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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何昊遠]大宋私生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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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3 01:28:55
第679章 周瑜打黃蓋

    台上的媚兒姑娘正在跳一支天竺舞,十指捏蘭花,柳腰款款擺動,在燈光下如同過水的蛇兒.

    加上她一顰一笑都充滿了魅惑的風情,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岸邊十萬百姓看得歡聲如潮,那些公子衙內瞪大了眼睛,暗吞著口水,手上不停地往台上扔花綢,使得舞台上就像下起了一場流星雨,場面熱烈萬分。

    趙偌領了個苦差使,顧不得多看,恬著臉又湊到十三娘跟前,陪著笑說道:“嫂子,您想想,大哥他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多不容易啊,如今好不容易凱旋歸來,玩樂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

    照嫂子你們這麼砸法,等下一準是你們贏得上船的機會,這數萬雙眼睛看著,總會有人把嫂子你們給認出來的,到時大哥他可就沒法下台了,嫂子,您聽我一句勸,就高抬貴手一回,給大哥留幾分顏面吧。”

    趙偌苦口婆心相勸,十三娘似乎有所意動,沉吟了一下說道:“好吧,你去告訴他,只要他馬上回家,我們就不砸了。”

    滿懷希望的趙偌差點摔倒在地,十三娘說完這句,便再也不理他,趙偌又不敢生氣,只得以她的原話回船秉報楊大學士。

    楊大學士聽後心中拔涼拔涼的,半晌兒沒說話,最後他把心一橫,好吧,妖女,要玩就玩吧,咱們騎驢看唱本,我就不信你真敢上船來,就算你真敢上船來,咱們到時候就比誰臉皮厚好了。

    趙偌本以為要遭遇一場雷霆打擊,沒想到楊逸愣了半響,突然說道:“不管了,小偌子,讓人再把花綢剪小些,剪得輕飄飄的,我讓她們砸,我累死她們!”

    這下輪到趙偌發愣了。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一家子怎麼成這樣?娘子要砸死夫君,夫君要累死娘子,這都什麼事啊?

    可就是這樣一家子,平日裡卻偏偏其樂融融。不吵不鬧不上吊。還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趙偌去後,岸上的李湘弦忍不住問道:“夫人,咱們真的要贏取名額上船去嗎?”

    十三娘今夜興緻大好,根本沒有半點一品夫人的樣子。她一邊扔花綢一邊笑道:“到時上不上船,由我高興,反正不能讓他安生,哼哼,這男人啊。你一讓他安生,他就去做壞事。”

    十三娘這話不能說沒有道理,可若是她知道楊大官人壞事已經做過了,花魁娘子已經被他弄得體酥腰軟,躺在船艙裡了的話,不知這位一品夫人還會不會這麼得意,哎哎,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李湘弦念及十三娘一向進退有度。當不至於真的讓楊逸太為難,便也沒再說什麼,很快她們就發現,新買的花綢更小了,輕飄飄的。這要扔上舞台得花更多力氣才行。

    十三娘立即就悟出了其中的貓膩,她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道:“好啊,那個傢伙他想累死咱們,他想得美。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我了嗎?茗兒,你去把家裡的小廝都叫來。我讓他好看,姐妹們,咱們歇著看熱鬧………”

    茗兒很快就把隨行的七八個小廝和丫環叫來,十三娘還嫌不夠,又讓茗兒拿錢僱了五個人,一起往台上猛砸花綢。

    她則和李湘弦幾女在旁邊愜意地看著,想像著船上某人吃對蒼蠅的樣子,心里美滋滋的。

    船工上的楊大官人瞧見這一幕,不光是吃對了蒼蠅,還差點暈倒,妖孽啊,竟然僱人來砸錢,好你個妖女,要鬥法是吧,我就不信收不了你。

    趙偌在旁邊好心地提醒道:“大哥,還是算了吧,岸上怕有十萬人呢,要是嫂子一氣之下僱個萬兒八千的來砸場子,那只會更糟。”

    見識了十三娘的妖性之後,趙偌毫不吝嗇自己的想像力,僱個萬兒八千人來砸錢?虧他想得出。

    不過嘛,楊大官人倒是認同了趙偌的猜測,對於十三娘這個妖女來說,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敢做的。

    對這夫妻倆鬥法的行為,趙偌表面上無限同情楊大官人,暗地裡卻是樂翻了天,這事太稀奇了,誰不喜聞樂見呢?

    楊大官人這時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能就這麼算了。”

    “大哥,那您想怎麼辦?”趙偌繼續冒充同情者。

    “看來只有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了。”楊大官人輕聲對趙偌吩咐了一番。

    越偌猶豫地說道:“大哥,要不這事您還是讓別人去辦吧,小弟今後還想跟著大哥混呢,這事被嫂子知道了,那小弟今後可就慘了。”

    “你這話還真新鮮,想跟著我混,竟然不願聽我的吩咐。”

    “不是……..好吧,大哥您等著,小弟這就去辦。”趙偌心裡一咯噔,一溜煙地跑了。

    不久之後,楊家一名小廝找到岸邊的十三娘她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夫人,夫人,都二更天了,老夫人在家找夫人您呢。”

    十三娘聽完嚇了一跳,可不是,從下午出來到現在,還沒回去呢,這一家子都在這兒,家裡冷冷清清的,婆婆不找才怪哩?

    十三娘可不敢再耽擱,和自家官人怎麼使小性子都行,婆婆可不能怠慢,想也沒多想,她便帶著眾女匆匆趕回府去了。

    岸邊那些有心上船的富商無不大鬆了一口氣,那幾個俊俏書生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砸起錢來跟砸磚頭似的,根本沒當回事,要是他們繼續砸下去,別人想上船隻怕得回去賣兒賣女了。

    楊大官人斬妖除魔成功,心懷大暢,不由得仰天大笑了三聲,小樣兒,和我鬥,你還嫩著呢!

    有人笑就有人哭,那些排在後面表演的姑娘,見這幾個最捨得花錢的俊俏書生匆匆離去,有人真的忍不住哭起來了。

    不過她們哭得太早了,她們低估了岸上那些富商巨賈上船的心有多熱切,十三娘幾人的離去,花綢子的數量並沒有因此減少,因為看到了希望,那些富商巨賈砸起錢來可不遜色多少。

    楊逸也注意到了這種現象,眾人砸花的熱烈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要知道一朵花綢可就是一貫錢啊,照這情形,一夜下來怕不得有二三十萬貫。

    多撈些錢自然高興,但事有反常必為妖。

    楊逸開始細細琢磨起其中的原因來,同時派人去查一下那些砸錢最多的人的身份,這個很容易查,賣花綢子時是要記名記數的,只有這樣才能明確最後誰送的花綢最多。

    經此一查,得知這些人儘是京畿及北方的富商巨賈之後,楊逸很快便將其中的原因猜出了個大概。

    商人們可不像那些愛面子的公子哥兒一樣,為了爭一時意氣,而不惜傾盡囊中所有,能成為一方巨賈的人,誰不是老成精的人物?豈會看不出楊逸是在藉機撈錢?

    看出來了,他們還願意往裡猛砸錢,其用意也就不難猜測了。

    幾年前,從接觸江南商會開始,楊逸就有一個初步的構想,那就是慢慢發展出一個類似於“東印度公司”那樣的商業巨獸,再以這個商業巨獸為前哨,不斷地從海上進行擴張;

    這幾年來,楊逸一直刻意引導江南商會向海上發展,儘量少在國內爭奪市場,以免引起別人的猜忌。

    楊逸做的第一步,就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促使朝廷開放了官船場,允許私人向官船場訂購最先進的海船,這是他一切計劃的先決條件,有了船,才能談得上其它。

    現在船有了,論造船能力,目前世界上大宋絶對首屈一指,波斯商人能來到大宋貿易,大宋的商人為什麼就不能到達波斯,甚至更遠呢?

    按照楊逸的意思,這幾年江南商會一直至於海上的拓展,甚至開始在海外租借港口碼頭了,商船數量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先進,光是楊家自身,適航海上的商船數量已經多達二十二艘;

    而整個江南商會目前共有二十六名核心成員,都是具有很強實力的巨賈,像林如海也有九艘商船了,其它成員多則六七艘,最少的也有三艘以上了,全部加起來的話,商船數量已經超過一百艘,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著。

    只要楊逸願意,很容易就能將它們弄成武裝商船,進行海上殖民。

    現在看來,江南商會的巨大能量,已經被國內一些嗅覺敏鋭的大商賈注意到了;

    至於他們已經明白,像江南商會那樣,依附到楊逸旗下,能給他們帶來莫大的好處,所以他們今夜才這樣拚命的砸錢,削尖了腦袋也想得一個與楊逸接觸的機會。

    這些富商巨賈的行為,倒提醒了楊逸,看來是該讓林如海等人入京商議些事情的時候了。

    商會的擴大,也頗有必要,特別是京畿附近的巨賈,適當的吸納一些,有利於將勢力悄無聲息地向京畿滲透。

    另外就是讓自己的嫡系官員慢慢加入到其中來,讓他們也從中分到一部分商業利益,慢慢形成那種你在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東印度公司,東印度公司,楊逸默默地在心底念叨著這個名字,一切才剛剛起步,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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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4 01:34:12
第680章 你劫財,我劫色

    這一場盛宴通宵達旦,用時長達一天兩夜,幾百姑娘才全部演出完畢。其間不光是城中百姓,就連京城周邊各縣的人也紛紛趕來,觀者將近二十萬人,人們彷彿永不知疲憊似的,白天黑夜歡聲如潮。

    部分人累了,回去休息了,又有更多的人趕來,風池邊始終是人山人海,水洩不通。

    這種盛會在促進群體性消費方面有極為積極的作用,京城的酒樓茶肆,青樓客棧,商賈小販,都因此大賺了一筆,哪怕是賣吹餅的老大娘也不例外。

    可以說,楊逸無意中對東京的商業繁榮作出了一次不小的貢獻。

    楊逸定下的價格是一貫錢一朵花綢,定得這麼高,是為了抑制普通老百姓在這上面亂花錢。

    儘管如此,整場盛會接近尾聲時,花綢的銷售收入仍達到了驚人的三十七萬貫。

    其中,十三娘那個妖女就放裡砸了三萬多貫。

    三十七萬貫的收入楊逸已經有所預料,東京城勛貴巨賈雲集,平時的消費能力就十分驚人,城中各大酒樓裡,兩副碗筷、一壺好酒,兩碟下酒的小菜,就要兩百貫錢,十人八人的宴席,消費幾千貫是正常現象。

    東京七十二家高檔酒樓連送外賣的餐具用的都是銀器,豪奢程度匪夷所思;界身巷裡每天的金銀交易量動輒千萬,駭人聽聞。

    這幾年來,大宋頻頻滅人之國,光是戰爭紅利就難以計數,同時政府消費也是以前的兩三倍。

    而政府消費目前是拉動大宋經濟的主要成分,所以這幾年大宋的經濟一直呈一個爆炸式的增長,在這種大背景下,你只要肯做些營生,基本就能賺到錢。

    那些大商人更是個個賺得鉢滿盤滿,現在他們為了攀上楊逸,爭相砸錢。還有成百上千的公子衙內為了討好姑娘,也拚命的往裡砸錢,這麼多人加起來才三十七萬貫,實在算不上很多的。

    權力是個好東西,名氣是個好東西。它能讓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轉瞬之間從身無分文變成富甲一方。

    楊逸這次花費了幾萬貫,卻賺回了十倍之數,心裡自然是高興。表演結束後,他欣然為獲得花綢最多的姑娘賦詩。

    老蘇上了賊船,在千百雙眼睛乾巴巴的期盼下,也只得作了三首小令,獲勝的幾位姑娘差點又樂得昏過去。連蘇鳴佩都甚為羨慕。

    有幸上船來參加宴會的十個人中,砸錢最多的一個是來自原遼國奉聖州的大商人,姓蕭名峰。

    奉聖州的位置大概就在後世的張家口一帶;由於優越的地理位置,這裡一直就是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交易商品的重要集散地,蕭家經過數代經營,成為原遼國首富;

