算是什么秘聞了。”賈芹嘆聲道：“這兩年翡翠市場的情況你也清楚，有些沉寂了，價格有回落的趨勢……”

未等他說完，楊老板就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近兩年的生意卻有些慘淡。尤其從去年下半年以來，市場行情出現下滑，各個市場都相當冷清，尤其是中低端產品不僅價格下跌了近兩成，銷量也少了很多。”

“那楊大哥你也清楚，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翡翠都來自緬甸，高檔翡翠更是百分之百的源于緬甸。”賈芹娓娓而談：“翡翠市場不景氣，不僅我們的生意不好做，緬甸方面的損失肯定也不小。所以為了刺激市場，緬甸方面又開始使用翡翠原料枯竭、開采成本增加、嚴禁原料出口這些老招數了……”

“什么。”楊老板頓時跳了起來：“又是饑餓營銷那套。”

“招數不怕老，好使就行。”賈芹輕嘆道：“反正我聽到消息，公盤還沒有開始，原石的價格已經爆漲，一下子將翡翠價格拉回了前兩年的瘋狂狀態。各個檔次翡翠原石的價格基本已經恢復到一零年的歷史高位。”

“這么恐怖。”楊老板皺起了眉頭。

市場不景氣，他自然要發愁，但是原材料上漲，也意味著成本增加，生意也不好做啊。而且翡翠市場熱了雖是好事，但是太熱也讓人不踏實，擔心產生泡沫。

當然，也有人說，翡翠是最能抗跌的珠寶。因為原材料有限，屬于不可再生資源，一但挖完了就真的沒有了。所以這樣的東西，就算價格回落也不會出現崩盤的情況。

正反兩種分析都有道理，讓人不知道應該聽信誰的。

適時，賈芹告誡道：“不管怎么說，價格上漲是必然的事情，你盡早做好準備吧。”

“知道了，謝謝賈少提醒。”楊老板十分感激。

與此同時，王觀好奇打聽道：“緬甸出翡翠我知道，不過緬甸公盤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王觀存心裝糊涂，而是真的不明白。畢竟平時不關注這個，自然不太了解這方面的常識。術業有專攻，很正常的情況嘛。

賈芹自然也不覺得奇怪，隨口解釋道：“在緬甸，礦產資源和中國一樣，歸于國有。為了堵塞稅款流失，使稀缺的翡翠玉石資源為國家創造出更多的外匯收入，所以管理十分嚴格，只有通過公盤才可交易翡翠原石出境，其他途徑一律視為走私。”

“至于公盤……”楊老板也在旁邊幫忙解釋：“是指賣方把準備交易的翡翠原石在市場上進行公示，讓業內人士或市場根據原石的品質，評議出市場上公認的最低交易價格，再由買家在該價格的基礎上競買。”

“咦，這和拍賣流程差不多嘛。”王觀觸類旁通：“先估個最低價，再讓你們競爭，然后以最高價成交。”

“沒錯，公盤某種意義上就是一個大拍會。”賈芹笑道：“有暗標，有明標，是一種財力、眼力和膽識的大比拼。”

王觀微微點頭，又問道：“這個公盤什么時候開始，需要什么資格才能參與？”

“嗯？”賈芹一怔：“你想參加？”

“對。”

王觀點頭承認，然后笑道：“像我這種新人，可以參加公盤嗎？”

“緬甸公盤實施保證金制度，不管是不是新人，每位去緬甸公盤投標的玉石商人，只要先交納一萬歐元的保證金，就可以辦理入場證。”賈芹遲疑道：“你不是玩古玩的嗎，怎么也對翡翠感興趣了？”

王觀也沒有多解釋，只是含糊其辭道：“聽說那里很熱鬧，所以打算去看看。”

“哦……”

看見王觀不想說，賈芹也識趣的不再多問，同時想了想，就開口道：“過幾天我就要起程了，你要是真過去，可以來找我。”

“這敢情好，那就要謝謝賈少了。”王觀很高興，有了解情況的人帶路，肯定比他稀里糊涂兩眼捉瞎強。

接著閑聊了片刻，王觀就起身告辭而去。不久之后，他返回大宅門，才想找錢老說一說緬甸公盤的事情，但是才走進客廳，就發現廳中有客人來了。

那是一位中年美婦人，十分高雅的裝束，又掛著一副金邊眼鏡，充滿了知性美，又有一股精明強干的氣質。看似矛盾，又有別具一格的魅力。

看到這人，王觀微微一怔，隨即目光一轉，頓時恍然大悟。由于見過相片，所以也不等錢老介紹，就滿臉笑容迎了上去，頗為恭敬道：“唐夫人……”

“見外了，叫雅姨。”唐夫人微笑道：“經常聽清華提到你，可是在京城這么久了，都沒見你上門拜訪，所以我干脆自己來了。”

說到這里，估計許多人猜出來了，這個唐夫人就是唐清華的母親。正雅軒的雅字，就是源于她的名字。

與此同時，聽到了唐夫人這話，王觀自然連連告饒起來：“雅姨，是我錯了，一會立即斟酒賠罪……”

說話之間，王觀心里也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唐夫人為了什么事情過來。想到這里，他輕輕看了眼錢老，尋求答案。

察覺王觀的迷惑，錢老微笑道：“你不是讓我幫忙找一個能夠主持大局，又能悉心指導小葉的人嗎。我思來想去，阿雅最合適不過了。她從業二十多年，對于這方面的彎彎繞繞十分清楚，由她出面主持收購那個項目，說不定能把價格壓得更低。”

“當然，人我是請來了，能不能請得動她幫你，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錢老笑容可掬，點明了情況，就袖手旁觀了，不時舉杯喝茶，十分愜意的樣子……

青元子

第692章 把蛋糕做大
  
    對於唐夫人的能力，王觀也不會懷疑．因為平時閒聊的時候，他就在唐清華口中得知，儘管唐夫人是正雅軒的大老闆，然而平時根本不管這方面的業務．

    實際上正雅軒的事情，都由唐清華在負責，這個公司其實是他的父母，為了歷練他的商業能力，所以才成立的子公司．

    唐家的經濟支柱，從來都是房地產業．唐夫人一直以來，就是協助唐清華父親在管理這方面的事務，只是偶爾針對正雅軒的發展方向提出幾條建議而已．而這些建議，恰恰是讓正雅軒在諸多同行打壓下，卻依然佇立不倒的主要因素．

    由此可見唐夫人的能力有多強了，也是錢老推薦她的原因．

    ＂對呀＂

    與此同時，唐夫人笑眯眯道：＂事情我聽說了，也很支持你再創業的行為．不過一碼歸一碼，我好歹也是每分鐘幾百萬上下的人，無緣無故的總不能撇下自家的事業，反過來扶持一個競爭對手吧？＂

    ＂當然，看在錢老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幫你另外的忙＂

    說話之間，唐夫人把貝葉叫了過來，拉著她的纖手笑道：＂小姑娘確實挺有靈性的，也很合我的脾性．你要是同意，可以讓她直接到我公司上班．先從我的秘書做起，過個三五年的，我倒是可以還你一個執掌一方的分公司總經理……＂

    看得出來，唐夫人也沒有撒謊，貝葉在這方面很天分．

    王觀笑了笑，慢慢的沉吟起來，突然開口道：＂雅姨，拋開其他因素不提，以您最專業的角度來看，這個項目的成功率有多大？＂

    ＂高達九成＂唐夫人毫不猶豫道．眼眸有幾分感嘆．

    九成的幾率，已經是極高的比例了，要知道世上從來沒有百分之百能成的事情．不過在這個項目上，唐夫人卻覺得剩下的一成失敗幾率，應該是屬於天災**這種不可抗拒的因素．也就是說在她看來，九成的幾率也算是十足的把握了．

    事實上，在看到了宣德寶爐和金絲玉帛之後，連唐夫人這個意志堅定，從來不信佛的人都忍不住拜了幾拜．更加不用說其他的佛教徒了，如果讓他們知道世界上還有這兩件珍寶的存在．絕對會蜂擁而來參拜．

    那個時候，半山寺肯定能夠成為全國最著名的佛門聖地之一，在吸引滾滾人流過來參拜的同時，山寺腳下的度假休閒中心生意想不紅火都難．也是基於這個理由，唐夫人才會在知道怎麼回事之後，耐心的等待王觀回來，給他一個說服自己的機會．

    ＂既然這樣，我們合作吧＂

    適時，王觀輕鬆笑道：＂昨晚我和飛白通了電話．他也有插一腳的興趣．如果雅姨覺得這個項目有前途，那麼我們干脆一起合作，共同分擔風險，你覺得怎麼樣？＂

    唐夫人深深看了眼王觀．頓時展顏笑道：＂我要承認，你已經說服我了＂

    ＂那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你準備好錢就行，其他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唐夫人身上充滿了雷厲風行的意味．說話之間就起身向錢老告辭，隨即招呼貝葉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秘書了．現在就跟我走吧＂

    貝葉眨了眨俏目，朝王觀吐舌一笑之後，就盡到責任的拎起唐夫人的公文包，隨她出門而去，開始了為期一兩年的秘書助理生涯．

    估計等貝葉出師的時候，就是正式執掌休閒度假中心的那一天．

    把人送走了，王觀和錢老重新回到了客廳，繼續喝茶聊天．

    喝了口茶之後，錢老微笑道：＂這麼好的投資項目，你完全可以吃獨食的，現在卻多了一個人分蛋糕，心裡就不覺得惋惜？＂

    ＂多少有，不過連蛋糕都沒有做成，就想著吃獨食，那未免太可笑了＂

    王觀聳肩道：＂而且錢老您也知道，讓我管管帳，核對數目還行．勾心鬥角的商業策劃，真的不是我的強項．貝葉的能力又不足，還需要進一步的磨礪，所以肯定要另外找專業的人士來負責這事＂

