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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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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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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13:39:48
第833章 石蟬,反省,長安


王觀仔細打量,發現金大爺說得很對,這些物件真的不怎么樣,也難怪讓人挑選剩下了。屬于那種篩選以后,最終淘汰下來的東西,其中的質量怎么樣也可想而知。

反正俞飛白看了幾眼,立即沒有任何興趣了,轉頭與琴玥小聲探討鸞膠配方這事,到底是不是劉教授故意忽悠。

作為兩人議論的對象,劉教授倒是比較細心,逐一把每件東西拿起來掂量一下,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讓人摸不準他的真實想法。不過從他每看一件就擱放一件的舉動來看,就知道他也沒有找到符合心意的物件。

倒是王觀,看了一眼之后,就拿起了一塊拇指頭大小的物件。打算片刻之后,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王觀的專注,卻也引起了劉教授的注意,他也好奇的觀望起來,發現王觀手中的物件是一枚淺雕的石蟬之后,立即撇開了目光。

蟬是漢代最流行的陪葬物品,達官貴人、地主豪紳之類,肯定是用玉蟬陪葬。但是普通百姓人物用不起玉,那么只好用石頭雕蟬了。

這枚石蟬就是這樣,以石料為材質,甚至連高明的工匠也請不起,只好學徒工出手了。拿了一枚類似蟬一樣大小的石頭,先磨出蟬的輪廓,然后刻上淺淺的線條,就是一枚十分廉價的石蟬了。這樣的東西,就算是漢代真品,估計也不值多少錢。

然而,也不知道王觀看中了石蟬哪一點,掏了三百塊錢給金大爺,表示要把東西買下來。而金大爺更是連加價的意思都沒有。直接伸手拿錢收好,石蟬就歸王觀所有。

與此同時,劉教授搖頭道:“老金,這些東西真的不怎么樣,沒有我喜歡的。今天先這樣吧,以后再有什么寶貝,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啊。”

“放心,肯定先通知你。”

劉教授看不上這些東西,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金大爺也不失望,反而笑容滿面的招呼:“準備吃飯了,要不要留下來喝一杯。”

“改天吧。”

劉教授擺了擺手,微笑道:“還要與幾位新結識的朋友商量點事兒。”

“哦,要走了。我送你們……”金大爺也沒多打聽,把客人送出家門之后,就回房間數錢去了。

此時,幾人坐在車中,俞飛白遲疑道:“真的要跟那個姓劉的去嗎?我覺得他的話真的不怎么可信,可能是個大忽悠。我們倒是無所謂,反正到了長安。正好可以乘飛機返回京城,可是琴玥你卻要白跑一趟了。”

“白跑很多次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琴玥笑道:“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去看一看。免得錯過了。”

“隨便你了,反正我覺得,那個劉教授的目的不單純,或許是為了你買下來的東西。”俞飛白揣測道:“他說是樹脂。我覺得肯定不簡單。對了,把你買的東西再拿來看看。”

琴玥從善如流。把盒子取了出來。

此時,俞飛白反復打量盒中的膠質,又研究了幾分鐘,卻撓頭道:“我真看不出來這是什么樹脂,王觀你真的不知道嗎?”

“不清楚。”王觀茫然搖頭道:“以前沒見過,真的說不上來。要不然,打個電話向錢老請教一下?”

“你打……”

俞飛白示意起來,同時伸手道:“對了,順便把你買的東西也拿給我看看。”

“一塊石蟬,有什么好看的。”

話是這樣說,王觀也隨手把東西遞了過來,然后撥通了錢老家里的電話,隨意提了下這邊的情況,重點是描述盒中的物質。

然而錢老也不是萬能的神,在沒有看到實物的情況下,只憑借幾個照片,真的不好判斷東西的來歷。不過倒是認同俞飛白的推斷,感覺這東西不是普通樹脂那樣簡單。

“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帶回來研究一下。”錢老叮囑起來:“當然,東西是小琴的,她怎么處置是她自己的事情,你們也不要左右人家。”

“我們知道。”王觀連連點頭,自然清楚錢老這話的含意。

其實劉教授的用心,也稱得上是昭然若揭了。說自己有鸞膠配方,邀請大家去看地目的,很大程度上,可能是在打這件東西的主意。當然如果劉教授手頭上真有配方,又打算用配方來換取這種物質,那么琴玥多半會同意。

這種情況下,就算錢老不特意叮囑,王觀也不會阻止。一是沒有這個立場,二是對于琴玥來說,鸞膠的價值大于一切。所以交換對于她來說,肯定是利大于的弊好事。

不過,一切只是推測,具體的情況,還要繼續觀察。

“你自己把握就好。”錢老說了一句,就結束了通訊。

“怎么樣?”

適時,俞飛白看了過來:“錢老怎么說?”

“沒有上手鑒定,也不知道是什么。”王觀搖頭道:“可能性很多,不能確定。”

“這倒也是。”

俞飛白點頭道:“一開始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化工塑膠呢。不管了,反正遲早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倒是你這枚石蟬,好像是很普通的東西啊。”

“本來就是普通東西好不好。”王觀哂然笑道:“不然你以為是什么寶貝?”

“這能怪我呀?”俞飛白不憤嘀咕:“不知道是誰,隨便揀枚石頭就是白玉之精,現在又莫名其妙買塊石蟬,這不是存心惹人誤會嗎。”

“怎么說都是你有理。”王觀一笑,順手把那枚粗陋的石蟬拿了過來,臉上也多了幾分感悟:“我之所以買這件東西,當然也有自己的理由。不是想要揀漏,而是一個反省。”

“反省?”俞飛白驚愕道:“好端端的,你反省什么?”

“吾日三省吾身,不行啊?”王觀笑道,在俞飛白鄙視的目光中,最終解釋起來:“我在反省自己的偏見。”

“什么偏見?”

這下子,不僅俞飛白意外,琴玥也十分好奇。在兩人的關注下,王觀微嘆道:“對金大爺的偏見……”

一瞬間,俞飛白愣住了,隱約有些明白王觀的意思。

“看到豪宅的奢華,再對比金大爺的樣子,也不用否認,我們心里就產生不好的聯想,覺得他發家致富的道路肯定不正當。”王觀輕聲道:“感覺他要么是替人銷贓,要么就是盜墓,反正手頭上的東西來路有問題。”

“難道不是?”俞飛白反問起來。

“絕對不是。”王觀搖頭道:“我剛才仔細看過來了,他拿出來的東西,盡管有些充滿了歲月斑駁的痕跡,不過那是自然形成的,并不是出土的東西。”

“真的假的?”俞飛白有些懷疑,目光一動之后,順勢指著石蟬道:“諾,這玩意可是陪葬品。”

“誰告訴你是陪葬品的?”王觀把玩了下石蟬,指著石蟬頸部一個細微的孔眼,微笑道:“蟬古代也分為兩種,一種是陪葬品,一種卻是隨身攜帶的飾物。其中的區別分簡單,看看有沒有系繩子的孔眼就行。沒眼的就是陪葬品,有眼的就是玩物……”

“行行行,知道你厲害了。”

適時,俞飛白擺手道:“一點小事而已,居然有這么多大道理,服你了。”

“服了就好。”王觀隨口道:“我本來不想說的,你卻偏要多疑。”

“都說了不怪我,是你的舉動讓人懷疑,所以說你以后要少揀點漏,然后把揀漏的機會讓給我,那我就不會懷疑了……”

“滾!”

笑談之中,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長安。

長安,長治久安,這是歷代統治者的愿望,可惜沒一個人能夠實現這個終極目標。相反在他們的折騰下,這個曾經盛極一時的大城市,不可避免的走向了衰落。

當然,衰落那是相對來說,但是作為一省的首府,長安的經濟情況也不算差,尤其是人文歷史旅游方面,在全國各大城市之中應該能夠名列前茅。

不過和許許多多旅游城市一樣,人文歷史景觀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城市的大部分建筑都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高樓大廈。

長安自然也不可能例外,車子在寬敞的公路上駛過,左右兩邊要么是川流不息的車輛,要么就是熱鬧繁華的商店,根本沒有想象一騎黃塵,古城雄厚的模樣。就算有一些遺址之類的建筑,也被高樓大廈給包圍起來了。

“你沒來過長安吧。”

此時,俞飛白笑道:“等忙完了這事,可以考慮多住幾天,去鐘鼓樓、大雁塔、華清池、大明宮等地方看看。”

“行。”

王觀點了點頭,畢竟這些景觀聞名于世,既然來到地方了,不去看看未免太可惜。至于會不會由于商業元素過多,導致這些景點沒有了古代的韻味。他也沒有考慮那么多,反正到底好不好,至少要看了才能評價。

說起來,一些旅游景點就是這樣賺錢的。中國人口太多了,也不需要什么回頭客,只要把全國人民都坑一遍,就能夠撈足下輩子的錢,這輩子驕奢淫逸,奢華無度……

在王觀的思緒散發中,車子駛入了一個住宅區,然后慢慢的停了下來,卻是已經來到劉教授的住宅,那是一棟精致的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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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13:40:12
第834章 苦心人,天不負


“到了。”

王觀等人依次下車,隨意打量劉教授的住宅,然后在他的引請下,慢慢地走進了樓房,來到了二樓的客廳之中。

與金大爺的住宅相比,劉教授家里的裝潢顯然更有品味。雪白的墻壁,懸掛了幾幅書畫作品,再加上典雅的木質家具,角落擺放的常青樹,倒是頗有幾分清雅的古香古韻氣息。

“歡迎大家前來作客。”

此時,劉教授微笑道:“隨便坐,不用拘束。”

一番招呼,又燒水沏茶。忙活了幾分鐘,給每人倒上一杯清茶之后,才算是停歇了下來。不過琴玥可沒有忘記前來這里的目的,隨意抿了口茶湯,立即開門見山道:“劉教授,你說的鸞膠配方,是真是假?”

“怎么,還在懷疑啊。”劉教授輕笑道:“可以拿給你們驗證,不過……”

“不過什么。”

俞飛白干脆問道:“你有什么條件?或者說要多少錢,可以直接報個數目。”

“不談錢,談錢太俗了。”劉教授擺了擺手,笑呵呵道:“其實也不算是什么條件,不過是一個提議罷了。”

“不用賣關子。”俞飛白撇嘴道:“有什么提議就說,我們可以考慮。”

沒錯,就是考慮。在過來的途中,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不能表現得太急切。不然的話,劉教授或許有恃無恐,又想得寸進尺。

“小小的提議而已。”

與此同時,劉教授話峰突然一轉:“對了,我沒有告訴你們。其實我是研究植物學的,對于植物很感興趣,不僅是植物的根、枝、莖、葉,還包括的植物的膠脂……”

“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

這一瞬間,王觀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盡是了然之色。看來他們的判斷沒錯,劉教授的目標果然是盒里的東西。

“明人不說暗話。”

確定劉教授的目標,那就好辦多了,俞飛白笑了。態度也緩和了下來,語氣不再生硬,相反有幾分如沐春風的和煦:“劉教授的意思我們明白,是想要這盒東西吧?”

劉教授笑而不語,反而問道:“其實鸞膠。說白了就是一種動物膠質,它的粘合力未必比現代的化工膠強,不知道你們要來做什么?”