    楊逸謀奪西南兩京道時,用了些手段,這兩京道大都以一種和平的方式進行交接,沒有遭到太大的破壞。像蕭家這樣的富豪之家,也都得以保存了下來。

    但原來的遼國亡了,現在重新在漠北立國的遼國,已經是另一回事,對於富甲一方的蕭家來說。原來的官場關係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作為剛剛歸入大宋的“狄夷”,蕭家就像一頭等待別人宰殺的肥羊,想要避免這種命運,最好的選擇是前來東京攀附權貴。

    而楊逸無疑是蕭家最好的選擇。為了攀上楊逸這根高枝,別說砸個幾萬貫了。就算讓他把半數家產呈上來,蕭家也甘之如飴。

    而這位身材高大,四十來歲的蕭家家主的名字,著實讓楊逸驚詫了,因為他就叫——蕭峰。

    除了蕭峰外,還有一個來自高麗的商人李正熙;此人的底細楊逸暫時不知道。

    另外還一個來自吐蕃烏思部的大商人祿永贊。

    烏思部目前控制著包括邏些城在內的大片地區,而這些地區大多是吐蕃人口最為密集的地區,在吐蕃各部之中,烏思部實力最為強大。

    在原來的歷史上,蒙古人最先征服了青藏高原,到明洪武五年,烏思部內附明朝,朱元璋還在邏些城設立了烏思藏都司。

    一直以來,由於各部阻隔,楊逸很少有機會接觸到烏思部的人,見了祿永贊,倒讓他有了些朦朧的想法。

    除了這三人外,餘下的七人都是京畿一帶的巨賈富豪。

    蘇東坡對這些商人愛理不理的,礙於楊逸的面子,只是寒暄了兩句便作罷。

    楊逸卻是比較熱情,不管如今,人家砸了這麼多錢,咱總不好翻臉不認人不是。

    至於其它的話,他也沒有多說,就算有心拉攏,也要將這些人的底細弄個一清二楚再說。

    尤其是大宋的商人,更要注意,他們背後隱藏著怎樣的勢力,不摸清楚楊逸是不可能接納他們的。

    好在這些商人也知道,像楊逸這樣的高枝,想一次就抱緊是不可能的,雙方必須有一個相互瞭解、循序漸進的過程,現在楊逸熱情相待,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就足夠他們高興的了。

    在這場宴會上,楊逸對三個異國商人…….呃,只有兩個了,蕭峰同志已經是大宋的子民了。

    對他們三人,楊逸更熱情一些,還向這三個遠來的客人推薦了三生樓的滋補藥膳。

    三人聞絃歌知雅意,尤其是蕭峰心中更是狂喜不已,表示一定常去品嚐三生樓的藥膳。

    姑娘們的表演早就結束了,但岸邊還有許多人不願離去,畫舫上的歡宴更是持續了大半天,直到黃昏時分,才逐漸散去。

    三十七萬貫錢,楊逸拿出七萬貫分給了趙偌等人,這些公子哥兒有時是非常有用的,適當的分點甜頭給他們,今後絶對是指哪打哪。

    對這些公子哥兒來說,能來參加這場盛宴,本身就是種身份的體現,他們需要的就是這個,現在好了,美酒喝了,美人泡了。面子得了,最後還能分到錢,這樣的好事你上哪兒找去?

    經次一事,他們對楊逸的擁護之情就別提了,估計楊逸只要示意一下。現在這些公子哥兒連自家老子的小妾他都敢偷來送你玩。

    蘇東坡和蘇鳴佩也各分得了一萬貫錢。另外。因為這個主意是經蘇鳴佩提示,楊大學士才想到的,於是楊大學士慷而慷之,額外送了她十萬貫。結果蘇鳴佩得了蘇東坡一首贊詩之後,又將這十萬貫贈予了蘇東坡。

    十萬貫啊,這樣的大手筆頓時又轟傳一時,甚至有人還傳出了蘇鳴佩是蘇東坡私生女什麼的,反正東京的小報是不會吝嗇想像力的。

    老蘇回去後。更是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以開封少尹的身份,將這十萬貫捐給了大宋各地的慈幼局。

    此舉更是轟傳天下,讓老蘇賺足了世人美喻。

    楊逸辦的這場盛宴反而沒有多少人關注了,這樣也好啊,咱賺了該賺的就行了,悶聲發大財才是王道啊。

    楊大官人像個凱旋的將軍一樣回到家中,剛進後院的書房,十三娘彷彿早就等著他一般。立即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楊大官人面前。

    她穿著鵝黃色撒花煙羅衫,蹙金牡丹彩碟戲花羅裙,端莊而不失俏麗,溫婉而又帶著嫵媚,渾身充滿了貴婦的韻致。

    但是。楊大官人敢發誓,他分明感覺到了一股妖氣在瀰漫。

    他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十三娘卻沒有發威的跡象,如同典型的賢妻良母。上來幫他正了正衣冠,溫柔的眼神中充滿了關懷

    不知怎麼的。楊大官人就感覺自己有點愧對她了,真奇怪啊。

    “官人辛苦了!”十三娘宛然一笑道。

    “不不不,是娘子辛苦了。”楊大官人一向很謙虛。

    “這回賺了多少?”十三娘突然轉變話題。

    “除去成本,還賺十萬貫。”楊大官人有些猝不及防,老底給交了出去。

    “嘻嘻,官人,這可有妾身一半的功勞在裡面,要不是妾身賣力的往台上砸錢,引發別人的競爭,官人肯定賺不了這麼多錢,所以說,官人啊,這錢您看…………..”妖氣越發濃了。

    “不是吧,娘子請高抬貴手,為夫好不容易賺幾個私房錢,您看………..”楊大官人瞬間從將軍變成了乞丐。

    十三娘圍著他整整轉了兩圈,上下仔細打量著,讓楊大官人不禁又有些心虛起來,一動也不動地站著任她打量。

    “官人是無價之寶,鑒定完畢。”

    “呃…………娘子何出此言?”

    “官人自身便是無價之寶,還用得著留私房錢嗎?”

    不能不說,十三娘的結論充滿了權威性,至少女性同胞都會認同。

    “娘子。”

    “官人有話請說。”

    “娘啊,昨晚我突然做了個夢,夢到一座山,山上有個洞,洞中住著個女寨主,手提青鋒劍,腰繫骷髏頭,腳踏勾魂鞋,對回山的嘍囉嬌叱一聲:今日劫了幾撥人吶?還不速速將財寶給本大王獻上來………….”

    “嘻嘻………”十三娘聽了笑聲不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渾身發軟的倒在楊大官人懷裡,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楊大官人趁機攀山越嶺。

    “呀,官人你作死呀,門還開著呢。”

    “娘子別忘了這是後院的書房,是咱們夫妻坐地分臓的地方,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這兒悠轉?”

    “啊………….不行,不行。”

    “娘子,咱們婦唱夫隨,你劫財,我劫色,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你………..啊……..我不劫財了,官人饒了我吧。”

    “哈哈哈……..這可不行,咱們夫妻同心,力可斷金,娘子怎麼能半道上退出呢?”

    “哦……..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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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5 01:29:25
第681章 休假

    楊逸征戰歸來,有一個月的長假。這個時候,休假對他而言,非常有利,這樣可以慢慢淡化他的鋒芒,同時有更多的時間來思考一些問題。

    當初在熱海邊與敵烈部結盟時,楊逸曾一度想問敵古烈要耶律延禧和耶律淳,這兩個人一直在敵古烈手上,後來楊逸卻覺得這兩個人是個麻煩,不利於越國大長公主和耶律明斡建國,便讓敵古烈帶著西徵去了。

    現在耶律明斡和越國大長公主按照當初與大宋的約定,帶著契丹的男女老少近二十萬人,前往漠北建國了,他們的地盤大致相當於後世的蒙古國的疆域那麼大,都城設在原遼國西北路招詩司,也就是維州。

    楊逸追擊完顏婁室時曾經過維州,它位於狼居胥山和燕然山之間,烏魯古河上游,離後世的蒙古國首都烏蘭巴托不算很遠。

    耶律明斡已經正式上表向大宋稱臣,建國後只能稱王,不能稱帝,並接受了漢化的條件。

    從此之後,遼國便是大宋的附屬國了。

    漠北草原只適合放牧,不利於農耕,大宋現在要來也難以管理,正是因為如此,當初朝廷才那麼幹脆地答應讓耶律延禧到漠北去建國。

    這樣對大宋有諸多好處,一來不失大義名分,因為是耶律明斡自願接受大宋的條件的,燕雲和遼東這大片土地割讓給大宋後,就會少去很多叛亂和破壞,可以迅速穩定下來,對大宋的接手治理非常有利。

    同時一個接受了漢化的契丹去經營漠北,可以有效地為大宋擋住來自北方遊牧民族的襲擾,還可以讓漢化的腳步不斷向北、向西推進。

    當然,這對楊逸自身也很有利,至少在大宋呆不下去的話,會多一個去處。

    目前朝廷正忙著往遼東、西域派遣官員,換防軍隊。這些事情楊逸一概不再插手,這讓章惇和朝中百官又暗鬆了一口氣。

    這些地方本身就是他打下來的,如今他聲威日隆,加上有劉太后支持,楊逸若插手的話。這些地方很容易就被他安插上自己的人。從而把這些新開拓的疆土把持在手裡。

    現在楊逸不聞不問,大有功成身退之意,加上每天與那些無所事事的紈褲子弟胡天胡地,百官對他的顧忌之心便淡了很多。

    這也正是楊逸需要的。每天被人緊盯著的感覺不好受。

    他和清娘在書房裡玩墨,清娘穿著織錦緞綠薔薇緊身小襦,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依舊梳著同心髻,同肩各垂下一個同心結。螓首轉動時,兩個同心結便會隨之晃動,有點俏皮的味道。

    倆人各畫一幅鴛鴦戲水圖,比著誰畫得好,清娘很認真,凝神提筆,皓腕流轉,畫面佈局也是詩情畫意,整幅畫已經完成大半。

    楊逸為了討美人歡心。早就做好了認輸的準備。他畫的少,偷看美人的時間更多些,清娘認真作畫時,有一種寧靜的美感,就像一幅仕女圖。特別吸引人。

    清娘開始換筆沾墨提拔了,才發現他只畫了兩隻鴛鴦,其它襯托的景色一樣沒有,不禁嗔道:“楊大哥。人家都畫好了,你怎麼還愣著?”

    楊逸乾脆擱下筆。呵呵地笑道:“清娘,我也畫好了?”

    清娘不依道:“這怎麼算呢?哪有畫成你這樣的?”

    “這就叫創意,當然了,主要是我這兩隻鴛鴦正在下蛋呢,四周什麼也沒有,這樣安全。”

    噗哧一聲,清娘被逗得如海棠乍放,揮著粉拳往他身上亂揰,楊逸捉住她的手腕說道:“清娘,輕點,輕點,鴛鴦正在下蛋呢。”

    “哼,不理你了,說好大家一起畫的,你卻耍賴。”清娘一嗔一笑之間,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實為人間絶美之態。

    楊逸心軟了,連忙說道:“清娘,其實我是覺得咱們畫鴛鴦分著畫不好,畫一幅就好了,嗯,清娘的畫好了,就由我來題跋怎麼樣?”

