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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8 18:17:41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3-11-8 22:57 編輯

第二百四十六幕 漆黑逆境,純白天堂

  失去了安德麗格的掩護,布蘭多一下就感到壓力陡然增大。深淵之網在一大片敵人頭上閃閃發光,被它罩住的怪物形同廢物,不但動作遲緩、盲目亂竄,而且在持續不斷地扣血。但他也感覺得出這張網的效力正在逐漸減弱,法術的持續時間很快就要到了。
  
  這時安德麗格主動發過來一個要求製造衍生物的請求,不過布蘭多考慮了一下,拒絕了。低級的衍生物在這樣的戰鬥中實在沒什麼意義。
  
  受到拒絕吸血鬼少女冷哼一聲,而鐘擺人看到布蘭多還沒放棄抵抗,眼神冰冷,又丟出一張卡牌來,這一次戰場上出現了一個四臂、皮膚呈金屬灰色的高個子女性巫師。女巫師個子極高,比正常人類起碼高出兩個頭,她有著纖細而修長的脖子,頭上沒有頭髮,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束神經束,此外臉上與肩頭上還有奇異的花紋。
  
  布蘭多正懷疑這是不是埃克羅尼亞織法者,卻只見對方一隻手持法杖,其餘三隻手編織著玄奧的符文,一道無形的束縛就施加在他身上。
  
  只不過這無形的束縛還未來得及發揮任何作用,就自然消失殆盡,他一愣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心說傻大個這次你吃癟了吧,哥可是可以免疫十環以下一切法術的人。可他還沒來得及笑完,鐘擺人又丟出另一張卡牌:「敗亡衛士!」
  
  只見又是一個光門從中走出一隊十人黑盔黑甲的軍人,除此之外之前被幹掉的每個怪物身邊也都出現了一位敗亡衛士。一時間戰場上的怪物數量不但一下恢復如初,而且還多了一半。
  
  「臥槽,還有完沒有完了!」布蘭多看到鐘擺人手上的卡牌是一張接著一張,心中是欲哭無淚,從來都是玩家手段層出不窮耗死BOSS,沒想到今天他要當第一個被BOSS手段層出不窮耗死的玩家了。
  
  布蘭多打開旅法師系統,手放到一張手牌上,正準備作最後一搏。
  
  可正是這個時候,黑暗中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鐘座怪物,這裡什麼時候成了你一個人說了算了?」布蘭多陡然回頭,看到黑暗中一束純白光矛竟後發先至,正中一具敗亡衛士的胸膛,這長矛似乎極為克制黑暗生物,一擊命中立刻冒出熊熊聖火,轉眼就將之燒成灰燼。
  
  這是什麼情況?
  
  布蘭多一愣,卻看到黑暗中走出一位身材高挑,全身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女士。確切的說,是一位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白鹿的女子,一般來講,在琥珀之劍中這種形態的生命是被稱之為女妖的。這位鹿身女妖頭戴一對翅膀樣的純白羽飾,手持光矛,裹著一條束胸,露出勻稱有力的小蠻腰她抿著嘴唇,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金色的長髮披散而下,像是個女神。
  
  鹿身女妖身上無時無刻不放射出的柔和光芒幾乎都驅散了大廳中的黑暗,她幾跳來到布蘭多身邊,好像是跟他一邊似的與他並肩站在一起,昂起頭看著鐘擺人:「鐘座怪物,他是旅法師吧?你怎麼能對我們怕客人無禮?」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布蘭多和奧塔萊絲都呆了一呆,只有安德麗格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但那鐘擺人明顯是認識這個新來女人,它臉上的神色扯動了下,說道:「哼,伊娜,平日裡你和我作對就算了。我是懶得理會你,難道這會兒在外人面前,你也要當叛徒嗎?」
  
  「哈!」被稱之為伊娜的鹿身女妖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笑得花枝亂顫:「什麼叛徒呀,你可說得嚴重。當初主人定下禁令時,只是說不許普通人進入,可這位帥氣的小哥可是一位擁有資格的學徒,鐘座怪物,難道你想要主人的傳承就此遺失麼?」
  
  布蘭多覺得這個世界的人說到傳承時似乎都代表著某種特殊的含義,連那鐘擺人都更加嚴肅了一些,他想了想,但最終還是搖搖頭答道:「總之主人沒說過允許,就是不允許。」
  
  說罷,它又準備出手。
  
  「你可真是死腦筋,算了,讓我來將你打開竅好了,反正我一開始也沒抱什麼希望呢。」鹿身女妖雖然看起來親切,但實際上也是個暴力狂,一言不合竟也是要動手。
  
  旁布蘭多看得心驚膽顫,心說這兩個傢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裡又是怎麼一個情況?一個無名墓穴下面出現如此龐大的法陣就已經夠奇怪了好吧?
  
  他趕忙攔住那叫做伊蓮的鹿身女妖,問道:「等等,我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悲劇的是那鹿身女妖身材高大,竟高出布蘭多一個頭還要多,他這一伸手好死不好正好放到了一個不該放的位置。鹿身女妖微微一怔,低頭看著正放在某個非常尷尬的位置的某人的爪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怎麼,小傢伙,你對姐姐我這裡感有興趣麼?沒關係,等打完架,我們可以私下討論這個問題。」
  
  「寡廉鮮恥!」奧塔萊絲頓時在布蘭多心中冷哼了一聲:「布蘭多,你莫非真是要去和她那個討論那種事情嗎?」
  
  「討論你妹啊!」布蘭多心中無力地喊道,他沒好氣地翻了白眼,還是對那鹿身女妖說道:「這位女士,好像我們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原本是這樣,不過既然你們和這鐘座怪物為敵,那我就是你們一邊的了!來,讓姐姐幫你們打贏這個木魚腦袋,它在這裡待太久,腦子已經徹底生鏽壞掉了!」御姐自信滿滿地說道。
  
  這是什麼奇葩的邏輯,布蘭多有點暈菜。不過他打死也不相信這女妖的鬼話,要真如她所說動不動就把對方打得滿頭包,那這鐘擺人看到她還會這麼一副勢均力敵的樣子麼?這女人明顯是想拉攏他當炮灰,好一報之前的仇怨。
  
  這種情節布蘭多見多了,因此也不會隨隨便便上當。
  
  「好吧,」那鹿身女妖見說不服不了他,攤了攤手:「不管怎麼說,這木魚腦袋肯定不會放過你,我們兩只有打敗這傢伙他才會好好安靜下來跟你說話的。我這麼說,你應該可以接受了吧?狡猾的小傢伙?」
  
  這個理由還可以接受。布蘭多回過頭,果然看到那鐘擺人隨時擺出一副準備進攻的樣子。不過他想了一下,有些冷淡地答道:「嗯,我可以和你一起戰鬥,不過不要指望我相信你太多。」
  
  「口氣可真大啊,不過都依你,好了吧?」伊蓮笑嘻嘻地答道,她有點好奇地問了一句:「不過你真的不怕我突然生氣走掉不幫了你嗎?你一個人可打不過這鐘座怪物,它雖然腦子是古板了點,但還是非常厲害的。」
  
  布蘭多看了她一眼,其實平日裡他和這種來歷不明的怪物是不會有這麼多話的。但這一次一來他確實需要這麼一個助力,二來他隱約從這鹿身女妖身上感到一種熟悉的氣息,這種氣息他在這鐘擺人身上也能感受到,那是旅法師的氣息。
  
  但它們都不是旅法師。
  
  布蘭多只是懷疑它們或許和旅法師崔西曼的傳承有關係,因此才耐著性子在這裡聽這麼多廢話。
  
  但他想了想,還是答道:「其實你走掉也沒關係,我歷來比較相信自己,再說也不見得就不是它的對手。」
  
  「喔?」御姐微微挑起眉頭,似乎有些驚訝:「那我就拭目以待咯。」
  
  「廢話說完了的話,就一起上吧。」鐘擺人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他冷哼一聲:「一個用劍的『學徒』,一個還沒發育完成的動物,也敢號稱要打敗我,真是引人發笑。好了,伊蓮,就讓我代為教訓一下你這傢伙,好讓你知道背叛的代價。
  
  鐘擺人金屬意味濃厚的嗓音一落下,它手中的青銅手杖高高舉起,只聽地下傳來一片窸窸窣窣的響聲。一隻隻人頭大小的金屬甲蟲破土而出,不過布蘭多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那些東西不是什麼金屬甲蟲,而是一些類似於甲蟲的金屬構裝體,它們擁有三對尖銳的爪子,軀體像是一個小型的金屬球。
  
  這些金屬甲蟲一出現,一直漂浮在鐘擺人頭頂上空的齒輪金屬球竟動了動,開始旋轉起來。
  
  「小心,」伊蓮在一旁小聲提醒道,像是個親切的臨家大姐姐一樣:「那鐘座怪物的卡牌叫做漆黑逆境,是逆境天堂這套卡牌的一部分。他頭頂那球就是這套卡牌的核心卡牌,利用那個金屬球的特效,它能將整套卡牌聯繫起來。」
  
  布蘭多轉眼看了她一眼,忽然問道:「你的卡牌叫做純白天堂,對嗎?」
  
  伊蓮微微一怔,驚訝地答道:「原來你知道啊。」
  
  她驕傲地點了點頭:「正是一一」
  
  鹿身女妖將手一招,三張卡牌帶著白光從天而降,白光消散後一個身穿白袍、赤著雙足、手持長號的少年出現在她身邊,而另一邊是一本聖白色漂浮在空中的魔典,最後是一排身穿銀白色戰甲,手持長矛的軍人從打開的光門之中列隊走出。
  
  「光輝號手,生命聖典,榮光衛士,這是我的卡牌。」伊蓮指著自己的召喚物,一一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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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9 10:25: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七幕 光暗之戰