大家都是聰明人,當然明白劉教授的反問,不僅是好奇而已,更是一種婉轉的反駁。

就好像王觀等人不可能告訴劉教授他們為什么需要鸞膠一樣,劉教授也不可能告訴他們盒中物質的底細。說白了。還是信任的問題。互不信任,自然互相試探。

“好了,既然已經打開了天窗,那么也沒有必要再遮掩下去。”這個時候。王觀開口道:“其實這盒東西是什么,有什么樣的價值,我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沒錯,我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鸞膠,或者鸞膠的配方。”俞飛白附和道:“你說有鸞膠的配方。那么你把配方給我們,我們把這東西給你,公平交易,怎么樣?”

“可以。”劉教授笑逐顏開道:“其實我想說的提議就是這個。”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配方有用,是真正的鸞膠配方……”

然而,王觀卻十分慎重:“劉教授,也不是我們不信你。而是盒中的東西就擱在這里,看得見,摸得著,沒有任何虛假水分。可是配方,就不太容易分辨真偽了。”

“太對了。”俞飛白深以為然:“你說是,我們現在信了,但是回頭按照配方卻制作不出鸞膠來,那豈不是很虧。如果說你曾經按照配方,親自制作出實物來,那又不同了。”

“我只有配方,卻沒有煉制過鸞膠。不然直接把實物給你們了,不過我既然敢肯定是鸞膠配方,那肯定有把握。”劉教授認真道:“而且我也要事先聲明,配方是對的,但是能不能按照配方煉制出鸞膠來,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了,我可不會負責。”

“什么意思?”

剎時,王觀等人眉頭一皺,眼中充滿了疑慮。怎么這話聽起來,很像是糊弄人的節奏。

“不要覺得我是在撒謊。”

劉教授輕輕搖頭,淡然說道:“你們見過古代道士煉丹的丹方嗎?”

“道士丹方?”

此時,王觀隱約有些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鸞膠的配方是用隱語寫成?”

眾所周知,古代的道士,為了裝神弄鬼,更為了防止泄密,所以無論是修練的“秘笈”,還是煉制神丹妙藥的丹方,都寫得十分隱晦。習慣性用一些秘語來表示某種東西,除了他自己和同行、弟子以外,別人根不明白其中的含意。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道士畫的符箓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符號,常人根不清楚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好稱為鬼畫符了。

如果說鸞膠的配方也是這樣,那么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鸞膠身就和神仙方士關系不淺,那么用隱語來書寫,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位小友聰明,你猜對了。”

劉教授很高興,豎起大拇指稱贊起來:“古代的配方,不可能像是現代秘方這樣詳細,連工序都標明出來。但凡古方都有幾分大而化之的現象,需要自己摸索才能夠掌握。鸞膠也是這樣,只標出了材料,然后就簡單提到需要蒸煮曬干,才能最終成型。”

“但是這些材料,真的有麒麟角、鳳凰喙等很抽象化的名稱。”

說話之間,劉教授坦誠道:“這些名稱具體是什么東西,你需要你們自己去研究清楚了。情況就是這個情況,你們還想交換,我可以立即去拿配方出來。要是不同意,那我也沒辦法,不過還想多問一句。盒中的東西能不能賣給我?”

話是這樣說,但是劉教授卻可以料定,王觀他們肯定同意交換的。畢竟相互試探的時候,已經把握住了他們的心理底線。就是清楚他們對鸞膠配方的重視,劉教授才決定實話實說。況且這事也瞞不住,坦誠相待還能給彼此留下一個好印象。

“琴玥,你怎么看?”

王觀回頭詢問起來,也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

果不其然,琴玥毫不猶豫點頭:“換!”

“既然這樣。你們就稍微片刻。”劉教授了然一笑,立即起身向外走去。

“拿原配方來,不要用復抄糊弄我們……”俞飛白高聲提醒起來,還是不太放心劉教授的人品。

“知道。”

劉教授點頭而去,不久之后就回來了。然后把手中的東西擱在桌上。王觀等人連忙看去,只見東西是一個方形盒子,另外還有一頁寫有字的紙。

當然,這紙不是合同,而是半截配方。

劉教授也不笨,不可能把配方全部公開,不然王觀等人記下來了。不和他交換怎么辦?所以寫了半截配方給他們看,至于整個配方卻銘刻在盒中。

“這個盒子是漢代的古物。”

此時,劉教授解釋起來:“前些年我祖宅搬遷,無意中在角落翻出這件東西。覺得盒子挺精致的,就順手拿回來了。回到家里觀賞的時候,卻發現在盒壁中刻有字。經過研究查探之后,確認這是鸞膠的配方。”

“東西看起來確實不錯。難道是當年盛放膠鸞的容器?”

俞飛白的揣測,卻是得到王觀的贊同。細看之下。盒子是黃銅鑄成,呈長方形,卻沒有棱角。在盒子的表面,卻是仙鶴祥云的紋飾,非常符合古人對于神仙的幻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用這樣精致的銅盒來裝鸞膠,好像也不算掉價。

不管怎么說,研究配方才是正事。

當下大家的目光也隨之落在紙上,只見紙上寫了幾行字,不僅是麒麟角、鳳凰喙等不怎么靠譜的材料而已,另外還有一些配料,一些油質膠質植物的配料。

“這是三分之二的材料。”劉教授直言不諱道:“盡管有幾個比較關鍵的材料,以及處理煉制的方法沒寫出來,但是見微知著,你們應該明白我沒有撒謊。”

“琴玥。”

王觀沉吟了下,遲疑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應該是真的。”

琴玥輕輕點頭,俏亮的眸子泛出驚喜交集的波光。苦心人,天不負,尋覓了幾年,終于有了回報,她心里的激動難以表述。現在沒有歡呼雀躍出來,也證明她足夠沉穩大氣了。

“既然這樣。”

一瞬間,王觀雙手交叉,把桌面上的兩個盒子一錯,然后笑道:“劉教授,我們成交了,需要寫個轉讓協議書什么的嗎?”

“哈哈,一點小事,不用這么麻煩了。”劉教授臉上也露出開心笑容:“盡管大家只是初次見面,但是我也知道幾位不會出爾反爾,毀信棄諾……”

“那當然。”

俞飛白傲然點頭,不過察覺劉教授眼中的激動之色之后,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東西已經是你的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這是什么玩意了吧?就算是樹脂,是什么樹的脂,具體有什么作用,應該沒必要保密了吧?”

“這個嘛。”

此時,劉教授猶豫不決,考慮了片刻之后,才笑著說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說了怕你們不相信。”

“怎么說?”俞飛白更加好奇了,求知欲爆漲,拍著胸口道:“你別看我們年輕,但是這些年來走南闖北,各種稀奇古怪的事物也見過不少。你說得有道理,而且又有實物證據,我們沒理由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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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5章 熒光樹膠脂



俞飛白這一番話,卻是打動了劉教授,或者說得到了一件好東西,總要抒發一下心中的喜悅之情。這是常態,無可厚非,沒人能夠避免得了。

劉教授也不例外,在俞飛白的攛掇下,先把盒子拿到手中,這才欣喜笑道:“其實我也沒有說謊,這確實是樹脂。不過不是一般的樹脂,而是一種名為熒光樹的膠脂。”

“熒光樹?”

王觀等人愣住了,俞飛白更是搖頭道:“從來沒有聽說過。”

“沒聽說過很正常,因為這種植物已經絕跡了。”

劉教授笑道:“早在唐代中期就已經絕跡,現在只有一些冷門的古籍上才有這種植物的記載。當然,熒光樹是我按照其功能起的名字,在古籍上卻是別的稱呼。”

說話之間,劉教授一連提了幾個古名,王觀和俞飛白依然連連搖頭,為自己的孤陋寡聞而慚愧不已。

“這很正常,都是些比較偏門的書,不是專門研究,很少人留意。”劉教授反過來安慰:“這種植物不要說你們了,就是一些大學者也未必知道。術業有專攻,很正常。”

俞飛白點頭之余,又繼續求教道:“那這樣植物膠脂的功效是什麼?”

“這種植物喜歡生長在富含磷土的地方,盡管是樹,但是成株也只有一尺高而已。由於根系十分發達,能夠吸收大量的磷粉,所以一到晚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植物枝葉就能夠泛出熒光。”

既然說開了,劉教授也不再隱瞞:“不僅是枝葉。把枝葉根莖搗碎,提煉出樹脂之後,也有這樣的功能,在夜里能夠散發幽幽熒光。”

提示了盒中物質的奧妙之後,劉教授情不自禁把盒子抓緊了,也不是擔心王觀等人後悔,而是一種本能罷了。另外就是覺得在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是瞠目結舌一臉驚嘆的樣子才對。可是劉教授看去,卻發現這些人反應卻非常冷淡。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一瞬間,劉教授心裡感覺不平衡,十分奇怪道:“這可是十分稀罕的東西呀,或者說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

“相信,怎麼不相信。”

俞飛白聳了聳肩膀。隨口說道:“東西盡管稀罕,但是說白了,就是夜明珠的變種而已。這樣的東西可能在古代價值連城,但是現在也不算多值錢。”

“那是你們不清楚這東西的真正價值。”

適時,劉教授多少有些氣惱,畢竟自己當成是珍寶的東西,別人卻視為爛大街的白菜。當然讓人感覺不爽。一時沖動之下,劉教授直接把東西的真正奧秘說了出來:“據古籍記載,有人把這種膠脂融於墨中,然後畫圖臨書。作品也能夠在夜裡發亮……”

“什么。”

剎那間,王觀等人自然一驚,多少有幾分懷疑。

“真的假的?”俞飛白將信將疑道:“好像沒聽說有這樣的書畫作品啊。”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種植物在古代十分稀少。而且在唐代中期就絕跡了。”劉教授辯解起來:“你們想想看,唐畫流傳到現在。本來就沒有多少了,更何況用了這種膠脂的書畫,那更是鳳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你這話聽起來是有些道理。”

俞飛白點頭,又搖頭道:“不過我還是不信,除非……劉教授,不是我多疑啊,或許古代真有這樣的東西,你真的能夠肯定,這盒子裡的膠脂,就是你所說的熒光樹脂嗎?所以我覺得你最好做個驗證,免得空歡喜一場。”

“事先聲明呀,如果不是熒光樹脂,我們概不負責。”俞飛白最後一句話,可謂是一針見血,自然讓劉教授有些動搖了。

“反正東西就在這裡。”

此時,王觀推波助瀾道:“是真是假,只要截取少許做個試驗就行了。當然,如果劉教授覺得是真的,也願意當真,那等我們什麼也沒說過吧。”

“那是那是……”

俞飛白配合默契,也露出了別樣笑容,好像笑話劉教授準備自欺欺人一樣。

這種情況下,劉教授怎麼可能還淡定得了,二話不說立即站了起來,然後伸手邀請道:“諸位,請到我書房做個見證。”

王觀等人肯定不會拒絕,欣然隨著劉教授來到他的書房。

走進房間一看,大家才發現這裡與其說是劉教授的書房,不如說是他的收藏室。堪比客廳一樣寬敞的空間之中,不僅是擺放書桌、書架之類的書房用品而已,另外還有兩三排架子。架上盡是各種古董物件,在金大爺家買回來的博山爐也在其中。

這樣看來,劉教授的收藏品還算是比較豐富,其中也不乏一些小精品。

見獵心喜,王觀自然打量起來。盡管沒有上手觸摸鑒賞,但是大致也能夠確定,哪些東西是真品,哪些東西可能是仿品,當然也有一眼假的贗品。

不過作為客人,就算發現了贗品,王觀也沒有指正的意思。畢竟古玩行當之中,最忌諱交淺言深了。交情不夠,你說東西是假的,人家未必會相信,或許還以為你想誆他。

為什麼行家說話的時候,總是習慣性用婉轉的語言表述贗品呢?究其原因,無非是買到假東西已經很讓人傷心了,你要是不注意語氣,人家肯定覺得你在幸災樂禍,在自己傷口上撒鹽,不翻臉才是怪事。

