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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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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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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
發表於 2013-11-28 15:44:54 |只看該作者
第730章  東坡赤壁

美女之所以是美女,長相漂亮肯定是基本要素。對邊的美女就是這樣,精致的五官,再加上束扎起來的馬尾發型,充滿了青春靚麗的少女氣息。或者說,美女的年紀本來就不大,水嫩白皙的肌膚,看起來也許只有十六七歲吧。


“奇怪了。”


與此同時,刑秋琢磨道:“以前怎么沒有見過?”


“廢話,天下美女多的是,你每個都認識啊?”王觀搖頭道:“就算黃州書畫家協會的成員你都認識,但是就不許人家帶家屬來呀?”


“也對。”刑秋點了點頭,又繼續欣賞美女。


就在這時,他口中的黃州書畫家協會的會長紀老,舉杯喝了口茶之后,瞥了刑老一眼,漫不經心道:“正事談完了,我們現在說點私事。老刑,聽說你們昨天買了件不錯的東西。”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


刑老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坦誠點頭道:“是買了件東西,準備在明天展覽,想必你們也準備好東西了吧。”


“那是當然。”紀老信心十足道:“而且我們的東西,肯定要比你們的東西好。”


“好大的口氣。”


不管刑老信不信,反正口頭上肯定不會服氣的:“我看是吹出來的吧。”


“不信?”紀老哼哼一聲,有些得意道:“不信不算了,明天記得帶上眼鏡去,免得老眼昏花看不清楚。”


“這么有信心。”刑老好奇道:“你們淘到了什么東西?該不會像是去年一樣,隨便畫一幅東坡居士圖就敷衍了事吧。”


“什么敷衍了事,去年的圖畫可是我們集體創作的心血結晶,大家都說好。就你心服口不服,不愿意承認而已。”紀老撇了撇嘴,然后信心滿滿道:“不過今年的東西,除非你繼續死鴨子嘴硬,不然不服也不行了。”


“哦,真的有那么好?”刑老忍不住打聽起來:“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好東西。”紀老笑而不語,反問起來:“你們呢,準備了什么東西參加文化節?”


“……保密!”


刑老也不會輕易泄露天機。


一時之間,兩個老人家開始吹胡子瞪眼,指責對方故弄玄虛。其他人倒是見怪不怪了,一邊喝茶一邊看熱鬧,倒是有幾分愜意。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爭了,再爭下去讓大家笑話。”田老搖頭道:“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機密,有什么好保密的。”


“刑兄準備的是清代劉墉臨摹的寒食帖。”


說話之間,田老問道:“紀兄你呢,又準備了什么好寶貝?”


“東坡詩集。”


給田老面子,紀老得意洋洋的揭示道:“南宋官刻東坡詩集。”


“真的?”


田老眼睛頓時一亮,要知道古代印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沒有什么版權稅之說,有誰生前想出書的,完全是自費出版。當然,如果你的名氣足夠大,也有人義務幫忙出版。不過出版之后銷售得到的錢卻沒你的份,相反你還要感謝人家幫你出書。


蘇東坡就屬于后者,不僅是生前而已,就算是逝世以后,歷代書商都會刻印他的文集、詩詞集之類的賺錢。不過幾百年下來,這些刻本大多數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只有偶然的幾本得以幸存。


物以稀為貴,所以也能夠想象這種刻本的珍貴程度。尤其是南宋刻本,無論是經濟價值還是研究價值,都足夠讓田老心動不已。


“這還能有假。”


與此同時,紀老笑道:“東西就在我家,你想看的話,可以跟我過去。”


“哼,圖窮匕見了吧。”


這個時候,刑老瞪眼道:“我說今天怎么都過來了,原來是來搶人的。”


“什么搶人。”紀老反駁道:“田兄想去哪里,這是他的自由,難道你還想拘著不放?把自己家當成警察局了?”


“你想在半路截道,這還有理了啊。”刑老很生氣。


看著兩人又吵上了,王觀有些摸不著頭腦,小聲道:“這是又怎么了?”


“在文化節上有個評選活動,選出展覽會上最好的東西。”刑秋輕笑解釋:“田老是評委之一,由于德高望重,其他評委十分尊重他的意見……”


剎時,王觀恍然大悟,也有幾分啼笑皆非。鬧了半天,兩人是想“行賄”,讓田老在評選的時候偏向自己一方啊。


說到底,還是面子的問題。畢竟東西被評為第一,那么拿去展覽的一方,肯定覺得臉上有光。尤其是刑老和紀老這對冤家對頭,如果能夠贏得勝利,指不定怎么嘲笑對方呢。


考慮到這個因素,田老自然就成了香餑餑,成為雙方爭取的目標。


“誒,早知道我不開口了,反而引火燒身。”田老苦笑搖頭,忽然招手道:“王觀你回來正好,過來給你介紹幾個人……”


“來了。”


王觀聞聲,就知道田老需要自己分擔火力,當下也沒有避開,直接迎難而上。一番引見,紀老等人自然給田老面子,紛紛友好的點頭表示善意。


“早上見你出門,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呢。”


說話之間,發現王觀手里的方長盒子,田老立即笑道:“原來是買東西去了。”


“不僅是買東西,還……”


刑秋本來想說還坑了騙子一把,但是王觀見到在場的人太多,也不想多提這事,飛快接話道:“還買了回程的車票。”


“急什么。”田老隨口道:“你又沒有什么急事要忙,干脆參加明天的文化節,感受一下東坡赤壁的壯美,以及東坡文化的氛圍,之后再回去也不晚。”


東坡赤壁,是指黃州的赤鼻璣,由于當年蘇東坡被貶黃州,誤以為赤鼻璣就是三國赤壁大戰的地方,這才寫下了名傳千古的前后赤壁賦。


只不過后人考據出來,三國赤壁大戰不在黃州赤鼻璣,但是蘇東坡的赤壁賦太有名氣了,大家干脆就把那個地方稱為東坡赤壁。從這里也可以知道,名人文章的影響力該有多大了,自有常人難以抵擋的魅力。


王觀就是這樣,聽到田老的提議,倒是有幾分動心。


以前他在鄂州實習的時候,滿心思是畢業以后的前途。就算鄰近黃州,也沒有去過東坡赤壁看看,想想也是一個遺憾。那么現在有錢有閑了,彌補遺憾也未嘗不可。


察覺王觀的遲疑,田老又笑道:“文化節上可是有許多物品展覽,類似劉墉臨摹寒食帖一個級別的東西也不少,你就不想見識一下?”


“那行,我就多待兩天。”王觀點頭答應下來。


“太好了。”田老頓時眉開眼笑:“那我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什么意思?”眾人有些迷惑不解。


“到時候幫我看些東西,做一個評價……”田老笑道,為找到一個免費的助手而高興。


“什么?”紀老卻十分意外:“你想讓他做評委?”


“怎么,不行啊。”


本來紀老反對的,刑老多半會支持,更何況他也很清楚王觀的實力,所以十分贊同的表示支持,然后鄙視道:“你不要小看人,人家的眼力比你強多了。”


“年輕人視力好很正常。”紀老狐疑道:“不過看東西需要眼光,不是視力啊。”


很顯然,紀老故意把眼力和視力混淆了。盡管兩個詞的意思好像差不多,但是用在古玩行業之上,那就是涇渭分明的兩個語意。畢竟鑒賞東西,從來只用眼力來形容,而不是視力。他這樣說,擺明了就是在懷疑王觀的鑒賞能力。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卻是刑老支持的,就是紀老反對的。本來他只是奇怪而已,看見刑老贊同,干脆直接置疑了。


“老糊涂。”


適時,刑老繼續鄙視道:“是你自己不行,就不要覺得別人不行。你這是犯了經驗主義,覺得人家年輕是不是?那是你一把年紀活到狗身上了……”


“扯淡!”


紀老哼聲道:“我再怎么差,也要比你厲害,不會把垃圾當成寶貝。”


“不要總說我,你也好不了多少。”


刑老理直氣壯道:“我才入行,看錯東西很正常。相比之下,你入行好幾年了,照樣經常打眼,說明你更差勁。”


剎時間,兩人又吵上了,然后就沒其他人什么事了。見些情形,本來充當導火線的王觀頓時有些啼笑皆非。


不過,田老等幾個老人家眼中卻掠過了然的笑意,卻知道紀老是故意挑起罵戰,以便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不再糾結于王觀的能力問題。


畢竟紀老可不是老糊涂,相反越老越精明。既然田老敢讓王觀幫忙,那么足夠讓他的能力肯定不錯,況且刑老又這么肯定,更說明問題了。


“想挖坑讓我跳進去,門都沒有……”帶著這樣的想法,紀老繼續變著法子與刑老吵鬧,早把之前的話題拋到九霄云外了。


“別理他們,吵鬧幾十年了,想改也改不了。”與此同時,田老隨口問道:“你買了什么東西?書法?還是畫?”


也難怪田老有這方面的猜測,主要是盒子方長的造型,就是安放字畫的專用錦盒,行里人看見了,都會這樣聯想。實際上他也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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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8 15:50:05 |只看該作者
第731章 不排除是仿作

此時,聽見田老的詢問,王觀也有幾分遲疑,不過最終據實說道:“也不是什么,就是一幅字卷而已。”

“什么字卷?”田老好奇道:“書法名家的字卷嗎?”

“對。”王觀點頭承認。

“誰的字卷?”田老更加好奇了,要知道不是什么人能夠稱為名家的。隨便找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稱為名家試試看,絕對會被人噴死。

現代的名家就不提了,還沒有經受歷史考驗,但凡有點名氣的都能夠稱為名家,然而在世人的心目中,只有古代的名家才是真正的名家。至于現在的名家,至少要一百年,經受得住時間的洗禮,才可以蓋棺定論。反正時間就是一個大熔爐,起到去蕪存普的作用。

“這個嘛……”1

本來拿回來就是想請田老鑒賞,王觀也沒有隱藏的意思,不過還是賣了個關子,有幾分狡黠笑道:“說出來怕您老不信。”

“有什么不信的。”

田老含笑道:“就算你把唐代名家的真跡手稿拿來,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唐代名家就算了,我真拿不出來。”王觀輕輕搖頭,微笑道:“這是宋代名家的真跡,不知道能不能入田老的法眼。”

“嗯。”

母老眉毛一揚,立即伸手道:“拿來看看。”

“這是長卷。”王觀提醒了聲,就把錦盒適了過去。

“是什么東西?”

與此同時,紀老和刑老也不吵鬧了,順勢打量田老手中的錦盒。只要是人,多少會有一些好奇心的其他人也不例外,紛紛看了過來

適時田老已經把盒蓋打開,立即看到了長卷。

“好像不錯。”

田老把長卷拿起來,上手之后從被料的手感來判斷,就不像是新做的東西。當然這僅是最原始不過的判斷,根本不代表什么。關鍵還是內容,題款、鈴印、個人風格等方面。

值得一提的是,個人風格不僅僅是文字的字體風格而已,還包括了作者在創作過程中的用墨、用色和章法結構等等細節。

反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特點,執筆方法、行筆速度、落筆輕重,以及筆鋒轉折節奏等,都有不同的方法和習慣。甚至連蓋印的時候蓋在題款的前面,還是后面,或者左邊、右邊甚至隔了多少寸的距離,這些都很有講頭。

另外還有一些人喜歡把印文鈴蓋在開卷右上位置,這叫引首章,與之對應的就是蓋在左下角的押角章。還有蓋在文字縫隙之中的騎縫章等等,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己一套用章習慣,有的時候,一些鑒賞家甚至可以通過作品鈴印的風格判斷一幅作品的真偽。

當然,這是題外話了。此時此刻,田老已經把長卷繩帶解開,然后輕手把長卷推開一點,恰好能夠看見卷首的幾行文字。

“咦!”

