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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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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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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10 12:32:57 |只看該作者
第790章 朱大先生的筆記

確實來說,箱中的東西都是青花瓷,而且以瓶壺居多。

這些青花瓷制作工藝非常精良,胎體潔白如玉,精密細膩,青花發色深沉濃艷,在光芒的映照下散發出藍寶石一樣的光澤。

“漂亮,太漂亮了。”

俞飛白贊嘆不已,然后小心翼翼捧起一個直頸較長,腹部扁圓的貫耳瓶,一邊仔細體會其中的質感,一邊目不轉睛的打量其中的細節。

貫耳瓶的器形是仿漢代投壺式樣,由于在瓶頸部位兩側有一雙對稱帖豎直的管狀貫耳,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名字。

這種貫耳瓶屬于純粹的觀賞品,瓶身上的紋飾很多,頸部繪有海水紋,中間夾飾有回紋裝飾帶,肩部飾有蕉葉紋。這些滿施青花料的輔助紋樣,與腹部主題紋樣纏技忍冬紋的疏朗,形成鮮明的對比。

當然,盡管紋飾很多,卻不顯得繁瑣。這些紋飾畫得十分規矩,從不出邊線,線條流暢,紋路清晰,有一氣呵成感。反正看起來很舒服,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

“大明宣德年制,雙圈雙行楷書款。”

與此同時,俞飛白習慣性的看了眼貫耳瓶的底足款識,頓時更加驚喜道:“這是宣德年間的青花瓷,難怪這樣精致漂亮。”

在明代宣德年間,與明代其他各朝的青花瓷器相比,其燒制技術達到了最高峰。后世也有評價,明以宣(宣德)、成(成化)二窯為佳,宣窯以青花勝,成窯以五彩魁。

另外也有人覺得,宣廟窯器,質料細厚。隱隱橘皮紋起,冰裂鱔血紋者,幾與宋之官、汝窯敵。即暗花者、紅花者、青花者、皆發古未有,為一代絕品。

也就是說,如果以五星為評判標準的話,那么宣德年間的青花瓷,獲得五星級好評是妥妥的,沒有任何的黑幕。反正這個時期的青花瓷,一直受到中外藏家的推崇,視為青花工藝的典范。要是能夠收藏一個。估計也要當成傳家冇寶供起來。

然而這里卻有一箱,不僅是貫耳瓶而已,另外還有梅瓶、膽瓶、折方瓶、寶月瓶、玉壺春瓶等等。此外還有一些零散的執壺、葫蘆口執壺、玉壺春執壺、方流執壺……整整一箱青花瓶壺,每件都是工藝精美,光澤柔和不刺眼,仿佛珠光寶氣一樣的東西。

見此情形,王觀也是十分感嘆,同時搖頭道:“如果都是真品就好了。”

“對呀,如果真是宣德青花瓷。這一箱東西,估計能賣十幾億吧。”俞飛白也嘆惜起來,他也不笨,自然清楚大箱是為什么原因才挖出來的。不管多精美漂亮的東西。只要與朱大先生扯上關系,其中的真冇實性就比較讓人擔憂。

說話之間,俞飛白仔細研究貫耳瓶,粗略觀看外壁之后。他著冇重關注瓶內壁。只是瓶內相對來說比較狹小,能夠看到的面積不多。幸好貫耳瓶的瓶口比較大,俞飛白直接伸手進去慢慢的摸索。幾分鐘之后,真給他摸出異常情況來。

“諾,就在這個位置。”

此時,俞飛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沮喪:“這里有個清晰戳印,應該是朱大先生的杰作無疑了。”

“理所當然。”

王觀也不奇怪:“其實看到這些瓶呀壺呀,我就心里有數了。那個窯口確實就是朱大先生早期的作坊,只生產瓶和壺,因為這兩種東西口小,比較容易在內部留下隱秘的戳印。”

“不過到了后來,朱大先生也覺得在瓶壺內部戳印太小兒科了,所以就舍棄了這個窯口,打算另起爐灶,才有了融入紋飾之中的暗記。”

說到這里,王觀也是感慨萬端:“不愧為朱大先生,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仿制的技術已經非常高超了,還要精益求精……”

“對,很精益求精,所以大家才被他整得那么慘。”

在俞飛白吐槽的時候,高德全卻沒有參與其中,甚至沒有看那些精美青花瓷,而是在箱中翻來覆去,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

“找到了,應該是這個。”

片刻之后,高德全終于在箱底翻出一個方長的扁盒,在看到扁盒的一瞬間,他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笑容,然后手掌有些顫抖的把扁盒打開,只見盒中也沒有什么東西,就是放了一本不算厚的冊子而已。

然而,就是這本冊子卻讓高德全欣喜若狂,激動得差點要歡呼出來。

“德叔,這是什么?”

與此同時,王觀也注意到高德全的異常,自然湊近一看,只見冊子沒有什么封皮,開篇就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王觀微瞇眼睛打量,頓時瞠目結舌:“這是……配方?”

“沒錯,不僅是配方,更有詳細的工藝流程記錄。”

這個時候,高德全根本不能掩飾臉上的喜色,笑容就好像是鮮花一樣怒放,十分燦爛:“這是朱大先生燒瓷的筆記,非常重要。”

不是非常重要,而是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王觀自然明白,這樣的東西落在外行人手里,肯定是一文不值,但是落在高德全這樣的仿古瓷大師手里,那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如虎添翼。

不要以為這話夸張,就好比現在有專利保護一樣,古代對于核心技術也十分重視。

王觀曾經看過一些文獻資料,上面明確記載,在漢代的時候,養蠶是漢人專利,如果外國人膽敢把蠶繭走私運出關外,被檢查的時候發現了,直接殺無赦。

燒瓷的技術也差不多,瓷器可以賣給外國人,但是其中的工藝流程、以及釉料的配方,那是不能對外國人公布的。

只不過到了清代,也就是千古一帝康熙的統治時期,他根本不清楚,或無視千百年來大家約定俗成的規矩。居然允許外國人隨便參觀窯廠,了解燒瓷的全部工藝情況……

當外國人把這些技術帶回去以后,立即引起了轟動,然后人家花了幾百年時間掌握吃透,最終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在國際市場上反過來壓抑中冇國。所以別看現在中冇國依然是瓷器大國,但是現代的瓷器已經完全沒有當年稱雄世界的競爭力。

這就是技術外傳的悲哀,所以不要總是埋怨中冇國人自己不重視專利保護,實際上真正靠這門技術吃飯的人,對待技術簡直比自己生命還重視。這也是為什么。古人在傳藝的時候,總是喜歡留一手,然后定下種種傳男不傳女、傳媳不傳婿的規矩。

當然,也就是這個原因,致使許多技術失傳了。

不過,朱大先生顯然是個例外,他居然有做筆記的習慣。然后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在不經意之間,把這些筆記流傳了下來。

對于燒瓷的人來說。這些筆記簡直就是一本本秘笈,只要學會了肯定“武功”大進,指不定能夠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相當于另外一個朱大先生。事實也是這樣。不然的話初代朱大先生已經逝世幾百年,怎么可能又冒出來一個朱大先生呢?

究其原因,肯定是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有人無意之中得到這些筆記。然后經過鉆研之后成功復制了朱大先生的技術,一躍化身為朱二代冇?

盡管受到了嚴打,朱二代集團覆滅了。可是錢老等人當年卻并沒有找到那些筆記,所以時隔二十多年后,朱三代又死灰復燃了。

“可惜,這好像是早期的筆記,工藝不算很完美。”

這個時候,高德全翻開筆記,仔細閱讀片刻之后,頓時有些遺憾道:“而且筆記中記載的配方不多,只是專門針對宣德青花瓷而已……”

“德叔,你就知足吧。”聽到這話,王觀忍不住笑道:“能夠找到這樣的東西,已經是天大的慶幸,怎么還能奢求其他。”

“怎么不能奢求。”

俞飛白卻有不同的意見:“以德叔的實力,完全可以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停。”

高德全連忙制止起來,啼笑皆非道:“別把我捧太高,免得摔下來跌死。”

“好了,你們慢慢欣賞這些青花瓷。這些東西在當時是贗品,但是現在已經是仿品了,也具有極高的價值。你們仔細看看,再對比現在朱大先生的贗品,或許能夠發現其中的區別。”

“至于我嘛,要拿筆記回去做個細致研究才行……”

說話之間,高德全擺了擺手,就準備離去。

“等等。”

此時,王觀伸手阻止起來,有些好笑道:“德叔,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我忘記什么了?”

高德全有些不解,左右打量,沒覺得自己落下什么東西啊。

“毛瓷,準備熄火的毛瓷。”

王觀啼笑皆非:“你不管了,打算一走了之?”

“呃!”

一瞬間,高德全驚醒過來,頓時苦笑道:“瞧我這記性,糊涂透頂了。”

“我看德叔你不是糊涂,而是高興過頭了。”俞飛白笑瞇瞇道:“得了天大的好處,晚上記得請客哦。”

“這怎么行……”王觀搖頭笑道:“不能光是請客而已,起碼要擺上三天流水席吧。”

“哈哈,只要毛瓷燒制成功,別說三天流水席,就是三十天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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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10 12:33:41 |只看該作者
第791章  巧奪天工,以假亂真

“咦,已經成了嗎?”

此時,蘇文弈在一幫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就算離得較遠,但是也注意到大箱子之中有點點潤澤的光芒泛照了出來,自然讓他誤會了。

“蘇兄。”高德全回頭一看,發現是蘇文弈之后,頓時笑容滿面的招呼一聲,然后十分自然的把朱大先生的筆記塞到口袋之中收好,再上前伸手相迎。

“高兄,辛苦你了。”蘇文弈也是十分高興,畢竟等了將近一年,終于等到了今天,真心不容易啊。

實際上燒毛瓷為蘇老爺子祝壽這絕對是借口,畢竟蘇老爺子的壽辰早過了。至于所謂的恢復毛瓷技術擴大再生產,在確認泥料枯竭之后,更是不靠譜的理由。

到了最后或許覺得也不需要理由了,反正蘇文弈很希望得到一批毛瓷,甚至不惜工本,更同意了王觀開出的“苛刻”條件……

這種情況下,就算再笨的人,也應該明白這批毛瓷對蘇文弈很重要,肯定有大用。至于用在什么地方,那就是人家的機密了。

王觀和高德全不會去打聽,也沒有打聽的興趣。反正只要燒好了東西,拿了屬于自己的一份,那蘇文弈愛干嘛就干嘛,何必多管閑事呢。就算他拿仿品當真品去賣,兩人也不覺得奇怪,最多是鄙視一番,老死不相往來而已。

不過,現在大家都是合作伙伴,肯定是笑語晏晏,一團和氣的模樣。

與此同時。蘇文弈也走到了大箱旁邊,發現箱中的東西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毛瓷,而是一堆青花瓷之后,自然有幾分失望,但是注意到還有柴火升騰的窯口,卻也釋然了。昨天才送窯燒造,今天怎么可能就開窯取瓷。如果真是這樣,他還要擔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呢。

想到這里,蘇文弈也大方承認道:“看來是我誤會了。還以為毛瓷已經燒好了呢。”

“蘇兄不必著急,一切順利的話,明天就可以看見成果了。”高德全自信笑道,窯火十分正常,沒有任何的意外。如果之前是九成把握。那么現在上升到九成九,剩下的一分就是屬于天災人禍等不可抗拒的因素影響了。

受到高德全強烈的自信感染,蘇文弈也完全拋開疑慮。當然詢問了些燒瓷的情況,不過由于他也聽不懂,反正知道一切正常就安心了,

“這些瓷器,是才出土的吧?”