所以就算王觀看出什麼端倪來,也不會隨口亂說,況且這個時候,劉教授也沒有聆聽的心情,進到書房之後,立即取來筆墨紙硯,打算驗證自己的判斷。

紙是上好的宣紙,筆是江南的湖筆,硯是呵氣生津的端硯,至於墨自然也不簡單,那是特制的松煙墨錠。現在的書畫家,除非是沒有這個環境條件,不然的話,一般使用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墨錠。墨汁什麼的,那是低端玩意兒,已經上不了臺面了。

使用墨錠,自然不僅是復古風潮,附庸風雅,更主要是濃縮就是精華,用墨錠研磨出來的墨汁,墨色如漆,油光閃亮,品質確實要比墨汁要好。

當然,現在劉教授使用墨錠,那是由于調配的需要。此時此刻,他在盒中割取了少許所謂的熒光膠脂擱到硯臺中,然后滴了幾滴清水,再執起堅硬的墨錠研磨起來。

在手指均勻運轉之中,膠脂卻沒有化開的跡象,不過劉教授也很有耐性,不斷的研磨,又是碾,又是壓,墨汁倒是出來不少,但是膠脂卻好像牛皮糖似的,久久沒有化開。

見此情形,王觀和俞飛白相互看了眼,眼中充滿了懷疑之色。

這情況好像不對啊,按照劉教授的說法,這膠脂應該能夠融化在墨汁中才對,然後再用這種調配好的墨汁寫字,就可以達到夜裡泛動熒光的效果。

可是現在看來,膠脂根本沒有散化的跡象,可以證明劉教授的推斷有誤。

當然,劉教授不可能這麼快死心,還在努力的研磨。王觀見狀輕輕搖頭,有些無聊的走開幾步,繼續觀賞架上的收藏品。

看得出來,劉教授這些收藏,盡管有些雜亂,但是也有一定的專項收藏趨勢。諸多物品之中以文房類的用具較多。

其中以筆筒、筆架、筆掛、筆洗、鎮尺、臂擱等等小物件為主,這些東西的材料有玉石竹木、牙角陶瓷等多種,造型各異,雕琢精妙,可用可賞,也算不錯。

當然,大件東西也有,比如說王觀就看到一個大腹花瓶,高度將近五十厘米,表面是五彩紋飾。看起來很像是清代五彩花瓶,不過繪畫的功底太差,或者說根本沒有繪畫的功底,而是直接用貼花紙粘上去,稍微打量就知道是現代工藝作品。

不過,劉教授應該是知道這個大腹花瓶的底細,不然也不會擱到最角落之中。

王觀笑了笑,目光在角落掠過,忽然看見一件東西,然后就定住不動了,眼睛直勾勾地打量起來,又驚又喜,又難以置信,反正心情十分復雜。

其他人倒是沒有留意王觀的異狀,還在關注劉教授研墨。發現硯中的膠脂還沒有化開,俞飛白終於忍耐不住了,委婉開口道:“劉教授,研磨了這麼久,您也該累了,要不歇歇?”

劉教授充耳不聞,繼續在研墨,飽滿油亮的墨汁越來越多,但是膠脂或圓或扁,在墨錠的碾壓下形成千奇百怪的形狀,卻偏偏沒有融解。

這樣的情況下,劉教授也有幾分煩躁,最終把墨錠一丟。由於動作過大了,甚至震動了硯臺,濺起一蓬墨汁將桌面上雪白的宣紙污染了一片。

一時之間,桌上有幾分狼藉,劉教授也沒有收拾的意思,而是拿起香皂在旁邊的水盆中慢慢凈手。臉上表情嚴肅,眼中卻難掩失望之色。

“劉教授,你也不必難過。”

這個時候,王觀隨之驚醒過來,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心念百轉之間,他開口安慰道:“這件東西就算是熒光樹膠脂,但是經過了千百年的歲月流逝,或者已經發生了一些質變,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功效……”

“說得沒錯。”俞飛白深以為然,感嘆道:“時間就是一把殺豬殺,刀刀見血,無人能擋,更何況是膠汁類的東西呢,恐怕早就退化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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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13:40:50
第836章 漢代古劍

“或許吧。”

在兩人的安慰下,劉教授臉上表情也慢慢舒緩下來,情緒不是很高。

這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來以為得到了一件稀罕寶貝,可是驗證之後卻發現所謂的寶貝竟然是大水貨。這種情況下,不管換成是誰,估計也笑不出來。

“其實還有一個方法可以驗證的。”

此時,王觀想了想以後,好心提醒道:“你不是說膠脂夜里能起熒光嗎,可以把房間的窗簾拉上,然後把燈關了,再看看情況。”

“這主意不錯。”俞飛白點頭表示贊同。

與此同時,眾人立時看向了劉教授,其實這是最簡單的驗證方法了。當然考慮到白天和黑夜的環境不同,或許也有一點誤差。所以開始的時候,劉教授才用第二個方法,看看膠脂能不能在墨中融化,可惜結果讓他很失望。

不過,現在劉教授也有點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心態,猶豫片刻之后,最終按照王觀的提議,關燈關門,再拉上窗簾打量盒中的膠脂。

然而,無論劉教授怎麼觀看,盒中的膠脂都沒有什麼變化,甚至由於房中昏暗,只能勉強看到盒子的輪廓。至於熒光什麼的,那完全不用指望了。

一瞬間,劉教授死心了,隨手把窗簾拉開,書房重新恢復光明,陽光明媚,生機盎然,卻與他黯淡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此情形,王觀好像有幾分過意不去,忽然之間掏出支票,再拿筆勾勾圈圈。開了一張三十萬的支票之後,直接遞給了劉教授。

“這是……”

劉教授低頭一看,頓時驚愕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這種膠脂,就算不是你說的熒光樹脂,也有可能是其他比較稀罕的東西,所以我想買回去研究一下。”王觀微笑道,卻是讓其他人誤會了,以為他這是拐彎抹角給劉教授補償。

劉教授也是這麼認為的,自然推托起來:“不不不。我們已經說好了,大家公平交易,不論誰虧了都不能反悔。”

“我現在買這件東西。也算是公平交易啊。”王觀笑容燦爛,然而漫不經心道:“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倒是可以在收藏品之中送我一件東西嘛。”

“嗯?”

適時,不僅俞飛白若有所思,連劉教授也意識到不對。忽然笑道:“我說你怎麼突然開了一張大數額支票,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說看,相中我哪件東西了?”

對此,劉教授也不會反感,相反還有幾分高興。畢竟王觀想買。那麼說明自己的藏品確實是好東西。只有寶貝才會讓人挖空心思求購,要是垃圾的話,誰會多看一眼?

“也不瞞你……”

這個時候,王觀向擺放藏品的架子走去,然后指著一件天青色的筆洗笑道:“我相中了這件東西。不知道劉教授能否割愛?”

“不行不行!”劉教授一看,腦袋立即像撥浪鼓似地搖晃起來:“這可是清康熙仿汝窯。我的畢生珍藏,不能讓給你。”

“哦。”

王觀失望一嘆,又很快轉移目標:“那麼這個竹質筆筒呢,應該沒問題了吧。”

“這個更加不行。”

劉教授還是堅決搖頭:“這可是清代竹雕大師吳之璠的作品,簿地陽淺浮雕的代表作,我尋覓了十幾年,才有幸一個,怎麼舍得轉讓。”

“確實,換成是我估計也舍不得,那我就不為難劉教授了。”

說話之間,王觀再一指,笑容可掬道:“但是事不過三,我看中了這塊紙鎮,劉教授應該不能再拒絕了吧。”

“你想要吳昌碩的紙鎮?那不如乾脆殺了我算了。”

劉教授毫不猶豫地否決起來,臉上也充滿了驚嘆之色:“你的眼睛真毒啊,一上來就瞄準了我的收藏之中最珍貴的三樣東西。”

“過獎過獎。”王觀呵呵一笑,隨即又有幾分苦惱:“這不行,那不行,劉教授你也未免小氣了一點吧。”

“沒錯。”俞飛白自然在旁邊幫腔道:“不過是幾件小玩意罷了,這樣都不捨得,胸襟真是不夠廣闊啊。”

“你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劉教授搖了搖頭,不過目光在桌面上的支票掠過,也讓他稍微遲疑了下,最終也走到架子旁邊,然後在架子中間劃了一條虛線,態度堅決道:“前面的東西你不能動,至於後面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挑。”

說起來,劉教授擺放藏品也有一個規律,就好像擺攤的水果小販似的,把最光鮮亮麗,品質最好的東西擱在前頭,與之相對的就是品質不太好,或是仿品或是贗品之類的東西。

“劉教授,你這一刀,切得真夠絕的。”王觀見狀,目光一閃,忍不住搖頭道:“真是這樣劃分,你還不如乾脆把那個大腹花瓶給我得了。”

“呵呵,你想要,我肯定不會反對。”劉教授笑得很開心,那個花瓶是他初入行時買到的贗品,這麼多年來一直留著,不僅是為了紀念,更主要是賣不出去。如果王觀要這東西,他絕對是雙手奉上,沒有任何猶豫。

“算了,我可不想成為冤大頭。”王觀一嘆,忽然回頭招手道:“飛白,也不要傻愣著,過來幫我看看啊。進入寶山,怎麼能夠空手而歸,怎麼也要拿件東西回去吧。”

“來了。”

俞飛白走了過來,嘴里卻在嘀咕:“好東西都在前面,角落裡頭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話不能這樣說。”

劉教授自然反駁起來,隨手拿起一件東西示意道:“你們看。這是明代的墨盒,是用樟木做成,並且雕刻了吉祥如意的圖案,很有觀賞價值。”

“另外還有清代的青花水丞,盡管是道光年間的東西,但是質量也不錯……對了,這是宋代的毛筆……唐代的筆架,盡管是石質,不過看起來也挺好……”

劉教授逐一羅列起來,然後拿起了一把銹跡斑斑的古劍。在他舉起古劍的時候。劍身就開始簌簌掉落黃紅色的銹屑。

看到這個情況,連劉教授自己都不好意思,索性把古劍放了下來。打算介紹別的東西。然而就是這一瞬間,俞飛白眼睛一亮,飛快看了眼王觀,見他微不可察點頭之後,頓時低頭掩飾心中驚喜交集的情緒。

“劉教授。”

穩定心神之後。俞飛白露出感興趣的表情,一臉好奇問道:“這把……破劍,又是什麼來歷啊?看起來有些眼熟……對了,好像是在參觀兵馬俑的時候,我見過類似的東西。”

“類似而已,實際上卻不一樣。”

適時。劉教授笑呵呵道:“你在兵馬俑看到的是秦劍,而這把是漢劍。”

“真的假的?”俞飛白表示了懷疑:“你可不能隨意糊弄人啊,漢劍我見過的。有八面漢劍,也有六面漢劍,好像和這個有些不同。”

“騙你做什麼。”

劉教授認真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我是是漢代皇室后裔。或許沒有什麼直接證據,但是這把漢劍連同那個裝鸞膠的盒子。都是祖上代代相傳下來,也算是間接的證明吧。畢竟鸞膠只有漢代宮廷才有。其他人就算偶然得到了,估計也沒有配方。”

一瞬間,王觀和俞飛白隱秘交換眼神,笑容之中多了幾分別樣意味。

“聽起來好像是真的。”

這個時候,俞飛白眨了眨眼睛,隨手把漢劍拿了出來,一邊抖擻銹屑,一邊笑道:“按照你的說法,難道這把劍在漢代的時候,也是宮廷的寶劍?”