    ＂不過這樣一來，又要擔心專業人士會不會糊弄我，畢竟不是知底知底的人，使用起來也不可能完全放心啊．既然如此，那麼幹脆一步到位，直接找合夥人算了＂

    王觀輕輕笑道：＂我沒有什麼經驗，或許連蛋糕都做不好，自然要找個會做的．另外我也相信以唐夫人的能力，肯定會把蛋糕做得很大，這樣大家才能分得更多＂

    ＂你明白就好＂錢老一笑，輕輕把這事帶過，轉移話題道：＂麻將的事情談妥了？這麼久才回來，是不是有什麼變數？＂

    ＂我想賣，對方更想買，一拍即合，沒什麼變數＂王觀搖頭道：＂只是在回來的途中遇到了賈芹而已，恐怕錢老不知道，他居然也是行家＂

    ＂什麼行家？＂錢老有些驚訝．

    ＂玩石頭的行家，對賭石很有一套＂王觀笑道：＂聽說還是京城最大的翡翠供應商＂

    ＂哦，看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

    錢老微微頭，隨口解釋道：＂至於供應商的事情……當年賈兄和西南馬家的關係不錯，賈兄的兒子就藉著這個關係，做起了翡翠生意．沒有想到，居然做得這麼大了＂

    王觀睛一亮，急忙問道：＂那錢老與馬家有關係嗎？＂

    ＂你問這個幹嘛？＂

    錢老瞥了一眼，淡笑道：＂就和馬家的當家人見過幾次，不算多熟悉＂

    ＂唉，可惜了＂

    王觀搖了搖頭，解釋道：＂過幾天我打算和賈芹跑一趟緬甸，參加公盤競標．或許馬家的人也會出現，指不定翡翠王親自出馬呢．我還琢磨著，您要是認識的話，可以幫我打個招呼讓翡翠王馬老指一二＂

    ＂盡想好事，其他時候就算了，但是參加公盤就是競爭對手，誰會指你＂錢老啼笑皆非，同時皺眉道：＂好端端的，你跑去參加公盤做什麼，你懂翡翠？＂

    ＂我不懂，但是賈芹懂啊＂

    王觀睛不眨，說了個善意謊言：＂賈家收到風聲，好像緬甸政府為了刺激翡價格上漲，所以今年採取了飢餓營銷的手段，使得原石價格再次爆漲．所以為了應對這個突發事件，賈家才變賣那些藏品，打算積聚資金收購一批翡翠，以便維持家族生意＂

    ＂不過在倉促之間，只是籌備了好幾億而已，不知道夠不夠用．知道我手頭上還有一筆巨款之後，賈芹就邀請我同去，讓我幫忙收購一批明料．說是回來之後，他可以幫忙聯繫下家以賈家的名義出手，但是錢肯定歸我，並且能賺一兩成……＂

    王觀相信，這種生意上的問題，錢老一般不會仔細過問的，自然不用擔心被拆穿．

    實際上也證明他猜對了，聽到這個合情合理的解釋，錢老果然不多打聽，只是笑道：＂你要去就去吧，注意安全就行＂

    ＂這個您不用擔心，去到緬甸之後，在生意沒有成交之前，我們就相當於財神爺，當地的政府肯定會保證我們的安全＂

    王觀笑道：＂況且就那麼六七天，算上來回的時間，最多十天就可以回來了．那個時候把翡翠賣了，賺上一筆錢，加上唐家的注資，應該足夠接手那個項目了吧＂

    拉唐夫人入夥，除了借助她的能力和人脈關係以外，找她分擔投資也是原因之一．

    當然，如果緬甸之行一切順利的話，那麼唐家投不投資也無所謂了．王觀心裡已經暗暗摩拳擦掌，打算這次行程不賺足十億八億就絕對不罷休．

    對於王觀的雄心壯志，其他人自然不會瞭解．不過半山和尚在皮求是家回來之後，聽說他同意接手那個項目，肯定是喜上眉梢，立即籌劃返回新加坡把家當轉移過來．

    不過想想那一大屋珍貴文物，估計也不會那麼容易運回來．

    這個時候，皮求是肯定自告奮勇去幫忙，而錢老也勸說半山和尚不用擔心，如果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以直接聯繫大使館……

    幾天之後，半山和尚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而王觀也安排好了各種瑣碎的雜事，最重要的是拿到了轉讓陶瓷麻將的巨款，兜裡有錢自然是挺直腰板底氣十足的找到賈芹．

    ＂準備好了？那就走吧＂賈芹也不費話，看見王觀來了，就直接帶他奔向機場．

    反正賈芹也不是一個人去緬甸的，多王觀一個不多，少王觀一個不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機場．經過了一番檢查就登上了飛機，之後就是漫長的飛行時間了．

    期間感覺無聊了，王觀就拿了一本書籍津津有味的翻閱起來．

    旁邊的賈芹有些好奇，順勢看了一眼，表情頓時有幾分古怪．因為書籍封皮上的書名他看得很清楚，翡翠入門知識幾個字就讓他肯定王觀真是新手中的新手．

    適時，賈芹微微搖頭，有些弄不清楚王觀去緬甸公盤的目的了．不過他也沒有盤根究底的意思，畢竟大家也不熟，自然不好胡亂打聽．再說了，他愛幹嘛就干嘛，就算不自量力賭石頭，虧得傾家蕩產也是他自己活該，怨不了別人．

    帶著這樣的想法，賈芹往身後靠座一趟，閉上了眼睛，慢慢進入夢鄉……

青元子

第693章 久仰久仰

    好久好久之後，飛機抵達了目的地。

    下了飛機之後，王觀好奇的打量四周情況，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感受。唯一的感覺就是，這裡的氣候雖然熱，但是氣溫卻比較平和，反正比國內舒服多了。

    「晚了，先去投宿吧。」

    此時，賈芹招呼道：「明天再去辦理公盤入場證。」

    大家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出了機場之後，就攔車來到一家比較奢華的酒店。賈芹已經預定了房間，大家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果然，跟著賈芹過來是對的……

    王觀滿意點頭，不然自己一個人過來的話，估計還在機場找翻譯呢。

    分配好房間之後，大家整理了一下行李，就直接來到酒店餐廳吃晚餐了。王觀目光一掃，驚奇的發現四周有不少中國同胞，吃的還是酒店提供的正宗中餐。

    值得一提的是，楊老闆也跟來了，察覺王觀的迷惑不解，頓時笑著解釋道：「平常時候就有許多中國遊客到這邊觀光，更加不用說公盤即將開始，各地的玉石商人肯定蜂擁而來。年年都是這樣，緬甸人也不笨，自然知道提供中餐服務，甚至高薪請幾個中國大廚過來……」

    王觀頓時恍然大悟，也明白了餐廳眾人的身份，估計只有少部分是觀光遊客，大部分是來參加公盤的商人。

    「能吃辣不？」

    與此同時，楊老闆笑道：「不知道什麼原因，緬甸人喜歡吃川菜多一點，所以請的大多是川菜大廚，做的菜自然偏辣。」

    「沒事，只要不是油潑辣子的程度，一點辣還是能夠承受的。」王觀笑道，入鄉隨俗嘛，大家都能吃。他憑什麼不能。

    「呵呵，放心，不至於……」

    說笑之中，楊老闆點了一桌菜，也不全是辣的，也有清淡的口味，就是吃起來感覺味道稍微次點。畢竟飛了好長時間，還是辣菜比較開胃。

    這麼多人聚餐。肯定少不了酒。不過考慮到明天要辦正事，大家也不敢開懷暢飲，只是要了兩三瓶，淺嘗則止，意思一下就行了。

    不管怎麼說，觥籌交錯之間，氣氛也頗為熱烈。在場之中都是走南闖北的商人，自然不缺乏談資的，各種話題信手拈來，天南海北亂侃。卻是引得一片歡聲笑語。

    聊著聊著，難免言歸正傳。談到了正事。

    適時，一人環視四周，輕聲嘆道：「今年的生意果然不好做呀，看來大家都聽到了風聲，還有兩天才開盤，就已經有這麼多同行來了。」

    「誰說不是。」楊老闆瞄了一圈，也同嘆道：「不僅是國內的同行。還有馬來、新加坡的珠寶商，競爭激烈啊。」

    嘆聲之中，許多人面有憂色。席間氣氛也低落了下來。幸好晚餐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乾脆結賬散去，回到房間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包車來到辦理入場證的地方，王觀才意識到楊老闆等人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只見才八點鐘而已，這裡就熙熙攘攘，就好像菜市場一樣熱鬧。看見這些人手中揮舞資料表的樣子，就知道他們都是來辦理入場證的。

    「誒……」

    見此情形，楊老闆等人忍不住一嘆。

    發現很難擠進去，一個人提議道：「人太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們，不如先在附近逛一會兒再過來吧。」

    「也行。」其他人也沒意見，留下一個人看守，另外的人則是在旁邊街道上閒逛起來。難得出國一趟，每個人也想買點旅行紀念品回去送給親朋好友。

    世界上每個旅遊城市肯定各有不同，但是有一點絕對很相似，那就是供應遊客選購的精緻小巧的工藝品肯定很多。

    這條街也是，一眼望去，長長的街道的兩邊儘是各種充滿地方特色的紀念品，大家走了一圈下來，每個人手裡都多了不少東西。

    與此同時，王觀對於這個城市也有了新的認識。早就聽說緬甸泰國柬埔寨這些國家的宗教氛圍十分濃厚，但是一直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

    然而來到這裡，王觀卻清楚的感受到所謂的佛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昨天晚上沒有怎麼看，不過剛才一路開車過來，他發現這座城市有許多佛塔寺院，暗合了南朝四百八十寺這句詩文。另外就是在逛街的時候，街道上不僅有遊客，還有許多僧人來來往往，當地人卻沒有什麼特殊反應，可見已經習以為常了。

    「嗶嘰啪啦……」

    就在這時，一陣響徹雲霄的鞭炮聲忽然傳來。

    「誰在賭石？」

    「切漲了？」

    楊老闆等人十分敏感，聽到這個聲音馬上東張西望起來。然後根本不用招呼，就不約而同尋聲走去，慢慢來到了一條巷子。

    此時此刻，巷子之中也集聚了不少人。不過在陣陣硝煙瀰漫之中，大家也看得十分清楚，只見一個人高舉一塊嬰孩拳頭大小的翡翠。翡翠已經切割出來了，在陽光的照射下，正散發出一抹翠綠色的光澤，十分的惹眼。

