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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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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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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9 20:20:09
第884章 壁畫的玄機

    儘管地宮是空的,但是守衛工作還是比較嚴格的,沒有通行證,守衛就算認識俞飛白,也把他攔了下來,不能隨便讓他闖入。

    “放行吧。”與此同時,文教授走了過來,示意守衛退開,然後領著眾人進入地宮。

    此時此刻,王觀等人通過隧道,再跨過機關門,正式來到地宮之中。一眼望去,只見地宮已經拉起了電燈,讓昏暗的環境變得亮堂起來。

    當然,重要的是,借著燈光打量,大家發現文教授和侯老沒有說謊,這裡確實是空蕩蕩的,沒有棺槨,加沒有想像中的金銀財寶。盡管大家知道地宮應該很大,但是真正進入到其中,才知道其中的寬廣。

    具體多寬廣也不好說,反正肯定比某種房地產樓盤大多了。

    而且地宮也有間隔的,每個間隔就相當於一間房屋,與地面上的宅居相似,還分為幾進幾出,真不不愧是王侯級別的陵墓。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只要去帝陵參觀一下,就知道什麼叫做恢弘了,人家是真正打算在地底下修築一座宮殿。

    有名的例肯定是秦始皇陵,挖了幾十年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挖掘完成。而且連主墓在什麼地方,還是一個未知數,不過單單只是陪墓而已,就足夠震驚世界了。

    這個地宮沒有這麼誇張,所以侯老初判斷為王侯陵墓。然而現在看來,這個猜測需要改一改了。

    “應該是未正式啟用的陵墓。”文教授沉吟道:“你們也看到了。盡管地宮已經修好,或者說大致的結構已經完成,但是卻沒有棺槨,或許可能是某種原因,這陵墓終被棄用了。”

    仔細想想,文教授的推測未嘗沒有道理。

    要知道古代與現代不同,視死亡是一種歸宿。盡管歷代帝王將相、布衣百姓,無一不在追求長生不老,但是他們卻習慣在生前就為死後的事情開始做準備。

    帝王就不用說了,從登基開始,就著手修建帝陵了。陵墓在哪裡修建,需要什麼規格,甚至需要什麼陪葬物品,都是皇帝本人拍板決定的。

    普通百姓自然沒有這樣的好待遇,可是感覺年紀比較大了,也會盡早做好準備,挑好了墓地,做好了棺材,縫好了壽衣,就等閉上眼睛那天。

    這是社會風氣使然,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相反哪天有人逝世了,子孫卻倉促準備這些東西,反而讓人覺得驚詫。

    不過,就是由於什麼都提前準備好了,也往往容易出現準備多餘的情況。

    畢竟古代也有奢華的大土豪,可能是開始的時候,相中這塊風水寶地,就叫人修好地宮。可是某天聽信了風水先生的讒言,覺得這塊地山水不好,或者忽然發現另外一塊好的風水寶地,又讓他改變了主意,自然把原先的地宮拋棄了。

    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甚至屢見不鮮。

    不然怎麼會說千里無雞鳴,白骨露於野;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呢。貧寒百姓家,肯定沒有這樣奢侈的,只有大土豪有浪費的資格。

    “棄用?”此時,俞飛白皺起了眉頭:“邙山不是風水寶地嗎,在這裡修地宮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好端端的干嘛棄用了?”

    “邙山是風水寶地,不過也不盡是風水寶地。”文教授笑道:“按照風水學說,光是風水寶地還不行,還要看龍脈的結穴在什麼地方。尋龍點穴,光有龍脈龍氣,卻沒有葬中地方,有時候反而變吉為兇,不能等閑視之。”

    “這樣說來,這裡是兇地了?”王觀求教起來。

    “差不多吧。”文教授笑道:“這塊地方,用風水學闡述,就是玄武拒屍的兇地。玄武,一般是指北方,但是在風水學上,卻是指墓地後面的靠山。”

    “真正意義上的風水寶地,靠山一定要穩,這不僅是心理層次的原因,主要是靠山不穩的話,很容易塌陷下來。”

    適時,文教授繼續解釋:“這個地宮為什麼被掩埋起來了?就是由於它背後的靠山經過大雨沖刷之後,直接形成了泥石流,然後徹底把地宮覆蓋起來。你們想想,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不是兇地是什麼?”

    “高,真高。”一瞬間,俞飛白驚嘆起來:“文教授,就憑你對風水學的認識,哪天退休了,還可以發揮餘熱,改行做風水大師算了。”

    “扯談。”文教授笑罵起來:“我這是馬後砲,在已知的情況下,推斷出這裡是兇地,真讓我去看風水,那肯定是誤導人家。”

    在說話之間,大家也慢慢地來到了那幅有壁畫的墻邊。此時也有幾個考古人員在仔細研究壁畫,看到文教授帶人來了,也知機讓開位置。

    “說起來,這壁畫也有幾分怪異。”這個時候,文教授皺眉道:“一般來說,墓中壁畫要么是表現的是墓主人生前的生活,要么是表現他對於死後的嚮往。”

    “經過多年的考古發現,一些王侯將相的陵墓壁畫之中,大多數是著重描繪墓主生前為官的形象,期望將生前群僚簇擁、一呼百應的官宦生活帶到冥界。要不然就是描繪青龍白虎,天象圖、雲鶴、團花、祥雲瑞氣什麼的。”

    文教授示意起來:“然而這幅壁畫卻是描繪戰爭,多少有些奇怪。所以我們猜測,這墓主生前可能是大將軍之類……”

    “戰爭場面!”眾人細看,發現文教授說得沒錯。整面墻壁上,盡管經過許多年的歲月流逝,壁畫的顏色已經有幾分黯淡,但是大體還能夠看出描繪的形狀。

    一眼望去,大家就看到在一座城池之下,盡是刀弓如簇的軍隊,層層疊疊,好像是有幾十萬大軍,把城池重重包圍起來。

    這樣的情形,頗有點兒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的意味。畢竟壁畫上除了軍隊以外,還有不少百姓載歌載舞,迎接軍隊到來,一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的模樣。

    “這是在描繪什麼戰爭的場景?”打量片刻之後,俞飛白皺眉苦思道:“看起來好像很熟悉的樣,不過又想不起來了。”

    “從畫風來看,好像是唐畫。”此時,王觀琢磨道:“畫中人物比較豐腴,而且衣飾線條飄逸,不僅有魏晉寬衣大袖的遺風存留,有胡服圓領窄袖的痕跡。兩者融合起來,就是唐代的服飾表現了。”

    “當然,重要的是看兵器。”王觀伸手示意道:“你們看這幾個將軍,身穿明光鎧,兵器出鞘,卻呈筆直形狀,但是鋒刃尖端不是向外彎,而是內折,這分明就是舉世無雙的唐刀……”

    “對,這是唐騎正在攻城掠地。”俞飛白深以為然:“就是不知道在攻打什麼勢力?難道說是安史之亂的情況?”

    很明顯,壁畫描繪的是攻城,可是唐代平定天下以後,除了一些宮廷政變,對內一般不起刀兵了,都是對外戰爭居多。不過到了安史之亂以後,國內就逐漸形成藩鎮割據的情況,節度使之間的征伐,讓唐朝處於風雨飄搖之中,終不可避免的滅亡了。

    這個時候,唐清華猜測道:“或者這是某個節度使修建的地宮。”

    “不太可能。”此時,俞飛白搖頭道:“在晚唐的時候,節度使在自己的領地之中相當於土皇帝,不會蠢到跑來洛陽修建陵墓。而且節度使大多數有不臣之心,想取代唐朝為帝,怎麼可能描繪一幅歌頌唐軍的壁畫來?”

    “也是啊。”唐清華輕輕點頭,既然猜不出來,那麼乾脆不猜了,等待大家破解答案就好。

    “不管怎麼說,這應該是武將​​陵墓。”俞飛白肯定道:“如果是王公貴族,或者是文官的陵墓,不可能繪畫一幅戰爭圖。”

    “你這也是廢話。”王觀搖頭道:“壁畫場景太少了,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對呀,人家的陵墓,前後左右四面墻,甚至包括頂上都有壁畫,而這裡就是一塊墻壁有畫而已,太節省了吧。”俞飛白抱怨起來:“既然是陵墓地宮,修建好了就用,不用就別急著修建啊。像這樣不上不下的,真讓人厭煩。”

    “向我們報怨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就去找墓主人的麻煩呀。”王觀笑道,也讓俞飛白徹底無語了。活人怎麼找死人麻煩,除非活人死了……

    “不開​​玩笑了。”這個時候,侯老微笑道:“其實根據我們研究,壁畫上的場景,未必就是真實的戰爭。”

    “什麼意思?”眾人一怔,有些不好理解。

    “就好像是一些墓中壁畫描繪的是仙境、星相圖案一樣,屬於不真實的東西,那麼眼前這由壁畫,或者也是屬於形象的借喻。”文教授解釋起來:“旨在宣揚墓主的武勇而已,未必就是真實的戰功。”

    “嗯,也不是沒有可能。”俞飛白想了想,立即點頭道:“就好像是皇帝行圍,未必需要自己親獵,只要在後補刀就行,照樣可以宣揚武勇。”

    “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侯老點頭道:“就像你所說,畫中場景太少了,能夠研究的東西不多,確實讓人覺得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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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9 20:20:24
第885章 伐紂?伐周?

    “當然,這幅壁畫也有一定的研究價值。”此時,文教授笑道:“不僅是唐代的繪畫風格,另外還有唐代軍隊的武器裝備,列陣情況等等,還包括服飾的模樣,在這畫中都能夠體現出來。”

    “嗨,那又能怎麼樣。”俞飛白興致不高,懶洋洋道:“大家大費周折,就是找到了一個空蕩蕩的地宮,再發現一幅壁畫,你們甘心嗎?”

    “不甘心又能怎麼樣?”文教授苦笑道:“考古就是這樣,往往在不經意之間有驚喜,同時又在你無比期待的時候,狠狠的予以打擊,我們早就已經習慣了。”

    嘴上說著習慣,但是文教授眼中何嘗沒有失望之色。在得不償失的時候,肯定存在心理上的落差,不高興很正常。

    “文教授,東西拿來了。”就在眾人感慨之時,外頭有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拿了一些零散的物件。

    “什麼東西?”俞飛白有些好奇:“打算做什麼?”

    “當然是維護壁畫啊。”文教授解釋道:“畢竟壁畫是在密室中封存的,現在打開了地宮,立即有空氣流通進來,讓室內環境產生變化。如果不及時做一些養護,那麼壁畫肯定會片片碎裂開來。”

    眾人恍然大悟,連忙讓開位置,看著文教授調配一些液體,然後小心翼翼噴灑在壁畫上。不久之後,墻壁上的圖畫明顯就變得清晰多了。

    “咦!”就在這時,王觀目光一描。卻是有所發現。

    “一驚一乍的,怎麼了?”俞飛白不解道:“發現了什麼問題?”

    “不是發現問題,而是好像知道這場景是畫些什麼了。”王觀沉吟道:“剛才壁畫有幾分模糊,看得不是太清晰。現在你們看城池內,是不是有一個高臺,而且冒出濃煙……”

    “對呀,沒錯。”俞飛白仔細打量,也隨之點頭道:“描繪的是戰爭,硝煙四起。烽火彌漫,很正常的情況啊,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城池還沒破,哪來的硝煙。就算是烽火,也有專門的烽火臺,也不該在城池內的高臺點燃啊。”王觀示意道:“高臺位置城池中央位置,應該屬於最重要的府邸,現在卻燒著了,應該是自己人放的火。縱火自焚,倒是讓我想起一個典故來……”

    “什麼典故?”俞飛白眨眼道:“燕王朱棣清君側,橫掃江南,殺進金陵。建文帝燒宮逃亡的典故?”