    “那好吧,你快題跋。”這時候的清娘,溫順得像只小白兔一樣。

    楊逸提筆在她畫上的留白處刷刷幾下,寫下兩行詩: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此詩雖是出自前人所作,清娘倒是滿意。楊逸不由得在心裡感嘆,還是咱們家清娘乖巧好哄啊,換了十三娘或是韓狐狸……….呃,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韓碧兒那妖嬈的身影彷彿是聽到了召喚一樣,立即就出現在了門邊,手上還拿著兩本冊子。

    她進門就嘆道:“嘖嘖,真是我見猶憐,爺這一回來,咱們清娘越發清麗脫俗了,這詩香墨韻之中又添了幾分嫵媚的風情,連我見了都忍不住想抱著親上一口哩,難怪爺連鴛鴦都沒心畫了,嘖嘖……..嘗矜絶代色,復恃傾城姿,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

    在她連綿不絶的誇讚之下,清娘初為人婦,羞得呆不下去了,嬌嗔著跑了出去。

    楊逸有些好笑,韓狐狸有事,卻不直接說,算準清娘的性格,三幾句話就讓清娘主動跑了,這手段還真是無處不在。

    韓碧兒頗有些得意,嘻嘻地笑著把門掩了起來,結果就被楊逸壓到書桌上,在豐臀上拍拍來了幾個巴掌。

    韓碧兒立即明白問題出在哪裡,連忙求饒道:“爺,奴奴知道錯了,下回不敢了。”

    楊逸放她起來,淡淡地笑道:“這回不是真要懲罰你,是爺我想你這臀兒了。”

    “爺……….”

    “不過我還是要警告你一回,這種無傷大雅的手段用在自家人上,我也不理你,沒什麼壞心思就行了。”

    “爺,奴可不敢有壞心思。”

    “不敢,你還真敢,茗兒接手的產業,虧了不少錢,你道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嗎?”

    韓碧兒嚇了一跳,忐忑不安地看著他,一句話也沒敢分辯。

    楊逸順勢把她攬到懷裡。擁著她道:“其實我這也是為你好,你這狐狸精在外頭用慣了手段,只怕你回到家裡自不然的就使出來,那樣後果可就嚴重了,茗兒的事。想必你也是算準了我的心思吧。”

    “爺。我……….”

    “你不必解釋了,這事我要收拾你的話,早就收拾了,你也少再惺惺作態的。我確實不想茗兒插手家中產業,這也算是我對你和青葉的信任吧,你不應該利用我的信任,連我的心思也都算計了進去,有什麼想法直接跟我說不好嗎?”

    韓碧兒這回是真的嚇得不輕了。臉色有些慘淡,下意識地緊緊抱著楊逸,生怕他把自己趕出去似的。

    楊逸拍著她的背安慰道:“正所謂聰明反被聰明誤,碧兒你要明白,其實這世上聰明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你做得雖然不留痕跡,但憑十三娘的心機,就算沒有證據,也不難推斷出是你在背後使了手段。她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是因為她同樣明白,我不希望茗兒插手家中產業。她這次沒說什麼,並不等於永遠不會說,你再來兩次這樣的手段的話。這個家恐怕再也別想安寧了。”

    “爺,奴奴知道錯了,等下就去向夫人認錯去。”韓碧兒撲在他懷裡嗚嗚地哭著,心裡是真的後悔了。真論起來,楊逸和十三娘能把如此龐大的產業交給她一個小妾來打理。這分信任真是沒話說了。

    換在別家,小妾跟奴僕一樣,主母想打就打,想賣就賣,作為小妾,想沾手家中的產業,做夢去吧。

    “嗯,做錯了事,就應有所擔當,你去向十三娘認個錯也行,不過此事就不必讓茗兒知道了,你認錯的時候真誠些,十三娘一向有分寸,也知道我的心思,她還不至於為難你………….算了,到時我去瞧著算了。”

    聽了楊逸的話,韓碧兒如何不知道他去是有意維護著自己,有他在場,十三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更不可能為難她了。

    楊逸一番苦心著實讓韓碧兒感動莫名,她不知說什麼好,雙臂抱他越發緊了。

    楊逸在她香臀上又拍了一巴掌,呵呵笑道:“你這狐狸精,爺我踹不過氣來了,你這是要弄死我嗎?”

    韓碧兒展顏一笑,媚態入骨地答道:“奴奴可不敢,爺要是不解氣,就把奴奴弄死好了。”

    她說的那個“弄”字帶著別樣的味道,聽得人為之一蕩,楊逸忍不住又給了她一巴掌,才笑道:“有弄死你的時候,先說事。”

    楊逸讓她來,目的是想問問江南商會的事,其實到目前為止,連韓碧兒也不知道他打算把江南商會帶往何方,她只是踏實地按楊逸的意思去佈置著,林如海等人就更不知道了。

    只是楊逸這幾年有意將他們向集團化引導,同時指引著他們不斷地向外擴展,已慢慢形成了楊逸想要的結果。

    韓碧兒渾身柔若無骨的纏上來,媚眼如絲,春波流轉地說道:“爺,麻逸那邊的港口修建已經將近完工,蒲羅中那邊也找占羅部首領商談過租借事宜,只是占羅部首領麻昌總是不肯合作,咱們的人找過他幾次,許下了諸多好處,但他還是戒心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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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6 03:14:52
第682章 書房那些事兒

    麻逸國位於呂宋島的西北端,包括民都洛島在內,早於太宗太平興國七年(982年),麻逸國就有商船來到廣州進行貿易;

    他們主要以土產的黃蠟、珍珠、檳榔、玳瑁、香料等物產交換大宋的瓷器、鐵器、絲綢等商品。

    麻逸是音譯,意為黑人的國土。這是因為當地人長得比較黑的原因。

    在菲律賓諸島中,麻逸是開化比較早的一個國家,其它各島上的土著大都還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

    但其實呢,麻逸雖然自稱一國,人口也不一兩千戶,萬把人左右,不過由於開化比較早,所處的地區山勢平緩,土地肥沃,氣候溫暖,製鹽、釀酒、織布等手工業有一定有基礎;

    而且它是呂宋島北部地區的貿易中心和商品集散地,與大宋以及呂宋各島的貿易都比較密切,這使得逸麻國還是有些錢的。

    楊逸覺得吧,它侵犯了自己的名諱,叫什麼不好,你偏偏叫麻逸,這不明擺著是要麻煩我楊逸去滅了你嗎?

    這“逸”字是你幾個猴子能亂用的嗎?好吧,要用你用得徹底些,乾脆叫“楊逸國”好了。

    男女老幼加起來萬把人的蛋兒國,楊逸自信帶兩百精鋭過去就能把它給滅了。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讓韓碧兒安排了一下,先向麻逸國租借一個港口建碼頭,租期九九年,代價是兩籮筐林如海家出產的大海碗。

    別笑,兩籮筐大海碗在大宋值不了幾個錢,但在人家麻逸國還是挺值錢的。

    聽到韓碧兒說麻逸的碼頭將要建成了,楊逸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之前大海船不能直接靠岸,得用小船來轉駁貨物,很不方便。

    當然了,主要是沒有可供大船停泊的碼頭。便缺少據點,就不方便向縱深推進。

    楊逸和韓碧兒在書房中說著南洋的事情,這狐狸精卻是不肯安分,或許是因為剛才楊逸的一番話,讓她心中有愧。所以她極力地想用自己的身體來討好楊逸。

    楊逸沒有動手。她自己先悄然扯開了衣帶,主動引導著他的雙手在自己那妖嬈的身體上撫弄起來。

    “說吧,蒲羅中那邊怎麼回事?”楊逸任由她帶著自己的手上下游動,嘴裡好整以暇地問道。

    蒲羅中到明朝時叫淡馬錫。也就是後世的新加坡,這個地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楊逸無論如何是一定要占下來的。

    “爺…………”韓碧兒媚眼如絲地輕喚了一聲,一手伸到背後輕輕一扯,身上那綉著紅牡丹的肚兜便悠然滑落。兩個粉光緻緻的大木瓜頓時彈了出來;

    她嬌軀向上挺了挺,捏住其中一個送入楊逸口中,才帶著細碎的吟哦說道:“爺交代過,目前儘量不要硬來,以免引起南洋那些蠻夷的戒心,但佔據蒲羅中的占羅部首領麻昌貪得無厭,出爾反爾,得到好處時就答應咱們建碼頭,沒一會兒又反悔了。”

    楊逸吐出那香噴噴的大木瓜。笑著問道:“占羅部有多少人?”

    “也就千來人吧,還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不過倒也不好對付,據回來的人說,占羅部多是在密林中搭建窩棚居住。除非能把他們引出來,否則去再多的人,他們往密林裡一鑽,也很難奈何得了他;

    若是不能取得他們的願意。咱們就算把碼頭建起來,也是麻煩。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除非有軍隊駐紮,否則終難防止他們的襲擊。”

    楊逸不覺皺了皺眉,韓碧兒說這一些問題確實有些麻煩。

    現在南洋各島上分佈著大大小小的土著小國,若是大開殺戒,必定會被其它小國視為洪水猛獸,在沒軍隊作為後盾的情況下,問題可大了。

    而且現在南洋這些小國多數已經向大宋稱臣,目前大宋的國土也已擴展到後世的越南中部,與南洋各個小國的聯繫越來越密切;

    若是江南商會在南洋大開殺戒,消息很容易便傳回大宋,這對江南商會將極為不利。

    想到這些,楊逸不由得微微戚起眉頭,韓碧兒扭動著玉體,風騷入骨地媚笑道:“爺,不就是一個千把人的蠻夷部族嗎?西夏、遼國這些龐然大物都被爺給滅了,一個小小的蠻夷部落還能蹦達上天去不成?爺先放鬆心神,奴奴相信等下爺就能想出辦法來的。”

    她這一出聲,楊逸便知道這狐狸精有辦法了,只不過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假傻,不會直接說出自己的辦法而已。

    而楊逸習慣了自力更生,能自己想的都會自己想,不會去問她。

    這不是大男人主義,韓狐狸這種人心機太深,若是處處依賴她,你就很難駕馭得了她,從人性的角度來說,久而久之她心底會慢慢瞧不起你,不知不覺中就會騎到你頭上。

    雖然這只是一種可能,但楊逸絶不會提供這種“可能”滋生的土壤。

    楊逸的思路被打斷,才記起這狐狸精已是羅衣半解,一對顫悠悠的雪峰就在他面上輕輕起伏著;

    他灑然一笑,這狐狸精說得沒錯,跟幾隻猴子較什麼勁,這事兒也不是迫在眉睫,明天起來,說不得彈指間就能把這幾隻猴子給滅了。

    楊逸伸出雙手,一把握住眼前顫悠悠的一對木瓜,韓狐狸隨即發出一聲銷魂蝕骨呻吟,那蛇兒般的腰肢也輕輕扭動起來,喘息著說道:“爺,奴奴已經把信發出去了,最多半個月,林如海他們必定能趕進京來,爺,您還有什麼要問的嘛?”

    這狐狸精說話間已經開始攬起自己的長裙,將裡面的褲子退了下去,露出一雙修長的玉腿來;

    在眾女中,這狐狸精在床笫間一向是最為主動的,總是變著法子來取悅楊逸,她那春蔥白似的玉指在楊逸身上輕輕滑動,慢慢探到了他的衣袍下…………..

    “日本那邊有什麼新情況?”

    “日本那邊一切都好,這幾個月利用遼東戰亂,已將一萬多漢人送到鹿兒島,加上之前從中原遷過去的,總人數已經接近兩萬人,目前糧食還需要向附近在大名購買,但這批人過去後已開闢出十多萬畝土地,明年自給自足應該不成問題。”

    “按我說的加以訓練了嗎?”