乍看之下,田老感到十分意外。

“赤壁賦!”

刑老湊過來打量,也十分驚奇道:“巧了,又是一幅臨摹仿品?”

“先看看,看看再說。”

田老手指在字卷面上輕輕滑過,卻是有幾分驚訝之色。因為他發現字卷的載體是絹紙,十分古樸光潤的絹紙。

“擺桌子。”

感覺字卷較長,刑老干脆招呼起來,讓大家幫忙,把三四張桌子并在一起,然后用抹布把桌面擦干凈了,再請田老鋪開字卷,好讓大家一同觀賞。

田老欣然點頭,感覺東西不一般,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才一點一點的鋪展開來。剎時之間,大家立即看到一幅墨色淋漓,氣魄縱橫的大字長卷。

“后赤壁賦?”

有人眼尖,也發現在長卷的三分之一位置,看見了后赤壁賦的開頭。

“前后赤壁賦?”

田老微微一怔,多多少少也有幾分意外,不過很快就釋然了。畢竟他本身也曾經把兩篇赤壁賦合在一起書寫,更不用說有趙孟傾、祝允明、董其昌這些事例在前,可見二合一的情況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同一時刻,有人贊道:“這字,寫得挺好的呀。”

既然是書畫協會,肯定有人研究書法,他們看了一眼,就覺得長卷字體布局疏密有致,墨跡濃淡相間,首先第一印象就很好。接著再深入研究的時候,一些人頓時皺起了眉頭。

不是覺得不好,而是……太好了。

“高手,絕對是高手。”

片刻之后,一個老人有些激動的嘆道:“這些字的筆法豐潤,字體結構舒展,橫輕豎重,深得蘇東坡書法的精髓。”

這個老人的評點,就是蘇東坡書法較為明顯的特點了。北宋蘇黃米蔡四大名家,蘇東坡用筆重按:黃庭堅用筆輕慢;米帶用筆快速;蔡襄則喜用澀筆書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顯著風格,恰好這個老人就是學習蘇東坡行書的,對于蘇東坡的字體非常了解,也知道臨摹仿寫的難度,所以看見有人寫得這么逼真,肯定忍不住感嘆起來。

“沒錯,太像了。”

旁邊有人附和起來:“就算是大字書,筆法卻自然不拘,多帶行書筆意。這與東坡居士不強調書法嚴謹法度的風格如出一轍。”

由于字卷太長了,正好每人看一段。有人看開頭,有人看中間,自然有人注意到卷尾。就有這時,有人表情古怪道:“不僅是書法風格相近,連筆款也是東坡居士。”

“什么?”

許多人吃了一驚,連忙涌到了卷尾觀看起來

“不僅是落款,還有東坡居士本人,包括黃山谷、朱熹等人在內的跋尾。”適時又有人開口提醒起來,他的表情也十分復雜,那是一種夾帶了驚喜、茫然、迷惑、懷疑的情緒。

“真的?”

這個時候,許多人才注意到在赤壁賦正文之后,還有一篇篇跋文。每篇跋文的字跡不同,顯然走出自不同人的手筆。

母老一眼掃視而過,也有了初步的判斷,勉強忍耐興奮翻騰的激動心情,立即回頭問道:“王觀,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王觀明知故問,一臉輕松和煦的笑容。

“少裝糊涂。”

田老笑罵一句,繼續追問道:“東西哪來的?是不是東坡居士的真跡?”

“才騙到手的東西。”

王觀笑容可掬道:“至少是真是假,這不是想請田老幫忙掌眼嗎。”

“沒一句實話……”1

有時候的就這樣,說真話卻沒人相信。田老瞪了王觀一眼,有幾分埋怨之色。不過他也沒空和王觀計較了,立即揮手讓其他人退開幾步,然后再叫人去房間把他的裝備拿來。

“田兄,東西是真的嗎?”

與此同時,刑老和紀老等人也意識到這幅長卷的重要意義了,每個人都十分激動、興奮,眼中充滿了期盼的光芒。

蘇東坡前后赤壁賦長卷,如果能夠證實是真跡,那么肯定是國寶級別的珍貴文物,地位與藏在臺北故宮博物館的黃州寒食帖相當,說不定還能更勝一籌。畢竟寒食帖只是詩二首,這幅長卷卻是兩篇赤壁賦啊,單純從來說,就壓住寒食帖一頭。

當然,文量肯定不能代表作品的質量。畢竟書圣王羲之的真跡手稿,大多數是一些平常的問候用語,簡短的十幾二十個字而已,卻堪稱稀世珍寶。由此可見,決定作品質量的,從來不是,而是字體的品質,以及附加價值。

所謂的附加價值,自然是指長卷中的各種名人跋文,以及流傳過程中經歷的奇聞趣事,還有作品本身的研究意義……

不管怎么說,東西價值之類的可以稍后再探討,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定真假,這個才是關鍵中的關鍵。不然東西是廈品,再多的歡喜都是一場空。

“我要研究之后才能確定。”

在眾人的關注下,田老微微搖頭,不敢輕易下結論,同時示意道:“紀兄,你立即打電話讓池兄他們過來。”

“對對,差點忘了他們。”紀老也反應過來,急忙打電話去了。

就在這時,也有人把田老的裝備拿下來了。那是一個便攜式皮革小箱,打開箱子一看,只見里頭擺放了許多東西,單單是放大鏡就有十幾塊。

知道東西的珍貴,田老也不敢等閑視之,穿戴好白手套之后,再拿起一塊放大鏡仔細的研究起來。不過并不是研究文字跋文,而是在研究紙質。

“這是得紙。”

研究之時,田老隨口問道:“王觀,宋代的絹紙有什么特點?”

王觀明白,田老不是不懂,而是想借自己之口,給大家解釋他的舉動罷了。當下自然認真回答起來:“宋代的絹,橫豎絲都是單絲,絲線較粗,顏色較深。而且隨著年代的迭進,會風化出一種光亮平滑的包漿,充滿了古樸光潤,古香古色的韻味。”

“如果是質品的絹,首先編織的工藝就不對,再則想要在絹料上作舊,肯定會留下各種明顯痕跡。

所以一般情況下,偽造字畫的人極少敢在絹上做文章。”

在王觀的解釋下,眾人的眼睛一亮。這樣說來,東西是真跡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幾分。

“這不是現代工藝的絹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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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8 15:54:44 |只看該作者
第732章 被封殺的蘇東坡
“為什么?”

聽田老說東西可能是仿作,刑老等人就急了,連忙打聽原因。

“不要急,我只是說可能而已。”

與此同時,田老搖頭道:“東西保存得非常好,絹絲沒有出現折裂的現象,除非通過更加精密的儀器探視,不然也不好判斷是不是宋代的工藝。當然,可以肯定這是古絹本無疑。”

眾人一聽,倒是有幾分安心口不能肯定是仿作,或許就是真跡了。

“另外還可以肯定,這不是現代的質品。

這個時候,田老微笑道:“接下來就要看正文了。說起來,一開始時候看見赤壁賦三字,我就有幾分感覺了,你們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許多人愣住了,不知道田老想表達什么意思。

不過也有明白人,至少王觀明白田老的意思,看見其他人還不醒悟,干脆點明道:“一般人書寫兩篇赤壁賦,開卷第一篇肯定習慣性的寫成前赤壁賦,而不是赤壁賦。”

“對啊。”

一瞬間,其他人紛紛恍然大悟。

在這里也需要說明一下,當年蘇東披游黃州赤鼻璣,興致大發之下寫了赤壁賦,但是當時他不可能想到自己以后還會再寫一篇赤壁賦,所以赤壁賦就是赤壁賦。等到幾個月之后,他再寫了一篇后赤壁賦,大家就習慣性的稱第一篇赤壁賦為前赤壁賦了。

實際上很講究的來說,并沒有什么前赤壁賦,只有赤壁賦和后赤壁賦而已。不同世人總是喜歡前后對應,才把赤壁賦冠蓋前赤壁賦之名。不僅僅是稱呼上是這樣,連書寫的時候,也把赤壁賦的標題寫成前赤壁賦。

不過,蘇東坡是文章的作者,肯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想明白了這點,刑老等人更加高興了。覺得細節決定成敗,這東西是真跡的可能性又多了幾分。

“至于東坡居士的書法……,”

與此同時,田老回頭問道:“你們覺得兩篇赤壁賦的書風怎么樣?”

“好,太好了。”

一個老人毫不猶豫,直接點頭道:“肯定是東坡居士的真跡。”

“對對對……”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得,不該問你們的。”田老無奈一笑,招手道:“王觀,你覺得怎么樣?”

“田老,您問我這個,還不如問幾位前輩更加靠譜。”

話是這樣說,王觀還是走了過來,一邊打量,一邊發表自己的見解:“蘇東坡的前赤壁賦真跡現在保存在臺北故宮,不過那是行楷,而這個是大字書,風格多少有些差別。不過眾所周知,蘇東坡寫書不追求章法,就算是正楷他都能寫成行書……”

“沒錯。”幾個人紛紛點頭贊同,表示這是蘇東坡書法的最大特色。

“所以仔細對比的話,眼前這篇赤壁賦,與臺北故宮的赤壁賦筆法十分相似,尤其是行與行之間,不是直直下來的,而是稍微有一點、向冇左傾斜。所以有人說他的書法是腕著而筆臥,故左秀而右枯。”

王觀侃侃而談:“不過黃庭堅為他辯白,說大家這是以翰林侍書之繩墨尺度來看待蘇書。意思是覺得那些批評蘇東坡書法不好的人,是拿法度嚴謹的唐楷來要求蘇東坡,根本不公平合理,更加不明白蘇東坡書法的美妙。”

“說得太對了。”

在場之中基本上是蘇粉,聽到王觀這番話,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王觀一笑,又繼續說道:“蘇東坡談到自己的書法時,也表示‘我書意造本無法,點畫信手煩推求”說白了,就是追求隨意的書法風格取向,所以他的書法整體風格姿態橫生,不矜而妍,不束而嚴,不軼而豪……,”

“也就是說,如果是工工整整,規規矩矩書寫文章,那肯定不是蘇東坡的作風。反而像現在這樣,一行一行文字看起來有些疏亂,好像沒有什么規律的字卷,才有可能是出自蘇東坡的手筆。”王觀肯定道,有幾分斬釘截鐵的意味。

“就是。”

剎那間,紀老連連點頭,豎起大拇指贊同道:“年輕人,很有見地嘛。”

“嘿嘿,知道人家的厲害了吧。”與此同時,刑老調侃道:“也不知道是誰,剛才在懷疑人家的眼力問題。”

“有嗎?”紀老直接裝糊涂,直接擺手道:“這點旁枝末節就不要理會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定東西是真是假。田兄,現在能肯定下來了嗎?