“這個……說不準,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劉教授含糊道,看到漢劍這個樣子,他再是厚臉皮,也不好昧著良心說是寶劍。

俞飛白頓時嗤笑一下,隨之小心翼翼揮動漢劍,仿佛自己是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片刻之後他停下了動作,忽然開口道:“王觀,就要這把漢劍吧。”

“什麼?”

王觀驚奇道:“要這劍?”

“對啊。”

俞飛白笑容滿面道:“其實這劍也不錯的,尤其是最近兩年,古劍收藏逐漸升溫。這把漢劍的模樣是寒磣了點,不過質量好像不錯。現在買回去,再放兩年,說不定能升值。”

“這樣啊。”王觀滿臉遲疑:“你說得有些道理,不過我覺得青花水丞更好。”

“聽我的沒錯。”

俞飛白斬釘截鐵道:“要這把漢劍,絕對不虧,劉教授你說是不是?”

“啊……對!”

劉教授一怔,反應過來之後,立即笑道:“還是漢劍比較好,已經有將近兩千年歷史了,卻沒有腐蝕的現象,質量肯定不一般,值得收藏。”

“劉教授,估計在你心裡,這劍的價值還不如青花水丞,所以才推薦給我吧。”

王觀一針見血,戳穿了劉教授的小心思,然後在他尷尬的時候,卻搖頭嘆道:“算了,隨便你吧。不過要記得,你又欠我一次。”

“擦,你說反了吧,是你欠我才對。”俞飛白表示強烈的鄙視。

“無所謂了,反正差不多。”

王觀輕微一笑,決定要這把漢代古劍,劉教授心中竊笑喜,肯定不會拒絕。隨即大家回到客廳小坐,喝了杯茶之後,王觀等人就起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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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7章是不是赤霄?


在劉教授的禮送下,眾人走到了門口。就在這時,王觀忽然回頭問道:“劉教授,恕我冒昧問一句,您的祖籍在哪裡?”


“呃?”


劉教授一愣,不明白王觀為什麼要打聽這個,不過還是據實道:“在漢中!”


“漢中策領村?”


“你怎麼知道的?”劉教授十分驚詫。


“哈哈,猜的。”


王觀一笑,乾脆利落轉身上車,然後隔著車窗與劉教授揮了揮手,隨即司機大叔立即發動了引擎,開車如脫弦之箭,風馳電掣而去。


“賺了,賺大發了。”與此同時,俞飛白在車中手舞足蹈,笑容燦爛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不要高興太早。”


此時,王觀還是比較淡定:“只是推測而已,到底是不是真的,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假惺惺,如果不是真的,你會買下來?”俞飛白鄙視一眼,然後抽出古劍觀察起來,也有些懷疑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劍真的是赤霄嗎?”


“赤霄?”


琴玥驚詫道:“這劍是赤霄?”


“可能是,現在還不清楚,回頭再慢慢驗證。”說話之間,王觀由衷笑道:“恭喜你了,終於如愿以償找到了鸞膠……配方。”


相對來說,配方肯定更珍貴。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以漁。有了配方,或者說掌握了配方記載的生產技術,那麼就可以源源不斷的煉制鸞膠,自然比單純找到鸞膠實物好多了。


這個道理琴玥自然明白。所以也十分開心,笑靨如花道:“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們的幫忙,多虧了你們,我才能順利得到配方。”


“舉手之勞而已……”


俞飛白擺了擺手,也皺眉道:“不過,單單有配方也不行啊,還要琢磨配方隱語的意思,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沒事,慢慢翻查資料。再向人打聽,總會知道隱語是什么意思的。”琴玥十分樂觀:“我有信心,只要認真研究一段時間,肯定能夠順利恢復古法。”


“嗯。”


王觀點頭道:“我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如果遇到什麼困難。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肯定有麻煩你們的時候……”


在客套聲中,車子慢慢來到了咸陽機場。不是琴玥要乘飛機返回蜀川,而是王觀和俞飛白打算離開了。找到了可能是赤霄的古劍,兩人自然不打算在長安多待了,心急火燎的想要趕回去研究古劍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赤霄。


至於參觀兵馬俑、大明宮、華清池的決定,早就被兩人置之腦後。正事要緊,反正建築也不會跑。以後有空再參觀也不遲……


基於這樣的理由,兩人離開了劉教授的住宅,就不約而同示意司機大叔前往機場。不過抵達機場買票的時候,兩人卻發現了分歧。


“什麼。你要回瓷都?”俞飛白錯愕道:“不是返回京城向錢老求教嗎?”


“回瓷都肯定有我的理由。”王觀隨口道:“再說了,不能凡事依靠錢老,我們自己也應該學會獨立思考,解決問題。”


說話之間。王觀直接買了兩張前往瓷都的機票,然後回頭與琴玥告別。


“有空常聯系……”


“一路順風。保重!”


辭別之後,王觀和俞飛白登上了飛機,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飛行,順利在瓷都機場降落。然後馬不停蹄搭車,十幾分鐘之後就返回別墅。


“我回來了。”


回到別墅,王觀習慣性的叫喚一聲,卻沒有聽到父母的回應,頓時有些奇怪:“人呢,都跑哪去了?”


“出去逛街了吧。”


俞飛白隨口道:“不要磨蹭了,趕緊把古劍拿出來研究研究。”


“在行李箱里,你自己不會拿啊。”王觀示意道,然後特意跑到後園,卻沒有發現父母的身影。見此情形,他乾脆直接撥通父親的電話,才知道他們已經返回江州老家了。


“怎么突然回去了?”王觀有些奇怪,也有幾分關心:“是不是大哥出什么事情了?”


“你哥沒事,好著呢。”父親提醒道:“我看你是忙暈了,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我們回來做個準備。你呢,回來過節嗎?”


“我已經在家了。”


王觀這才恍然大悟,一不留神居然已經到了中秋,時間過得真快。


“回來了就好,還以為你忘記了呢。”父親頗為滿意道:“那你抽空就過來吧,今年還是在老家過中秋。”


“知道了……”


又聊了幾句,王觀才掛了電話,回到客廳就看見俞飛白已經拿出古劍,正用一塊抹布擦拭劍身上的銹斑。不過這些銹斑很堅固,深深地依附在劍上,怎麼也擦不掉。


“王觀,我覺得這次你可能買錯東西了。”


此時,俞飛白皺眉道:“這劍或者真是漢劍,不過好像不是赤霄啊。”


“你怎么知道不是?”王觀反問起來。


“我仔細檢查過了,劍上這層黃銹并不是偽裝,而是切切實實地銹痕。另外就是在劍身上也沒有發現劍銘,不能確定是赤霄劍。”


俞飛白分析起來,然後鄭重其事道:“當然,最重重重要的是,這把劍品相太差勁了,與傳說中赤霄劍刃上常若霜雪,光采射人的記載不符。看到這個銹跡斑駁的模樣,就算這是真正的赤霄劍,我也不會承認的。”


“你呀,就知道以貌取人。”


王觀搖頭道:“難道不清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的道理?”


“切,知道又怎么樣,真正能夠做到的又有幾個?”俞飛白嗤之以鼻:“再說了,我這不是以貌取人,而是以貌取劍。”


“差不多。反正一樣不靠譜。”


適時,王觀伸手道:“你眼光不行,給我看看吧。”


“你厲害,有事就讓它變形啊。”俞飛白撇嘴,反手將劍柄遞了過去。


王觀接過古劍,立即指著劍柄左右示意道:“你看兩邊都有缺口,說明當年鑲嵌有圓珠一類的東西,很符合赤霄劍的描述嘛。”


“不僅是赤霄劍,其他寶劍一樣在劍柄上鑲嵌珠玉。”俞飛白辯駁起來:“這是最常見的裝飾手法。不能作為依據。關鍵是劍銘呀,赤霄兩字的篆書劍銘。”


“劍銘可能被斑斑銹痕遮擋住了。”


王觀掏出一枚放大鏡,對著劍身仔細觀察,只見黃紅色的銹斑,就好像是頑固的污漬一樣牢牢攀附在劍上。根看不清楚劍身的來面目。


“被擋住就充分說明銹斑的嚴重性。”俞飛白嚴肅認真道:“所以說這是赤霄劍,簡直就是對赤霄劍的污辱,我堅決予以抵制。”


“事實勝于雄辯,你再抵制也沒用。”


話是這樣說,但是看到這把鋒刃都生滿了銹痕的古劍,王觀心裡也在嘀咕,這樣的赤霄劍未免太差強人意了吧。也難怪幻想破滅之下。俞飛白不肯承認這是赤霄劍了。


問題在于,王觀卻完全可以肯定,這把古劍就算不是傳說中的帝道之劍赤霄,恐怕也是與赤霄相當的寶劍。


此時此刻。王觀已經打開了特殊能力,透過異能觀看手中古劍,立即可以看到一層層紫金燦爛的寶光,就好像太陽一樣熾烈照射。十分輝煌燦爛。


這樣絢爛的寶光,足夠證明古劍非同凡響。


當然。寶光的絢爛美妙只是其次,王觀真正想知道的卻是古劍身上有沒有銘,或者那層厚厚的銹斑,到底能不能清理乾凈。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觀微瞇眼睛,異能氣機慢慢地滲透到銹斑內部,瞬間就讓他看到一抹雪亮的光芒,另外還有兩個熠熠生輝的篆字。


霎時,王觀安心了,輕輕吁了口氣,眉目之中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怎麼樣。”


與此同時,俞飛白有幾分急切道:“看出什麼端倪了沒有?”


“不好說。”


聽到這話,王觀臉上笑容頓時消失了,反而皺眉忖思起來。還是那句話,他知道這古劍是珍寶沒用,舉世皆醉我獨醒更沒意思。


雖然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但是大家肯定更願意做李白,在生前就名揚四海了,而不會選擇做杜甫,逝世幾十年以後,才得到世人的認可,被後人奉為與李白齊名的大詩人。


不僅是李白和杜甫,國外還有梵高和畢加索。反正無數的事例告訴大家,想出名要趁早,少年不成國手終身無望……


意思就是這個意思,怎麼讓別人知道古劍的奧妙,卻是讓王觀頗為頭痛的事情。


“有什麼不好說的。”


這個時候,俞飛白埋怨起來:“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說話說半截的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個明白,不要吞吞吐吐遮遮掩掩婆婆媽媽欲言又止……”


“知道了。”


王觀點頭,心中卻無奈。不是不想說,而是沒辦法說啊。


“不能光點頭,你到底是說哇。”


俞飛白催促道:“趕緊說說看,這把古劍到底是不是赤霄?”


“我說是,你又不承認,有什麼辦法?”