  伊蓮的召喚物一出現,鐘擺人便不多再言語,直接發起了進攻。他舉起青銅手杖,背後立刻升起一道漆黑光幕,光幕上暗影如脂浮動,散發著衰敗的氣息。與次同時他伸出掛滿鏈條的左手向布蘭多一指,一道黑色靈光頓時向這邊飛來。
  
  「小心」,御姐提醒道:「那是它的結界『破滅』,這個結界會使我們加速流逝手牌。那道法術是刺殺,你能對行法術嗎?」
  
  還沒等她說完,布蘭多就已經展示了能量流失。他拿到那個法術,同時也看到這張牌的效果:刺殺(逆境天堂XIII),5暗;【法術——即時】;效果:目標牌手犧牲一個神器或生物。刺殺對該牌手造成傷害,其數量等同於該永久物的總法術力費用。
  
  「這基本是純粹對旅法師生效的牌啊……」,布蘭多暗想。他直接將這牌選定目標為鐘擺人頭頂上那個齒輪球,沒想到齒輪球上升起一道淡淡的光壁擋下了這一道法術,那是安若度的聖戒。鐘擺人竟捨得用一張牌來保住那個齒輪球,看來那東西對他來說的確很重要;鐘擺人看了布蘭多一眼,大概是沒想到布蘭多手上竟然有這樣牌,一時也不再敢隨便對布蘭多施展類似的法術了。
  
  而與此同時,伊蓮也施展出一道金光,擊破了鐘擺人背後的漆黑光幕。
  
  兩個人並肩作戰就是要比一個人佔便宜得多,至少施法速度上就大佔優勢。不過鐘擺人也沒流露出半分緊張,他將手一指,敗亡衛士就殺了上來。顯然鹿身女妖和鐘擺人不知是針鋒相對了多久的老對手,對於對方的做法絲毫不感到意外,她也將長矛一揮,手下的榮光守衛也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黑色的敗亡衛士身上著甲極少,手持佈滿倒鉤的鋒銳利劍,行動迅速,一看就是進攻性極強的技巧型戰士。而榮光守衛正好相反,這些白盔白甲的士兵身披重甲,手持長形塔盾,武器是單手可持的戰戟,表明了是陣地戰經驗豐富的院衛者。
  
  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撞在一起,一攻一守,打得難解難分。榮光守衛人數雖然較少,但後面的光輝殉道者顯然是個祭司類的施術者,一道道光環落到友軍頭上,而受到祝福的榮光守衛反而在戰力上一度壓倒了敗亡衛士,他們穩守陣地,一步步前壓,鐘擺人的手下頓時丟下不少屍體。鐘擺人對這種戰果好像並不意外,他將手指點了點,又一道法術籠罩向場上的榮光守衛。
  
  這道法術好像是先前安德麗格的深淵之網,不過是一層層薄薄的暮氣,這層暮氣籠罩在榮光守衛頭頂,光輝殉道者的祝福法未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虛弱、遲緩、失明等負面法術效果。
  
  「悲憤欲絕,這張牌可以反轉一切增益效果。」伊蓮一邊解釋道,一邊放出一道清光。這道清光在榮光守衛上一照,頓時榮光守衛身上所有的增益、負面效果全部消失不見,這顯然是一個驅散類的法術。不過伊蓮並未對自己的牌進行解釋,布蘭多暗中一笑,這御姐表面上親切得很,實際上卻是個聰明人呢。
  
  兩人一交手,就清理掉了場面上的所有法術效果。而一輪交換的結果就是人數較少的榮光守衛開始吃虧,鹿身女妖暗自著急,她忍不住跺了跺腳,回頭對自己身邊那個手持長號的少年命令道:「列諾,吹號!」
  
  白袍少年立刻上前,他有著一頭漂亮的捲髮,長相甜美,像是聖經中的天使。此刻鼓起紅紅的臉腮吹響長號,一聲悠遠的號角聲響徹地下大廳,遠處傳來拍打翅膀的聲音,很快一頭白金色的巨龍穿透黑暗飛來,降落在戰場上。
  
  「我靠,這號角能召龍?」布蘭多頓時有些驚詫了。而伊蓮好像看穿他的想法,俏皮地對他眨了眨眼睛,既不表示同意,也不表示反對,一副擺明了要調戲他的樣子。讓布蘭多鬱悶得磨了磨牙齒,這鹿身女妖御姐實在是可惡的很。
  
  那名叫列諾的少年吹完號後,彷彿耗盡了全身的精力一樣臉紅紅地癱軟在一邊。但他召來的白金龍不如真正的龍族那麼恐怖,或者說還沒有成年,布蘭多目測它的戰鬥力大概在六七十級之間,也就是要素開化的水平。當然,僅僅是七六十級也足以將敗亡衛士殺得丟盔卸甲了,轉眼之間大廳中就出現了一地屍骸,這些屍骸大多數鐘擺人一方的。
  
  看到這裡布蘭多輕輕吸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身邊這御姐還真有這麼厲害,竟真能將那鐘擺人打得節節敗退。只是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認為這事情沒這麼簡單。戰場上的變化果然如此,伊蓮憑藉自己的白金龍取得優勢後,並沒有擴大優勢進一步發起進攻,而是忽然命令召喚物回撤。布蘭多沒有對這個命令表示疑惑,他相信以這兩人的互相瞭解程度,不應該會出現什麼低級失誤。事實如此,只見鐘擺人又丟出一張敗亡衛士的卡片,之前他見過的一幕再次重演,戰場上的所有單位再次以敗亡衛士的身份而復生,同時還額外多了十個。而假如先前鹿身女妖御姐沒有命令自己的召喚物後退的話,此刻就和不久之前的布蘭多一樣深陷重圍之中了。
  
  「活見鬼,」布蘭多抹了一把汗,心想這牌也太陰險狡詐了。
  
  召喚完敗亡衛士後,鐘擺人又召來一頭憎惡與白金巨龍對敵……這東西有點像是焦熱地獄的惡魔,不過皮膚是青藍色而非赤紅,渾身也冒著藍色的冷火,說實在話布蘭多還沒見過這類似的怪物。不過這東西真心給力,竟然能和那白金巨龍打個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與此同時,鐘擺人開始一個又一個地召喚埃羅克尼亞織法者,那種四臂法師很快在戰場上就出現了四個之多。
  
  「它在幹什麼?」布蘭多並未急著出手,他想先好好看看旅法師之間是怎麼戰鬥的。看到這一幕,他第一次忍不住回頭問道。埃羅克尼亞織法者這張卡牌他手上也有,不過是25級的精英生物,他實在想不出在這種程度的戰場上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而此刻伊蓮又召喚出了兩個光輝號手,她手下的光輝號手好像都是長相差不多的少年,面貌純潔得讓布蘭多看了幾乎要自慚形愧。聽到布蘭多的問題,伊蓮回頭答道:「他在濾光。」
  
  「濾光?」
  
  「轉化暗元素收集光元素,哼,沒有純白天堂,竟然要靠這種笨辦法來收集光元素,漆黑逆境果然是殘缺得厲害。」
  
  涉及旅法師的尊嚴,鐘擺人就不能保持淡定了,它冷哼一聲:「你又何嘗不是一樣,純白天堂防守有餘,不過等死面已。」
  
  兩人大打口水仗,手上卻絲毫不慢,伊蓮通過光輝號手又召喚出兩種強力的生物。一頭渾身披甲的白象,以及一頭閃爍著天界光輝的巨鷹,布蘭多直到這時才看明白了,這光輝號手好像是可以以橫置為代價免費將旅法師的手牌放置入場,而不是會什麼召喚法術。不過即使如此,也足夠奇葩了。
  
  像是他手上的白金天使,入場需要近百的花費,他根本支行不起。但如果要有光輝號手的話,那不是可以免費召喚?只是不知道光輝號手本身的費用是多少,布蘭多心想如果太高的話那麼這張牌就有些雞肋了。
  
  鹿身女妖御姐憑藉光輝號手的能力,在生物牌上明顯強勢於鐘擺人。不過鐘擺人也有奇招,他召喚那些像是金屬甲蟲一樣的生物,每過一段時間就會自我複製出一個衍生物,而這些甲蟲竟能施展出一種威力相當驚人的閃電球,每一次施展這種閃電球齊射,鹿身女妖御姐的召喚物就會倒下一片。
  
  這樣一來,好像真如那鐘擺人所說,身旁的御姐的牌防守有餘,但進攻性卻不足,這樣一輪輪下去,敗亡只是時間問題。
  
  「那閃電球究竟是什麼,怎麼會那麼強?」看了一會,布蘭多也看出問題了。那鐘擺人召喚的金屬甲蟲本身明顯並不強,頂多只有二十多級還不到白銀的實力,在這種戰場上實屬於炮灰之中的炮灰,但它們施展的閃電球卻強得離譜,竟不下於白銀巔峰的攻擊力。
  
  雖然有些生物的攻擊力是強得離譜,但也不會直接跨越好幾階。在布蘭多看來這簡直像是他的龍騎兵戰術,風精蜘蛛也是很弱小的生物,但通過聖劍術也能爆發超越本身實力幾階的攻擊力來。
  
  「那種閃電球是那鐘座怪物的法術牌,只要場上每存在一個魘爐生物,就能複製出一個閃電球,那是那鐘座怪物的兩大依仗之一。」
  
  布蘭多來不及去問它的兩大依仗是什麼,而是追問道:「魘爐生物?」
  
  「就是那種金屬甲蟲,它們的學名叫做魘爐構裝體,是通過埃羅克尼亞的逆境熔爐鑄造出來的構裝生命體。」
  
  原來如此,布蘭多這才反應過來,這些金屬甲蟲的運作方式竟是類似於他的龍騎兵戰術,難怪如此之強。不過正是這個時候,伊蓮又皺了皺眉頭:「非但如此,魘爐構裝體還能通過吞噬光元素自我複製……糟了,它們的數量竟已經這麼多了,等再晚一些我們就輸定了……」她忽然驚訝地發現那鐘擺人竟然將一部分魘爐構裝體藏在了身後。
  
  「可惡,那木魚腦袋竟然和我玩這一手!」鹿身女妖御姐恨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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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9 10:26: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八幕 墳場復生,勝負一線

  恨恨地抱怨了一句,鹿身女妖御姐回頭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鬱鬱!
  