“哪有這么容易。”田老搖頭道:“還需要研究跋文和印章呢。”

“對了,這里有東坡居士的親筆跋文,記載了這幅作品的創作過程。”刑老連忙示意道:“跋文的內容大概是說,有一個叫欽之的朋友來求文,由于之前答應下來了,不過只寫了一篇(前)赤壁賦而已。現在朋友又來訪,他干脆乘興揮毫,完整地書寫了前后二賦。”

“從跋文的語意來看,東坡居士也對這幅作品十分滿意,叮囑朋友要加意秘藏,不要輕易示人。最后是落款,元豐六年豐月廿四日,眉山蘇軾并記于黃州臨皋亭。”

說到這里,刑老感慨萬端道:“或許就是加意秘藏四字,才是這篇作品在朝廷禁令之下能夠流傳下來的原因吧。”

眾人紛紛點頭,這話也是有原因的,只要了解北宋歷代的人都應該清楚,蘇東坡被貶黃州不僅僅是因為鳥臺詩案文字獄,更是由于黨爭的問題,黨同伐異。

當時的黨爭十分嚴重,基本上發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如果不是宋朝沒有殺士大夫的習慣,估計蘇東坡早就完蛋了。然而,盡管沒能在肉體上消滅對手,但是卻要在思想上封殺。

反正在那個時期,朝廷頒布政令,大量銷毀蘇東坡的詩稿文章字畫,有誰敢私下收藏,一律視為同黨予以處罰。

這種情況下,蘇東坡的作品肯定受到嚴重的打擊,以至于現在只有寥寥無幾的真跡存世,也成為了天下蘇粉最大的遺憾。

要知道蘇東坡可是以高產著稱,一生之中所作的詩詞文章不計其數,而且本身又是繪畫高手口可是由于黨爭的原因,大量的作品都被銷毀了,叫大家怎么能不扼腕痛惜。

當然,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盡管朝廷有這樣的政令,但是崇拜蘇東坡的人太多了,自然有人敢頂風作案。蘇東坡跋文中的朋友就是很好的例子,直接跑到黃州去探望蘇東坡,順便索求墨寶。

在落難之中,有朋友過來探望,相當于雪中送炭,溫暖人心。蘇東坡還有什么好說的,自然是有求必應,欣然揮毫潑墨,買一送一,干脆把兩篇赤壁賦都寫下來,以報答朋友頂風作案的情誼。如果作品是真跡,從某種程度上也是一段友誼的見證,意義非凡。

“另外還有黃庭堅的題跋。”

此時,紀老又指點道:“題跋落款,建中靖國元年冬至又二日題于荊州沙市舟中,雪霽大寒,手僵幾不能字,鐘陵黃庭堅。”

“靖國元年的時候,對于蘇東坡的迫害已經結束,而他也已經辭世將近半年。”紀老沉吟道:“所以收藏這幅作品的人才拿出來,讓黃庭堅觀賞。黃庭堅也十分高興,留下了這幅作品的第一個評論。”

“予嘗謂,東坡作書,學問文章之筆,郁郁芊芊,發于筆冇墨間,縱橫運用,皆非人意想所及。載觀此卷,肋骨血肉亳發畢備,掀搐蹶逐,神明煥發。雖顏、徐復生,亦當遠避三舍。”一個老人搖頭晃腦道:“東坡倘見此跋,又笑我于無佛處稱尊耶。這分明是和臺北故宮的黃州寒食帖上的評價遙相呼應啊。”

顏徐,就是唐代書法家顏真卿和徐浩的并稱。徐浩就不說了,認識的人應該不多,但是顏真卿應該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黃庭堅的跋文卻說,兩人復生,看見前后赤壁賦也要遠避三舍,自愧不如。或許有幾分吹捧的意味,也足夠說明這幅作品的含金量。

“再看看,這是朱熹的題跋。”

一個老人興冇奮道:“題跋中有一句,卷首有德壽宮寶紹興之璽,曾入思陵內府,不知何故流落人間。捧玩再四,不勝敬嘆。”

思陵是指宋高宗,他的陵墓為永思陵,后人尊稱為思陵。思陵內府就是宋高宗的秘府,應該是他藏寶之地口也就是說,東西在南宋初年,曾經被宋高宗收藏過,但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又重新流落到民間了。

朱熹有慶看見這幅作品,感到十分高興。人家常說再三,他卻說再四,這樣才能夠表達心中的興冇奮心情,十分的感嘆。

聽到這話,有人快步走去:“我去看卷首斡印,“…”

“不要著急,鈴印很多,需要一一鑒別。”田老微微擺手道:“不過在此之前,大家還是先把跋文全部看完,整理出一條脈絡再說。”

“也是…,”其他人紛紛點頭,畢竟作品的流傳,講究一個傳承有序。從黃庭堅,再到宋高宗、朱熹,一條線下來,倒是十分符合實際。接下來就要看看后面的情況了,如果元明清能夠順利銜接起來,那么可信度更高。

“朱熹之后,卻是魏了翁、鄧文原的題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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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9 08:20:02 |只看該作者
第733章 又一件轟動全國的重寶

“呵呵,叫你多讀點書,兩個文化名人都不認識。”

就在這時,一個老人教訓道:“魏了翁可是南宋后期大學者,蜀學的集大成者。”

隨即有人接話道:“至于鄧文原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與趙孟粗、鮮于樞齊名,號稱元初三大書法家。人稱鄧巳西、素履先生,堪稱元初文壇泰斗。”

“受教,受教…

一開始表示不知道魏了翁和鄧文原的人立即有些臉紅,默默的退到了后面口也不怪他,主要是中冇國古代名人太多了口有些人由于缺乏群眾基礎,所以聲名不顯。然而不研究就算了,一研究你就會發現,人家在當時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魏了翁和鄧文原就是這樣,之所以現在一般人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聲,也有一些歷史的因素。以魏了翁為例,他研究更多的是理學和易學,這樣的學術思想,絕對不可能出現在教科書上,大家對他自然沒有什么印象。

另外就是鄧文原了,盡管是元初文壇泰斗,三大書法家之一。不過歷史也在定論,鮮于樞的影響力不如趙孟頫,而鄧文原的影響力又不如鮮于樞。

鮮于樞是英年早逝,成就不如趙孟順也正常,但是鄧文原之所以排在末尾,主要是他做官很成功,晚年疏于翰事,書名漸隱。

其實這樣的性質與江郎才盡的江淹一樣,由于公務繁忙,顧不上練習文章書法了,出現倒退的情況也很正常。在古人眼中,兩人是反面教材,可是用現在人的眼光來看,他們卻是盡職盡責的表現。

畢竟無論如今,大家用納稅的錢養你,不是讓你白吃白喝,練習書法成就自己名聲的,勤于政務,為民做主才是本分。反正鄧文原的官聲很不錯,政績卓著,為一代廉吏。

至于趙孟順,盡管在元朝出仕為官,但是由于是前朝的皇室后裔,注定不能掌控實權,所以才有閑情逸致練習字畫,然后榮際王朝,名滿四海。

實際上蘇東坡也差不多,也在是被貶了之后,一篇篇流芳百世,震古礫今的詩詞文章才紛紛出爐,奠定了一代宗師大文豪的地位。

扯遠了,言歸正傳。從魏了翁和鄧文原的題跋就可以知道在南宋、元朝之際,這幅作品是一路傳承下來的,沒有什么問題。

接下來還有幾篇題跋,好像是明清的文人所寫。

可惜這些人的名氣,實在是沒有辦法與前面幾個人相比,大家也弄不清楚他們的身冇份和來歷。估計要回去查一查典籍,才能夠說得上來…

這也正常,地方名人嘛,肯定要查地方志才知道。刑老就曾經這樣自嘲,表示自己就是屬于這種地方名人,在地方是名人,出了地方就是無名小卒了。

與此同時,田老微笑道:“中間這幾叮,人,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最后一個題跋中提到的楊氏帖園,我卻知道它冇的來歷。”

“楊氏帖園?”眾人有些迷惑不解,一臉茫然之色,顯然沒有聽說過。

“王觀,你知道嗎?”田老轉頭問道。

“好像聽錢老說過。”

王觀皺眉沉思:“應該是在徐州,在清代嘉慶年間,一個叫楊映權的人建立的。他在為官的時候,收集到許多明代晉王府所藏唐宋名家書帖。回鄉后,為了讓這些書帖長存人間,特出重金聘請金石良匠將這批書帖摹勒上石,并修建了一個園子珍藏,所以有帖園之稱。”

“你說得沒錯。”田老笑道:“在建國以后,楊氏子孫就將這批石刻獻給國家,現在的徐州博物館之中,還有這批碑林石刻呢。”

“田兄真是見多識廣啊!”刑老等人忍不住稱贊起來。

“我曾經去過徐州,見過存放的石刻,才知道有這個楊氏帖園而已。”

田老擺了擺手,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至少在嘉慶年間,這幅作品還在。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東西又消失不見,直到現在才重見天日。”

“真是東坡居士的前后赤壁賦?”

就在這時,門外有一群人匆匆忙忙涌了進來,卻是接到了紀老的電話,立即從黃州趕過來的文化節評委們。

這些人來自各地,但是毫無疑問,都是與田老差不多的鑒賞家。而且對于蘇東坡的字畫更有深刻的了解,所以田老才讓紀老叫他們過來,一同參詳這幅前后赤壁賦的真偽。

人多力量大嘛,一個人的能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多叫幾個人幫忙,大家共同分析研究,自然能夠真相大白,得到最終答案。所以在見到這一行人進來之后,田老立即露出了笑容,立時招手道:“池兄,你們來了,快過來看看。”

那些人也不客氣,或者說這個時喉也沒有想過客氣,紛紛圍在桌子旁邊仔細觀察。其中為首的是個發頭灰白相間的老人,臉上戴著一副黑框大眼鏡,身上充滿了儒雅的氣質,一看就知道是經驗豐富,極具鑒賞能力的大專家。

王觀刻意找刑秋打聽一下,才知道這位池老,正是鄂省最富盛名的書畫鑒定大師之一。本身又在鄂省博物館坐鎮,稱得上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口如果不是黃州距離武昌較近,而且池老對蘇東坡的字畫比較感興趣,估計也請不動他過來參加文化節。

閑話少提,且說看到長卷之后,池老仔細打量,對于東西有個大概的了解之后,立即在田老的裝備之中拿取一塊拇指頭大小的放大鏡片,然后直接在款印上研究起來。

其實不僅是每件作品的作者有自己的風格,而且每個鑒賞家在鑒定東西的時候,也有自己的顯著特點,專注于某個方面的情況。

有人偏向于紙質,一摸紙質材料的手感,馬上就可以半斷年代。也有人對作者的字體筆法比較了解,觀看字體的結構,以及墨色的輕淡濃hòu程度,就知道作品是真是假。

很顯然,池老是對款印很有研究,

在鑒定字畫時,辨認簽名比辨認印章更為重要,不少偽作就在題款簽名的筆法和書法功力上露了馬腳。辨認簽名,肯定要熟悉書畫作者的簽名習慣。

以趙孟傾為例,他的字為子昂,但是習慣在收札上署名孟頫,而繪畫上常寫子昂。另外還有董其昌,字玄宰。所以行里曾有畫不見其昌,字不見玄宰的說法,意思是說他的繪畫里,署名不會落其昌字款,而在書法字卷之中,肯定沒有玄宰的筆款。

