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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緋炎】琥珀之劍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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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8 18:09: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六幕 最後的準備,墓穴與女團長
  
  精美的卡牌是灰色的,帶雲紋,鍛金邊,薄如羽翼,上繪盧德塞的黑城高聳的城牆,火山作為背景。布蘭多將它放下來,于是原本被遮擋的陽光又得以透過天窗,剪成一池碎金灑在對面巫師赤紅色的長袍上。
  
  埃克羅尼亞的逆境熔爐
  
  (逆境天堂III)
  
  任意30
  
  【結界巢穴】
  
  「熔爐」進場時,將其結附于地牌。
  
  橫置,任意2,犧牲一名埃克羅尼亞士兵,使「熔爐」獲得兩點能量。
  
  「旅人徑過大平原時,向北盧德塞火山終日黑雲籠罩,火光衝天」
  
  「這是……?」
  
  「一隊傭兵在地城的入口找到了它,他們知道我手下的人正在尋找類似的東西,所以就送了過來。那座地城在銀礦附近的山裡,我懷疑裡面會有更多命運卡牌。」夏爾用心靈傳訊道:,「這張牌應該是一套,叫做崔西曼的旅法師創造的,他在三千年來眾多的旅法師中也算傑出的一位,他創造了一個叫做艾克洛尼亞平原的黑暗世界,艾克洛尼亞的逆境,這是一套非常著名的黑白卡組,這張牌,就是這套卡之中的一部分,是配合其他牌使用的。」
  
  布蘭多看著自己的法師侍從,「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這些?」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自從我升級之後。」夏爾聳聳肩。
  
  「這套牌很厲害?」
  
  「當然,艾克洛尼亞是古往今來數一數二的旅法師,若我們能發現他的遺產那我們就發財了。」夏爾答道。
  
  布蘭多沒那麼樂觀。在過去遊戲中沙夫倫德一帶地城多如牛毛,但這不能改變這是個新手區域的事實,沙夫倫德銀礦山符文矮人的地下遺蹟是一個特例,其他地方的寶藏有多少價值還是一個疑問。
  
  「你們沒有繼續深入?」
  
  「傭兵們只是深入入口附近,後面的房間塞積,難以為繼。看樣子,那應該是一座墓穴,並且不屬于我們這個年代的。」
  
  封閉區域?
  
  布蘭多有了興趣,封閉區域往往就是還未探索的地城,第一次探索會有不錯的收穫。不過他手上的卡牌好像和墓穴結下了不解之緣,今後豈不是要轉職成盜墓賊這個有前途的職業?
  
  「那我們去看看你是怎麼過來的?」兩人在心靈之中的交流只有片刻,在場也只有芙羅知曉。其他人只感覺大廳靜下來,之後他們看到布蘭多抬起頭來,目光從整個大廳掃過。
  
  「自然是馬車,大人。」夏爾微微一笑。
  
  布蘭多點了點頭,他看著卡格里斯:「卡格里斯。」
  
  「在,什麼事?」卡格里斯一如既往地走神回過神來看著他。
  
  布蘭多感覺眼角發痛:「作為埃魯因最一本正經的貴族之一,你父親沒把你踢出家門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年輕人笑起來撓了撓頭。
  
  「你去準備一艘前往安培瑟爾的船。」
  
  「安培瑟爾的船?」卡格里斯反應很快,「我要去安培瑟爾?領主大人,有什麼吩咐嗎?」他眉飛色舞地問道。
  
  「不是你,是我。」
  
  「什麼,領主大人你要離開冷杉領去安培瑟爾,為什麼?」
  
  「廢話真多,你去還是不去?」布蘭多沒好氣地問道,這傢伙各方面說得上是托尼格爾第一流的年輕人,可就是憊懶得令人頭痛。他不禁有些可憐起敏泰爵士來了,估計那位老先生沒少大發雷霆。
  
  卡格里斯聳聳肩:「去當然去,為什麼不去,這可是領主大人的吩咐。一條前往安培瑟爾的商船我明白,我會告訴他們這只是一批普通的客人的。」
  
  這還差不多,布蘭多又回頭看看菲妮「你們很喜歡這裡?」他已經聽到了這位樹精靈少女與梅蒂莎的交談。菲妮點了點頭。樹精靈射手已是德魯伊們留下要在冷杉領長住,她們也想要找一個適合自己的居住地。
  
  「可瓦爾哈拉還不夠大。」
  
  「沒關係,這附近也無所謂呢,領主大人。」女精靈射手隊長大方地說道。
  
  她的話提醒了布蘭多。他心中萌生了將綠村的居民一起遷過來的想法,領地內的埃魯因人還是一時無法接受塞尼亞人,他們久居伐木場那邊也不是辦法。他將這件事交代給銀精靈公主去辦,梅蒂莎現在是樹精靈們的指揮官,再說她也有這個能力。
  
  安排好所有事之後。
  
  布蘭多才跟著夏爾一起上了馬車,隨行的還有茜和羅曼。茜是不理他左右的,放佛在他身邊才能找到安全感。
  
  小小羅曼自然也是一樣,像是個小拖油瓶。
  
  那座地下城在一條山谷裡,從沙夫倫德啟程要三個小時路程,附近沒有道路,因此一行人還得穿過那鬱鬱蔥蔥的森林走上小半天,那條翠色山谷才出現在他們眼前。山谷面南向北,連著綿延起伏的丘巒,下面是一條溪流。
  
  兩旁的森林裡零星有幾頂帳篷,夏爾手下的幾個巫師學徒與一隊傭兵駐紮在這裡,以防當地的自由冒險者捷足先登。
  
  這隊人馬的負責人是布蘭多認識的那個同伴被格魯丁殺死的年輕巫師,他出身貴族家庭,但格魯丁死後,就一直在夏爾手下學習魔法技藝。他給自己改了個忘記過去的名字——叫做勒連,如今他已經是夏爾最傑出的幾個學徒之一。
  
  年輕人先向布蘭多恭敬的行禮。當日布蘭多也見過他,並且對那雙沉默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的眼睛印象深刻,但此刻對方身上只剩下謙卑。
  
  「領主大人,那座墓穴在山谷底部,淺埋山體中,外面只留下幾根圓石柱,當時傭兵們挖開的甬道直通地下,連接墓道。墓道向內大約五十米,通向三間縱軸分佈的墓窖,內裡淤泥塞積,難以寸進。我曾命令手下人在外面的區域施展偵測魔法與金屬,但也沒什麼收穫。」
  
  勒連條理清晰地說道。
  
  這是個人才,布蘭多忍不住有些驚喜,在托尼格爾要招商一打老練的傭兵冒險者容易,但頭腦好使的有見識的人卻是鳳毛麟角,這些人要麼是聖殿的修士,要麼就是貴族,不給他搗亂已是萬幸。
  
  他一邊聽著,抬頭觀察了一下四周——山谷那條溪流,雨季時漲水應該能淹到他們所在的位置,因此他判斷墓穴內的泥沙很可能是河道淤泥。不過他並不太在意勒連的說法,命運卡牌無法被魔法偵測,只有旅法師能感應。
  
  「你們沒有挖開淤泥麼?」
  
  「不,領主大人,只是淤泥後面還有一道魔法防護,我們嘗試了各種方法都無法拆開它。」勒連有些為難地答道。
  
  「魔法防護?」布蘭多來了興趣,「帶我去看看。」
  
  「如你所願,領主大人。」年輕人彎腰答道。
  
  墓穴的入口在營地的另一頭,一行人穿過營地,營地中的傭兵們無不崇拜地看著布蘭多。他們知道,這位年輕領主是個不畏強權的人,敢于與伯爵大人爭鋒相對,僅僅是因為對一個小女孩的承諾。
  
  至于讓德內爾伯爵的反應——至今那些等待贖回的大小貴族子弟還擠滿冷杉城的地牢,他在戰場上兩劍擊殺讓德內爾伯爵的兩個黃金階劍士的事蹟早已傳遍整個王國。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看到此刻的布蘭多,無人不這麼認為。
  
  不過讓布蘭多意外的是,他竟然在營地中看到了那個女傭兵團長。
  
  赤髮碧眼的尤塔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緊身的長褲將她下身的曲線飽滿地勾勒出來,掛著寬束帶,穿著雙長馬靴,倒像是個女強盜。
  
  她將自己的戰馬拴在一棵樹上,一甩瀑布般的長髮回過頭,看到布蘭多時也微微吃了一驚。
  
  「啊,礦山太無聊了,聽說這邊發現了個墓穴想過來看看,沒想到頭一次偷閒就被發現了,我運氣真差。」尤塔看了看左右,有些傭兵原本還是她手下的人,「不過您的威望倒是越來越高的樣子,領主大人。」
  
  布蘭多咳嗽了一聲,這位女傭兵團長的身材也未免太火爆了些,她穿著件襯衫,雪白飽滿的半球幾乎一半都露在外面,幾欲裂衣,別說是他,夏爾都還不容易才將目光從那道「溝壑」中移開。
  
  「真刺激。」夏爾忍不住在心靈傳訊中出了口氣。
  
  布蘭多哭笑不得,不過他手下人大多穿的亂七八糟,傭兵與冒險者還依著過往的習慣,如今他威望以至,是時候統一一下戰袍了。埃魯因王國的軍服是深藍色,領主的私兵各有各的習慣,一般是從家徽上取色,但布蘭多另有想法。
  
  他對尤塔點了點頭:「沒關係,既然女團長大人有興趣,一起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尤塔微微一笑:「不過大人您太客氣了,我願意作大人的騎士,你直呼其名就可以了。」
  
  布蘭多看著她,騎士?家臣?他隱隱感到尤塔話裡的深意。
  
  女傭兵團長顯得很灑然,自從讓德內爾失利之後她也就徹徹底底地臣服了,能追隨一位不錯的領主,是每一個傭兵夢寐以求的歸宿。她雖然不知道克倫希亞與弗恩的想法,但想必也是一般無二。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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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8 18:10:1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七幕 地下墓穴
  
  墓穴入口處在靠近山谷底部。幾根殘破的柱子立在濃密的灌木叢中、上面爬滿藤蔓,不仔細觀察,只以為是青岩。但布蘭多認為傭兵們挖開的甫道倒十分專業,這種甫道以前他也經常挖,本來就是戰士干的休力活,他可說是個中好手。
  
  他略微觀察了一下,柱子的石質腐蝕得很厲害,上面的細小的花紋類似于文字,既不是克魯茲語,也不是精靈語,也就是說它很可能是來自于山民的歷史;在銀精靈帝國與埃魯因王國先後統治這一的確之前,這一地區的原住民也就是山民,那段歷史還要追湖到聖者之戰之前,這座墓穴很可能真具有相當長的歷史。
  
  可惜他在歷史學識上投點不高,他的學者等級大多在紋章學知識與貴族知識上,當初是為了偽裝貴族,現在想來得不償失。
  
  勒連手下的巫師已經吟唱咒語製造出魔法光球,一行人進入墓穴,墓穴內沉降的空氣早已排出多時,但依舊殘餘腐朽的味道。光線有些昏暗,他們沿著這昏暗的光芒進入一間墓窖,通道兩側開始出現一列列側面壁余,裡面躺滿骷髏殘骸,有些已經被破壞了。
  
  布蘭多手上的卡牌就是在這些壁龕中發現的,不過他感應了一下,一無所獲,倒是前面隱隱約約傳來魔法的氣息令他感到內心悸動。夏爾落後一步與他並肩而行,茜與尤塔一左一右。女傭兵團長手按長劍翠綠色的眼睛在魔法的光芒下有若燃燒著嶙嶙碧火,茜緊握手中長槍,透過琥珀色的眸子,少女靜靜監視著黑暗中的動靜。
  
  腐敗的氣息愈加濃烈,漸漸令人不安,羅曼抓緊他的手,只是眼睛亮晶晶地有些小興奮地東張西望。
  
  墓窖中堆積的泥沙現在已經被挖開了,很快前面就有了光亮。走近一看,布蘭多才發現那一面瑪瑙色的光障,上面閃現出一行行符文中間厚兩側薄,一看就是某種魔法壁。
  
  「這就是那道魔法防護嗎?」他回頭問道。
  
  「是的,領主大人,我們嘗試了各摔方法都無法拆掉這道防護。」勒連連忙答道。
  
  也難怪,這個法術是混沌晶壁,一個六環法則法術,施術者至少是一個四十級的法則巫師,勒連手下的學徒與江湖術士拆得開才奇怪了。
  
  「你能折開嗎?」布蘭多回頭問夏爾。
  
  「簡單,」夏爾很輕鬆地答道:「現在?」
  
  布蘭多點點頭。
  
  這位年輕的巫師侍從開始詠唱,他伸出手在魔法壁上輕輕一碰。以他手指為中心,瑪瑙色的光障上出現了一個黑洞,黑洞的區域很快擴大,頃刻之間,整道魔法壁就煙消雲散了。
  
  墓穴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輕鬆,對方應該只是一個六環巫師。」夏爾答道他是七環導師,一環的壓制,就已經是天差地別。
  
  「這個法術看來不像是防護,更像是封印。」布蘭多卻說道。
  
  「為什麼?」夏爾不解。
  
  「因為混沌晶壁是防守性很強的法術,更像是阻止外物進入,若是防護設施,至少具備一點攻擊性。」
  
  夏爾當然不知道布蘭多見過很多這樣設置在地下城中的防守法術,「你連這個法術都知道,領主大人?」
  
  「當然,我可是高地騎士。」布蘭多不以為然地答道。
  
  這下輪到夏爾感到牙酸了。
  
  他明明知道站在自己面前這位主人壓根不是什麼高地巫師——
  
  但周圍的人卻深信不疑,除了高地騎士,又有誰還會帶著巫師侍從招搖過市,並且對神秘的魔法如此瞭解呢?
  