    “裝什麼傻。”王觀沒好氣道:“這是唐代的地宮,與明代扯得上什麼關系,我說的是……”

    “武王伐紂!”一瞬間,眾人若有所思起來,感覺王觀的推測也有幾分靠譜。畢竟文教授也說了,畫中場景未必就是真實的戰爭,那麼繪畫武王伐紂圖也不是沒有可能。

    最最重要的是,得益於封神演義的深入民間。大家對於武王伐紂的故事已經耳熟能詳了。百姓簞食壺漿迎王師,宮城之中又有人自焚。不是武王伐紂又是什麼?

    “不過,畫中的可是唐代人物啊。”唐清華質疑起來。

    “廢話,唐代人又不知道武王伐紂時期是什麼風貌,只好按照自己的社會風俗來了。”俞飛白隨口道:“什麼時期的畫,就體現出什麼時期的社會特徵,這是鑒定古畫的基本常識。唐代對於商周時期的事情,可沒有現代了解細致,能夠復原幾千年前的情況。”

    “飛白說得很對。”侯老贊同道:“這是鮮明的時代特徵,在古畫中十分常見。不過好端端的,幹嘛要繪畫武王伐紂圖?這才是需要研究的事情。”

    “人家高興唄,畫什麼是他的自由……”俞飛白也知道這個理由站不住腳,隨之認真思考起來:“武王伐紂,錢老好像說過,武王沒有那麼正義,紂王也沒有那麼殘暴,普通百姓卻是被封神演義給誤導了。”

    “令希沒有說錯。”此時,侯老點頭道:“據現有的資料來看,紂王還是比較英明神武的,什麼炮烙大臣,酒池肉林,包括所謂的狐貍精妲己,都是屬於捕風捉影的事情,故意往他身上抹黑。”

    “正常,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俞飛白笑道:“不黑他,怎麼彰顯自己政權的合法性?不是誰都像項羽這樣幸運的,就算兵敗自殺,還留下英雄稱號。反倒是勝利者劉邦,個個罵他是無賴,或者這與劉邦大殺功臣有關,自然沒人為他說好話。”

    “很有可能。”文教授笑道:“文人的筆有多厲害,你們又不是不清楚。就算是名滿天下的大好人,在他們的筆下一拐,就成為了十惡不赦的壞蛋了。無論古今,都是一個樣。”

    “至於紂王,說他罪惡滔天,確實有些冤枉他了。不過這人與隋煬帝十分相似,屬於那種好大喜功的脾性。”文教授娓娓說道:“本身的能力不差,又想做出一番功績來,對外武力徵戰,在內又搞出許多大工程。一時之間,肯定是民怨沸騰,內外交困,最終被奪了天下。說是冤枉,好像有點兒,但是為他們可惜,又談不上……”

    “反正就是自找的。”俞飛白一針見血道:“其實只要他們不亂折騰,這江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斷送在他們手裡。”

    “就是這個意思。”侯老笑了笑,又思索起來:“只是無緣無故的,不可能畫這畫呀。把安祿山和史思明比喻成為紂王,這未免有些抬舉他們了。如果是唐初,又有些對不上號,難道是指篡唐的朱溫?但是這畫風又不像是晚唐時期的……”

    “不是晚唐畫風,又是什麼時期的風格?”俞飛白隨口道。

    “盛唐風格。”王觀解釋道:“這種體態豐腴,雍容華貴的模樣,這是標準的盛唐畫風。只有社會富足到一定的程度,人物才能胖得起來。不然的話,只會有枯瘦之感,就好像是清代,再怎麼粉飾太平,畫中人物一個個營養不良的樣子,就知道它虛有其表的底細了。”

    “盛唐?”俞飛白撓頭道:“在我的印象之中,在盛唐謀反的,除了安祿山和史思明以外,再也沒有別的人了?再說了,兩個謀反的傢伙,應該沒臉自詡正文一方,去討伐'唐紂'。”

    “所以才覺得奇怪呀。”王觀皺眉思索:“武王伐紂,伐紂,伐……周?”

    到了最後,王觀的聲音一變,臉色也跟著變了,表情變得十分古怪:“我好像有些懂了,不過又怕是巧合。”

    “懂什麼了?”俞飛白一怔,連忙追問起來。

    “地宮建得極寬廣,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就猜測它不是陵墓,而是埋藏金銀財寶的地方。只不過在進來之後,發現沒有任何金銀財寶,才又改變想法,覺得它是被人廢棄的陵墓。”王觀搖頭道:“可是這樣一來,嚴密的機關門又說不過去了……”

    在王觀的提醒下,其他人紛紛反應過來,覺得他說得對。不管是什麼猜測,地宮的機關門都是一道繞不過去的檻。

    與此同時,俞飛白心急催促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直接說明白就行了,不要繞來繞去的兜圈子。”

    “其實我覺得,這地宮不是陵墓,也不是埋藏金銀財寶的密室,而是一個……”王觀猶豫了下,才輕聲說道:“而是一個掩人耳目,秘密聚會的地方。”

    “秘密聚會?”一瞬間,眾人愣住了,不解其意。

    “為什麼這樣說。”俞飛白迷惑道:“在古代秘密集會,乾脆要掩人耳目,是打算造反嗎?”

    “你說對了,或許真是在商量造反。”王觀輕笑道:“當然,可能人家卻覺得自己的行為非常正義,屬於撥亂反正的壯舉。而且從現代的角度來看,好像也能夠說得過去… …”

    “最討厭別人賣關子,你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啊。”俞飛白瞪眼道:“難道就不知道,吊人胃口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嗎。”

    “我說了,這只是猜測。”王觀笑了笑,在眾人的關注下,這才解釋起來:“你們不覺得,伐紂,也可以理解成為伐……周!”

    紂是第四聲,而周卻是第一聲,顯而易見屬於不同聲調的兩個字。眾人仔細留意,自然輕易分辨出來了。

    “伐…周!”乍聽見這週字,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俞飛白是年輕人,腦袋瓜子比較靈活,一怔之後立即想明白了,頓時嘆聲道:“武周,不是武王伐周,應該是討伐武周才對。”

    “啊!”聽到這話,其他人也隨之恍然大悟。

    “對,應該是武周沒錯。”侯老心思急轉,立時笑逐顏開,連連點頭道:“還是你們年輕人腦子轉得快,想得比較透徹啊。如果是伐週,那麼就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以伐紂暗指伐周……很有道理。”文教授想了想以後,也表示贊同:“在那個年代,也有幾分恐怖政治的意味,確實需要秘密集會。”

    此時,文教授越想越覺得合理,忍不住誇贊道:“王觀,你說得太對了。這裡距離洛陽很近,而且又在地宮之中,不會引人注目。隱身在這裡,不僅能夠秘密集會,更能暗藏兵甲,然後找到機會,出奇制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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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9 20:20:47
第886章 陰謀論




說起武周,一般人可能沒有這個概念,但是提到武則天,估計許多人應該耳熟能詳了。大家都知道,武則天是中國唯一的一個女皇帝。然而,一般人可能下意識的忽略,她建立了一個國號為周的王朝。

史冊記載,在公元六九零年,武則天廢黜唐睿宗李旦稱帝,襲用周朝國號,改國號為周,定都神都(洛陽),改元天授,史稱武周。

然而她是兩個唐朝皇帝的生母,又在死前被迫恢復唐朝,所以歷史上一般不把武周視為單獨的朝代,慣例上把武周計入唐朝,武周時代計入唐朝統治年數。就是這樣,一般人知道武則天是女皇帝,但是知道她是大周國女皇帝的人應該不多。

“關于武則天這個人,非常具有爭議性。用現代的眼光看來,她無疑做了許多好事。在她的統治下,也緩和了社會階段矛盾,并且推動社會經濟發展,這是功勞。”

此時,文教授輕嘆道:“善于納諫、整頓吏治、知人善任、改革科舉。這些都是封建王朝中的明君作為,而且又十分善于發現人才。大名鼎鼎的狄仁杰就不用多說了,像唐玄宗統治初期的幾個名相,都是武則天選拔出來的人才。”

“不過十分可惜,無論武則天有什么功績,對于當時忠于李唐皇室的人來說,她就是禍國殃民的賊逆。所以在武則天執政的時期,在政治上幾乎沒有太平過,發生了許多政治斗爭。”

說話之間,文教授搖頭道:“而且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武則天在提拔賢明大臣的同時。肯定也需要一些酷吏來體現她的鐵血狠厲。說實在話,這是英明君主的慣用手段,畢竟在朝廷上肯定需要不同的勢力來現實制衡。所謂的眾正盈朝,那是根本不可能現實的情況……”

“有呀,宋仁宗、宋神宗時期,不就是出現了眾正盈朝的情況了嗎。”

與此同時,俞飛白諷刺笑道:“兩個時期,朝廷上的都是名臣,都是正人君子。不過好像就是這樣的正直大臣。活生生把北宋給玩殘了。”

“別跑題,聽文教授說下去。”

王觀勸告起來,又笑道:“你自己都說了,歷史就是文人的筆頭玩物,什么是正直賢明大臣。什么是殘害百姓的酷吏,其實就是以他們的標準來衡量而已。我們看看就好,可以信,但不能盡信。”

“沒錯,就好像建造地宮的人。”

適時,侯老笑道:“如果說是為了對抗武則天統治而秘密建造的據點,我倒不會懷疑。畢竟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危險。武則天不斷的扶持親信,然后積極打擊李唐皇室。尤其是在她稱帝以后,反對她的聲音更是發展到了極致,已經不是口頭上評判而已。甚至發展到了用武力推翻她統治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斗爭已經進入白熱化的階段,肯定少不了一番腥風血雨。”

文教授打量地宮,十分感嘆道:“遙相當年。在這個地方,或許就隱藏了一支訓練有素的甲兵。或者秘密暗殺部隊,就像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悄悄地露出獠牙,想等著武則天和她的同黨出現破綻,再發動致使一擊。”

一時之間,眾人安靜了下來,多少有幾分感觸。陰謀、反抗、鎮壓、血腥……古代就政治斗爭就是這樣殘酷,絕對不是史書上簡單的一筆就能說盡。

說起來,關于這種陰暗事情,在漢代司馬遷的史記上還有詳細的記載。一篇篇刺客列傳,至今還是讓人津津樂道的傳奇。

可是一代不如一代,漢代以后的史書,鮮有刺客的記載了。就算是有,也就是簡單的提到幾個字而已,根本不肯多寫,更加不交待刺客的來歷。到了后來,干脆不提什么刺客了,直接一個暴斃敷衍了事。

究其根源,主要是覺得這種事情上不了臺面,或者經常使用這種手段的人做賊心虛了,肯定討厭別人多提。

反正無論古今,只要有光明存在的地方,必然會滋生陰暗。這是事物的兩面性,根本不可能避免。所以大家才會認同王觀的推測,覺得這個地宮與反抗武則天的勢力有關。

“當然,只是一個推測罷了。”

此時,王觀笑道:“沒有直接證據,推測終究只是推測,不能當真。”

“是啊,只是推測而已,畢竟一幅壁畫也不代表什么。”

俞飛白搖頭道:“沒有足夠的證據,一切猜想只是空中樓閣,可以作為參考的意見,也可以直接無視。”

“不過我卻覺得,這個推測很有說服力。”

俞飛白感嘆道:“或許地宮修好之后,這里曾經擺滿了刀兵盔甲,可是在神龍政變之后,武則天被迫退位,這個地宮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僅被遺棄,或者背后靠山的塌陷不是自然災害,而是人為的泥石流。”