就在這時。跟在蘇文弈身后的人群之中,有一個專家模樣的人,仔細打量大箱外面還沒有干透的泥土,眼中露出了驚詫之色。

“岑兄好眼力。”

可能是和那人認識。或者那人的來頭不小,反正高德全挺客氣的,贊許道:“東西確實是才挖出來不久……”

“高兄好運氣啊。”

岑專家忍不住驚羨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明代永宣時期的青花瓷。用的是進口料蘇麻離青,所以青花的發色才會這樣艷麗。呈寶石色澤。”

明明就是錯了,還敢說沒看錯?俞飛白暗暗地撇嘴,在心里吐槽了句。

當然,也不能完全怪岑專家,畢竟他還沒有上手細看,更不知道這是朱大先生的作品,那看錯了也很正常。

“還好,還好。”

高德全打了個哈哈,準備含糊的混過去。

然而,聽說這是明代的東西之后,蘇文弈卻來了幾分興致,好奇道:“永宣,是指永樂和宣德吧。聽到在這個時間段的青花瓷品質最好,非常珍貴。”

“不僅是珍貴,更是傳世珍寶。”

說話之間,岑專家也有些驚詫:“不過這些東西件件精美,數量又這么多,難道說高兄你挖到古代的御窯廠作坊了?”

“呵呵,運氣,運氣。”高德全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笑容滿面的引手道:“大家也別都站著了,快到屋里喝茶。”

說罷高德全給王觀和俞飛白使了個眼色,就熱情的引領蘇文弈等人到旁邊的客廳稍坐,并且親自燒水沏茶待客,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與此同時,王觀和俞飛白也趁機把一箱青花瓷搬到了別的地方,順便打電話給錢老匯報他們的驚天大發現。

“真的?”

聽到這事,錢老也難免有些驚喜交集,在再三確認之后,立即吩咐道:“了結毛瓷的事情之后,就讓阿德帶東西進京一趟……”

俞飛白連連點頭,表示會如實轉述。

不久之后,結束了通訊,俞飛白感嘆道:“還是錢老比較淡定,換成了是我,估計會第一時間讓人把東西拿過去呢。”

“所以呀,你不是錢老,沒有他老人家的沉穩大氣。”王觀隨口道,注意力卻集中在一個瓷瓶上。在仔細觀察之后,他也有幾分明了:“難怪德叔說這些作品還沒達到完美的地步,就算不看戳印,我也能夠發現其中的破綻。”

“什么破綻?”俞飛白聞聲,立即看了過來。

“主要是釉面的問題。”

王觀示意道:“一般情況下,宣德年間的青花瓷,由于釉面肥厚滋潤,光澤柔和不刺眼,多白中泛青,屬于亮青釉。而且釉面不太平整,像橘子皮,又稱為橘皮釉。另外在高倍放大鏡中觀察,甚至能夠看見釉面充滿了大大小小的氣泡。”

“可以說,橘皮釉和氣泡,那是宣德瓷的一大特征。宣德朝無論什么品種的瓷器,幾乎都是這種釉面。然而這些仿品瓷器,無論是胎體,還是青花的發色都符合時代的特征,就是釉面明顯不對,是一大破綻。”

此時,王觀笑道:“或許朱大先生就是意識到這個問題,才會放棄這個窯口吧。”

“有道理。”

俞飛白想了想,覺得王觀這個猜測比較靠譜,說不定就是事實呢。

“朱大先生……”

這個時候,俞飛白也有幾分感嘆:“想當年哪怕不能見于史冊,但也是大家口耳相傳,受人敬重被尊稱為大先生的人物。可是今天,他的傳人卻淪為人人喊打的角色,還真是一種諷刺啊。”

“這正常,當年朱大先生的贗品,都是賣給清朝的達官貴人。想想杭州十日嘉定三屠,怎么坑他們都不為過。把他們坑得越慘,大家心里越高興。可是現在坑的卻是自己人,大家自然人人喊打。”王觀輕笑道:“要是你被坑了,你打不打?”

“廢話,我怎么可能打……”俞飛白殺氣騰騰道:“我直接把他給滅了。”

在兩人閑聊的時候,窯口中的柴火也逐漸熄滅了,也意味著燒造毛瓷的工序已經完成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十分之一就是冷卻了。

不要小看冷卻這個步驟,降溫的過程就是瓷器各項機能穩固的過程。如果不能自然冷卻,卻貿然把窯口打開,那么空氣涌了進去,里頭的瓷器估計會全部破裂。所以就算窯口熄火了,大家也要耐心的等待下去,至少要在明天才能夠安全開窯。

反正這一晚上,按理來說應該給蘇文弈等人接風洗塵的,可是大家也沒有這樣的心思,就隨便吃了餐飯,連酒都沒喝多少,就草草散宴了。這一夜,在大家看來,時間過得十分的緩慢,甚至還有人夜不能寐,閉著眼睛熬到了天亮。

好不容易天亮了,早早就有人來到窯口邊上,打算第一時間開窯。然而把樁的師傅摸了摸窯壁,輕輕搖頭否決了,表示還要繼續等。

這一等,就是等到了中午,然后吃了午餐之后,又休息了三四個小時。反正就是冷卻時間過了二十四小時,才在幾個把樁師傅反復確認之后,終于一致同意可以開窯了。

剎時間,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立即把窯門拆了,然后高德全親自出馬,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窯口之中。不一會兒,在眾人望眼欲穿的表情中,他輕快走了出來,手里捧著一個匣缽。

“怎么樣?”

一瞬間,眾人紛紛圍了上來,只見在匣缽之中,正是燒造好的瓷器。這是一只小巧玲瓏的碗,胎質潔白如雪,十分光滑細膩,在陽光下泛動玻璃般純白脂光。尤其是碗上描繪的紅梅紋飾,在玻璃白胎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嬌嫩,清新脫俗。

“好,太好了。”蘇文弈小心翼翼把碗拿了起來,迎著陽光一看,只見輕巧的碗壁居然呈現半透明狀,讓他贊不絕口,喜上眉梢。

當然,具體好在哪里,蘇文弈也說不上來,只是把小碗遞給了岑專家,讓他幫忙評點。

為什么強調岑專家是專家呢,因為他真的是專家。

這不是廢話,而是切切實實的贊譽。反正據高德全爆料,岑專家早年就是瓷器鑒定師了,不過在九十年代的時候卻迷上了毛瓷,然后就專攻毛瓷這一塊。

十幾二十年來,岑專家專心致志的研究毛瓷,對于毛瓷的掌故、工藝情況,甚至各種杯碗盤碟的分量在多少克之間,他都一清二楚。反正是不是毛瓷,他根本不用看,只是閉上眼睛上手一摸,就能判斷得八九不離十。

這樣的人,絕對就是真正的專家,也很人非常敬佩。

此時,岑專家接過了蘇文弈遞來的小碗,仔細的打量起來,又是掂量,又是摩挲,反復的研究許久之后,頓時驚嘆起來:“巧奪天工,以假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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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10 12:37:49 |只看該作者
第792章 瓜分蛋糕,皆大歡喜

這個時候,岑專家一臉驚嘆之色:“如果不是親眼看著高兄從窯里把東西取出來,而且碗中還有一點兒余溫,以及這生辣辣的火光,我真的懷疑東西是事先擱在里頭,以便讓高兄拿出來戲弄我的。”

畢竟是才出窯的東西,表面充滿了生辣火光那是必然的事情。而且不出意料的話,這種火光還要伴隨瓷器很久,估計要等上幾十年,火光才沉寂下來,然后散發出溫潤細膩的寶光。等到那個時候,真與仿恐怕更加分辨不清楚了。

“岑兄過獎了,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而是許多人的心血結晶。”高德全笑道,也不是故作謙虛,而是講述一個事實。

人貴有自知之明,高德全十分清楚,如果不是有蘇氏集團不惜重金聘請了一幫專家幫助自己拾遺補漏,恐怕他也沒有這個底氣敢挑戰仿制毛瓷這種十分困難的事情。如果事情簡單的話,他也不可能花費了將近一年時間籌備,直到現在才算是成功。..

只能說是成功,不能稱為圓滿成功。

因為毛瓷的胎體比較薄,在高溫燒造的過程中,很可能發生膨脹碎裂的情況。而且這樣的情況并不是偶然,而是存在一定的比例。現在大家最希望知道的就是在這一窯瓷器之中,到底折損了多少件。

折損率越高,對于大家來說就意味著損失越大。

此時,隨著高德全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行動起來,小心翼翼把窯里堆積如山的匣缽搬運到專門的庫房之中,然后再逐一清點記錄。

庫房窗明幾凈,還開著明亮的燈光,高德全根本不假人之手。而是親自動手,一個一個地把各樣瓷器小心擺放在寬長巨大的桌面上。

桌子鋪了幾層柔軟的紅綢布,晶瑩剔透,潔白如玉瓷器擱在其上,又有充足的光線照shè過來,胎體光澤自然格外的細膩,也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這些瓷器多種多樣,但是根據使用范圍的不同,大致可以劃分為rì常餐具、茶具、酒具等幾個類別,造型自然也各不相同。然而如美玉般的凈白色澤。以及水點桃花、梅花、芙蓉花等等嬌潤妍麗的紋飾,卻是一脈相承,都是那么精緻美觀漂亮大方。

一邊清點,一邊觀賞這些精美的器物,本來就是一種享受。

然而,也不盡是好心情,畢竟看到碎裂瓷器的時候,不僅是高德全臉孔抽搐一陣心痛,其他人看見了也感到十分惋惜。

至于碎瓷的原因。不僅是胎壁過薄,更是由于在高溫燜燒的時候,水氣在窄小的空間之中浮動,不受控制的擠來擠去。這些殘損的瓷瓶就是運氣不好。被擠壓的次數多了,這才承認不住壓力,直接碎裂了。

然而,這事就算知道原因。也根本不受人力的控制。從古到今,無數制瓷大師專注研究,只是大概掌握了看火的竅門。從來沒有人敢說能夠掌握火的變化。就算是現代的氣窯、電窯,也只是能夠調控溫度高低而已,而不是把溫度jīng確到某個臨界點。

不然的話,高德全干嘛要暖窯神,拜風火仙師。人力不足的時候,當然是祭祀虛無縹緲的神靈,祈求一個心里安慰。

有沒有神靈保佑不知道,反正經過周密的統計之后,最終的損折率出來了。

“百分之三十左右!”高德全報了一個數字,望著一堆擱在地上的殘瓷碎片,表情十分的復雜。不知道是該慶幸呢,還是感到哀痛。

百分之三十這個折損率,說高也不算高,說低自然不會低。

如果對于普通的瓷器來說,那肯定是超高了。然而這些是最jīng細的毛瓷,據說當年燒造的時候,最大的成器出品率也不超過百分之五十。想一想,經過高德全等人的努力,把出品率提高到百分之七十,也算是不小的進步了。

另外,這些被淘汰的瓷器,也未必都是殘碎的,有一些則是由于各種原因產生了變形,或者釉料紋飾模糊不清。這種情況有一個專門的名詞,可以稱為窯變。

所謂的窯變,主要是指瓷器在燒制過程中,由于窯內溫度發生變化導致其表面釉色發生的不確定性自然變化。古人對窯變的定義,相對來說也更加寬泛,甚至將瓷器器型的變化也包括在內。