這是最常見不過的細節問題了,外行人不了解這方面的情況,所以看見專家只是隨便瞄了一眼作品,根本沒有細看就斷定作品是假的,感到非常不可思議,甚至懷疑專家是在糊弄自己,自然而然覺得很氣憤。

實際上人家是沒有細看的必要,所謂內行看門道,只要掌握了訣竅,一眼斷定真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前提是作品真的是仿得很假,看一眼就夠了,自然不用再看第二眼。

當然,一幅古卷之上,肯定不可能只有一枚款印。一般來說,除了作者本人的款印以外,還有其他收藏過作品或者鑒賞過作品的人的印章。

眼前這幅長卷就是這樣,不僅有蘇東坡的款識,還有黃庭堅、朱喜、宋高宗、魏了翁、鄧文原等人的款印。一枚枚或冇方或圓的印文,就錯落有致的分布在長卷之中,構成了妙趣橫生的印章文化,更給鑒定長卷的真偽提供許多重要輔證。

其實研究這些款印,印文的深淺顏色也是關鍵,畢竟印泥也有朝代的特征。

宋以前多用水印,以水調朱,南宋以后逐漸用蜜調朱,元代以后才和油調朱。作偽的人不講究,有時在一幅偽作上,蓋了很多不同時代的印章,但印泥卻是一個顏色,明顯是同時蓋上去的。有經驗的人看見了,一眼就能斷定這是假貨。

不過,這幅長卷肯定沒有這種情況,所以池老仔細研究了許久。期間更是不斷的更換放大鏡,專心致志的研究了小半個小時,這才輕輕的抬頭。表面上看起來沒有什么變化,但是眼中卻透出一抹驚喜交集之色。

“怎么樣?”田老微笑問道:“看出什么來了?”

“不好說…”池老搖頭連連。

“是不好說,還是不敢說。

”田老也有幾分了然,畢竟他們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可不像是某些鉆進錢眼的磚家叫獸,什么屁話都敢在說出口。

對于田老和池老他們來說,給出的鑒定結果,不僅僅是給大家一個答案,對公眾負責:更要對得住自己的良心,為自己負責。

所以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意見。

“你們又怎么看?”

此時,田老又詢問其他人。一時之間,刑老、紀老等人,肯定是紛紛點頭,認定東西就是東坡真跡無疑。然而后來的評委們,卻是個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否定,也不確定。

見此情形,紀老怒了,氣呼呼道:“你們這些家伙,平時不是很能說會道的嗎,今天怎么全部蔫了,一個個都靠不住,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紀兄,不是我們掉鏈子,主要是這事不能草率從事。”池老苦笑起來,鄭重其事道:“這可是與焦尾琴一樣,能夠轟動全國的重寶,怎么能夠等閑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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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東坡文化的魅力

這個事后,池老十分慎重道:“不僅僅是你們,我們也很想直截了當的告訴大家,這幅前后赤壁賦長卷是真跡……”

“太好了。”就在這一瞬間,紀老急忙打斷叫道:“池兄說了,東西是真跡,大家鼓掌。”

“啪啪啪啪……”在紀老的帶動下,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拍手慶賀,卻讓池老等人哭笑不得,有些無語。

“紀兄,你不要搗亂。”片刻之后,田老輕笑道:“難道你想自欺欺人嗎?”

“誒……”

紀老一聽,立即嘆氣了一口氣,掌聲立止。其他人也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誒什么誒,我們又沒說東西是贗品。”田老立即勸慰起來:“說句老實話,如果不是東西太過珍貴,需要慎重再慎重,我早就……”

在紀老等人的期盼的目光中,田老最終還是沒把話說完,而是轉頭問道:“王觀,你現在可以說了,東西到底是怎么得來的?”

這種情況下,王觀也不好隱瞞了,頓時笑道:“說起這事,其實也和刑老有些關系。”

“和我有關?”刑老十分驚詫。

“對。”王觀輕笑道:“確切的說,應該是包括刑老在內的諸位前輩,你們已經被人悄悄地盯上了,打算坑你們一把。”

“什么,居然有這種事?”

刑老眉頭一皺,連忙催促道:“具體是怎么一回事,你趕緊說說看……”

“這事有些復雜,我從頭說吧。”

王觀娓娓而談,先從自己請柳老爺子鑄鐘開始說起,免得田老他們以為自己結交匪類。接著就是自己自動請纓,來到鄂州解決問題,然后碰巧遇上了刑秋……

“這是前奏。剩下的情況你們也清楚了,大家一起去吃飯,當時我不是接了一個電話嗎,那是柳亮打過來的,說是朋友家有不錯的東西,請我過去看看。”王觀繼續講敘道:“我也是捺不住情面,所以就答應了下來,今天一早就過去了。”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請我看東西是假,拉我入伙行騙才是真的。”說話之間。王觀輕輕搖頭,然后笑道:“至于怎么行騙,想必田老你們應該心里有數吧。”

“嗯,老招術了,為虎作倀。”田老微微頜首,自然清楚古玩圈中的骯臟事。

“什么是為虎作倀?”刑老隱約有些明白,不過還是打算了解清楚。

“就是利用大家對我的信任,然后讓我指鹿為馬,給大家推薦一些贗品。然后說成是真東西,讓你們上當受騙。”王觀通俗的解釋,頓時讓一些人恍然大悟。

“托!”

“嗯,就是托!”

此時。王觀一笑,有些開心道:“本來我打算義正詞嚴拒絕的,再順便痛罵他們一番,可是突然發現他們居然有眼無珠。居然把這幅長卷當成贗品。盡管我也不能肯定就冇是真跡,但是卻能夠肯定不是贗品,所以靈機一動。干脆將計就計,找刑秋幫忙……”

在王觀的敘說下,大家終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十分感嘆。

“年輕人,你做不得錯。就該是這樣,讓那些騙子嘗嘗被騙的滋味。”

“坑人不成反被坑,報應!”

“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議論聲中,一些人語氣充滿了掩飾不住的羨慕。羨慕王觀才花了二十五萬,就買到了一幅極有可能是蘇東坡真跡的前后赤壁賦長卷。

從田老和池老等人的言行舉止之中,大家也多少明白,東西是真跡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就算不是真跡,也已經證實是水平極高的古代仿作。

只要不是贗品,你們這樣好的東西,絕對不是二十五萬就能買到手的。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王觀賺大發了。

當然,這種事情羨慕也羨慕不來,首先你要有眼力,能夠確定東西的價值。其次就是要有這樣的運氣,遇上這樣的騙局,才能夠反坑一把。

不管怎么說,東西的來歷是交待清楚了,不過也沒有什么幫助。說不定連最初發現的人都覺得東西是贗品,所以才會當成贗品賣來賣去,最終輾轉流落到小段手里,這才有了王觀設下的局中局,輕易將這件東西收入囊中。

“你的運氣,一如既往你們好。”

與此同時,田老十分感嘆道:“也算是好心有好報吧。”

“好心?這事可談不上多么好心。況且這樣的‘好心’多多益善,我怎么沒有遇上……”許多人在心里嘀咕,不過表面上倒是點頭表示贊同。

不過感嘆之后,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田老等人身上,東西到底是不是真跡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呢,他們哪有心思理會其他事情。

就在這時,池老想了想,立即揮手道:“回省城!”

“什么?”眾人一怔,不解其意。

“回武昌。”

池老嚴肅認真道:“省城博物館有專門的檢驗儀器,還有許多經驗豐富的鑒定師,可以做一個詳細而全面的鑒定。”

“不行!”

一瞬間,紀老斷然拒絕。

“怎么了?”這下子輪到池老迷惑不解了:“剛才明明是你叫嚷得最厲害,現在怎么反而不同意了?”

“你們忘了,明天就是文化節了。”紀老提醒道:“這樣的東西,怎么能錯過明天的盛會。”

“對呀。”

其他人立時反應過來,紛紛點頭附和。如果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既然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東西,怎么能讓它在眼前溜走。

“還沒有確定真假的東西,你們就想拿去展覽啊?”池老有些啼笑皆非。

“什么叫沒確定真假。”紀老瞪眼道:“明明是你們幾個老家伙不想承擔責任,不敢說出一個真字來。反正只要不是贗品,我們就當真了。”

“就是就是……”

眾人再次附和,同時刑老提議道:“先拿去展覽吧,讓大家好好欣賞作品,大不了到事后點明作品有些存疑就行。”

“根本不用疑。”紀老擺手道:“百分之百就是真跡!”

“紀兄,你不要添亂了。”

池老無奈笑道:“你說是真的,也要拿出讓人信服的證據來啊。”

“我們當然有證據。”紀老鄭重其事道:“就憑我研究三十年蘇東坡書法,完全可以用人格來擔保,這些就是他寫的字。”

“我也能作保……”瞬時有兩三個老人站出來聲援,他們都是黃州書畫協會的老前輩了,一生都在研究蘇東坡的書法,造詣極深。不過十分可惜,他們屬于學術型的學者。

大家都應該知道,學術型學者有一個弱點,那就是理論高于實際。讓他們談理論,他們肯定能夠說上三天三夜不帶重復,可是在實際操作的層面上,多少有些不盡如人意。

就是明白這些人的弱點,所以池老心里非常無奈,但是又不好表現出來,只得和聲和氣的勸說,讓他們不要固執己見。

紀老等人肯定不樂意,一時之間有些僵持不下。見此情形,田老沉吟了下,立時站出來打圓場:“大家不要爭了,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什么主意?”

在眾人的注視下,田老微笑道:“冇文化節明天舉行,但是展覽這個環節,估計要在中午的事后才正式開始。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一天時間,也差不多足夠了。現在把東西交給池兄他們送去省城檢測,有了結果之后再送回來,一切順利的話,應該能夠趕得上。”

“嗯?”

眾人一聽,感覺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紀老還是有幾分懷疑:“池兄,你們能夠保證在明天之前檢測出結果來嗎?”

“可以。”池老想了想,點頭道:“大不了豁出去了,連夜趕工,明天中午之前,不管有沒有結果,都把東西送回來,這樣總該行了吧。”

“那最好不過了。”紀老這才心滿意足點頭,而且還不放心,順便讓幾個書畫協會的成員跟去監督。

一幫老人家頗有幾分雷厲風行,決定下來之后,也沒有廢話,直接出去開車走了。反正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問過王觀的意見,仿佛東西與他無關似的。

對此,王觀除了苦笑以外,還能有什么辦法?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多說,反正一撥人隨著池老去省城了,另外一撥人又聚在一起閑聊了許久,這才意猶未盡散去。

第二天早上,在刑秋的帶領下,王觀來到了黃州東坡赤壁的附近,只見這里人山人海,一派熱鬧非凡的場面。人流車往,熙熙攘攘,好像來這里趕集似的,十分喧鬧。

“每年的文化節都這樣熱鬧吧?”