    「好傢伙，是誰這麼厲害，居然解出了一塊冰糯翡翠。」楊老闆羨慕之極。

    經過一番臨時抱佛腳，看了一些翡翠入門知識的書籍，王觀也明白楊老闆口中的冰糯是什麼意思。那是指質地介於透明和不透明中的翡翠，仔細打量有種熟糯米般晶瑩剔透的感覺，品相非常漂亮，屬於高檔的品種。

    「這樣一塊石頭，至少三五百萬了。」與此同時，另外一人嘆道：「不知道是誰的運氣那麼好，直接來了個開門紅，注定要鴻運當頭啊。」

    「咦！」

    這個時候，王觀忽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打量之後，不得不感嘆世界很小，人生何處不相逢。

    注意到王觀的異常，賈芹好奇問道：「怎麼了，有認識的人？」

    「一個朋友的長輩。」王觀據實說道，看到那人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就知道那塊翡翠是他的東西了。

    「那就是朋友了。」

    楊老闆立時笑道：「出門在外，需要互相照應，叫過來認識一下吧。」

    「……稍等，我去打個招呼。」王觀想了想，徑直向那人擠去，但是擠到了一半，就被幾個健壯的保鏢攔了下來。

    見此情形，王觀有些無奈，只好開口叫道：「安老闆！」

    「嗯？」

    那個正捧著翡翠觀賞的人聽到叫聲，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過來，正是安浣情的伯父安勝賢。兩人不久之前才在杭州分別，沒有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此時，安勝賢有些驚詫，把翡翠交給身邊的人保管好之後，隨即示意保鏢讓開，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一臉親切友好之色：「小王啊，你怎麼會在這裡？」

    「陪朋友過來觀光遊玩，順便參加緬甸公盤。」王觀輕笑道：「才打算辦理入場證，由於人太多，只好先逛逛。沒想才走幾步，就看見安老闆鴻運當頭，解出了一塊高檔翡翠。」

    「僥倖，僥倖。」

    安勝賢眼中帶著幾分喜色，但是表面上還是很謙虛：「砸了幾百萬，連垮了好幾塊石頭，最終才得到這點翡翠，有些虧了。」

    「虧毛，賺了才對。」

    許多人腹誹，誰不知道高檔翡翠具有傳世價值，也是很好的投資品，幾乎每年都在升值。砸了幾百萬得到這塊翡翠，回去精雕細刻一番，過個兩三年絕對賺回來了。就是現在，投入的錢與翡翠的價值最多是持平而已，根本沒虧絲毫。

    無視眾人的心聲，安勝賢又笑道：「你的朋友呢，出門在外的要互相照應，叫他們過來一起喝茶……」

    實際上，也不用王觀叫喚，看見他的朋友居然是解出了翡翠的安勝賢之後，楊老闆等人就十分默契的走了過來。未必就是在打翡翠的主意，單純沾一沾運氣也好啊。

    適時，王觀順勢引見起來，逐一介紹。

    聽說這些是京城的玉石商人之後，安勝賢更加熱情了，尤其是聽到賈芹的名字，眼睛更是閃過一抹亮光：「原來是賈公子，久仰久仰！」

    大家也能聽得出來，安勝賢絕對不是在客氣，而是真的聽說過賈芹這一號人。

    「安老闆知道我？」賈芹有幾分奇怪。

    「兩年前，賈公子在騰沖三刀解出了一塊極品紫羅蘭，在當時可是沸沸揚揚，甚至得到了翡翠王的讚許，也是一段佳話。」安勝賢笑嘆道：「那時我沒在場，以至於錯過了一睹賈公子風采的機會，直到現在還後悔莫及呢。」

    當然，大家心裡也有數，估計拋開那些虛話套話，真正讓安勝賢後悔的怕是錯過了那塊極品紫羅蘭。

    對此賈芹只是笑了一笑，適當的謙虛了兩句。不過看到安勝賢歎服的表情，楊老闆等人卻是與有榮焉，一臉驕傲之色。畢竟賈芹是京城人，他取得的成績受到別人尊敬，大家臉上也有光彩，自然感到很高興。

    「你們都是來參加公盤的吧。」

    與此同時，安勝賢笑道：「在異國他鄉遇上了也是一種緣分，正巧我朋友家就在附近，他是個專業的翡翠鑑定師，非常熱情好客。如果大家沒有別的事情，不如到他家裡坐坐？」

青元子

第694章 複雜的學問

    對於安勝賢的邀請，王觀等人也沒有拒絕的意思。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是有能力的朋友，多認識幾個絕對沒有什麼壞處。

    看見一行人離開，那些看熱鬧的人也慢慢散去了。畢竟這裡是緬甸，出產翡翠的地方，再好的翡翠當地人也見過不少，也不會覺得太稀罕。

    不過，宣傳一番肯定在所難免，估計不久之後，有人在這裡解出極品翡翠的消息，肯定傳遍整個城市，為即將舉行的公盤添加一把火。

    就在消息傳播之時，王觀等人也在安勝賢的帶領下，慢慢來到了一棟豪宅之中，看得出來他的朋友也不是普通人。不過想想也是，專業的翡翠鑑定師啊，這樣的職業在這裡應該比較吃香，收入肯定少不了。

    顯然，安勝賢經常過來，已經非常熟悉了，按響門鈴之後，有人出來開門，看見是安勝賢之後，根本沒問就直接放行了。

    之後安勝賢就好像是回到家一樣，駕輕就熟的引領大家進去，然後繞過廳堂，就來到了宅第的後園。這裡豁然開朗，完全是中國式園林構造，有假山流水，旁邊還有一叢竹子，顯得十分清幽雅緻。

    當然，園林景觀什麼的，大家看了兩眼就不在意，真正吸引眾人目光的卻是在草坪之中一台切割機，以及一塊還沒有解開的石頭。

    見獵心喜之下，眾人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老劉，你什麼時候弄來一塊石頭。”安勝賢快步上前，口中招呼站在切割機旁邊的中年人，眼睛卻是盯住石頭不放，然後下下左右打量，在判斷石頭之中有沒有翡翠。

    “別人送過來的，讓我幫忙解石。”老劉解釋了句，隨即好奇打量王觀等人，微笑道：“安兄，帶朋友過來了，也不介紹一下。”

    “都是國內的同行，過來參加公盤的競標。”安勝賢笑呵呵道，一一引見起來，期間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客套。

    此時，王觀等人也知道了老劉的底細。本名劉華恩，原是香港人，由於工作需要經常往緬甸跑，後來乾脆在這里安家立業了。與安勝賢從小認識，每年安勝賢過來收​​購翡翠原石，就住在他家裡，兩人關係十分要好，自然能夠出入自如。

    寒暄之後，劉華恩叫人搬來簡易的桌椅，再奉上了茶水糕點，然後招呼大家坐了下來。隨即他執壺為每位客人倒上一杯熱茶，同時笑道：“條件不比國內，如果有怠慢的地方。請大家多多包涵。”

    “哪裡哪裡……”眾人自然又客氣起來。

    閒聊了兩句，劉華恩看向安勝賢，微笑道：“我現在是幫人解石，你呢？不是說出去賭石了嗎。看你紅光滿面的樣子，應該是有不小的收穫吧。 ”

    “也沒有多大的收穫，就是一塊冰糯綠水而已。”安勝賢裝做不在意的樣子，但是上翹的嘴角出賣了他的得意。

    “咦。好東西啊，運氣不錯嘛。”劉華恩恭喜起來。

    對於自己人，安勝賢就是另外的態度了，強調道：“什麼運氣，我那是眼力。”

    “行，你那是眼力。那麼你看看，這塊石頭好不好，能不能出綠。”有這麼多客人在，劉華恩肯定不能只顧與安勝賢聊天，直接拋出了一個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

    一瞬間，大家紛紛放下了茶杯，饒有興趣的走到石頭旁邊觀察起來。這明顯是一塊賭石，之所以強調這個，那是由於有些石頭是不能賭的。

    比如說山料，那是從翡翠礦山里直接開采出來的，沒有外皮，直接可以看到內部的情況，自然不屬於賭石。

    一般情況下，能賭的只能籽料，也就是翡翠的礫石。

    籽料都有一層粗細厚薄不同的外皮，而且這外皮具有不同深淺顏色，還有各種斑痕。在看不透原石內部的情況下，大家就是依靠這些顏色和斑痕，再判斷裡面有沒有翡翠。

    這個過程比鑑定古玩真偽難多了，不僅需要豐富的經驗，更需要一定的運氣，充滿了不可預期的風險性，所以才稱為賭石。

    眾人圍觀的時候，王觀也跟著在旁邊瞎看。

    嗯，真的是瞎看，畢竟其他人討論的時候，什麼綹呀裂呀蟒呀蘚呀，甚至包括松花，他都大概明白是什麼意思。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還是有些用處的。這兩天也沒有白看書，多少知道一些賭石的常識。

    然而理論是理論，不是說聯繫實際就能聯繫實際的，這需​​要一個過程。

    反正王觀看了半天，在不作弊的情況下，只感覺一頭霧水，看不出什麼東西來。此時此刻他也終於明白，在自己鑑定古玩的時候，外行人是什麼樣的感受了，那是一種茫然兼雜不知所措的情緒。

    “賈少，你怎麼看？”與此同時，楊老闆等人小聲交流幾句之後，直接看向了賈芹，想听一聽他的判斷。

    “這是鐵沙皮，皮殼看起來堅硬，有細密的感覺。尤其是從蘚的情況來看，這是臥蘚。”賈芹娓娓而談：“所以說這塊石頭的可賭性很高。”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了自己的認可。要知道一般情況下，如果皮殼厚，結晶粗，皮質粗糙，結構鬆散，裂隙較大較多的話，翡翠內部的質量也不會好。

    至於癬，則是石頭的皮殼上存在的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點、條、片、塊狀黑色、灰色、淡灰色風化的印記。一般來說，有癬易有色，但同時癬又吃色。