神龍政變是指武則天晚年內心空虛,逐漸變得昏庸荒淫,而且非常寵信張易之、張昌宗兩個面首。這兩人仗著武則天的恩寵,專權跋扈,朝廷百官都畏之如虎,甚至連武則天的子侄們都爭相的討好張氏兄弟,甚至到了奴顏婢膝的地步。

當時中宗李顯被廢,他的兒女私下討論二張專政,不料卻被人泄露出去。張氏兄弟趁機在武則天耳邊進饞,直接讓李顯逼死了兒女。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在權柄面前,什么兒女親情,血緣關系,都是很靠不住的。就好像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

與此同時,也就是這件事件,讓李氏宗室人人自危,終于聯合起來發動政變。在神龍元年正月,武則天生病,張氏兄弟侍奉左右,外人不得入內。

意識到這是個機會,李顯等人果斷發動蓄謀已久的兵變。聯合朝廷大臣,以及宮廷守衛,直接率兵殺到宮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斬殺張氏兄弟,然后迫使武則天退位。

關于這段政變的記載,在史書上著墨不多,沒有玄武門之變那樣詳細。不過與玄武門之變一樣,神龍政變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借口張氏兄弟要謀反,然后是朝中大臣主動率軍平叛,再迎皇太子李顯監國,重新擁立他復位。

整個過程,卻是以春秋筆法,一筆帶過。甚至包括參與這件驚心動魄大事的大臣傳記,也只是提到他們誅殺張氏兄弟的功勞,參與了誅殺奸臣的謀劃活動,或者干脆說他們有誅賊擁立之功,至于具體的過程,卻是只字不提。

但是大家應該清楚,唐代的宮廷斗爭從太宗李世民開始,就樹立了一個壞榜樣。李世民的幾個兒子就不多說了,為了爭奪皇位,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蜀王李恪等等,一幫皇子競爭十分慘烈,最終卻是兩敗俱傷,便宜了高宗李治。

不過李治性格比較軟糯,這才有了武則天上位。另外武則天的手段,也是像極了李世民,對于不冒犯她的人,她就是英明君主,但是對于反抗她的人,卻是心狠手辣,習慣殺一儆百。那么作為她的子女,李顯、李旦、太平公主之類的宗親,肯定也是耳濡目染,近墨者黑。

神龍政變結束之后,李顯重新登基復位,但是才過三年而已,他就駕崩了。

對于李顯的駕崩,有人說是被毒殺,也有人說是自然死亡。反正不管怎么說,在他去世之后沒過多久,睿宗李旦的兒子李隆基就聯合太平公主,再次發動了政變,又經歷一系列讓人眼花繚亂的權力紛爭,最終是李隆基笑到了最后,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唐玄宗。

一場場斗爭,一個個政變,肯定十分錯綜復雜,云籠霧繞。其中的真相是什么,肯定已經掩埋在歷史長河之中。后人再怎么研究,也只能觸及到大概的輪廓,不可能真的梳理出一條清晰的脈絡來。

然而,大家也可以想象,古代的宮廷斗爭、政變、兵變,無一不是以血淋淋開始,再在血淋淋中結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任何溫情脈脈、血脈親情可言。

打量著空蕩蕩的地宮,眾人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依稀之間似乎看到了一幕幕刀光劍影,一場場勾心斗角,以及隱藏在昏暗環境中的謀劃……

“好了,別瞎猜了。”

沉默片刻之后,王觀覺得不能再陰謀論下去了,這樣不利于社會和諧,更顯得大家的心理陰暗。做人應該積極向上,時時刻刻充滿正能量才行。

想到這里,王觀笑道:“地宮就是這個情況,參觀完了就出去吧。畢竟待久了,也覺得有幾分氣悶。”

“走了走了。”

俞飛白也贊同道:“還以為能夠欣賞到美輪美奐的珍寶呢,誰知道諾大的地宮居然連一座大墓都不如,人家好歹出土了明光鎧,藍釉唐三彩馬這樣的寶物……”

“什么明光鎧?”

文教授聽力不差,留意到俞飛白的嘀咕,連忙追問起來。

“就是唐代的明光鎧呀。”

俞飛白解釋起來:“我們剛才不是說了么,遇到另外一伙盜墓賊了,他們在那座大墓中挖出了許多東西……”

文教授仔細聆聽,眼睛愈加明亮,到了最后立刻憂心忡忡道:“這樣珍貴的文物,怎么能夠隨便安放在警察局。不行,這事我必須去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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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9 20:21:08
第887章 黃金寶匣

文教授說要去管管這事,那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這算不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此時,俞飛白嘆道:“文教授探索地宮沒發現,但是在附近的大墓中卻出土了許多珍貴文物,也算是收獲不小。侯老也不差,起碼那個機關門就夠你研究許久了。”

“這樣說來,就是我們比較悲劇,一宿沒睡且不說,而且兜轉了一天一夜,卻沒撈著半點好處,真是天道不公啊。”

俞飛白裝模作樣的哀嘆起來,也讓旁人啼笑皆非。

“我們本來就是過來看熱鬧的,需要什么好處?”王觀搖頭道:“一開始的時候,過來的目的就是幫侯老破解機關,后來發現有地宮,你的期望值就變大了。現在覺得失望,是你的心理出現落差,怪不了別人。”

“況且,你自己都說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頓了頓之后,王觀又笑道:“地宮是空的,但是能夠看到明光鎧,還及藍釉唐三彩馬,你還不滿足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怎么可能輕易滿足?”俞飛白撇嘴道:“除非把明光鎧給我,那我就沒有什么話說了。”

“如意算盤敲得挺響,可惜注定不能實現。”王觀笑道:“要知道明光鎧不僅是是贓物,還是出土文物,你想買也買不到,更不用指望別人送你了。”

“所以我覺得國內法律不完善就是這樣了。”

俞飛白嘆氣道:“做好事沒有酬勞,誰樂意經常去做好事啊?一些人總是覺得做好事不需要回報,受到幫助的人想要給他們報酬,卻被推托掉了,覺得拿好處是種污辱。可惜這些人卻不明白,他們這種自以為崇高的行為,在春秋戰國時期可是受到孔夫子嚴厲批評的……”

“一點小事情而已,有必要上綱上線嗎?”

此時,王觀無奈笑道:“你平時不是最討厭別人拿大道理壓你嗎,怎么現在反而拿大道理來壓別人了?”

“關鍵是要看大道理對我有沒有好處。”俞飛白十分坦誠,然而這樣直白的言辭,也著實讓人無語。

“不扯了,走了。”

王觀輕輕搖頭,才走到地宮出口,頓時有幾分驚訝:“機關門呢,哪去了?”

這個時候,俞飛白等人也注意到地宮出口的機關門已經被拆了下來,不知道搬哪去了。不過剛才進來的時候,大家心思不在門口上,這才忽略了這件事情。

“已經搬到外面去了。”

在眾人的關注下,侯老輕笑解釋:“這種東西不適合對外公布,需要另外安置。”

“哦。”

眾人恍然大悟,也有幾分了然。估計不僅是機關門,連同其它機關裝置,恐怕也即將被侯老打包帶走。這么說來,俞飛白也說得很對,這件事情之中,收獲最大的就是侯老了。

或者說,受益最大的就是侯老所在的機關研究所。他就提冇供兩張地圖而已,挖掘的工作是文教授主持的,破解機關是由王觀代勞……

反正一句話,不管大家對于地宮有什么期待,然后又多么失望,起碼侯老覺得不虛此行。畢竟單單是一個機關大門,就足夠他滿載而歸了。

大家心情各異,隨之回到了帳蓬。由于情緒不高,俞飛白干脆說道:“文教授、侯老,如果沒別的什么事,那么我們就走了。趁著還有時間,我們打算到古玩市場看看。難得來洛陽一趟,總不能這樣空手而歸吧。”

“也行。”

文教授也準備到警冇察局打探情況,聽到這話立即順水推舟道:“真是麻煩你們了,不過也不要急著走啊,晚上我還要請你們吃飯,謝謝你們的幫忙呢。”

“不用客氣了……”

“你們不要推托才對,就這樣說定了,晚上等我電話。”

一番客套之后,王觀等人也給文教授面子,點頭答案他的邀請,相約好時間地點,這才離開了營地。車子一番奔馳,很快來到城市之中。

“洛陽的古玩市場蠻多的……”與此同時,俞飛白躊躇道:“誰哪個比較好呢?或者干脆再去天子駕六古玩城?”

“你自己拿主意好了……謝謝!”王觀隨口道,順手接過方明升遞過來的一杯飲料。

隨即王觀也察覺方明升好像有事要說,當下心中一動,微笑道:“方老板常來洛陽游玩淘寶,有什么好建議嗎?”

“……洛陽老城有個豫深文博城,那里商鋪比較多,也比較熱鬧。”方明升猶豫了下,就笑著說道:“那里處于鬧市,很有人氣。”

“那行,就去那里了。”俞飛白直接決定下來。

就在這時,王觀的手機又響了,卻是侯老的來電。這讓他有些奇怪,隨手接聽起來。

“侯老,又有什么事?”

已經解決地宮的事情了,再打電話過來,難道是辭別?

在王觀推測之時,手機中傳來侯老的聲音:“王觀,你現在在哪?應該有空吧,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到我這里來一趟,最好一個人過來……”

說話之間,侯老報了一個地址,隨之就直接結束通訊。

“什么意思?”

王觀心中十分不解,隱約之中又覺得侯老找他,或許并不簡單。

“怎么了。”

此時,俞飛白好奇道:“侯老找你有什么事?”

“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囑咐。”王觀搖頭道:“讓我一個人去。”

“什么,讓你獨自去?”

一瞬間,眾人面面相覷,然后紛紛若有所思。

“難道是想給你什么禮物,感謝你的仗義幫忙?又或者說在地宮之中,發現了不同尋常的機關,再讓你幫忙研究一下?”

俞飛白推測起來,其他人也跟著點頭,覺得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性。

“不管了,去看看就知道了。”王觀笑道:“你們自己去淘寶吧,小心點兒,不要打眼了。”

“滾,少來詛咒我們。”

在俞飛白鄙視聲中,王觀在途中停車,然后另外上了一輛出租車,再按照侯老提供的地址來到了郊外的國道旁邊。

國道不算偏僻,隨時可以看到人來車往穿梭而過,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輛大卡車,不知道什么緣故停在了道路的附近。

當然,人家喜歡把車停在路邊,又沒有堵在道路之中,路過的人流車輛最多是好奇張望一眼,就直接趕路而去了。

倒是在王觀下了出租車以后,稍微張望一眼,就直接朝大卡車而去。而且還沒走近,侯老就在車廂之中探出笑臉,招呼他趕緊上來。

“侯老,您現在就回去了?”

適時,王觀爬上了車廂,只見車廂空間十分寬廣,而且安放了許多東西,其中就是地宮之中的金屬機關門。毫無疑問,侯老這是要把這些東西打包帶回漢中研究。

“沒那么快,至少要參加完晚上的宴會,明天一早才坐飛機回去。”侯老輕笑道:“不過在此之前,一事不勞二主,有件東西還需要你來處理一下首尾。”

“什么?”王觀順勢看去,頓時錯愕道:“這是……”

此時,侯老取出來一個匣子,一個黃金寶匣。東西呈正方體狀,體積在二十立方左右,表面鑲嵌了一些珍寶寶石,顯得十分富麗堂皇,充滿了華貴的氣息。

“其實我們撒謊了。”

這個時候,侯冇老輕聲笑道:“地宮確實是空的,但是在壁畫的底下,我們發現了暗格的存在。那里有一塊可以活動的石板,在石板底下就藏了這件東西。”

王觀愣了一愣,也隨之反應過來:“……東西有機關。”

“沒機關,但是有鎖。”

侯老輕笑道:“相對破解機關來說,以你的能力,開鎖肯定很簡單吧。”

“不是機關鎖就行。”

王觀遲疑了下,伸手把黃金寶匣接了過來。東西一上手,就可以感覺到其中hòu重的分量,以及似有若無的聲響,讓人知道匣中肯定有什么物品存在。

“王觀。”侯老的聲音多了幾分jī動:“你們剛才的猜測能不能成立,就要看看匣中的有沒有這方面的證據了。”

“嗯。”

王觀眼中也掠過一抹異彩,心里也多了幾分興冇奮。

如果匣中是書信手扎之類的東西,或許不能改寫歷史,但是絕對能夠填補歷史的空白,撥開層層迷霧,讓他們還原事實的真相。

當然,一切都是猜測,要證實猜測對不對,就需要打開寶匣。

想到這里,王觀立即定了定心神,仔細觀察寶匣,只見在匣子的正面,就有一個非常明顯的鎖眼。看得出來,這是內置鎖,鎖眼扁長,應該需要特殊的鑰匙才能夠打開匣子。

“怎么樣?”侯老關切問道:“這鎖容易打開嗎?”