    “爺…………按了,都按您說的去做了,您吩咐下來的事,奴奴什麼時候沒照辦過,爺……….”這隻狐狸精此時已是春情蕩漾,楊逸偏偏不急,弄得她玉體如蛇般扭來扭去。

    問到日本的事,楊逸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對付南洋那些猴子的辦法,不由得心懷大暢,哈哈笑了起來。

    韓碧兒以為他是笑自己呢,不由得嬌嗔道:“爺,別笑奴奴好嗎?奴奴只是想讓爺開心。”

    “哦,是嗎?你自己就不開心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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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8 01:19:31
第683章 楊家的機密

    若說西方的大航海時代是有海盜帶動的,應該不算過分。

    而就亞州而言,最有名的海盜非倭寇莫屬。南邊那幾隻猴子既然不聽話,那就讓倭寇去收拾他們吧。

    日本這個民族有個特性,只要你比他強大,他就會比狗還聽話。

    為了能讓日本成為自己取之不盡的人力資源地,楊逸覺得是進一步對日本加強控制的時候了。

    他略略提及自己的想法後,韓碧兒便欣然說道:“爺這個想法好,有些事咱們不方便去做,可以到日本找人來做,現在日本表面上是尊令子天皇為共主,但各個大名之間為了土地和人口,還是明爭暗鬥不斷,百姓生活很艱苦;

    咱們家的船隊要僱工的話,有些人不求薪俸,只求一日三餐能吃飽就原意來做工了;就是那些武士,只要給些微薄的薪俸,也很容易招得到的,爺要招募多少人?奴奴這就著人傳話過去辦。”

    韓碧兒盤坐在楊逸大腿上,臉上紅潮未退,猶有春色勝芳菲。

    楊逸從書桌上取過茶盞,自己飲了一口,然後再喂她一口,才沉吟著說道:“先僱三百人吧,在咱們的沒有武裝起來之前,不宜僱得太多。”

    韓碧兒微微有些詫異道:“爺是擔心他們反噬嗎?奴奴想來當不至於,他們毫無根基,只要防著點,量他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根基有時是靠自己打出來的,碧兒您別忘了咱們是僱這些人去幹什麼的,沾上血腥之後,好人也會變成壞人,對於壞人小心防備著永遠也沒有錯。”

    “爺要是不放心,不如乾脆讓咱們的人去做,就當是實戰訓練好了。”

    韓碧兒所提到的‘我們的人’指的是遷到鹿兒島一帶的漢人,自從楊逸打日本回來後,楊家的商船每次往返日本,都會把一些物色好的漢人遷過去;

    幾個月前遼國的戰亂。特別是遼陽一帶打得如火如荼,地方亂成一團,加上當時在遼陽楊逸可以隻手遮天,更是給遷民行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短短幾個月遷過去的漢人就多達萬餘人。

    現在鹿兒島的漢人總數雖然只有兩萬左右。但因為遷民時主要選擇的是青壯。所以拉起一支萬人的大軍完全不成問題。

    現在這些人正由王勇加緊訓練,陸戰海戰皆要精通,今後他們的人數仍會慢慢增加,將成為楊逸控制日本。甚至稱霸四海的主要武裝力量。

    只不過現在他們接受訓練的時間還短,離楊逸心目中的“精鋭之師”還遠,按楊逸的想法,他們就算沒有後世海軍陸戰隊那樣的裝備,但在作戰技能上。一定要成為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王者之師。

    所以楊逸立即否定了韓碧兒的想法:“他們至少還要接受一兩年的基本訓練,才能投入實戰訓練,現在讓他們出動,只會打亂訓練計劃;

    而且咱們的人就算訓練出來了,一些太髒的活計能避免的話,也儘量避免讓他們去做,還是僱些日本武士吧,僱這些日本武士時,最好也不要打出咱們家的旗號。不要讓他們知道背後是誰在指使他們。”

    “爺,奴奴曉得了。”韓碧兒的聲音有氣無力,想是精疲力竭了,臉上露出極為滿足的神情,只是她那妖媚的風情。讓人總想狠狠地蹂躪她。

    “京都那邊有什麼新情況嗎?”

    “爺放心吧,一切都好,鳩山由紀這位太政官左大臣一直很聽話,朝中有他牽制著。關東方面又有平正盛、陸奧光美、上極拓哉、肥田基二這幾股勢力相互牽制,令子只能依賴咱們;

    就在兩個月前。何宏海已經被令子擢拔為太政官右大臣了,咱們安插在京都朝堂的二十多個人,也各有陞遷,把持了一些重要的職位,按照爺的意思,原來收養的那些孤兒又送了八個過去讓何宏海帶著。”

    楊逸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日本的官員對此有何反應?”

    “上疏反對的肯定有一些,但何宏海他們是由令子女皇親自任命的,又有太政官左大臣鳩山由紀支持,他們又沒有軍權,還能怎麼樣?”

    目前京都一帶的軍隊是掌握在鳩山由紀手上,皇宮禁衛則是由王勇負責,日本那些大臣除了發發牢騷,確實也難以發動什麼大變;

    但楊逸對此還是不滿意,他淡然說道:“吩咐下去,讓鳩山由紀把反對者再清洗一遍,他若是不配合,就讓王勇再敲打他一番,可以聯合平正盛給他施加壓力;

    他原是不入流的東西,一朝坐上了左大臣的位子,時間久了只怕他忘了自己是什麼東西了,這樣的傢伙,就必須經常敲打他一下才行。”

    當初楊逸離開日本時,對日本的政局作了幾手安排,他回國時令子雖然難分難捨,但這不足以讓楊逸放心。

    男女之間的感情是最可靠的,也是最不可靠的,今天可以同生共死,明天就能反目成仇。

    誰也不知道分開久了,令子的心態會有什麼樣的轉變,所以楊逸當初把禛子帶回來了,一但令子不願再接受控制的話,楊逸將不惜強行扶起禛子來取代她。

    另外就是在京都朝堂中安排了鳩山由紀這個重量級的棋子,楊逸手上掌握著鳩山由紀大量的把柄,當初楊逸故意離開京都,讓鳩山由紀安排人發動叛亂,把堀河天皇一家都給幹掉了。

    這些把柄抖出來的話,鳩山由紀必將成為全日本的公敵,這一點他自己應該很明白,所以鳩山由紀除了乖乖的聽話,沒有更好的選擇;

    除非他能打過來滅了楊逸,把一切證據煙滅,但這可能嗎?想滅楊逸就得先打下大宋,借他幾個膽,他鳩山由紀也不敢作此奢想。

    楊逸控制鳩山由紀也不光是憑手上的把柄,光憑這些還不至於讓楊逸放心把京都交給他,所以又安排了關東的平正盛這股勢力牽制鳩山由紀,另外再安排陸奧光美、上杉拓哉、肥田基二來牽制平正盛;

    這環環相套的安排,讓日本政局形成了一個複雜的死結,而能解開這個死結的,目前也只有楊逸了,有了這一系列的安排,就目前而言,日本的局勢還沒有失控的苗頭。

    不失控並不等於就滿意了,這麼大的資源擺在那裡,若不能為我所用,豈不白白浪費了。

    楊逸低頭深思起來,韓碧兒便像蛇兒般扭動那妖嬈的玉體,輕輕滑了出來,然後螓首伏到他身下,慇勤地侍奉著。

    在這個家裡,楊逸對她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十三娘,至少這麼多事十三娘是不知道的,以她的出身,能有今天呼風喚雨的地位,韓碧兒是真的滿足了。

    而且按照楊逸的安排,將來楊鵠的成就只怕不差於楊睿,有了這些,雖然沒有正妻的身份,她也別無它求了,在外頭不光盡心地做著事,回到家侍奉起楊逸來更是毫無保留。

    只要是楊逸喜歡的,不管什麼,不管道德不道德,她都會儘力去幫楊逸得到,興國坊新宅那位芳鄰的底細,她就曾幫楊逸打聽得一清二楚,如果楊逸願意,她早就將人拉到楊逸床上了。

    還有韋晶那丫頭,快二十的人了,以前韋郎中還時不時地給女兒物色婆家,韓狐狸去找了韋夫人兩回,不知她用什麼手段,竟然使得韋家現在再不提女兒的婚事了。

    在楊逸面前,她一直故意讓自己顯得笨些,看上去還不如十三娘精明,其實這根本就是她有意為之,她在外頭使的手段讓林如海這些商場老手都為之乍舌,有時候楊逸想不出好辦法,還要壓榨她,她才會說出來。

    總之,在楊逸面前,她只願做一個女人,用一個女人所能做的盡心侍奉他,以回報他的信任。

    楊逸想了一會兒,拍拍她的粉背說道:“起來吧,我有話要說。”

    韓碧兒卻是不起身,含糊不清地答道:“爺有話但請吩咐,奴奴絶不會聽漏一個字就是啦。”

    “你儘快物色些出色的船匠到鹿兒島去,在哪裡開辦一個船場,做好技術保密,暫時不讓咱們的造船技術傳入日本。”

    韓碧兒聽了不禁抬起頭來說道:“爺,開辦船場耗費巨大,而且現在咱們完全可以從官船場買到足夠的船,何必急著去鹿兒島開船場呢,一但去哪裡開船場,咱們的人手不夠,必然得僱日本人做工,到時技術保密方面可不好辦。”

    “儘量用咱們的人,不夠再僱些日本人,僱用的日本人就讓他的家屬一起搬入船場生活,接受漢化;

    造船方面咱們家不能完全依靠朝廷的官船場,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還是自己有造船廠更穩妥些;

    造船技術性很強,工匠需要長期培養,絶非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必須從現在做起,費用方面,可以適當的開採一些石硯的銀礦來維持,目前無須把攤子鋪得很大,能培養出造船的人才就行了。”

    “爺既然發下話來,奴奴定會把這事辦妥,爺就放心吧。”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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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29 01:15:19
第684章 蜜月旅行

    除了清娘外,楊逸誰也沒有帶,乘著一輛馬車,緩緩地駛出了繁華的東京城,楊逸穿著一身極為普通的衣裳,頭戴著一個頂范陽帽,遮住了半邊臉,坐在車廂前邊不時抖一下韁繩,這個動作純屬多餘。

    清娘也換下了平日那些華麗的衣裙,打扮成了小家碧玉的模樣兒,盤坐在車壁的另一邊。

    楊逸沒說去哪裡,她也沒問,反正對她來說,只要在楊逸身邊,天涯就是家。

    楊逸乾脆放開韁繩,任由馬兒自己的走,它愛往哪兒就往那兒。

    這深秋的季節,草色都已枯黃,連路邊人家的籬笆牆上去也有些落索,只有偶然的一片楓林,給這深秋帶來了一抹熱烈的顏色。

    「紅葉黃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楊逸從車裡取出一小瓶酒,喝了一小口,然後地念了一句,便又感覺念不下去了。

    清娘取出絲巾,溫柔地幫他擦去嘴邊的酒漬,輕聲接著念道:「飛雲過盡,歸鴻無信,何處寄書得?楊大哥是有心事了嗎?能和我說說嗎?」

    「清娘,說了你能理解嗎?楊大哥又想念戰場了,想念那些金戈鐵馬的日了。」

    清娘別開目光,望著田野上一隻正在秋風裡哞叫的水牛,幾個牧童在草叢中撲騰著什麼,不時傳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楊大哥,我能理解的,戰場上很單純,敵我分明,只需要一心想著戰勝眼前的敵人就行,而且有一群可以托付生死的同袍在一起,總不用擔心身後的暗箭,可以放心地一直往前衝,相對於勝利,其它一切都不重要。一要都可以暫時不去考慮…………」

    清娘就像在喃喃自語,說得有些散亂,但楊逸感覺她一定是窺見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不然他不相信清娘能說出這番話來。