王觀攤手道:“要不然我把劍身上的銹斑磨開,就應該能夠看到劍銘了。但是這樣一來,又破壞了劍身的古拙之色,那是古劍收藏的大忌。”


古代的金屬器物,無論有多少銹痕,一般人不會去動它,因為銹斑是歲月蹉跎遺留下來的天然痕跡,更是時代的見證,極具觀賞價值……


“屁個觀賞價值。”


對此,俞飛白鄙視道:“還不是由於清理了古銹以後,器物會變得更加難看,那還不如不要清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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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一語定乾坤


雖然收藏界有種說法,銅器玩的就是個“銹”字。一般來說,銅器上的銹色是應該盡量保存的,適當的銅銹不但能增加銅器的觀賞價值,給人一種“青瑩霞翠”的美感,還是鑒別真偽的重要依據。

然而,也要承認,俞飛白揭示了一個事實。把銅器表面的古銹清理干凈了,那么沒銹要比有銹更加難看。那是由于古銹侵蝕到器物內部,使得器物變得坑坑洼洼。有銹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一但去銹了,就好像月球表面一樣不堪入目。

“你想給古劍去銹。”

此時,俞飛白提醒道“難道不怕劍身變得更加難看嗎?”

“這個我倒是不怕。”

王觀輕笑搖頭,十分自信道:“你忘記了,古書上有過記載。高祖斬白蛇劍,十二年一加磨瑩,刃上常若霜雪。”

“也就是說,想讓赤霄保持光彩奪目的雪亮光芒,還是需要經過精心打磨的。”

說話之間,王觀伸指輕扣劍身,卻由于銹斑太厚了,所以沒有什么聲響。盡管如此,他還是滿意點頭道:“在我看來,這古劍的劍身堅質細密,銹斑應該沒有滲透進去,只要把外面一層銹痕磨去,就應該恢復本來面目了。”

“我看算了吧。”

俞飛白卻不同意,搖頭道:“如果弄壞了古劍,那么就得不償失了。我覺得還是先拿到京城讓錢老過目,之后再作決定吧。”

“……也行。”

王觀想了想,也贊同俞飛白的提議。不過心里卻想著,如果錢老也沒有辦法的話。那么就按照自己的意思來,直接把銹斑磨去算了。

“看吧,我都說去京城了,你又偏偏回瓷都。”

這個時候,俞飛白有話要說了,沒好氣道:“還要跑一趟,多麻煩。”

“中秋了,我肯定要回來。”王觀辯解起來,絕對不承認自己是與父親通過電話以后。才醒起要到中秋節了。

“中秋了?”俞飛白一怔:“這么快?”

“轉眼又一年了,確實很快。”王觀頗有同感,同時提醒道:“你呢,是留下來和我一起過中秋,或者去酒泉和家人一起過。對了。過了中秋以后,你侄子好像該滿月了吧,你的禮物準備好了沒有?”

“你不提我都忘記了。”俞飛白一聽,立即拍頭嘆道:“唉,每年都這樣,一過節就不能安穩。”

“人生在世,誰能避免?”

王觀笑道:“所以我打算過了中秋之后。再到京城拜訪錢老。”

“無所謂了。”

俞飛白擺手道:“反正我也一樣……”

“行,那我打個電話和錢老說一聲。”

王觀點了點頭,立即撥通了大宅門的電話,把這邊的情況一說。錢老自然是十分支持,告誡他們兩個不急著過來,要好好陪家人過節。

“好,我們知道了。提前祝您節日快樂……”片刻之后,看見王觀掛了手機。俞飛白頓時表情古怪道:“你干嘛不和錢老說古劍的事情?”

“打算給他一個驚喜。”王觀笑道。

“驚喜什么。”俞飛白撇嘴道:“還不能確定就是赤霄劍,哪來的什么驚喜。算了,不和你聊了,搭我去機場吧。”

“怎么,現在就要走啊?”王觀錯愕道:“有必要這么急嗎?”

“我要先去蘇州一趟,找陸崇明要我侄子的長命鎖。”俞飛白解釋起來,在確定需要什么禮物之后,他就托陸崇明制作了,現在應該完成了吧。

完沒完成王觀不清楚,但是俞飛白要走,他自然也不攔著,立即開車送俞飛白到機場。買好票以后,看到時間還算充裕,就先吃了一餐飯,這才揮手道別。

“有事打電話……”

“放心,就算沒事,我也會打電話騷擾你的。”

調侃了兩句,俞飛白通過安檢登機了,王觀揮了揮手,等到飛機起航了,這才返回別墅。一轉眼的工夫,諾大的別墅就空下來了,也讓王觀頗有幾分寂寞。

“算了,收拾一下,立即動身回老家。”

心動不如行動,王觀立即返回房間收拾行李,才打算出門,忽然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王觀有些錯愕,不過卻急忙接聽起來。

“張老……對,我是王觀。”

此時,王觀還在奇怪,張老怎么突然給自己打電話了,卻聽到他老人家洪亮的聲音:“你在家吧,我在門口,出來開門。”

“啊?”

王觀愣了一愣,三兩步出了廳門,果然在別墅鐵欄門外看到了一行人。

“看到了吧。”這個時候,那些人之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舉手輕揮,同時在手機傳來他的聲音:“我看見你了……”

適時,手機掛斷了,但是張老嗓門很大,聲音清晰傳來:“王觀,過來開門。”

“來了。”王觀順手掛下行李袋,一個箭步小跑過去,來到鐵門旁邊之時,才發現除了張老以外,熟人卻是不少。

“方老板!張道長?”

方老板自然是方明升,自從漢中一別,才兩三天而已,本來以為他返回潮州了,沒有想到卻在瓷都。至于張道長,盡管隔了大半年,但是王觀的記憶力卻很好,自然記得這個買走了張天師緙絲畫像的龍虎山傳人張清。

此時此刻,這些人一起前來拜訪,場面依稀有幾分似曾相識啊。

一時之間,王觀心里轉過許多念頭,但是動作卻不慢,順勢打開了鐵欄門,然后笑容滿面伸手引請起來:“張老,真是稀客啊。快些請進。”

“稀客什么。”

張老也不客氣,大步走了進來,大聲笑罵道:“我倒是想經常過來,但是你一年到頭東奔西跑的,根本不在家。料想你中秋肯定回來,所以就在附近守著,終于逮住你了……”

“呵呵,那是我的錯。”王觀老實承認,同時恍然大悟。難怪自己才回來半天,張老他們就未卜先知似的找上門來了。明白之余,他也感到十分奇怪:“張老,有事找我,直接打個電話不就成了嗎。何必專門等待。”

“這樣才比較有誠意嘛。”

走到客廳之后,張老也看到了門口旁邊的行李袋,頓時皺眉道:“怎么,你才回來又要走啊?”

“嗯,回江州過節。”王觀坦然道:“父母都回去了,我肯定也要過去。”

“一家團聚,應該的嘛。”

張老理解點頭。隨即笑道:“不過也不用急呀,還有幾天才是節日。對了,小方說你前兩天在漢中淘寶,有沒有什么收獲?”

“收獲倒是有……您老稍等。”王觀稍微遲疑就跑了出去。不久之后把一個盒子拿了出來遞給張老,然后請教道:“張老,有人說這是什么熒光樹膠脂,但是經過驗證之后。發現又不是,您老見多識廣。幫忙判斷一下吧。”

“熒光樹脂?”

張老一怔,也有幾分驚奇道:“那玩意不是已經絕跡了嗎?”

“你知道這玩意就好,就是聽說絕跡了,所以才不敢確定真假呀。”王觀笑道:“請您老幫忙掌眼,一語定乾坤。”

“熒光樹脂是什么東西?”

與此同時,方明升好奇問道:“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唐代就絕跡的東西,你沒聽說過也十分正常。”張老隨口解釋,隨之打開盒子,認真的觀察起來。

“您老慢慢看。”

王觀一笑,立即燒水沏茶,并且招呼客人:“方老板,我以為你返回潮州了呢。”

“回了,住了一天。”方明升笑道:“不過張真人打算在中秋舉辦一個道場,親自打電話邀請我過來參加,我當然不能錯過,所以就過來了。昨天才到的,比你早一天而已。”

道教的齋醮科儀,俗稱道場,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法事。

在中秋這樣的傳統節日,歷來是佛寺道觀大顯身手的時刻,龍虎山自然也不例外,舉辦一個道場與民同樂,同時帶動一下道觀香火,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然而,籌備道場不在龍虎山,反而跑自己家來了,自然讓王觀感受到不同尋常的意味。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王觀心中警惕,倒也不至于翻臉,反而不動聲色的沏好了茶,給每個客人斟上一杯,再笑容滿面示意道:“大家不必客氣,喝一杯西湖龍井,潤一潤喉嚨。”

“張老。”

適時,王觀轉頭招呼道:“喝茶!”

“嗯。”

張老手指頭叩了叩茶幾,禮貌的表示了謝意,然后抬頭道:“王觀,這件東西你是怎么得來的?如果你不是提前說這是熒光樹脂,我或許直接當成化工膠質了。”

“在漢中一位老大爺家里掏到的。”王觀解釋起來,又笑問道:“怎么,張老您也看不出來這是什么東西?”

“都膠成一團了,光看是看不出什么來的。”張老搖頭道:“還要做個試驗。”

“什么試驗?”

王觀眨了眨眼,提醒道:“張老,有人做過試驗了,擱到硯臺上滴水用墨錠碾壓,但是磨了半個小時,膠脂還是膠脂,根本沒有散化的跡象。”

“咦,不錯嘛。”

此時,張老驚訝道:“你居然知道這種熒光樹脂的妙用。”

“不是我知道,是一位老教授告訴我的。”王觀沒有居功,微笑道:“他認為這是熒光樹的膠脂,但是試驗之后發現不是,所以轉手賣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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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章 水和火的藝術


“既然如此,那你還買下來做什么?”

這個時候,張老不解道:“都確認不是熒光樹脂了,你買下來豈不是虧了。”

“一點小錢,虧了就虧了,我虧得起。”王觀渾不在意道:“相對錢財上的虧損,我更加在意這是什么東西。”

“不錯,你很有長進嘛,看來是歷練出來了。”

霎時,張老贊許起來:“現在玩收藏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想揀大漏發大財。這是初級階段,屬于人的性,也無可厚非。”

“嗯。”

王觀連連點頭,深以為然。也不用諱言,他一開始的時候,進入收藏這個圈子,目標也十分明確,就是利用異能賺錢。

“然而倉廩實而知禮節,經過大浪淘沙,一些藏家脫穎而出,或者小有積累之后,自然有更高的追求。”張老笑道:“已經不太在乎錢財了,而是享受收藏的樂趣,開始真心喜歡這些東西。這是中級階段,有了這樣的覺悟,說明你達標了。”

“行里又多了一個真正的藏家,很值得慶賀。”

說話之間,張老舉起茶杯笑道:“王觀,要繼續保持啊。”

“不會讓您老失望就是。”

這種事情不用謙虛,王觀也笑容可掬的回敬。

“對了張老,高級階段又是什么?”

與此同時,方明升好奇打聽道:“高級階段應該是大藏家了吧。”

“你說沒錯。”張老點頭道:“到了高級階段,已經不是單純的喜歡古玩,而是開始研究古玩了。研究古玩的來歷成因發展,加以總結歸類,成為一門學問。”

王觀非常贊同,真正的大收藏家。不是說他的藏品多么豐富,又有多少珍寶,而是看他對于藏品的態度。是把藏品當成裝飾品擺設呢,還是認真的鉆研。

“扯遠了。言歸正傳吧。”

適時,張老笑道:“你說這膠脂怎么也碾磨不開是嗎?”