“不好說,需要研究研究。”王觀沉吟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打算隨便找根鑰匙出來塞到鎖眼里頭感受一下具體情況。

不過就是這一摸,王觀沒摸出自己的鑰匙,反而掏出了一把小巧玲瓏的東西。

看到這玩意,王觀本想塞回口袋的,可是對比了下東西的寬長度之后,忽然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把東西插到鎖眼之中。

“咔嚓!”

一瞬間,東西與鎖眼嚴絲密合,沒有任何空隙……

“你怎么會有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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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9 20:21:29
第888章邀請,贈禮,提議


“如果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鑰匙,不知道您老信不信。”與此同時,連王觀本人也感到有些吃驚,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驚人的巧合。

“信,怎么不信。”

此時,侯老眼睛透出激動的光芒,也顧不上追根究底,而是急忙催促起來:“王觀,閑話少說,趕緊把匣子打開。”

“哦。”王觀點了點頭,隨即小心翼翼擰動鑰匙,然后十分順利開鎖,匣蓋自然跳動,露出明顯的縫隙。

這個時候,王觀看了眼侯老,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立即伸手把匣蓋翻開了,只見匣子之中果然存放了東西。那是一塊巾布,折疊起來的巾布。

“布上有文字。”王觀低頭看了一眼,只見文字的顏色十分深重,直接透出布背,留下點點斑痕,十分明顯。

“我看看!”

說話之間,侯老輕手把巾布拿了起來,再輕輕展開打量。乍看之下,他臉上笑意更濃,甚至手掌也有幾分驚顫:“沒錯,沒錯,就是這個……盟約、血書!”

“真的。”

王觀眼睛一亮,連忙湊過來打量。看了幾行文字,他就可以肯定侯老說得沒錯,這與其說是血書盟約,不如說是討伐武則天的檄文。另外在檄文的底下,卻是一個個簽名,以及十分清晰的指印。

“什么,連他也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了?”

巾布上的人名不少,甚至有幾個名字王觀更是覺得耳熟能詳,尤其是看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名字。卻讓他感到十分意外,有幾分瞠目結舌。

“正常,他未必忠于李唐皇室,但是卻希望國家安穩,在看到張氏兄弟倒行逆施之后,自然希望能夠撥亂反正。”侯老隨口道,隨即把巾布一收,不讓王觀看下去了。

“侯老……”

見此情形,王觀聲音充滿了不滿。

“年輕人。就應該積極向上,不要總是研究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侯老教訓道:“須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整個李唐皇室,就是由于上梁不正,然后一直歪下去了。幾百年間。宮廷充塞滿了權謀心術,自然在內耗中垮臺,你要引以為戒啊。”

“侯老,你和我說這個干嘛。就算我想耍什么權謀之術,也沒有施展的地方啊。”王觀有些無語:“我看你是存心轉移話題。”

“不管怎么說,這次又麻煩你了。”侯老笑瞇瞇道:“對了,你哪來開鎖的鑰匙?”

“說起來也巧。”

王觀表情古怪。把鑰匙拿起來掂量,這正是那把玩具小劍。把東西的來歷交待清楚之后,他十分肯定道:“我現在百分之百確定,那個被盜的大墓主人。一定是血書名單中的某個人。而且地位不低,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有寶匣的鑰匙。”

“竟然有這種事情?”

知道了來龍去脈,侯老臉上也充滿了驚愕的表情:“我現在終于明白。令希為什么老是說你的運氣很好了。”

“不是我運氣好,而是侯老運道十足。”王觀笑道:“其實飛白說得也有道理。我們做了這么多事情,最后還不是為了成全你。”

“溜須拍馬。”侯老笑罵起來。

“這是事實……”王觀由衷道。

“是不是事實我不清楚,就是知道你這是在邀功請賞。”侯老輕輕搖頭,隨即笑道:“你應該明白,這些東西不是我的,而是國家財產。”

“明白,當然明白。”王觀連連點頭,興致不高就是了。

“別愁眉苦臉的,又不是不給你報酬。”

適時,侯老示意道:“諾,看到了沒有,車廂里的東西,除了這個寶匣和血書,其他都是機關暗器之類的玩意。你要是喜歡,倒是可以送你一件。”

王觀開玩笑道:“寶匣不行?”

“可以!”

侯老目光灼熱道:“加入我們單位,只要做到退休,就可以申請帶走一件你喜歡的物品。不過只是暫時保管,等到你逝世之后卻要收回。”

“條件這么苛刻。”王觀直接搖頭道:“那還是算了。”

“別急著拒絕啊,你再考慮考慮。”侯老神秘笑道:“我們單位是什么性質,想必你也應該有些了解。漢中的研究所,那只是外圍而已,屬于冰山一角。你要是加入進來,別的不敢多說,各種奇珍異寶,足夠晃花你的眼睛。”

“呃……”

王觀有些意動,不過還是搖頭婉拒道:“算了,我還是喜歡自己努力。”

“看來令希說得對。”

適時,侯老嘆聲道:“年輕人就是心野,不愿意受到束縛。隨便你了,什么時候改變主意了,記得找我就行。”

“一定一定。”

王觀笑笑,反正近期內不會改變想法。至于以后,或許可能抵擋不住誘惑,不過那是以后的事情了,就以后再說吧。

“侯老,沒別的事情了吧?”

與此同時,王觀告辭道:“那我走了,去看飛白他們淘寶。”

“等等……”

就在這時,侯老笑道:“不要報酬了?”

“算了,舉手之勞而已,真拿了報酬,回去肯定被錢老斥責。”王觀擺手道,隨之躍下了車廂,準備招車離開。

“……接著。”

忽然,王觀聽到侯老的聲音,接著看到有東西拋了過來。有時候身體的本能比眼睛要快,他還沒看清楚是什么東西,就順勢伸手接拿下來了。

“拿著吧,別太招搖了,不然我也不好解釋。”侯老輕笑道,又把車廂關上,繼續整理里頭的東西。

“謝謝侯老!”

一開始的時候。王觀還打算推托一下,可是看到手里東西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這一時刻,他覺得自己不能矯情,不然肯定后悔莫及。

拿著這件東西,王觀也有幾分怦然心動,就算是習慣了各種珍寶,但是打量手中物件的時候,他依然忍不住一陣欣喜。真心誠意感謝侯老的厚贈。

不過得到了這件東西,確實有幾分惹眼,王觀想了想之后,也不急著去找俞飛白他們,而是行返回落腳的酒店。把東西放好了,這才前往古玩城。

不久之后,大家重新聚在一起,王觀饒有興趣道:“怎么樣,淘到什么寶貝了?”

“別提了。”

俞飛白搖頭道:“這里熱鬧是熱鬧了,但是東西也不怎么樣。不是說全部是贗品,其中也有不少真東西。問題在于好東西太少了。”

“是你眼界太高。”唐清華隨口道:“其實我覺得有不少好東西,只是你瞧不上眼而已。”

“沒辦法,被某人的收藏養刁了。”

說話之間,俞飛白好奇道:“對了。侯老找你去做什么?”

“沒什么,隨便聊聊。”王觀輕描淡寫道。

“切,誰信。”

俞飛白撇嘴道:“連我們也要保守保密,看來事情不小。哼哼。看來我們之前的推測應該挺靠譜,侯老肯定是留了一手。發現了什么寶貝……”

“可能是吧。”

王觀笑容依舊,一臉模棱兩可的表情,也讓俞飛白埋怨起來:“真是學壞了,是跟錢老學的,而且學得還不像,人家錢老是高深莫測,你卻是故作高深……”

王觀瞬間無語,立即收斂了笑容,轉移話題道:“既然看不上這里的東西,那就去別的古玩市場看看唄。”

“行,那就走吧。”

看到王觀不愿意多說,俞飛白等人也識趣的不多問了,隨即開車去到另外一個古玩城,一直逛到了晚上,這才在文教授的來電提醒下,前往市中心酒樓赴約。

這個酒樓未必是洛陽城最奢華的地方,但是布置環境卻十分清雅,而且大廚師的料理工夫也是一絕,也有自己的招牌菜。

在文教授的招待下,大家觥籌交錯,吃飽喝足了才盡興而歸。之后又經過了一番客套,依依惜別,大家各自散去。

不久之后,王觀等人返回落腳的酒店,覺得時間還早,大家也不急著休息,而是聚在廳中泡茶醒酒,順便盤點今天的收獲。

盡管俞飛白眼界高,但是逛了大半天古玩市場,肯定也發現喜歡的東西,買了一枚比較精致的古玉。至于唐清華和方明升就不多說了,簡直就是古玩店老板眼中的大土豪、大金主,大肥羊,只要覺得東西不錯,立馬一擲千金……

當然,這話可能夸張了點,但是兩人買回來的東西確實不少。

“東西多沒用,關鍵是看質量。”

適時,俞飛白得意洋洋道:“他們這些東西,那是平價買的,根本沒什么賺頭。而我這枚玉掛飾,老板當成是民國老玉,實際上這是清代古玉,一出手起碼能賺三成。”

“三成,就是兩三千塊而已。”唐清華淡聲道:“就是一餐飯的錢,有什么好得意的。”

“……該死的富二代,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淘寶的樂趣!”俞飛白嘀咕起來,渾然忘記他自己卻是比富二代更勝一籌的官二代。

在兩人慪氣之時,方明升擱了一杯熱茶在王觀面前,然后終于問出憋了大半天的話。

“王觀,中秋之前的提議,你應該記得吧。”

這個時候,方明升有幾分期盼:“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嗯?”