總而言之,窯變大致可分為變形、變sè、變質等幾種。不過窯變的結果,卻只有兩個可能性而已,要么是窯病,要么是窯寶。

這兩種情況,古人在南窯筆記一書中已經總結出來了。

釉水色澤,全資窯火,或風雨陰霾,地氣蒸濕,則釉色黯黃驚裂,種種諸疵,皆窯病也。必使火候釉水恰好,則完美之器十有七八矣。

也就是說,由于氣候和火候的原因,才導致了窯病的情況。至于窯寶,卻是由于窯火精華凝結,偶然獨鐘,天然奇色,光怪可愛,是為窯寶,邈不可得。窯寶的代表,自然就是宋代五大名窯之中的鈞瓷。直到現在還有鈞瓷無對,窯變無雙的說法。

不過十分可惜,高德全現在燒的是毛瓷,而不是鈞瓷,所以只有窯病現象,一些釉面暗黃的瓷器,就算沒有碎裂,也計算到折損率中了。

看到這些不算廢棄品的廢棄品,大家多少有些心痛。

然而,現在還是比較寬容了,如果是在古代的御窯廠,這些東西根本不用擺出來,估計窯工看見當場就砸了。可是現在,這些東西還能廢物利用,畢竟品質也不錯,擺在店里當成工藝品賣,估計也能賣點錢。

不過在惋惜片刻之后,就沒人在意這些廢品了。因為清點統計之后,重頭戲就要來了,大家開始分蛋糕。所謂的大家,其實就是三個人。不過王觀和高德全十分謙讓,直接讓蘇文弈先選,等他挑好了,兩人再慢慢瓜分。

其中的過程也不贅述,反正剔除了廢品之后,其他瓷器都是那么完美無缺,也很難區分出高低。況且就是考慮到折損的問題,高德全又刻意做了許多套造型一樣的瓷器,所以說在這批瓷器之中,根本沒有所謂獨一無二的東西。

經過了一番分配,大家也算是皆大歡喜。

之后蘇文弈更是履行了承諾,在瓷都大酒店之中包場,舉行了一場豪華盛宴,把相關人員全部請來,不僅是感謝他們大半年來的辛苦付出,更是慶功會。甚至在酒宴之后,還給每個人派發了大紅包,總之就是一個字,闊綽!豪氣!

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再熱鬧的宴會,終究還是會結束。

生活就是這樣,在第二天早上,蘇文弈和眾人告別,與高德全握手之后,留下一句期待再合作的客套話,就帶著一批毛瓷揚長而去。

至此,毛瓷事件也算是有始有終,稱得上是圓滿結束了。

送別了蘇文蘇,大家立即開車返回王觀的別墅,然后齊集客廳之中,再由王觀親自動手,慢條斯理的燒火沏茶。

片刻之后,滾燙的開水沖到了杯中,一縷縷清澈的茶香就冒了出來。與此同時,眾人不約而同伸手握住茶杯,然后紛紛露出感嘆的笑容。

“果然是耐高溫,沒有絲毫的燙手感覺。”俞飛白笑道:“不僅是手感舒適,而且看起來更加養眼,不愧是紅色官窯。”

這種瓷器一個最大特點就是導熱系數低,壁厚不足毫米的茶杯,注入開水后,用手緊握杯體也無燙手之感。

當然,以現代的燒瓷技術,想要做到胎體薄耐高溫也不算多么困難的事情。比如說一些高檔瓷器,基本上就有這樣的功能。但是這樣的東西卻沒有什么文化內涵,畢竟在收藏這個行業上,喜新厭舊絕對不成立,相反是喜舊厭新。

盡管這一批瓷器也是新東西,不過仿的卻是最經典的紅sè官窯,而且品質超群十分逼真,也算是在向經典致敬,所以在大家的心目中,這些瓷器屬于經典的替代品,自然不會當成純粹的新東西看待。

不管是什么事物,一但與文化內涵扯上關系,那就變得升華起來了。這種微妙的心理,確實很值得研究。不過此時,大家更加享受用珍貴瓷器品茶的舒暢感,心情十分愉悅。

適時,俞飛白也不客氣地索要道:“我要兩套,一套酒具,一套茶具!至于餐具就算了,不太敢用,免得磕碰壞了心痛死。”

“行,在書房里,你自己去拿吧。”王觀隨意點頭,然后笑道:“餐具我肯定也不敢用的,偶爾拿出來擺擺闊,撐一下門面就行了,平常最好還是以觀賞為主。”

“這話很對。”

高德全深以為然:“而且撐門面的時候,也要看人來的。在內行人面前顯擺顯擺就行,千萬不要和外行人裝闊。他們可不懂東西的好壞,要是隨手一擱,磕了點邊角,你再惱火,一肚子氣也撒不出來。”

“這可不是在開玩笑,我記得前些年有個新入行的藏家,花重金收了一套永宣青花茶具。永樂的茶壺,宣德的杯子,青花紋飾一樣,倒是挺般配的。”

此時,高德全笑呵呵道:“不過這人的風格和飛白差不多,有些愛炫耀,是人來了都拿這套茶具待客。行家就算了,知道知道東西的珍貴,小心翼翼的端拿,然后贊不絕口,也讓他賺足了面子。然而夜路走多了,終究遇上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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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4
發表於 2013-12-10 12:39:51 |只看該作者
第793章 鶴頂紅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這個時候,高德全笑道:“就是這個愛炫的性格,讓他心痛了好長一段時間。他的一個內弟,根本不知道茶具的珍貴,無意之中打碎了一個杯子,這自然讓他有苦說不出,從此以后再也不敢再胡亂拿茶具待客……”

這事也算是收藏界中的趣聞了,不過高德全也算厚道,沒有點明那人的姓名,只是博大家一樂就行了,沒必要深究。

當然,作為對比的主要對象,俞飛白肯定不樂意了,撇嘴道:“德叔,什么叫和我一樣愛炫耀的性格。我那是獨樂不如眾樂,有好東西自然要讓大家分享……”

“一個意思,反正都是炫耀。”王觀輕笑起來,在俞飛白反駁之前,直接轉移話題:“德叔,你打算什么時候去京冇城?”

“明天。”高德全笑道:“說起來也是好久沒見錢老了,打算在那邊住幾人……你們呢,也該回京冇城了吧,不如大家一起走。”

“我無所謂,關鍵是王觀。”俞飛白隨口道:“他好像有事要辦。”

“嗯?”

高德全一怔:“什么事情呀?”

“小事。”王觀笑道:“我答應過馮老……就是送我毛瓷碎片的馮老,如果瓷器燒好了,就給他送一些過去。”

“應該的。”高德全立即點頭贊許道:“如果不是那位馮老,估計也沒有我們這批瓷器了,確實要好好感謝人家。”

“嗯,所以我打算親自送過去,估計要擱一兩天時間。”王觀解釋起來,然后笑道:“不過也不能讓錢老等急了,你們先把東西送過去吧。”

“也行。”高德全輕輕點頭。

“你呢。”

適時,王觀問道:“是隨我去蜀川,還是跟德叔到京冇城。”

“當然是回京冇城啊。”俞飛白毫不猶豫,有幾分期待道:“我還想聽一聽錢老怎么評價朱大先生的早期作品呢。”

畢竟評價的過程,就是一個學習的機會,俞飛白肯定不會錯過。

“隨便你了。”王觀也不在意,反正送完東西之后,他就直接飛往京城,到時候再向錢老請教也一樣。

第二天,大家一起來到了機場,不過航班卻不相同。王觀的班機比較早,所以就在眾人的相送下登機而去,不久之后就順利抵達了蜀都機場。

然而,馮老的家可不在蜀都,而是在眉山。所以王觀還要轉車,一番周折之后,才算是來到了目的地。當然,所謂的目的地只是指城市,而不是馮老的家。

說起來也過去大半年了,就算王觀的記憶力不錯,但是也只是記得馮老家的大概的方向而已,至于具體的位置,他也有幾分迷糊。

不過一番尋找之后,王觀也總算是找到了地方,然后輕快上去按響門鈴。

“誰呀。”

不久之后,一個保姆走了出來,透過鐵柵欄看見王觀,感覺到很陌生,所以警覺的沒有開門,只是隔欄問道:“你找誰?”

“請問馮老在家嗎?”王觀微笑問道,事先沒有打電話,就是打算給馮老一個驚喜。

“馮老不在家。”

保姆微微皺眉,不過還是解釋清楚:“他有事出門了,要到晚上才回來。”

“呃!”

一瞬間,王觀真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如果提前打好招呼,估計馮老就在家等他過來了。

現在人不在,他也有幾分傻眼。

“真是時運不濟啊。”王觀眨了眨眼,干脆問道:“請問馮老去哪里了,能不能打個電話請他回來?”

保姆沒有隨便透露馮老的行蹤,只是問道:“你有什么急事?找馮老做什么?”

“我是來拜訪馮老的。”

明白保姆的顧慮,王觀直接笑道:“你還記得我嗎?去年我來過的……”

“去年?”保姆一愣,仔細的打量王觀,隱約之中還真有幾分印象。半響之后,忽然想起來了,有些驚喜道:“對了,是你……幫馮老追回圖畫的人。”

“是我沒錯。”

王觀點頭承認,也徹底打消了保姆的疑慮。

“快進來。”

適時,保姆把門打開,然后解釋道:“市里有個鼻煙壺展覽會,馮老一早就去參觀了,中午都沒有回來吃飯。你先進來坐,我去打電話叫他回來。”

“鼻煙壺展覽命……”

王觀一聽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難怪馮老不在家了。畢竟對于馮老來說,鼻煙壺是他的心頭愛好,有這樣的展覽會舉行,肯定不會錯過。

想了想之后,王觀阻止了保姆打電話的舉動,同時打聽清楚展覽會的地點,然后就直接向那個地方而去。

鼻煙壺展覽會就在市區中心,一個寬敞的商業大廈一樓,而且并沒有什么限制,誰都可以進去參觀口王觀走進去之后,看了眼懸掛在墻壁上的介紹,才知道這個展覽會是某省鼻煙壺流派工藝師聯合舉辦的,旨在宣傳擴大流派的影響力。

會場的展品很多,至少有上萬個鼻煙壺。材料就不必多說了,反正金銀銅鐵玉牙角竹木瓷,還有玻璃、水晶等等,應有盡有。至于造型更是千變萬化,有圓的,有方的,更不缺少帶棱角的,多種多樣,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說起來,能夠擺在展柜中讓人參觀,說明這些鼻煙壺肯定具有一定的水平。每個鼻煙壺上的構圖也各不相同,有人物、山水、詩詞、花鳥等等,可謂是方寸之間,氣象萬千。

總而言之,對于一般人來說,這些鼻煙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做工細致,十分精美漂亮的藝術品,也讓他們在參觀的過程中十分驚嘆。

不過對于有幾分鑒賞能力的人來說,盡管這里的鼻煙壺數量不少,但是認真計算起來,真正具有分量,能夠稱為精品的東西,估計也不算很多。

王觀粗略打量,也大概分辨出來,這里的鼻煙壺可以劃分為幾個等級。

一是一般工藝師傅的作品,造型比較工整,也就是有些呆板。繪圖是清晰了,卻充滿了匠氣,沒有自己的特色。這類作品,占據了展品的絕對大部分。

第二就是功力深厚,經驗豐富的工藝師傅作品,這類鼻煙壺的造型就比較生動,尤其是在細節上處理到位,線條十分流暢。繪圖更是十分的鮮活,比較有韻味。

當然,最后一類肯定是大師作品了。盡管造型還是那個造型,但是和一般工藝師傅的作品比較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具體有什么不一樣,常人肯定說不上來,可是其中的差別卻十分明顯。