  破開魔法壁之後,布蘭多繼續帶著眾人前進。這一次他謹慎了許多,封印和防護不一樣,防護本身就是危險,封印卻代表著這座墓穴裡面有未知的危險。
  
  而且封印或多或少帶著點神秘的味道,在整個埃魯因,用來鎮堊壓邪靈的地方都是不多的。最著名的就是那個安培瑟爾的地下公共墓窖。
  
  又是墓窖。
  
  布蘭多覺得今天真是撞了邪了。
  
  光幕背後是一個巨大的墓窖,在蒼白光輝的照映下漆黑靜謐的大廳中靜靜聳立著十多根石柱子——上面早佈滿蛛網。在一片滿是灰塵的世界中,除了側面密密麻麻的牆壁之外,大廳中央還停放著許多石棺。
  
  根據蠻族的習俗,這些應該都是身份較高一些的殉葬者。布蘭多用偵側魔法檢查了一下整個大廳,角落處有三四點閃光,但都不是命運卡牌。
  
  蒼蠅肉也是肉,何況低級地下城也是會有好東西的。
  
  他指出位置,巫師們立刻開始搜索整個房間。但不知道是誰碰到了什麼東西,寂靜無聲的大廳內忽然傳出「哢哢」的聲音,布蘭多很快看到幾個黑乎乎的身影推開棺材蓋從裡面爬了出來。
  
  「是墓穴食屍鬼!」巫師學徒們臉色蒼白地喊道。
  
  墓穴食屍鬼是食屍鬼的一種變異,是27級的不死生物,實力無限接近黑鐵巔峰。而且被它們殺死的類人生物會在很短時間內變成不死衍生物,對于冒險看來說絕對是地下城內排的上號的凶物。
  
  布蘭多看著前面的巫師學徒們因為驚嚇而亂作一團。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探險的時候。
  
  因為地城之中的場景太過逼真,他們幾個基友一頭巨獸妖活活被嚇得屁滾尿流地逃子出來。
  
  想起過去,他忍不住啞然失笑。
  
  但另一邊夏爾看到這一幕卻只感到臉上無光,這些巫師學徒都算得上是他的屬下,屬下太過丟臉,丟的自然是他的臉。
  
  「亂什麼!」他終于忍不住低喝了一聲:「亂糟糟的等死嗎?」
  
  前面的巫師們這才反應過來,墓穴食屍鬼這個時候已經沿著最近的石柱爬到了天花板上,上面木樑縱橫交錯,黑漆漆一團,根本看不清楚這些怪物躲在什麼地方。
  
  不知是哪個巫師先支起了法師之壁,然後大廳內大氣罩、岩石甲冑、水盾、光牆閃成一片。
  
  「把魔法光球放上去!」勒連馬上命令道。
  
  數個光球立刻飛上天花板頂端,墓穴食屍鬼本來喜歡躲在暗處忽然發起攻擊,但這一次它們卻無可遁形了。佝僂的身軀立刻暴露在光照之下,這些怪物立刻發出吱吱的尖叫聲。
  
  「六……七、八,有八頭!」
  
  巫師們開始施展法術,食屍鬼先一步撲了下來幾個人被撲倒在地,雖然食屍鬼的尖牙一時還無法穿透他們的護罩,但場面上已是鬼哭狼嚎一片。
  
  茜盯著那些怪物,將手中的長槍一擲,一槍扎穿三個將它們釘在另一側的牆上。另一邊尤塔也殺入人群中,她的實力已接近白銀中游,在布蘭多手下說不上出色,但對付這些區區27級的不死生物卻是綽綽有餘,頃刻之間,幾頭抓住夏爾手下巫師的食屍鬼就被她一劍一個刺穿了腦袋。
  
  剩下兩頭食屍鬼想要向墓穴深處退去,準備好法術的巫師豈能讓它們如願,只見大廳中各色光芒閃現,兩頭食屍鬼就被無數魔法矢、冰、火箭、電爪擊中粉身碎骨。
  
  那場面壯觀得布蘭多都有點目瞪口呆。
  
  夏爾只能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汗。
  
  戰鬥開始得很快,結束得也不慢。周圍的側面壁龕中還零零星星站起來一些骨頭架子,這些骨頭架子若是在布蘭多在吉讓德墓穴的時候可能還會讓他手忙腳亂一番,不過在這裡就是他手下最差勁的僱傭兵也能三下五除二將它們拆散架。
  
  戰鬥結束後巫師們在布蘭多指出的位置找出了幾件魔法護身符,都是煉金等級的小玩意兒。應該是鎮邪用的,這類東西布蘭多現在也看不上了,直接送給了隨行的巫師學徒們引得一陣陣歡呼。
  
  最後呈上來的一把魔法長劍,布蘭多看到那把魔法長劍倒是微微一怔,這柄長劍通體赤紅、如同瑪瑙一般晶瑩劍刃護手是一對火鴉,劍柄上焰紋環經,一看就是難得的珍品。
  
  他倒是認識這把魔法劍——「火鴉之舌」——這是一柄黃銅階的魔法長劍,本身品質不錯,難能可貴的是能發出一道火鞭,在遊戲前期也算是稀有的裝備了。
  
  布蘭多看看尤塔還沒有趁手的長劍,乾脆轉手將它送給了這位女傭兵團長。
  
  「領主大人?」尤塔微微一怔,有些驚喜地接過長劍,這個時代低魔法物品很常見,但黃銅階以上就是真正的寶物了,她知道布蘭多手上有大地之劍,但這把劍也可以留給更親近的下屬,她沒想到布蘭多竟然毫不猶豫地送給了她。
  
  她有些愛不釋手地輕輕撫摸了一下劍身,沒有劍手是不愛劍的,更別說是這麼好的劍。「謝謝,我會好好珍惜它的。」尤塔少有地嚴肅地說道。
  
  但布蘭多完全沒想那麼多,在他眼裡黃銅階的裝備只是普通魔法物品,他把尤塔看成自己人,別說黃銅階,如果適合的話,就算是白銀裝備他也不會猶豫。
  
  這個時候前面探路的巫師已經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領……領主大人,前面有一間墓室。」
  
  夏爾看到這些丟臉的屬下,乾脆吧臉別到其他方向,假裝沒看到。當然,他心中想的是等回去是時候好好訓練一下這些傢伙的能力了。
  
  他覺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寬鬆了一些。
  
  「墓室?」布蘭多並不在意這些巫師學徒的表現,他自己第一次冒險時比這還要不堪,看到這些巫師,他反而有一種看到了遊戲中的新手的親切感。
  
  琥珀之劍是一款很有生命力的遊戲,菜鳥和小白總是隨處可見的。
  
  「是的,墓室,後面沒路了!」
  
  「這就到底了?」布蘭多不禁怔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墓穴竟然就這麼短,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過去遊戲中這種小型地下城也不少。
  
  畢竟這是墓穴,不是迷宮,不是每個墓穴都要和安培瑟爾地下那個公共墓窖相提並論的,琥珀之劍畢竟是以真實性為第一目標立足的。
  
  「那個墓室是志麼樣的?」他又問道。
  
  「裡面有個大石棺」那個巫師學徒語不驚人死不休:「還有許多那種卡片。」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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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幕 BOSS?
  
  過滿是蛛網與塵埃的大廳,墓室位於這座地下城的最末端,一般來講,就是首領級魔物所在的地方。布蘭多一進入這間墓室就本能地感到不對,這間墓室很小,長寬只有數十步見方,整體呈正方形,一口巨大的石棺靜靜地停在房間中央突起於地面的石質平台上,墓室的建築風格與外面的墓道保持一致,但墓室內的氣氛卻明顯讓人感到壓抑。
  
  在或明或暗的光線下,狹小的空間內彷彿徘徊著一股邪惡的氣息,空氣凝結到冰點,連火把的火苗都被憑空壓下一截。
  
  這是首領級魔物的氣息,但比布蘭多預料中強烈得多,這根本不應該三十級左右的BOSS應該有的氣息。不過布蘭多環視一週,並未發現BOSS的身影。只能猜測BOSS應該在中央那口石棺中,他拔出大地之劍,放平長劍攔住身後眾人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然後他回過頭問道:「那些卡片在哪裡?」
  
  「在那邊,領主大人。」巫師學徒馬上指了指石棺另一側,布蘭多這才注意到一具骷髏殘骸躺在陰影之中。因為墓窖中到處都是這種隨葬的骸骨,所以之前他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如今被人一提示,他立刻注意到那具殘骸的與眾不同——這座墓窖中隨葬的殉葬者應該都是奴隸,身上大多不會穿著什麼華貴的衣服,即使有,也大多隨著時間的流失都炭化變成塵埃。但那具殘骸身上卻穿著一件完好的長袍,手邊還放著一支手杖,布蘭多一眼就認出那是一位巫師,除了巫師之外很少有人會用魔法黑木這種珍貴的材料來製作手杖。
  
  巫師的遺骸身邊散落著幾張亮閃閃的卡片,正是命運卡牌,一共有五張。
  
  巫師會攜帶命運卡牌這並不奇怪,其實這已經不是布蘭多第一次從施法者的遺物中發現命運卡牌了。巫師們是一群對于這個世界上所有神秘事物都充滿了好奇與探索之心的人,他們往往會收藏一些那怕自己也認不出來的奇怪小玩意兒,每年因此而喪命的人也不在少數,至少布蘭多就聽說過有人因為收藏了邪神的雕像因而被詛咒的。所以巫師們收集一些神秘的小卡片,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能用什麼法術拿過來嗎?」布蘭多問道,他本能地感到這間墓室有些危險。首領級魔物有很多種,有些非常棘手並且懂得設置陷阱,雖然外面不過是些墓穴食屍鬼,但難保這間墓穴的主人不會是一頭高階的驟亡幽魂什麼的,他不想進入對方的主戰場去與對方交手。
  
  關鍵是,這個墓穴給他一種非常難以言喻的感覺。他經歷過『狼禍』,就是面對呲牙咧嘴的野獸如同潮水一般湧至面前時也沒現在這麼緊張過,空氣中的危險彷彿凝聚成針,刺得他心臟收縮。
  
  他經歷的地下城成百上千,對於危機的感應非常敏銳,本能地感到這間墓室有些古怪。
  
  雖然從外面的入口來看,這裡應該是一座三十級加強的地下城,理論上來說BOSS應該會是黃金上游的首領級魔物。但難保不會出什麼岔子,沒有人敢打包票說自己百分之百不會出錯。尤其是深入墓穴之後,布蘭多發現這墓穴的歷史久遠得不可思議,如果是在埃魯因與銀精靈統治之前這座墓穴就存在的話,那麼它起碼歷經了上千年的歲月。
  