適時,俞飛白驚訝道:“什么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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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8:29:24
第889章 謀定而後動

  「我想請王觀幫個忙。」
  
  此時,方明升解釋道:「我有個朋友,他忘記家裡庫房大門密碼了。這事對於王觀來說,問題應該不大,所以想請他過去解鎖。」
  
  「又是解鎖。」俞飛白一聽,頓時懶洋洋道:「只是庫房而已,隨便把大門破開,重新更新一扇更好的門就行,何必麻煩王觀。」
  
  「不是普通的倉庫,而是收藏室大門,有自毀裝置那種。」方明升比劃道:「外力一撞,大門附近就直接爆炸。」
  
  「居然這樣先進。」
  
  一時之間,俞飛白多了幾分興致:「那麼收藏室裡的東西肯定不普通吧。」
  
  「確實不普通,是他家族幾百年的積累。」方明升微嘆道:「各種收藏品的價值,如果按照古代的標準來衡量,可以直接稱為富可敵國了。就算是現在,也與一些富裕國家的全年國民生產總值相當……」
  
  「真的假的?」
  
  俞飛白的興趣更濃了:「幾百年的收藏,你朋友是外國人?」
  
  沒辦法,中國古老的家族,早在一次次動亂之中被摧殘殆盡了。就算有嫡系子弟傳承,但是家族收藏早就沒了。
  
  不是誰都像翡翠馬氏家族這樣好運,在抗戰的時候把翡翠原石埋在祖宅地裡,然後隔了幾十年再挖出來,成為發展騰飛的資本。反正在古玩收藏這個行當中,所謂祖傳下來的寶貝,在行業之內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笑話了。
  
  或許真有祖傳之物,但是這個祖的輩分一不大。可能就是爺爺在孫子出生時候買的東西,再等孫子二十多歲的時候傳給他,也算得上是祖傳寶物。
  
  中國的情況大致是這樣。但是在國外卻不同了。有許多傳承幾百年有大家族,更有一些經營了好幾代人的銀行。
  
  大家族不說,肯定有自己的收藏室,只要子孫後代不敗家,那麼代代相傳下來的東西應該比較豐厚。就算是普通人家,一樣可以把東西存放在銀行裡,隔了幾十上百年再取出來,價格自然不低。
  
  「是英國人。」
  
  此時,方明升解釋道:「一個貴族,真正的貴族。」
  
  注意。方明升不是在稱讚,他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畢竟英國是君主立憲制度,自然保留了王室和貴族的存在。不過與古代的貴族相比,現代的貴族最多只是榮譽稱號而已,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權力。
  
  當然,或許對於許多人來說,一個貴族稱號就是他們孜孜不倦的追求,更是畢生的夢想。反正也可以察覺,在方明升語氣之中。隱約帶有幾分羨慕。
  
  畢竟中國的富豪,由於許多深層次的原因,在國人的心目中一直沒有什麼好口碑。在物質文明發達的情況下,自然開始追求精明文明。這是人類的天性。無可厚非。
  
  方明升自然也不例外,在他的印象中,國外的貴族,應該是優雅、紳士、高貴的代名詞。自然讓人心生嚮往。
  
  然而,如果知道方明升心中的想法,王觀肯定會直接告訴他。你一定多想了。所謂外來的和尚好唸經,國外的月亮比較圓,其實就是距離產生美的結果。
  
  不是王觀存心抹黑,只不過明白天下烏鴉一般黑的道理而已。中國的老虎要吃肉,難道外國的獅子就吃素不成?只不過人家吃相比較文雅,而且懂得包裝自己,其實本質卻沒有什麼不同,相反更加狠厲,頗有宰人如草不聞聲的意味。
  
  「英國呀。」
  
  與此同時,俞飛白皺眉道:「好像遠了點。」
  
  確實比較遠,從東亞飛到西歐,而且還是西歐的邊緣位置,應該算是隔了大半個地球了。當然,以現在發達的交通條件,最多十個小時就可以抵達。所以說,所謂的距離遠近,無非是去與不去的藉口而已。
  
  方明升明白這個道理,直接看向王觀,再次勸說道:「且不提解鎖的報酬,多認識一個朋友也有好處的,或者說過去旅行,順便參觀大英博物館中的中國文物……」
 
  聽到這話,王觀確實有幾分意動。大英博物館,是世界上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宏偉的綜合性博物館,也是世界上規模最大、最著名的博物館之一。博物館收藏了世界各地的許多文物和珍品,藏品之豐富、種類之繁多,為全世界博物館所罕見。
  
  其他東西就算了,但是其中的中冇國館藏文物,囊括了中國整個藝術類別,一言以蔽之,有遠古石器、商周青銅器、魏晉石佛經卷、唐宋書畫、明清瓷器等等精品。
  
  至於這些東西的來歷,想必大家也十分清楚。儘管這是一個恥辱,但是並不妨礙大家對於這些珍寶的嚮往。如果是別的理由,王觀還可以一笑置之,但是參觀大英博物館,確實讓他有幾分心動。
  
  就在王觀躊躇之時,俞飛白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看到他摸出手機打量,然後走出去接聽電話,大家也沒有在意,繼續關注王觀的決定。
  
  不久之後,俞飛白接聽電話回來了,表情卻有幾分古怪。
  
  唐清華見狀,好奇問道:「怎麼了,是誰找你?」
  
  「我哥……」
  
  說話之間,俞飛白問道:「王觀,你決定去英國了沒有?」
  
  「在考慮。」
  
  王觀坦誠道:「你也知道,我比較懶,不太願意出遠門。」
  
  相對來說,出國不僅是出遠門那麼簡單。年初去了一趟馬來西亞,他也覺得比較麻煩,更何況萬里之遙的英國,地理環境與飲食習慣和中國截然不同,肯定是各種不適應。折騰來折騰去的,難免要受幾分罪,何必自討苦吃?
  
  「告訴你一個消息,或許你不去也不行了。」
  
  此時,俞飛白撓頭道:「還記得那個拿酒精瓶砸我們的那人嗎?」
  
  「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王觀皺起了眉頭:「朱大先生的同夥。你哥好像一直在追查,難道現在有線索了?」
  
  「沒錯。」
  
  俞飛白點頭道:「儘管這人跑得快,而且不斷更換身份證,不過只要在中國的境內活動,肯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通過這些線索,一番排查之後,發現他最後跑到了滬城,然後就直接飛往英國去了。」
  
  「又是英國。」王觀眉頭一皺,有些遲疑道:「他的目的地是英國,還是將英國作為跳板。再去另外的地方?」
  
  「誰知道。」
  
  俞飛白無奈道:「反正那人跑到英國之後,線索就斷了,鞭長莫及啊。」
  
  「這事好辦。」
  
  就在這時,方明升連忙說道:「我的朋友在英國也有一些關係的,或者可以托他幫忙找一找,說不定有什麼發現。」
  
  「這主意不錯。」俞飛白琢磨道:「就好像在中國,找一個外國人比較容易,那麼中國人跑到英國去,也是外國人了。如果在當地有關係。那麼找起來確實比較方便。」
  
  「……回去吧,回去聽聽錢老的意見再作打算。」王觀想了想,算是定下了基調。不是他優柔寡斷,而是想要謀定而後動。
  
  畢竟誰也料不準朱大先生同夥的目的地是不是英國。如果英國只是他的跳板,那麼大家匆匆忙忙跑過去追查,注定是竹籃打水一空場。冇明知道有這樣的結果,那麼何必被人牽著鼻子走呢?
  
  對於這個基調。方明升還是有些失望的,不過總不能強迫王觀吧,所以不再鼓動下去。之後大家又閒聊片刻。感覺時間較晚,就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與文教授、侯老、覃老先生等人辭別之後,王觀等人就乘飛機返回京冇城。至於方明升卻留下來,準備送曾老返回潮州。
  
  「關兄,你直接去找三哥就行。」
  
  回到京城,出了首都機場,王觀微笑道:「我已經和三哥打過招呼了,他會安排你的。」
  
  「謝謝老闆。」
  
  關揚態度變得謙和了許多,幫人打工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
  
  「好好幹,年底給你封個大紅包。」王觀輕笑道,隨即又與唐清華告別,再轉身與俞飛白上車,然後駕輕就熟來到大宅門。
  
  此時此刻,錢老卻不在家,一打聽才知道他老人家受到朋友的邀請,清早就出門參加某店舖的開業慶典去了。
  
  「什麼店舖呀?」
  
  俞飛白十分好奇道:「面子不小啊,居然請得動錢老過去捧場。」
  
  「不是店舖,好像是什麼博物館……」
  
  「博物館?」
  
  聽到這話,俞飛白更覺得稀奇了。
  
  現在才開業的博物館,十有八九是私人博物館。但是前段時間,一個奇葩私人博物館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錢老聽到消息之後還嚴肅地評判了幾句。這種情況下,他老人家對於私人博物館應該有幾分不待見才對,現在卻去給人捧場,說明那個博物館的來頭肯定不小。
  
  好奇心上來了,俞飛白立即打了個電話,向錢老打聽清楚情況之後,立即興致勃勃的招手道:「王觀,走吧,我們也去看個熱鬧。」
  
  「才回來又跑出去。」
  
  此時,王觀無奈極了:「你不覺得累嗎?」
  
  「累什麼。」
  
  俞飛白笑眯眯道:「開業慶典已經接近尾聲了,我們過去正好趕上末班車,然後就直接去大酒店蹭飯吃。這樣的好事你居然不去,浪費是可恥的……」
  
  「以你現在的身家,難道還差一頓飯錢?」王觀忍不住搖頭,最終還是耐不住俞飛白的拉扯,才放下行李包就再次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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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8:29:41
第890章 外銷瓷大瓶

 「對了,那是什麼類型的博物館?」
  
  車上,王觀也隨口打聽起來。畢竟現代的博物館一般比較講究專精,比如說香港的兩依藏博物館,專門收藏明清家具,以及西方古典化妝盒。
  
  也不是說綜合性博物館不好,只不過一開始的時候,肯定是專項收藏。然後慢慢地發展壯大,這樣比較符合事物的發展規律。當然,如果館主是不差錢的大土豪,揮金如土,大肆搜刮藏品填充博物館,那麼就另當別論了。
  
  「好像是海歸瓷博物館。」
  
  此時,俞飛白解釋道:「似乎是某個愛國華僑,在國外玩了一輩子瓷器收藏,年老了覺得應該落葉歸根,就把瓷器帶回來,成立了一個博物館。」
  
  「咦,這是新套路啊。」王觀笑道:「一般來說,不是應該把東西捐贈給國家的嗎?」
  
  「可能是覺得損贈的人太多了,最多是宣傳幾天,大家就把他忘記了。成立博物館卻是不同了,只要博物館不倒,大家都知道他是創始人。」
  
  「有道理……」
  
  兩人並不是嘲笑,而是真心覺得那人聰明。
  
  人生在世,無非就是追逐名利……好吧,就是追求物質生活,以及精神享受。這是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大家的普遍需求,也沒有什麼可指責的。
  
  有人求名,這是好事,他想要得到美名,肯定要做許多好事,這樣大家才會交口稱譽,名聲就是這樣流傳開了。而且還要細心維持。中途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不然一不小心被子女「坑爹」了一把,大半生的清譽就毀於一旦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單純的求名比逐利困難百倍以上。需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啊。
  
  「博物館建在哪裡?」
  
  此時,看到熟悉的街道,王觀有些驚訝道:「這好像是琉璃廠方向啊。」
  
  「嗯,沒錯,就在琉璃廠附近。」俞飛白笑道:「不過你放心,人家只是供人參觀遊覽。不賣東西的,對你不構成任何威脅。」
  
  「就算賣東西又怎麼樣,琉璃廠的競爭對手多了,也不差他一個。」王觀隨口道,隨著拾遺閣生意的蒸蒸日上。他的信心越來越足。本來目的是保本就行,經營一年才開始盈利。沒有想到,從營業第一個月就開始賺錢了。
  
  究其原因,主要是拾遺閣真東西的比例比較高,而且好東西更是不少。一些行家買不起好東西,總是過來觀賞,心裡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自然會買上一件真東西。這樣一來二去,口碑有了,錢也賺了,生意自然不錯。
  
  當然。生意只能算是不錯而已,與榮寶齋這種行業龍頭相比,拾遺閣的營業額還相差十萬八千里。不過王觀有這個耐性,也有這個信心。在有生之年把拾遺閣發展成為行業內不遜色於榮寶齋的龍頭企業。
  
  然而這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萬里之行始於足下。王觀也不想多折騰,只要踏踏實實地經營下去就好,火候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好像到了。」
  
  不久之後,車子來到琉璃廠附近,經過一番搜尋之後,兩人就發現了目標。那是一棟商業大樓,一二三層已經被租下來,改造成了博物館。這個時候,巨大的招牌上懸掛著紅布,只要抬頭就可以看見,想讓人忽略都難。
  