同樣是觀賞鼻煙壺,觀賞一般作品,只是覺得不錯而已。然而觀賞大師的作品,心里就覺得很好,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這主要是大師的作品往往充滿了所謂的藝術感染力,給人的感覺自然截然不同。

不過,大師的作品肯定不多,能有百分之一的量就算不錯了。而且也不用王觀怎么尋找,只要直接往展廳中冇央位置走去,就可以看到那些大師之作。

與此同時,王觀更是看到了馮老的身影。這個時候他正在一個玻璃柜臺的旁邊,專心致志的觀賞一個大師制作的鼻煙壺。心無旁驁,自然沒有察覺王觀的到來。

“果然不出所料……”

王觀笑了笑,輕步走了過去。冇故意沒有提醒,只是站在馮老的旁邊,也順勢打量柜中的鼻煙壺。只見壺身呈淺黃冇色,但是壺蓋以及壺身兩側,卻有些許微紅。看起來有點兒普通,但是通體泛出溫潤光澤,顯得十分精致美觀。

只是與其他描繪圖紋的鼻煙壺相比,這只鼻煙壺就十分樸素了,通體光滑,卻沒有任何的紋飾。這樣的情況,相當于鼻煙壺最原始的狀態,除了造型以外,沒有絲毫的修飾,不僅是樸素,更是一種返樸歸真的表現手法。

鼻煙壺的造型、圖紋多樣,由于個人的審美觀不同,有人喜歡繁瑣熱鬧的富麗堂皇圖紋,也有人喜歡高山流水的清雅景致,也有人偏愛花鳥人物,自然也有人愛好原汁原味的鼻煙壺口簡簡單單,平平淡淡,沒有那么復雜,多好。

當然,大師就是大師,往往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口就是這樣一個十分簡樸,沒有任何修飾的鼻煙壺,大家卻能夠看到別樣的韻味來。也不否認,或者是鼻煙壺的材料好,反正淺黃冇色的溫潤光澤讓人看了就覺得十分順眼。

“鶴頂紅?”馮老觀賞了片刻,順便看了眼柜臺上的標簽,頓時錯愕自語:“鶴頂丹不是毒藥嗎?怎么也能做成鼻煙壺?”

“鶴頂紅不是毒藥,而是一種禽鳥類動物的頭骨……”

“哦。”馮老恍然,本能的轉頭看了一眼,頓時驚愣了一下,然后驚喜交集道:“王觀,怎么是你……”

“馮老,好久不見了?”王觀笑容可掬的問候起來。

“你怎么來了?”馮老欣喜問道:“來蜀川有事?”

“確實有事。”王觀輕笑道:“不過這事卻是來拜訪馮老您……剛才去到您家,才知道原來您在這里,所以就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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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瓷器走私頻繁

“想給您老一個驚喜嘛。”

聽到馮老的埋怨,王觀自嘲笑道:“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不提這個了。馮老,您看中這個鼻煙壺了?”

雖然說這是展覽會,但是在展覽結束之后,也不禁止買賣。不然的話,干嘛要舉行這個規模盛大的展覽會呀,說是展覽會,不如說是推廣會。最重要的目的,還是把東西賣出去,這才能夠擴大影響力。

“也談不上看中不看中。”

此時,馮老好奇道:“就是覺得這東西比較漂亮,又沒有什么紋飾,所以多看了兩眼。你剛才說這鶴頂紅是禽鳥的頭骨,是丹頂鶴嗎?”

說到這里,馮老微微皺眉,畢竟丹頂鶴是國家保護動物,如果真是用丹頂鶴的頭骨制作鼻煙壺,那么就算東西再好他也不會買。

“不是丹頂鶴。”

王觀搖了搖頭,忽然笑道:“馮老,說起鶴頂紅,也算是一筆糊涂賬。拜武位小說和影視劇所賜,估計許多人都覺得它是無色無味、見血封喉、牽機斷腸的稀世毒藥。就算知道不是毒藥的,也以為它是鶴的頭骨。”

“然而,這兩種猜測都是錯誤的,非常不靠譜。”

這個時候,王觀慢慢解釋起來:“在我們收藏界,特別是以珍禽異獸遺物為材質的古玩雜項中,有一紅二黑三白之說,黑是指犀角,白就是象牙。至于紅,就是鶴頂紅了。”

“鶴頂紅排在第一位,不僅不是毒藥。更不是鶴頭骨,而是產自東南亞熱帶雨林的盔犀鳥的頭胄部分。要知道一般鳥類的頭骨中間是空的,無法雕刻,然而盔犀鳥的頭胄部分卻是實心,呈現出外紅內黃的色澤,而且質地細膩,易于雕刻,堪比象牙。”

適時,王觀笑道:“之所以把這樣的東西稱為鶴頂紅。主要是產地距離中國太遠,古人又沒有見過藍犀鳥,然后聽到海外商人的描述,就誤以為藍犀鳥是仙鶴,所以干脆把這種黃中泛紅的東西叫做鶴頂紅了。”

“啊。居然是這樣。”馮老十分驚奇:“以前卻是沒有聽說過。”

“那是由于盔犀鳥頭胄上的鶴頂紅一經發現,便遭受滅頂之災。并且由于生態環境的變化以及幾百年的捕獵,盔犀鳥已瀕臨滅絕,頭骨越來越稀少,大家自然了解不多。”

王觀有幾分感嘆:“這種材質相當罕見,和瓷器、玉石相比,屬于古玩雜項中的冷門。即便是收藏界的資深玩家,也不見得會涉足這一領域。玩的人不多,導致它的名氣并不很大。可是在古代,那可是達官貴人哄搶的珍品寶物。”

“根據一些文獻記載。鶴頂紅的價格很高,一個鶴頂可換兩斤象牙。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所以藍犀鳥遭受捕殺的程度比大象還要嚴重。”

王觀搖頭感嘆,隨之示意道:“不過從這個鼻煙壺的顏色來看。色澤比較淺黃,浮現出比較古拙之氣。應該是用古代傳下來的鶴頂紅雕刻而成。”

“這樣呀,那還行。”馮老眉頭微微有幾分舒展,只要不是現代的東西,他還可以接受。畢竟和古人談動物保護,那簡直就是笑話。

“東西挺好的。”王觀公允道:“早些年大家對于鶴頂紅的認識不多,所以鶴頂紅收藏屬于雜項中的冷門,價格一直比較平穩。但是大概在幾年前,價格一飛沖天,到現在已經升值了將近十倍之多。”

“究其原因,也是由于大環境使然。其他東西漲價了,鶴頂紅自然也跟著漲。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盔犀鳥瀕危,頭骨的材質屬于不可再生資源,導致物以稀為貴。”

東西少了,價格自然上升,這是最普遍不過的真理。

馮老輕輕點頭,然后又搖頭道:“算了,我就是隨便看看而已,不買這個。”

“也是,這東西比較適合把玩。”王觀建議道:“馮老想要觀賞的話,還是看看瓷胎或玻璃胎的鼻煙壺吧。”

這種兩胎質的鼻煙壺,一般是勾勒有圖畫,更符合馮老的審美情趣。

“待會再說……”

馮老擺了擺手,忽然問道:“你大老遠的過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王觀連忙解釋:“馮老,之前我不是和我說過嗎,我認識的一位長輩,他是燒造瓷器的大行家,打算利用毛瓷碎片重新燒造出一批瓷器來……”

“現在瓷器已經燒好了?”馮老有些驚訝。也難怪他驚訝,畢竟這事已經說了大半年了,他還以為已經不了了之,沒有想到居然真做成了。

“對,昨天才燒好。”王觀笑呵呵道:“我特意拿一些過來,請馮老幫忙品鑒一下。”

“那還等什么,趕緊走哇。”

馮老一聽,也不顧什么鼻煙壺了,立馬招招呼王觀回去。

不久之后,在馮老的帶領下,王觀再次進去宅院之中。至于帶過來的禮物,他已經交給保姆保管了,現在招呼一聲,自然直接呈示出來。

一套餐具、一套酒具,外加一套茶具,一件件精美的瓷器擺滿了整個桌子,在陽光下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澤,也晃花了馮老的眼睛。

“這是……”

此時,馮老小心翼翼捧起一個茶杯,打量片刻之后,臉色卻沉了下來:“王觀,你怎么能夠這樣做。”

“馮老,我怎么了?”王觀十分不解。

“真當我老糊涂了。”馮老責怪道:“什么新做的瓷器,這分明就是毛瓷。我才給你兩件,你卻拿三套過來,真不像話,我絕對不能要。”

“馮老,您看清楚,這真是新瓷。”王觀啼笑皆非:“如果是真正的毛瓷,釉面就沒有這種生辣辣的火光了。”

“瞎說,什么火光不火光的。”

馮老自然不信,一臉肯定的表情:“小娃子想蒙我還早得很呢,不要忘記了當年我可是在7501工程項目工作的,毛瓷是什么樣子,難道我還不清楚?”

“馮老,這是仿制品,肯定很像……”

在王觀不斷的解釋下,好說歹說,馮老才將信將疑起來。

畢竟才出窯的東西太新亮了,馮老也感覺有些不對,最后干脆拿出一個真正的毛瓷杯子出來對比,也可以看出其中的差別。

此時此刻,馮老也頗為感嘆:“真是仿品啊,你不說我根本察覺不出來。”

“什么察覺不出來。”

就在這時,廳外有人走了進來,卻是馮老的兒子馮輝,看到他的時候,王觀也是一愣,心里暗忖真是巧了,居然又碰上了這個鐵面無私的海關檢查官。

“爸,你不是去看展覽了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隔了大半年,馮輝已經有些不記得王觀,走進廳中走了一眼之后,也有幾分驚訝:“咦,有客人來了?”

“這是王觀,你忘了?”馮老提醒起來,然后笑容滿面道:“他特意從瓷都過來看望我,并且帶來了意義非凡的禮物。”

“王觀?”馮輝一愣,隨之也勾起了往日記憶,立即想起來了,自然十分驚詫:“真是好久不見……”

生疏的和王觀打了個招呼,馮輝也注意到了桌上的三套毛瓷,光看外表就覺得這些東西不普通,當下好奇問道:“爸,這是瓷器很珍貴嗎?”

“這個不好說,我也弄不清楚到底珍不珍貴。”馮老的話卻是把馮輝弄糊涂了,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干脆看向王觀,期望他能夠給個答案。

“這是毛瓷的仿制品。”

王觀笑道:“肯定沒有真品毛瓷珍貴,但是也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

“毛瓷仿制品。”馮輝一聽,顯然也了解一些情況,頓時驚愕道:“不是說制作毛瓷的材料已經枯竭了嗎,怎么還能仿制?”

未等王觀回答,馮老就搶先道:“人家能仿制出來,自然是人家的本事,更是不能隨便透露的機密,你盤根究底做什么?”