    所謂的臥蘚，就是停留在表皮的痕跡，危害不大。如果是直蘚，那麼就要小心了，因為直癬像是釘子一樣，直接深入翡翠的內部，破壞翡翠質量。

    “當然，單純從外表判斷，我也沒有多少把握，如果能夠開個口子就好了。”賈芹十分謹慎，不敢輕易把話說死。

    不要說他了，就是其他經驗豐富的人，在石頭沒有解開之前，誰也沒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肯定石頭之內一定有翡翠。

    “嗯，沒錯。”安勝賢點頭道：“先擦一擦​​，看看情況再說。”

    “再等等……”劉華恩微微搖頭道：“石頭的主人在附近寺廟燒香拜神呢，要等他過來才能動手。”

    “哦。”其他人也不覺得奇怪，人在未知的情況下，總是想寄託於神明，求得他們的庇護。不管有沒有作用，反正就是求個心安。

    說話之間，有人走進來了，從膚色來看，毫無疑問是緬甸人。

    看到這人，大家頗有幾分意外。不是說對他緬甸人的身份意外，而是驚詫於這人腦門十分光亮，身上又穿著紫紅色的僧袍，分明是個和尚嘛。

    “和尚也賭博石。”一瞬間，王觀有種毀三觀的感覺。

    “這人未必是真和尚。”楊老闆常年往緬甸跑，多少了解這邊的國情，一怔之後也反應過來，悄聲道：“緬甸大多數寺院是信奉小乘佛教的，作為男子，一生中至少要有一次出家經歷。”

    “由於寺院和學校相差不多，小孩入寺為僧，其實也能夠學習相當完備的功課，還省下一大筆學費，同時可以修身養性。所以許多人家把小男孩送進寺院，一是為了完成人生體驗，二是為了功課。”

    楊老闆輕聲解釋道：“出家的時間可長可短，有些人還俗之後，卻十分懷念寺院的生活，所以經常作僧人的打扮。當然，我覺得這人換了僧袍來，估計不是為了懷念和尚生涯，而是想要藉助佛門神通，保佑他切漲。”

    與此同時，劉華恩迎了上去，與那個緬甸人用緬語聊了起來，然後就給大家介紹：“這位是吳剛……”

    聽到這話，王觀不自覺睜大幾分，然後左右看看有沒有嫦娥。

    楊老闆又順勢解釋起來，輕笑道：“你不要誤會，緬甸人有名而無姓。吳不是姓而是一種尊稱，和先生差不多。他的名字叫剛，蓋以吳字，說明他有一定的社會地位。”

    “長知識了。”王觀頓時恍然，感謝楊老闆的指教。

    人到齊了，經過一番交流之後，吳剛同意賈芹等人提出的方案，先擦石，直接在有蘚的地方擦開一個窗口。

    兩三分鐘之後，或許是石頭的質量不錯，又或者是吳剛求神拜佛起作用了，反正在石頭上開了個窗口之後，再用清水稍微清洗一下，大家立即看見一抹微綠的光澤浮現。

    “漲了，漲了。”

    剎時間，不管東西是不是自己的，大家都有一陣興奮的感覺，特別是吳剛，直接撲通就朝西邊跪下膜拜起來。

    “也先別激動，看看擦口情況再說。”

    隨即幾個人又冷靜下來，饒有興趣的對著石頭品頭論足，依次說出了自己的見解，然後開始交換意見，最終形成了共識，繼續擦！

    這個過程，王觀就在旁邊看熱鬧，從頭到尾都在保持沉默，主要是插不上話。不過他也有幾分感嘆，賭石真是一門大學問啊，而且也十分的複雜。

    因為賈芹等人在討論的時候，基本上是誰也說服不了誰，所以才要繼續擦石，以便出現更多的線索證明自己的判斷。

    此時，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劉華恩熟練的操練機器，再次摩擦起來……

青元子

第695章 佛像佛龕，氣場氣味

    擦石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不僅需要技巧，也耗費精力，反正摩擦了幾分鐘，劉華恩的額頭就隱約冒汗了。

    又過了一會，劉華恩擦開了一片皮殼，這才停下了機械，在他喘口氣的時候，安勝賢就順手舀了一瓢水​​潑在擦口上。稍微清洗，看見了擦口的情況，其他人頓時皺起了眉頭。只見這個擦口盡是白花花的顏色，根本沒有任何的綠色。

    在綠色的旁邊，居然是白花花的顏色，這是要垮的跡象，也難怪大家會失望。

    “別急，擦口好像有霧。”賈芹仔細打量之後，鎮定道：“其實綠色沒有連成片也是好事……”

    “就是，寧買一線，不買一片。”其他人也紛紛點頭，一線的綠帶子，說明帶子可以滲透到石頭的內部，而如果是一片綠色，說不定是很薄的片色。

    在劉華恩的翻譯下，吳剛的臉色也定了下來，躊躇了片刻之後，他忽然一咬牙，伸手做了個切割的手勢。適時，就算聽不懂緬語，大家也明白他的意思：不擦了，直接切。

    劉華恩從善如流，又繼續研究起來。

    畢竟解石容易，但是怎麼切，從哪裡下刀，都是很講究的事情，肯定不能胡來。不然的話，一刀下去把完好的翡翠切成了兩半，那就虧大了。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紛紛發表意見，最後還是賈芹說服了大家，先從有蘚綠的地方下刀，切一層指頭厚的石片。如果有綠的話，那就是皆大歡喜。也不損傷多少肉。要是沒綠，或綠色不足，也可以通過霧和松花來判斷石頭內部的情況。

    “就這樣辦！”有了決定之後，劉華恩立即把石頭擺放好，然後穩穩的一刀下去。

    不久之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指頭厚的石片掉落下來，再清洗切口之後，大家就圍了過來仔細打量。只見一抹青碧之色就映入眼簾。

    “又漲了。”乍看之下，果然是振奮人心。也證明賈芹的推測沒錯，綠帶是滲進去了。而且從切口的情況來看，這綠帶已經不是一線，面積又擴大了許多。

    見此情形。就算是完全外行的王觀也可以看出，石頭內部肯定有翡翠。至於翡翠的大小，就要看吳剛的運氣了。

    顯然，吳剛的運氣還是不錯的，接下來劉華恩繼續操刀，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小心翼翼，謹小慎微，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就在石頭內部解剖出一塊條狀的翡翠來。

    從翡翠的形狀來看，盡管不能做成手鐲之類的大件東西，但是製作戒面、小掛飾的物件還是綽綽有餘。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翡翠的品質，盡管不是那種十分純粹的綠色，不過卻有幾分淡雅的感覺，散發出潤澤之色。

    “芙蓉種！”此時，楊老闆也有幾分羨慕：“也算是高檔翡翠了。這塊料大概值一兩百萬了，看吳剛的表情就知道他賺大發了。”

    眾人紛紛點頭，從吳剛樂開花的笑臉，就知道他賺了不少。

    與此同時，吳剛笑容滿面的對大家說了幾句話，劉華恩在旁邊負責翻譯：“他說很感謝大家的幫忙，是大家給他帶來了好運氣，所以想請你們去他的莊園作客。”

    從這話就可以知道，吳剛在緬甸確實有一定的地位，不然也不會置辦得了莊園。

    結交這樣的人物，肯定也有幾分好處，楊老闆有些意動，卻又皺眉道：“我們還有事，等著辦理公盤入場證呢。”

    “是啊，明天就開盤了，今天辦不了入場證，那就要錯過了。”

    “麻煩劉先生幫忙轉達我們的歉意，就說改天有空一定登門拜訪。”

    說話之間，劉華恩也順勢翻譯起來。吳剛一聽，頓時笑了，拍拍胸口說了幾句話。

    “他讓你們不用擔憂，這只是小事，交給他來解決就行。”翻譯之後，劉華恩微笑解釋道：“吳剛與公盤的管理部門有關系，打個招呼就可以讓人幫你們把入場證辦好。”

    眾人一聽，頓時喜形於色，人性就是這樣，大家最討厭走後門的，但開綠燈的是自己，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隨即，劉華恩又笑道：“先去莊園作客，到時候自然有人把入場證送過來。”

    有了這樣的保證，王觀等人沒理由拒絕，紛紛點頭答應吳剛的邀請，順便感謝他的幫忙。吳剛很高興，招呼大家出門，然後開車而去。

    吳剛的莊園也不遠，開車出了城市再過幾分鐘，就可以看見一棟充滿了地方特色的莊園。大家稍微打量，也忍不住有幾分驚嘆。

    只見莊園是竹林構造，而且是建在一個湖泊的旁邊，左右盡是茂盛的樹木竹林。後頭還有農田和菜園的分佈，完全一片鄉土田園氣息。這樣的情形，在國內很少見到了，所以在下車之後，大家就在吳剛的帶領下，興致勃勃的在莊園中參觀起來。

    走了一圈之後，大家才意猶未盡的隨著吳剛走進了莊園的房屋。

    房屋與國內古代的莊園建築類似，又有本地特色，也讓大家眼睛一亮。至少身在其中，大家就感受到一股清涼的氣息籠罩，比單純吹空調舒服多了。

    此時在房屋之中，大家注意到這里居然供奉了一尊佛陀。

    但是想到這裡濃厚的宗教氛圍，倒也是可以理解。不過王觀卻是注意到，這尊佛像與國內的佛像有幾分差別。

    至於是什麼差別，一時之間王觀也說不上來，不過打量了片刻，終於恍然大悟。

    國內的佛陀造像，一般是十分莊重，給人沉穩大氣的印象，但是吳剛屋裡供奉的佛像，身材顯得比較清瘦，尤其是面部的表情，眼眉狹長，嘴角笑容明顯，有一種妖嬈的感覺。

    看來同樣是佛，但是由於地域的不同，表現形式也的一些殊異。

    “咦。”感嘆之餘，王觀難免多看了兩眼，表情頓時多了幾分疑慮。

    “怎麼了？”賈芹就在旁邊，察覺王觀的神情有異，就順勢看了過去，不解道：“佛像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佛像不對，而是供托佛像的龕……”王觀微微搖頭道：“算了，或許是我看錯了。”

    畢竟東西是人家的供奉，也是虔誠的信仰，自然不好隨便亂動。作為客人也要遵守一些基本的禮節，讓主人生厭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免得被亂棍打出去。

    然而，賈芹卻十分好奇，忍不住問道：“佛龕怎麼了？”