  「其實那鐘擺怪物也沒說錯,純白天堂防守有餘而進攻不足,老娘還從來沒贏過他。小傢伙,你也看了半天了吧,是不是該出手了?」
  
  布蘭多點點頭,幽綠的投影使他的眼瞼彷彿蒙著一層螢光,命運卡牌的數據在上面靜靜流淌著。他將手放在某張牌上,輕輕按下去,抬頭:「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能不能還多堅持一會。」
  
  鹿身女妖看了他一眼:「那我試著減少魘爐的數量,只是代價會很大。」她將手一指,那頭白金巨龍竟不顧一切地向鐘擺人飛去,後面憎惡手持冷火巨劍一劍劈開她的背脊,白金巨龍發出震天動地地哀嚎,可依舊狀若瘋狂地撞入地面,鐘擺人不敢攔她,只有讓她嘩啦一聲捲入魘爐構裝體之中,魘爐構裝體與白金龍相差甚大,一個照面就被秒了一小半。
  
  不過這麼做並不是毫無代價的,渾身燃燒著青藍色火焰的惡魔已一步趕至白金巨龍身後,白金巨龍背上的傷口中金色的鮮血流淌一地,此刻又遭重擊憎惡舉起雙手巨劍一劍深深刺入它的傷口,冰冷的火焰攫住它的心臟,這優美的生物昂起頭,布蘭多甚至能看到她眼中的不甘,金色怒火熊熊燃燒,她回過頭一口咬在惡魔肌肉虯結的脖子上,可惜早已失去了力量,牙印滑下,只在哪裡留下淺淺的傷口。
  
  然後整個重重地落在地上,如同一座山巒般靜靜地躺在一片金色閃閃發光的湖泊之中。
  
  「伊蓮,那個年輕人讓你具備了平日裡沒有的衝動。但過早地讓白金龍離場,只會加速你的失敗。」鐘擺人冷漠地說道。
  
  布蘭多忽然感到身邊的鹿身女妖有些異常的安靜,他抬起頭,看到這鄰家大姐姐一般的人物咬了咬牙。
  
  「對不起。」布蘭多說道。
  
  「沒關係。」伊蓮呼出一口氣:「就是那鐘座怪物這麼一副死板的樣子讓我生氣,好像它可以代表主人一樣。主人才不是這個樣子的,我所知道的旅法師也可以有高尚的信仰與堅持,只有冷靜的計算算什麼?什麼也不是!我非要教訓它一次,好讓它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說著她攥緊了拳頭,布蘭多從她閃爍著明亮火焰的眼睛裡讀出那種不甘心。
  
  布蘭多第一次感到這位女士也不是那麼討厭。
  
  他將自己的手再一次放在自己的卡牌上,他諸多手牌的一張漆黑的顏色,彷彿深淵之中灼燒靈魂的火焰,帶著醒目的顏色,是聯繫著某種契約的。他的手放在這張卡牌帶有冰冷質感的表面,這樣一種聯繫就被建立起來了,旅法師與規則之間——這張牌並不是他唯一一張純黑色生物牌,牌上繪製著從骸骨之中復生的巨龍,巨大的陰影中帶著某種死亡與衰敗的意味。
  
  這就是墳場復生——暗影元素流淌著,布蘭多橫置了若根沼澤、幽域之水與死亡森林(卡牌來源見139幕,林地前線),幽域之水產生2點暗元素,死亡森林產生2點暗元素,一共5點暗元素流入他的元素池之中。然後規則被元素的裡力量所推動,打開了通向另一個世界的門。
  
  卡牌從墓地之中飛出,布蘭多的目光略過了最強的火爪領主與他最常使用的風精蜘蛛,他將那最潔白的一張牌從中抽出來,聖潔大天使。墳場復生像是一種黑色的力量注入了這張卡牌之中,腐朽的力量鼓舞這具屍體從暮氣沉沉的墳墓之中站起來,漆黑的翅膀,慘白的軀體,纖細的頭顱上猶如蜜糖一樣血紅的眼睛,曾經聖潔的天使而今以黑色【靈俑】的狀態入場。
  
  一枚環繞著數輪黃銅軌道的水銀球從布蘭多斗篷下飛出,布蘭多將拇指、食指與中指放在水銀球上,選擇橫置,並支付了五點火元素。
  
  永恆置球中呈現出大天使的倒影,兩具天使的軀骸一同入場,異能也隨之發揮效用。
  
  『聖潔大天使』進場時,從你的墓場上選擇一張非黑卡牌洗入你的牌庫。
  
  火爪領主羅帕爾進場。
  
  風精蛛群進場。
  
  那一幕一定很壯觀,青色的傳送陣宛若佈滿半個天空的星辰,風精蜘蛛一隻接著一隻浮現在這個世界上。千百年前進入這地下的第一位旅法師,布蘭多的召喚物正在進場,鐘擺人與伊蓮都抬起頭,仰望這樣一支軍隊。
  
  「領主大人,吾之敵在何方?」蜥蜴人領主羅帕爾今天手持一支熊熊燃燒火焰三叉戟,它豎立的棱形瞳孔帶著冷血動物特有的冷光,被它一瞪,敗亡衛士竟然都駐足不前。黑暗中的存在天生是畏懼火焰的,那怕亡靈並無心智,但依舊屈服于于本能。
  
  「原來你還有強力召喚物!」御姐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太好了,攻擊那些魘爐構裝體!我來做防禦,你來進攻,小傢伙,只要你能擊破那座鐘怪物的防禦,那我們還有取勝之機!」
  
  「攻擊魘爐構裝體!」布蘭多下達了命令。
  
  羅帕爾轉身殺入敵陣之中,它猶如一陣火焰風暴,雖然只比敗亡衛士高上一階,但火焰對於黑暗天生的克制放大了這種優勢,敗亡衛士大多不是它的對手。
  
  「彫蟲小技!」鐘擺人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它舉起手,將最後一張敗亡衛士壓在了天平上。
  
  戰場密密麻麻的敗亡衛士已形成黑潮,鐘擺人是要用數量來彌補質量的差距,可它還沒來得及得意,一張紫色閃光的大網已經從天而降,敗亡衛士們頓時陷入泥潭之中。安德麗格這個時候終於恢復好了體力,她又重新加入了戰場;當然,吸血鬼少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好像這千鈞一髮的法術對她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戰局陷入僵持,但很快,燃燒著青磷色烈焰的憎惡惡魔找上了羅帕爾。布蘭多面色變了變,心道不好。憎惡惡魔雖說與白金龍交戰受了傷,但開化要素的它依舊不是羅帕爾可以匹敵的,他正想將兩隻亡靈天使派上場去弓開惡魔的注意力,卻聽伊蓮說道:「那惡魔交給我。」
  
  她特手放在生命聖典上,說道:「犧牲。」
  
  布蘭多吃了一驚,這本生命聖典是純白天堂中核心的神器,它可以恢復場上所有友軍的生命值與體力,鹿身女妖御姐就是依靠它源源不斷的補給力量才支撐到現在,若是將聖典毀去,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取勝,那麼敗亡就在眼前了。
  
  不過這位御姐卻決絕得很,表現得極為剛烈,她眼也不眨一下地拆掉了聖典,聖典犧牲的力量從天穹上降下一道金光,這金光所照耀的範圍之內,所有原本屬於伊蓮一方已經死去的生物全部完好無缺地從原地站起,甚至包括那頭白金巨龍也是,長吟一聲振翅而飛,滿狀態原地復活。
  
  「我靠,信春哥啊!」布蘭多心中脫口而出。
  
  然而鹿身女妖御姐回過頭時,卻緊皺著眉頭:「沒了生命聖典,我的牌組也就沒了核心的競爭力,敗亡就在眼前。但小傢伙,機會我已經幫你爭取了,你究竟能不能在短時間內擊破那鐘座怪物的防禦,如果不行的話,我看我們還是逃跑比較好。」
  
  但布蘭多看著這位御姐的眼睛,他的手放在大地之劍的劍柄上,有些躊躇,並非不是沒有機會,但還要等一會。
  
  「你還在等待什麼?」御姐比布蘭多想像中還要冷靜,她以一個旅法師的身份看穿了他的想法:「你在等一個抽牌的機會?」
  
  「下個一階段?」
  
  「你牌庫中有一擊制勝的牌?」一連串的問題。御姐眼中一亮,反應了過來。
  
  好精明的女人,布蘭多點了點頭。
  
  「有多大幾率。」言簡意賊。
  
  布蘭多等的是聖劍。
  
  他看出來了,那鐘擺人極端崇拜旅法師的力量,雖然說來可笑,事實上它本身的力量比它現在施展的所謂的旅法師的力量其實還要強大得多。但這給了布蘭多一個機會,他有一個想法,如果他能擊敗那鐘擺人牌組之中的核心牌,那麼他和這位御姐在這場旅法師的戰鬥之中說不定就可以反敗為勝。
  
  「我的牌很少,牌庫中基本上沒有其他的牌,下一個階段抽到我想要的牌的幾率很高。」這是他的回答。
  
  「下一階段還有15分鐘,我們支撐不了那麼久。可惡,我又不能幫你濾牌,」鹿身女妖咬了咬牙:「只有一個機會只有一個機會的話,有了!」她忽然說道「看我的結界。」
  
  一道白色的光幕從御姐身後升起。
  
  思維加速(逆境天堂VIII),22光,暗:[結界]:效果:任一牌手施展法術,持有者從自己牌庫頂端抽取三張卡牌。思維加速下一次產生作用之前,牌手將多於八張的手牌洗回牌庫。
  
  「戰場上的優勢,就是佔據先機。」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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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9 10:27: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九幕 最後的逆襲,萬世傷創