“行行行,我不問。”馮輝苦笑了下,也隨手拿起一個盤子打量,只覺得盤子輕巧薄透,胎質雪白如脂,十分的漂亮精致,確實是好東西。

“小心點兒,不要摔壞了。”馮老提醒起來,不管這些東西是不是仿制品,反正他已經當成真品了,自然格外的愛護珍惜。

“爸,放心,摔不了。”馮輝小心把盤子放下,然后肯定道:“沒錯,釉面很光亮,確實是新做不久的仿制品。”

“馮叔也懂鑒定瓷器?”王觀有些好奇。

“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突然之間,馮輝有些感慨萬端:“這大半年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瓷器的走私十分的頻繁,我們已經查獲十幾艘船了。”

“瓷器走私?”王觀驚訝道:“瓷器好像很便宜吧,也需要走私嗎?”

“古董瓷器。”

馮輝解釋起來:“一開始的時候,查獲了走私船,發現上面都是十分廉價的瓷器,我們也覺得十分奇怪,以為瓷器只是掩人耳目而已,或許瓷器里夾帶了什么違禁品。不過經過我們的仔細搜查,卻沒有什么發現,只好罰款了事。”

“之后又連續查獲了三四艘船,發現上面都是瓷器,我們才發覺不對勁。”

說話之間,馮輝嘆聲道:“后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關務員提醒了我們,會不會就是那些瓷器之中隱藏了什么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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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5章 較上勁了?

“可能只是巧合。.”這個時候,古先生忽然說道:“只是幾條線,或者是畫師無意中勾勒形成,根本不代表什么含意。”

“嗯?”

一瞬間,王觀愣住了。聽這話的意思,古先生應該知道朱大先生,但是他為什么不承認東西是贗品呢?難道是有什么蹊蹺?

事實上王觀也猜對了,所謂的蹊蹺其實就是面子問題。

實際上海關查獲了許多古董瓷器之后,立即聘請了一幫專家過來鑒定。這些專家之中就有古先生,尤其是這個永樂青花大盤,更是他親自鑒定,最終肯定是真品的東西。另外也是他告訴方明升,海關要拍賣這樣的珍寶。

可是現在王觀卻說是贗品,試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叫古先生怎么能夠淡定得下來,所以不假思索就反駁起來。

然而,話一出口,古先生也有幾分后悔,但是讓他承認自己的錯誤,他也落不下這張臉,只得死撐下去,繼續說道:“你覺得是贗品,有什么證據嗎?”

王觀微微皺眉道:“古先生,暗記本身就是最大的證據……”

“這話不對。”古先生立即搖頭,駁斥起來:“鑒定東西是一件非常嚴謹的事情,你可以從造型、胎質、青花料、紋飾描繪等等情況來判斷真偽,不能只憑借一個莫名其妙的記號,就覺得東西是贗品。”

也要承認,明知道古先生在強詞奪理,但是這話未嘗沒有道理。不過他以為排除了暗記,就找不出假的地方來了?那太小看王觀了。

“既然古先生有心指教,那我就說說自己的看法。”

此時,王觀胸有成竹道:“眾所周知,永樂朝跨越了二十二年,而且隨著瓷器業的昌盛繁榮和技術的不斷進步,永樂一朝前后期瓷器質量發生很大變化。”

“永樂早期制品基本接近洪武朝后期,而后期制品則與宣德早期相接,所以在某種意義上說,永樂瓷器的詳細斷代具有一定的困難姓。畢竟在瓷器底足寫款,那是從永樂開始的,但是永樂時期的瓷器底足,未必都寫有款。”

這個時候,王觀微笑道:“當然,這個大盤是例外,它是有款識的,底足是永樂年制四個篆書款,就是這個小小的款識,卻開啟了明清兩代官窯器物書寫朝代年款的先河。”

“你是想說,這個年款不對?”古先生皺眉道:“雖說永樂瓷器款識較少,缺少了十分直觀的對比,但是我們可以肯定,這不是仿款。

所謂的仿款,那是指仿古瓷中出現的款。仿制永樂瓷器的事情,在正德年間就開始了,不僅是仿制瓷器,甚至直接書寫永樂年款。從正德開始,一直到嘉靖、萬歷、康熙、雍正,甚至清末民初都有這樣的仿款出現……

然而,歷代的仿款有青花寫款、陰文刻款、陽文刻款三大類,字體和寫法也各不相同。但是由于是臆造的仿款,所以與真款比較有顯著的差別。

不過,古先生卻是覺得,只要能夠確定不是仿款,那就是真款了。

這樣的結論,王觀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我沒說這是仿款,而是偽款。你沒有覺得這樣大的一個巨盤,款識卻只有方寸大小,就顯得非常不協調嗎?”

“當然,這只是其一。”

在古先生反駁之前,王觀繼續說道:“接下來,就是談談胎質問題了。”

“永樂年間,屬于燒造青花瓷的發展時期。盡管可以燒制永樂甜白這樣的精品,但是由于工藝還不成熟,所以精品往往十分稀少。在大部分的情況下,永樂時期的瓷器,胎質很白,卻并不是純白,而是接近象牙白色。”

王觀笑道:“所謂的象牙白,其實也略有幾分黃色。尤其是這樣的大盤,由于施釉技術不完善的原因,當時只能刷釉,所以容易造成釉面厚薄不均勻的情況,并且隨著釉厚薄程度而產生一定的呈色變化區間。”

“這是洪武、永樂、宣德時期瓷器最大特點,一直到成化年間,改用吹釉法施釉以后,才沒有了這樣的狀況。”

說話之間,王觀示意道:“但是你們注意看,這個大盤通體潔白無暇,就算有橘皮釉痕跡的存在,但是卻沒有任何色區漸變,這也足夠說明問題了。”

常說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就是瘋子。

瓷器也是一樣,肯定有時代工藝的限制,如果超脫了這個工藝的范疇,直接來了一個,那絕對有蹊蹺。要是小盤子,或者還可以用偶然現象解釋,但是直徑六十厘米的大盤,對于工藝的要求更高,不可能完全沒有絲毫瑕疵。

“古先生,你怎么看?”王觀覺得自己已經講述得十分清楚了,這也多虧了當曰錢老的指點,他才輕易發現這個明顯的問題。

當然,要是古先生依然嘴硬,那他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鑒定東西本來就是要講理,可是人家都不打算講理了,直接無視你的論點,你說得再有理也沒輒。

畢竟王觀這番話,估計只有內行人才聽得懂,外行人絕對是一頭霧水。比如說方明升、余科長他們現在就是這樣,知道王觀在挑毛病,但是這些毛病挑得對不對,他們自然弄不清楚,也有幾分將信將疑,不約而同看向了古先生,看他有什么話可說。

此時,古先生沒有說話,也摸出了一塊放大鏡,然后根據王觀的提示,仔細的在釉面上觀察起來。好久之后,他的表情不變,心里卻開始猶豫起來。

盡管在這個時候,古先生看起來很沉著的樣子,實際上心中也有幾分掙扎之意。過了片刻之后,他才輕輕吐了口氣,目光透出復雜的神色:“后生可畏……”

一句話,卻是承認了王觀的判斷,卻是推翻了自己之前的鑒定結果。其中的反轉,絕對不是那么輕松自如。不過也可以證明古先生的節艸還在,并沒有睜著眼睛說瞎話,而是默認了青花大盤是贗品的事實。

對此,王觀還是比較高興的,同時也理解古先生的心情。

感覺古先生的人品不錯,王觀想了想之后,忽然摸出手機打開了相冊,再微笑示意道:“古先生誤會了,不是我厲害,主要是有前車之鑒啊。”

“什么意思?”

古先生一怔,自然而然看向了手機相片,馬上就注意到相片中的青花大盤。乍看之下,他肯定有些不理解,畢竟兩個大盤一模一樣,他當然以為是王觀剛才拍攝的相片。

可是隨著王觀手指的滑動,相片也跟著呈現出局部高清細節,也就是盤面的微縫,以及盤底的鋦紋情況。

“咦?”

這一瞬間,古先生驚愕道:“這是怎么回事?”

“這是另外一個大盤,與眼前這個大盤相同,只不過是開裂的,又故意用鋦子釘起來。”

王觀輕聲解釋,大略的把自己前來的目的交待清楚了:“聽說這邊居然有同樣地大盤,我就意識到不對,然后按照錢老的吩咐,連忙過來看個究竟。仔細觀察之后,發現果然不出所料,東西真是贗品……”

“原來如此。”古先生一聽,心里頓時感覺舒服多了。不是年輕人厲害,而是他早知道東西是贗品,所以用懷疑的目光看待問題,自然能夠挑出毛病來。

“等等,你剛才說錢老……”

與此同時,古先生也反應過來,連忙問道:“瓷都的錢老嗎?”

“嗯?”

王觀一怔,有些好奇道:“古先生認識錢老?不過他去年就搬回京城住了。”

“搬回京城了?”古先生驚訝道:“我倒是沒聽說這事。不過在前年的時候,倒是有緣與錢老一晤,承蒙他老人家的指點,讓我對于瓷器的鑒賞能力精進了不少。不知道小兄弟你與錢老又是什么關系?”

“他是錢老的門生。”

就在這時,方明升哈哈笑道:“古先生,剛才我不是說過了嗎,別看他年輕,但是眼力卻不一般。我的唐代白玉持珠金頂玉佛的奧妙,就是他第一個發現并且破解的。”

“什么。”

剎那間,古先生的態度截然不同了,忍不住感嘆道:“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方明升收藏的白玉持珠金頂玉佛,古先生自然清楚,對于光影凝聚形成的卍符號更是贊嘆不已。捫心自問,如果不是方明升主動揭示,他都不知道玉佛居然還隱藏了這個玄妙狀況。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狀況居然是王觀發掘出來的。

聽到這話,古先生首先表示懷疑,接著又覺得方明升沒必要在這事上撒謊,所以就信了,然后肯定是十分感嘆。不過深入一想,覺得王觀有錢老這樣厲害的老師,那他眼力再高明也是可以理解的。

心念百轉之間,古先生也變得十分熱情,關心地打聽道:“小兄弟,錢老最近怎么樣,身體還好吧?”

“很精神,十分硬朗。”

兩人笑語晏晏,頗有幾分化干戈為玉帛,一團和氣的情況。然而旁邊卻有人不淡定了,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古先生,這件東西真的是贗品?”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本來古先生就想淡化這事,免得自己丟臉,沒有想到居然有人這樣不識趣問了出來,心里肯定有幾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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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10 15:42:07 |只看該作者
第796章 只是巧合罷了

聽說只是漁民而已,王觀自然有幾分失望。不過轉念一想,朱大先生組織嚴密,做事更是小心謹慎,不可能這樣輕易就泄露了行蹤,當下也就釋然了。

適時,王觀也不多問了,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青花大盤搬起來,再擱到中間的桌子上,準備仔細鑒定其中的真偽。哪怕心里已經確認這是朱大先生的贗品,但是該看的還是要看的,這是態度問題,不能忽略。

“老余……”

然而,就在王觀細看之際,庫房之外也有幾個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應該是余科長的同事之類,看見余科長也在,一怔之后就很自然的招呼起來。

“年處!”

余科長回頭一看,卻是十分恭謹的叫喚起來。十分明顯,來人是他的上級。

“嗯。”

年處微微點頭,自然注意到王觀,隨之看了眼余科長,也沒有什么責怪的意思,相反還心照不宣的一笑,再回頭引見起來:“老余,過來認識一下方老板。”

“方老板。”

余科長肯定從善如流,連忙上去握手問候。

“余科長是吧,以后請多多關照。”方老板敷衍一笑,直接撇開余科長,表情十分驚詫:“王觀,你怎么也來了?”