  像是墓穴與地下城這種東西,歷史越長,裡面的怪物也就越古怪離奇。琥珀之劍在這一點上非常寫實,布蘭多不得不小心從事,他比較相信自己的判斷與經驗。
  
  學徒們一齊搖了搖頭。
  
  「我們試過了,領主大人,」有人鼓起勇氣答道:「但那口石棺似乎有什麼力量可以消解我們的魔法,只要我們的法術一靠近那石棺,就會立刻消失。」
  
  「消失?」布蘭多問道:「是被解除了?」
  
  「不,我們並沒與感覺我們的法術被拆解了。與其說是……不如說是被切斷了聯繫。」一個學徒答道。
  
  阻隔精神力,應該是心靈能力。布蘭多馬上就得出結論,心靈類的法術最著名的就是靈能,其次聖言與巫術也涉及一部分。而在在琥珀之劍中幽靈就是以運用心靈異能製造幻術出名的,它們扭曲人的心靈,將恐懼千百倍的放大——你感到她們冰涼的指尖穿過你的胸膛的時候,你就已經化為了堅冰——不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內心已經永墮黑暗。
  
  因此石棺裡面果然可能是幽靈領主,因此布蘭多想了一下,放出口袋裡的白鹿雕像。所有人都看到一頭渾身散發著螢光的白鹿出現在墓穴中,隨行的傭兵們起先嚇了一跳,不過發現是自己領主大人的召喚物後,才松了一口氣,只是看向布蘭多的目光,又莫名地多了些敬畏。
  
  白鹿在埃魯因的傳說中是聖靈,受白鹿所眷顧的人往往成為傳說中的英雄,這樣的說法在南方的山民中尤其有賣點,因為偶爾也有人會目擊森林中的白色雄鹿。
  
  白鹿出現後,竟微微後退,不安地用蹄子掘地。它這個表現讓布蘭多一皺眉,聖靈白鹿是一切邪物的剋星,石棺中的首領級魔物竟能讓它感到不安,布蘭多立刻警覺起來。方方面面的細節都證明他一開始的直覺並沒有出錯,這墓穴肯定有古怪。
  
  他忍不住和夏爾互視了一眼,之前拆解外面的封印的時候,兩人其實就已經發現不對了。
  
  「要……我們去把那些東西取過來嗎,領主大人?」一旁那個巫師學徒一邊觀察布蘭多的臉色,一邊有些戰戰兢兢地問道。
  
  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墓室內可能有古怪,進去會遇上什麼危險誰也說不好,在地下墓穴內冒險本來就是一件極端危險的事情,恐怖的邪物與致命的詛咒不知奪去了多少冒險者的生命。不過布蘭多如今在冷杉領的聲威一時無二,如果他下命令,在場的巫師和冒險者們多半也會盲目信任。
  
  但布蘭多搖了搖頭,雖說如今他已是一領之主,名義上或者在北方那位公主殿下心中可算是一位優秀的貴族,如果安蒂緹娜在這裡一定會微言大義地告誡他以身犯險不應當是一個好上位者的所作所為。但本質上來說,現在的他依舊還是那個心思單純的玩家與來自布拉格斯鄉下樸質的青年而已。無論什麼藉口也好,派人去送死趟陷阱這種做法,就算是正常玩家對一個有智慧有思想的NPC也不一定做得出來。
  
  何況不消多想,如果這麼簡單就能將戰利品拿出來,那麼這口石棺也不會在這裡了。目前看來,也只有將石棺內的BOSS斬殺,恐怕他們才有機會拿到這裡的『寶藏』。這是一款遊戲最基本的設置,如今的沃恩德雖然早已不是一個遊戲,但它畢竟脫胎于琥珀之劍,至少到現在為止,布蘭多還沒看到這個世界與原本的世界偏離太多。
  
  「你們後退,這裡不是你們能摻和的戰鬥。」他回過頭,用長劍指著其他人下達了命令。同時他向夏爾打了眼色,示意兩人一左一右靠近。他決定先打開石棺,看看這怪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但這個命令讓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他們還沒見過遇到什麼危險首先自己上的領主。當然大多數人是感到怪異,布蘭多的所作所為在這個世界的傳統的看法中簡直有些不倫不類,或者說得直白一些,簡直不像是一個領主或者是一位貴族。不過還沒有人不知好歹地議論,有的只是靜默,至少每個人能夠明白這個命令中所包含的仁義。
  
  雖然每個人都明白,在貴族的鬥爭之中,只有心硬如鐵的人才會真正走到高位。但事實上,沒有人願意追隨一個對身邊人都冷血無情的人。
  
  年輕的法師勒連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微微屏息。他出身于貴族家庭,在他的印象當中,父親就是一個整日忙於鑽營結交的小貴族,他也見過那些城府深沉、不苟言笑的大貴族,而他所知的布蘭多,與他所見過的一切貴族形象都完全相悖。
  
  事實上他身邊的傭兵們、甚至連巫師們毫不懷疑地認為布蘭多是一位貨真價實的貴族——是的,因為那位大人知識淵博,幾乎什麼都懂。也只有貴族,才能有如此淵源的家學。但在勒連看來卻並非如此,以他的細心與敏銳不難從自己的領主大人身上發現那些與貴族格格不入的一面,因此他曾一度懷疑布蘭多並不是貴族——當然這種懷疑並不能解釋布蘭多的見識與從容自信的態度,也不會動搖他對於這位領主大人的忠誠,但卻時常讓他感到疑惑不解。
  
  但直到現在,他才確信無疑。
  
  自從布蘭多回頭用長劍指著他們下達命令的那一刻,他忽然從那長劍上發現了屬於真正的貴族的閃光點。那不是現如今的埃魯因貴族們所能擁有的氣質,那是先古貴族的風範,君王與貴族們的劍永遠走在他們子民之前,他們高舉著旗幟,帶領著先民們從黑暗之中披荊斬棘,走出一條通向秩序與光明的道路。
  
  黑暗之中,流淌的是貴族的血。
  
  那是先古聖賢的道路。
  
  勒連看著布蘭多與夏爾的背影,就忍不住下意識地上前一步。然而這個時候,布蘭多與夏爾已經一左一右,將手按在了石棺之上。正是這個時候,墓穴的氣溫忽然驟然降低,所有人都感到一層白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墓穴的四壁上生長,轉眼之間就是厚厚的一層雪白。
  
  不過片刻,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牙齒打顫了。
  
  「臥勒個去,這是什麼鬼東西!」
  
  布蘭多的一聲怪叫,頓時將勒連心目中才剛剛建立起來的高大形象打了個粉碎,貴族的風範頓時煙消雲散了,又變成了那個大驚小怪的領主大人——當然,勒連並不知道那個形象叫做玩家,他也永遠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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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8 18:11: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九幕 邪惡之力

  布蘭多和夏爾在靠近石棺的一剎那,一股凜然的寒意從石棺上傳來。這寒冷與他曾在阿爾喀什的山間地區親身體會過、那如刀般凜冽嚴峻的自然界的寒冷截然不同,一股惡念直襲心底,令人毛骨悚然。
  
  「這是什麼鬼東西?」布蘭多大吃了一驚,馬上感到一個邪惡的思維進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凡人,臣服於我!」
  
  一個威嚴厚重,彷彿天邊轟雷滾滾而至的聲音帶著無邊威壓在他心底中響起。
  
  不好,精神控惑!布蘭多心中警鈴大作,控惑類法術是一系邪惡至極的黑巫術,通過抹滅靈魂與記憶的效果將擁有自由意志的個體變成施法者的奴隸,這類法術徹底蔑視了生命本身的尊嚴,早在七百年前的巫師條文之中就被明令禁止研究與使用。如今也只有少數邪教徒與極個別的亡靈巫師才會偷偷研習,但布蘭多做夢都沒想過石棺裡面會躺著一個邪教徒、或者亡靈巫師。
  
  就算早在一千年前,亡靈巫師或者邪教徒也不敢公然為自己建造陵墓,更何況亡靈巫師大多追求不朽,數個世紀以來殞落的無數亡靈巫師中倒有一大半是死於非命。
  
  亡靈巫師們也從不相信靈魂會安息於大地之說。
  
  「匍匐吧,顫抖吧,為你們的罪孽無助地哭泣吧,接受這天地之間無邊的怒火吧!」那個滾滾如雷鳴的聲音尖嘯道。
  
  布蘭多已經冷靜下來,精神世界中的重重威壓已經在他面前形成一座無邊無際的巨人,他抬起頭發現自己和這巨人站在一片無邊無際漆黑如墨的平原之上——巨人抬起手掌,如山般向他按下來,一時間風雲變色,彷彿天地的中心就只剩下那一隻越來越大的五指山。
  
  「給我滾!」
  
  布蘭多咬緊牙關,怒吼一聲。他心知這是幻象,但面對那越來越近的巨手,背上還是忍不住冷汗孜孜而下,真實感太強了,甚至風壓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理論上來說,控惑系法術是針對精神的攻擊,只要意志足夠堅強,對方就拿他沒什麼辦法;他過去在遊戲中有過幾次類似的經歷,但不幸的是還沒有成功的例子。戰士的意志實在太低,幾乎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是眼前一黑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復活的聖殿之中。
  
  這種倒霉的經驗對他半點幫助都沒有,因為在這個世界可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布蘭多繃緊了神經,準備直面接下來那驚天動地的一擊,他忍不住心想,自己連狼禍都平安無事地殺了一個來回,莫非會在這陰溝裡翻船?正想間,排山侄海般的巨掌已從頭頂壓下——精神攻擊直指靈魂,忽視幾乎一切外在防護手段,而戰士的精神抗性又是最脆弱的,正常來幾乎不堪一擊——但讓布蘭多沒有想到的是,那巨大的手掌還沒來得及摸到他的一根頭髮,彷彿是在他頭頂上空遇到什麼巨大的阻力一般,竟然轟一聲分崩離析,四分五裂了。
  
  他親眼看到那手掌好像擊中了什麼東西從中央產生了一道裂紋,然後爬出幾條長長的裂口,轉眼就化為無數碎片消散。
  
  「這不可能!」那個滾雷一般的聲音戛然而止。
  
  巨人的手掌崩碎後,化為一陣輕風煙消雲散,布蘭多明顯感到原本可怕的精神衝擊真像是拂過水面的輕風一樣,只在他的精神屏障上產生了幾道漣漪而已。
  
  「這?這這……?」
  
  布蘭多當時就楞了他第一個反應是莫非這石棺中的怪物竟然是如此的外強中乾,但明顯有問題,能施展這麼高階的黑巫術的存在至少也得是夏爾那個水準,怎麼說也不至於連個戰士系的角色的意志屏障都突破不了。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突破不了的問題了,而是壓根沒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粗俗點說就是連汗毛都沒傷到一根。
  
  那種感覺就好比是你明明知道對方是一個可怕的大BOSS,繃緊了神經等對方這致命的一擊降臨的時候,結果對方一下變成了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這、這反差也太大了一些,這都叫什麼事啊。
  
  布蘭多正迷惑不解之間,無邊漆黑的世界之中忽然傳出一聲尖叫:「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人類,人類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意志力!你究竟是什麼東西!」天空之上那龐大的聲音此刻竟然帶上了一絲沙啞的破音,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抓扯著頭髮的瘋婆子。
  
  「嗯?」
  
  布蘭多忽然反應了過來——意志力?「哈哈!」他馬上就忍不住想要在心中放聲長笑,因為他這才記起來自己的意志屬性因為安德莎在他身體中注入神之血的緣故,早已被千百倍的提高了,以他現在的的意志強度,這種程度的精神攻擊在他面前簡直是班門弄斧。
  
  如果安德莎現在還在這裡的話,布蘭多覺得自己肯定忍不住要抱住她親一口,這簡直是太妙了。不過他也有點汗顏,在遊戲裡當戰士當太久了,一時習慣成自然,竟然沒想到這一點,還差點被這怪物給嚇住了。
  
  不過他馬上冷笑起來,抬起頭看著天空上重重的黑雲,心想讓你控惑哥——哥一身意志好幾百啊,十環以下巫術基本免疫,就算是找個白銀軀體完全重塑的巫師也未必有這麼高的意志力。不過現在他所處的這個世界明顯是精神領域之中形成的重重幻境,石棺中那怪物膽子不小,此刻竟然還沒退出去,布蘭多頓時咬了咬牙,一記精神衝擊向著天空中放了出去。
  
  「啊——!」天空之上頓時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
  
  本來按理說布蘭多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是不可能放得出精神衝擊的。不過那是指攻擊而言,事實上這個世界還是布蘭多的內心世界,受他所主導。因此布蘭多此刻的攻擊可以說是他意志力的自我防護與反擊:本來在精神領域層面的作戰中客場作戰就受限極大,要求侵入的一方意志力必須能徹底壓制受術者,可笑的是那怪物發現布蘭多的意志高的出奇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一下就在布蘭多的攻擊中吃了一個大虧。
  