  思維加速(逆境天堂VIII),22光/暗:【結界】:效果:任一牌手施展法術,持有者從自己牌庫頂端抽取三張卡牌。思維加速下一次產生作用之前,牌手將多於八張的手牌洗回牌庫。『戰場上的優勢,就是佔據先機。』
  
  這張結界牌一打出,布蘭多眼瞼上微光一陣浮動,兩張卡牌在重重光影之下浮現在他的視網膜上,一灰一白,灰色的是聖劍,白色的是戰駒。只有兩張牌,這是因為布蘭多清楚自己的牌庫之中也就只剩下這兩張卡牌而已,二分之一的幾率,就像是左與右,總有一半的幾率正確。
  
  他輕輕抽出那張卡牌。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所入手的第一張卡牌。聖劍,代表騎士堅定的信仰,寧折勿彎,是一柄閃爍在心靈中閃閃發亮的劍鋒。這柄劍,見證過他這一路走來,帶領裡登堡的難民們是如何衝破重圍,以及印證那個誓言,奪得領地,浴血奮戰,走上與自己約定下的道路,而目標始終在前,因此劍也從未收回鞘中。
  
  如今布蘭多食指與中指輕輕放在這張卡牌上,如同一名騎士在燈下擦拭他的佩劍,劍刃如冰,寒光閃耀。
  
  他將牌平放,然後宣佈:「結附。」
  
  「伊蓮女士。」
  
  伴隨著布蘭多話語的,好像是深邃的星空上點燃了燦爛的火焰,星星點點,金色的光芒在風精蛛群上一一亮起——但仰頭俯瞰,又彷彿看到了一個在步入黑暗之中的文明,深沉蒼茫的大地之上,最後留下的是一幅閃爍著斑駁的火光的畫卷,交織的火光編織著文明的未來。
  
  「安若度的聖戒這張卡牌,一共有幾張?」布蘭多問道。
  
  「真漂亮,」御姐仰起頭,由衷地讚美了一句,她的眼睛也和星空一樣漂亮,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安若度的聖戒,在逆境天堂這套牌組之中,一共有四張。我有兩張,那鐘座怪物也有兩張。」鹿身女妖好像是知道布蘭多為什麼這麼問,轉而詳細地回答道。
  
  「住口,你竟敢將主人牌組的詳細信息透露給外人!伊蓮,你的行為正在背離主人的期望,你太讓我失望了!」鐘擺人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
  
  鹿身女妖御姐昂起頭顱,一言不發地盯著鐘擺人,她用眼睛裡最明亮的一抹神采表達了自己的立場——鐘擺怪物,你,代表不了主人的意見,逆境天堂已經沉睡了太長的時間,是時候,它需要一個繼承者,而不是永眠於這黑暗的地下。
  
  兩人的對峙只維持了一瞬間,數個千年來,他們說不服不了對方,今天也不能。
  
  但從伊蓮簡短的對話中,布蘭多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和聰明的人交流就是省心省力,他第一次有些認同於這個看法。他心中一片冷靜,但卻也閃過一絲驚喜,如此一來,等待已久的機會竟已近在眼前。鐘擺人手上有兩張安若度的聖戒,但一張已經在他反擊刺殺時被使用,而另一張——此刻正在他手上。
  
  雖然不知道這張牌是如何結附在晶化人勒德爾身上的,但布蘭多只需要知道這個結果,就足夠了。聖劍已經點燃,他指定目標為鐘擺人召喚的魘爐構裝體,他要消滅的是漂浮在對方頭頂的那個齒輪之球,但在那之前,布蘭多有足夠的謹慎去試探。
  
  雖然明知道鐘擺人已經不會再有安若度的聖戒這個法術,不過布蘭多並不介意更加小心一些。賭博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如同輸紅眼的賭徒一樣一往無前,一種是精心編織一張大網,一點點收束這張網的口子。
  
  他單手持大地之劍撐在地上,看著燦爛的火焰從半空之中傾瀉而下,一根,兩根,金色的河流倒垂於穹頂之上。沿著光柱蔓延的,是灼燒地面的火焰,被觸及的魘爐生物金屬軀殼上發出滋滋的聲音,這種構裝生命體的防禦極為嚇人,單獨的一束光柱竟還無法融化它的外殼,但隨著兩束、三束、甚至更多的金色利劍集中於一點,這些怪物也只能尖叫著化為一地鐵水。
  
  金色的火光映亮了鐘擺人的臉,他好像第一次感到了問題的棘手。他將青銅手杖支撐在地上,斗篷下的鐘擺『嘀嗒、嘀嗒』走個不停,好像在急劇地運轉著,思考著某個問題。最終它下達了命令,數十名敗亡衛士一下子脫離了一線陣地,甚至忽略了伊蓮的召喚物的追擊,轉頭撲向那些金色的火柱。
  
  那一幕極為壯烈。
  
  生於黑暗之中的生物,卻如同飛蛾一般,前仆後繼地湧向金色的明焰,轉眼化為灰燼。只因為一個命令,那怕只能阻擋片刻,他們也要阻止聖劍前進的步伐。一片刻,就足夠了,鐘擺人已經將剩下十餘頭魘爐構裝體在最後的關頭撤了回去。
  
  「你瘋了,鐘座怪物,命運卡牌不是你這麼使用的!」伊蓮忍不住皺了皺眉,同時她側過頭小聲說道:「那木魚腦袋已經亂了陣腳了,小傢伙,再加把勁,勝利在望了。」
  
  這女人。
  
  布蘭多第一次覺得女人是種矛盾得不可揣摩的生物,不過他點點頭,現在的確是加把勁的時候。
  
  「你懂什麼,」鐘擺人冷漠地看了這邊一眼:「這是旅法師的棋盤,每一步棋,都經過最精確的計算。如同時間流逝,精確到每一分每一秒,這是主人千百年來教授給我們最美的藝術,你卻不明白——我今天就讓你看看,為什麼這套牌組叫做逆境。」

        鐘擺人的話讓布蘭多的眉毛微微一揚,他抬起頭看著對方的神色。並不是那種失敗的頹然,而是愈戰愈勇的剛烈,布蘭多皺了一下眉,這可不像是將敗之人的神色。難道對方還有殺招。他不敢怠慢,試探已經結束,對方甚至要用生物牌來阻擋他的聖劍術,這無疑是吹響最後進攻號角的徵兆。他抬高視線,風精蜘蛛亦隨之抬高了射角半空中倒懸的金色利劍,這一次瞄準了鐘擺人頭頂的齒輪之球。
  
  一擊破敵。
  
  「我命令我的召喚物前壓了。」與此同時,鹿身女妖御姐也在同時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鐘擺人的神色依舊一片冷靜,好像不到最後一刻,它是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會輸一樣。
  
  他舉起了青銅杖,只見敗亡衛士一個又一個倒在他面前,而這個時候之前那些因為橫置而耗盡了力量埃羅克尼亞織法者卻又重新站了起來。鐘擺人在重置這些織法者,並為他濾取新的光元素魘爐構裝體又開始增長了。
  
  「不好!」伊蓮眉頭緊鎖起來:「是獻祭,這是埃羅尼克尼亞逆境熔爐的力量,這傢伙在加速循環,他真是不要命了,快限制他的魘爐構裝體數量!」
  
  但這個時候布蘭多已經收不了手了,金色光柱早已鎖定了目標,他心無旁騖,一心一意要擊破了那齒輪球。只要擊破了核心,那麼鐘擺人就是召喚再多的魘爐構裝體也無濟於事。勝敗在此一舉,他不信那鐘擺人還有後手。
  
  齒輪之球在半空中規避,但傾瀉而下赤熾的鋼鐵之雨正在緩緩向前延伸只差一線就要命中那個目標。可布蘭多怎麼都沒想到,忽然之間,一堵牆阻隔在了他與那最後的勝利之間。
  
  這堵牆,是那個一臉淡漠的鐘擺人。鐘擺人立於火焰之中,帶著一種勝利者的輕蔑看著布蘭多和鹿身女妖御姐——
  
  但真正讓布蘭多瞪大眼睛的是這傢伙竟主動撤去了魔法防禦,僅憑自己的生命值硬抗下這一擊。火焰一瞬間就燒穿了它的斗篷,鐘擺人的半個身體幾乎都在這一擊中灰飛煙滅,但它卻連半點痛苦的神色都不屑於表露出來,甚至右手始終緊緊握著那支支撐在地面上的青銅杖。
  
  「你瘋了!」
  
  鹿身女妖御姐驚呆了,忍不住尖——聲她做夢都沒想到這鐘座怪物會做得這麼決絕。但真正讓她無法理解的是,對方為什麼會主動撤去魔法防禦,作為數千年以來一直追隨那位偉大的主人的同伴,她很清楚對方的實力,如果對方全力以赴去擋下這一擊,那麼他應該不會受到半點傷害才是。
  
  但鹿身女妖御姐的驚呼只換來輕蔑的一笑。鐘擺人殘缺不全的軀體矗立在自己的召喚物之中,它輕蔑地一笑,雖然自身幾乎已經搖搖欲墜,但這一笑之中卻賦予它敵人幾近最大程度的不屑:「看來你已經忘了主人教會我們的第一課,伊蓮。在左右勝局的時刻,旅法師有要犧牲自己來保全自己在場上最重要而脆弱的卡牌,若你不把自己計算在棋局之中,那麼你就少了一枚最重要的棋子。」
  
  「現在,你們輸了——」鐘擺人得意地抬起下巴,它身後已有超過四十頭魘爐構裝體,這就是它最後的資本。
  
  這個時候它頭頂的齒輪之球開始飛速地轉動起來,然後一點點變大,最後竟然形成一道龐大到無法想像的鋼鐵之門。而從這道門後,漸漸浮現一座巨大的身影,那是一座彷彿浮在空中的山丘,無限扭曲的思維與怪異的軀體在這座山丘上組合變異,形成永恆變化的混沌的景色。這座山峰好像有著某種生命,它懸浮在哪裡,卻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不寒而票的目光從山峰上面威壓而至。
  