不僅是方老板驚詫,王觀也感到十分意外,感嘆天下何處不相逢,沒有想到居然在這里遇上了方明升。

王觀心里暗暗搖頭,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隨口笑道:“方老板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當然不是。”方明升搖了搖頭,目光一閃,然后笑道:“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你的來意也和我一樣啊。”

“什么意思?”王觀一怔,隨之反應過來,有些驚訝道:“方老板也是為了這個永樂青花荔枝綬帶鳥大盤而來?”

“沒錯。”方明升大方承認道:“昨天我在揭陽談生意,恰好聽說了這個大盤,所以就過來看個究竟。”

“哦。”

王觀一笑,也看到在方明升的旁邊,不僅是隨行的保鏢而已,另外還有一個五十歲左右,身穿綢絲白褂,氣質沉著的人。隱約之中,他也能夠猜測出幾分,這人應該就是方明升請來鑒定大盤的專家。

察覺王觀的視線,方明升順水推舟介紹道:“王觀,這位是古先生,揭陽首屈一指的瓷器鑒定大師……”

“方老板過獎了,首屈一指不敢當。”古先生擺了擺手,表現十分謙虛。國情就是這樣,但凡有幾分真本事的人,清楚自身的不足,所以從來不敢把話說滿。倒是那些半吊子,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行,所以習慣上的滿嘴跑火車。

謙虛之余,古先生也順勢打量王觀,多多少少也有幾分好奇。

“古先生,這位是王觀……”

此時,方明升繼續介紹,意味深長道:“別看他年輕,但是很有能力的。反正他手頭上的寶貝很多,著實讓人眼饞。”

“方老板就冇是喜歡開玩笑。”王觀輕飄飄把話帶過,然后遞上了名片,微笑道:“古前輩,以后有空到京冇城的話,就請多多關照了。”

“……拾遺閣!”古先生接過名片一看,立即知道王觀是同行,當下展顏笑道:“果然是年輕有為,大家相互關照……”

客套的閑聊兩句,古先生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桌面的青花大盤上。

“永樂青花……”

這個時候,方明升仔細打量大盤,越看眼睛越亮,到了最后忍不住贊嘆起來:“果然是名不虛傳,真是太漂亮了。明明是一個大盤,我居然覺得十分秀雅精致。”

“這就是極考驗繪圖師傅功力的事情。”

與此同時,古先生笑道:“御窯廠的繪圖師,在內行人看來,絕對是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大畫家的人物。甚至到了清代時期,給精品瓷器描繪紋飾的,本身就是宮廷大畫師。比如說朗世寧、潘廷章等等,都曾經按照皇帝的旨意在瓷器上繪畫。”

王觀輕輕點頭,知道古先生說得一點也沒錯。清代的宮廷畫師,確實有這樣的“兼職。”所以清三代精品瓷器的價格才會那么昂貴。究其原因,名工名畫也是其中一部分因素。

眼下這個永樂青花大盤也差不多,描繪青花圖紋的人,肯定是個功力深hòu的高手。在巨冇大的盤面之中,青花紋飾勾勒細致,尤其是盤心中的荔枝,以及綬帶鳥,不僅枝葉十分清晰,鳥身羽翼絲毛更是精致入微。

東西體型碩大,繪飾卻自然細膩,青花色澤濃艷,紋飾暈散,有水墨畫效果。造型工整精致,風格敦hòu古樸,線條圓潤柔和,體態秀美俊麗,不愧為中冇國青花瓷的作巔峰代表作。

這話是出自古先生之口,顯然經過一番鑒定之后,他覺得大盤是真品。屬于舉世罕見的國寶級珍品,很值得擁有。

對此,王觀也不好做什么評判,畢竟換成是他,如果按照真正的實力來鑒定,估計也會得出同樣的結論,并且用書面語作以下陳述。

永樂青花荔枝綬鳥大盤,胎質白膩,青花發色濃艷……一切工藝均符合時代特征,經鑒定為明永樂年間精品青花瓷,因體型碩大,舉世無雙,估價為XXXXXXXX元。

如果上了大拍會,或者不僅是八個X,還有可能是九個X。

當然,世事沒有那么多如果,在方明升和古先生觀看大盤的時候,王觀也利用異能悄悄地給大盤做了個詳細掃描,證實了東西確實是贗品。另外就是在大盤弧壁一簇青花紋飾之中,也有一個不怎么起眼,卻十分清晰的暗記。

見些情形,王觀完全可以肯定,東西真的是朱大先生的作品。或者之所以這么輕易的被海頭堵截查獲了,就是朱大先生故意漏下來的。

其中的目的,就像是王觀猜測一樣,純粹是為了較勁。你不是在西北繳了我一個大盤嗎,那我就干脆再送一個過來。絕對是送,而不是賣。

畢竟東西拍賣之后得到的錢,那可是要上交國庫的。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王觀偶然在馮輝那里聽到消息,匆匆忙忙趕過來了,或者東西如期拍賣,不知道坑了誰。然而不管坑了誰,反正東西拍賣之后,肯定會引起業界轟動,那時就算王觀等人知道這事也已經太晚了。

當然,就算知道有人被坑了,只要這人不是自己,王觀多半不會很在意,但是錢老他們肯定會悶悶不樂。這是觀念的不同,在王觀的心里,多少還有幾分唯己主義的心理,不像錢老等人那樣顧全大局,具有主人公的精神。

古往今來,總有那么一小撮人,視天下為己任,覺得能力越大,那么不用別人提醒,他就自覺的承擔起一些責任。比如說二十多年前針對朱大先生的嚴打行動,又比如說現在發覺朱大先生死灰復燃,又急忙追查線索……

或許朱大先生也明白錢老等人的心理,所以才會制定這個損人不利己的圈套。哪怕不能給錢老等人造成任何實際上的傷害,卻可以給他們心頭添堵。

不過,那是王觀事后分析出來的結果,此時此刻他卻是很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揭穿這個永樂青花大盤的底細呢?

也難怪王觀有所顧忌,如果旁邊沒其他人就算了,可是古先生才說東西冇是真品,他卻開口說是贗品,那豈不是當面打人臉?然而沉默不語,眼睜睜地看著東西被當成真品拍賣,他又有幾分不忍心。

要知道這是贗品,卻被當成真品拍賣,那就是幾千萬的巨款。在中冇國這個地方,再財大氣粗的人,估計也沒人能夠無視幾千萬吧?

或許有這樣的人,但是絕對不是王觀,而王觀又喜歡以己推人,想到要是自己損失了幾千萬,恐怕連撞豆腐自殺的心思都有了,估計別人也差不多。

想到這里,王觀最終還是開口了,不過卻沒有直來直去,而是比較委婉問道:“古先生,你聽說過朱大先生嗎?”

王觀決定了,如果古先生知道朱大先生,那么就解釋講述下去。如果他根本不清楚朱大先生的底細,那就當自己什么也沒問過。

“朱大先生……”

此時,古先生目光一閃,眉頭不自覺微微皺了起來。這樣的表情,也讓王觀摸不清楚,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什么也不知道。

“等等。”

然而,王觀卻算漏了一人,就在這時方明升臉色一變,聲音也低了幾分:“王觀,你說這東西是朱大先生的……贗品?”

“方老板知道朱大先生?”王觀有幾分意外。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方明升表情有些陰沉,那是一種悔恨交加的神色。很有可能,他也曾經被坑過。

當然,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方明升肯定不愿意多提,只是慎重問道:“王觀,你能夠確定嗎,這東西真是那人的贗品?”

“我敢這樣說,多少也有幾分把握。”王觀微笑道:“既然方老板知道朱大先生,那么應該清楚他的獨門暗記,你看這里……”

說話之間,王觀摸出一塊高倍放大鏡示意起來,方明升湊近一看,立即吃了一驚,然后十分激憤道:“沒錯,真是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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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8章 虧了九千萬

回頭一看,發現問話的是余科長之后,古先生也明白他的心思。

如果這個青花大盤是假的,那么好幾千萬就打了水漂。盡管這錢并不屬于余科長,但是也影響他的政績,自然格外的關心。

當然,明白歸明白,古先生卻也沒有辦法。與其等到東西拍賣被爆出來是廈品,不如現在就推翻自己之前的判斷,將危險扼殺于萌芽之中。盡管這樣做也有些丟臉,但是總比日后被人唾棄強吧。

想到這里,古先生也有幾分慶幸,還好王觀過來了。不然的話,方明升真的聽信他的建議把這個大盤買了下來,又發現東西是質品,那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適時,古先生堅定了信念,毫不猶豫道:“余科長,真是抱歉,由于我的一時疏忽大意,卻是誤將贗品當成真品了,對此我抱以誠摯的歉意……。”

古先生只能表示歉意,卻不敢說賠償損失之類的話。畢竟好幾千萬的東西,除非他打算傾家蕩產,不然真的賠不起。

與此同時,余科長真想回一每,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冇察做什么?可是礙于上級在這里,他又不好報怨,只是臉色變得很難看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指出東西廈品的人是王觀,而王觀又是他帶過來的,要是盤根究底的話,那豈不是自己也有責任?

不得不說,當官的人,想法就是比較復雜,反正余科長越想越頭痛,干脆問道:“年處,你說這事該怎么辦?”

如果年處作出了指示,那就好辦多了。不管最終結果是什么,余科長也可以推托是領導的決定,與自己無關。

然而,余科長聰明,年處自然也不笨,聽到這話就明白了他的小盤算,當下笑瞇瞇道:“這事好辦,按程序來就行了。”

這話相當于沒說,程序?什么是程序?對于體制內的人來說,領導的話就是程序,領導不說話了,擺明了就是不想沾這事。所以余科長很無奈,更加不敢多問了。畢竟再問下去,就有拿領導來頂缸的意思了。

自古以來,從來都是下屬幫領導頂缸,敢拿領導頂缸的人,下場往往很慘。余科長自然不敢這樣做,心情也自然糟糕透了。

“余科長也不必煩憂。”

就在這時,王觀微笑道:“你耐心稍等一下,想必應該很快就有上級部門過來,把這件東西帶走的。”

“嗯?”余科長聞聲,自然有幾分驚奇,隨之一陣若有所思口眼珠子溜溜轉,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此時王觀也沒空理會他的想法,再用手機拍了一些相片之后,就心滿意足準備辭別而去。

“小兄弟等等……。”

與此同時,古先生邀請起來:“難得有緣相遇,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賞臉隨我們喝杯茶,順便讓我們盡下地冇主之誼。”

“這個……”王觀本想拒絕的,但是察覺古冇先生眼中的祈求之色,他頓時也明白了幾分,當下爽快點頭道:“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了?”

“不打擾,一點也不打擾。”

看到王觀答應,古先生十分高興,同時繼續邀請道:“年處長,余科長,兩位要是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就一起去喝一杯吧。

連王觀都明白古先生的意思,更何況兩個在機關單位摸爬打滾多年的官員,更是覺得古先生的心思昭然若揭。

當然,看了眼不動聲色的方明升之后,兩人心里琢磨了下,卻是沒有拒絕的意思,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見此情形,古先生也明白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大半,當下喜形于色,連忙引請起來。在他的招呼下,大家輕快走了出去,然后開車前往市區的豪華大酒店之中。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經過了古先生的熱情款待,盡管大家沒有明說,但是也知道應該怎么做了口反正古先生打眼的事情,絕對不會在他們口中透露出去。

當然,古先生也欠下了不少人情,以后怕是有得還了。不管怎么說,這事也算是解決了,王觀再次告辭,這次卻換成方明升挽留。

“你才來,何必急著走?”方明升笑道:“這邊的風景不錯,另外還有潮州木雕、揭陽玉器,你不想看看?”