  「東旭博物館!」
  
  王觀看了眼招牌,忍不住沉吟道:「且不說招牌名稱,這字倒是有些眼熟。」
  
  「……正常。」俞飛白眯眼打量了下,隨即點頭道:「那是京城書法名家的手筆,還記得正雅軒的招牌嗎,就是同一個人寫的。」
  
  「哦,原來是他啊。」王觀恍然笑道:「這麼說來,這個招牌的潤筆費可不少。」
  
  「人家財大氣粗,不差這個錢。」說話之間,俞飛白招呼道:「走了,進去看看。說是海歸瓷,應該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吧。」
  
  「敢開博物館,東西肯定不會很差。」王觀笑道:「不然的話,丟臉的可是自己。」
  
  在說話之間,兩人朝大門走去。
  
  此時大門旁邊倒也有保安守衛,不過可能是新開業,需要足夠的人氣來旺宅,所以博物館也沒有售票,免費開放一天,讓人隨意參觀。
  
  不得不說,可能是窮怕了,國人最聽不得免費兩字。哪怕是在京城,聽說博物館免費,不管是不是真心欣賞參觀瓷器,還是單純隨大流進來湊熱鬧的,反正一時之間,寬闊的博物館之中人流湧動,人氣十足。
  
  「免費的時候,人氣肯定是足了。但是不免費了,又沒有挽回客人的手段,那麼其中的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俞飛白悄聲道:「不知道館長有沒有這方面的心理準備。」
  
  「又不是你的博物館,你操這份心做什麼。」王觀隨口道:「能不能讓客人回頭,關鍵是看東西的質量……」
  
  兩人走進博物館之後,立即看到門口旁邊粘貼了告示,公告非常人性化的標明了各個展覽廳的具體情況,也包括了衛生間的位置。
  
  「咦,居然連外銷瓷都有,收藏蠻豐富的嘛。」俞飛白細看起來,也難得稱讚了一句。
  
  海歸瓷比較好理解,就是海外回流回來的瓷器。這些瓷器是當年被掠奪,又或者專門生產銷售給外國人的東西。其中專門對外生產銷售的瓷器,就是外銷瓷了。
  
  而且為了照顧外國人的口味,那麼外銷瓷的風格更加接近西方人的審美情趣,可以稱得上是中西合璧。所以說儘管國外的外銷瓷很多,但是價格也不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外銷瓷的價格堪比明清官窯瓷器,至少在歐洲是這樣的情況。
  
  這就是兩者之間的文化差異了,瓷器畢竟不是金銀寶石,東西值不值錢。主要是看它的文化附加價值。文化也分國籍的,自然存在價格的上下波動。
  
  當然,回溯本源,外銷瓷到底值多少錢,關鍵還是要質量。
  
  「是不是好東西,需要看了才知道。」
  
  適時,俞飛白揮手道:「展廳在三層,我們上去吧,那裡的人應該少點。」
  
  「嗯。」
  
  王觀輕輕點頭。順著人流向三樓湧去。還好這是商業大樓改建的博物館,有幾條樓梯可以向上,不然的話,大家光顧擠壓了,也動彈不得。
  
  來到了三樓。也證明俞飛白的推測沒錯,參觀的人大多數集中在一層二層,三層的人卻沒有那麼多。一是很多人喜歡從頭看起,一層層向上,二是由於這些多數是外銷瓷,不太符合國人的審美觀。
  
  當然,也有人喜歡獵奇。覺得外銷瓷十分精美,就駐足欣賞起來。只是與底下熱鬧人潮相比,這裡就顯得有幾分寬鬆。不過也正合王觀和俞飛白的心意,可以輕鬆自在的參觀。
  
  「這東西不錯嘛。」
  
  此時。俞飛白目光掃過,立即停了下來,指著一個造型比較奇特的瓷壺笑道:「這玩意應該是叫做軍持吧?」
  
  王觀順勢看去,只見東西的頸長且細。腹腔十分豐滿,嘴流上翹。確實是不怎麼常見的物品。而且特點十分鮮明,身上沒有執拿的把柄。
  
  這樣的東西是一種盛水器,與中國的淨瓶功能相近,屬於伊斯蘭教徒洗手的用具。大概是在隋唐時期傳入中國,後來經過工匠的精心燒造,又把東西返銷到阿拉伯地區,成為了比較暢銷的外銷瓷。
  
  說起來,這也是文化輸入再到輸出的過程。幾千年來,中國就是經常這樣做,積極汲取外來的文化,然後與自己文化融合,最後就變成了自己的東西,反過來去影響別人。這是強大國家的證明,以前是中國的專利,現在卻被歐美日韓學去了。
  
  「話又說回來,這東西國內也有。」俞飛白一邊打量,一邊說道:「不過大多數是在西北地區的清真寺裡,一般人很少使用。」
  
  「沒把柄,拿取的時候,比較容易碎。」王觀笑道:「而且拿的時候,需要用雙手去捧,這樣比較麻煩,或者說中國人不習慣,自然形成不了主流。」
  
  「對,說白了就是懶。一隻手能做的事情,絕對不願意去動另外一隻手。」俞飛白贊同點頭,又欣賞片刻之後,目標隨之轉移。
  
  一般來說,外銷瓷大多數是日常生活用具,另外就是與宗教有關的東西。兩人一路參觀下去,只見各種杯盤瓶碟不僅是造型風格與中國瓷器迥然不同,瓷器上的紋飾更是千奇百怪,顏色十分濃豔,充滿了異域風情。
  
  這種異域風情,喜歡的人肯定是十分欣賞,不喜歡的人,卻是覺得很一般。反正兩人在三樓參觀的時候,也看到有許多人從二樓上來,但是轉了一圈就順勢下去了。其中自然也有不少人對於外銷瓷感興趣,也留下來參觀。
  
  不過兩人卻注意到,三樓的人群比較集中在角落位置,幾十個人把展廳一角團團圍住,好像是在觀賞什麼東西。
  
  「去看看。」
  
  發現了這個情況,俞飛白沒有理由不去湊熱鬧。王觀也有些好奇,自然跟了上去。走近之後才發現大家正在參觀一對大花瓶,就是那種一米多高,呈棱角形狀,表面繪滿了西方風格紋飾的大瓶子。
  
  眾所周知,但凡大件東西,保存起來比較困難,一不小心就容易磕碰壞了,更何況是一米以上的超大物件,比普通孩童更高,能夠完好無損流傳下來的幾率也更低。相對來說,也肯定比較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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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余味

    “清代的東西?”此時,俞飛白打量大瓶的標簽:“這是專門為土耳其製作的外銷瓷。”這對瓷瓶很高大,就擱放在角落之中,然後再用圍欄圈起來,大家站在圍欄外面觀看,充分感受到大瓶的精緻美觀。

    當然,大瓶身上充滿異域風格的紋飾,也是大家觀賞的主要目標。青灰閃藍的釉料,在陽光下閃爍出陣陣光澤,上面還有一些大家說不上來的古怪符文,看起來很高端的樣子。

    “不過這光芒是不是太閃了?”俞飛白打量了片刻,忍不住低聲道:“王觀,這對大瓶火光十足,釉面又十分新亮,不太像是清代的東西啊。”

    “再看看。”王觀微微點頭,忽然踮腳朝瓶口看去,只見瓶口寬大,可以看見少許瓶腹的胎質。根本不用燈光反射,一抹雪膩的顏色就讓他情不自禁搖頭。

    “贗品。”一瞬間,王觀隨口道:“不僅是釉面火光沖天,最重要的是瓶口朝天,如果真是清代的古物,那麼這些年來,就算東西保存得再好,瓶內多少也沾染了一些灰塵,不可能呈現出雪亮的凈白色澤,應該像是米黃色才對。”

    “沒錯。”俞飛白深以為然:“時間只有向前,沒有倒退的道理,經過歲月洗禮的痕跡十分明顯,不可能清洗得掉。這對大瓶沒有時光流逝遺留下來的痕跡,甚至連做舊的痕跡都沒有,分明是一眼假嘛。”

    “它們本來就是假的。”就在這時,旁邊忽然有人笑道:“但是不能說是贗品,只能稱為復製品。”

    “復製品?”適時,王觀和俞飛白回頭看去。只見說話的是個中年人,四五十歲左右,一臉溫文儒雅的模樣,充滿了書卷氣質,好像是一個專注研究的學者。

    “大叔,你怎麼知道是復製品?”此時,俞飛白好奇道:“標簽上可沒寫啊。”

    “因為我見過真品。”那人輕笑道:“光澤清幽內斂,很有韻味。”

    “有真品嗎?”俞飛白驚奇道:“那幹嘛不擺出來讓大家觀賞?拿一對復製品出來敷衍了事,未免有些不夠厚道。”

    “今天人多,東西又太珍貴了,物主人害怕出現什麼意外,所以拿復製品出來湊數。”那人微笑解釋道:“等到博物館步入正軌,正式開始開放營業了,需要大家買票參觀的時候,自然會把真品大瓶拿出來展示……”

    “原來如此。”俞飛白與王觀對看了一眼,忽然問道:“你知道得這樣清楚,難道是博物館的管理工作人員?”

    之所以不猜測是館長,主要是他們知道館長是個老人家,這人才四十多歲,可以排除了。

    “我不是管理員,只不過是認識館長,受到他的邀請過來觀禮罷了。”那人搖頭,然後笑著說道:“兩位小兄弟應該是行家,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好眼力,不簡單啊。”

    “不是我們厲害,主要是這東西太不對了。不僅是我們,估計有幾分水平的人,打量幾眼就知道東西不對了。”俞飛白隨口道,也算是難得的謙虛。

    “他們最多是懷疑而已,未必就能肯定是贗品。”那人笑道:“畢竟不能上手,懷疑只是懷疑,極少人敢一口斷定是假的。”

    “這倒也是。”忽然之間,俞飛白沒頭沒腦道:“那說起來,其實大叔你的眼光也不錯……”

    “怎麼說?”那人有些奇怪。

    “能看出我們不簡單,眼力自然不差。”俞飛白笑瞇瞇道,自得之色溢於言表。

    “唉,又來了。”王觀忍不住搖頭,就知道剛才的謙虛是假象。果不其然,才十幾秒鐘就故態萌發了。

    “呃……”那人一怔,隨即也開懷暢笑道:“對,你說得對,我的眼光確實很厲害。”

    “別聽他瞎扯。”與此同時,王觀請教起來:“我叫王觀,他是俞飛白,是古玩收藏的玩家,不知道大叔怎麼稱呼,應該也是圈里人吧。”

    “咦,真巧,我也姓余!”那人很高興,笑呵呵道:“原來是本家啊。”

    說話之間,那人掏出名片遞給了兩人,俞飛白低頭一看,立即搖頭道:“錯了,我們不是本家。你是年年有餘的余,我是俞大猷的俞。”

    “余味,這名字……很有韻味啊!”俞飛白驚訝抬頭道:“海外瓷器研究協會理事?”

    “怎麼,沒聽說過吧。”余味笑道:“一個民間組織,影響力不大,所謂理事,說白了就是養閑人的職務。圖個好聽罷了,沒有什麼實質意義。”

    與此同時,兩人也明白餘味怎麼認識館長的了,一個專門研究海外瓷器的人,影響力或許不大,但是關系一定足夠廣,說不定世界各國都有他們的人馬。

    “確實沒怎麼聽說。”適時,俞飛白也坦誠點頭,好奇問道:“你們組織好像不怎麼宣傳吧,沒有舉辦什麼活動之類嗎?”