    由於才坐下來，大家都在觀看屋裡的佈局，就顯得有些安靜。所以兩人的對話，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們也紛紛看向了屋裡供奉的佛像和佛龕。

    一般來說，在屋裡供奉的佛像，體積肯定不會很大。眼下這尊佛像也不例外，大概是一個巴掌的大小，不知道是銅器還是純金製品，反正金光閃閃的樣子，賣相極佳。至於佛龕，黃褐的顏色，看起來就好像是普通的木料，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與此同時，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吳剛頓時笑著說了幾句話，劉華恩隨之回應，然後兩人交流了起來。

    片刻之後，劉華恩這才解釋道：“他問我們在看什麼，我說大家在看佛。吳剛很高興，我趁機向他打聽佛像的來歷，他說是在千佛寺請回來的，經過寺裡大師開光，佛像已經具備了靈性，可以庇佑他和家人平安……”

    “劉先生，幫我問問他，那個佛龕又是什麼來歷？”王觀笑道：“如果他願意出手佛龕，我可以花錢買下來。”

    “嗯？”眾人一愣，越發覺得奇怪了。按理來說，應該是佛像比較珍貴才對，王觀怎麼反其道而行之，做起了買櫝還珠的行徑？

    劉華恩也有幾分迷惑不解，不過卻盡責的翻譯起來。

    就在這時，吳剛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走到王觀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順便豎起了大拇指，應該是在誇贊的意思。

    適時，劉華恩滿面錯愕的表情，其他人聽不懂，連忙催促起來：“劉先生，他在說什麼？”

    “他說佛龕不賣，同時稱贊這位小兄弟好眼力，居然能夠看出佛龕比佛像更加珍貴。”劉華恩解釋道，卻是一臉驚奇迷惑之色。

    “哎呀，真是可惜。”王觀搖頭嘆道：“果然，這年頭誰也不是傻子，就算​​是身在國外，也沒那麼容易揀漏。”

    “小兄弟，快說說看，佛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為什麼比佛像還要珍貴。”

    其他人自然十分不解，因為左看右看，就知道佛龕是木製品，與可能是純金的佛像相比，應該不算多麼珍貴吧。

    “東西珍貴，肯定有它的理由。”說到自己熟悉的東西，王觀舉手投足之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可謂是氣場十足：“大家在走進屋子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什麼氣味？”

    “氣味？”眾人一愣，紛紛抽動的鼻子。有人嗅覺比較遲鈍，什麼也沒有聞到，有人嗅覺比較靈敏，卻是聞到了淡淡的香氣。

    “香的氣息。”楊老闆肯定道：“拜神時燒的香……”

    說話之間，大家看供臺看去，只見供臺之中並沒有香，反而擺放了許多鮮花。

這是緬甸供奉拜佛的習俗了，不是燒香，而是奉獻鮮花。而且奉獻的鮮花天天要換，所以緬甸的鮮花行業生意肯定十分興隆。

    對此，王觀微笑道：“人家不燒香，所以你們猜錯了。”

青元子

第696章 奇楠香，三境界

    “你們也聞到了，這肯定不是鮮花的氣息。”與此同時，王觀輕笑解釋道：“就算屋子有鮮花氣息殘留，但是不要忘了，屋子的門窗是打開的，而且有風吹拂。花香很淡的，再多的香也會被風吹散，肯定不會有什麼氣息殘存。”

    眾人連忙打量屋子情況，發現屋子旁邊就是一片竹林，不時可以聽到挲挲的聲響，就知道風有多頻繁了。就算是坐在屋中，也能夠感受到涼風習習，所以大家才會有舒暢的感覺。

    看到這個情況，大家也頗為認同王觀的判斷。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如果不是鮮花的香氣，又是什麼氣息呢？

    然而，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人，未等王觀解釋，安勝賢忽然眼睛一亮，驚覺道：“沉香，這是沉香的氣味。”

    “對了，就是沉香。”在場之中，可不僅是安勝賢一個人使用過沉香而已，有人輕嗅氣息之後，馬上後知後覺的附和起來，贊同安勝賢的判斷。

    “佛龕是沉香製品……”有人揭示了答案，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恍然大悟之餘，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在佛教之中，沉香屬於浴佛的主要香料之一，沉香木雕刻的念珠、佛像等是珍貴的法器。沉香製作的熏香不僅用於禮佛，更是參禪打坐的上等香品，那麼使用沉香製作佛龕，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

    當然，最重要的是，沉香確實十分珍貴。在同樣分量的情況下，沉香的價值已經不是價比黃金，而是要高於金子。

    別看沉香屬於木製品，但是市場上的紅木論噸賣，黃梨木論斤賣。而沉香則是論克賣。一般人很難想像，一塊木頭可以按克賣，且價格居然百倍於黃金，甚至有價無市。

    “不對！”適時，也有人迷惑不解道：“不是說沉香一般沒有氣味，需要點燃了才能夠嗅到香氣嗎？那些香氣濃厚的沉香，是黑心商家利用香精浸泡出來的……”

    “你這話對，也不對。”王觀輕笑道：“一般的沉香確實是香氣不顯，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越是高級高品質的沉香，它的香氣就會越清晰。這種香氣十分淡雅，與用香精浸泡的刺鼻香氣有明顯區別。”

    “沒錯。”安勝賢點頭道：“我見過一種每克三萬元的沉香，不燃時也能散發出清涼香甜的氣息，而且氣息十分甘甜、濃鬱。”

    “每克三萬？”一個人頓時瞠目結舌：“那豈不是比黃金還要貴一百倍。”

    “安老闆說的應該是奇楠沉香。”王觀解釋起來：“如果說諸多寶石之中，最閃亮耀眼的是鑽石，那麼奇楠香就屬於沉香中的鑽石。”

    “沉香屬於自然界極為稀少、珍貴的香料，它的形成時間很長，通常要幾十年，甚至於幾百年的時間才能形成。”

    王觀娓娓而談：“而奇楠香就是在高檔的沉香之中形成的珍貴品種，含有的油脂比普通的沉香更加豐富，質地較為柔軟，有黏韌性，削下的碎片甚至能團成香珠。在宋代的時候，奇楠香就已經是一片萬金，現在一克才三萬，也沒有高出多少。”

    “那個佛龕是奇楠沉香嗎？”有人好奇問道。

    “這個不好說。”王觀搖頭道：“沒上手，不好判斷。”

    與此同時。大家看向了劉華恩，在他的翻譯下，吳剛直接搖頭表示不是。卻是讓不少人失望嘆氣，畢竟他們也想看看一片萬金的寶貝是什麼樣子。

    吳剛又笑了起來，忽然招手示意。

    “他讓大家不要失望，奇楠香十分珍貴，他沒辦法買到，不過也收藏了不少品質超群的好沉香，邀請大家去參觀。”劉華恩笑道，率先響應而去。

    其他人也頗感興趣，自然紛紛跟上。

    過了片刻，大家來到了另外一個房屋，打開房門只見裡面十分寬敞，已經擺放了許許多多的東西，就好像是一個倉庫。當然，也可以稱為藏品室。

    這裡的東西，就是吳剛的收藏，很多是緬甸的物件，有精美的藝術品，也有破破爛爛，十分不起眼的零碎，反正就是魚龍混雜，雜七雜八。

    至於珍貴的沉香，吳剛卻是單獨放在一個櫃子之中。此時他把櫃子打開，大家立即看見最上面的櫃架上擱放了七八截“爛木頭”。之所以說爛，主要是這些木頭的材質疏鬆，拿起來輕飄飄的，沒有什麼重量。

    不過，恰恰是這些特徵，說明這些木頭就是沉香。

    要知道雖然總是說沉香木沉香木，實際上沉香並不是一種木材，而是一類特殊的香樹“結”出的，混合了油脂（樹脂）成分和木質成分的固態凝聚物。

    一般來說，沉香的密度越大，說明凝聚的樹脂越多，其質量也越好。然後再根據沉入水中的程度區分沉香的等級。入水即沉，就是最好​​的沈水香；半浮半沉的，就是棧香；輕輕飄在水面上的，就是黃熟香。

    現在的人十分急功近利，根本等不到沉香凝聚成為沈水香的地步，就匆匆忙忙收取了，質量自然不怎麼樣，價格肯定不會很高。

    很顯然，吳剛說的珍貴沉香，肯定不是指這些。另外在櫃子之中，也就是最底層，還有兩三塊比較密實的木頭，那才是高檔的沉香。

    這個時候，吳剛把這些東西全部拿出來，分發給王觀等人欣賞，看著他們贊許的表情，吳剛也覺得很高興，咧嘴開懷而笑。

    誰說語言不通就不能交流的，其實面部的表情就是溝通的最好渠道。喜怒哀樂是人類的天性本能，這種情緒的直接表達，可不分國家地域。再說了，劉華恩這個翻譯也十分盡職，把大家的贊美轉達給吳剛，也讓他的笑容更加燦爛。

    “對了……”與此同時，劉華恩又翻譯道：“他說你們能夠來到他家裡作客，他感到十分高興，所以決定送一份禮物給你們，人人有份。”

    “真的？”不少人驚喜交集，目光開始在沉香，以及倉庫中的精美藝術品打轉。

    然而，貌似吳剛也不是冤大頭，作出這個決定之後，又招手示意大家隨他來，走到倉庫旁邊另外一個更大的倉庫。

    “啊！”來到這個庫房之後，本來有幾分失望的人，頓時感到更加驚喜。

    因為庫房之中居然是一塊塊石頭，分明就是翡翠的原石毛料。然後沒等他們高興幾秒鐘，劉華恩一句話又把他們的熱情澆滅了大半。

    “吳剛說了，這裡五十斤以下的石，你們可以隨便挑。”劉華恩微笑道：“只要挑中了，那就送給你們了。”

    “唉……”許多人在心裡微嘆，自然有幾分失望，要知道他們剛才可是瞄準了那些至少有三五百斤的大石頭。

    “這麼多毛料。”與此同時，王觀好奇道：“吳剛也是翡翠商人嗎？”

    “對。”劉華恩點頭道：“也算是這個城市比較有實力的翡翠供應商之一，明天也要參加公盤。眼前這些石頭，也要拿去展示。”