王觀多少有些驚奇,一直都說蘇東坡很有影響力,但是卻沒有什么實質感覺,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蘇東坡的魅力有多大。一眼望去,盡是黑壓壓的人頭,根本看不到邊。考慮到現在炎熱的天氣,揮汗如雨絕對不是什么形容詞。

“差不多。”

刑秋見怪不怪了,笑容滿面道:“以前還好,近兩年越來越熱鬧了。不僅是國內各地的人過來參加文化節,連國外也有人過來看熱鬧。”

“哦。”

王觀點頭,也知道刑秋沒有撒謊,因為他確實在人群之中發現了不少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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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獨樂不如眾樂

“香港澳門臺灣就不用多說了,每年都有人過來。”

與此同時,刑秋繼續講解道:“另外還有日本韓國的學者,也經常過來參加文化研討會,近幾年還有一些歐美大學教授的身影……”

在刑秋的介紹下,王觀也興致勃勃的隨著人流緩慢前行,好奇打量四周的情況。

當然,在黃州政府的運作下,東坡赤壁不可避免已經形成了一個風景區,而且劃分也許多個區域。現在兩人就是在古跡游覽區附近閑逛,感受一下歷代古人為紀念蘇東坡而修筑的各種古建筑的古香古韻。

什么二賦堂、留仙閣、挹爽樓之類的,由于參觀的人太多了,兩人根本進不去,只好在外面看了兩眼,就移步到其他地方了。

一路走去,不久之后就到了位于東坡璣頭上的坡仙亭。南宋著名詩人戴復古稱譽蘇軾為坡仙,這個就是亭子名字的由來。

不過亭子卻是在清代同治年間修建的,亭內嵌有著名的蘇軾草書念奴嬌赤壁懷古等石刻,另外還有歷代名人的書畫碑刻。反正就是由于這些珍貴的書畫碑刻,使得坡仙亭成為東坡赤壁最重要的亭閣之一。

所以也不用多說,亭子也被大批游人占據了。幸好刑秋早料到這樣的情況,帶王觀過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觀賞坡仙亭,而是準備在水中泛舟游覽赤壁。

此時此刻,水中的舟船也不少,不過卻比陸上人流密集的情況好多了。

畢竟風景區管理人員也應該明白,水中的舟船需要一個度,才能夠自由穿梭往來。不然停放幾百艘舟船在水面上。別說挪動游覽了,估計與當年赤壁大戰曹操的水軍一樣,直接形成了鐵鎖橫江之勢。

那個時候,水面的情況也和陸上差不多了,哪里還談得上泛舟暢游。

當然,舟船不多,肯定也不少。但是來得早的游人,早早把船都占滿了,其他人除非運氣好。正好遇到返回上岸的人,不然只得羨慕的看著人家愜意泛舟了。

不過作為地頭蛇,刑秋也早有安排,昨天就預定了一條小船,現在就算現在來得較晚。照樣能夠登船游覽,著實上岸邊的人羨慕嫉妒恨。

然而,由于人太多了,王觀坐在船頭上,卻沒有感受到當年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的美妙場景。

“得了吧你。”

刑秋隨口道:“你也不想想,古代有多少人。現在又有多少人。古代是達官貴人或文人士子才有旅游的資格,現在卻是全民旅游的時代。國家干嘛要搞什么黃金周,還不是希望大家出門走走,順便拉動一下內需嗎。熱鬧是正常的。不熱鬧國家該著急了。”

“當然,如果你過幾天再來,就不會這樣熱鬧了。不過那個時候,你又該要埋怨這里冷清清的。沒有什么感覺了。”

刑秋聳聳肩膀道:“去年我帶幾個朋友過來玩,正好是旅游的淡季。就我們一行人在諾大的風景區里走來走去,真是沒有什么勁頭。最后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這個倒也是……”

王觀深以為然,當年蘇東坡為什么要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指不定也是覺得一個人太寂寞了,沒有什么游興,所以要找朋友來陪伴。說到底人還是比較適合群居,真的完全與世隔絕,不出幾年肯定成為野人。

雖說現在泛舟,沒有當年蘇東坡的灑脫感覺,但是肯定要比待在陸上好多了。在船家的劃動下,小舟如梭而去,輕快的來到了赤壁之下。

王觀仔細打量,也沒有覺得有些紅色的石壁有什么好看的。

“果然呀,不是人人都是蘇東坡的,隨便看了塊紅色巖壁,就有諸多的感慨。”王觀搖頭道:“你呢,在附近住了二十多年了,肯定沒少過來看風景,有沒有什么大作問世?”

“我又不是文學家,哪來的什么大作。”刑秋沒好氣道:“按照你的邏輯,那么住在東坡赤壁的人,個個都是詩人學者了。”

王觀一笑,目光在江面上掠過,忽然看到一艘小船迎面劃來,頓時拍了拍刑秋的肩膀,輕聲提醒道:“看,你喜歡的類型來了。”

“嗯?”

刑秋順勢看去,果然在那艘小船上看見了昨天跟紀老等人到他家作客的那位美女。

與此同時,美女似乎也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十分敏銳的看了過來,發現是王觀和刑秋兩人,微微一怔之后,就輕輕的點頭,也算是打了個招呼。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兩艘船交叉而過,自有一陣清風徐來。

“王觀……”

適時,刑秋一把抓住王觀的手腕,一臉激動的表情:“我的春天要來了。”

“啥?”王觀眨了眨眼,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笑道:“你醒醒吧,不要做夢了,夏天都過了,哪來的春天。”

“不要打擊人行不行。”刑秋不滿道:“看得出來,她對我還是有好感的,不然為什么會對我笑……”

王觀有些無語,無奈道:“你唐伯虎點秋香看多了吧……人家是沖我笑的好不好。”

“滾!”

刑秋瞪眼,然后回頭道:“大叔,麻煩調頭,追上前面那條船。”

“好。”

船家也隱約聽見了兩人對話,所以也明白刑秋這樣做的目的,頓時呵呵一笑,立即揮動長竿在水面劃動。剎那間,小船輕易調頭,再輕快而去。

“你來真的啊?”

見此情形,王觀皺眉道:“小心人家翻臉。”

“不怕,有些事情,不主動嘗試,怎么能夠知道結果。”刑秋振振有詞道:“況且我又不是做什么壞事,只是想得到一個機會而已。”

“隨便你了。”王觀不是很樂觀:“反正待會被拒絕了,千萬不要哭鼻子就行了。”

“切,不要詛咒我好不好。”刑秋很樂觀,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看著吧,我肯定能夠成功,一戰而定。”

王觀搖了搖頭,已經勸說過了,是刑秋自己不聽,那就隨他去吧。

不久之后,在船家的努力下,終于追上美女了。不過此時人家卻已經上岸,正朝人流最密集的方向而去。

“你等著,我去去就回。”與此同時,刑秋扔下一句話,立即跳上了岸邊,然后匆匆忙忙追尋美女的腳步而去。

“重色輕友……”

王觀忍不住鄙視起來,隨即正想叫船家繼續泛舟之際,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東西送過來了,確定是真跡……太好了,你們在哪里,風景管理區嗎?好,我現在馬上就過去。”

結束通話之后,王觀隨手付了船錢,然后輕快趕到了風景管理區的辦公樓中。此時此刻,田老等人又集聚在一起,正欣賞懸掛在墻壁上的蘇東坡前后赤壁賦長卷。

“田老……”

走到辦公樓之后,王觀十分高興,喜形于色。就算他心里有數,能夠確定東西是真跡,但是自己認定是真跡,與其他人也認同是真跡,這是截然不同的性質。

舉世皆醉我獨醒沒什么意思,獨樂不如眾樂,大家都認同,這才是真正的快樂。人嘛,無論嘴上說得多么淡薄名利,實際上心里卻非常想得到大眾的認可,這樣才有成就感。

王觀自然也不例外,而且在這時也沒有掩飾的意思。畢竟得到了這樣的寶貝,卻輕描淡寫的不動聲色,那已經不是成熟穩重,而是虛偽了。

“來了。”

這個時候,田老笑瞇瞇的祝賀道:“恭喜你了,根據省城博物館的專家徹夜研究,最終一致認為,這是蘇東坡的真跡無疑。”

“謝謝田老,辛苦大家了。”王觀笑容可掬,逐一致謝。

不過也有人不了解情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他謝我們做什么?”

“不清楚,聽這意思,好像長卷是他似的……”

“呃,你猜對了,東西真是人家的。”

“什么?”

在知情人的解釋下,一些人才意識到墻上懸掛的重寶,居然不是東坡風景區的東西,而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私人物品。一時之間,許多人面面相覷,感到十分驚詫。

就在眾人驚奇之時,一個四十來歲,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人,一臉笑瞇瞇的表情走到王觀的旁邊,熱情洋溢道:“謝謝,非常感謝小兄弟對文化節的大力支持。”

“你是?”王觀遲疑起來,心中莫名有些警覺。

“這位是東坡博物館的蘇館長!”田老在旁邊介紹道:“蘇館長是眉山人,說起來也算是東坡居士的嫡傳子孫。”

“哦,原來是蘇館長,失敬失敬。”

王觀很客氣的與之握手,然后不等蘇館長開口,他就歉意笑道:“不好意思,外頭太熱,不小心喝多水了,我去下衛生間……”

說話之間,王觀匆匆而去,落荒而逃。切,蘇館長的笑容與故宮王館長如出一轍,他一看就知道對方在打什么主意,怎么可能給他開口的機會。

察覺這個情況,王觀直接尿遁,然后一去不回,直到展覽會開始,這才混在滾滾人流之中進了展覽廳參觀各樣展品。不過由于人太多了,他卻是沒有留意在自己的身后,也有兩個不算熟人的熟人一同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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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29 10:34:37 |只看該作者
第736章  直接傻眼了

“段哥,好多人啊。”

“少廢話,別磨蹭了,趕緊進去看展品……”

如果王觀聽到兩人的對話,肯定知道他們正是小段和柳亮。這兩人也耐不住寂寞,聽說這邊舉行文化節,也過來看熱鬧了。

當然,看熱鬧只是順便,真正的目的卻是探查行情。估計今天他們看了展覽會上的物品,說不定幾天之后,市場上就有同樣的東西出現了。

進來之后,柳亮忍不住嘆道:“還是廳里舒服,有空調……”

“叫你過來,不是讓你享受的,趕緊干活。”小段瞪眼道,賺了二十萬之后,他的底氣十足,直接買了一臺單反。一進展覽廳,馬上對準各個物品咔嚓拍照。

不僅是他,柳亮手里也有一臺相機,從不同的角度連拍。

見此情形,旁邊的人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在場的幾百人之中,脖子上掛著相機的人不在少數,甚至在角落還有好幾架攝像頭、錄像機之類的存在。有人看到機器上的標志,馬上就知道那是省臺、市臺的記者。

如果是在十幾二十年前,看到電視臺的記者,估計肯定有許多人圍觀。不過現在的人見多識廣,已經見怪不怪了。隨意瞄了一眼幾臺機器,然后該干嘛就干嘛去。與其盯住記者浪費時間,不如欣賞觀賞展覽的物品更加實在。

不得不說,為了這個文化節,刑老、紀老等人真的費了許多心思。寬大的展覽廳中陳列了許多物品,其中以字畫較多。琳瑯滿目的書法字畫,錯落有致的懸掛在四周墻壁上,有些則是用架子固定在半空中。使得展覽廳充滿了古色古韻的書香氣息。

有人懂門道,就駐足仔細觀賞,搖頭晃腦的品味。有人不明白,就純粹看個熱鬧,走馬觀花之余,也樂在其中。

文化,或許只有少部分人能夠掌握精髓,但從來都是面向大眾的。沒有大眾支持的文化,肯定不可能長久。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寫詩填詞,但是能夠流傳下來的又有多少?就算幸運流傳下來了,但是讓人耳熟能詳,隨口能背誦只言片語的詩詞又有幾首?