  「啊啊——!」那怪物帶著一連串的慘叫終於從幻境之中狼狽逃竄,無邊無際漆黑的平原一瞬間煙消雲散,布蘭多一個激靈,這才從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清醒過來。此時他渾身上下凡乎已被冷汗浸透,但馬上就聽到耳邊響起了某位大姐姐關切的聲音:「布蘭多,布蘭多,你怎麼了?」
  
  那是奧塔萊絲的聲音,奧塔萊絲與布蘭多心靈相通,第一時間感到了布蘭多的異常,不過她才剛剛開口,布蘭多就已經眼神一清恢復了過來。精神世界的交鋒看起來激烈,但現實裡不過才過了一瞬間而已。
  
  「石棺裡有隻怪物,差點著了那東西的道。」
  
  「精神攻擊?」奧塔萊絲反應很快,她臉色一肅,問道。
  
  「嗯。」
  
  「你沒事吧?」
  
  「沒什麼。」布蘭多感到有些疲憊,精神消耗相當大,不過他搖搖頭表示無妨——他相信石棺裡那怪物一定比他更慘,他意志屬性100多點,在三四十級這個水平的精神攻伐中和核武器差不多。剛才那一擊他相信就算沒把那怪物直接幹掉,至少也打了個半死。
  
  「咯咯,也是呢,才想起來你這小怪物被神之血改造過,那怪物真是倒霉呢。」騎士姐姐忍不住笑了起來。
  
  布蘭多忍不住苦笑,不過奧塔萊絲倒是沒說錯,他現在的確不好說究竟還算不算是人類。又是精英模板,又是神之血的,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純種埃魯因人了。
  
  「夏爾,你沒事吧?」他馬上回頭去看自己的法師侍從,當初和他一起靠近石棺引起那怪物攻擊的只有夏爾。他自己是有這麼高的意志防護,但夏爾可沒有,他本來還擔心對方受到控制,但沒想到夏爾也是正站在一邊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你沒事?」
  
  「領主大人你沒事?」夏爾也如此開口道,顯得有些驚訝。
  
  「啊,」年輕的侍從眨了一下眼睛,這才反應過來:「精神控制類效果對我無效的,我畢竟不過是卡牌而已。倒是我正擔心大人您呢,不過大人竟然……按說……咳咳,大人您真走出乎在下的意料之外,竟然連精神攻擊也能應付得這麼遊刃有餘,真是英明神武啊……啊哈哈!」他打了個哈哈,哈哈笑道。
  
  布蘭多無奈地嘆了口氣,的確按說一個黃金階的戰士面對同等級的精神控制豁免的機會是極小的,不過也算是這怪物倒霉,正好遇上他和夏爾兩個奇葩,一個意志高得出奇,一個壓根就不吃精神控制。
  
  如果石棺裡是個BOSS的話,估計是琥珀之劍最倒黴的BOSS之一了。想到這裡,他已經準備去打開石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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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8 18:12: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幕 夏爾的意外事故

  布蘭多打開石棺的時候。
  
  此刻墓穴內的溫度已經降低到一個程度,四周的墓牆上都生出一層毛絨絨的白霜,黑暗之中隱隱傳出一種細微的咯咯咯的聲音。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門口的尤塔聽到這聲音微微一怔,她回頭去尋找聲音的源頭,卻發現是自己身邊的商人大小姐臉色發白、冷得直哆嗦、上下牙打顫發出的聲音。
  
  「你沒事吧?」這位灼髮碧眼的女傭兵團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有點不理解為什麼這小姑娘凍成這樣還要堅持站在這裡。不過她倒是知道在場的所有人中這位領主大人的『未婚妻』小姐應該是實力最差的,於是好心地問道:「要不要我先送你出去?」
  
  羅曼雙手抱住肩膀,冷得直哆嗦,但一邊把頭搖得好似撥浪鼓,用發顫的語調答道:「不不不不要……我我我要要要看布布布蘭多開開那那那個棺棺材,我我我要要要看看看裡裡裡面是是是什什什麼……」
  
  「可你不冷嗎?」尤塔明明看對方冷得要死的樣子。
  
  「我我我冷啊……」
  
  「那我送你出去好嗎?」
  
  「不不不好!」商人小姐這麼回答的時候,明顯是一副好奇心戰勝了理智的語調,充分地表達了自己就算是凍成冰雕在這裡也一定要看看那石棺裡面究竟有什麼的樣子,這樣的理念如果放在布蘭多原本那個時代,至少也是探求真理的先鋒什麼的。
  
  「…………」
  
  尤塔顯然不理解什麼叫做『朝聞道劍夕可死』的精神,她看著這個古怪的小姑娘一時有點無語,她當然不知道一年之前在布契瑪達拉入侵埃魯因那一夜時,布蘭多看著小小羅曼一勇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也是和她差不多的想法。
  
  而就在女傭兵團長有點無語的同時,布蘭多終於在夏爾的幫助下「嘎嘎嘎」撬開了石棺的蓋子。這具巨大的石棺整體呈梯形,有點類似於埃及法老陵墓內那種風格,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與當代的克魯茲文化圈的墓葬風俗截然不同的地方來,克魯茲人的棺材一般是長方形或者像吸血鬼的棺材一樣的六邊形,埃魯因人的文化和克魯茲人一脈相承,也相差無幾,而山民的墓葬風俗一般是不用會到棺材的,而是在墓穴中還會挖出一個墓坑。因此布蘭多斷定這墓穴可能有些年頭了,至少還有在山民的歷史之前。
  
  為了保險起見,布蘭多只把棺蓋推開一條細小的縫隙,不過他馬上愣了一下。因為從縫隙中透下去的火光來看,這巨大的棺材裡面竟像是空空如也的樣子,根本看不到本應該佔據主要位置的骸骨或者是木乃伊,倒是看得出來有不少隨葬金銀器。
  
  「BOSS不在這裡面?」布蘭多心中疑竇頓生,他小心地向一旁的夏爾打了個手勢,兩人馬上將棺蓋推開,這才發現石棺裡面並非是沒有東西。就在那些表面氧化的金銀器之間,巨大的石棺中央原本應該盛放骸骨的位置,現在靜靜地躺著一堆水晶碎片。
  
  布蘭多一看到那些水晶碎片,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從背後直升而起。因為這些水晶碎片竟然是呈現出一個隱約的人形躺在一張布帛上,有明顯的四肢和軀幹部位,但是沒有頭。
  
  「臥糟,學姐大人你可別嚇我。」布蘭多忍不住用自己一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不過他橫看豎看,也不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的殘骸。
  
  「這是什麼鬼東西?」夏爾一眼看到棺材裡面的這些水晶碎片,也是忍不住愣了愣。一般來說,很多地方的墓葬風俗中都有將下葬者製作成木乃伊保存的習慣,不過製作木乃伊的手段千奇百怪,但將人弄成水晶一樣形態的卻沒見過。而且還沒有頭這就更古怪了。
  
  布蘭多仔細檢查了一下棺材內那,除了這堆人形的水晶碎片之外,就再無其他看起來類似於遺骸的東西。如果沒猜錯這就應該是這座墓穴的主人,至於旁邊那些隨葬品,布蘭多一眼就認出這些隨葬品中幾件眼熟的東西都是魔法裝備,估計在遊戲中的話這些就是這次BOSS戰的獎勵了。
  
  難道這就是BOSS?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再一次將目光落在那堆水晶碎片上。不是吧,雖說自己的精神反擊是很犀利,不過被自己一下就秒成了碎片,不至於這麼弱吧?布蘭多一時間頓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起來。
  
  可不只是布蘭多,夏爾好像也感到眼前這堆人形水晶碎片上有點眼熟起來。
  
  他有些不太確定地在心靈傳訊中提了一句:「好像…………這就是之前那東西啊,頭兒。」
  
  布蘭多點點頭沒有回答,他目光一閃,忽然在那堆隨葬品中發現了一件異常眼熟的東西。那件東西躺在一大堆金銀器之間,就是一片巴掌大小暗灰色的石片表面黯淡無光,看起來像是從棺蓋上脫落的碎片一樣。如果不是布蘭多感到有些迷惑不解,視線在石棺中反覆掃了幾遍,一時間恐怕還真注意不到這樣一片平常無奇的石片。
  
  不過他輕輕「咦」了一聲,一把抓起那東西,忽然發現這東西和一件自己見過的東西非常相似。他猶豫了一下,馬上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一件東西來。
  
  那也是一枚石片,灰暗無光,除了大小只有拇指大小之外與布蘭多手上這一片較大的石片幾乎別無二致。這片小石塊是當時他在澤維爾山道與羅曼、芙雷婭一起逃亡的時候在黃金魔樹所在的『禁果園』發現的內松子爵的遺物,當然,也可以說是安蒂緹娜父親的遺物。
  
  他記得當時在安蒂緹娜父親的所有遺物中,也就只有這片石片是唯一他不認識的東西。他當時以為這石片是某種煉金術材料,畢竟琥珀之劍中材料千千萬萬,他不認識也正常得很,他是戰系職業,不是副職玩家。
  
  不過後來根據煉金術士塔瑪的識別,這東西也並不是礦物,或者類似其他的煉金術原料,上面沒有一點魔法反應,更像是一片普通的石片。布蘭多好幾次都想將它丟了,不過最後還是沒捨得,畢竟是在特殊場景下取得的,說不定是劇情向的物品,丟了的話就找不回來了。
  
  可他也沒想到,竟然在托尼格爾境內的一個無名墓穴中,此刻發現了與這石片類似的東西。這究竟是什麼?
  
  這奇怪的石片出現在這些隨葬品中說明它本身一定有什麼價值,至少得到了這墓穴主人的認可。布蘭多掃了一眼其他的隨葬品,雖然說不上價值連城(畢竟是三十級地下城的獎勵),但至少大部分是廈法物品,剩下的也是代表著等價物與藝術品的金、銀、陶器。
  
  這枚石片出現在安蒂緹娜父親手上,此刻又出現在數百里之外這座來自於上百世代之前的的古代墓穴中,兩個不同時代的秘密此刻糾纏在了一起,讓布蘭多皺緊了眉頭。
  
  他想了半天也得不出結論,最靠譜的推側就是這石片是某種特殊的隨葬品,可能在某個時代被賦予了特殊的意義,而內松子爵又正好是一個『考古』愛好者,只有這樣一切才說得通。不過這麼說有點對死者大不敬的味道,畢竟沒有任何側面證據可以證明安蒂緹娜的父親是一個盜墓賊。
  
  何況內松子爵隨時將這樣一枚普通的石片帶在身上,和給安蒂緹娜的信放在一起,說明他對這件藏品至少是很自豪的,布蘭多實在想不出這東西有什麼價值值得珍貴的,這又不是來自石器時代的燧石矛尖。
  
  布蘭多想了想,還是決定先慎重地將這石片收起來,至少這奇怪的石片出現在這墓穴中就說明它經歷的歲月可能已經比埃魯因本身更加漫長。
  
  「咦,這裡還有命運卡牌。」
  
  布蘭多忽然聽到夏爾在心靈傳訊中有些驚訝地說了一句。他回過頭,看到自己的侍從向石棺內勾了勾食指,層層疊疊的蛛網內頓時飛起一隻黑乎乎的東西來,像是個盒子,盒子表面有一個陽刻正三角形,三角形內邊中有一個與之相切的陰刻圓形,兩個圖案構成一個奇特的符號,這個符號周圍有些升騰的火焰紋理。
  
  但他目光一閃,卻看到盒子下面銀光一閃,竟然連著一條細細的、幾乎肉眼無法察覺的銀線。布蘭多一看到那條銀線,臉色都變了,聲音都有些發顫地喊道:
  
  「快放下!」
  
  可惜太晚了一點,夏爾已經將那盒子抓在手中,他回過頭不解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但忽然之間,整個墓穴開始震動起來,地板一波波劇烈搖晃,天花板上灰塵策策而下,只見四周承重的柱子開始傾斜,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的聲響。這下所有人都明白髮生什麼事了,明顯是某人觸發了某個不得了的機關。
  