    楊逸將酒壺遞給她,含笑說道:「清娘。來。你也喝一口,為咱們曾經一起同生共死,浴血奮戰的日乾杯。」

    清娘把酒壺接了過去,盡量做出豪爽的樣。喝了一大口,然後對他甜甜地笑著。

    「我一直記得,清娘曾為我遮擋過背後,使我不用擔心身後的冷箭,可以放心的往前衝。」

    清娘噗哧一笑。然後略帶俏皮地說道:「哼,當時楊大哥把人家綁在身後,人家還以為楊大哥是為了保護我呢,卻原來是拿人家來擋背後冷箭的。」

    「現在你才知道呀?真是個傻丫頭,還記得嗎?當時我還故意把你的頭也蒙了起來,就是不讓你到飛來的冷箭而自行躲開,那樣我背後便沒遮擋了。」

    「嘻嘻,經楊大哥這麼一說,感覺真是這樣哩。當時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還感動得要哭呢,哼。」

    「那時你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若是那時就能想明白這些的話,你就成妖精了。呵呵。現在後悔了吧。」

    「嗯,後悔了,好生後悔呢,後悔這麼多年沒能再和楊大哥一起同歷生死。沒能再為楊大哥遮擋背後可能飛來的冷箭。」

    「清娘,你感動不了我的。我全當什麼也沒聽見。」

    「楊大哥,我知道的,我的話你從來不用聽,因為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我在想什麼。」

    「清娘,別把我當神仙,我只想做鴛鴦。」

    「嘻嘻……」

    和清娘說著閒話,楊逸感覺自己就像天邊的一縷白雲,有種輕鬆隨意的感覺,他出城來,想要的就是這種感覺,在喧囂的城內呆久了,突然很嚮往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馬兒不時會停下來啃路過的草根,停停走走,楊逸也不去管它,過了南青城,馬兒沿著蔡河的河堤路慢慢南行;

    所謂的蔡河,其實就是惠民河的下游河道,惠民河從東京城的西南角流入城,再從東南角流出,入城前的上游河道叫惠民河,出城後的下游河道就叫蔡河。

    如果沿著蔡河一路南去,可以到達鹹平、陳州,然後蔡河匯入穎水。

    管它到哪呢,隨馬兒的意,如浮雲無跡;

    呃,就當是和清娘作一次密月旅行吧。

    楊逸正想到蜜月旅行的字眼,神奇的清娘,竟突然拿出了一個炊餅,自己掰下一小塊,然後把那塊大的塞給楊逸說道:「楊大哥,快吃。」

    楊逸一臉驚奇地接過,細細嚼了一口,感覺沒什麼特別的,甚至還不如街上賣的好吃。

    但不特別就是特別,因為以楊家如今的家勢,就算楊氏節儉慣了,平時家裡的生活不算太豪奢,但也不可能出現炊餅這種底層平民的食物,而這一路出來,清娘又沒下車買過東西……

    「清娘,這炊餅你哪兒得來的。」

    「嘻嘻,不告訴你。」

    人啊,本來一件無足輕重的事,可別人越是保密,你就越想一探究竟。

    「清娘,快說嘛,哪兒來的?」

    「就是不說,這裡還有兩個呢?」清娘得意地笑著,又從包裹裡掏出兩個炊餅來,在他面前晃了晃。

    楊逸的眼睛隨著她手上炊餅來回轉動了幾下,然後慢慢地向上翻起,露出一片白色,清娘還沒得意夠呢,就見他撲到車轅邊,開始極力地嘔吐著,卻什麼也吐不出來,清娘一下慌了,連聲問道:「楊大哥,楊大哥,你怎麼了,怎麼了………」

    「炊……餅………有………有毒。」楊逸的樣上就去就快斷氣了。

    「啊?怎麼可能呢?這是我親手做的,怎麼可能有毒呢?楊大哥,你怎麼樣了……」

    咳!咳!

    楊逸輕咳了兩聲,突然跟沒事的人似的坐回到車內,清娘的聲音隨即戛然而止,那雙月牙兒瞪成了圓月,愣愣地著他。

    「清娘,不用了,你忘了我是神醫嗎?我把毒給解了。」

    「呀!」清娘反應過來,立即揮動粉拳亂紛紛地落到他胸口,「楊大哥壞死了,壞死了,老是騙人,害人家好生擔心,哼………」

    「哈哈哈………」

    「不理你了!」清娘上了他的當,被騙出了底細,小嘴兒微微噘著。

    這下輪到楊逸得意地笑道:「小丫頭片,想瞞我楊青天,沒門。說,你幹嘛要自己去做炊餅,還不快從實招來。」

    「就不告訴你,這回你休想再騙得人家說出來。」

    「好,咱們騎驢唱本,走著瞧,我就不信憑我楊青天還偵破不了這芝麻大的案。」

    「嘻嘻,那你慢慢偵察吧,人家先歇會兒,哦了,這炊餅你得吃完,不許浪費了,這可是人家親手做的。」

    「小生遵令。」

    倆人打打鬧鬧,閒臥車上,哉游哉的遊蕩,根本不問去處,他這車是加長版的,像間小臥室,晚上倆人完全可以在車上舒適地睡覺,至於安全問題,有小白在外頭守著,鬼也別想悄無聲息地靠近。

    一切問題都解決了,所以他們可以不考慮食宿,任由馬兒帶到什麼地方都行,這是楊逸想出來的一次奇妙的蜜月旅行,至少他自己覺得很奇妙。

    幸福到底是什麼?

    幸福就像玻璃,正面遇上,人不會有所察覺,換個角度,幸福就會向人發放光芒。

    當你缺少幸福感時,就換一個姿態去生活,或是作一次無拘無束的旅行,拋開原來繁瑣的生活方式,你或許就能感覺到幸福就在身邊。

    楊逸現在不想去與朝廷官員爭什麼,對他來說,現在不爭就是爭,越是不爭,得到的可能越多。

    現在他只想帶著清娘隨意的來一次旅行,不問遠近,不問方向,不問時間長短,任意地走。

    選一種姿態,讓自己活得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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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4-30 01:22:57
第685章 桑田裡的小姑新娘

    對於楊逸來說,清娘的問題就不是小問題,這些年來,楊逸一直把她當心肝寶貝般呵護著,清娘在家裡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這回她怎麼會自己去做炊餅呢,而且一做就是三個………

    呃……數量不是問題,關鍵是清娘做炊餅這事本身透著怪異,難道清娘不打算寫詩了,要改行跟武大郎混?

    楊大官人的想像力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清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滿心歡喜地著他為三個炊餅糾結,眼角眉梢之間的神情,讓人覺得她比做了一首轟傳天下的詩詞還要愉快。

    楊逸拿過半塊炊餅,靠在車壁上細細地、津津有味地嚼著,上去不像是在吃一個普通的炊餅,而是在品嚐美味絕倫的人參果。

    清娘做的炊餅,能是一般的炊餅嗎?人參果能比得上嗎?

    馬兒沿著蔡河西堤哉游哉地南行,小白去撒了一會兒歡,便回來走在河堤一面,和馬兒走了個平行。

    楊逸起初沒注意到小白的舉動有什麼異常之處,後來卻發現馬兒一靠近河堤這邊時,小白就會撲騰幾下,把馬兒趕回路中間來,這個神奇的表現讓楊逸連炊餅都忘嚼了。

    小白竟然會趕車?

    照它這麼做,楊逸就算不拿韁繩,也不用擔心馬兒把自己和清娘拉到蔡河裡去了。

    在後世有些導盲犬確實很神奇,能帶著盲人出行,甚至帶著盲人準確地乘上所要乘坐的那一路公共汽車。但那都是經過精心訓練過才行。

    可自家這頭狼王,似乎沒有誰教過它怎麼趕車啊。難道它竟是無師自通?

    「清娘,你快來。是你教它的嗎?」楊逸指著小白,詫異地問道。

    誰知清娘過來一,卻是毫不奇怪地說道:「這算什麼,咱們家小白會的還多著哩,別的不說,就說磨墨吧,小白就會幫我磨墨。」

    「磨墨?小白會磨墨?」楊逸徹底被擂到了,真個是呆若木雞。

    清娘嘻嘻地笑道:「是這樣啦,有一回我在家裡的水榭作畫。小白淘氣,把人家的墨條叼去玩,我找了許久沒找著,後來發現是它叼去的,就罰它幫我磨墨………嘻嘻……」

    「它真的會磨墨?」

    「我教它呀,先讓它到池塘含些水來,然後讓它用兩隻前爪定好硯台,再用嘴巴咬住墨條開始磨,不這它笨手笨腳的……嘻嘻………把硯台打翻了好幾回。我只好換一個大的硯台給它;

    花了整整一柱香時間,它總算是把墨磨出來了,那嘴巴黑的…………嘻嘻……楊大哥知道嗎,自打那回之後。我作畫的時候,小白就遠遠的躲開,再也不敢來了。生怕我再抓它來磨墨。」

    清娘笑得好不開心,她今天打扮得像塊小家碧玉。樣甜美如詩,有若鄰家的小妹。車邊的小白聽到清娘快樂的笑聲。那大尾巴頓時討好似的來回擺著,這一點也算是它的特異功能吧,據說一般的狼是不會對人搖尾巴的。

    楊大官人卻還沒從驚詫中回過神來,嘴裡喃喃地念叨著:「有錢能使鬼推磨,清娘能使狼磨墨………」

    「嘻嘻……」清娘笑得越發開心了。

    蔡河雖不及汴河繁忙,河面上來往的船隻也不少,不時能聽到一陣歌聲傳上岸來;

    岸邊隔著幾里就能到大小不一的村落,一般都是竹木結構的瓦房,錯落有致,也不乏高大敞亮的青磚瓦房,飛簷斗栱掩映在桑榆樹下,或是在火紅的楓林邊,別有一番城裡沒有的情趣。

    所見到的百姓衣著都比較鮮明,潔淨整齊,精神面貌也帶著樂觀向上的感覺。

    本來嘛,這裡是京畿首善之區,一向就比較富裕,這五六年的改革,各種政策在京畿地區落實得也是最到位的,百姓從中受益也最大。

    著百姓安居樂業,生活越來越好,楊逸本來有些抑鬱的情緒也變得好了起來。

    這時馬兒要轉入一條桑林邊的小道,小白立即撲上去想驅趕,卻被楊逸阻止了,任由馬兒自己選路,閒地走吧。

    路邊的桑林已落盡,只剩下一根根枝條在秋風晃動著。

    桑林很大,放眼望去都是桑樹,這兒離京城大概已經有三十里,楊逸也不太清楚這兒是什麼地方,但這麼大片的桑林在京畿地區頗為少見。

    清娘隨口吟道:「維桑與梓,必恭敬止………」

    楊逸聽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這丫頭到哪兒總是少不了詩,說她是詩畫般的人兒真是一點不錯,她吟的這兩句詩出自《詩?小雅?小弁》,大意是家鄉的桑樹與梓樹乃父母所栽,所以要對它表示尊敬。

    而一直以來人們也常用桑梓來代指故鄉。

    不得不說,古人的思想真是很純樸,見到父母栽種的桑梓,就會生出恭敬之心,那麼見到父母本人呢?

    短短兩句詩,充分體現出了孝之一字的含義。

    儒家思想在後世被很多人貶得一文不值,但它真的一文不值嗎?孝之一字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內容之一,歷朝歷代也多以孝治國,百善孝為先,如果連「孝」也被貶得一文不值了,哪我們還剩下什麼呢?

    楊逸海闊天空地想著,突然發現車停了下來,清娘含笑向她努了努嘴,楊逸向前去,只見小道上堆著足有半人高的桑枝,把小路給擋住了。

    「楊大哥,咱們是不是該像阮籍一樣,在這兒放聲哭一場,然後再掉頭繼續走,到了路盡頭再繼續哭……」清娘哪裡有半點想哭的樣,臉上的笑意分明能讓魚沉雁落。

    「好,清娘先哭。楊大哥我嗓疼。」

    「不呢,此非漢末亂世。在楊大學士的治理下,我大宋國泰民安,繁榮昌盛,我為什麼要哭?我要笑一場………嘻嘻……」清娘說完真個忍不住嘻嘻地笑起來。

    楊逸苦笑道:「清娘,什麼叫在我的治理下,你這話很容易讓人產生岐義的,要注意。」

    「才不怕呢,這裡只有你和我,所以我要說心裡話。」

    嗥!