以乾隆皇帝為例,一生所作詩詞數量驚人。有人統計大概的數字,一說是三萬九千首,一說是四萬三千萬。不管是哪個數據,反正全唐詩中記錄的所有詩人加起來的詩,都沒有乾隆皇帝一個人多。

這樣驚人的產量,不僅是中國歷史上寫詩最多的人,也是全世界古往今來寫詩最多的人。完全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而且不用擔心有人能夠破他的紀錄。

然而,乾隆皇帝一生寫了這么多詩,卻沒有一首被后人記住或傳誦。甚至任何版本的中國詩歌史,也從來就沒有人把這位寫詩最多的皇帝列入其中。說來也算是一個奇跡,更是一個笑話。

究其原因,無非是乾隆的詩詞缺乏群眾基礎,或者說他的詩詞純粹是自娛自樂。他是寫給自己看的,用來孤芳自賞。而不是娛樂大眾。

現代的一些文化人,就犯了乾隆皇帝一個毛病。總覺得自己的作品十分清雅,陽春白雪,不與世俗同流。然后發現作品賣不動,這些人從來不肯檢討自己是不是脫離了實際,只會去責怪大眾沒有審美觀,不懂欣賞……

對此,王觀很想呸他們一臉,明明是他們自己沒有李太白、蘇東坡的仙氣才華,又不愿意放下身段學習白居易。人家白居易可是堂堂大詩人,做好詩之后,卻先請教老嫗,老嫗不懂沒關系,那就改到老嫗明白為止。這樣通俗易懂的詩,不能流傳千古才是怪事。

實際上,古人十分清楚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的道理。文章詩詞肩負社會教化的重任,自然希望大家都能看得明白。說白了,就是說人話,接地氣。

可惜無論古今,總有許多人與這個正確的方向反其道而行之。

言歸正傳,此時此刻,大家津津有味的觀賞一件件展品。然后就有人驚奇的發現,在展覽廳的正中墻壁上,有一件東西卻被人用一塊紅布掩飾起來,而且還在四周拉起了警戒線。不言而喻,在紅布后面,肯定有什么珍貴的東西。

想到這里,在這塊墻壁的附近,頓時有許多人圍聚,好奇的互相打聽情況。

“你們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不知道……”

許多人茫然搖頭,不過也有人得意洋洋道:“我卻是知道一些內部消息。”

在其他人的關注下,那人笑瞇瞇:“我隔壁鄰居的兒子的女朋友的哥哥的表弟的小舅子,他是這里的保安。他剛才告訴我,這件東西非常珍貴,甚至驚動了省里的領導。現在這些領導正趕過來,要等到他們來了,才會揭開紅布……”

還真別說,這人的內部消息也挺靠譜。

不久之后,省里的領導來了,正是省文化廳的廳長,還有地方文化局的頭頭們。在一幫人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涌了進來。

此時,省臺和市臺的記者自然明白見機行事,紛紛抄起長槍短炮對準這些人,然后咔嚓咔嚓的拍照。閃光亮的閃耀密集程度,完全把廳中白熾燈給蓋住了。

這些領導也久經考驗,眼睛不眨,臉上笑容更是十分燦爛,配合的擺起了姿勢。足足過了三五分鐘之后,才慢慢的來到了紅布的旁邊。

與此同時,蘇館長也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冒了出來,遞上了幾個話筒。

很顯然,領導要講話了。一看到這個情況,前來觀賞展覽品的人,本能的就要躲開,甚至已經有人轉身要往外走了。

“在這里,我要宣布一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這時,有人開口說話了。不愧是文化廳的領導,一開口就直接揪住了主要矛盾,也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什么好消息?”

“肯定是與紅布后面的東西有關。”

“估計是珍貴的字畫之類的物品吧。”

不要小看任何人,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從紅布的形狀就大概能夠猜出東西的底細,就是不清楚東西有多珍貴而已。

在人群之中,小段瞇著眼睛打量紅布,感覺這樣的尺幅,這樣的長度,依稀之中有幾分慕名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

“段哥,你說什么?”柳亮茫然道:“見過什么?”

“沒什么。”小段搖頭道:“注意看,省廳這么重視,肯定是不得了的東西。”

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想法,本來想走的人立即停步,然后慢慢的圍聚過來,也讓文化廳的領導們十分高興,暗暗佩服廳長就是廳長,組織工作能力確實非同一般。

先聲奪人,把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后,廳長頓時笑容滿面,開始滔滔不絕的講敘文化節的重要意義,而文化廳又多么重視,社會各界人士又多么勇躍參與……

一番沒營養的廢話下來,大家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懷疑是不是被坑了。一時之間,本來聚集起來的人群,又隱隱約約有松散開的跡象。

見此情形,廳長瞬時話峰一轉:“比如說展覽廳中的各件物品,就是在各界人士的大力支持下,才得以收集起來。其中也包括我身后的一件國寶,這是一件稀世珍寶,具有無與倫比的文化價值、研究價值……”

“聽見了沒有,果然是珍寶。”

“廢話,如果不是好東西,怎么可能藏得這樣嚴實。”

一句話之后,效果立竿見影,本來松散的情況馬上消失了。不過廳長也不蠢,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既然已經談到這里了,廳長索性順水推舟,又繼續笑道:“想必大家肯定十分關心這是什么稀世珍寶吧?”

在這個地方,廳長頓了一頓,底下的人也很給面子,稀稀疏疏的應和了一聲。盡管聲音不夠整齊,不過足夠讓廳長驚喜了一把。以至于在省電視臺的后期制作之中,把應和的聲音調大了幾倍,形成一個官民互動的經典事例。

閑話少說,反正心情舒暢之下,廳長立即招呼隨行的幾個領導,然后相隔開站在紅布下,每人捉住一根垂下來的繩帶,等記者拍了十幾張照片之后,這才依次拉動繩帶。只見紅布一節一節掉落,逐漸顯現出一幅書法長卷。

“咦?”

柳亮眼了一眼,頓時錯愕道:“段哥,這個不是……不是賣給刑秋的東西嗎?”

此時,柳亮壓低聲音道:“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了?該不會是那小子當成真東西,所以拿出來參加展覽吧。”

“有可能。”小段也感到十分意外,不過倒是贊同柳亮的說法。

就在這時,廳長興高采烈道:“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前后赤壁賦大字書長卷,根據我省書畫鑒定大師池老等人的精細考究,最終證實這是東坡居士的真跡手稿,屬于價值連城的國寶級文物。現在我們有請池老上臺,為大家做一個詳細的講解……”

“什么,蘇東坡真跡?”

剎時,人群之中一片嘩然,如果不是有保安擋著,恐怕已經有許多人蜂擁而上,擠到墻壁旁邊圍觀打量了。至于小段和柳亮兩個人,卻是直接傻眼了,臉上充滿了驚詫、迷惑、難以置信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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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五色土、五色泥

“大家安靜,靜一靜……”

與此同時,池老走到了前臺,笑容滿面道:“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實際上在得知這幅長卷是東坡真跡的時候,我和大家一樣jī動,第一反應這會不會是贗品,或者仿品……”

聽到池老這話,眾人也漸漸冷靜下來,更加專注的聆聽。

“不過我要告訴大家,這是真跡,毫無疑問是東坡居士的真跡。”池老聲音激昂道:“我之所以敢這樣斷定,不是空口說白話,而是有切切實實的證據。”

“首先大家看長卷上的書法,通篇是蘇東坡的風格。書風盡顯天真爛漫,不受唐楷法度的拘束。在墨色淋漓之中,充滿了縱橫捭闔的磅礴大氣……”

“其次就是題跋,長卷不僅有東坡自己本人的跋文,另外還有黃庭堅、朱熹、魏了翁、鄧文原等等書法家、大學者的親筆題跋。根據我們仔細研究,再和這些人存世的書法印證,可以肯定跋文確實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第三,就是長卷上的款印了。我們得到這件東西主人的允許,在幾個不怎么重要的印文上提取了一些印泥顏料,再通過化學手段分析,證實了印泥存在的年代……”

“另外就是,我們通過精密儀器探測,可以肯定長卷絹紙確實是北宋年間的東西。當然,最重要的是……”

此時,池老表情一肅,鄭重其事道:“我們省博物館,書畫鑒定組全體成員,另外還包括鄰省收藏家協會的鑒定大師、以及蜀中眉山三蘇堂博物館鑒賞家……”

在池老列舉的時候,田老等人紛紛上場,站在了他的旁邊。

片刻之后,臺上已經站滿了人,粗略計算大概超過了二三十個。一個個白發蒼蒼,又或者人到中年的鑒賞家共聚一堂,倒也顯得頗為壯觀。對于這些鑒賞家們,有人認識,也有人不認識卻聽說過,反正也知道他們是屬于很有名望的人物。

這個時候,這些常人眼中很有名望的人物,或是臉帶笑意,或是表情嚴肅,然后在池老的示意下,異口同聲道:“經過我們共同鑒定,一致認為這是東坡真跡!”

這不是噱頭,而是對于國寶的重視。他們用自己的名譽擔保,打消世人對這幅前后赤壁賦長卷的疑慮。而且,效果也十分明顯。

眾人在經過震驚之后,也知道臺上的這些人,可不是電視上某些不靠譜的專家,既然現在一致認為東西是真跡,那么肯定錯不了。再說了,如果只是兩三個人擔保,大家心里或許還有些嘀咕,但是二三十個人一起作證,可信度起碼翻了好幾倍。

也就是明白這個道理,小段和柳亮兩人相互看了眼,表情極為復雜。要知道昨天他們還把東西當成是贗品,可是今天卻有人告訴他們,那是價值連城的珍寶,你說他們冇會有什么樣的感覺?后悔?那是肯定的事情,后悔得連腸子都要打結了。

然后就是深深的恨意,痛恨自己為什么要有珠無珠,輕易把東西賣了……

且不提兩人悔恨交加的心情,反正在這個時候,兩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翻不起什么風浪,甚至不敢翻起任何風浪。畢竟周圍身強力壯,嚴陣以待的保安可不是吃素的,敢擾亂公共秩序,絕對沒有什么好下場。

與之相對的就是,王觀心情十分舒暢,看著jī動興齤奮的人群,他也總算明白為什么許多收藏家極力于開辦博物館的原因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自己有什么好東西,最好不要敝帚自珍,而是舍得與大家分享。

這樣一來,自己的快樂和大家的快樂匯聚在一起,就能直接化成歡樂的海洋。其中的成就感、滿足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得清楚的,反正王觀樂在其中。

不過,沒等王觀高興多久,就看見刑秋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

“怎么樣?”王觀瞥了一眼,輕微笑道:“一戰而定沒有?”

“你這是在嘲笑我嗎?”

刑秋沒好氣道:“我還沒有失敗……對了,你知道五色泥是什么嗎?”

“五色泥?”王觀一怔,有些不解道:“好端端的,你打聽這個做什么?話題跳躍性太大了吧。”

“沒辦法,那個美女說了,如果我能幫她找到一塊極品五色泥,她就答應給我一個機會。”說話之間,刑秋皺起了眉頭:“不過五色泥又是什么玩意?五種顏色的泥巴嗎?”