“想看倒是想看,只去……”

對于方明升,王觀還是有幾分戒備心理的,畢竟他可沒有忘記,這人還在凱覦自己的紫檀陰沉木珠。當下就想隨便找個理由,胡亂糊弄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方明長卻低聲道:“你是在追查朱大先生的線索吧,我手頭上有他的一件東西,你就不想看看?”

“什么?”王觀愣住了,隨之有些懷疑道:“真的?”

“虧了我九千萬,你說是真是假。”

說話之間,方明升眼中掠過一抹陰霾,怒氣暗涌。估計要是朱大先生敢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就敢直接動手殺人。

王觀信了,自然輕聲問道:“是什么東西?”

“我不想多說,你想知道就跟我來。”

方明升丟下一句話,就直接轉身上車。王觀稍微猶豫,不過覺得以他現在的背景關系,也不怵方明升暗算自己,所以也跟了上去。

作為一方土豪,方明升的車子肯定十分奢華,不僅是空間寬敞,而且性能極佳,快速行駛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任何震動。

真皮沙發軟座,另外還有一個小酒架,尤其是安裝了空調。在這炎熱的夏季,倚坐在柔軟舒適的座位上,吹著習習涼風,再端著一杯加冰的葡萄酒品嘗,也算是難得的享受了。

王觀也不客氣,接過了葡萄酒,順勢抿了一口,然后好奇問道:“方老板又是怎么和朱大先生打上交道的?”

這是委婉說法,其實潛臺詞是你怎么這樣倒霉,居然被朱大先生給坑了?

“那是在幾個月以前。”

提到這事,方明升的隸情自然不是很好看,不過還是據實說道:“我去滬城參加蘇家老爺子的壽宴,我記得你好像也參加了…”

“對。”

王觀點了點頭,當時確實是在宴會上看到方明升了,只是大家沒有聊天而已。

“在壽宴結束之后,我就乘游艇準備回去。沒有想到在途中卻遇上了一艘漁船,船上有不少參加壽宴的人。

當時我肯定覺得很奇怪,就停下了游艇派人去打聽情況,這才知道原來是有人在海底打撈到了一些珍貴瓷器。”

說到這里,方明升十分惱火道:“當時我不知道是朱大先生的圈套,就干脆登上漁船看個究竟。船上確實有許多海撈瓷,不過最珍貴的卻是一件東西……,”

“然后你就買下來了?”王觀十分肯定。

“沒錯,當時幾個人在爭,而且隨行的鑒定師也覺得東西是真的,我也沒有多想,就報了一個高價,把東西收入囊中。”

這個時候,方明升十分悔恨:“東西買回去之后,我自然召集大家欣賞,只是沒有想到,一個老前輩察看之后,卻悄悄告訴我那是廈品,是造假圣手朱大先生的杰作……”

“天仙局,讓人防不勝防。”

適時,王同微微一嘆,又好奇問道:“對了,那個老前輩是?”

“曾老。”

方明升帶著幾分恭謹的表情道:“粵省最低調的大收藏家,一般人很少聽說過他,但冇是知道的人,都清楚他老人家的厲害。多虧了他一雙火眼金睛,才讓我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

“哦。”

王觀眨了眨眼,還真沒聽說過這人,看來回頭要向錢老打聽一下了。

“那時曾老告訴我,東西是廈品,我肯定有些懷疑。可是他指出了那個暗記,并且點明了其中的破綻,我才如夢初醒。”

此時,方明升咬牙切齒道:“朱大先生,我和他誓不兩立。”

“先把人找到再說這話也不遲……”王觀心里嘀咕,自然不會明說出來,免得方明升惱羞成怒,不帶他去看那件鷹品了。

還好,方明升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當下收斂心神,反過來問道:“王觀,你既然是在追查朱大先生的事情,那有沒有什么線索?”

“沒有。”

王觀搖頭道:“倒是在西北的時候,我破壞了他的好事,所以被警告了一番。然后無意中聽說這里還有個青花大盤,就趕緊過來看看。”

“這樣呀。”

方明升有些失望,不過也覺得很正常。畢竟他通過關系了解到朱大先生的神秘,也知道確實不會那么容易發現這人的行蹤線索。

盡管失望,方明升還是遵守承諾,帶著王觀來到了他的家中。

說實在話,王觀也不知道這棟別墅是不是方明升的家,反正以方明升的財力,在全國各大城市購買別墅作為“行宮。”那也是十分正常的情況。

比如說在龍虎山腳下,又比如說在揭陽……,

沒錯,現在王觀就身在有亞洲玉都,僉玉之鄉美譽的揭陽。確切的說,那是在揭陽郊外的一棟依山伴水的豪華別墅之中。

在方明升的引請下,王觀走進了別墅,也可以肯定這是他的“行宮”之一。因為別墅除了傭人以外,并沒有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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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 瓷母

別墅很奢華,也很空曠。

坐在寬敞的廳中,自然有人奉上茶具,然后由方明升親自動手,沏了一壺工夫茶。茶具是產自宜興的紅泥小陶壺,再加上白瓷上釉茶杯,顯得十分考究。

先往小陶壺上灌水,再撒進烏龍茶葉,最后擱在爐上煮。

不久之后,茶水沸騰了,有氤氳蒸氣冒出。就在這一瞬間,方明升拿起小陶壺,輕輕在小淺薄白的茶杯上一斟。剎時間茶香四溢,十分清澈迷人。

杯子小巧,口徑只有銅錢大小,王觀微微捏起來,正好是一口一杯。輕輕一啜,茶湯入口稍微有些苦澀,讓他頗不習慣。不過苦澀過后,又有幾分清香甘味,讓人回味無窮。

當然,在喝茶的時候,也有人按照方明升的吩咐,把一箱子搬了出來。箱子比較高大,可見里頭的東西體積也不小。

與此同時,王觀也有些坐不住了,朝方明升歉意一笑之后,就起身向箱子走去。然后得到方明升的同意,就輕手把箱子打開了。

乍看之下,王觀愣住了,只見箱中是一個大瓶子,體積確實不小,根據目測至少有七八十厘米。器形不算常見,為圓唇外侈缽狀,直頸豐肩,腹部飽滿,收脛,圈足外撇,另外在頸部兩側還有夔龍形耳裝飾

其實大瓶的造型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瓶身上居然布滿了彩釉。從瓶口再到瓶底,至少涂了十六種不同顏色的釉料,而且紋飾更是截然不同,

瓶肩部從上至下依次為鈞紅釉、斗彩花卉、粉青釉。瓶身腹部為祭藍地描金開光彩繪十二幅吉祥圖案。脛部和圈足則施以仿哥釉、青花纏枝花卉、綠釉描金花瓣、描金回紋、仿官釉、醬釉描金花卉等釉彩。

瓶腹部圖案是該瓶的主體裝飾,共有十二幅。十分精致。王觀粗略打量,發現其中六幅為寫實圖畫,分別為三陽開泰、吉慶有余、丹鳳朝陽之類的吉祥圖案。

反正整個大瓶,就是集高溫、低溫、色釉和釉下彩、釉上彩于一體,不僅是繁瑣華縟,更是十分精致美觀。

“中華瓷王!”

一瞬間,王觀驚呼了出來:“瓷母?”

“沒錯,就是這個東西。”

方明升眼睛浮現痛惜之色,這樣的寶貝堪稱孤品。全世界也沒有幾個。可以肯定的是其中一個收藏在京城故宮博物院,據說臺北故宮博物院也有一個。除此以外,還有一些真真假假的傳聞,讓人搞不清楚狀況。

中華瓷王的稱號,那絕對不是吹出來的。這個大瓶也當得起這樣的榮譽。

這個大瓶的燒造工藝是十分繁復,無論是釉色,還是圖案,更是繁瑣之極,堪稱集歷代制瓷工藝之大成,屬于目前傳世的唯一一件裝飾技法最多最精的瓷器。

由于歷代瓷器的各個品種,都可以在這個大瓶上找到同樣的工藝。所以有人就把這個大瓶稱之為瓷母。實際上直到現在,關于這件大瓶,故宮的專家也沒有想到一個貼切的名稱,只是籠統的稱為各色釉大瓶。

不過相對各色釉大瓶這種既不響亮。又不突出的名字,大家還是比較喜歡稱它為瓷母,或者中華瓷王。

當然,一切榮譽。都要歸于故宮的真品大瓶,而不是這件贗品。

“怎么確定是贗品的?”王觀一邊問道。一邊研究起來。

瓶子很大,看起來也很精致,不過可能是從海里打撈上來的原因,瓶身上也出現了磨釉的現象。所以通過放大鏡觀察,各色釉的顏色有點兒暗淡。然而就是這些特征,卻無疑增強了東西是真品的說服力,也難怪當初方明升會上當。

“曾老說……”

方明升才要解釋,卻忽然沒了聲響,而是問道:“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東西是贗品,那你能不能看出到底假在哪里?”

“怎么,在考較我嗎?”

“沒錯。”

方明升承認道:“我和其他人說過,東西是假的,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假在什么地方,還以為我在開玩笑呢。如果連你都瞧不出來,那我干脆轉手賣掉算了,好歹也能回本。”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這樣做?”

王觀真的很好奇,以方明升的性格,就算被騙了,那么再騙別人,也應該沒什么心理負擔才對,怎么突然變得這樣正直無私了?

畢竟這樣的事情,向來只會去行動。如果說出來了,反而不會這樣干了。

“還能有什么原因。”

方明升嘆氣道:“曾老警告過了,如果我敢這樣坑人,那他就舍下一張老臉,聯合同行對我實行封殺,把我踢出這個圈子。”

“哦。”聽到這話,王觀立即對素昧平生的曾老肅然起敬,又是一個真正的大收藏家,自然讓人格外欽佩。

感嘆之余,王觀也繼續研究大瓶。方明升考驗什么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在明知道東西是贗品的情況下,還找不出造假的證據來,那就有些丟臉了。

“根據資料記載。”

在仔細觀察的時候,王觀也努力回憶:“這個大瓶是清代乾隆年間,乾隆皇帝吩咐唐英精心燒制的,以彰顯他十全老人之功。”

“大瓷瓶總共匯集了十五種釉彩,十六道紋飾,彩繪了十二幅吉祥圖案。這樣碩大且工藝復雜的精美器物,也能夠稱得上是空前絕后。”

王觀有些感嘆道:“反正據說至今也沒有人能仿制出來,就算是有仿品,那都是造假者根據故宮的照片憑空創作的,只是追求圖案文飾的相近,可是細看的話還是會有很多漏洞。”

“不過這個大瓶倒是個例外,看起來很逼真。”

適時,王觀眨了眨眼睛,輕聲嘆道:“真不愧是朱大先生,連瓷母都能夠仿制。”

“虛有其表而已。”方明升哼聲道:“給你一個提示,只有缺點,才需要掩飾。這是曾老的原話,你要是明白其中的意思,肯定能夠發現破綻。”

“缺點才需要掩飾……”

王觀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立即伸手到瓶中觸摸起來,然后又退開了幾步,再借著陽光打量瓶身。片刻之后,他的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也難怪把東西扔到海里,造成是海撈瓷的情況。”

“怎么,你看出破綻來了?”方明升有些驚奇:“你說說看,有什么發現?”

“這件東西的工藝十分繁瑣,尤其是瓶身上的釉料,以及復雜的紋飾,只要在燒造的過程中稍微有些不對,那么瓶子就肯定廢了。”王觀評點起來。

“這個我當然知道。”

方明升沉聲道:“重點是破綻,這個大瓶的破綻是什么?”