    小白適時嚎了一聲,似乎在抗議清娘的話,惹得楊逸也不禁大笑起來;

    他取出酒壺。正要喝一口,就見桑田地匆匆跑出一個二十出頭的男,手上拿著一把柴刀,顯然這路上的桑枝就是他剛砍出來的。

    小白一見那男手上拿著刀跑來,頓時目露凶光,做出準備撲咬的架勢。

    「小白,不許胡來,快到車後頭去。」清娘一發令,小白立即嗚嗚幾聲,頗有些委曲的跑到車後去了。

    京畿一帶人煙密集,沒有狼,普通百姓可能一輩也沒見過狼,那男還以為小白是大狗呢,也沒太在意;

    他跑到四五步外,匆匆放下刀施禮道:「擋了大官人的道,實在是對不起。小人這就把桑枝搬開,耽擱大官人片刻。還望大官人見諒。」

    真不愧是京畿一帶的百姓,見多了世面。一個鄉間小民說起來話來也是條理分明,恭敬有禮卻又不卑不亢,加上他穿著整潔,面相又善,很給人好感。

    人家施禮了,自己要下車回禮,若是直接在車上回禮,這等於是高高在上,是不尊重別人。

    這點基本的禮節楊逸自然不可能不懂,他跳下得車來,認真回了一禮說道:「這位大哥不必抱歉,我們左右不趕時間,不急,不急。」

    「大官人客氣了,實在對不住大官人,小人原先思量著這條小路平日沒有車馬經過,昨日又剛下過雨,田裡泥土還濕,桑枝壓在田裡的話,等下來回踩踏,把田裡的土給踏實了,來年難以耕作,便將桑枝堆到了路上,準備等會兒就找車來拉回去,不想竟擋了大官人的車駕,實在是小人思慮不周,對不住大官人了。」

    那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把桑枝搬到田裡去,楊逸聽了他的話,一果然是這樣,桑田裡的土還濕,若是反覆踩踏的話,會被壓得很緊,等土幹了會變得很硬,不利於耕作施肥以及桑苗髮根。

    於是連忙阻止他道:「這位大哥不必搬了,我們等著就是,實不相瞞,我們別無他事,不趕時間,就當是在這兒歇會兒,進點小食好了。」

    「這哪行啊,擋了道不讓,這天下可沒這樣的道理,大官人不予計較,已是寬宏大量了,小人若是再不讓開,這心裡又怎能過意得去。」

    那男見堆在路上的桑枝太多,自己一個人搬怕耽擱的時間久,又對田裡喊道:「娘,三姐兒,你們先過來幫忙把桑枝搬開,好快些給這位大官人讓出道來。」

    桑田那頭很快就出來兩個女,都是十六七歲的樣,一個綰著同心髻,一個梳著雙丫髻,光從髮髻就可以出,一個是少婦,一個是待字閨中的少女。

    那少婦長著一長瓜臉,樣嫻靜白淨,長得很秀氣;

    少女是圓臉兒,左眼皮底下有顆小黑痣,讓她顯得更加嬌憨可愛。

    倆人見了楊逸,不約而同地蹲身施禮,身姿裊裊婷婷的。

    這下楊逸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桑枝頗為大捆,估計兩個弱女得一起抬,才能抬得動,自己閒來無事瞎逛,倒害得人家反覆折騰,連小姑新娘都出動了,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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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 18:14:52
第686章 民生無小事
   
    眼看弱裊裊的小姑新娘也要上去搬桑枝了,楊逸不由得苦笑道:「這位大哥,真不用麻煩你們了,我們真不過去,這就轉頭離開。」

    楊逸的話讓三人都停了下來,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事兒,路被擋了,又不是不讓你,幹嘛就要掉頭走啊?

    那位有著一張圓臉蛋的少女忍不住說道:「大官人您就算想掉頭,也得到前面找個寬敞處才能掉頭哩。」

    楊逸一看還真是,這裡兩邊桑田夾道,僅可通行一車,他這輛馬車又是加長版的,晚上完全可以直接在車上睡覺的那種,在這狹窄處確實難以掉頭。

    這時那位青年人也也說道:「小人姓許,名叫許二,還沒請教大官人貴姓,實在失禮。」

    「許二哥不必客氣,我姓楊。」

    「楊大官人這是要往哪家拜訪,本村就十七戶人家,左鄰右舍的,平曰裡都熟悉。」

    「我只是路過,倒不是要拜訪誰家。」

    那位小姑娘頓時露出一絲狐疑之色,悄悄扯了扯乃兄的衣角,然後說道:「那倒奇怪了,這條路只通我們許家村,再過去就沒路了,您怎麼會路過這裡呢?」

    楊逸看到了那姑娘的小動作,顯然,人家小姑娘認為他的話牛頭不對馬嘴,心中起疑了。

    也不怪人家小姑娘,一遇到點阻擋,又不是不讓你,你就匆匆忙忙地要掉頭離開,在別人看來這分明就是做賊心虛,非殲即盜嘛!

    楊逸不禁苦笑起來,對車上的清娘說道:「清娘,快下來與許二哥一家見過禮。」

    沒辦法,總不能說自己是帶娘子來作蜜月旅行,信馬由韁地瞎逛吧,在鄉間小戶人家看來,這種事是不足為信的,那只有把清娘請下來了,憑著清娘綽約之姿,這世上肯定沒人相信她是壞人。

    果然,清娘掀開車簾,娉娉婷婷地下車來,向三人斂衽一福,這詩畫般的人兒,誰要往壞人身上想自己都覺得是一種罪過,三個連忙回禮,疑慮盡去。

    楊逸搶先說道:「我夫妻二人自京城來,實不相瞞,我倆只是覺得在城中住久了有些憋悶,便到鄉野來走走,未有一定去處,信馬由韁走到這兒,不想驚動許二哥你們一家子,實在過意不去。」

    「正是,真不用麻煩你們搬桑枝了,我們就在這兒歇息一下,等你們找來車子拉走,我們再起程好了,無妨的。」清娘聽楊逸說出夫妻兩字,對他甜甜一笑,然後對許二郎一家說道。

    那一臉嬌憨的姑娘眼睛就沒離開過清娘,清娘身上的衣著雖然不算華麗,但那充滿了詩書味的氣質,是鄉間女子所絕對沒有的,這讓她既羨慕,又覺親切。

    聽了清娘的話她連忙說道:「這不好吧,這天色不早了,等下誤了你們的行程,可怎生是好,要不這樣吧,眼看回城也來不及了,夫人你們不如就到我家留宿一夜,明曰再走如何?」

    京城裡的百姓熱情好客,城外的百姓卻也不差,一見清娘臉善,立即就邀請到家裡去做客,這民風沒得說,楊逸還真有些感慨,換在後世,鬼才會請一個陌生人到家裡去留宿。

    這下清娘不說話了,一雙月牙兒含笑向楊逸望來,楊逸看看天色,便說道:「我夫婦倆本無固定去處,既然許二哥一家盛情相邀,那就打擾了。」

    這事就解決了,許二郎一家也挺高興,至少他們不用把那一大堆桑枝搬來搬去了。

    楊逸和清娘閒著也是閒著,便跟許二仨人來到桑田裡,清娘拿出一些果點分給他們,楊逸搶去了那兩個炊餅,嗯,這是我家清娘親手做的,不捨得分給別人吃。

    許二郎一家不明就理,清娘帶來的果點都是極為精緻的,非富貴人家吃不到,就那兩個炊餅是小民平曰的飲食;楊逸搶去炊餅,他們還以為楊逸是有意將好的讓給他們吃呢,心裡倒被楊逸小小感動了一下。

    一番推辭下來,那位清秀的小娘子接下糕點之後,卻是不肯吃,清娘再三相勸之下,她才紅著臉說小戶人家沒見過這麼精緻的食物,想留回去給公婆吃。

    聽了她這話,許二郎和他妹妹臉上頓時象塊紅布一樣,羞愧之極,也連忙把糕點收起。

    楊逸和清娘對望一眼,倆人都被那小娘子感動了,楊逸再次想起了清娘原先念過的那兩句詩:維桑與梓,必恭敬止。

    清娘上前勸道:「你們快吃吧,我車上還有不少,等下左右是要到貴府叨擾,少不得要請令尊令堂品嚐的,這些你們且先吃了吧,若是不夠,我再拿些下來。」

    楊逸覺得自己在這裡看著,許二郎三人只會更尷尬,便沒聽他們說什麼,一口氣跑回車上取出坐墊下的大馬士革寶刀;他一直隨身的那把送給老大了,不過當初李湘弦共帶回二十把,分了一些給王勇等人用,他還留著三把。

    這大馬士革寶刀若是拿到東京市面去出售的話,賣個一兩千貫絕對不成問題,楊大官人倒好,拿著刀回到桑田之後,竟用寶刀砍起桑枝來。

    許二見了連忙上來阻止道:「楊大官人,使不得,使不得,耽誤了貴夫婦的行程小人已經過意不去了,豈能再勞動您做這粗活,使不得啊。」

    「許二哥,有力氣你趕緊去砍你的桑枝,砍完了咱們好收工。」

    「可是大官人…….」

    「別可是了,你娘子如此賢惠,你豈可偷懶,快去砍。」楊大官人一邊說著,一邊揮刀砍伐,還別說,用價值千金的大馬士革寶刀來砍桑枝,還真順手,砍瓜切菜一般乾淨利落,輕眼間便被他砍倒一大片。

    楊大官人越砍越上癮,腳下不丁不八,吐氣開聲,縱橫捭闔,他感覺自己就像回到了血雨橫飛的戰場,正在揮刀猛砍著敵人的頭顱,一根根桑枝飛舞出去,橫七豎八的就像敵人倒地的屍體。

    那縱橫的刀氣讓許二近身不得,勸又勸不住,著實拿他沒辦法。

    他那妹妹似乎想說什麼,卻被那賢惠的小娘子及時扯了扯衣袖,話到嘴邊又嚥下了。

    倆人的動作清娘都看在眼裡,細心的清娘看看他們砍的桑枝,再看看楊逸砍的,便感覺有些不對,連忙叫道:「楊大哥,快停下,快停下,哪有你這麼砍的。」

    「呃,不是這麼砍的嗎?我覺得這麼砍挺順手的。」楊大官人一臉茫然,還左右比劃著,看看哪個姿勢更順手。

    清娘嫣然一笑,指著許二砍的桑枝說道:「楊大哥,許二哥砍回這桑枝想來是要做柴草燒飯的,你瞧清楚了,許二哥都是貼著地面將桑枝砍斷,你砍的還餘下半尺長一截,都照你這麼砍,這畝桑田豈不少得了好些柴草。」

    楊大官人一看,還真是,許二都是貼地砍的,自己砍的都還剩下一二十厘米在地面上,甚至更多,這年頭可沒有燃氣可用,家家戶戶都得找柴草燒飯;富貴人家奢侈浪費,吃隻雞只吃雞舌,雞肉全掉丟的都有;但在普通的農家卻是不一樣,他們節斂慣了,一根草在他們眼裡也是寶貴的,照自己這麼砍,只怕許二一家會肉痛呢。

    楊逸官人有些不好意地說道:「這個嘛,我重新砍過就是了,這回保證顆粒歸倉。」

    許二搔了搔首,納納地解釋道:「照楊大官人這麼砍確實不行,浪費了柴火還是其次,主要是這根部留著太高的話,我們明春翻起新土便蓋不到,長出的芽自己就長不出根鬚,全得靠原來的老根供給肥水,桑枝會很瘦小,葉子也小,便不夠養蠶用了。」