“確定是五色泥,而不是五色土?”王觀確認起來。

“呃,兩者有什么區別?”刑秋莫名不解。

“肯定有區別啊。”

王觀慢慢解釋道:“如果是五色土,那就比較好辦。要知道在我國古代,一直存在著社稷祭祀的制度。古代把祭祀土地神的地方稱為社,把祭祀谷物神的地方叫做稷。古人覺得,人非土不立,非谷不食。所以非常重視這兩樣東西,甚至把國家稱為社稷……”

“這個我知道,說重點。”刑秋撓頭道:“這個‘社稷’,和五色土有什么關系?”

“祭祀用的社稷壇,一般是用五色土建成。”

王觀笑道:“現在京齤城中山公園內就保留有明代建造的社稷壇,鋪墊了五種顏色的土壤。東方為青色、南方為紅色、西方為白色、北方為黑色、中齤央為黃齤色。五種顏色的土壤,寓含了全中齤國的的疆土,由全國各地納貢交來,以表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意。”

“這樣呀,聽起來有些麻煩,不過收集起來還是蠻簡單的。”刑秋喃喃自語,畢竟現代交通十分便利,只要他舍得花錢,估計一天之內就能把五色土全部匯集在一塊。

“確實比較簡單,所以我才問你是五色土,還是五色泥。”

王觀又笑道:“如果是五色泥,尤其是極品的五色泥,那就不容易了。呃,應該說很難很難,難到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地步。”

“什么意思?”刑秋連忙問道:“五色泥又是什么東西?”

“你覺得五色泥會是什么東西?”王觀反問起來。

“五種顏色的泥料?”刑秋小心翼翼揣測道:“不過我感覺沒有那么簡單。”

“你的感覺還是蠻靠譜的,東西說簡單不簡單,但是點破了卻不值得一提。”王觀目光閃動,神秘笑道:“那個美女是宜興來的吧。”

“……不知道。”刑秋錯愕道:“你怎么覺得她是宜興人?”

王觀不再賣關子了,直接揭示答案:“因為五色泥就是紫砂泥。”

“什么?”刑秋一愣,接著一臉懷疑道:“紫砂泥不是紫色的嗎?怎么又成五色泥了?我聽得非常清楚,她說的是五色泥,而不是紫砂泥,標準普通話……”

“誰告訴你紫砂泥就是紫色的了?”

王觀有些無奈道:“你去查一下資料就知道了,其實紫砂泥是綠泥、紅泥、紫泥的統稱,另外還有青黃白的顏色,所以才有人稱紫砂泥為五色泥。不過這個稱呼并不常見,只是在行家內部流傳,你這個外行中的外行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人家美女提到五色泥,估計就是在試探你和她有沒有共同語言。”

說到這里,王觀表面唉聲嘆氣,實則幸災樂禍冇道:“可惜由于你不學無術,沒有把握住機會,所以就不要埋怨人家在刁難你了。”

“原來如此。”刑秋恍然大悟,并沒有沒有理會王觀的調侃,而是興沖沖道:“我馬上就去訂購一箱紫砂泥過來……”

“別急。”王觀伸手阻攔,眼中透出幾分憐憫之色:“她原話是怎么說的?”

“我讓她給我一個機會,她卻說拿一塊最頂級的五色泥來,就給你一個機會……”刑秋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急忙打聽起來:“這話是不是有什么玄機?”

“聰明!”王觀豎起大拇指,一臉笑嘆道:“看來,那美女十分不爽你的糾纏,所以想讓你徹底死心。”

“什么意思,能不能說得明白一點。”刑秋追問道,發現自己不好的預感似乎要實現了。

“現在行內公認最頂級的紫砂泥,就是一種名為天青泥的泥料。”看了眼刑秋,王觀搖頭嘆聲道:“不過,這種天青泥現在已經失傳了,成為了傳說。”

“為什么?”刑秋驚愕問道:“為什么會失傳?”

“據說是天青泥資源稀少,所以被挖光了。”

王觀沉吟道:“也有人說,由于挖掘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挖通了地下水脈,把產天青泥的礦洞淹沒了,形成一個大水潭。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天青泥失傳已經是事實,如果你運氣爆棚,或許還能發現一兩塊……”

“不是說已經失傳了嗎,怎么還有?”刑秋驚詫之余,也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現代失傳,不代表古代也失傳啊。”

王觀輕笑道:“其實紫砂泥那是常人的叫法,行內人一般稱為青泥,而天青泥則是青泥中最為珍稀的品種。所以在古代宜興姑娘出閣的嫁奩中,經常有天青泥一方。這樣的風俗,與紹興姑娘出嫁必有女兒紅一樣,已經是一種慣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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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 被賣了

“我聽行里的前輩說過,在八十年代的時候,就有人曾經在一些古老的梳妝臺抽屜之中發現了一些砂礫似的土壤,不過卻以為是灰塵的堆積,就隨手清理掉了。”

說話之間,王觀極為惋惜道:“后來這事讓一個來自宜興的老前輩聽到了,頓時急著要跳腳,揪住那人狠狠痛罵了一番,大家才知道原來那些砂礫競然是傳說中的天青泥。”

說到這里,需要提一下。大家常有這樣的誤會,以為紫砂泥如同我們常見的黃土,粉狀顆粒,灑上水便成一副黏濕乎乎的樣子。

實際上不是的,紫砂泥從地底下開采出來,外形跟巖石或礦石一樣,棱角分明,呈塊狀,較為堅硬,如石而不似泥。但是與鐵礦石、銅礦石等礦石不同的是,紫砂泥礦開采出來后,一經風吹雨打,容易風化形成一些砂礫似的顆粒。

所以在古代的時候,煉制紫砂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泥礦開采出來之后,要先把礦土堆在露天,等到自然風化成棗核黃豆大小顆粒,再用石磨研細成泥粉過篩,然后把泥粉加適量的水拌勻,就地搓成一定規格的濕泥塊。

在這期間,工人還要不停地走動、踩踏,直到泥料軟硬適中為止。其中的辛苦,如果沒有親身體驗,怕是根本不能想象。現在就好多了,完全是機械化生產,有粉碎機、攪拌機、真空練泥機等設備的幫助,紫砂壺業自然蓬勃冇。

當然,不可否認,泥料的處理可以借助設備,但是捏造紫砂壺卻需要人工操作。而且學徒工的手藝,與大師制作出來的紫砂壺,不僅是價格天差地別,其中的那種精神氣韻也是難以用語言描述出來。

反正現在紫砂壺的收藏家,畢生最大的愿望,甚至天天夢寐以求的就是得到一把由大師親手制作的天青泥料紫砂壺。

“然而,現在是有大師,卻沒有天青泥。”

王觀聳肩道:“所以非常明顯,那個美女肯定是非常不滿你這種搭訕行為,不過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不好義正詞嚴的痛斥,所以只有拐彎抹角的拒絕了。”

“什么拒絕了?”就在這時,田老走了過來,笑瞇瞇道:“王觀,已經中午了,蘇館長請客招待大家,你去不去?”

“不去。”王觀毫無猶豫的拒絕了,然后輕笑道:“田老,能不能幫個忙?”

“什么?”田老好奇道:“有事就說,能幫我的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這事簡單,對于您老來說,肯定不是什么難事。”王觀笑道:“我準備回去了,這幅前后赤壁賦就借給您老欣賞了,回頭我再去您那拿。”

“滑頭小子。”

田老一聽,哪里不明白怎么回事,頓時笑罵起來:“你這是要拿我做擋箭牌啊。”

“您老不愿意就算了。”王觀直接承認了,然后笑道:“實在不行我打電話冇叫張老過來了,他肯定有興趣。”

“不用jī我。”田老淡笑道:“這個忙我幫了,不過東西我要觀賞一個月。”

“成交!”王觀果斷點頭,隨即笑容滿面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回去了,到時候再上門向您老致謝。”

“去吧去吧。”田老揮手道:“年輕人確實該少應酬,多用心學習才是正理。”

王觀認真點頭,然后拍了拍刑秋的肩膀,告別道:“我要回去了,有空常聯系!”

“這么快就走啊。”刑秋這才驚醒過來。

“再不走,就要被生吞活剝了。”

王觀擺了擺手,與刑秋聊了兩句,就干脆利落的走了。現代的生活就是這樣,什么都講究快節奏,告別也差不多,哪有傷春悲秋的時間。

幾個小時之后,王觀就已經回到了家中,正好趕上了晚餐。一家人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話視,順便說些家長里短的生活瑣事,一天就算是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王觀游覽電腦的新聞頁面,果然看見了黃州文化節驚現蘇東坡真跡的消息。再看看評論,有人,有人,有人中立,有人純粹打醬油,有人干脆發小,反正亂七八糟,不一而足。

看了兩眼,王觀干脆關了新聞頁面,再到后院幫父親澆花淋草去了。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王觀拿出來一看,頓時感到有幾分意外,然后接聽起來:“刑秋,找我有事?”

“我到瓷都了,你家在哪里?”

適時,聽到手機中傳來的聲音,王觀立時一陣錯愕,半響才反應過來:“在火車站?好,等著,我去接你。”

說話之間,王觀和父母打了個招呼,立即開車而去。不久之后,果然在火車門大門之前看見了刑秋的身影。

“這里……”

打開車門招手,等到刑秋上車了,王觀才驚奇問道:“你怎么突然跑過來了?”

“嘿嘿,怎么,不歡迎我啊。”刑秋笑道:“昨天你可是說常聯系的。”

“不是不歡迎,而是覺得你突然過來,似乎不是什么好事。”王觀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熟練開車調頭回家。

“這是你的多疑。”刑秋義正詞嚴道:“絕對是你的多疑。”

“希望……”王觀瞥了一眼,輕微笑道:“那么等下你千萬不要改口就行。”

“肯定不改口,畢竟我找你可是有好事,而不是壞事。”刑秋笑嘻嘻道,仿佛沒有看見王觀鄙視的表情。

“你還沒有死心啊。”

與此同時,王觀多多少少有些明白刑秋的來意,所以皺起了眉頭:“我不是說過了嗎,天青泥已經失傳了,基本上已經絕跡,很難找得到。”

“你不是說,在古老的梳妝臺抽屜還有嗎?”刑秋反駁起來。

“我也說了,那是八十年代的事情了。”王觀無奈道:“距今已經有三十年了,哪里還有什么古家具給你翻抽屜。”

“有的,肯定還有漏網之魚。”刑秋堅信道:“中冇國那么大,紫砂壺更是從明代就開始興盛到現在,就算天青泥在民國時期斷絕,但是明清五六百年之間,肯定有天青泥傳下來。”

“有或許有,但是找不找得到,那才是關鍵。”王觀提醒道:“畢竟不是誰都知道這種泥料的珍貴,或許有傳下來的,卻被人當成普通泥土扔了,這也無可奈何。”

“所以我才來找你呀。”

適時,刑秋腆著臉笑道:“田老說你的運道極強,由你出馬去找的話,能夠找到的幾率至少高達五成以上。”

“呃!”

王觀有些無語,沒有想到居然被田老給賣了。

“王觀,幫個忙吧。”刑秋期盼道:“兄弟我下半生的辛福,就全指望你了。看在黨國的份上,拉我一把……”

“你是認真的?”王觀皺眉道:“不是由于被拒絕了,所以要賭一口氣?”