  「啊!」夏爾嚇了一跳:「啊……大人,這只是個意外。」
  
  對他來說這倒真是個意外,從卡牌的背景上來解釋他其實一個成長於象牙塔之中的巫師。
  
  與冒險者不同,NPC巫師幾乎無一不是在浩瀚的書海之中成長起來的,他們與冒險沒什麼關係,更不會知道地下城中哪裡會有機關陷阱。
  
  但夏爾的實力讓他和布蘭多都忽視了這一點。
  
  而且布蘭多還忽視了更重要的一點,夏爾是原住民,而不是玩家巫師。
  
  「臥糟!」布蘭多心中頓時臥了一個大糟,他馬上說道:「先別管什麼意外了,快跑,這墓要塌!」琥珀之間中大多數地下墓穴都設有自毀機關,只不過稍有點經驗的玩家就不會上這種惡當,他現在看著夏爾心裡只是茫茫多的汗。
  
  兩人互視一眼,同時一個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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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幕 變故中的變故
  
  兩人都極為有默契,夏爾轉身的一瞬間就雙手一張,也顧不得石棺裡正四散亂爬的蜘蛛或者是其他什麼多足蟲子,一把抱起零零散散的隨葬品就向外衝去;而布蘭多猛地向一邊撲去,一個翻滾避開從天花板上轟隆一聲掉下來的石板,正好來到了那具歪倒在石棺邊上的骸骨邊。
  
  他爬起來呸呸兩口吐出嘴裡的沙土,四下一掃就看到了骸骨下面的幾張命運卡牌,這個時候頭頂上的沙土已經滾滾而落,差點就要將那些卡牌埋在下面,布蘭多趕忙伸手去扒,可這不扒還好,一扒之下旁邊他注都沒注意過的那具歪在一邊的骸骨兩個眼眶中紅光一閃,忽然『嘩啦』一聲整個人直立了起來,伸出一雙爪子卡向布蘭多的脖子。
  
  布蘭多吃了一驚,要說區區一具排骨架子,連最不入流的瑪達拉最低階的骷髏士兵都還要不入,放在平日里布蘭多根本不會理會。但此刻幾十方土石正從他頭頂傾盆而下,稍一猶豫整個人就會被活埋在墓穴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發明亮的火焰之矢竟是恰到好處地從他身後射來,剛剛貼著布蘭多的臉頰擦過,『轟』一聲擊中那卡住他脖子的骨頭爪子;火花四濺之下,布蘭多幾乎感到自己的頭髮都因為灼熱而捲曲起來,不過那骸骨的爪子顯然也禁不起這種程度的攻擊砰然斷裂,他身上壓力一鬆,立刻抓起命運卡牌亡命後退,只聽身後轟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四分之一的墓穴已經完全坍塌,沙土差一點就淹到了中央的石台上。
  
  布蘭多背上出了一片的冷汗,忙回頭去看是哪個傢伙心理素質這麼好,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刻竟然射出這麼精準的一發法術,這法術的恰到好處在他的遊戲經歷之中也是生平僅見——在他的印象當中夏爾手下的元素使學徒並不多,一時竟想不起誰竟是有這麼膽大心細。
  
  可回頭一看,布蘭多竟然看到一張他怎麼想也想不到的臉——只見在墓穴入口方向,小羅曼正豎起食指一臉小得意地向他擺了擺,指尖上還有一束正在消散的火苗——看商人大小姐一副獻寶的樣子,她正想說什麼,可馬上就被女傭兵團長拉了一把逮了出去。
  
  「這大小姐什麼時候學會魔法了!」
  
  布蘭多一時忍不住想到這丫頭還蠻有法術天賦的嘛,法術放得這麼準,好多高端玩家都沒這個水平。不過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更為可怕的可能性,說不定小小羅曼剛才根本就沒認真瞄準過,只不過是運氣好恰好『打偏了』罷了。
  
  一想到這點布蘭多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越想越覺得按照那死丫頭的一貫表現,這才是事實的真相。他馬上下定決心一定不要讓那小魔女繼續接觸魔法了,否則說不好哪一天他就被來自後方的火球給炸熟了。
  
  這個時候墓穴門口還剩下幾人,其餘的人大多撤了出去。布蘭多馬上向剩下的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快走,而自己也緊跟著向墓門衝去。其他人大概是看到自己的領主大人已經脫離了險境,也紛紛退了出去,可沒想正是這一刻,一口氣衝到門口的布蘭多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晰而古怪的聲音:
  
  「啪嚓!」
  
  本能地警兆如同閃電般從身後襲來,布蘭多感到身後寒毛直立,下意識地向旁邊一站。只見一根閃爍五顏六色晶光的水晶尖刺刷一聲從他原本站的位置飛射而過,如果先前他再向前走一步,那麼這根長矛毫無疑問就準備在他胸膛上開一個血洞。
  
  他好懸沒被嚇個半死,回頭一看,卻發現一頭渾身閃爍著水晶一樣光澤的晶體生物正從那石棺中爬出,那東西確切的說看起來像是個水晶人像——水晶的軀體隱約可以看出外面是一條長袍,它大約有五英呎高,體格健壯,但是沒有腦袋——布蘭多估算了一下,這東西若是有頭顱和脖子,在埃魯因人中也算是體形高大的那一類。
  
  毫無疑問,棺材裡之前絕對藏不下這麼一個傢伙的,布蘭多首先就想到了那些水晶碎片。不過這樣的BOSS他以前在琥珀之劍中竟然從來沒見過,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新奇,要知道四十級以下很少有怪物是他不認識的。
  
  此刻那東西已經徹底從棺材裡爬了出來,雖然完全由水晶構成,但動作說不上僵硬,布蘭多估算對方的敏捷起碼有七十個能及左右,只有他的一半,不過之前那根水晶長矛帶起的破空之聲至今還讓他心有餘悸,攻擊力起碼和不使用要素之力的維羅妮卡齊平——這東西是個力量型的怪物。
  
  而且還擅長精神攻擊。
  
  布蘭多心中一冷,這些數據忽然讓他想起了一個東西。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才不過一年,他至今還可以清晰地記得他穿越過來之前的最後一個版本,『無望之夜』過後的版本叫做『大地復醒』,這個資料片按照慣例沒有任何介紹,不過石板戰爭的後期、頭狼埃希斯滅亡之後法恩贊與瑪達拉大打出手,整個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兩大陣營玩家之間的殊死搏鬥上。
  
  當年他在奧爾喀什群山之間的戰爭,不過是這場龐大的戰役的冰山一角而已。
  
  這場戰鬥的起因說白了也不過是因為資源的爭奪,一片從未被人涉足的區域在東方的荒野之中被一群冒險者發掘出來,戰火因此而起。布蘭多至今還記得那個關於東方的傳說,關於荒野之上一些前所未有的新的生命形態的傳言。
  
  晶簇。
  
  一種生命力比人類頑強百倍,掌握著強大心靈力量的異靈。
  
  不過這裡怎麼會有晶簇?這既不是一百年後,也不是在遙遠的東方異域,這裡是埃魯因,在文明的疆界之內。
  
  雖然布蘭多不敢肯定一百多年以前的沃恩德是不是也有晶簇存在,尤其是在埃魯因境內——若說存在的話,那麼遊戲設計者這線也未免埋得太長了一些,這算是遊戲的第一個版本——那可是現實時間近十年的跨度。不過帶著這種疑惑,他還是還是拔出大地之劍,因為那水晶怪物已向他伸出雙手,又是一根水晶尖刺呼嘯而來。
  
  這一瞬間布蘭多已經看清尖刺是從那怪物背後射出的,他反手一劍將之在半空打得粉碎。但這一擊竟讓他感到手臂微微發麻,雖說他還未動用黑暗之龍的狂熱能力,也沒有用到增強水晶,不過也足以說明問題了。
  
  這怪物的攻擊力的確不向一般狀態下的維羅妮卡,這進一步應證了他之前的猜測,也就是四十級BOSS的巔峰水平。
  
  布蘭多心中暗暗感到不妙,若是平常情況下他遇到這麼一頭BOSS肯定是大喜過望,雖說戰利品已經到手,不過BOSS的經驗也比普通的怪物多出不少,何況BOSS身上一般會有些特殊的煉金材料,這是平時採集都採集不到的。但偏偏不是現在,墓穴內此刻地動山搖,隨時可能坍塌,然而對方看樣子似乎並不想要讓自己平安離開的樣子。
  
  布蘭多知道這是這個地下城設計的一部分,不過這怪物攻擊力又強,靈巧也不算太差,若是拼了命要將他留下來的話,那還真不好玩。即便是對面的心靈攻擊對自己無效,可他現在要解決這怪物也不是分分鐘可以得手的事情。
  
  何況看這怪物之前的表現,智商也不會太差。
  
  「可千萬不要陪我玩啊,你自己也會被壓死,對吧?」他忍不住默默對對方念道,同時一邊沿著搖搖欲墜的甬道小心後退,眼看墓室的門就近在眼前,他剛要鬆了一口氣,可沒想到正在此時那怪物忽然像是發了瘋似的向他撲了過來。
  
  「我靠!」
  
  布蘭多忍不住立刻啟動了衝鋒技能,整個人化作一道流星射向墓室外。那怪物卻好像是早已料到一般忽然停下來發出一聲類似共振似的顫鳴,整個地穴嗡嗡震動起來,布蘭多看到前方白光一閃,墓室的大門上竟然出現了一片厚實水晶牆。
  
  他心中一沉,已經明白要想從這裡逃出去,估計還是得先把對方幹掉才行。布蘭多暗罵了一聲,回頭老老實實面對那怪物,可沒想到那怪物施展完法術之後竟然停了下來,它看了布蘭多一眼——
  
  布蘭多確定那怪物是在看自己,雖然它沒有頭顱也沒有眼睛,但他心中當時產生了一種被注視的感覺。那怪物看了他一眼,然後向後退去,布蘭多看到它又重新爬上了石棺,然後跳了下去。
  
  整個兒跳了下去。
  
  然後消失了。
  
  布蘭多確信那石棺的深度絕對不足以將那怪物整個遮住,他看到這樣一幕忍不住楞了一下,隨即一下反應了過來:「有密道!」
  
  布蘭多立刻明白那怪物想幹嘛了,那怪物竟然想把他坑死在這裡。當然,這種狡詐的BOSS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這怪物竟然想算計他,這讓他有點無法接受,當他還是新手麼?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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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幕 牌組,逆境天堂

  你見過泥土沙礫如同瀑布倒懸?布蘭多此刻有幸親身體會,周圍已無立錐之地,眼看要被埋藏在這重重山腹之中,他並無後路可退,彷彿已瀕臨絕境。那怪物徹底消失在了石棺之下,他咒罵了一聲,雙手高舉大地之劍由下向上一揮——一道月形劍氣分開土石直撲向中央石台,這劍氣雖比不上白鴉劍術動則利劍數十米那麼驚才豔絕,不過十尺之內的距離亦頃刻而至。
  
  「起!」布蘭多怒吼,大地之劍上的魔力從最底層的次元震動了。
  
  一聲巨響似若利劍撕開地面,一條直線上原本鬆動的土石中湧出一排向上交錯的岩牙,這些石柱頂住天花板並擋住兩側向中央滑動的土石,為布蘭多開闢出一條安全的道路來。
  
  大地之劍,哈蘭格亞號稱岩石之權杖,傳說手持這權杖的人可以號令大地。當然,現實沒有如此誇張,但在這地下,無疑是它的主場。
  
  瀕臨崩潰的墓室暫時穩定下來,但也只是暫時,石柱上已出現了細細密密的裂紋。布蘭多回頭看了一眼那閃爍著五彩晶光的水晶之壁,猶豫了一下——混沌晶壁,這個法則法術不是在幾秒內可以擊穿的,他馬上轉頭向中央的石台衝去。
  
  爬上石棺,這巨大的梯形容器下方果然已經打開,一條神秘的向下深入地底的通道出現在布蘭多面前。由於沒有火光,通道中一片昏暗,一級級階梯彷彿通向傳說中喬根底岡下的焦熱深淵。頃刻之間身後已傳來密集的碎裂聲,石柱正在崩潰,布蘭多不敢多想,一咬牙縱身一跳滾進了石棺中。
  
  外面的墓室此刻徹底坍塌,天花板像是漏斗一樣傾覆下來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一股巨大的風壓裹夾著沙石從外面湧進來吹得布蘭多睜不開眼睛,隨後一聲轟鳴聲震耳欲聾,地動山搖,之後整個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火光徹底熄滅,原本外面墓室中的火把被沙土覆熄,布蘭多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他機警地橫過大地之劍向前一掃,以防那怪物在一旁偷襲,但周圍空無一物,那怪物似是知不是他對手,竟已遠遠逃開。
  