“別急,先聽我把話說完呀。”王觀繼續說道:“就好比水的形狀,那是根據容器而定,那么釉料和紋飾的成型凝固,那也要看載體的好壞,也就是瓷胎。”

“胎體才是根基,我這樣說方老板應該能夠理解吧?”

看到方明升點頭之后,王觀立即笑了,指著大瓶道:“這件東西的胎體不對。”

“……哪里不對?”方明升目光一閃:“要說得具體一點。”

“這胎體太厚重了,顯得十分的笨拙。說得通俗一點,就是死沉死沉的,已經不僅是壓手了,要用力搬,才可以提動。”王觀笑道:“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是八十多厘米的大瓶,而且又描繪了各色釉料,更要注意火候,工序十分繁瑣,忽略了重量也可以理解。”

“當然,我覺得應該是朱大先生沒有完全掌握燒制瓷母的技術,所以只有在這樣厚沉的大瓶上,才能夠涂滿這么多層色釉。”

說話之間,王觀又笑道:“畢竟胎體厚了,釉料才能夠緊緊的依附在瓶上,說到底還是工藝不過關啊。”

“其實想想也是,當年唐英在瓷都督造瓷器幾十年,但是最終卻只燒造出屈指可數的各色釉大瓶,由此也知道這東西的工藝困難程度。朱大先生想百分之百地還原復制出來,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此時,王觀分析道:“不能完全相同,那就只有另辟蹊徑,加以彌補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胎體打磨薄了,然后扔到了海底造成是海沙磨損出來的情況。”

“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是經過海水一泡,就算重要不對,大家也誤以為是被海水浸泡過的緣故,不會太過懷疑。”

這個時候,王觀伸出兩根手指頭:“第二個原因,就是掩飾缺點了。如果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大瓶上的圖案有暈散的現象,隱約有點兒模糊。”

“如果是真品,肯定沒有這樣的現象,但是朱大先生卻巧妙地把東西偽裝成是海撈瓷,那么就讓人覺得大瓶釉面經過了海沙的磨損,有幾分模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仔細評點之后,王觀微笑道:“方老板,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你說對了。”方明升眼中透出驚詫之色:“和曾老的見解一模一樣。”

“那也是多得方老板的提示。”王觀謙虛道:“或者說是先有曾老的判斷,才有我現在的馬后炮。拾人牙慧而已,也不算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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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10 15:54:48 |只看該作者
第800章 紅拂女

“你不要謙虛了。”

這個時候,方明升搖頭道:“我也給過別人提示,而且還是真正的行家,他們卻什么也看不出來。所以說呀,人的眼力,還是有高低之分的,不然也不會有些人經常打眼,而有些人卻不斷地在揀漏。”

“嗯嗯……”

怎么聽著像是在說自己,王觀敷衍點了點頭,立即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說的暗記在什么地方?花紋太繁瑣了,不太好找。”

“是不好找,曾老也是研究了兩三天之后,才注意到那個特殊的暗記,才明白原來這件東西居然是朱大先生制作的贗品。”說話之間,方明升伸手指著大瓶頸部位置一圈青花紋飾之中很不起眼的角落,然后示意道:“看這里……”

王觀低頭一看,只覺得其他青花紋飾變模糊了,剩下的這個暗記立即突顯了出來,讓人根本忽視不了。當然,也十分的刺眼,反正看方明升的表情,恨不能用刀子把它刮去。

“看到了吧。”

此時,方明升回到茶幾旁邊坐下,連喝了幾杯工夫茶之后,才算是撫平了心中的怒氣,然后沉聲道:“王觀,如果你有朱大先生的線索,一定要告訴我。居然敢這樣坑我,不把他沉到海底喂鯊魚,我就不姓方。”

察覺方明升語氣中的陰沉,殺氣騰騰,王觀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在忌憚這人視法律如無物的同時,王觀也有幾分欣喜,畢竟方明升的能量也不小,也算是一大助力。

“有線索的話。肯定會通知方老板的。”

這個時候,王觀點頭道:“另外方老板也可以留意一下海外的動靜,畢竟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朱大先生應該是隱藏在海外,所以在國內才找不到他的蹤跡。”

“海外?”

方明升眉頭一皺,顯然也有幾分為難。這也十分正常,就好比有些土豪可以在國內作威作福,橫行無忌,但是到了國外就沒輒了,要乖乖的夾起尾巴做人。

可能方明升也差不多。不過他考慮了下,還是冷若冰霜道:“得罪了我,別說躲到海外,就算跑到了外太空,我也要把他逮回來。”

這也不算是吹牛,要知道太空旅行,在發達國家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了。以方明升的身家,只要舍得撒錢,那么體驗一次太空旅行。似乎也不是什么難事。

當然,言辭上的威脅不算什么,具體還要看以后的行動。料想以方明升的性格,如果不把朱大先生揪出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王觀也樂意看到這樣的情況。

“方老板消消氣。”

與此同時,王觀也走了過來,隨口安慰兩句,忽然打聽起來:“對了。曾老也住在揭陽吧,不知道方老板能不能帶我過去拜訪一下,好讓我當面向老前輩請教。”

如果不知道就算了。現在既然清楚當地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佛,那不去拜拜燒炷香,就未免太可惜了。

“曾老不住揭陽。”

然而,方明升卻直接搖頭,在王觀失望嘆氣之后,才笑著說道:“他老人家住在潮州。”

“咦,那也不遠啊。”

峰回路轉,王觀也有幾分喜色。畢竟從地圖來看,潮州、汕頭、揭陽形成了一個三角狀,屬于一個經濟互補的區域合作范圍,交通十分便利。

就在這時,方明升卻趁機要挾起來:“你想讓我帶去你拜訪曾老可以,不過你也要幫我看件東西。”

“看什么東西?”王觀皺眉道,隱約之中感覺,這才是方明升邀請自己過來的目的。

不過王觀也有幾分迷惑不解,既然方明升認識的曾老那么厲害,直接請他幫忙看就行了,又何必來找自己多此一舉呢?

“一幅畫。”

可能是看出王觀的疑問,方明升解釋起來:“曾老平時只研究瓷器和木雕,對于書畫很少涉獵,就算觸類旁通懂一點,卻不敢斷定書畫的真偽。”

王觀點頭表示理解,畢竟就算是錢老,有時候在書畫上看到存疑的地方,也直接說不懂,然后請周老過來幫忙鑒定。人的精力有限,想要精,那必然要專。分心太多,一般來說就是樣樣精通,樣樣稀疏的典范了。

當然,王觀是個例外,就算他是專門研究瓷器,但是對于其他書畫、玉石之類的,在不確定的情況下,完全可以作弊嘛。

所以對于方明升請自己幫忙看畫的事情,王觀也沒有拒絕,只是好奇道:“到底是什么畫呀?連老前輩也不敢肯定,那么問題肯定不小吧?”

“書畫看起來很像是真跡,但是圖畫上有一枚印章,卻是讓大家心存疑慮,不敢輕易斷言是真是假。”方明升解釋道:“東西非常珍貴,如果不能排除存疑,我可不敢接手。”

“東西在哪里?”

此時,王觀驚奇道:“到底是什么印章,居然讓能夠決定字畫的真偽?”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話之間,方明升站了起來招呼道:“東西在別人那里,我帶你過去吧。”

“為什么讓我幫忙看?”

王觀起身隨行,也有幾分不解:“我也未必看得準?”

就算他看得準,但是別人未必知道他看得準不準。這話有些繞,但也是事實。畢竟方明升可不知道他有異能,怎么知道他一定可以鑒定書畫的真假呢?

“我不知道你看得準不準,但是我卻知道你從來沒有栽過跟頭。”

適時,方明升認真說道:“我知道你的直覺很精準,一會兒你看到那畫,我也不需要你判斷怎么真怎么假,只要你告訴我能買或者不能買就行。”

“哦。”

王觀恍然,同時也微微皺眉,感覺自己似乎表現太過火了。入行這么久,居然從來沒有吃過虧,似乎風頭太盛了。

就在王觀考慮,是不是無傷大雅的打幾次眼,抹去自己身上光環之時,車子就輕快地來到市區一家古玩店鋪之中。

在方明升的招呼下,王觀下車打量起來,只見古玩店裝潢復古,又充滿了奢華的感覺。一樓是寬敞的大廳,主要是經營瓷器、玉石、木雕幾類東西。至于書畫嘛,則是在二樓。

“方老板。”

或者方明升經常過來,以至于店里的伙計都認識他,一見他的身影,就立即在店里走到門外熱情迎接。

“米掌柜在不在?”方明升從容走進店中,隨口問道:“那畫還在吧?”

米掌柜在不在沒關系,只要畫還在就行。不過方明升也不擔心什么,反正他看中的東西,只要他一天不表示放棄,想必沒人敢把東西賣給別人。

事實上也是,在伙計的叫喚下,米掌柜輕快在休息室走了出來。

“方老板來了,歡迎歡迎。”米掌柜笑容滿面,十分的開心。他當然有理由高興,畢竟方明升來得頻繁,說明他對于那畫的興趣越高,那么成交的可能性自然越大。

當然,一切的前提,要證明那畫沒問題。不過十分可惜,連德高望重的曾老都不敢輕易下結論,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想到這里,米掌柜心里也頗為惋惜兼慶幸。

這樣的心理看起來矛盾,其實也很好理解。如果能夠判斷東西是真跡,那他就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報一個高價。然而就怕東西是贗品,那價值就大大縮水了。所以米掌柜才惋惜曾老不說東西是真跡,更加慶幸他沒說是贗品。

這樣看來,其實有存疑也是好事。天下有存疑的東西多了,就連故宮博物院之中,也有大量存在爭議的物品。可是沒證明它們是贗品之前,一樣受到精心呵護。在這樣的情況下,真與假又有什么區別?

當然,如果能夠確定是真跡,自然是普天同慶的好事。

心念百轉之間,米掌柜習慣性的朝方明升身后看去,畢竟每次方明升過來,肯定會帶著一個鑒定師。不過當看到王觀之后,米掌柜目光一滯就掠了過去,顯然不認為這個年輕人就是方明升特意請來看畫的人。

然而,目光掠過之后,就是幾個保鏢了。見此情形,米掌柜自然有些意外,以為方明升是獨自前來看畫。可是片刻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錯得很離譜。

一會兒之后,在米掌柜的熱情相迎下,王觀等人來到了貴賓室。

在米掌柜親自斟茶倒水的時候,方明升卻直接擺手道:“這些瑣碎小事讓伙計來就行了,你去把畫拿出來讓我看看。”

“方老板稍等,我去去就來。”米掌柜笑瞇瞇點頭,轉身就走了出去。畢竟十分珍貴的東西,肯定不可能隨便擺在店面,而是仔細收藏在庫房之中。

兩三分鐘之后,米掌柜返回貴賓室,手中自然多了一個方長錦盒。

此時也不需要方明升示意,米掌柜就主動把錦盒打開,輕手在盒中拿出一根卷軸出來,然后小心翼翼地鋪在干凈的桌面上。

“方老板,大千畫紅拂女,請過目。”

說話之間,米掌柜退開幾步,笑容之中也有幾分自得。畢竟這樣珍貴的物品,如果沒有幾分實力和關系,恐怕也收不上來。

“又是張大千……”

與此同時,王觀有些意外,又感覺是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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