    “什麼！”許多人聞聲，也顧不上什麼失望了，紛紛收斂心神，仔細的打量起來。而且打量的重點可不是五十斤以下的小石頭，而那那些幾百斤的大石塊。

    畢竟這些石頭要拿去展示，他們卻提前看到了毛料，自然比其他同行有優勢，不知道把握機會的就是天字一號大傻瓜了。

    不過，王觀卻有幾分遲疑：“不是說翡翠商人自己不賭石的嗎，他怎麼……”

    當然，賣石頭的不賭石，也不是絕對的鐵律。不過一般玉石商人，真的很少參與賭石，因為他們是做這行的，更清楚賭石的風險有多大。

    不知道有多少玉石商人，就是由於沒有自製力，按捺不住誘惑把貨物都切開了，最後往往賠得傾家蕩產。有許多前車之鑒，國內外玉石商人肯定要引以為戒。

    “他這是在討彩。”明白王觀的迷惑，劉華恩輕笑解釋起來：“他平時不賭石的，不過明天就要參加公盤了，所以特意挑選了一塊極有可能出翡翠的毛料解開，就是想要討個好彩頭。而且不是自己解，卻偏要送去我那裡，就是害怕石頭垮了，沾染晦氣……”

    “哦。”王觀頓時恍然大悟，才明白吳剛為什麼這樣隆重了。當然，他也在懷疑，吳剛現在讓大家事先觀看這批毛料，恐怕不僅是熱情好客那麼簡單。

    反正王觀可以肯定，明天公盤開始，吳剛這批毛料肯定是搶手貨。至少被賈芹等人惦記住了，不用擔心賣不出去。今天送出去的石頭，估計明天就該賺回來了。

    然而，就算明白了吳剛的用心，大家也會心甘情願上當。既然來參加公盤，錢肯定要花出去的，給誰賺都沒問題，而且對自己也有好處，算是皆大歡喜吧。

    此時，劉華恩好心提醒道：“小兄弟，你不去看看？”

    “嗯，這就去。”王觀輕輕點頭，如閑庭散步似的在庫房之中悠然亂轉起來。

    話說宋代禪宗大師青原行思提出參禪的三重境界：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走了一圈下來，王觀覺得自己基本上已經達到第三重境界了，無論怎麼看石頭，還是石頭的樣子，根本看不出裡面有沒有翡翠……

青元子

第697章 十八羅漢

    當然，王觀不懂鑑別翡翠毛料，賈芹他們懂呀。

    這個時候，賈芹等人心無旁騖，專心致志的觀察倉庫裡的石頭，而且極有默契的自己看自己的，根本沒有交流的意思。

    畢竟交情歸交情，生意卻是生意，可不能混為一談。就算是親密無間，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應該是在事後交流，而不是眾目睽睽之下竊竊私語，需要注意影響……

    不管怎麼說，反正這些人沉醉於石頭之中，王觀卻是眾人皆醉我獨醒，走了一圈之後，又重新回來了門口。

    劉華恩見狀，驚詫問道：“你看好了？”

    “看好了。”王觀認真點頭。

    “厲害！”劉華恩驚嘆起來，眼中自然頗為懷疑。

    “反正我也看不懂。”王觀十分坦誠：“我不是玩翡翠的。”

    “哦。”劉華恩頓時恍然，隨即想到王觀剛才的表現，頓時笑道：“你是品香師？”

    在香港的那個地方，品香師也不算罕見的職業，想到王觀對於沉香那麼了解，也難怪劉華恩往這方面猜測了。

    “沒，我是古玩藏家。”王觀笑了笑，忽然開口道：“你能不能和吳剛說，禮物甚麼的我不要了，再帶我去剛才的倉庫看看，我對那邊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可以。”劉華恩一怔，隨即答應了下來。他和王觀又不熟，既然是王觀自己放棄這樣的機會，那他何必多管閒事。負責把王觀的要求轉達給吳剛，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與此同時，吳剛也有幾分意外，自然詢問其中的原因。在劉華恩的解釋下，明白王觀不是翡翠商人，而且收藏家之後，頓時露出了歡喜的笑容。

    其實從另外那個倉庫的東西就知道了，吳剛在經營翡翠毛料的同時，也是比較偏愛收藏。相對賈芹這些玉石商人來說，吳剛自然覺得王觀這樣的收藏家更加親切。

    所以對於王觀的請求，吳剛想也不想就同意了。隨之他在的招呼下，王觀重新來到了堆放了許多收藏品的倉庫之中。

    作為翻譯，劉華恩自然也跟來了，不時為兩人傳達對方的意思。

    這個時候，吳剛興致勃勃的指著一些破破爛爛的物件，滔滔不絕的敘說起來。在劉華恩的翻譯下，王觀明白了這些東西是蒲甘王朝的遺物。

    順便提一下，緬甸儘管是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不過在一零四四年之後才形成統一國家，經歷了蒲甘、東塢和貢榜三個封建王朝。

    蒲甘王朝就是第一個統一的帝國，以小乘佛教為國教。在十三世紀末，卻元朝的忽必烈率領元軍滅掉了，並設置緬中行省，管理緬甸東北部地區。

    蒲甘王朝至今，也快有一千年了，也難怪這些物件有些殘破。不過東西再殘碎，對於吳剛來說肯定是意義非凡，王觀不至於那麼不識趣胡亂貶低，相反還讚歎了幾句。

    這是人之常情嘛，畢竟易地而處，如果有人鄙視秦朝的物件，王觀肯定也要翻臉。

    說起來，吳剛的收藏品還是比較豐富的，不過可能是由於緬甸佛教信仰比較濃重的原因，所以藏品之中有許多是與佛門有關的物件。佛陀佛像那是最基本的東西，金銀銅鐵石木，還有泥塑，各種材料的佛像都不缺。另外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法器，完全可以直接舉辦一場浩大的水陸法會了。

    王觀仔細觀賞之餘，卻突然之間發現了一串非同一般的佛珠。

    之所以說是非同一般，主要是這串佛珠與普通佛珠不同，不是數量的不同，而是體積的差別，每顆佛珠幾乎有嬰孩握緊的拳頭大小。

    本來這麼大體積的佛珠串也已經夠稀少的了，更何況每顆佛珠的造型也比較奇異。不是傳統的正圓或橢圓狀，而是一顆顆人頭，確切的說，應該是和尚頭。

    看見這串佛珠，王觀自然有些好奇，得到吳剛的允許之後，忍不住拿了過來打量。只見這串佛珠有十八顆，每顆都雕刻成了和尚頭像。

    這種造型的佛珠，應該有一個特別的名稱，至少在中國可以稱為十八羅漢，因為佛珠雕刻的和尚頭像，與十八羅漢類似，因此而得名。不過一般情況下，十八羅漢佛珠手串應該比較小，合適戴在手腕上，像這麼大串的確實是很少見。

    看了兩眼，王觀感覺這串佛珠的原型，應該是西遊記中沙和尚脖頸上掛的那一串。手腕肯定是掛不上的，戴在脖子上倒也十分惹眼，威風凜凜。

    與此同時，劉華恩也順勢解釋東西的來歷：“吳剛說，這串佛珠是光復以前的工藝品，而且從風格來看，應該是從中國那邊傳過來的，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送給你。”

    “嗯？”王觀一聽，頓時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幫我矯情兩句，就說我確實很喜歡，要是他真心想送的話，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劉華恩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翻譯的，反正吳剛大笑起來，直接在王觀手裡拿起十八羅漢佛珠，然後親手掛在他的脖子上。

    “太謝謝了！”王觀笑容可掬，也不知道緬甸這邊的禮節是什麼，乾脆直接握手晃蕩，表達感激之情。而且吳剛也拍了拍王觀的肩膀，回應了兩句。

    “他說不用客氣，你喜歡就好……”劉華恩翻譯起來，心裡卻嘀咕玩收藏的果然和其他人不同，那麼多翡翠毛料不選，偏偏挑了串不值錢的佛珠，真是丟西瓜揀芝麻。

    這也是理念不同，對於經常賭石的人來說，有一種免費獲取毛料的機會，不知道把握的人都是傻子。從來不考慮如果毛料切垮了，那還不如佛珠在手實惠呢。

    當然，這話反過來也成立，對於賭石的人來說，他們寧願花錢買這個賭石的機會，怎麼可能在乎區區的佛珠？

    可見職業性質的不同，理念肯定有差別的。

    不管怎麼說，得到了這件禮物，王觀也心滿意足了，繼續聆聽吳剛講敘緬甸的歷史文物，過了大半個小時之後，這才回到另外的毛料庫房之中。

    此時此刻，該看的也看完了，該挑的也挑好了。看見吳剛回來，賈芹等人肯定迎了過去，七嘴八舌的表示感謝之意。經過了一番寒暄，正巧吳剛託人為大家辦理的入場證也送過來了，更讓吳剛享受了一把眾星捧月的待遇。

    看完了毛料，挑好了禮物，得到了入場證，眾人滿載而歸，也有幾分迫不及待，打算看看自己挑選的石頭有沒有翡翠。

    ……

    一路高歌凱旋，大家又返回劉華恩的豪宅，然後又開始了一輪緊張刺激的解石過程。

    這回王觀不再湊熱鬧了，而是安坐在旁邊，仔細的觀賞十八羅漢佛珠串。只見每顆佛珠呈暗紅色，不是名貴的紅珊瑚，而是塗了紅漆。

    不過，可能是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雨，紅漆也有些微裂。斑斑的紋理，卻是使得佛珠多了幾分古樸自然之意。

    與此同時，賈芹走過來喝水，看了眼佛珠之後，頓時皺眉道：“你不挑毛料，就要了這件東西？”

    言之下意，也是覺得王觀沒有把握機會，真是虧大了。

    “我也是在為明天做準備。”王觀輕笑道：“我的運勢一向很強，不能輕易的浪費了。現在得了一串佛珠加持，那麼氣運更是要爆棚了，到時候隨便買塊石頭，估計也能解出翡翠來。”