“百分之百的認真。”刑秋鄭重其事道:“一見到她,我就知道她是我下半生的歸宿了。”

“這樣矯情……”

王觀輕輕搖頭,隨口道:“你運氣不錯,我本來打算去一趟蘇州,既然你求上門來了,那我就陪你到宜興看看吧。”

蘇州和宜興,都在太湖邊上,從地圖來看,也算是一右一左,相互對襯。到了蘇州之后,再前往宜興,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刑秋一聽,自然是喜出冇望外,連忙致謝起來。

“別高興太早,能不能找到東西,還是個未知數呢。”王觀事先提醒道:“要是找不到,千萬不要埋怨我就行。”

“怎么可能。”刑秋目光堅定,下定決心道:“找不到也沒關系,那我就豁出去了,干脆直接上她家拜訪……”

“嘿,看來我說對了,真是宜興的姑娘。”

說說笑笑之中,王觀開車回到家,介紹刑秋給父母認識之后,再親自下廚房煮飯炒菜,然后吃了午餐就與父母告別,帶上刑秋前往蘇州而去了。

途中,刑秋好奇道:“對了,還沒問你干嘛要去蘇州呢。”

“受女朋友之托,去拜訪未來的岳父母。”王觀隨口道。

“那你女朋友呢?”

“在京冇城……”

就在閑聊之中,兩人慢慢的到了蘇州。那時差不多已經晚上了,不過由于提前打了招呼,所以貝葉父母也沒急著吃飯,等到兩人過來了才開宴。之后肯定在貝家留宿,順便匯報給貝葉父母匯報一下她的最新動態。

第二天早上,兩人又告別了貝葉父母,然后前往宜興。不過兩人不是坐車過去,當然也不可能走路,而是坐船穿梭太湖,最終抵達宜興。

宜興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有三山、二水、五分田之稱。地理條件優越,人文歷史景觀也十分悠久,屬于中冇國歷史文化名城之一。

當然,提到宜興,常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紫砂壺。宜興紫砂壺,以其獨特的泥質、造型和古樸的自然美感,已經名揚海內外,成為響當當的招牌。

不過,有些人卻不知道,宜興除了紫砂以外,還有精陶、青陶、均陶、美彩陶,與紫砂并稱為陶瓷五朵金花。所以說宜興的制陶業十分發達,遠在新石器時代,當地先民就開始燒制陶器,到了今天之后,大家更是把宜興稱為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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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紫砂壺搖籃

抵達宜興之后,兩人在街道上隨意閑逛起來。

“話說……”

打量四周環境之余,王觀也詢問道:“決定來找天青泥,你應該有個計劃什凍吧,打算從哪里開始著手?”

“呃…。”刑秋猶豫了下,攤手道:“沒什么計劃,我想來就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王觀搖頭嘆道:“你呀,就是典型的頭腦發熱,一時沖動。”

“不要打擊我的熱情。”刑秋擺了擺手,又笑嘻嘻道:“不過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不然的話,也不會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所以才說,這是你的運氣。”王觀隨口道:“走了,想找東西,先去拜碼頭。”

說話之間,王觀隨手攔了輛車,上車之后就直接報了個地址。司機微微點頭,立即飛疾而去,不久之后就駛出了城市。

見此情形,刑秋輕聲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丁蜀。”王觀解釋道:“那里的陶瓷作坊比較多,我要拜訪的人就在那里。”

“誰呀?”刑秋好奇追問起來。

“一個認識的人。”王觀聳肩道:“說過幾句話,也交換過聯系方式,就是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而已。”

“哦。”刑秋了然點頭,知道王觀說的是生意場上認識的人,屬于點頭之交。

在兩人交談之時,司機也慢慢開車來到了一個小鎮上,然后在鎮上一條比較熱鬧的街巷停了下來口王觀付了錢,再招呼刑秋下車,隨后再次逛街。

幸好小鎮不大,慢悠悠轉了一圈,王觀就發現目的地了。

“春秋坊!”

此時,刑秋打量起來,忍不住稱贊道:“名字挺不錯的嘛。”畢竟他的名字之中也有一個秋字,所以難免有幾分愛屋及烏。

“是不錯,如果你知道作坊主人姓什么,估計感覺更加不錯。”王觀這一句話,卻讓刑秋感到非常好奇:“作坊主人姓什么?”

“丁,丁春秋的丁!”王觀輕笑起來,然后在刑秋錯愕的表情中,輕快走了進去,同時高聲叫道:“丁老板在嗎?”

“誰呀。”作坊之中也有十幾個人在工作,看見有人進來了,一個中年人立即抬頭看了過來:“誰在找我?”

“丁老板,是我啊。”王觀輕快走了過去,笑容滿面道:“龍虎山一別,將近一年沒見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這個后生晚輩。”

“你去……”

中年人有幾分遲疑,突然之間想起來了,脫口而出:“李墨……,王兄弟。”

看來盡管隔了一年,王觀手中的李墨,還是有人惦記在心里,至少是先想起了李墨,才記得王觀這個人。

說實在話,王觀也差不多,如果不是去年在斗寶會上,看見了丁老板拿出來一個由天師制作的精妙紫砂壺,他來到宜興之后,恐怕也不會想到要來找丁老板。

先記得寶貝,進而記得擁有寶貝的人,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所以王觀也不會見怪,反而笑得更加開心:“丁老板記得就好,十分冒昧的過來拜訪,真是打擾了。”

“不打擾,歡迎來我這里作客……。”丁老板連忙招呼起來。客套兩句之后,他就引請兩人向作坊的會客廳走去。

客廳比較寬敞,不過由于是工作的地方,所以擺放也比較簡樸,就是一張茶幾,幾個椅子而已。不過在客廳的正前方,卻是擺了一張供臺,臺上供奉著一個和尚塑像。

看到這個情況,刑秋自然覺得有些驚詫,不過王觀卻明白怎么回事。

要知道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祖師爺,比如說木匠的祖師爺是魯班,酒的發明者是儀狄或杜康,繅絲制綢則推黃帝的妻子螺祖,宜興陶業供奉的是陶朱公范蠢。

據說當年范蠢幫助越王勾踐滅吳之后,立即帶著美女西施歸隱,然后做起了陶瓷生意,最終經商積資巨萬,自然被陶業奉為祖師爺。不過紫砂壺在古代盡管歸屬于陶業一類,但是供奉的祖師爺卻不是范蠢,而是一個異僧,始陶異僧。

中冇國這個地方比較神奇,不管是什么東西現世,總會伴隨著一個美麗的傳說。紫砂壺自然也不例外,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形象怪異的僧人經過丁蜀小鎮,他一邊走一邊瘋瘋癲癲的問人要不要買富貴。

一般人聽見了,肯定嗤之以鼻。不過其中倒有一個見多識廣的老陶工心中一動,立即跟隨異僧而去,然后在山上挖出了五顏六色的礦石。

老陶工就把這些奇妙的五色礦石帶回去粉碎、搗練、燒制,按照不同泥料的配備,燒成的制品就會五光十色,繽紛多彩。梨安色、海棠紅、天青、墨綠、黛黑、深紫,品種繁多。粗砂制的,敦龐hòu重:細砂調的,潤而不膩,妙不可言。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紫砂壺才從陶業中脫離出來,自成一脈。那個異僧,自然就成為了紫砂壺業的祖師爺,受到大家的供奉。

當然,也就是這個原因,所以紫砂才有五色泥、富貴土的別稱。一般情況下,大家還是十分樂意稱紫砂為富貴土的,畢竟名字十分吉祥,寓意深飛

傳說是真是假,沒人會去較真。大來只知道發現了這種富貴土,確實養活了好多人,那么供奉發現這種土的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中冇國人還是比較講究飲水思源的,喝水不忘挖井人,這是優良的傳統,值得繼承。

就好比現在,丁老板奉茶待客,王觀和刑秋自然要在口頭表示一下感謝。

與此同時,丁老板試探問道:“小兄弟,這是來宜興游玩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王觀不好意思笑道:“這次過來,卻是想向丁老板打聽一些事情。”

“你說,只要力所能及,絕對沒有二話。”丁老板拍胸口道,倒也有幾分豪爽。

“這事說起來,或許會讓丁老板笑話,不過事出有因,也不得不過來打探一番。”王觀無奈笑道:“想必丁老板知道天青泥吧,我們就是為它而來。”

“天青泥?”丁老板愣了一愣,隨之釋然笑道:“如果說小兄弟為其他東西而來,我可能還會驚訝一下,但是為了天青泥,我真的一點也不意外。”

“這樣說吧,宜興有紫砂壺企業二十多個,民間作坊一千多個,正式的從業人員大樵,有三五萬,與之相關的人員不計其數。”丁老板估計了一下,笑容滿面道:“再加上慕名而來的商人、收藏家、淘寶者,反正就是一大批人,大家都在找天青泥。”

“了解。”王觀點頭,笑問道:“有人找到過嗎?”

“據說有人找到了。”丁老板笑瞇瞇。

刑秋眼睛一亮,急忙追問道:“在哪里?”

“淡定。”王觀輕輕搖頭,微笑道:“據說而已,真真假假,又有誰能夠說得準。”

“沒錯,王兄弟不愧是行家,明白其中的意味深長。”丁老板笑道:“這樣說吧,如果是這位兄弟單獨過來,問我有沒有天青泥,那么我肯定告訴他,有!我有一塊天青泥,那是祖上傳下來的,你要嗎?”

刑秋尷尬一笑,他又不是真蠢,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有沒有,那是分對象的,你一個外行人想買天青泥,不坑你坑誰?冇

“丁老板又在開玩笑……”王觀笑了一笑,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就算沒有天青泥,那底槽青泥應該有吧。”

“看來王兄弟打算一路黑到底了,底槽青泥也是十分稀少的東西。”丁老板一嘆,隨即笑道:“不過我手頭上到是有一些,就是價格不會便宜而已。”

“丁老板注意了,我要的可是黃龍山的底槽青泥。”王觀漫不經心的提醒起來。

王觀這么一說,那也是很有講究的。要知道黃龍山可以稱得上是紫砂壺的搖籃,自從明清紫砂壺盛行以來,宜興的陶工都是在黃龍山采集紫砂制壺的。究其原因,肯定是由于黃龍山紫砂的品質超群,制作出來的紫砂壺質量更好。

也就是說,黃龍山出產的紫砂泥,屬于陶土中的優質精華。不過大家也清楚,礦石屬于不可再生資源,被挖了幾百年,好東西肯定越來越少。所以為了保護紫砂資源,當地政冇府曾經頒布禁采令。

這種情況下,陶工們也只好到別的地方開采了。但是其他地方的紫砂,在品質上肯定不如黃龍山的紫砂。這是老坑和新坑的區別,做出來的紫砂壺,它就是不一樣,所以在價格上也肯定會有所區分,不能混為一談。

“王兄弟真是行家。”

丁老板由衷稱贊起來,然后嘆聲道:“這樣說的話,我手頭上也沒有你要的東西。而且這樣的東西就算是有,但是數量也不會很多。由于屬于極為稀缺的泥料,手頭上有這樣東西的人,恐怕也不愿意出手。”

“說的也是……”王觀輕輕點頭。

接下來的情況也沒有什么好說的,王觀繼續和丁老板東拉西扯,閑聊了半個小時之后,就順勢起身告辭了。丁老板肯定挽留,經過了一番客套,王觀才和刑秋離開了春秋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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