    中國的民間組織還是比較多的,反正只要不是反人類、反社會、反政府,一般情況下應該能批準成立。但是真正具有影響力的還真沒有幾個,紅十會、慈善總會之類的,名聲是足夠響亮了,可惜卻是罵名。

    至於其他什麼綠色和平組織,福利會,收養中心什麼的,聽說倒是聽說過,但是卻不怎麼了解。而且這些是全國性大範圍組織,背後有國家的影子。

    另外還有一些小組織,沒有政府扶持,為了擴大影響力,肯定是拼命地宣傳,有事沒事就開展一系列活動,就是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不過這個海外瓷器研究協會,走​​的應該是上層路線,也難怪名聲不顯。

    所謂上層路線,門檻肯定比較高,一般人肯定跨不過去。特別是掛著研究招牌的,對於文化的要求程度,絕對能夠砍去一大批人。

    “我們是比較偏向學術研討。”與此同時,余味也笑著解釋道:“主要是一幫愛好者,大家由於興趣相互結識,為了互通有無,乾脆成立了這個組織。甚至連組織總部都沒有,就是在各國設立聯絡人而已,組織機構十分鬆散,也沒打算宣傳。”

    “余先生。”就在餘味解釋之時,旁邊有一個青年走了過來,輕聲說道:“余先生,孔先生請你過去一趟,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哦……”余味輕輕點頭,隨即笑道:“不好意思,有點事,要失陪了。”

    人家有事,肯定不可能攔著,兩人目送余味離開。等他消失在角落,俞飛白才肯定道:“這人應該也是華僑。”

    “這麼肯定?”王觀笑問道:“人家普通話說得可是很標準的。”

    “看名片就知道,中英文齊全,國內有誰這樣幹?”俞飛白撇嘴道:“尤其是那種洋氣,無論如何也是掩飾不住的,也不知道哪來的優越感。”

    “不至於吧。”王觀奇怪道:“我怎麼沒有感覺……”

    “那是你心寬。”俞飛白隨口道:“不管他了,繼續參觀展品。我倒要看看,這裡有多少件是復製品,有多少件是真品。”

    “應該比較好分辨。大件貴重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復製本,小件不怎麼值錢的,那就不用多說了,應該是真東西。”王觀笑道:“所以你專挑小的來看就可以了。”

    “切,小家子氣。”俞飛白有幾分鄙薄:“既然打算擺出來讓人參觀,那麼又何必多此一舉搞什麼復製品。這樣做分明就是瞧不起參觀的人嘛,也算是一種隱性歧視。”

    “不用蓋大帽子吧。”王觀辯解道:“這種事情應該比較常見,就好像是兵馬俑,拿到國外展出的就是復製品。”

    “這怎麼一樣。”俞飛白反駁道:“東西這麼珍貴,肯定要復製品呀,不然被人調包了怎麼辦?但是現在是在這裡落地生根,開一個博物館啊,怎麼能夠拿復製品來糊弄人。”

    “又不是經常,就今天而已。”“嘴上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又有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說不定會習慣成自然。反正隔了一層玻璃,就算擺一個高仿品,一般鑒定師也分辨不出真假來。”

    也不是俞飛白心理陰暗,主要是這種事情並不稀奇。有些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監守自盜,拿一個高仿品把真品調包,如果不是上手驗證,就是專家也看不出異常情況來。

    “這是人家的事,你何必多管。”王觀笑道:“你有這份閑心,那麼乾脆打個電話給錢老,問清楚他在哪裡吧。”

    “還能在哪裡,肯定是貴賓室唄。”俞飛白隨口道:“剛才那個余味走去哪裡,我們現在跟著過去,絕對能夠看見錢老。”

    “既然這樣……”王觀問道:“我們是留下來繼續參觀呢,還是去與錢老匯合?”

    “去找錢老吧。”俞飛白想了想,立即示意道:“想到這裡存在許多復製品,我就沒有繼續欣賞的興致。”

    王觀點了點頭,立即與俞飛白向拐角走去,通過一條長廊之後,立即可以看見一片裝潢雅緻的休息區域。另外還有閑人免進的牌子,以及兩個站崗的保安。

    “我們找人。”兩人走了過去,在保安攔人的一瞬間,俞飛白神情自若道:“我們找孔老先生。”

    “請進。”聽到這話,保安立即讓開位置,恭敬的彎腰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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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寶 第892章 永樂甜白

在保安的引請下,王觀和俞飛白坦然自若走了進去。過了門口,只見里面是一個寬敞的休息室。室內空間裝飾典雅,擺放了幾棵風水樹,以及一只橢圓形大魚缸。

此時此刻,魚缸之中養了三尾金魚,大腦袋,窄小身體,掃帚似的剪刀尾,正在水中一緩一緩地游動,自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畸形美。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魚缸的旁邊,卻擺了一張茶幾,四周擱了七八張編織精致地竹藤椅子。在王觀和俞飛白走進來的時候,七八個人就圍坐在茶幾旁邊,不是在喝茶閑聊,而是在觀賞什么東西。

不過聽到動靜,這些人還是自然回頭看去。看到是王觀和俞飛白,許多人卻是怔了一怔。然后其中一個白發蒼蒼,有幾分虛胖的老人開口了,滿臉遲疑之色:“你們是?”

咦,不認識?那就好辦了。

一瞬間,一個站在角落,類似于秘書的隨行人員走了出來,眼中透出幾分傲氣,不過語氣卻還算客氣說道:“兩位先生,不好意思,這是私人禁地。如果沒別的事情,請回吧。”

“孔老,他們是我朋友。”

就在這時,坐在末尾的余味連忙笑道:“他們應該是來找我的。”

“錯了,我們不找你。”

此時,俞飛白搖頭反駁起來,卻是讓余味等人愣住了。

“錢老、周老、常老……”

這個時候,王觀微笑招呼起來,圍坐在茶幾旁邊七八個人之中,他們起碼認識一半以上,自然不擔心被人當成惡客趕出去。

“王觀呀,這么快就回來了?”

周老笑了。立即招手道:“來了正好,給你介紹一個人……”

“周老,還有我呢,好歹也招呼一聲吧。”俞飛白埋怨起來,直接繞開那個秘書,然后走了過去,好奇打量了眼虛胖老人,頓時笑道:“不用介紹了,這位老先生應該就是這個博物館的主人孔老吧。”

“就你機靈。”周老笑了笑,也隨之示意道:“孔兄。這個嬉皮笑臉的年輕小伙子,就是令希的晚輩俞飛白。性格比較跳脫,你要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孔老先生輕輕擺手,微笑說道:“真是一表人才啊。”

“怎么聽起來是在說我虛有其表呢。”俞飛白嘀咕起來。

誰都知道,初次見面就夸贊一表人才,那么肯定是客套話。

但是俞飛白卻覺得,人才就是人才,千萬不要多加一表。畢竟單純外表帥氣沒用,關鍵是有內涵。總而言之一句話。矯情!

“人家在夸你呢。”

錢老橫了一眼,也有幾分不好意思道:“管教不嚴,讓孔兄見笑了。”

“這是赤子之心!”

孔老先生笑容多了幾分真摯,贊許點頭道:“難得。難得……”

聽到這話,俞飛白更加不爽了。什么是赤子?說白了就是不懂事的小娃娃。別人形容你是懵懂無知的孩童,你會感到高興嗎?

當然,不爽歸不爽。俞飛白還是吸取教訓,不再吱聲了,免得又受到打擊。反正他已經開始懷疑孔老先生是不是故意這樣說的。畢竟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時之間,他就心里就給孔老先生貼上老奸巨滑的標簽了。

“這位年輕人呢。”

與此同時,孔老先生看向王觀,好奇道:“也是令希的晚輩。”

“差不多。”

周老笑著說道:“不過像是他的徒弟多一點。”

“徒弟?”孔老先生一怔,立即笑道:“所謂名師出高徒,能讓錢兄看重的,鑒賞能力肯定不凡。”

這話倒是不假,在比較傳統的行業之中,不僅是學生挑老師,老師也在挑學生。學生想拜名師學習,名師也想找個聰明伶俐,勤奮好學的學生教導。說起來這也是相輔相成的事情,久而久之才鑄造了名師出高徒這個詞語。

“確實不錯,大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趨勢。”

與此同時,常老的聲音之中也有幾分羨慕之色。他也帶了幾個徒弟,最早的一個已經跟了他二十年了,現在自己開店經營,在潘家園中也算是小有名氣。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徒弟一生估計止步于此了,沒有超過他的可能性。

對于真正的師徒來說,悉心教導的徒弟不能超過自己,怎么看也是一種遺憾。所以對于錢老輕輕松松收了一個能夠繼承衣缽,并且有可能超越自己的徒弟,常老還是很羨慕嫉妒的,總是暗嘆自己怎么沒有這樣的機緣……

“常老說笑了,我還差得很遠。”

此時,王觀謙虛一笑,目光也隨之朝桌子看去,乍看之下也有幾分失神。

“怎么,發現好東西了?”

注意到王觀的神態,周老頓時笑道:“眼睛賊尖,堪比孫猴子的火眼金睛。”

“什么好東西?”

俞飛白聞聲眼睛一亮,自然凝神觀察起來,只見茶幾上擺放著一些茶具。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這些茶具盡管不錯,但也不過是不錯的工藝品而已。

等等,不對……

忽然,俞飛白發現在七八個茶杯之中,暗藏了一個白瓷小碗。他連忙打量,感覺小碗在茶杯之中十分明顯,仿佛鶴立雞群,而且在陽光下散光出幽淡雋永、典雅含蓄的雪潤光澤,看起來非常美觀精致。

“這么凈白……難道是德化白瓷?”

看了一眼,俞飛白猜測起來,目光充滿了見獵心喜之色。首先他不認為錢老等人在喝茶的時候會多此一舉拿個不相干的小碗來礙眼,其次是周老也說了,茶幾上有好東西。基于這兩個理由,他自然能夠判斷,這個白瓷小碗絕對不簡單。

可惜不能上手,不過單單是看小碗釉水瑩潤,猶如羊脂美玉般的光華,就足夠讓俞飛白有幾分迫不及待。升起想要捧起來研究觀賞的沖動。

“不是德化白瓷。”

與此同時,王觀卻搖頭反駁起來,臉上若有所思道:“這種凈白的程度,與德化白瓷有些細微的差別。類似這種小碗我沒有見過,但是曾經在德叔的收藏之中看過一個杯子。”

“那個杯子的釉色晶瑩潔白,色澤溫潤如玉,胎體薄如蛋殼,極為輕盈。無論是胎釉還是顏色,都與這個小碗相當,所以我覺得它們應該是同一個品種。”

說話之間。王觀輕聲笑道:“永樂甜白!”

“啊!真是永樂甜白?”

俞飛白一怔之后,臉上浮現出驚喜交集的表情。要知道瓷器也分檔次的,古玩行內人都知道,中國官窯瓷器以明清御窯廠器物為貴,而明代御窯瓷又以“永白(永樂甜白)、宣青(宣德青花)、成彩(成化斗彩)”為上。

中國白瓷的發展,可以追溯到東漢時期,或者更早。不過真正形成規模,而且把瓷器燒成雪白顏色的,還是在唐代年間。這個時期。唐代刑窯燒造的白瓷,胎質潔白,釉面光潤,胎釉已不見白中閃黃或泛青的現象。

接下來白瓷又繼續發展。經過了五代、北宋的定窯白瓷,還有元代的樞府釉瓷,最后到了明代永樂年間,白瓷的技術積累已經達到頂峰。然后開創性地燒造出一種半脫胎白瓷來。這種白瓷胎體較薄,釉面柔和,釉色似棉白糖。所以才有甜白之稱。

不過也需要注意,甜白只是形象稱呼,實際上甜白瓷也稱為填白瓷,填白釉是一種制作瓷器的工藝,兩者之間也有區別的,不能混為一談。

“真的是永樂甜白瓷?”