    對此，賈芹心中嗤之以鼻，也懶得理會王觀了，繼續投入到解石之中。

    見此情形，王觀也輕輕的搖頭。按理來說，賭石其實也和鑑定古玩差不多，都是撥開重重迷霧，通過抽絲剖繭的方法，尋找到最終真相。

    不過王觀總是提不起賭石的興致，估計也有兩個理由。一是他真的不懂，二是在不懂的情況下，他就忍不住要作弊，這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所以說與其玩石頭，還不如研究佛珠比較有趣味。

    事先聲明，直到現在，王觀還沒有開外掛，只是憑藉歷練出來的敏銳感覺，發現佛珠的手感分量有異。這種分量的差異，並不是指佛珠很大，所以有些壓手，恰恰相反，王觀還覺得這麼碩大的佛珠，居然只有這點分量，好像是輕了。

    “是揀漏多了的​​疑心病，還是真有什麼蹊蹺？”王觀心中琢磨，再把佛珠高舉起來，藉著夕陽的餘輝，仔細觀察每顆佛珠的細節，漸漸地也有幾分收穫，嘴角泛出了細微笑容。

    與此同時，不僅是他有了收穫，其他解石的人也是有喜有憂。

    運氣好眼力高明的人，自然是挑到了好料，直接解出了翡翠。也不管翡翠的品質怎麼樣，首先就是一個好兆頭，肯定是喜上眉梢。

    當然也有兩三個人，眼力不行兼運氣也不好，挑到了毛料切垮了，自然讓他們倍受打擊，鬱悶的心情已經寫在臉上了。好運氣的人肯定紛紛安慰，讓他們不要迷信，明天才是重頭戲，更是翻盤的好機會……

    ……

    紛紛擾擾之中，一天又過去了。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眾人收拾好了行頭，又飽餐了一頓，這才精神抖擻的朝公盤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在道路兩旁也有許多行色匆匆的人群，應該也是前往公盤參與競標的商人。王觀心裡也有數，接下來的幾天，一直到公盤結束，怕是有許多人會寢食難安……

青元子

第698章隨便玩玩而已

不久之后，大家來到了緬甸公盤門外。

當然，為了方便眾人，這里也十分貼心的標出了區域圖，另外還有公告。或許參加公盤的大多數是中國人，所以通告是用中文書寫的，注明了暗標和明標的日期。

公盤之中的貨物，暗標占五分之四，明標只占了五分之一。所以在競標之前，大家就要仔細琢磨了，到底怎么參加標價，才對自己最有利。不過王觀覺得，無論古今往往是賣東西的人最有利，買東西的人都比較容易吃虧。

“走了。”

此時，看過了示意圖之后，賈芹就招呼起來。然后大家通過荷槍實彈的安檢，這才憑借入場證進入到公盤之中。

一走了進去，王觀才發覺這里比想象中的還要熱鬧。一眼望去，可謂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甚至連走路都有些困難。

還好公盤足夠大，大家也自覺的散開，去到自己感興趣的毛料旁邊觀看起來。

一會兒之后，順著巨大的人流王觀等人來到了擺放翡翠毛料的地方。與賭石不同，這些翡翠毛料是切開的，讓人看見切面。而且每個切面之中，都有顏色的存在。

也就是說，這石頭也能夠稱為半明料了。至少可以肯定石頭有翡翠，但是翡翠的多與少，或者品質怎么樣，就要靠你自己判斷了。

另外還有一些全明料，直接把翡翠掏挖出來了，讓你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過這樣的東西，肯定有許多人競爭，不好揀便宜。

然而不管是明料也好。半明料也罷，反正這里所有翡翠毛料都編好號，并且注明了件數、重量和底價。需要翡翠商人自己對所有展品一件件觀察，從中挑選出自己相中的毛料，然后評估其價格，確定出最佳的投標價，投入投標箱中。

標的價高了，是自己吃虧，出的價低了。又怕爭不過別人，真是左右為難啊。

所以從大家的表情上，就可以判斷出一個人的心性了。有些人游刃有余的諸多毛料之中走來走去，然后一眼相中了某塊石頭，就干脆蹲下來仔細觀察。有些人卻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胡亂打轉。看見哪里熱鬧就擠去哪里，沒有什么主見……

王觀在其他人眼中，就屬于后者，表現就像個十足的菜鳥。

“對了。”

忽然之間，王觀想到了一事，低聲問道：“就算你們昨天在吳剛家里看到了他的毛料，可是現在毛料已經被切開了。你們還能夠辨認出來嗎？”

賈芹等人聞聲，頓時相視一笑。

“王兄弟，你還不明白嗎？”

與此同時，楊老板低聲笑道：“公盤里的翡翠毛料。肯定是早就準備好了，吳剛庫房里的原石怎么可能來得及拿來這里展示。”

“那你們……”王觀頓時有些迷糊。

“我們是根據毛料的情況來判斷產地。”楊老板笑道：“看產地場口，就大概能夠判斷出哪些翡翠是他的了。如果東西質量真的不錯，我們也不介意做個順水人情。”

“當然。前提是這里有他的翡翠，而且真如劉先生所說。他是大供應商……”賈芹聳了聳肩，隨口道：“大家不要廢話了，抓緊時間吧。”

眾人紛紛點頭，然后很有默契的散開了。一瞬間，就剩下王觀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也讓他忍不住嘀咕起來：“生意人就是冷血無情，一但涉及自身利益，馬上撕破溫情脈脈的面紗。”

搖了搖頭，王觀漫不經心的亂轉起來。然后順手摸出筆記本，不斷的記錄起來。旁人看見了也不以為意，因為公盤之中不僅是他在做記錄而已，許多人在相中某塊翡翠毛料之后，也紛紛拿出筆紙記錄下來。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畢竟公盤之中的翡翠毛料太多，讓人看得眼花繚亂。要是一轉身就把編號混淆了，標下了自己不想要的東西，那豈不是欲哭無淚。

接下來的情況也不多說，反正第一天大家也沒做什么事，就是光看翡翠毛料了。然后拿了一大堆筆記回去，草草吃了晚飯，相互打過招呼之后，就拿著筆記研究到深夜。

第二天繼續再接再厲……

連續過了幾天類似學生高考前埋頭學習的生涯，大家終于迎來了高考。嗯，也就是暗標的開始。在參與暗標之時，大家的心情與萬千學生參加高考的心態類似，有期盼、有忐忑、也有幾分解脫的感覺。

看翡翠毛料的時候，人盡管很多，但是起碼可以散開，可是現在全部的人集聚起來投標，那個場面已經不能用浩大形容了，簡直就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揮汗如雨。

一塊塊不同編號，不同底價的翡翠毛料，就被安置在巨大的棚子之中，幾乎每塊毛料之前都擠滿了想要投標的人。然而更多的人卻是避開了人群，小心翼翼的涂涂寫寫，寫寫涂涂，不斷的修改標價，估計不到最后一刻，也拿不定主意。

“果然要瘋了。”

看到一些翡翠毛料的底價之后，楊老板頓時皺起了眉頭，哀嘆道：“往年這種質量的翡翠毛料最多萬，現在已經二十多萬了。”

需要說明的是，緬甸公盤只接受歐元交易，也就是說無論是標出來的價格，還是大家投標的價格，都是以歐元為單位衡量的。以前有些人不懂這個，還以為是緬甸的貨幣呢，就稀里糊涂投標了，最后拿不出錢來，只得交了罰款被驅逐出境了。

七八萬歐元的毛料屬于低端檔次，另外還有十幾萬歐元，幾十萬歐元，過百萬歐元，上千萬歐元的石頭。反正今年毛料價格普通爆漲，嫌貴你可以不買呀，反正現在是買方市場，更是壟斷交易，才不怕沒人來。

從現場揮舞著標單的人群就可以知道，價格高是高了，卻沒有高到讓他們退卻的地步。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價格再高也沒關系，反正最后買單的又不是他們。世界上還有一種冤大頭叫做消費者，這些人才是負責給錢的笨蛋。

所以楊老板也是報怨幾句而已，該投標的時候還是會投標的。

不過在大家反復權衡標價之際，王觀卻十分輕閑，以一種讓旁人恨不能揍他一頓的輕松愜意神態，繼續在四周閑庭散步似的游走起來。

想一想，在大家心急如火的時刻，旁邊卻有這個清閑自在的家伙，自然是怎么看怎么覺得礙眼。如果不是沒有合適的理由，估計有人會忍不住叫公盤保安過來，把這個讓人生厭的家伙轟出去。

王觀可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眾怒，不過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繼續悠然自得的亂轉起來，一直到暗標結束前的一個多小時，這才慢條斯理的行動了。

由于暗標的毛料很多，所以每天要更換一批。投標結束之后，這些翡翠毛料連同標單就封存起來，等到全部標價完成了，這才逐日公布結果。

等候的過程是最痛苦的，也難怪大家那么上火了。

只有王觀很輕松，隨意走到一塊毛料之前，十分隨意的填寫了一個數字，再果斷的扔到標箱之中。不過與其他人廣撒網的方式不同，他卻是重點捕魚，只是投了幾個標就收手了。

見此情形，楊老板好心勸告道：“王兄弟，你投的標少了，得中的幾率可能不高。”

“沒事，我只是隨便玩玩。”

王觀一句話，卻是讓其他人打消了勸說的念頭，因為他的表現真的就像是隨便玩玩，來湊個熱鬧而已，那么大家自然不再理他了。

第一天暗標結束，也算是塵埃落定，回去之后大家少不了探討一下得失，以便總結經驗，就這樣過去了喧囂的一天。

第二天又繼續重復昨天的事情，等到回去的時候，大家已經沒有聊天的興致，不過至少還撐得住。等到第三天回來的時候，賈芹等人已經有氣無力了，直接倒頭就睡，比搬磚還累。

“這年頭，無論什么工作，說到底還是體力活啊。”王觀搖頭感嘆，悠哉的吃完了豐盛的晚餐，再撥了個電話與貝葉甜言蜜語一番，這才安然休息。

好不容易等到暗標結束，除了少部分人還能笑得出來以外，絕大多數人則是精神恍惚，仿佛連續幾天通宵達旦的模樣。

這也沒有辦法，參與暗標的過程，其實就是在算計自己兼算計別人的過程，耗費的心神精力簡直就相當于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賈芹等人比較有經驗，最多是身心疲憊罷了。有些人的情況就悲劇多了，就好像被幾百個壯漢蹂躪過一樣，呈現出行尸走肉，麻木不仁的狀態。