“對。”

王觀肯定道:“就好像是牛皮筋一樣充滿韌性,更像咀嚼過的口香糖那樣融化不了。”

“知道了。”

張老若有所思,然后笑道:“不管這是不是熒光樹脂。首先我要告訴你,用墨錠碾磨的方法身就是錯誤的。”

“啊?”王觀錯愕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用錯誤的方法驗證,肯定是得到錯誤的答案。”

張老搖頭道:“你說的那個教授,估計是在什么書上。看到一鱗半爪的資料,就想當然的以為,熒光樹脂能夠直接融化在墨汁之中。這簡直就是很可笑的事情。”

“難道不是?”

王觀有些驚喜交集。如果不是當然最好。

“哪有這么簡單。”張老笑道:“古人最重視調配,唐代的茶,宋代的合香,就是很好的明證。能夠讓筆墨生輝的東西,怎么可能簡簡單單研磨了事?”

眾所周知,唐宋時期的飲茶法,與現代有明顯的區別。現代的飲茶法。那是在明清時期流傳下來的方法,一沖一泡,簡單了事,喝的是茶葉身的滋味。

可是在唐宋時期,那就有些繁瑣了,把茶葉和蔥、姜、棗、桔皮、茱萸、薄荷等東西混在一起煮。有的時候甚至還撒鹽,那么大家也可以想象,其中的滋味是多么復雜了。未必不好喝,但是其中的口感,肯定讓喝慣了現代茶葉的人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也可以想象,從一開始把茶葉當成治病的藥,再到后來把茶葉當成了野菜嚼食,最終再發展成為飲用品。一步一步遞進,每一步都是一個大突破,那么也可以理解煮茶法的重要意義了。

合香也是這樣,原來只是把帶有香氣的植物單獨使用,經過長時間的發展之后,古人就知道把各種植物混合起來,形成了獨特的合香,然后一直傳承至今。

而且就像張老所說,無論是煮茶也好,還是合香也罷,反正就是一個調合的過程,絕對不是硬生生把幾種不相干的東西混成一起就行了。

不過,怎么調和才是關鍵。

適時,王觀連忙問道:“張老,你懂調配的方法?”

“那當然。”張老自信道:“去拿個湯匙過來……要鐵的,我做個小試驗。如果這真是熒光樹脂,肯定一眼能夠看得出來。”

“好嘞。”

王觀一聽,立即跑到廚房拿了一個不銹鋼湯匙過來,呈給張老之后,又連忙問道:“還需要什么東西嗎?”

“打火機有不?”張老隨口問道,拿過湯匙之后,又用布條把湯匙柄端纏好。然后在盒中割取了少許膠脂放到湯匙中,再添加幾滴清水,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找找。”

王觀撓了撓頭,他不抽煙,肯定不會隨身攜帶打火機。

然而方明升的速度更快,手指輕輕一揮,旁邊自然有隨行人員奉上一只高端洋氣上檔次的精致打火機。閃亮的金屬外殼,又鑲嵌了幾粒鉆石,造型的精美程度,已經不是單純的打火機,而是炫富的奢侈品了。

對此,張老也沒管那么多,接過打火機之后,順勢一按,滴答一聲,一蓬青藍帶黃色的火苗就升騰了出來。

“王觀,教你一招。”與此同時,張老笑瞇瞇道:“對付膠狀物質,純粹的蠻力不管用,那就需要水和火調和了。”

說話之間,張老把青藍色火苗移到湯匙底下。在高溫灼燒下,湯匙中的幾滴清水很快就沸騰起來,而怎么碾壓也沒有化開的膠脂,立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汁。

“啪!”

一瞬間,王觀拍了拍腦袋,感嘆道:“蠢啊,這么簡單的招術也想不到。”

“簡單嗎?”張老笑道:“確實挺簡單的,不過也印證了一句話,難者不易,易者不難。別小看了這道程序,要是我不點破了這層窗戶紙,估計你抓破腦袋也想不透。”

“也對。”

王觀深以為然,所謂的絕技,往往就是這樣。人家不說,你永遠不明白。

就好比在故障機械畫一條線的工程師,畫線的粉筆只要一塊錢,但是知道在哪里畫線,卻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你也別覺得貴,人家就是有這個技術,靠事賺錢。

在王觀感嘆之時,湯匙中的膠脂完全融化了。

這時張老也關了打火機,然后仔細打量湯匙中呈流質狀態的液體,再擱到鼻端下輕嗅其中的氣息,臉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張老,怎么樣?”王觀也湊近觀看,只見流質的液體呈透明狀,有些白中泛青的顏色,就好像是蛋清一樣的物質。

“沒有什么氣味,可以排除是化工膠質的可能性。”張老評點起來。王觀也點頭贊同,畢竟再好的化工膠質,也掩飾不了一股膠臭的氣味,只不過有濃淡的區別而已。

“……等等!”

就在這時,張老目光一閃,或者說眼睛有反光浮現。反正就是這么一閃,卻讓他忽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窗口旁邊。

“張老,您這是……”

大家肯定十分驚奇,正想問個究竟,然后紛紛沉默了下來。

因為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需要多問了。此時此刻,張老舉起湯匙迎向陽光,眾人立即可以看到一抹晶瑩盈亮,類似星光似的點點光華飄散出來。

當然,由于湯匙中的物質不多,這些點點星光不算璀璨,但是卻十分明顯。而且辨識度極高,讓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真是熒光樹脂?”

半響之后,王觀喜形于色。

“你自己都看到了,難道還能有假?”張老也十分高興,能夠親手驗證發掘一件已經絕跡上千年的東西,身就是一件令人心情舒暢的事情。

“太好了,謝謝張老。”

一時之間,王觀感激連連。

“不用謝我,就算沒有我,回頭你向令希請教,他一樣會告訴你怎么做。”張老擺手道:“恭喜你了,又得到了一件珍寶。”

“一般的東西罷了。”王觀矯情道:“除了能夠泛光以外,就沒別的作用了。”

“你呀,純粹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剎時,張老笑罵道:“你看不上眼,干脆送我算了。”

“嘿嘿。”

王觀笑而不語,毫無疑問是拒絕的意思。

“王觀,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此時,張老鄭重其事道:“這是稀世珍寶,你千萬不要等閑視之。你去找一個書法大師,把膠脂與墨汁調配好了,再讓他寫一幅作品。那么這幅作品馬上增值百倍以上,然后流傳幾十上百年,又是一件天價藝術珍品。”

“謝謝張老指點。”王觀眼睛一亮,感覺這個提議太絕妙了。

“要是讓一些書法名家知道你手頭上有這樣的東西,肯定蜂擁而來哄搶,而且價格低于一千萬,就可以把人趕出去了。”張老淡聲道:“不要覺得價格夸張,要知道把膠脂融于墨中創作出來的作品,那可是傳說中字字生輝,綻放光華的神圣篇章。”

“當然,再好的東西,也會有一些缺陷。”張老搖了搖頭,惋惜道:“事物總會有兩面性,這是難以避免的情況。”

王觀先是一喜,后是一驚,急忙追問起來:“什么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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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0章租借



“就是保質期的問題。”


這個時候,張老感嘆道:“你們應該清楚,既然古書上有這樣的記載,那麼說明古人肯定用過這種東西。問題在於,為什麼沒有一件這樣的作品流傳下來呢?”


“什麼天災,肯定會毀壞一些作品,但是不可能全部毀壞了吧。連樹脂都有漏網之魚流傳下來,更何況是珍貴的書畫作品。”


說話之間,張老直接解釋起來:“說到底還是這種膠脂具有揮發性,經過一段時間之後,融化墨汁的膠脂揮發乾凈了,作品自然恢復原狀,沒有光輝燦爛的效果了。”


“原來如此。”


王觀恍然大悟,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他覺得這應該就是事實真相。


“當然,相對優點來說,這點小缺陷也不是什么大事。”張老笑道:“我估摸著保質期沒有幾百上千年,不過幾十上百年應該不成問題。”


王觀眨了眨眼,忽然低聲笑道:“那您老的意思是,讓我泡制這樣的作品,先觀賞幾十上百年,再讓我孫子坑別人一把?”


“扯淡。”張老笑罵起來:“我可沒有這樣壞心眼,純粹是你心思齷齪,學壞了。”


“您是沒說,可是這樣暗示了呀。”


“胡說八道……”


就在兩人戲謔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張清忽然開口了。


“王居士。”


此時,張清有幾分激動的樣子,輕聲問道:“這盒樹脂,能賣給我嗎?”


“什麼?”


王觀一怔,驚訝道:“你想要?”


“對。”


張清猛然點頭。眼中充滿了期盼之色:“希望王居士成全。”


“好端端的,你要來做什麼?”王觀奇怪道,腦中千頭萬緒,突然之間卻想到了半山寺中的金絲玉帛,然後隱隱約約有幾分明白。


聽到詢問,張清卻含糊其辭道:“這個……自然有用途。”


“用途,什麼用途?”王觀笑了笑,漫不經心道:“打算寫一本道德經,或者華陽經?然後裝神弄鬼?”


“啊!”


一瞬間。張清驚呼出來,有種被看破心事的慌亂。不過他也很快回神,不自然的笑道:“王先生說笑了。”


“是嗎?”王觀一笑,不再多問了,而是隨即轉頭道:“張老。我差點忘記問了,你們專程過來逮我,到底為了什麼事情啊?”


“不要裝愣。”張老隨口道:“你心裡應該有數,就是紫檀陰沉木珠的事兒。”


“這麼久了,還不死心啊。”王觀現在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加上歷練了大半年,早已經沒有了當初戰戰兢兢的心態。所以反應自然不同,表情輕鬆自在,哂然笑道:“如果我還是不肯答應,是不是打算明搶?”


“誒。不要亂開玩笑。”


張老搖頭擺手,開口解釋道:“知道你不會賣,所以打算換一個方式。”


“什麼方式?”


王觀自然有些好奇,同時也給張老面子。認真聆聽起來。


“租借!”


此時,張老微笑道:“這個應該沒問題了。畢竟你都捨得把宣德寶爐、金絲玉帛、須彌香珠之類的稀世珍寶借給別人了,那麼再借出紫檀陰沉木珠,應該也不難吧。或者說你真的打算厚此薄彼,那就當我沒來過好了。”


“咦。”


王觀錯愕道:“張老,你去過半山寺了?”


“我沒去,去的話,早到令希家作客了。”張老示意道:“他們去了,去打探敵情。”


“叔公。”


適時,張清苦笑道:“這不叫打探敵情,而是取經論道。”


“反正就是一個意思。”


張老耿直,說話也不繞彎子:“最近半山寺很火啊,連我們這些不關注網路的老家伙都聽說了,托人一查問,才知道是你在背後。虧你也是捨得,幾件稀世珍寶說借就借了,也不怕人惦記。”


“怕什麼,反正已經習慣了。”王觀無所謂道,同時瞄了眼張清和方明升,大家就知道他在暗示什麼了。


這兩人肯定有些尷尬,不過張老卻深以為然,豪爽笑道:“你說得很對,與其讓別人惦記著,不如大大方方公布出來,這樣也能夠減少許多麻煩。”


“張老,您這個說客很盡責嘛。”


與此同時,王觀笑侃道:“是不是得了什麼好處啊,分我一半行不行?”