  布蘭多看到這東西臉時色都白了,這就是傳說之中的上古憎惡,在神話故事中黃昏之中最強大的幾種神孽之一,萬世創傷伊莫庫。
  
  註:
  
  萬世創傷伊莫庫(逆境天堂XII),500 任意;【生物——傳奇生物/奧扎奇】;效果:萬世創傷伊莫庫免疫一切形式的物理攻擊。當你施放伊莫庫時,時間流逝於你減慢一半。飛行。反有色咒語保護。免疫一切元素類法術。殲滅6。當伊莫庫從任何地方置入墳墓場時,其擁有者將其墳墓場洗入其牌庫。
  
  反有色咒語保護:免疫一切有色咒語(需要支行光、暗、自然以及四系元素的相關卡牌)的任何效果,(需要支行光、暗、自然以及四系元素召喚)生物牌的也不能對其造成任何傷害。
  
  殲滅6: 萬世創傷伊莫庫每一次攻擊,從目標牌手場上移除六張類別為生物、神器、地或者是其他的永久物卡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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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9 10:28: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幕 屹立不倒的信念,金色之輝

  鐘擺人將最後的底牌放上場的時候,御姐正氣得渾身發抖。她杏眼圓瞪,幾乎是怒意勃發:「好,鐘座怪物!可你也不用撤去自己的防護!你這該死的混蛋不想活了嗎,你這腦子進了水智障白痴低能的木魚腦袋!」
  
  鐘擺人身體都幾乎發出了咯咯咯碎裂的聲音,但它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同伴:「伊蓮,這是旅法師的戰爭,它從紀元開始之初一直延續到現在,你必須學會尊敬它。這是主人一生都在探求的世界,和主人一樣的存在皆不屑於使用命運規則之外的外物,因為我們對於整個規則充滿了敬畏。」
  
  它搖搖頭:「我承認的我本體很強大,但在這個戰場上,我認為我和你們並沒有什麼本質的不同。」
  
  「你這個神經病!」
  
  鹿身女妖氣得跳腳,她指著對方尖叫道:「好,鐘座怪物,你會後悔的!無論如何,這一次我一定要打敗你,我要將你所謂的虛妄的驕傲踩到地上,你這個蠢蛋!旅法師,讓我們一起擊敗這傢伙!」
  
  布蘭多回過頭看著伊蓮,他或多或少明白這位御姐心中滿溢的怒火的源頭。
  
  殘缺不全的鐘擺人驕傲地站在那裡,卻正站在自己生命的盡頭。雖然說他們兩人對抗了數千年的歲月和時光,但與其說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不如說是理念不同的朋友。只是伊蓮做夢都沒想到,這該死的鐘座怪物竟然是認真的。
  
  她感到心灰意冷,但心中卻湧動著一種難言的悲憤。她回過頭與布蘭多的略帶歉意的目光相接,說道:「旅法師?」
  
  布蘭多仰頭看著天空,不如說是直視絕望。門後巨大的陰影是一個傳說,在琥珀之劍中留下了赫赫威名,黃金之地的毀滅者,黃昏中無人能敵的神孽,幾乎和神民同一個時代的產物。
  
  萬世創傷伊莫庫僅僅憑藉威壓就能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們打不過萬世創傷。」布蘭多明白萬世創傷伊莫庫代表著什麼。
  
  「我還有一張命運決鬥場,這是一張無色的神器牌,它能對萬世創傷產生作用。」伊蓮輕輕吸了一口氣:「我只能給你半分鐘,不,頂多20秒,你能打敗那個鐘座怪物麼?」
  
  「你是說?」布蘭多眼中微微一閃,他忍不住看了看鐘擺人剩下的生物——三頭傷痕纍纍的惡魔,稀稀拉拉幾名敗亡衛士,還有一地的魘爐生物。可僅僅是那三頭傷痕纍纍的惡魔他就無法對付,更不用說鐘擺人手上最有威脅的還是那四十具魘爐構裝體。
  
  認真來說,其實逃跑認輸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看著眼前這御姐明亮的眼神,布蘭多卻發現自己難以開口,「我不知道,這很困難,我也沒有把握。」話到嘴邊改了口,這並不是他想說的原話。
  
  「沒關係,總之交給你了。不管勝負如何,希望你能幫我盡全力拚一把,算我欠你一個人情!」鹿身女妖低聲說道,她昂頭看著鐘擺人,眼中跳動著明亮的火焰:「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次,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不過我不想留下遺憾。」
  
  「我明白了。」
  
  布蘭多點點頭,被人信任,總是讓人感到充滿了力量的。
  
  他再一次將手放在了卡牌上。
  
  鐘擺人像是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這一幕,也不說話,靜等伊蓮與布蘭多作最後的掙扎。在他的操控下,萬世創傷伊莫庫已經進場,威壓遍及全場,場上的士兵生物們紛紛變了臉色。唯有安德麗格一人依舊無動於衷。
  
  鹿身女妖也最後看了鐘擺人一眼。
  
  然後她向萬世創傷丟出了命運決鬥場,金色的光圈將她和她的所有召喚物一起與那龐然大物籠罩了進去,布蘭多發現光圈可以隔絕視線,就像是伊蓮和那恐怖的怪物一起消失去了另一個空間一樣。
  
  這樣也好。
  
  場上威壓消失,布蘭多感到鬆了一口氣。現在他手上有羅帕爾,兩名身為靈俑的大天使,無數風精蜘蛛與聖劍,還有安德麗格。怎麼打,這是個問題,他手上還有並駕衝刺,金輝戰旗,秘文召喚師以及吸血鬼男爵這幾張卡牌,可看起來都沒什麼用處。
  
  最靠譜的是吸血鬼男爵,它的異能應該可以和安德麗格的異能互相加成,可他手上已經沒有半點暗元素。
  
  在他思考中,時間已經過去一秒。
  
  他抬起頭,看到鐘擺人也正看著自己——天使具有飛行異能,可以直接越過戰場,但天使本身太脆弱,才20級精英,派不上什麼用場。安德麗格與羅帕爾對上一頭惡魔都不見得佔優勢,他唯一有利的就是風精蜘蛛與聖劍的火力密度遠超魘爐構裝體的複製閃電球,可還要兩面對另外兩頭惡魔。就是把自己也計算進去,也不見得能反敗為勝——布蘭多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念頭卻轉動得飛快。
  
  他看不到任何取勝的機會,但時間已經不多了。
  
  「算了,拼了,」布蘭多舉起大地之劍,吸了一口氣,怒吼道:「進攻!」
  
  耀眼的金色光柱一下子砸在了魘爐生物的集群之中,而與此同時無數閃電球也在半空中爆開來。一個接著一個的魘爐構裝體在火光中變成金紅色,炸開,然後化為一灘鐵水。而天空中金弧亂閃,風精蜘蛛像是下雨一樣往地上掉著。
  
  在這場『大雨』之中,敗亡衛士、惡魔與布蘭多手下的召喚物撞在一起,戰場上閃過一道金光,布蘭多將並駕衝刺聯接在了安德麗格與羅帕爾身上,兩人撞上一頭惡魔,這張卡牌爆發出的力量一瞬間將那頭惡魔梟首。
  
  而與此同時布蘭多也遇上了自己強勁的對手——此前那頭與白金巨龍交手、手持青色火焰巨劍的憎惡攔住了他。這頭惡魔起碼有接近與白金天使的力量和等級,它一劍掃來,帶起的風聲尖利刺耳。布蘭多不敢硬接,向後一退讓風後九曜的幻象接住這一劍,幻象被一劍掃飛消失在半空,但憎惡的巨劍也為之一頓。戰鬥經驗豐富到逆天的布蘭多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啟動衝鋒技能向前一步踩在巨劍的劍刃上,借勢一躍,已經一個空翻從半空越過了惡魔的頭頂。
  
  布蘭多在空中快速位移,風后九曜同時形成三個幻象,三個幻象都繼承了布蘭多的全部戰鬥經驗,它們在半空橫滾的同時,一劍向下面的憎惡頭頂插去。但那憎惡畢竟是不遜於維羅妮卡那個等級的存在,竟發出一聲暴虐的嚎叫硬生生收回巨劍,反手向上一輪,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布蘭多的幻象全部被擊飛消失。
  
  但這個時候布蘭多已經來到它身後,他舉起大地之劍怒吼一聲一劍劈中那惡魔的背脊,那惡魔具備的是鋼鐵要素,要素之力在體表形成一層近似於金屬的防護,以大地之劍的鋒銳一劍直劈在它背上竟然發出一聲類似於金鐵交鳴的巨響,大地之劍彈開,竟只在它背脊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子。
  
  不過布蘭多的攻擊還遠沒有結束,風后九曜連續形成七道幻影,只聽『當、當、當、當』七聲連成一片的敲擊聲,七劍先後命中同一部位,最後一劍終於嵌入惡魔的背脊中,惡魔特有的藍紫色的血液濺出,那怪物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叫個屁,老子當年一劍一個的角色,沒想到現在對付起來這麼麻煩!」布蘭多心中忍不住咒罵,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劍嵌入惡魔的背脊中竟一時拔不出來,這時第二頭惡魔已經趕到,舉起手中的巨劍向他刺來。
  
  「領主大人!」羅帕爾提醒道。
  
  「嗯?」這是吸血鬼少女的詢問,意思是這邊需不需要幫忙。
  
  「別管我,你們去幹掉那鐘擺怪物!」布蘭多怒吼一聲,兩頭惡魔都被他所吸引,這是唯一的機會。他沒有放開手中的劍柄,硬生生扛下背後的攻擊。『噗嗤』一聲,惡魔燃燒著火焰的巨劍幾乎從他半個身體中插入,「啊啊啊啊啊!」那一瞬間布蘭多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要燃燒起來,要素級的存在何其可怕,這一劍就讓他生命瞬間見底,不屈要素立刻接管了他身體,視網膜上一片血紅,刷滿了生命過低警告的字樣。
  