  布蘭多這才忍不住啐了一口。
  
  「所以我才討厭和有智力的怪物交手。」進入黃金領域的戰士感知能力遠勝常人十倍,即使完全無光,他也準確地摸索出口袋裡的一枚螢石。舉起這小小的石頭,黯淡的光芒在周圍映出一個狹小的空間來——
  
  這是地下的地下。
  
  石棺上面已經被徹底封死,大量的土石甚至湧進密道中,他先用劍向上捅了捅,但土石互相堆疊壓得死死的,看樣子是沒機會挖出去。布蘭多又低聲咒罵了一聲:「該死,夏爾,在麼?」
  
  心靈的那一頭沒有距離,但沉默了片刻。片刻之後,年輕法師侍從的聲音響了起來:「呸呸……這鬼地方……我在,大人,你沒事吧?你在什麼地方?」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問題。
  
  布蘭多抬頭看了看這狹小的空間,人工開鑿的隧道既狹窄又粗糙,像是粗心工匠的敷衍作品。「我也不知道,應該還是在那間墓室下面,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還好,只是墓道坍塌了一部分將路堵住了,茜小姐正在和其他人想辦法挖開一條通路。」
  
  「其他人呢。」
  
  「都好,沒有人受傷。羅曼小姐也很好,她正在烤蘑菇呢。」
  
  「烤蘑菇?」布蘭多一愣。
  
  「咳……她找到了一些墓地苔。」
  
  「那東西她也吃得下?」布蘭多這下有點莫名驚詫了,不過也鬆了口氣,那小女人正元氣滿滿,看樣子的確問題不大。

  「由她去吧……」對於自詡為大商人的少女,布蘭多嘆了口氣,決定採取縱容的態度。
  
  夏爾沒說羅曼小姐烤蘑菇其實是準備給大人你吃的,而是問道:「對了,石棺裡的戰利品還在我這裡,東西不少呢。大人,要不你想辦法把我召喚過去,說不定在下能幫上什麼忙。」
  
  布蘭多笑了下,自己的扈從語氣裡的關切他還是聽得出來,不過沒好氣地答道:「現在還是下午,離重置階段起碼還有十個小時,頭暈的話去休息下吧。你那裡離地面有多遠?」
  
  「哈,我想應該很近,大人你知道,我一向對自己逃命的本領是相當自信地。」
  
  「這並不值得誇耀嘛,」布蘭多心想,「那你盡快想辦法出去,聯繫上外面的人。」
  
  「好計劃——但等等,大人,我要怎麼盡快出去?」夏爾立刻叫了起來。
  
  「你是巫師,這種事情還要我教你?」
  
  「巫師也不是萬能的啊。尤其是我這種可憐巴巴的法則的研究者,大人你或許不知道,私下裡白銀聯盟的人都管我們叫學者——好吧,我是說這個頭銜也不錯,但您叫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人怎麼辦呢?我又不是那些滿腦子肌肉的暴力元素使……」
  
  這傢伙竟然賣起萌來了,布蘭多有點無語。他一邊舉起螢石,微弱的光芒沿著粗糙的岩壁向下蔓延,映出一個迴旋向下的空間。他一隻手握緊劍,正準備下去看看,但心靈中的聲音又清晰起來:
  
  「等等,大人,你那邊是不是又有什麼新的發現——」夏爾叫道。
  
  「嗯?」
  
  布蘭多停下來:「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大人你還記得我最後拿那個盒子嗎?那是個陷阱——」
  
  不提那盒子還好,一提起來布蘭多就有氣,這傢伙竟然還好意思說,他正要爆發,卻聽自己的法師扈從趕忙補充道:「大人等等,我要說的是那盒子是空的。」
  
  「一個空盒子就把你給坑了,巫師的臉都讓你丟光了。」布蘭多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那是個意外,不過情況不是這樣的。那個盒子是旅法師的隨身物品,我認得上面的標記。正三角形與內切的圓,代表著穩定的鐵則與內在的衡量,外面的火焰是埃克羅尼亞的黑焰,這個盒子一定和崔西曼有什麼關係。」
  
  「你不會想告訴我這是他的墓穴吧?」布蘭多眼皮跳了一下。
  
  「差不多吧,我懷疑這墓穴下面另有玄機。」
  
  「再有玄機也只是四十級左右的地下城,」布蘭多心裡閃過這句話沒有開口,不過他也懷疑這墓穴下面還有和旅法師相關的事物,他心中隱隱有一絲聯繫。想到這裡,他這才想起將手上的卡牌拿出來在螢光下一看。
  
  五張卡牌。
  
  第一張牌上繪製著霧氣中的施法者的形象,朦朧的煙雲之中形成一個纖細的剪影,不過有四隻手,修長而有力——三支手高舉著編織一個法術,另一支手指向前方,一支大軍正在霧氣中行進。
  
  埃克羅尼亞織法者(逆境天堂 X),7暗;【生物——艾克洛亞民/織法者,25級精英】;效果:橫置,支付5%生命,獲得光1。『埃羅之眼——』
  
  接近白銀巔峰的巫師,不過特效類似於一張地牌,又沒有維持費用,布蘭多心想這種牌倒是多多益善。接著他又拿出第二張牌,這張牌上用抽象的方式繪製著一個穿著長袍的男子,該男子雙手抱頭,看起來像是得了偏頭痛。該卡牌的名稱叫做焦慮症,效果一陣亂奇葩的:
  
  焦慮症(逆境天堂 VII),2能量;【法術——即時】;效果:複製一個費用不超過30的法術效果,本回合於它之前每使用過一個咒語,便將此咒語複製一次。『時間如沙礫,匆匆流逝』
  
  一看到這張牌,布蘭多就忍不住暗叫了一聲臥槽。雖然他一時還未完全搞清楚這張牌描述的效果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從字面上的意思來講,至少也屬於那種『雖然看不明白,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的東西。
  
  不過這個2能量是什麼?他楞了一下,忽然想起個東西,視網膜上幽綠色的文字一掃,一張卡牌出現在他視野中——
  
  埃克羅尼亞的逆境熔爐(逆境天堂 III),30暗;【結界—巢穴】;效果:『熔爐』進場時,將其結附於地牌。橫置,任意 2,犧牲一名埃克羅尼亞士兵,使『熔爐』獲得兩點能量。『旅人經過大平原時,向北盧德塞火山終日黑雲籠罩,火光衝天』
  
  「媽的,果然是一套牌。」布蘭多心中嘀咕了一聲,心想自己要在哪裡去找那麼多埃克羅尼亞士兵來犧牲,正想之間,手上又抽出下一張牌。他一看就微微怔了一下,手上竟又是一張埃克羅尼亞織法者,布蘭多面色微微一變,趕忙刷刷將下面所有的牌都翻出來,一張埃克羅尼亞織法者,接著又是一張。
  
  他頓時就呆了,剩下幾張牌竟然全是一模一樣的埃克羅尼亞織法者,就算是一語成讖,但也不要這樣的吧?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同一個地方獲得四張一樣的牌,這讓布蘭多心中閃過一個可能,說不定這個墓穴中的卡牌還真是完整的一套?正想間,忽然甬道下面傳來細微的響動。
  
  「什麼人!」布蘭多立刻舉劍指向那個方向,他看到什麼東西在前面的黑暗中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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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幕 旅法師?

  黑暗中那道人影一閃即逝,布蘭多稍一猶豫就提起劍追了下去,通道像是沒有盡頭,螢石的光芒向前延伸,總是有灰白的牆壁出現在視野中。這種顏色代說明岩石上塗了一層石灰顏料,大多數墓道都用類似的方法來防水侵蝕。
  
  腳步聲很快在前方放大了,這說明前方出現了一個空腔,布蘭多慢下腳步,前方人影一閃,之前見過那水晶人像竟一閃身出現在他面前,抬手就是兩根水晶尖刺射來。
  
  「靠!」
  
  布蘭多舉起劍『叮叮』兩聲將尖刺打得粉碎,然後咬牙甩了甩手,瑪莎在上,這傢伙的蠻力實在是大得嚇人。那怪物見一擊不得手,立刻閃身後退,它動作雖不快,但借助陰影的遮蔽一下就消失不見。
  
  布蘭多憤怒地從心底發出連這個場景的設計者聽了都要膽寒的詛咒,趕忙又追上去。可他才走了幾步,又止住了腳步,回過頭,舉起熒石,黯淡的光芒像是衝破了狹窄空間的限制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傾灑在一條幽深的長廊上。
  
  原來無意之間,他已經衝出了那條長長的甬道。
  
  眼前是一條開闊得形似一間大廳的長廊,一排排柱子矗立在深邃的黑暗之中,布蘭多手中的螢光不過只能照亮左近的一小片範圍,甚至遠不足百分之一的區域。長廊向前延伸,地面鋪設著黑白相間的大理石,除了蒙灰之外,還佈滿了裂紋,但可以想像,這裡原本是一所雄偉的地下殿堂。
  
  「……」
  
  布蘭多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這下面看起來可不像是個墓穴的樣子,就算是國王的陵墓也沒有這麼建的。
「咦?」他忽然輕輕咦了一聲,他發現地面與柱子的下半部分都佈滿了花紋,他原本以為是壁畫,但走近一些才發現所謂的花紋是鑲嵌在大理石之中的凹槽上澆鑄的銀紋。
  
  布蘭多手一抖,差點就產生了直接跪下去用大地之劍去將這些閃亮的銀紋給挖出來的衝動,因為他認出這是秘銀——也只有秘銀會被用來製作這樣的東西:
  
  符文法陣。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他抬起頭,將視線投向整個大廳,無聲廣袤的黑暗之中彷彿孕育著一種沛莫能御的力量,讓人一時失去語言的能力:這條巨人國一般的長廊竟是一座符文法陣!他忽然間記起過去一次深入凜冬聖殿的經歷——那是傳說中北風女神朱庇斯的聖所,一座由四座女神聖像庇護的凜冬聖域,金色的符文綿延數千米,構成終年不休肆掠狂暴的北風——與此同樣的壯美與雄偉。
  
  只不過眼前著一座法陣更像是一座墓園,長廊地面上銀色的符文好像早已失去了作用,一切萬籟無聲,靜謐無邊。
  
  「這是什麼地方?」布蘭多自言自語道。他好奇地沿著佈滿蚯蚓一般銀色符文的大理石地面前進,腳步聲在黑暗中寂寥地迴響,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光點在無邊漆黑的世界中緩慢前進著。
  
  傳說中凜冬聖殿是北風女神的主聖殿,遠離塵世,位於今天的遠霧山脈之中,但這座墓穴又是何方神聖所建,竟在地下隱藏著如此驚人的宏偉建築?
  