“瞎說。”


張老瞪眼道:“果然是學壞了,完全沒有以前的沉穩勁兒。”


“行行行,是我錯了,不該懷疑張老的高尚品格。”


王觀舉手服軟,隨即認真琢磨道:“借我的紫檀陰沉木珠肯定不成問題,只是怎麼借,打算什么時候還,這個我必須問清楚。對了,還有租金。說句自大的話,我現在不差錢,就不用拿錢來砸我了。”


“也就是說,王居士同意了?”張清有些驚喜。


“所謂事不過三,張老已經是三顧茅廬了,而且又幫我解決了難題,怎麼也要承他老人家的情。”王觀笑道:“最重要的是,你們現在是打算租借,而不是買。性質截然不同,只要付出能夠打動我的代價,把東西借給你們也沒問題。”


一時之間,張清又是欣喜,又是苦惱。他當然聽得出來,關鍵是代價……


畢竟王觀已經表明自己不差錢,那又需要什麼東西才讓他心動呢?


另外由於王觀已經同意租借東西,那麼張老肯定是功成身退,只顧慢條斯理的品茶,不摻和其中了。


也就是說,怎麼談,怎麼打動王觀。彰顯龍虎山的誠意,這就是張清自己的事情了。如果最終沒能完成任務,那麼肯定是張清自己的責任,又或者是王觀索價太高,與張老沒有任何關系。


“乾脆點兒。”


與此同時,王觀催促道:“上門談生意,難道就沒有一個預期的方案?不要磨磨蹭蹭的,談妥了這事,我還要回江州過節呢。”


“這個……”


張清遲疑了下。才試探道:“我們打算租借十年,你看……”


“十年?”王觀立即搖頭:“十個月還差不多!不,十個月也太久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是一個月。”


“一個月太短了。”


怎么說也是本家。張老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租借你的寶貝,無非是想造一番聲勢,一個月最多能起少許波瀾,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對對……”


張清連連點頭,心里感嘆關鍵時刻,還是叔公可靠啊。


“既然這樣,那就一年吧。”


此時。王觀斬釘截鐵道:“先借一年看看情況,到期之後我們再接著談。”


“這樣……也行。”


察覺王觀的堅決,盡管期限沒有達到預期目標,不過張清還是點頭同意了。畢竟相對一個月來說。有一年時間運作,足夠讓波瀾變成大浪。


“接下來就是租金的問題。”


王觀饒有興趣道:“我這個人很現實的,沒有讓我動心的利益,那麼這事就算了。至於張老的人情。我另外再償還了。大不了把紫檀陰沉木珠借您觀賞一個月,這樣滿意了吧?”


最後一句話是對張老說的。也讓他老人家笑逐顏開,爽直表示非常滿意。對此張清無奈苦笑,覺得一陣頭痛,心裡悄悄地掐滅了叔公可靠的念頭。


當然,能夠成為龍虎山對外的聯絡人,張清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稍微考慮了下,立即反問起來:“不知道我們怎麼做,才能讓王先生滿意呢?”


談生意最害怕的是對方沒有條件,如果有條件就好辦多了,無非是討價還價而已。漫天要價,落地還錢,反正既然來了,張清也做好了出血的準備。


“讓我滿意很簡單……”


適時,王觀臉上笑容濃郁,好像結了網的蜘蛛,就專等張清這個小蟲子飛到網中來。


“聽說龍虎山之中,有一個比較隱秘的寶庫。”說話之間,王觀圖窮匕見:“我想進寶庫觀賞一下,順便挑選一件我能帶走的東西。”


一瞬間,張清立即看向了張老,毫無疑問,王觀知道龍虎山有秘密寶庫事情,肯定是聽他說的。張老自然有幾分心虛,連忙低頭喝茶,


“張道長,我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吧。”


與此同時,王觀笑道:“而且你也放心,我對你們的經書道典沒興趣,更加不可能要你們龍虎山代代相傳的法器,只是想挑一件不相干的東西而已。”


“這個……”


張清糾結了,考慮了半天,才遲疑道:“這事我做不了主。”


“那你打電話向能做主的人請求啊。”王觀聳肩道:“其實我的要求也不算高,又不是要真金白銀,只是要一件你們平時束之高閣的東西而已,說起來還是你們賺了。”


“占了便宜少賣乖。”


此時,張老輕嘆道:“寶庫里頭的東西,比我的收藏豐富多了,其中有幾件珍品我眼饞了好久。去到之後,你千萬不能和我爭。”


“什麼意思?”王觀有些不明白。


“呵呵,其實你也猜對了。”張老大笑道:“我這個說客也不是白當的,肯定有一些報酬。”


“不是吧。”


王觀一聽,頓時報怨起來:“那我豈不是虧了,你動動嘴皮子就能挑一件東西,而我租借紫檀陰沉木珠也是同樣的待遇,簡直就是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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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13:42:43
第841章 再臨龍虎山

“不是讓你少賣乖嗎。”

這個時候,張老斜睨道:“我這是要花錢買的,而你卻白拿,怎麼能相提並論。”

“不是吧,連您老也要給錢?”

王觀自然不信:“怎麼說也應該打個折吧。”

“……喝茶。”

張老舉杯示意,從這個動作就知道,王觀又猜對了。反正是自己人,打個三五折什麼的,也相當於白送了。

當然,這種事情心裡明白就行了,也沒有必要說出來。王觀了然一笑,就開始響應號召,與張老仔細品嘗西湖龍井,順便聊一聊自己最近的見聞。

不久之後,一壺茶已經見底,但是張清卻沒有回來。見此情形,王觀有些奇怪:“我的條件也不算苛刻啊,這樣也不答應,那也不怪我不給您老面子。”

“放心,他們肯定會答應你的。”

張老比較淡定,順勢一指桌上的盒子,老謀深算道:“不出意料,他們應該是在商量著怎麼拿下你這件東西。”

“得隴望蜀,胃口太大了,也不怕撐著。”王觀皺眉道:“一而再,再而三,沒完沒了,很煩人的,要不我干脆翻臉算了。”

“翻什麼臉。”

張老擺手道:“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既然他們知道這件東西的潛在價值,肯定不會輕易錯過。再說了,他們也明白你的脾性,自然清楚想在你這里虎口奪食,絕對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所以怎麼看都是你賺了,你應該高興才對。翻什麼臉。”

“好像有些道理……”王觀琢磨了下,認真點頭道:“沒錯,想從我手裡搶寶貝,就有被我狠宰一刀的覺悟。”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王觀說這話的時候,恰好張清就在外邊走進來了,所以肯定是聽得真真切切,也讓他心中一陣苦澀。

“怎么樣,請示完了嗎?”王觀變得強勢起來。談生意就是這樣,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那就需要主動引導,讓自己占據有利形勢。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是賣方市場。王觀底氣十足。這事能不能談成,對他根本沒有絲毫的影響,自然不用畏首畏尾。相比之下,張清等人需要權衡的東西太多了,難免施展不開,處處受到壓制。

當然,大家心里都清楚。答應王觀的條件,絕對不是什麼委曲求全,而是為了以後的大展雄風,謀求更多的好處。

所以張清也不廢話。直接點頭道:“王居士,你的條件我們同意了。”

“那就好。”

盡在意料之中,王觀也沒有感到意外,當下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準備一份合同吧,張老和方老板作公證人。簽字之後。紫檀陰沉木珠就借給你們了。”

“不僅是珠子。”就在這時,張清連忙說道:“還有這個熒光樹脂,希望王先生考慮一下,能夠轉讓給我們。”

“不急。”王觀搖頭道:“一碼歸一碼,先解決這事,再談其他。”

“哦。”

張清有些失望,不過也知道急不來,所以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請王居士隨我們去一趟龍虎山了。”

“沒問題!”

王觀也爽快,立即收拾行李。當然,主要是在秘庫之中把紫檀陰沉木珠取出來,再打電話和父母說明情況,然後才與張老等人前往龍虎山。

其中的過程也不多說,反正來到龍虎山之後,卻已經是很晚了。長途跋涉,大家也有幾分疲憊,連喝酒的心情都沒有了,草草吃了晚餐,就在方明升的蓬萊小院過夜。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起來,大家才算是恢復精神,尤其是上了龍虎山以後,看到好山好水好風光,大家的更是神采奕奕,談笑風生。

大家欣賞著山中風景,在張清的引領下,也慢慢來到了一棟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

當然,這個宮殿也就是所謂的道觀。眾所周知,名山大川的佛寺道觀,那可是可以比擬宮廷建筑的存在。或許佛寺道觀沒有宮廷建筑的雄偉壯觀,但是更加幽奇險雅,至少對于工程技藝的要求更高。

不過,王觀已經是第二次駕臨龍虎山,所以也沒有特別感觸,相反神態自若,從容不迫地走進了宮殿,然後來到一個會客廳中。此時此刻,會客廳里頭已經有幾個仙風道骨似的道士在等待多時,看到張清帶人來了,紛紛起身迎接。

嗯,是在迎接張老,要知道張老和龍虎山的關系不淺。況且這一次更是不負眾望,成功完成了大家的托付,那可是大功臣啊。現在凱旋歸來,肯定少不了一番熱烈歡迎。

當然,迎接張老之餘,一幫道士肯定不會忘記正事。在張清的示意下,也知道王觀就是正主了,不管心裡是什麼想法,反而表面上卻是充滿了熱切的笑容。

王觀倒也挺給面子,熱情的回應,口中真人、道長叫個不停。說起來是有些虛偽,不過在這個社會之中,又有誰能夠摘下面具做人?如果個個都是真性情,估計又有許多人大叫受不了,覺得還是虛偽一些比較好。再說了,這不叫虛偽,而是客套。

客套片刻之後,自然而然切入了正題。

說是正題,其實是一幫道士眼巴巴的看著王觀,盡管沒有任何提示,王觀也心知肚明,知情識趣地取出紫檀陰沉木珠。

見此情形,也不需要什麼人吩咐,就有人爭相取水過來。王觀更是乾脆,直接把珠子投入水中,剎那間紫氣東來,霞光映滿了整個殿堂。

這話或許有幾分誇張,但是親眼目睹紫檀陰沉木珠的變化,盡管有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但是大家還是忍不住驚嘆不已,眼中充滿了激動、興奮之色。

“道門珍寶,果然是名不虛傳。”

“果真是龍虎山遺珍,與明代古籍記載的情形一模一樣。”

“遺失數百年,終於能夠迎回寶物,真是天幸……”

一時之間,道士們驚喜交集,各種復雜的心情溢於言表。興奮激動是必然的,當然也有人暗暗嘆惜。這樣的寶貝居然不是自己的,真正蒼天沒長眼啊。

用陰暗的心理揣測,要是時間往前推移一百年,龍虎山道士看到了這件東西,估計也沒有什麼顧慮。肯定是先搶到手再說。

然而現在卻是法治社會,況且王觀也不是任人魚肉的對象。不管有什麼樣的心理,在這個時候都要乖行收斂起來,再通過光明正大的手段,友好協商解決。

此時,王觀穩坐釣魚臺,悠閑自在的喝茶。反正已經談妥條件了。他肯定不急,畢竟肯定有人比他還急。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一幫人紛紛清醒過來。盡管臉上還有幾分意猶未盡的表情。不過也逐漸冷靜下來,開始考慮東西的租借問題。

期間,一個道士不死心道:“王居士,這是道門聖物。由於某種原因,意外流落民間。現在回歸龍虎山,也是難得的機緣,希望王居士……”

“這位真人。”

不等道士把話說完,王觀卻直接打斷道:“說好了不談買賣,東西我不會賣的。如果你們還揪住這個問題不放,那麼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唉!”