所以相對暗標來說，明標就簡單多了。

不僅是明標的貨物比較少，更加重要的是明碼標價的東西，也不需要算計什么了。誰的財力雄厚，誰舍得花錢，誰就能把東西帶走。

“不知道今年的標王會是誰？”

就在這時，楊老板琢磨道：“反正可以肯定，今年的標王肯定要比去年更厲害。”

“沒錯。”有人點頭道：“不僅是毛料價格普遍爆漲，更主要是據說那塊有望成為標王的原石是從老坑挖出來的……

青元子

第699章 無聊，想回去了

    這個時候，聽到楊老闆等人的議論，王觀也有些好奇道：“你們說的是哪塊石頭？”

    “怎麼，你沒有留意？”楊老闆提醒道：“就是最大的那塊。”

    “哪塊？”王觀還是沒有什麼印象。

    與此同時，楊老闆反應過來，頓時笑道：“對了，你好像沒有去明標區看過吧。也難怪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不過也不要緊，到時候就知道了。”

    說話之間，大家慢慢走進了會場，準備參加明標的競價。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場這些人之中，估計除了安勝賢和賈芹以外，包括王觀在內的其他人，多半是來打醬油的。

    或許會舉舉牌，推波助瀾一番，又或者覺得價格合適，就乾脆拍下來。但是最多是偶一為之，絕對不會頻繁競價。

    進去會場之後，大家找好了位置坐下來耐心等待，不久之後，明標會如期舉行，一塊塊翡翠毛料被擺了出來，讓各方來客競爭。明標拍賣有條不紊，一塊毛料才擺上來，就有許多商人開始舉牌報價，而且價格一個比一個高，完全是包場的狀態。

    “那些是兩廣地區的豪客，尤其是以粵省揭陽為主的玉石商人，另外還有騰沖、瑞麗的中間商，反正都是組團過來參加競標的。”

    楊老闆眼中充滿了羨慕之色：“去年揭陽玉商在緬甸公盤中標數十億元，是緬甸公盤上收獲最多團體，今年又故伎重演，看來是不打算給別人留活路了。 ”

    這話聽起來有些酸溜溜的味道，不過也說出了其他中小玉商的苦悶。他們的實力不行，無論是暗標還是明標，中標的可能性不多。

    如果這趟行程沒有什麼收獲的話，估計又要向那些中介商取貨了。價格肯定不會便宜，成本自然隨之增加，最後銷售的價格肯定不便宜，說不定會嚇跑客人……

    所以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中小玉商有中小玉商的難處，說不定大玉商也有大玉商的苦楚，不可能事事順心，財源滾滾。

    不過讓王觀頗為意外的是，在拍賣的過程中，居然也有流拍的現象。

    “這個也十分正常。”楊老闆解釋道：“有一些毛料，由於綹裂太多了，而且要價又高。所以大家不敢接盤，免得損失太大。”

    “不過你也別看現在流拍，指不定明年就有人接手了。”適時，楊老闆笑瞇瞇道：“剛才那塊成交價為三百萬歐元的石​​頭你也看到了吧，我記得那是前年流拍的，當時估價七十萬歐元，卻沒有人要。現在只是把邊角削去一點，估價為五十萬歐元，卻被哄抬到三百萬歐元……瘋了，都瘋了！”

    王觀咋舌之餘，也深以為然，真的瘋了。因為就在這時，正好有人報出了一千萬歐元的價格，把一塊翡翠毛料收入囊中。

    楊老闆嘆聲道：“往年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價格，大家都會起身鼓掌的，以表示敬意。但是現在卻沒有什麼反應，估計是已經麻木了。”

    “誰說不是。”旁邊有人苦笑道：“我本來還想舉個牌，湊一下熱鬧的，但是現在連動都不敢動，就怕價格砸在我手裡，那就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對對……”其他人紛紛點頭，別說參與了，就是聽到這些價格都有些心驚膽戰，哪裡還敢湊什麼熱鬧。

    當然，沒錢的人才噤若寒蟬，財大氣粗的人往往勇於表現自己。

    比如說賈芹，另外還有安勝賢，硬是在諸多競爭者之中殺力壓群雄，標下了幾塊質量不錯的翡翠。然而就算是標到了翡翠，這兩人的臉色卻沒有多少喜色，畢竟代價卻是不見了幾百萬歐元，折合人民幣好幾千萬了。

    但是世事就是這樣，想要有所收獲，那麼肯定要有所付出。而且今天還只是開胃小菜，明天才是重頭戲，尤其是角逐標王的時候，想必更加慘烈。

    等到今天最後一塊毛料標完，硝煙散盡之後，有人得意而去，有人失意而歸。畢竟有人成功，自然有人失敗，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不過對於類似王觀這樣的看客來說，誰成功誰失敗都與他們無關，打醬油看熱鬧才是他們的本分。要是問他們有什麼感悟，估計會回答說今天競標很精彩，明天請繼續！

    ……

    第二天自然繼續，而且氣氛更加熱烈。一開始，就有人以五百萬歐元的體格標下了一塊紅翡，預示著今天的競標恐怕更加火爆。

    實際上也是，今天算是公盤最後一天了，一些還在猶豫觀望的人紛紛出手了，價格自然也是步步高升，很快就有突破千萬歐元的標價出現。

    “嘖嘖，看來今年的標王，有望突破一零年的傳奇了。”楊老闆笑道，發現標價不斷的突破自己的心理底線，他也完全放開了，安心看熱鬧，不時評點兩句，倒也頗為自在。

    王觀自然好奇打聽起來：“什麼傳奇？”

    “兩千萬歐元成交額的傳奇。”知道王觀完全是外行，楊老闆也樂於指點解答：“據說是零八年的時候，有緬甸商人花了二十萬美元採購了一份毛料，然後明標出售，不過由於碎裂太多，大家不敢下手，所以毛料就流拍了。然而時隔兩年之後，也就是一零年公盤之時，那塊毛料又重新出現在明標上，最終卻以兩千萬歐元成交，成為當時的標王。”

    “誰標走的？”王觀驚訝問道。

    “京城的一家珠寶公司。”楊老闆嘆道：“不過那家珠寶公司卻沒有把標王毛料解開，而是直接整體雕刻成擺件，安放在總店之中成為了鎮店之寶。”

    “你這樣說，我好像有點印象。”王觀想了想，沉吟道：“在宣傳資料上有介紹，好像是什麼紫羅蘭標王吧。”

    “對，就是紫羅蘭。”楊老闆連忙點頭，隨即笑道：“不知道今年是什麼。”

    “管它是什麼。”旁人笑道：“反正和我們沒關系。”

    “誰說沒關系的。”

    與此同時，楊老闆悄悄地指了指賈芹，神秘笑道：“你們沒有註意嗎，昨天賈少出手的次數不多，說不定就是盯上那塊毛料了。”

    “哦？”其他人面面相覷，卻是有幾分振奮。

    沒錯，就是振奮。自己買不起，但是賈芹買了，肯定要帶回京城解石吧，到時候在旁邊觀看也是十分難得的機緣啊。

    想到這裡，楊老闆等人自然十分支持賈芹成為標王。看熱鬧的不怕事大，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口頭上表示支持而已，何樂而不為。

    時間流逝，在不知不覺之中，最有可能成為標王的毛料登場了。王觀看去，發現那塊毛料的體積果然夠大，比成年人還要高，估計要兩三個人合圍才能環抱一圈。

    不過毛料大是大了，而且表面也有翠綠顏色，問題在於各種裂紋遍布，風化的情況比較嚴重，著實讓人不能安心啊。

    “賭性不小，風險很大啊。”楊老闆輕嘆道：“有小道消息說，這塊毛料請許多賭石大師看過了。每個人見解不同，有人看好，有人看衰，要么是大漲，要么是完垮，反正是好壞各一半的幾率。”

    “老生常談了，這幾年的標王都差不多。”旁人笑道：“緬甸為什麼年年都推一個標王出來？還不是為了增加吸引力。一擲萬金，有可能是全部打水漂了，也有可能是翻上幾倍。成敗就在一念之間的刺激感，絕對能夠吸引許多不差錢的大老闆來豪賭一番。”

    眾人深以為然，因為在這個時候，許多大老闆臉上充滿了躍躍玉試的表情。

    接下來也沒有什麼廢話，隨著主持人宣布開始，這塊毛料的價格立即節節攀高，不到三分鐘時間就突破了一千萬歐元大關，然後節奏才開始緩慢下來。

    尤其是過了一千三百萬歐元之後，現場之中只剩下寥寥幾個人相爭。而且價格咬得很死，都是幾萬幾萬歐元增加，沒有出現橫掃千軍似的價位。

    見此情形，楊老闆立即嘆道：“看來今年的標王價格不會高到哪裡去了，最多一百五百萬歐元就封頂了。”

    “主要是其他毛料價格猛漲，大老闆也沒少花錢，其他沒有多少財力競爭標王了。”

    “我倒是覺得是由於這塊毛料賭性太高，才使得他們不敢出手接盤。”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在大家竊竊私語之中，毛料的價格果然在過了一千五百萬歐元之後就停滯不前，最終一錘定音成交了，以這個高價成為今年公盤的標王。

    不過也與楊老闆的判斷有誤，最終中標的不是賈芹，而是安勝賢。對此，楊老闆等人還是有幾分遺憾的。

    “沒關系。”王觀笑道：“反正也認識，你們可以問他什麼時候解石，再專門去旁觀啊。安老闆也是爽快人，應該不會拒絕。”

    “再說吧。”楊老闆等人確實有幾分意動，但是想了一想，卻沒有真去詢問。

    畢竟他們可不是王觀這樣的外行，更加明白解石的規矩與忌諱。不是什麼人解石都歡迎有人在旁邊看熱鬧的，更多的人還是比較喜歡秘密解石，就算垮了也不會讓人笑話。

    “隨便你們……”王觀笑了一笑，然後開始估算回去的時間。在這裡待了幾天，確實挺無聊的，有些想念京城的人和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