  他走了一陣,忽然想起什麼,喚出奧塔萊絲,小聲問道:「奧塔萊絲大人,你在麼?」
  
  「嗯,我一直都在。」腦子裡響起女騎士平靜的語氣:「你打算進去看看?」
  
  布蘭多點點頭。
  
  「你以前聽說過這個地方麼,奧塔萊絲大人?」
  
  「不認識,沒見過。」奧塔萊絲也很好奇:「不過這地方來頭不小,地上的符文好像比我那個年代還要久遠。小傢伙,你真是誤打誤撞也能找到這些不得了的東西呢。」
  
  布蘭多苦笑。
  
  「噓,」奧塔萊絲忽然說道:「那東西在你附近。」
  
  「那東西?」
  
  布蘭多忽然反應過來是那水晶人像,他暗罵了一聲陰魂不散,正要回頭,但奧塔萊絲卻叫住他:「別動,它在你後面。你裝著向前走,等我提醒你。」
  
  布蘭多眼中一亮,那怪物好像很熟悉這裡的地形,如果鐵了心和他玩捉迷藏的遊戲還真有點麻煩。不過依照奧塔萊絲的方法,說不定真一下就把對方給騙過來幹掉了。
  
  他在心中應了一聲,果然不看後面向前走去。精靈御姐和他多次共患難,他完全可以信任奧塔萊絲不會還害自己。
  
  兩人就這麼在走廊上緩緩前進,腳步聲極富有節奏,彷彿是生鏽座鐘的鐘擺一樣,滴答滴答地響著。布蘭多一隻手按在大地之劍的劍柄上,表面上看起來是在觀察四周的環境,但實際上精神一直集中在後方,只等那怪物一出現就一擊斃敵。
  
  就這麼過了小片刻,奧塔萊絲忽然低喊一聲:「左後方,第三根柱子後面!」
  
  布蘭多想也不想,手上大地之劍彷彿本能反應一般向後一甩,一道白光射向那根柱子後面。轟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尖叫,布蘭多眼尖看到煙塵之中一條身影飛快地向後退去,不過那東西顯然是受了傷,動作比之前慢了好幾分。
  
  「還想跑!」布蘭多覺得再讓這東西跑掉他真要罵娘了,那怪物一退,他立刻啟動了衝鋒技能,整個人化作一條黑線繞向對方後路,竟是後發先至,先一步堵在了那怪物奔逃的路線上。
  
  煙塵之中果然是先前那水晶人像,這傢伙在布蘭多之前出乎預料的一擊中吃了大虧,竟是斷了一條腿。布蘭多心說難怪速度慢了那麼多,不過這不是他手軟的理由,人甫一停下,手上的大地之劍已經向對方刺了過去。
  
  這水晶人像的攻擊力雖然高得出奇,但敏捷和防禦卻是出乎預料的低,理論上來說這個等級的BOSS就算是他偷襲出手也不應該一刀平砍就打得斷手斷腳的。不過布蘭多巴不得怪物都是零防禦才好,他這一劍已經用上了全力,劍上隱隱有白芒閃現,正是使用了穿刺打擊的表徵。
  
  水晶人像退避不及,胸前忽然出現了一張卡牌,卡牌上一圈波紋盪開,正好與大地之劍的劍尖相抵。「命運卡牌!」布蘭多嚇了一跳,一股巨力已從大地之劍上湧來,他竟握持不住,讓劍脫手飛出。
  
  但他顧不得右手好像廢掉一般失去知覺,馬上向後一滾,左手已經展示了一張白陽之刃的卡牌。一道白金色光芒從白陽之刃上飛出,在半空形成熾炎之劍,一劍刺入那人晶人像的胸膛之中。
  
  整個空間忽然靜了一下。
  
  接著那水晶人像胸前忽然產生了一道裂紋,這道裂紋馬上『啪嚓』一聲擴大到半個身子,那人像好像還想掙紮著撲向布蘭多。不過它才剛跨出一步就整個兒徹底崩潰,『嘩啦』一聲化作一大片水晶碎片灑落了一地。
  
  布蘭多和奧塔萊絲同時楞了。
  
  布蘭多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白陽之刃卡牌——卡牌現在已經失去了顏色變得暗淡起來,這是因為被洗回了牌庫的緣故,變得暗淡的卡牌在被牌手重新拿到之前,是無法再一次使用的——不過現在他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以為自己是不是拿錯成了什麼大殺器。
  
  白陽之刃從來不是什麼大殺傷的進攻性卡牌,只能說在對付亡靈時顯得更有特殊的優勢罷了。之前他看到那水晶人像使用命運卡牌,腦子一發炸還以為對方是個和他一樣的旅法師,加上聯想到之前夏爾的說辭,心中更是篤定,可沒想到對方竟是個銀樣蠟槍頭。
  
  這反差也未免太大了。
  
  布蘭多楞了好半晌,才注意到自己視網膜上的一行提示:殺死首領級怪物『半晶化的勒德爾』,獲得經驗72310。

  「果然是首領級怪物,半晶化的勒德爾,這東西竟然是個NPC類的怪物?」他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往那堆水晶碎片中一看,果然看到了預料中的東西。
  
  一張銀色的卡牌靜靜地躺在一堆碎片之中,映著他手中螢石的光芒,閃閃發光。
  
  「這是命運卡牌,」布蘭多就疑惑了,這東西怎麼會使用命運卡牌?按照圖門的說法,命運卡牌是點燃的法則之火,是一種只有旅法師才能觸摸到的法則,而普通人甚至根本看不到這種法則。
  
  他揉了揉發麻的右臂,爬起來走過去拿起那張命運卡牌——銀色的卡牌比普通的卡牌稀有得多,同樣的費用下也比一般的卡牌更加強大,銀精靈公主梅蒂莎就是如此,同樣的15費下,她基本是布蘭多手上最強的一張王牌。
  
  而這張牌上繪著一枚銀色的戒指,上面有雲霧的紋理。卡牌的名字叫做『安若度的聖戒』,看起來是一件寶物,但實際上是個法術。
  
  安若度的聖戒(逆境天堂 XX),10光;【法術——即時】;效果:下一次攻擊無效。『——庇護所——』
  
  「又是逆境天堂……」布蘭多一看這牌就明白之前自己那一劍為什麼沒能奏效,不過他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張牌有什麼特殊之處,竟可以讓一頭怪物使用它。若說那水晶人像是一位旅法師,但看來又不太像,旅法師不能只有一張卡牌吧?至少也應該有一張地牌吧?
  
  可他正迷惑不解,黑暗中忽然又傳來一個沉穩的腳步聲。
  
  布蘭多和奧塔萊絲赫然一驚,這個腳步聲在他們聽來竟已非常接近,而在此之前他們兩人竟然絲毫沒意識到附近有人靠近。雖然布蘭多覺得自己沒注意到還可以理解,但奧塔萊絲不一樣,她是來自一千多年前的英靈,雖然實體已不存於這個世界,但感知能力卻並未下降多少。
  
  這位女騎士立刻意識到黑暗中前來的恐怕是一位異常強大的敵人。「小心。」她嚴肅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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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8 18:15: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四幕 鐘擺

  腳步愈加清晰,夾雜著沉重的金屬顫音。黑暗中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輪廓,有兩人高,寬闊得像是一堵牆,緊接著一張冷漠的金屬色的人臉輪廓浮現在陰影中,臉上無喜無悲,面無表情;半張臉上上覆滿了水晶,水晶還順著它不明顯的脖子一直延續到肩膀處,形成一個巨大的瘤狀物。它穿著一件長長的斗篷,斗篷的金屬飾條一直垂到地上,一隻鋼鐵般的手從斗篷下穿出,緊握著一支成年人類手臂粗細的青銅手杖。
  
  這怪物在布蘭多不遠處停下來,它停下來的位置讓布蘭多暗叫了一聲糟糕,因為它正好死不好站在飛出去的大地之劍旁。這怪物站停後,奧塔萊絲和布蘭多才聽清從它身體中發出一種富有節奏的嘀嗒,嘀嗒的響聲,像是心臟跳動一般,這個聲音是鐘擺的聲音,斗篷下籠罩著一隻巨大的鐘擺,像是發條一樣驅使著這怪物的行動。
  
  這是通天之塔的遺蹟守衛,Lv92的鐘擺人。布蘭多臉色變了變,巴貝爾要塞遠在萬里之外,鐘擺人這種怪物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這個世界全亂套了嗎?何況通天之塔是第七個版本中更新的,以鐘擺人現在的實力放在整個克魯茲也是絕頂的,在繁花之末時代,三個維羅妮卡都不見得是一個它的對手。
  
  布蘭多忍不住暗吞了一聲口水。
  
  奧塔萊絲好像並不認識這種怪物,她只是本能地感到來者不善,察覺了布蘭多細微的心理變化,她問道:「你認識這東西?」
  
  「這是鐘擺人,」他一時語結,竟不知該怎麼形容這東西的實力,「總之很厲害很厲害,我們遠遠不是它對手,唯一好在這東西是魔偶,不會開化要素,你有沒什麼辦法逃離這兒?」
  
  「不要把我當成救世主,這對你成長沒好處。」奧塔萊絲沒好氣地答道。
  
  「現在還考慮個屁的成長問題啊,跑不掉就都得掛在這裡了。」布蘭多心想。
  
  但那鐘擺人好像沒看到布蘭多一樣,或者說視若不見,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地之劍,伸手一抓,一根鏈條從它斗篷下伸出來將大地之劍一卷,然後遠遠地丟了過來。大地之劍哐噹一聲落在布蘭多腳邊還打了個轉,布蘭多愣了,心想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這鐘擺人還信奉騎士精神,不殺沒有武器的敵人?
  
  那是不是只要他不去撿起劍就萬事大吉了?布蘭多一時忍不住意淫。不過眼前這高大的鐘擺人的確非同一般,最顯眼的就是它臉上與肩膀上的水晶,一般的鐘擺人是沒有這種奇特的裝飾物的。不過這對於布蘭多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無論是精英個體還是首領怪物,都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說實在話,普通的都打不過了。
  
  那鐘擺人將大地之劍丟到布蘭多腳邊,卻開口了,帶著冷冰冰的金屬腔調:「竟是個旅法師學徒,還用這種東西,真是無聊。」
  
  「我去,」布蘭多頓時淚流滿面,大地之劍竟然遭到鄙視了,不過他還是很光棍地撿起劍——反正這東西他都打不過,對方也沒必要對他用什麼陰謀詭計:「你是旅法師?」
  
  「看來你還不明白,旅法師是以位面為棋盤的強者,根本不需要依靠這些軟弱的東西,」鐘擺人根本不理他,但指了指他手中的劍。「我不是旅法師,不過我追隨偉大的主人,他的力量你不可想像。」
  
  它一邊說,一邊揮了揮青銅權杖,一張卡牌憑空浮現並打開了一道光門,從裡面『哢嚓哢嚓』地走出一隊人偶劍士,這些人偶劍士的軀體泛著青銅的光澤,四肢與軀幹上還釘著密密麻麻的鉚釘,手持花劍,背後背著一個巨大的發條。它們一共有二十多個,一出現鐘擺人就用青銅權杖向前一揮:「進攻!驅逐侵略者——」
  
  「一邊說自己不是旅法師一邊使用命運卡牌,天理何在?王法何存?」布蘭多心中大叫了一聲臥槽,趕忙飛快地後退,這些人偶叫做發條劍士,都只是四十級出頭的怪物,但架不住數量多,何況後面還有個疑似旅法師的鐘擺人,布蘭多不敢戀戰,趕忙撤退。
  
  但那鐘擺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命運決鬥場。」
  
  它將青銅權杖往地上一敲,砰一聲巨響,一張卡牌從天而降,在地上畫了一道半徑近一里的光圈,布蘭多速度極快,正好一頭撞在光圈的邊緣上,砰一聲巨響,頓時撞了個頭破血流。
  
  布蘭多眼冒金星,好懸沒直接暈過去,不過馬上得到了一個提示:命運角鬥場,在決鬥雙方決出勝負之前出入禁則。他頭昏腦脹之中反應卻極快,馬上光棍地大叫一聲:「我認輸!」
  
  沒想到光圈竟然閃了一閃,徹底黯淡了下去。
  
  「這也行?」連那鐘擺人都呆了一下。
  
  「你……」一直以旁觀者身份參與這一切的奧塔萊絲頓時氣結:「你、你以後出去別說我認識你,太丟臉了。」
  
  布蘭多也是老臉一紅,不過這個時候保命更重要。他連滾帶爬地跑出光圈的範圍,後面那鐘擺人用金屬腔調冷漠地喊道:「蠢貨,通向地面的路已經封死,你又能逃到哪裡去?」布蘭多一聽,這才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心冷了一半。不過他也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馬上向旁邊一滾躲到根柱子背後,重重地喘了幾口氣。
  
  「你打算怎麼辦?」這個時候一直在旁觀的奧塔萊絲冷靜地問道。
  
  「還能怎麼辦,要不和他玩捉迷藏,等夏爾他們挖進來?」
  
  奧塔萊絲白了他一眼:「你不見得地形有對方熟悉,何況它的職業和你差不多吧,你就不怕過一會它召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到時候這地方再大也容不下上百個生物一起搜索罷?」
  
  「你說得對,」布蘭多點了點頭,他也是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不然真緊張得要死了。他想了想,說道:「只有跟它拼了。」
  
  「怎麼拼?」奧塔萊絲奇道。
  
  「它是旅法師,我就用旅法師的方法來和它拼。哼,那怪物本身雖強,但召喚物我看也不怎麼樣,等我把它召喚物消滅了,愛怎麼和他捉迷藏就怎麼和他捉迷藏。」布蘭多雖然口中說拼了,但他的計劃說出來卻是經過仔細考慮的,就是奧塔萊絲也挑不出什麼錯處來,於是點了點頭。
  
  布蘭多馬上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卡牌,但心中卻暗暗叫苦。說實話,他手上能動用的卡牌並不多,幾張在信風之環動用的主力,風精蜘蛛、火爪蜥蜴以及火巨靈都在墓地中,甚至連撈墓的聖潔大天使都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這讓他不得不詛咒了安德莎一句。
  