  布蘭多咬牙切齒地將狂熱技能全力全開,得自黑暗之龍的傳承力量瞬間爆發出來,屬性翻倍,力量輸出翻倍,他狂嚎著從惡魔背上拔出大地之劍,劍刃上幾乎還帶著一絲絲血液和肌肉組織。布蘭多雙目赤紅,反手全力一劍,他身後的惡魔大約是做夢都沒想到區區一個人類的作戰方式竟如此狂暴,竟被這一劍掃中臉頰,穿刺技能瞬間爆發,風後九曜一連三劍——那惡魔的臉就像是一個被砸爛的茄子一樣炸開——它可沒有鋼鐵要素。
  
  系統提示布蘭多獲得了53460的經驗,這個提示現在看來如此可笑,因為布蘭多根本沒心情去管它。
  
  他一劍解決了自己最大的威脅,本身卻已是搖搖欲墜,像個血人似地站在戰場中央,一手拖著大地之劍,一手拿出一瓶七號聖水一口灌下。聖水可以痊癒傷口,但卻無法恢復失血過多而產生的虛弱,布蘭多粗重地喘著氣,看著另一頭惡魔向自己轉過身。
  
  兩者都受了傷,兩者都處於狂怒狀態。
  
  但布蘭多卻沒有失去理智,他慢慢後退,試圖與那惡魔拉開距離。與此同時,他的注意力放在安德麗格與羅帕爾身上,兩人一前一後已經靠近了那鐘擺怪物,眼見勝利就在眼前,可沒想到鐘擺人手上黑光一閃,一頭惡魔再次進場,這頭惡魔就與布蘭多才殺死那一頭長得一模一樣。
  
  這傢伙還能撈墓!
  
  布蘭多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化為絕望,他打完了所有的牌,卻還是棋差一著。這個時候只能盡最後的努力,不留遺憾,也算是給那鹿身女妖御姐一個交代了。說實在話,他現在也並沒有對那鐘擺人產生多少敵意,至少對方的堅持贏得了他的尊敬,自己技不如人,也怪不得誰。
  
  剩下的就是最後的掙紮了。
  
  布蘭多不想留遺憾,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牌,手牌中只剩下吸血鬼男爵、秘文召喚師、白銀駒與金輝戰旗,吸血鬼男爵召喚不出來,秘文召喚師等級太低,白銀駒也沒什麼作用,倒是他看到金輝戰旗時微微楞了一下。說起來,他忽然想到這張牌跟他的時間也不算短了。
  
  這是……圖門交給他的那套牌中的一張吧,那套牌中大多數牌都在他手上用過,但說來可笑,這張牌他還從來沒有動用過。因為這張牌實在是太垃圾了,要5點光元素,卻只能將場上所有的召喚物提升一級。
  
  一級有什麼用,和沒提升差不多;而五點光元素,對他來說卻是不菲的支出,他能提供光元素的地牌可不多。
  
  在平時,布蘭多幾乎連正眼都沒看過這張牌一眼,但這一次,他細細看這張牌時卻第一次楞了一下。因為這張他從來沒注意過的卡牌,卡牌的編號是『城邦之盟 I』,布蘭多現在已經知道,任何卡牌編號的第一號,都是這套卡牌的核心牌。
  
  「這張牌竟是張核心牌?」
  
  布蘭多覺得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能提升一級的牌怎麼可能是核心牌?他不由得想到城邦之盟這套牌好像本身看起來也是零零散散,比如盧比斯僱傭兵,比如富庶的金礦,比如並駕衝刺,好像都沒什麼強力的卡牌存在,這套牌不要說可逆境天堂這種逆天的牌組相比較,就算連炎之部落或者萬物奇景這種牌組都比不上。
  
  他愣了愣,但時間爭分奪秒,已經由不得他多想,不管是不是核心牌,總之這張牌能為場上所有的生物提高一級,這就夠了。布蘭多只是抱著不想留遺憾這樣的想法,他拿出這張牌,就準備展示。
  
  可就是這一瞬間。
  
  對面鐘擺人萬年不變的撲克臉第一次變了臉色。
  
  他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布蘭多,一時連手中的青銅杖都握不住,一下噹一聲落到了地上。「你……!」它不甘地怒吼了一聲。
  
  「我?」布蘭多都被嚇了一跳,莫名委屈地看著對方:「……我怎麼了?」
  
  鐘擺人指著布蘭多手中的卡牌,一臉震驚:「秘稀牌!你怎麼會有秘稀牌!這不可能!你不過還是個學徒!」
  
  如果不是鐘擺人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布蘭多這時都差點以為對方是在玩他了,明明是對方佔據絕對優勢,可現在對方那樣子卻好像是看到他敗亡在即的樣子。就是在布蘭多之前最胸有成竹的時候,也沒在鐘擺人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金輝戰旗,一時有點茫然,也沒看出這牌強到哪裡啊?不過布蘭多是個很機敏的傢伙,他一看鐘擺人這表情,就知道肯定有問題,雖然不知道問題是什麼,但布蘭多還是果斷將金輝戰旗展示了出去。
  
  然後那一瞬間。
  
  一面閃爍著金色光芒,上面繪著一座聖白色城邦的徽記的方形旗,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布蘭多一手持大地之劍,渾身浴血,一手持金輝戰旗的旗杆,他站在戰場中央,沐浴著旗上的光輝萬丈,一時間倒真有些戰場上坐鎮一方的將軍的味道。
  
  但正是這個時候。
  
  奇蹟發生了——
  
  光輝所及之處,布蘭多就看到戰場上所有的召喚生物,友軍,以及盟友統統發生了變化。只見羅帕爾身上忽然長出了骨質板甲,這些骨板將它包圍起來,形成一套獠牙遍佈的全身鎧甲,它手中的火焰三叉戟也變成了一柄繪滿神秘符文的金紅色戰戟,這位火爪領主身上火焰升騰,布蘭多一眼就認出那是要素顯化的徵兆。
  
  高級火要素。
  
  而同時,一旁的安德麗格身上的晚禮服長裙也變成了更為華麗的公主裙,還佩有與之相配的戰鬥鎧甲,一件異常精緻的黑色胸甲與手甲,靴子也變成了鐵製的高跟長靴。吸血鬼少女的眼睛一青一紅,在戰鬥狀態下燃燒著熊熊的烈焰,同樣也是顯化了要素。
  
  而最離譜的是風精蜘蛛,布蘭多回頭一看,天空上哪裡還有什麼蛛群的存在。分明是一片搧動著翅膀的風精龍,這是一種偽龍,雖然只有三十級出頭的實力,但這數量也太離譜了一些吧?而且聖劍術是怎麼一回事?布蘭多眼睜睜地看著浮現在天空上的聖劍變成了一套套適合這些偽龍的金色龍甲。
  
  「這……」
  
  布蘭多頓時就呆了,提升一級能有這麼大效果麼?是不是他剛才被那惡魔一擊打暈了,這只是在做夢?還是說他打開旅法師系統的方式錯誤?但他還沒來得及切出旅法師系統看看,就聽到一聲震驚的嚎叫。
  
  「布爾萊曼家族戰旗!城邦之盟!旅法師圖靈!」鐘擺人臉都要裂了,他幾乎是用一種殺人的目光瞪著布蘭多:「你……你是圖靈的學徒!」
  
  而這個時候布蘭多也呆了。
  
  因為他也打開了旅法師系統,那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金輝戰旗的真正作用。
  
  因為他看到風精蜘蛛、聖劍和火爪領主的卡牌顏色變成了銀色,而安德麗格的卡牌顏色已經變成了閃閃發光的金色。布蘭多心中此刻只有一萬個聲音在迴響著,臥槽啊,原來提升一級是這個意思啊!尼瑪啊,這不科學!坑爹啊!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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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幕 伊蓮的講述,過往的歷史

  金輝戰旗飄揚在地下大廳中,金色的旗面上耀眼的輝光四射,不但驅散了四周的黑暗;光輝如同晨曦,洗盡陰影,甚至纖毫畢至地勾勒出大理石地面上銀色法陣的每一道細紋。安德麗格、羅帕爾、聖潔天使以及風精偽龍沐浴在這光芒之下,親眼目睹了鐘擺人的最後一道防線如同在光中消失的黑暗疆界一樣分崩離析。
  
  但真正取得勝利的並不是布蘭多的最後一擊。
  
  鐘擺人還有一拼之力,六七十級的憎惡惡魔在對面才剛剛顯化要素的羅帕爾與安德麗格時依舊佔據優勢,可是這道防線卻自我崩潰了,因為鐘擺人已經先一步倒了下去。就像是一座搖搖欲傾的大廈,轟然倒塌。
  
  沐浴著有若初生的聖光,鐘擺人眯起眼睛,忽然感到整個世界都在偏離它原本的軌跡,在這種偏離之中,它自己也重重地倒向地面。
  
  布蘭多見證了這一幕。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過來,它早已經撐不住了,只不過憑藉著一種近乎頑固的堅持謹守在自己最後的大門之前。但這種堅持在它意識到頹勢不能逆轉時,終究崩坍了。
  
  手持巨劍的惡魔在布蘭多的召喚大軍面前自我燃燒起來,一束藍色的火苗從它們體內迸出,轉眼之間將它們化為灰燼。
  
  不遠處地面上亮起一圈金色的光環,光環中伊蓮與她的零零星星的召喚物顯出身形,恐怖的上古神孽伊莫庫已經失去了蹤影。但御姐回頭第一眼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鐘擺人,她臉上卻是一種空落落的表情。
  
  布蘭多看到這一幕,知道她心中一定不好受。
  
  鐘擺人躺在地上,斗篷下面『嘀嗒、嘀嗒』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它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它的法術、召喚物,隨著它的倒下而消亡,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如同幻境,最終化為白色的灰燼。
  