    經許二一說,楊逸立即就明白了,許二是貼地砍斷這老枝,明年新芽便只能從地下長出來,翻起一層土便能把老根蓋住,新芽也就能自己長出根須,有利於吸收養分,自然茁壯些;還真是隔行如隔山,都照自己這般砍個痛快的話,許二一家明年只怕得喝西北風去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就重新砍過。」楊逸說著立即回來翻工,清娘見他終於有吃癟的時候了,不由得偷著樂兒。

    許二更加妞妮難安,又勸他道:「楊大官人,您是富貴命,瞧著就不是幹這農活的,您還是歇著吧,我一個人來砍就行了,您這樣我實在過意不去。」」

    「別囉嗦了,你也快砍,砍完了咱們好回你家喝酒去,我車上有好酒,今晚你陪我喝個痛快就行了。」

    楊逸大咧咧的,許二拗不過他,只得由他了,他們兩人在前面砍,後面姑嫂倆用草繩將他們砍下的桑捆好,清娘也要去幫忙,這回別說許二一家不讓,就連楊逸也不肯了。

    「清娘,你在一旁看著,不許來湊熱鬧,這是命令。」楊逸第一次對清娘下起了命令。

    開玩笑,什麼不好幹,帶清娘來幹農活,要是被清娘的粉絲知道了,楊大官人不被追殺到天涯海角去才怪。

    「好吧,楊大哥別生氣,人家看著就是了。」清娘被他虎著臉下命令,吐了吐小舌頭,只得老實在一邊呆著。

    安下心來的楊逸和許二邊砍邊聊了起了桑蠶之事來,農桑之事可不是小事,在中國,歷朝歷代都是實行「農桑並舉」的政策;開春之時,地方官員要親自下到田間地頭勸課農桑,民間有「一婦不蠶,或受之寒」之說。可見桑蠶之事有多重要。

    楊逸任環州知州時,就經常得下到田間地頭,只不過環州地處西北,不適合養蠶,他對桑蠶之事所知不多而已。

    聽許二娓娓而談,楊逸倒是上心了,現在隨著海上貿易的興起,絲織品需求量更大,總是呈供不應求之態;如何提高絲綢的產量,這可是關係到國家興旺的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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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2 01:24:11
第687章 桑蠶業的新時代

  聊起桑蠶之事,許二打開話匣子後,再沒有先前的拘謹,倆人一邊砍桑枝,一邊閒聊;

  楊逸隨口問道:「許二哥,我一路行來,發現大多數人家都是在村邊屋後散栽些桑樹用來養蠶,唯獨只有你們這裡開闢出大片的桑田,怕不得有上百畝吧?」

  許二呵呵地笑道:「沒有那麼多,只有八十多畝,我們村這片桑園也是四年前才栽種的,這種子還我到潤州買回的;

  我們原來栽的桑樹葉子小而薄,我聽說江南那邊多種青桑、白桑、大小梅、紅雞爪這些品種,葉片肥大,一畝桑田產葉比這邊的多一倍呢,便特意跑到潤州去買些桑仔回來播撒,桑葉長勢果然比我們原來的好,這不,村裡人便都跟著種起來了。」

  「哦,許二哥怎麼會想到去江南引進桑種呢,這路途可不近呢。」

  這年頭缺少交通工具,普通百姓出門通常得靠兩腳走路,大多數人一輩子也沒出過百里地,象許二這樣從京畿跑到江南去引進桑種的行為,已經可以算是壯舉了。

  許二還沒作答,他那位嬌憨的小妹已經忍不住自豪地答道:「我哥哥可利害了………」

  「三姐兒,別胡說,哥哥這算得了什麼。」許二喝住他那妹妹,這才對楊逸接道:「我這三姐兒粗野慣了,失禮之處,還望楊大官人莫怪。」

  「談不上失禮,許二哥一個人跑到江南去引進桑種,這確實是不得了的壯舉,只怕沒幾個做得出來。」

  許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瞞楊大官人,要是小人一個人去,小人還真不敢,小人有位表兄是船工,經常往來京城和蘇杭一帶,小人是坐他的船去往返的,倒讓大官人見笑了。」

  「即便如此。許二哥有這等想法,也是難能可貴的。」

  「小人也是迫於無奈,我們村這片地缺水,不適合種稻麥,加上前幾年朝中楊大學士收復河西后。這絲綢的價格一直在漲。小人就估摸著多種些桑樹養蠶,或許能給家裡添些收入,我那表兄走的地方多,有一回聽他提起江南那邊桑蠶之事。便央求他帶我過去看看了。」

  從許二零零碎碎的話中,楊逸聽出了不少信息,一是隨著絲綢之路的打通,以及海上貿易的興起,絲綢的價格不斷走高;

  二是江南一帶種桑養蠶的技術領先全國。但卻沒有得到有效的推廣,象許二若不是有個表哥在汴河上跑船,他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江南那邊桑蠶種養的情況。

  京畿這邊也就算了,這邊屬於平原地區,大多數土地可以用來種植稻麥,但廣南那邊多為山地,種稻種麥都不行,玉米這些物種又還沒有從美洲流傳出來,廣南大片的山地、坡地只能被棄為無用的荒地;

  楊逸從廣南迴來時。雖然讓欽州知州馬應芳大力推廣甘蔗及水果種植了,但這遠遠不夠;

  如今廣南那兩縱橫兩條直道已經修建過半,隨著開發不斷的深入,還需要找到更多的致富路作為支柱才行啊。

  楊逸前世常在西南活動,知道那時廣西的種桑養蠶是非常普遍的。是全國產繭量最大的省分之一。

  像許二這樣,一個人能帶動一個村子,若是以官府的力量來推廣,效果必定能放大無數倍。兩廣發展起來了,云貴等地便在股掌之中了。甚至可以輻射整個中南半島。…。

  有了這番想法後,楊逸問得更仔細了:「許二哥,剛才我聽你說你這桑田是靠撒種種植的?」

  「正是,潤州那邊也是這麼種的,楊大官人怕是不知道,這桑樹不能讓他長太高,長得太高就采不到葉子了,所以每年冬天要把枝條砍伐掉,讓它明年再從根部發出新芽,這樣新苗不高,才方便採摘;

  但每年這樣砍伐枝條,也傷桑村,一般這樣的老根也只能留幾年,像我家這幾畝桑田,只怕到明天就得把這老根挖起來,重新深翻土層,再行播種了。

  播種的第二年,因為桑苗太小,養不了多少蠶的,又要等到第三年,桑葉產量才能跟得上。我聽說潤州那邊有人秒葉呢?」

  「秒葉?」這個詞讓楊逸很費解。

  許二如算家珍一般向楊逸娓娓說道:「妙葉就是買賣桑葉,潤州那邊都這麼叫,一般是因為養蠶豐欠不定,在蠶普遍養得好的年份,許多人家因缺葉不得不把蠶倒掉,有條件的人家便租別家的桑園,那邊的人便將這個叫做秒葉;

  有些則是因為今年挖掉老根後,第二年新播的桑苗太小不產葉,便也只得向別家秒葉,只是租別家的桑田來養蠶,這成本大些,養起蠶來獲利不多。」

  楊逸停下手,頗為好奇地問道:「你們都是撒種的嗎?不是可以插枝種植嗎?」

  「插枝?這個倒是聽說過,只是我們這裡沒人用過這方法。」

  楊逸聽了不由得笑了,對於百姓來說,農桑關係到他們的命,沒有見到成效之前,你讓他嘗試新的栽培方式,他們心裡沒底,多數人是不敢冒這個險的。

  桑樹和桑葚在古人的詩中很常見,比如這一首描寫桑葚的:

  桑舍幽幽掩碧叢,清風小徑露芳容。

  參差紅紫熟方好,一縷清甜心底溶。

  詩寫得很清新,但這不是主要的,就楊逸在世見到的那些用來養蠶的桑樹,基本都是不長花不長果的,這很可能是因為後世的桑樹大都採用無性繁殖方法吧。

  若是這個推斷成立,那也就是說,古人大多是採用有性繁殖、也就是播種桑果的方法來種桑的。

  現在許二的說法也印記了這一點。

  楊逸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由得心中一動,不過他什麼也沒說,開玩笑,一個陌生人,向人家推廣種桑的技術,鬼才信你,說了人家只會呵呵兩下。

  楊逸幫著砍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桑枝,讓許二郎一家三口很是過意不去,雖然楊逸衣著很普通。但只看那些點心和他手上的寶刀,便知道是富貴人家出來的了,一個富家公子來幫著幹農活,偏偏還勸不住,怎麼不教他們心中難安。

  不久之後。許二的父親趕著牛車來拉桑枝。這是一個五十上下的瘦老頭,一條腿有些瘸,行走不甚方便,這大概也是他沒有下地來砍桑枝的原因。

  楊逸和他打過招呼之後。便去幫著將那成捆的桑枝裝上車去,許老頭勸不住,免不了又對許二好一通埋怨,說他怠慢了客人。

  在黃昏的夕陽中,楊逸趕著馬車。跟著許老頭的牛車來到他家。

  這是一個小村子,十來戶人家散佈在一道矮坡上,村頭村尾有很多竹子,鬱鬱蔥蔥的;

  坡下還有一個二三十畝的大池塘,碧波蕩漾,一群肥鵝正從池塘裡游上岸來,拍打了幾下翅膀,一邊嘎嘎地叫著,一邊邁著雄糾糾。氣昂昂的鵝步,向許二郎家走來;

  這一派田園風光,看著楊逸和清娘都很喜悅,讓楊逸想不到的是,村子雖小。但房屋都是整齊明亮的磚瓦房,所見到的村民穿著也都很整潔,絲毫沒有他想像中的邋遢,或破破爛爛。這樣一個村子,在大宋絕對稱得上是小康村了。

  許二家的房子是村裡最好的。三間正房,兩邊各有兩間廂房,都是磚瓦結構的,中間圍著一個大院子,院子前面卻沒有砌起高牆,只用竹子插成半人高的籬笆牆,籬笆牆上攀滿了牽牛藤,平添了幾分野趣。

  正屋後面還有幾間低矮的茅屋,那些肥鵝自個往那茅屋走去的,顯然茅屋是許家圈養禽畜用的。

  桑枝拉到門前還沒來得及卸下,許老頭兒就吩咐許二去抓了一隻肥鵝來殺,以此款待客人。

  許二的母親也是五十上下,莊戶人家沒有太多規矩,也出來見過了楊逸倆人,見楊逸倆人來歷不凡,終究是有些窘迫感,打完招呼就躲到廚房燒火做飯去了,許二的娘子則和小姑拿著殺好的肥鵝到院前去毛……..