一瞬間,許多道士搖頭嘆氣起來,十分失望。察覺王觀的態度強硬,語氣又十分堅決,他們也不好再開口了,免得煮熟的鴨子飛走,錯過了機緣。

看到氣氛有些僵滯,張老打圓場道:“你們也不要心灰意冷的樣子,要知道不管是買,還是租借,東西肯定留在龍虎山,說起來也算是喜事一樁。”

“沒錯。”

方明升微笑道:“中秋道場有這樣的珍寶坐鎮,肯定會引起轟動。其他人我不管,但是在祈福的時候,我可是要坐在前排。”

“方居士放心,不僅是前排,更是第一個。”

與此同時,一個年長的道士開口許諾起來,經過了權衡輕重之後,覺得還是先把寶貝拿到手裡再說,至於其他事情倒是可以慢慢再謀劃。

得寸了,才能進尺。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租借就租借唄,總比沒有好。想到這里,年長道士朝張清使了個眼色,讓他出面與王觀交涉。

張清心領神會,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王觀的條件不算過分,經過商量之後,他們也沒有理由不同意。現在主要是簽約,拿了幾份合同各自簽字。之後王觀自己保管一份,龍虎山也存留一份。方明升和張老作為見證人,也分別拿了一份回去。

說實在話,合同的約束力不高,但是各自的背景關系才是維持契約的強有力保障。

反正王觀不擔心龍虎山耍賴,在收好了合同之後,立即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問道:“紫檀陰沉木珠暫時歸你們(保管)了,那麼答應我的事情,是不是該履行諾言了?”

“王觀說得很對。”

適時,張老表示支持:“既然答應人家了,那麼說話就要算數,不要磨磨蹭蹭的,趕緊帶人去寶庫挑東西才比較實際。”

這個人,自然也包括了張老本人。

對此,一幫道士也有幾分啼笑皆非,但是已經簽訂合同了,他們也沒有反悔的意思,立即讓張清引路。至於他們,則是留下來繼續觀賞紫檀陰沉木珠,同時在探討怎麼才能充分發揮這件寶貝的功效,以便吸引更多的信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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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7 13:42:59
第842章 亂董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在道士們研究寶珠的時候,王觀等人也在張清的引領下,繞過了幾個宮殿,逐漸進入到道觀的內部,然後來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建築之前。
  
  王觀仔細打量,發現建築好像是一棟閣樓。不過是用鋼筋混凝土構建的閣樓,看起來不怎麼起眼,但是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閣樓沒有窗口。三層閣樓建築,連一個窗口都不見,只有第一層開了一個門口。
  
  此時,張清拿出幾把鑰匙,才算是把這個嚴密的門口打開了,四五層防盜門,最後還要輸入密碼。總而言之,這個閣樓的防護措施很到位,一般蟊賊就算能夠潛行到旁邊,估計也突破不了這麼多道鋼門。而且一但弄出什麼聲響,附近就是值勤的道士,在四面八方湧來,直接甕中捉鱉。
  
  當然,防盜門再厲害,也與王觀沒有什麼關係。他現在可是來挑東西的,可不是想踩地形打算做樑上君子。
  
  看到張清打開鋼門,王觀也還算客氣,先禮讓張老進去,再尾隨其後。
  
  閣樓之中儘管沒有窗口,但是有通氣孔,所以也不顯得悶氣。另外也安裝了許多電燈。燈開了,把內部空間映照得十分亮堂,也不用擔心看不清楚狀況。
  
  進去之後,王觀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圖書室,只見這裡擱了二十多排書架,每排書架上都堆滿了書籍。看了一眼,他可以肯定書架上的應該是道家經典著作。
  
  或者有人覺得道家的經典不多,比較出名的就一冇本道德經而已。實際上這是錯誤的想法。作為本土宗教,道家歷史更加悠久,幾千年來的積累,肯定超過從東漢才傳入中國的佛教。反正道家經典之多,用汗牛充棟、浩如煙海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這是藏經閣,不是寶庫吧?」然而王觀現在可不是來研究道家思想著作的,看到堆滿了閣樓的書籍,頓時皺起了眉頭。
  
  「對於龍虎山來說。這些就是難得的寶物。」張清認真說道,儘管現代的人對於道教的理解越來越浮於表面了,但是作為正統道士,還是有人願意認真研究這門學問的。
  
  其實想想也是,一個能夠傳承幾千年的教派。如果只是單純的召喚信眾燒香拜神。卻沒有什麼內涵,估計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了。然而只顧窮首皓經,又不深入民間傳教,那肯定沒有什麼前途。
  
  也就是說,理論和實踐缺一不可,兩者相結合起來,才能夠使得宗教長盛不衰。
  
  不過。王觀可沒有那麼多感觸,聽到張清的話,感覺他是在糊弄自己,自然有幾分不滿。只是他沒有責問張清。而是轉頭埋怨道:「張老,你說過的寶貝,就是這些書籍?這個和你描述的有些出入啊。」
  
  「急什麼。」
  
  適時,張老笑道:「閣樓有三層。這才是第一層而已,真正的好東西在上頭。」
  
  「那還等什麼。趕緊上去啊。」王觀催促起來,繞過了一排書架之後,立即看見了通往二層的樓梯。
  
  片刻之後,幾人上了二樓,王觀立即驚嘆起來。如果說一樓是圖書室,那麼二樓就是一個雜物倉庫了。十分寬敞的空間之中,陳列了許許多多器物。
  
  當然,按照道教的術語,這些東西應該稱為法器。有令牌、法印、旗子、鈴鐺、號角、鐘罄、皮鼓、幢幡、壇布等等,加上刀劍鐧尺棒兵器,構成了一個王觀眼中的雜物庫。
  
  一眼望去,琳瑯滿目,每樣東西根本沒有重樣的。以法印為例,金銀銅鐵木玉石各種材料的都有,造型一般是以方正為主,厚扁卻沒有統一規定。
  
  其中由於印文的不同,也各有功能,可以向蒼天上章申表、發書遣文、召役鬼神、通聖達靈、驅邪治病、養身護體等等。反正在一排玻璃櫃檯之中,大大小小的法印大概有上百枚,讓王觀看得眼花繚亂,多少有些驚嘆。
  
  「果然是寶庫啊。」
  
  看到這些法器,隨行而來的方明升卻是雙眼放光,有一種朝聖的心態。
  
  「張老。」王觀不信教,所以很快定下心神,仔細觀察了片刻,頓時輕聲道:「這些東西,大部分是新的吧。」
  
  「嗯,是新的。」
  
  張老點頭道:「當然,所謂的新,也是相對來說。有一些法器,已經用了二三十年了,有一些卻是幾年前才製作完成。但是不管怎麼樣,這裡的法器都是精心製作出來,再經過開壇誦經加持以後,才有資格存放在這裡。」
  
  聽到這話,王觀倒是沒有什麼特別感覺,但是方明升卻是不同了。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他自然知道好東西留以自用的道理。
  
  「張道長,你們太過分了,精品留下,差勁的就贈送,怎麼能這樣對待虔誠的信士……」一瞬間,方明升立即拉住了張清,極力譴責他這種自私行為。
  
  「方居士。」
  
  此時,張清無奈一笑,解釋道:「這是天師府的傳承,也是法器的範本,所以不好對外公開,您就多多見諒。」
  
  「讓我見諒可以。」方明升笑容可掬:「但是……」
  
  「明白。」
  
  張清微嘆道:「你看中了什麼,也可以請一件回去。」
  
  「那就……卻之不恭了。」
  
  方明升這才心滿意足鬆手,然後也開始挑花了眼。
  
  天皇號令,敢有不服,寸斬分形,霸氣側漏有沒有,一看就知道是難得的珍品。五雷斬鬼印,敕召五雷,役使雷霆制邪壓煞,更是居家鎮宅的法寶。另外還有雷擊桃木劍、天蓬尺、拷鬼棒……
  
  諸多法器,功能各不相同,或是鎮宅,或是納福,或是驅邪,或是調理氣場,而且無一不是精品,讓方明升難以取捨,左右為難,恨不能全部搬回家去。
  
  在方明升苦惱糾結之時,王觀和張老卻向閣樓第三層而去。
  
  畢竟王觀也有言在先,不要與道教有關的東西,那麼這些法器再精妙,他也不會去碰。再說了,他也沒覺得這些東西有多好,就算張清送給他,他也未必會要。
  
  方明升視之為寶,王觀卻不屑一顧。這是由於立場不同,看待事物的觀念也不同,也談不上孰高孰低。
  
  一會兒,王觀和張老上了三樓,這裡才是他們的天堂。
  
  「別說老頭子坑你。」
  
  此時,張老輕聲笑道:「歷代名人書畫,唐宋元明清名家作品,在這裡應有盡有。至於你喜歡什麼東西,那就要自己挑選了,我可不會幫你。」
  
  「這個不用您老費心。」王觀自信道:「來到這裡,絕對不會空手而歸,而且還要把最好的東西帶走。」
  
  「行,那你慢慢看吧。」張老一笑,可能是常來,對於這裡十分熟悉,說罷直接朝一個櫃檯走去,那裡有他想要的東西。
  
  相比之下,王觀就有些吃虧了。與一樓二樓的情況不同,三樓佈置比較內斂。東西是收藏起來,而不是擺放出來。寬敞的空間,有箱子,有櫃子。不過這些箱櫃卻是關閉起來的,讓人看不到裡面是什麼物件。
  
  王觀環視一圈之後,立即學習張老,朝旁邊最近的箱櫃走去。箱櫃沒鎖,可以直接打開,然後他就看到了安放整齊有序的書卷。
  
  王觀隨手拿起一根捲軸,輕手解開繫帶,攤開了半截,看到卷首的題跋,立即知道這是明代大畫家董其昌的作品。不過到底是真跡,還是仿品、贋品,卻需要仔細鑑別。
  
  在書畫史上,董其昌有亂董之稱。主要是這人的贋品太多了,而且除了他本身的作品,以及別人仿冒作品,另外還有他讓人代筆之作。
  
  要知道拋開人品問題不談,董其昌在書畫史上的地位很高的,提到明代的書法繪畫大家,肯定離不開他。在當時他不是享富盛名的書畫大家了,上門求字索畫的人絡繹不絕。董其昌疲於應付,非常辛苦,自然要請人代筆。
  
  話說代筆這事,在明清時期非常盛行,而且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只是應酬之作,大家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有五六分相似,而且款印是真的,那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一般來說,只有書畫大師才有這樣代筆的行為,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沒有代筆之作,也是衡量那人是不是名家的標準。
  
  說起來,董其昌也是一個很勤奮的大書畫家,本身的作品很多。自己創作的作品,臨摹歷代名家的作品,府上的代筆作品,後人臨摹他的作品,以及造假的贋品等等。諸如此類的書法字畫流傳下來,可謂是魚龍混雜,讓人真假難辨,所以才有了亂董之稱。
  
  如果是真跡精品名畫,那麼肯定價值好幾千萬,要是仿品那麼價格就縮水一大半,幾十上百萬就算不錯了。至於贋品嘛,幾百塊吧,畢竟做假也需要成本的。
  
  「怎麼樣,看中這畫了?」
  
  與此同時,錢老悠悠走了過來,好奇問道:「誰的作品?」
  
  「董其昌。」
  
  王觀沉吟道:「不過看起來好像是仿品。」
  
  「有什麼根據嗎?」張老饒有興趣打量起來,或許早看過這畫了,也知道其中的底細,不過還是打算問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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