  伊蓮走了過來。她眼睛紅紅的,在鐘擺人旁邊四蹄跪下。「該死的木魚腦袋,你究竟為了什麼,我實在搞不懂你這個笨蛋!」
  
  「我為了,守護主人的規則……」鐘擺人喃喃道,金屬的聲音抑揚頓挫:「主人的每一個步驟,都是必要的,如果他不能擊敗我,我就會殺了他。我不能……辜負……那麼……偉大……的犧牲,旅法師們,我們……承受……不起……失誤。」
  
  御姐忍不住沉默下來。
  
  「難道你非要死了才能認同他了?你滿意了,你現在要死了,你這鐘座怪物!你明明知道他就是那個旅法師,千百年第一個進入這裡的旅法師,也是最後一個人。你何必作無謂的事情,你這蠢貨,笨蛋,白痴,低能!」鹿身女妖忽然趴在鐘擺人的身體上放聲大哭起來。
  
  「正是……因為……是最後一個,所以,才要……更加……謹慎。主人……也離開了,那麼我,又有……什麼……值得……留戀的?」鐘擺人的聲音好像是從殘缺不全的軀體中斷斷續續發出來,「伊蓮,你不明白,我多麼……希望……自己……也是……一個……旅法師啊。」
  
  布蘭多默默地站在兩人身邊,他的召喚物已經自己歸隊站在他身後,但雖然戰勝了對手,不知為何布蘭多卻感受不到絲毫勝利的喜悅。這場勝利屬於一個意外,布蘭多自己都沒做好準備接受這勝利。
  
  說是贏了,不如說是輸了。
  
  但鐘擺人似乎並不在意結果,它看了一眼布蘭多,表情依舊冷漠。「我……信不過你,年輕人。你不……知道……真正的……旅法師,是……什麼……樣的。但……希望……你能……不讓……我……失望……吧。」
  
  它搖了搖頭,發出最後一聲嘆息,然後就變得悄無聲息了。
  
  大廳中一時間只剩下鹿身女妖嚎啕大哭的聲音,不知道哭了多久,這位御姐才漸漸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她低頭思索了一會,然後回過頭來看著布蘭多,先前那種輕佻的神色已經從這位女士身上褪去了。
  
  「你一定想知道什麼,對吧?」她問道。
  
  布蘭多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他並不是沒在遊戲中看過類似的情景,沃恩德的主線,就是文明對抗著命運,先民們一步一步開闢歷史,憑藉的不是歡聲笑語,而是流血犧牲。這樣沉重的劇情,他見過太多。
  
  但千思萬緒,最後到嘴邊卻化為這樣一個問題:「其實你是想救它,對吧?」
  
  鹿身女妖御姐沒說話,半晌才答道:「對不起,我不是想要利用你。」
  
  「我並不是責怪這個,」布蘭多搖搖頭:「沒關係。」
  
  鹿身女妖聽到這聲沒關係,忽然心中有了點點暖意。她再看這個人類,覺得自己的心意被人所理解了,這讓她好受了一些。但在一條時光長河之畔相伴的同伴如今正躺在她身邊,再也不會產生思想,曾經她看到這張古板的臉,就想起還和主人一起冒險的時光,清晰得好像就是昨天。但現在,這最後的眷念也逝去了。
  
  鹿身女妖御姐忍不住再一次沉默下來,似是哽咽得無法開口。
  
  好半晌,她才有些艱難地說道:「竟讓你見笑了……小傢伙。」
  
  「現在能讓我知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嗎?」布蘭多點點頭,這才問道:「這座墓穴,這座地下廳,還有這地面的法陣,還有你們,你們的主人是旅法師崔西曼吧?」
  
  伊蓮點了點頭。
  
  「我和鐘座怪物,都是主人的召喚物,我們曾是命運卡牌。主人帶著我們遊歷了數個世界,從一個叫做唐德卡什,Hiarza王國的地方開始——鐘座怪物是主人的第一張生物牌,他追隨主人比我早得多,不過我卻是主人最得力的助手,因為比起出謀劃策來,我比那木魚腦袋強多了。」御姐好像追憶起了過去,說到這裡時忍不住得意地一笑。
  
  「旅行並不是千篇一律的,我們經歷了許多有趣的事情,也有戰鬥,有愛情,有友情。但隨著主人從一個世界旅行到另一個世界,時光流逝,主人也變得蒼老起來,旅行不再是一開始那麼單純,我們的對手也越來越強,主人似乎是在尋找什麼——但我和它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它比我知道得多一些,主人似乎是在對抗某個強大的存在。總之最後,我們來到這裡,沃恩德。在這裡經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之後,主人在這裡留了下來,從那時起,他們就在製作我們腳下這座法陣,一共花了數十年,才最終完成。外面的墓穴,不過是一個掩飾,為了掩飾這下面的工程,墓穴的主人是一位貴族,我記得他是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但過了幾十年,也因為疾病去世了,就葬在這座墓中。」
  
  布蘭多聽得出神,他知道沃恩德只是遊戲所在這個世界的統稱。但事實上琥珀之劍的世界觀大得超乎想像,雖然從第二紀元開始,人們就一直明白,在黑森林背後的迷霧之後,還有其他世界存在。那其實是如同沃恩德一樣較大的瑪莎守護的世界,但除了旅法師之外,還沒有人可以在這些世界之中穿梭。
  
  因此傳說終究只能成為傳說。
  
  「然後呢?」
  
  「然後主人就在這裡選擇了長眠,主人並不是因為壽命用盡而去世的,事實上旅法師的生命是近乎無窮無盡的。他是因為受傷過重,不得不選擇這裡作為最後的安息之地,在安息之前,主人將我和鐘座怪物賦予了生命,使我們成為了擁有他一部分力量的實體存在,但畢竟不是真正的旅法師。」
  
  「主人交給我們的最後任務,就是守護這座地下大廳,不讓任何凡人進入。直到有一天,有他那樣力量的人出現。而這個人,」鹿身女妖御姐抬起頭看著布蘭多:「就是你。」
  
  「我?」布蘭多心想沒這麼巧合吧,所謂琥珀之劍中的任務,觸發都是需要一些條件的。尤其是對玩家的經歷有一定要求,比方說如果是一個瑪達拉的玩家拿著安蒂緹娜父親的書信去找她,就算是找到了,安蒂緹娜也未必會跟著瑪達拉一方走。
  
  因為NPC本身以及一些特定因素,對於任務的執行人以及執行方式,都有所挑選。
  
  不過他隨即覺得這或許並沒有什麼偶然,如果不是為了命運卡牌,他也不會來到這裡。而如果他不是旅法師,也不會對命運卡牌產生什麼興趣。所以冥冥之中自有天命,有些巧合,看長遠一些也並非真是巧合。
  
  「那麼所以說,這座大廳究竟有什麼作用?」
  
  「具體有什麼作用,其實我們也不知道。只是主人對此慎重其事,我只知道,為了建造這座大廳,除了主人之外,還有兩個大能付出了生命。」鹿身女妖御姐仔細回想了一下,答道。
  
  「兩個大能,都是旅法師嗎?」
  
  「不是,」御姐搖搖頭:「不過我見過其中有一個女人,她非常厲害,並不遜色於我的主人。」
  
  布蘭多倒吸一口冷氣,一個本身實力強悍到和旅法師差不多的存在,這是什麼概念?如果崔西曼可以召喚萬世創傷伊莫庫的規則投影的話,本身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布蘭多兩世為人所見過的任何一個逆天強者,而從黑暗之龍施虐大地一直到聖者之戰至今,布蘭多想不出那有一個傳說中的存在有這樣的水平。
  
  除非是黑暗之龍本身,但黑暗之龍可不是女人。
  
  再退一萬步說,需要犧牲三個像是崔西曼這樣程度的存在在這裡建造這樣一座大廳,究竟是為了什麼?布蘭多可不認為僅僅是為了留下逆境天堂的傳承,這下面一定隱藏著什麼秘密。但看鹿身女妖御姐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騙他,可能她們真不知道這下面有什「你能不能記得,你們來到沃恩德時,究竟是那一個時代。」布蘭多想了想,又問道。
  
  鹿身女妖仔細思考了一下,這段歷史對她來說相當久遠,回憶起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吧,我不知道他們當時的紀年方法是否和現在你所熟悉的紀年方式一樣,我們和主人一起來到這個世界時,按照當地人的紀年方法,應該是奧卡斯540年。」
  
  布蘭多聽得呆了一下,克魯茲人開始用紀元的方法來紀年,已經是遠不可考的歷史。據說從天青色的騎士擊碎蒼穹帶來第二紀開始,這種新的紀年法就開始流傳了,製作這種紀年法的人據說就是敏爾人最傑出的智者,圖門,同時布蘭多現在知道他也是一位旅法師。但這種說法並不怎麼站得住腳,因為根據學者們的考據,事實上新的紀年法有確切的記載要晚得多,只可能追溯到聖者之戰的年代。
  
  但無論哪一種,他都沒聽說過什麼『奧卡斯540年』這樣的紀年方式。
  
  「好吧,我承認我沒聽過這樣的紀年方式,」布蘭多嘆了口氣,聳聳肩。他想了一下,「那麼當時的歷史中,有些什麼你們所知道的知名的人麼。」
  
  「那個和主人一起來到這裡的女人就是,只是我不認得她的名字。當時還有另外一個人,這個人你應該也認識,也是和主人一樣的旅法師,比他比主人厲害得多——小傢伙,你掌握的正是這個人的傳承。」
  
  「圖門!」布蘭多差點跳了起來:「圖門!瑪莎在上啊,你們來到沃恩德時竟然還是圖門還在世的時代?那是多少年之前?應該是差不多三千年到四千年前之間的歷史,等等,等等……」
  