此時此刻,知道東西的珍貴之后,俞飛白不淡定了,搓手問道:“能讓我們看看嗎?”

“不要這樣急,讓人笑話。”錢老輕笑搖頭,示意道:“這是孔兄的珍藏,也要問問人家的意見。”

俞飛白從善如流,立即轉頭問道:“孔老先生,不介意讓我們觀賞吧?”

“當然沒問題。”孔老先生爽快點頭,微笑道:“這是館藏,遲早要擺出去讓大家觀賞的。現在就是請幾位大行家幫忙掌眼,確定真偽而已。免得拿仿品贗品當成寶貝,貽笑大方之家。”

“孔兄多慮了。”

常老搖頭道:“這樣的珍寶,能夠完好無損地流傳下來,也算是難能可貴,鳳毛麟角。有一件算一件,真的假不了。”

“常老,我們還沒看呢,你別劇透啊。”俞飛白稍微有些不滿,隨即小心翼翼捧起永樂甜白小碗仔細觀賞起來。

只見小碗口外撇,胎壁薄極,典型的永樂官窯碗器型。最重要的是晶瑩雪亮的胎壁能夠光影照人,釉白細潤恰似新鮮之蔗糖,讓人看了就產生絲絲甜意。

“永樂甜白瓷,果然名不虛傳啊。也難怪當年永樂皇帝對甜白瓷情有獨鐘,就算是西北地區覲獻的和田玉碗也不喜歡,偏愛甜白瓷碗。”俞飛白感嘆道,反復打量,愛不釋手。

俞飛白這話也是有出處的,根據明太宗實錄記載,永樂四年回回結牙思進玉碗,上不受,命禮部賜砂遣還。謂尚書鄭賜曰:朕朝夕所用中國瓷器,潔素瑩然,甚適于心,不必此也。況此物今府庫亦有之,但朕自不用。

永樂皇帝覺得相對甜白瓷來說,晶瑩溫潤的美玉器物都顯得俗氣。由此可見,在永樂皇帝的心目中,甜白瓷的價值比金銀珠玉珍貴多了,屬于難得的寶貝。

東西在明代就是這樣珍貴,那么流傳到現代更加不用多說了,反正就是歷代藏家夢寐以求的珍品名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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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30 08:30:35
第893章 價值連城的孤品

    “你也看看。”觀賞許久之後,俞飛白有幾分依依不捨地把甜白瓷小碗輕輕擱了下來,示意王觀打量,同時贊嘆不已:“釉質潔白,肥厚如脂,迎光透視,根本看不到任何瑕疵,完全可以用完美無缺來形容了。”

    “嗯。”王觀輕輕點頭,如果東西是真品,那麼俞飛白這話絕對不誇張。

    古代官窯瓷器之所以價比黃金,那是由於燒造的成本,本來就是用真金白銀堆砌起來的。大家只顧看到現在流傳下來的珍品瓷器完美無暇,卻很容易忽略古代皇帝對御用瓷質量的要求十分苛刻,瓷器稍有任何瑕癡,便被打碎深埋。

    而遺留下來的完整永樂甜白器,本身就是萬裡挑一的珍寶,怎麼可能不彌足珍貴?

    此時,王觀也小心翼翼捧起小碗,一上手他就感覺東西的分量很輕巧。

    這是十分正常的情況,畢竟永樂甜白瓷是半脫胎瓷,製作時在瓷胎中增加高嶺土的用量,以鞏固形制。淘洗原料時去粗存精,以增加白度和透光度。從成型、刻畫到燒成,都需要精益求精,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了。

    一件精品甜白瓷,別的不多說,首先胎質肯定要做到薄如紙的地步,這才算是勉強合格。拿起東西迎光打量的時候,薄薄的胎體呈透明狀,彷彿沒有胎壁似的,​​這才是半脫胎工藝。而且工藝說起來簡單,真正要成功燒制出來,卻是幾千年來歷代陶瓷工匠的心血智慧結晶。

    “漂亮吧。”與此同時,俞飛白也不甘寂寞,湊過來觀賞道:“另外在碗壁上,還有暗花紋刻。”

    “看到了。”說話之間。王觀摸出了小巧玲瓏的手電筒,打開強光一照。只見在燈光下映出碗壁繁而不亂的纏枝花,在甜白釉的遮掩下,若隱若現,極美極嬌嫩可人。而且透過透明狀的碗壁,他執拿小碗的指紋清晰可見,充滿表明了小碗的通透性。

    纏枝蓮暗花紋刻,那就是用白釉填成,就是先微刻了輪廓,再填入白釉料。最終送到窯中燒製完成。這個過程,就是填白工藝了。所以才說甜白,實際上就是填白。

    填白工藝的精緻就不必多說了,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卻是甜白脫胎瓷那特有的淡淡肉紅色,宛若嬰孩之肌膚,指不忍彈。又似剛剛剝出殼的雞蛋,瑩潤無比。釉色白如凝脂、素猶積雪,色調恬靜柔潤,在視覺上給人以甜的感覺。

    然而在強光映照下。又透出微微的粉紅光暈。此情此景,就好像是甜白小碗具有了人類生命似的,凈白中流露似有若無的淺紅,分明就是最健康的氣色嘛。

    “珍品。絕對是精品中的名珍。”俞飛白有些興奮,眼中透出一種想要佔為己有的渴望。

    “孔老先生。”一瞬間,俞飛白秉承本心,直接問道:“你這件東西有出手的打算嗎?”

    “怎麼。你想買?”聽到這話,周老有點兒驚奇,好心提醒道:“東西的價格不菲,少說也在千萬以上。”

    “一千兩百萬。”俞飛白豪爽道,也輪到他財大氣粗一回。成為新晉億萬富翁之後,他一直沒有表現的機會,現在終於嘗嘗揮金如土的滋味了。

    一時之間,一些人目光閃爍,驚訝於俞飛白的財力,倒是王觀和錢老了解情況,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更沒有什麼反對意見。畢竟永樂甜白瓷小碗,就是值這個價錢,既然俞飛白真心喜歡,他又不差買下來的錢,何必阻止?

    “恐怕要讓小友失望了。”然而,在驚訝之餘,孔老先生也回過神來,含笑搖頭道:“這是鎮館之寶,而且收藏了十幾年,也有幾分感情了,不捨得轉讓,請你多見諒。”

    “這樣呀,確實讓人遺憾……”俞飛白有幾分惋惜,搖了搖頭之後,就不再出價了。一是孔老先生態度堅決,他也不好強求,二是東西盡管是珍品,卻沒有珍貴到讓他不顧一切想要得到的地步。

    如果說,小碗暗花紋刻不是纏枝蓮紋,而是龍鳳紋,或者碗心有款,或者有青花紋飾,屬於《事物紺珠》一書中提到的“永樂、宣德二窯皆內府燒造,以棕眼、甜白為常,以蘇麻離青為飾,以鮮紅為寶”記載中的寶物,那他才會考慮要不要拼掉一半身家買下來。

    “想要收藏這樣的珍寶,也是需要一定機緣的。”適時,錢老巧妙轉移話題,微笑問道:“孔兄,如果沒有什麼避諱,不妨給我們說說,這東西你是怎麼得到的? ”

    其他人也饒有興趣地關注起來,畢竟收藏東西除了它的經濟價值和觀賞價值以外,東西的來歷也是大家最感興趣的事情。不然的話,收藏圈裡也沒有諸多曲折離奇的撿漏故事了。

    “這事說來話長,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這個時候,孔老先生也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不自覺浮現笑容:“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受到朋友的邀請,去到他的家裡作客。然後在他的收藏室之中發現了這個杯子,乍看之下我就可以肯定,這是永樂甜白……”

    “在十五年前,中國的古董在世界範圍內並不太受到重視。我的朋友又是純粹的外國人,自然不能理解我對於杯子的感觀,看見我十分喜歡,就半賣半送讓給我了。”
說話之間,孔老先生笑逐顏開道:“就是前幾年,他無意中了解到永樂甜白在中國市場上的價格以後,一直為這事而後悔。”

    “真是幸運啊。”眾人忍不住感嘆,尤其是俞飛白,再次抱怨生不逢時,好東西都被錢老、孔老這代收藏家收刮得差不多了,輪到他們年輕一代,想要碰到好東西的幾率微乎其乎。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簡直就是收藏家們的黃金時代。在那個時期,只要藏家們不怕辛苦,勤快一些,多往鄉下跑,總能掏到好東西。可是現在古玩市場,那是資本的時代了,沒有雄厚的金錢財力,想買一件國寶級的東西,那純粹是癡心妄想。

    “你還年輕,著什麼急,以後大把機會。”聽到俞飛白的抱怨,常老搖頭道:“我們也撐不了幾年了,以後的世界終究是你們的,何必急於一時。等你到了我們現在的年紀,收藏的東西肯定也不會少。”

    “但是花的錢更多呢!”俞飛白無聲嘀咕了下,卻沒敢讓幾位老人家聽到,不然肯定又要斥責他態度不端正了。

    “你們兩個也別站著。”此時,周老笑道:“自己找地方坐呀。”

    “搬兩張椅子過來。”孔老先生聞聲,立即揮手示意,自然有秘書在茶幾旁邊添加兩個座位。幸好茶幾比較長,倒也不顯得擁擠。

    兩人致謝之後,就順勢坐了下來,然後又有人取杯子過來給他們倒茶,並且為其他人添加茶水……中間停歇了兩三分鐘,卻是在醞釀另外一個話題。

    等到添茶的人退下去之後,周老舉杯抿了口清香茶湯,隨即笑道:“孔兄,你可是海外首屈一指的大藏家,鎮館之寶可不僅是永樂甜白這一件而已吧?”

    “大藏家之名可不敢當。”孔先生連忙擺手,自謙笑道:“小有積蓄而已,相比之下,與諸位差遠了。”

    “我們就算了,不敢和你比。”周老搖頭道:“在場之中估計只有令希……對了,還有王觀,他們兩個人的收藏,或者能與你不分上下。”

    “嗯?”孔老先生一怔,錢老就算了,盡管不是很熟,但是通過一些渠道,他也明白錢老是國內隱藏頗深的大收藏家。可是王觀,年紀輕輕就有豐富的收藏品,難道是張蔥玉一樣,得到了祖父輩的傳承?

    這種事情也不奇怪,有的大收藏家逝世之前,不捨得把畢生收藏捐贈出去,恰好家裡的子孫之中有人對收藏感興趣,乾脆把東西傳給他了。孔老先生懷疑,王觀就是這樣的情況。不然的話,哪來這麼多藏品。

    “周老,您這話過了。”然而,王觀也不敢與錢老比肩,直接推託笑道:“我的收藏品應該還沒您老多,不能用豐厚來形容吧。”

    “藏品在精,不在多。”周老笑道:“你的一件東西,足夠抵我幾百件了。”

    “很對。”一瞬間,常老、俞飛白深以為然,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聽到這話,孔老先生若有所思起來,不過也不好多打聽,只是笑道:“一件頂幾百件的珍寶我沒有,不過前段時間到是收藏了一件宣德青花……”

    在說話的時候,孔老先生示意起來,旁邊的秘書立即小心翼翼把永樂甜白瓷小碗拿走,不久之後卻捧著一個罐子回來。

    乍看之下,常老驚詫叫道:“宣德青花蛐蛐罐?”

    “真的假的?”與此同時,旁邊眾人有幾分驚喜,又有幾分懷疑。

    要知道盡管蛐蛐罐在古代比較常見,但是宣德年間的蛐蛐罐,那卻是十分稀罕,能夠與永樂甜白瓷媲美的珍寶。

    究其原因,無非是物以稀為貴罷了。縱觀宣德一朝,有兩樣東西是現代藏家視為價值連城的孤品存在。一是宣德爐,第二就是青花蛐蛐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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