  然後他還有銀精靈公主梅蒂莎、高地巫師夏爾、偽娘吸血鬼墨德菲斯以及盧比斯僱傭兵們還在外面,因為還沒至重置階段的原因沒辦法召喚進場,以上這些基本上就是他全部的主力。事實上除了這些牌之外,他手上能打的牌並不多。
  
  首先就是六張手牌(白陽之刃已經用掉),剩下的有能量流失,並駕衝刺,金輝戰旗,秘文召喚師,墳場復生以及兩張血裔牌——暗夜領主與吸血鬼男爵。而他在場上的牌除了永恆置球之外,其他都是和資源有關的要不就是結附牌,基本沒什麼作用。
  
  他想了想,決定先將暗夜領主召喚出來,35級的精英,至少也是和梅蒂莎是一個等級。而且這張牌也是稀有的銀色牌。
  
  他現在暗元素池基本是滿狀態,在黑森林升級過後一共有30點,支付15點費用展示卡牌之後一團黑暗的煙塵出現在他眼前,煙塵散開後裡面竟然出現了一個赤裸狀態的少女。那女子美麗得不似人類——雖然她本來也不是人類——吸血鬼少女的皮膚白皙好似冰雪,漆黑的長發好像黑曜石般閃耀,嘴唇嬌豔似鮮血,睫毛微微閉著保持著沉睡的狀態,她的身材保持著最完美的曲線,雖然遠遠說不上令人噴血,但卻給人一種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的奇妙感覺。
  
  少女隨即真開眼睛,一雙赤紅色冷冰冰的眸子冷冷地盯著布蘭多。
  
  她將手一攏,黑煙重新聚集起來裹住她的身體,形成一件緊身的黑色晚禮服長裙,裙子向下收束,形成一個喇叭口。布蘭多看得目瞪口呆,差點沒脫口問一句,這位美麗的女士你穿著這樣去戰鬥沒問題?
  
  但少女卻先他一步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說吧,敵人在哪裡?」
  
  敵人當然在身後,這個時候柱子後面鐘擺人好像沒有察覺布蘭多的行動一般,還是指揮著它二十多個發條劍士『哢嚓哢嚓』地前進著,組成一張網似地向前搜索過來。它還召喚了一個由齒輪構成的機械球漂浮在半空,布蘭多一時間認不出那東西是個什麼,不過想必不會是什麼對自己有利的東西。他指了一下那個方向對面前的吸血鬼少女說道:「那些發條劍士,我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從一旁偷襲,能幹掉多少幹掉多少,有問題麼?」
  
  「好。」少女簡單地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布蘭多忽然問道。
  
  「我叫安德麗格,我的家族名是德忒絲,記住了,同樣的話我可不想重複兩遍。」少女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答道。
  
  「這女孩真有意思。」奧塔萊絲忽然在他心中說道。
  
  布蘭多苦笑。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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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8 18:16: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五幕 布蘭多和吸血鬼少女

  在動身之前,布蘭多看了一眼安德麗格的狀態。他發現這吸血鬼少女厲害超乎他的想像,安德麗格竟是少有的雙要素擁有者,除了一般亡靈的靈魂要素之外,她還有一個叫做鮮血的要素,雙要素在琥珀之劍中是非常罕見的事情,一萬個人中也未必有一個。布蘭多以前是沒見過,反正玩家是不可能有雙要素的。
  
  大多數吸血鬼是憑藉作為血裔的本能作戰,但安德麗格有法師等級,少見的法陣魔術師,同時她還有戰士等級,雙持劍手。這叫什麼奇葩啊,布蘭多驚呆了,他還從沒見過一個有職業等級的吸血鬼呢。
  
  然後最下面是安德麗格的卡牌能力,『支付5暗,將一小隊黑色衍生物(血裔)放置進場』。
  
  這個時候鐘擺人和它的發條劍士已經靠得很近了,奇怪的是它好像發現了布蘭多,但只命令發條劍士展開成扇形,緩緩圍過去,自己卻不動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布蘭多卻不管它在想什麼,他向安德麗格打了一個手勢,然後從柱子外一躍滾了出去。
  
  他一滾起身,衝鋒技能自然啟動,動作一下快了幾倍,最左邊的發條劍士和他的距離好像一下被拉近了。那人偶還沒反應過來,剛笨拙地想要舉起劍來阻攔,但布蘭多已一劍格開它手中的劍,與此同時向前一步,形成一個幻影。本體已經繞到那發條劍士身後,一劍從背後刺穿了它纖細的脖子。
  
  彷彿兩個布蘭多前後夾擊,直接將一具人偶給秒殺。
  
  布蘭多一擊得手,不敢戀戰,轉身就跑,準備閃到另一根柱子後面去。可那面無表情的鐘擺人卻先一步看穿了他的計謀,它用沉重的青銅手杖在地上一磕,喊道:「他要逃跑,七號,八號,九號,前進十步,三號,四號,越過一號的屍體,封死他的後路!」
  
  鐘擺人就像是個計算精準的棋手,一通命令之下,發條劍士竟然先一步封死了布蘭多的去路。
  
  布蘭多暗叫一聲臥槽,鐘擺人啥時候具備這兇殘的能力了。鐘擺人是通天之塔的下層守衛,攻高防高血厚,特點是元素魔法免疫,並且在十尺範圍內可以使用時間暫停,時間回溯,時間渦流等技能,不知有多少近戰職業和元素使被它打得滿地找牙,不過這怪物移動緩慢,弓箭手可以完美破之。
  
  只不過這一頭明顯不是布蘭多認識的那一頭。
  
  但布蘭多暗叫不妙的同時,少女安德麗格卻安安靜靜地在一旁看著他出去誘敵,然後她回過頭在柱子上畫一個四環的法陣,直到布蘭多殺死第一個敵人,她才恰好畫完。這個時候鐘擺人命令發條劍士改變陣型轉向一側,正好將它自己暴露在安德麗格的攻擊視野之中。
  
  不過安德麗格不記得布蘭多命令過自己要攻擊那大個子,她看了一眼,挑好了目標,向七號發條劍士一指。一發漆黑的閃電從柱子上的法陣中迸射而出,『劈啪』一聲打在那人偶的腦袋上,縱使發條劍士腦袋上浮現出一圈透明的法陣防住了這一擊,但還是被打得一歪。
  
  魔偶的一大特色就是魔防高,不過安德麗格並不在意,法陣魔術師的一大特色也是法術威力大得驚人。她手指還沒放下,第一發閃電不過是引導——在七號身上留下了一個魔力印記——隨後法陣忽然發出更加耀眼的黑光,一下迸射出十幾條閃電無一例外全部命中了七號的腦袋。
  
  一時間七號的腦袋上透明的法陣閃亮得近乎實質,但最終還是哢嚓一聲被擊碎,就像是個被敲碎的核桃一樣,唯一不同時還滋滋冒出煙來。
  
  這個法術叫做『痛苦女王的九尾鞭』,典型的黑魔法。
  
  七號一死,布蘭多前面的封鎖線就露出一線生機來。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高興,鐘擺人又丟出一張卡牌來,「敗亡衛士!」它冷冷地說道,幾扇光門在它身後打開,從裡面走出穿著帶尖刺的黑盔黑甲,近似於人類的士兵來。
  
  這些士兵手持雙頭劍,除了肩膀、頭盔與下半身裙甲之外,上半身與小腹裸露出古銅色勻稱的腹肌與胸肌來,一看就是技巧型的戰士。這一批敗亡衛士一共有十個,但兩個破碎的發條劍士與之前碎成一地的晶化人附近也打開了一個光門,也從裡面各自走出一個敗亡衛士來。
  
  布蘭多雖然不認得這種NPC是什麼,但也猜得出來鐘擺人手上那張卡牌不但是一張生物牌,而且還可以將戰場上死亡的士兵轉化成衍生物。現在場上安德麗格又擊倒了兩個發條劍士,但場面上反而變得對布蘭多更不利起來。
  
  「看到了麼,旅法師根本不需要刀劍,你這種傢伙簡直是旅法師隊伍中的恥辱,還是交給我抹滅掉好了。」鐘擺人面無表情地開口道,一口奇特的金屬腔調。
  
  布蘭多好懸沒被嗆死,心說你這根本不是旅法師的力量好不好,純粹是等級壓制好麼。老子要是還一百三十級的時候,那需要這麼多廢話,一劍就把你這種廢柴給劈死了。旅法師,旅法師你妹啊!
  
  不過戰士自然戰士的氣概,既然躲不了,他反而不躲了。前面圍上來的三具發條劍士都是黃金初階的水準,以布蘭多現在的實力認真要打,這些怪物也奈不何他。只不過場面上三十四個黃金階以上的怪物,這看起來的確有點令人頭皮發麻。
  
  鐘擺人倒好像是真不屑於自己動手,舉起青銅手杖向前一指,『大軍』一湧而上,將布蘭多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安德麗格,掩護我!」
  
  布蘭多高喊一聲,一劍暢快淋漓的直劈將面前一具發條劍士劈成兩半。吸血鬼少女看了這邊一眼,好像戰局不關她事一樣,不耐煩地答了一句:「我知道。」小手一揚,不知什麼時畫在地面上的魔法陣開始發光,一張黑色大網從天而降,竟將半數敵人籠罩其中。
  
  這個法術叫做深淵之網,當然,還是黑魔法;被它網住的敵人會陷入遲緩、痛苦、失明、耳盲、衰老等諸多負面狀態,總而言之就是IMBA到沒邊,法陣魔術無一不是這個強度,否則這麼慢的施法速度根本沒人能忍受。
  
  深淵之網一上,布蘭多頓時感到壓力大減。而鐘擺人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還是它有史以來第一次露出沒有神色之外的神色,它回頭看了安德麗格一眼,手杖一揮,兩名敗亡衛士立刻脫離戰團向少女殺了過去。
  
  正常來說,法師系玩家看到近戰近身,第一反應就是施展防護法術,然後後退。但安德麗格顯然不屬於正常的範疇,只見吸血鬼少女將拇指放在皓齒邊一咬,一滴鮮紅的血珠從指頭上滲出,彷彿雪地之中璀璨的紅寶石;她將手一揮,鮮血竟從傷口中噴灑而出在半空形成一抹彎月。這抹腥紅彎月在半空中收束變形,彷彿受人控制一般,憑空變成兩柄鮮紅的精靈細劍——安德麗格雙手一左一右接住這兩柄細劍,細劍在她手中一時間宛若寶石雕琢、晶瑩剔透中孕育著鮮血的紅色。
  
  然後少女向後一退,她這一退就顯示出她的實力,與她法術的天賦相比,她戰士的實力大約介於白銀巔峰與黃金初階之間。不過奇葩的是她竟然能用手上的血劍化作魔法陣,一邊進攻一邊施法,雙方還沒交手幾招,兩名敗亡衛士頭上就黑雲滾滾,額頭上也是綠光閃閃,顯然中了諸多負面狀態。
  
  原本是兩個黃金初階的戰士,活生生被負面狀態削弱成和安德麗格本身一個水平,甚至還要更弱一點。
  
  只不過安德麗格每一次用血成陣,臉色就白一分,顯然這位吸血鬼少女以血成陣也不是沒有代價,說不定本身就要消耗一部分生命值。布蘭多看她和兩名敗亡衛士僵持不下,有些擔心她應付不下來,忍不住心靈傳訊道:「你把他們引過來一點。」
  
  雖然他也是被裡三層外三層的敵人圍著打,一時間苦不堪言,不過畢竟還是看不得自己手下的妹子被外人欺負的。
  
  只是沒想到安德麗格給他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哼——」
  
  好像被輕視了一般,流露出相當不滿的味道來。
  
  她忽然停下來,右手虛托,眼中赤光大盛,低喝道:「鮮血蒸騰。」忽然之間兩名包圍她的敗亡衛士齊齊發出一聲悶哼,只見無數血珠從他們身體中滲出來,呈螺旋狀被吸向安德麗格手心中形成一個血球,然後一瞬間這個血球蒸發得點滴不剩,而吸血鬼少女的臉色竟然又紅潤了幾分。
  
  藉著這一擊的威力,她的動作又快了許多,果斷一人一劍,迅速結果了那兩名敗亡衛士的性命。只是放完這個大招,吸血鬼少女顯然也是招架不住,立刻用兩把劍支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看樣子,也是無法再參與戰鬥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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