  村子本來就不大,十來戶人家都驚動了,紛紛過來與客人打招呼,很是熱情。

  許老頭一見人來就熱情留客,又吩咐許二再去殺了一隻肥鵝,好傢伙,那肥鵝足有十多斤重一隻,兩隻夠這十來戶人家吃一頓的了。

  鄉野人家的爽朗熱情確實讓人感動,等夕陽沉到山邊之時,飯菜便端上了桌,男人就院子裡圍成一桌,清娘這些女子則在廳內另開一桌。

  楊逸取來車上的好酒,與七八個村民痛快地暢飲,渴到如此醇香的酒,大家便知不凡,隔壁家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大爺不禁問道:「這位楊大官人不知是做何營生的,你這富貴之人,竟看得上我們這些鄉野村夫,真是稀罕事吶,我等只怕招待不周,怠慢了貴客啊。」

  楊逸一邊幫他倒酒,一邊呵呵笑道:「許大爺不必客氣,我家中多有幾畝薄田,平日倒也不愁吃穿,我這人一無是處,平日裡就愛外出遊蕩,鼓搗些奇技淫巧,今日經過許二哥家的桑田,心中突然有些想法,打算制一個用來採摘桑葉的物什,若是能成的話,應該能讓採摘速度提高四五倍…………」

  桌上的村民起初還不太在意,聽到他要制什麼物什,能使採摘桑葉的速度提高四五倍時,雖是不信,卻又禁不住生出滿心的期盼;

  一下子誰也顧不上打聽楊逸的來歷了,紛紛詢問起他如何能提高採摘桑葉的速度來。

  也不怪他們,楊逸所說的事情誘惑力太大了,養蠶最難的就是採摘桑葉,一天到晚採摘,也不夠喂養多少蠶蟲,如果一下子能讓採摘速度提高四五倍的話,那麼一個人就可以多養幾倍的蠶;

  可以說楊逸說的若是真的話,將來給養蠶業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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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3 07:28:47
第688章 桑葉採摘器

    美女妖且閒,採桑岐路間。

    柔條紛冉冉,落葉何翩翩。

    攘袖見素手,皎腕約金環。

    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玕。

    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

    羅衣何飄飄,輕裾隨風遠。

    顧盼遺光彩,長嘯氣若蘭。

    別看詩詞裡文人把採桑寫得詩情畫意,讓人充滿了遐想,其實這大都是文人的一種意淫。

    想想看吧,“頭上金爵釵,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體,珊瑚間木難。”這是普通的採桑女嗎?怎麼覺得是在描寫皇后娘娘親蠶時,纖纖玉手採幾片桑葉做樣子的情景啊。

    真正的養蠶人,最苦最累的一個環節就是採桑了,蠶蟲長到吐絲前十天八天,食量非常大,一個人採摘桑葉根本不夠多少蠶蟲吃,你想多養些蠶,只能從天亮採到天黑;

    桑田裡密不透風,酷暑難擋,狗屁的羅衣何飄飄,輕裙隨風遠,中暑死在桑田裡的倒是經常見到。

    許家村適宜種植稻麥的田地少,這幾年主要就是靠在旱地種桑養蠶才富裕起來的。

    而養蠶最繁重的一件事便是採摘桑葉,若是真能像楊逸所說,把採摘桑葉的速度提高四五倍,那就等於說一個人能比現在多養幾部的蠶,相當於平白就給家裡增添了幾倍的勞動力,這樣的事,對他們的生活將來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許二娘子等一群女人聽到了院子外的對話,都忍不住跑了出來聽著,採摘桑葉的工作平日裡多由女子來完成,此事對她們而言,更是比天還大,哪裡能不聽個明白。

    許二那嬌憨的妹子先就忍不住問道:“楊大官人,您不是胡吹的吧?到底是什麼稀罕的物什,真能讓大家採摘桑葉快好幾倍呢?”

    她這樣出來插話,多少有些失禮,許老頭兒當即斥道:“三姐兒不得無禮。各位叔伯與在貴客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還不趕緊退下。”

    小姑娘性格有些倔強,鄉野的孩子平時也隨意一些,她噘著嘴還想應兩句,許二那位賢慧的娘子連忙扯了扯她的衣擺加以阻止。

    楊逸呵呵地笑道:“平日裡我這人就愛鼓搗些奇技淫巧之物。這事情我想了一下。應該不是很難,只需要做個小物件代替手工採摘就行,這樣吧,我說幾樣東西。你們明天幫我備齊,我就做一個出來試驗一下,若是沒問題最好,要是還有什麼缺陷,我也保證給你們改善到能用為止。”

    許二等人這下子來勁了。連忙問道:“楊大官人要準備什麼東西,儘管吩咐下來,我等立即去給您準備著。”

    “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你們給我準備兩塊圓筒形的木頭,還有十來根鐵釘,兩塊薄刀片,就這三樣吧。”

    “就這三樣?”許二等人更是疑慮,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三樣東西怎麼能讓採摘桑葉的速度提高好幾倍。

    “嗯,先要這三樣。許二哥,伸出你的拇指和食指,作握酒杯狀,對了,就是這樣。那兩塊圓筒形的木頭合起來大致就要酒杯大小,適合這般握在手裡就行。鐵釘要一寸長,草莖粗細;刀片嘛,找塊好一點的鋼錘打薄一點。要兩寸這長,開出鋒口就行了。”

    許二等人雖然想不通。但還是按他的要求去準備了,而且是連夜去準備,畢竟鐵釘這些東西這年頭可不是家家都有,得去找鐵匠定製才行。

    晚飯過後,村民們散去,許二娘子和他那小妹忙著提熱水給清娘沐浴,楊逸帶著小白到村邊的小溪洗了個涼水澡,回來時已是一地月光如霜似雪;

    小村裡的人家大都已經息燈睡覺,不時傳來幾聲犬吠聲,讓整個鄉間顯得更加寂靜,前面的池塘上月影悠悠地晃動著,顯得很安詳。

    許家三間正屋中間是廳堂,左邊的房間住著許老頭兒夫婦倆,右邊的房間是許二這對小夫妻的房間,那位嬌憨的小妹住在右邊的廂房,楊逸和清娘便被安排在了左邊的廂房裡,房間不大,裡面只有一張床和一張小幾,以及一個小櫃子,打掃得很乾淨。

    楊逸回來時,許二還在院門等著,他那位小嬌妻則在廂房裡幫著清娘鋪床。

    許二迎上來說道:“楊大官人今日辛苦了,可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來。”

    楊逸含笑答道:“勞許二哥久等了,沒事了,夜色不早,許二哥快回房歇著吧。”

    倆人在院中寒暄了兩句,許二那娘子聽到聲音後,很快退出廂房,向楊逸盈盈施了一禮,這才與許二回上房去,楊逸注意到他家門上還有喜字,想來夫婦倆成親沒多久。

    許二人不錯,帶著全村發展養蠶業,又趕上大宋商業爆炸式發展、絲綢價格連連攀升的好時光,這幾年賺到了不少錢,新娶的這位娘子人既秀麗又賢慧,最重要是知道孝順長輩,真是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楊逸進了廂房,順手把房關上,清娘含著,上來接過他手上的換洗衣服放到木箱上,燈下的她婀娜多姿,裊裊婷婷,那小家碧玉的打扮卻有著別樣的風情。

    楊逸往床頭一靠,問道:“清娘,你會不會怪楊大哥太無聊,這般毫無目的瞎轉悠,你若是不習慣,咱們明天就回城去吧。”

    清娘悠然轉過頭來,臉上儘是笑意,就像海棠花在枝頭開放。

    楊逸向她招招手,少女便乖巧地坐到床邊來,小鳥依人地靠著他說道:“楊大哥不用擔心我,我覺得這樣很好哩,反正有楊大哥在身邊,到哪兒我也不怕,這樣無拘無束的到處走走,很新鮮哩。”

    楊逸捏了捏她的玉鼻笑道:“你真這麼想就好,你要是喜歡的話,楊大哥以後有時間就帶你出來,咱們到處瞎逛一通,賞四季風景,品嚐各地美食,還有聽清娘吟詩……”

    “呀,楊大哥你……不許你胡說。”這夜半孤室之中,楊逸一提到吟詩。清娘便忍不住往那事上想,羞得她往楊逸懷裡直鑽。

    楊逸一臉無辜的說道:“清娘,我沒那意思,你不要亂想,我說的是正經的吟詩。不是那個吟詩………..”

    清娘一對粉拳往他身上亂捶著。就是不依。

    “噓!”楊逸聽力優於常人,突然聽到外頭有異響,連忙讓清娘噤聲,清娘停下粉拳。果然聽到吱吱呀呀的異響,聲音不大,但在這夜裡卻又聽得真切。

    清娘第一反應是來賊人了,但細聽又不像,不禁輕聲問道:“楊大哥。這什麼聲音?”

    “我也不知道,我去瞧瞧。”

    “呀,楊大哥別去,我怕………..”

    “清娘別怕,楊大哥收拾個把小毛賊那不是手到擒來………”

    楊逸說到這,便也說不下去了,因為除了那吱呀聲之外,此時又隱約傳了一陣嚶嚶切切的呻吟聲,雖然聲音不大。但不難判斷出那是許二那小嬌妻發出的。

    清娘如今也是過來人了,豈會不知這半夜的呻吟聲因何而來,俏臉兒剎時紅若朱丹,楊逸忍不住捂著嘴巴咕咕直笑,他娘的。你早出聲嘛,害得俺和清娘還以為鬧賊了呢。

    他好不容易忍住笑,對清娘戲謔地說道:“清娘,夜色不早。咱們也趕緊歇下吧。”

    清娘嚀嚶一聲,捂著發燙的臉蛋滾到床裡。拉過被縟將自己腦袋給蒙了起來,惹得楊逸又是咕咕直笑。

    許家村的村民為了看到效果,效率竟是驚人的快,清晨時分,楊逸才起床,他們已經把楊逸要的東西都給備好了,據說鐵釘和刀片是連夜找隔壁村的鐵匠打製的。

    趙二那娘子端水來給楊逸和清娘洗漱,楊逸發現她一直不敢看自己,臉上那抹羞意如何也掩飾不住;

    她相貌頗為清麗,身材婀娜,皮膚白淨,在鄉下絶對是不多見的美人,難怪許二砍了一天的桑枝,也不嫌累,晚上還努力耕耘。

    楊逸裝著沒看到她臉上的羞態,匆匆冼了把臉,便去擺弄村民送來的那些小物件;

    兩塊半圓筒形的木頭,合起來就是一個圓筒,中間的空洞大概能容一根手指大一點,在後邊預選鑽好的孔裡裝上一根軸銷,這樣兩塊圓筒木就可以像老虎鉗的鉗嘴一樣開合了。

    再將那兩片刀片鑲入圓筒的內部,釘緊,刀口向下微微露出。

    然後是那十幾根一寸長鐵釘,均勻地釘在兩片圓筒木的底部,像鐵刷子一樣。

    最後找兩根小布條,使這小小的采葉器可以纏在拇指與食指上,這樣一來,伸縮拇指和食指,就能輕鬆地帶著那兩片圓筒木開合。

    這事說來不難,但楊逸卻足足花了半時辰才把幾樣小物件順利組合起來,一群村民啥也沒幹,一個個圍在旁邊眼吧吧地看著,這什麼采葉器管不管用,對他們太重要了,弄得今天沒一個人有心思下地幹活。

    許老頭兒搶先問道:“楊大官人,這就好了嗎?”

    楊逸舒了一口氣道:“應該差不多了,哪,你們看,像我一樣,將這個采葉器纏在拇指和食指上…………..”

    楊逸說到這,讓人取來一根桑枝演試道:“打開,將桑枝合在采葉器中間的空位,然後沿著桑枝輕快地向下一拉,下面這些長釘會釘住桑葉,使葉片不會飛散,內則的刀片會隨之割斷葉柄;

    照此施為,輕快的一拉便能採下十多張葉子,然後用另一隻手,把刺在釘子上的葉子一把拿下來,放到筐裡,各位想想,這樣一來是不是比用手一片片的採摘快很多倍。”

    楊逸說得眾人頻頻點頭,可沒看到這采葉器真正的效果前,村民們附和的聲音還是帶有猶豫的感覺。

    好吧,這季節沒有桑葉了,哪咱們就找點類似桑葉的樹葉來試試吧.

    效果到底如何,其實楊逸心裡也沒底啊!

    要知道,理論這東西它不等於實際。

    就在村民們眼巴巴地看著的時候,楊大官人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炊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別看了,這是我家清娘親手做的炊餅,看了也不會分給你們吃。

    清娘怎麼會做炊餅呢,這個問題又浮上楊大官人的腦海。

    好吧,大家看著呢,先試試這采葉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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