  布蘭多一隻手按著額頭,感到自己的太陽穴都有些發痛起來:「我沒記錯的話,那時候黑暗之龍奧丁也還沒死吧……」
  
  「奧丁。」
  
  鹿身女妖看著他:「我聽過這個名字。」
  
  ……
  
  (糾正一個錯誤,火爪領主羅帕爾的卡牌原本就是銀色稀有等級的卡牌,我昨天描述成普通卡牌了。所以升級後,應該是金色。)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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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9 10:30:2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二幕 地下的秘密,另一條血脈

  「圖門說過,他們在北方有一位至高無上的領導者,他和那個強大的女人都追隨著他,那個人就叫做奧丁。他們一直在和邪教徒以及從焦熱地獄蔓延至地表的惡魔們作戰,這些人也是主人的敵人,我的主人因此答應加入這場戰爭——戰爭持續了幾十年時間,直到最後那場曠世大戰拉開序幕。」
  
  「那應該是黑暗之龍與邪教徒的最後幾場戰爭,那時黃昏之龍已經被天青的騎士在蒼穹之上所擊敗,混沌的力量隨之收束。結束了那幾場戰爭後,奧丁就統一了整個沃恩德,流血犧牲的先民們以為換來了破曉的希望,可沒想到黑暗與殘暴的統治才剛剛開始。」奧塔萊絲忽然幽幽地在布蘭多心中說道,好像有些感慨。「若不是如此,就沒有後來的聖者之戰,也沒有四位賢者。因為某一個人的原因,無數人白白送掉了性命;他曾經是一個英雄,我沒有立場去恨他,但我依舊無法原諒他的作為。」
  
  布蘭多默默地點點頭,他知道這段歷史,天青色的騎士擊碎蒼穹帶來第二個紀元,但第二個紀元的前面十個世紀,卻依舊是黑暗蔓延大地。據說瑪達拉、女巫與敏爾人都是黑暗之龍的餘孽,也是布蘭多在過去遊戲之中主要面對的敵人,他雖說巧合接受了奧丁的傳承,但心中並不是沒有芥蒂。
  
  奧塔萊絲卻感應著布蘭多的思想,心中對這個年輕人對於歷史瞭若指掌而暗自心驚,她口中的歷史時至今日早已不為人知,只有銀色城邦那些終日埋首於卷冊之中的巫師們才有可能瞭解十之一二。但布蘭多聽聞之後卻並不多麼驚訝,他從這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細節,早就讓奧塔萊絲微微起疑了。
  
  傳說中黑暗之龍洞察人心,明晰萬物。這是女巫古老的預言,奧塔萊絲也有所瞭解,她清楚布蘭多身上現在已經流淌著黑暗之龍的血液,心中忍不住疑問,難道這真的只是巧合?
  
  但布蘭多已經瞭解了這場戰爭的前因後果,他只是抬起頭看著這座地下大廳高聳漸隱入黑暗之中的穹頂,心中的好奇愈盛。一旁伊蓮好像看穿他心中的想法,她猶豫了一下,但想到布蘭多既然已經得到了認可,於是開口道:「小傢伙,如果你實在想知道這裡的秘密,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嗯?」
  
  布蘭多回過頭。
  
  伊蓮所說的地方在穿過整個大廳的後面,不過她表示要先收拾好鐘擺人的屍體,才能帶著布蘭多前往。布蘭多也不反對,只是默默地等在一旁,對於鐘擺人這位他見過最獨特的敵人,他心中也保持著應有的敬意——任何有自己的堅持和信仰的人,都應該得到起碼的尊敬。
  
  鹿身女妖御姐將鐘擺人的殘軀固定好放在自己背上,她動作輕柔,彷彿生怕把自己的同伴碰壞了一般。不過那個笨重的鐘擺人比她沉得多,因此看起來有些滑稽,只是這時誰也笑不出來。
  
  只是兩人一動身,布蘭多卻發現了一個問題。他發現金輝戰旗竟然帶不走,原來這件寶物一入場就插在地面上,形成一個類似於寶物結界的籠罩範圍,在這個範圍之內,所有寶物、生物類卡牌都會提升一階。但這個範圍是固定的,大約一千米半徑,無法移動。
  
  這就有點尷尬了,布蘭多想盡了辦法也沒法把金輝戰旗拔出來。最後還是鹿身女妖御姐提醒他,這類寶物結界一般有兩種作用方式,一種是結附於某物,只對某物生效。一種是結附於場地,對某範圍生效。而金輝戰旗顯然是後一種,這種情況下只有等待重置階段洗回牌庫以待下一次使用。
  
  布蘭多有些無奈,不過也有釋然。琥珀之劍中從來就沒有強到無解的裝備物品,想必命運卡牌也是一樣,再說既然鹿身女妖也說過,旅法師也不就是無敵的存在,現世也有可能與他們匹敵的強者,這一點就說明命運卡牌的強大也不是沒有限度的。而事實上布蘭多也早已發現了,命運卡牌本身就有諸多限制,有上場的條件,有法力的限制。並且伊蓮還告訴他,旅法師的『地』也不是無限的,『地』的容量與旅法師的力量強度息息相關,她告訴布蘭多,等到以後他成為了正式的旅法師就會明白這一點。
  
  因此察覺了金輝戰旗的限制之後,布蘭多反而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因為這種限制與其他卡牌的限制比起來簡直說不上是限制了,這也是秘稀卡牌的強大所在。鹿身女妖御姐雖然本身並不是旅法師,但對於許多旅法師的知識卻瞭若指掌,她告訴布蘭多,因為金輝戰旗的強大完全可以成為一張他牌組之中最核心的卡牌,這種情況下他就需要想辦法尋找一些具有濾卡效果的卡牌,以便於在每一次戰鬥中最先將金輝戰旗從牌庫之中抓出來。
  
  她舉例說,一般來說抓牌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通過抓更多手牌的方式來增加獲得某張特定的牌的幾率,例如她的思維加速結界。還有一種是從牌庫中過濾某種特定的牌,例如從牌庫中選擇一張生物牌洗入手牌,或者從牌庫中選擇一張寶物牌吸入手牌這樣的效果描述。
  
  御姐想了想,告訴布蘭多,事實上鐘擺人的漆黑逆境之中的核心牌——絕境木馬,就是這樣的牌。不過它是用來濾生物牌的卡牌,而且效果比一般的濾卡牌還要強一些。只是具體有強到什麼程度,鹿身女妖卻不談——布蘭多看著她,她才說道:「我和鐘座怪物都認可了你作為逆境天堂的傳承,因此反正這張核心牌是早晚要給你的,所以容我先買個關子。」
  
  御姐能說出這樣的話,至少就代表她已經稍微從之前的憂傷之中走出來了一些,布蘭多也鬆了口氣。
  
  兩人談話間,進入了一小片未經人工雕琢的天然洞穴,這裡有一片類似於地下風洞一樣的巢穴,是典型的水溶地貌。這樣的地區在所謂的地下探險中是異常危險的區域,克魯茲人將這樣的地方稱之為埃諾爾的迷宮,埃諾爾是一種長著羊耳的怪物,傳說是大地女神的僕從,以修築迷宮為樂。不過再複雜的地方經過幾千年的探索之後也會褪去神秘感,伊蓮好像是在自己家中庭院散步一般駕輕就熟地帶著布蘭多穿過了這長長的洞穴。
  
  然後兩人在這個水溶洞的盡頭進入了一條人工開鑿的甬道之中,這條甬道有著向下的階梯,順著階梯走到最下面,出現了一個較大的溶洞洞窟。布蘭多一進入這個洞窟,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看到洞窟四壁是一片綿延不斷的水晶,而水晶之中竟然封著三個人。
  
  布蘭多首先看到的是旅法師崔西曼,那是一個耄耄老者,老者的穿著和一般的巫師也沒什麼區別,他雖然還保持著生前的容貌,但皮膚灰敗,肌肉鬆弛,一道道皺紋好像失去了活力一樣耷拉下來,彷彿身體中的暗傷耗盡了他全部的生命力,最終垂死於此。但即使是如此蒼老的外表,依舊可以讓人感到那枯瘦的身體中蘊含的強大力量。布蘭多本來不知道這個老人就是崔西曼,不過不知為什麼,他一看到對方,就生出一種渺小得像是面對整個世界的感覺。他再一看身旁鹿身女妖御姐的神色,也就全然明白了。
  
  「這是你的主人?」
  
  鹿身女妖點了點頭,她將身上的鐘擺人的殘軀放下來,默默放到水晶邊上,這一次沒有落淚。
  
  這個時候布蘭多忽然發現這片水晶壁上似乎暗暗浮動著一層紋理,他心中暗驚,仔細一看之下發現果然如此。他忽然抬起頭,水晶壁上暗暗浮動的紋理在上方與溶洞頂部相接,布蘭多馬上發現了溶洞頂部也用秘銀澆鑄了一條條玄奧的符文,與外面大廳地面上的法陣如出一撤。
  
  他微微一怔,一開始還有些不理解這是為了什麼。但忽然之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這水晶上的光暈分明是抽取裡面三個人的力量來維持的。瑪莎在上,這水晶中的三個人一定是自願被封在裡面的,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如此強大的存在甘願放棄生命在這裡永久守護。
  
  他一時喉嚨有些發乾,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水晶。然後將目光轉向第二個人,這是個中年劍士,面目棱角分明,看起來剛毅有力,縱使是閉著眼睛,也能讓人感到驚人的威嚴與氣勢。他忍不住問道:「這是誰?」
  
  「這是一位我見過最出色的劍手,這個地方原住民的領袖。」鹿身女妖看著那個中年劍士,臉上流露出敬意。
  
  布蘭多又看向第三個人,而只一眼,他就挪不開目光了。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畫面,封在水晶中的少女好像是傳說中的女神,她穿著純白色絲質長裙,這種裙子的風格在現今已經非常少見。看起來有些像是古希臘城邦的白色長袍,但層層疊疊,又富有現代風格。長裙被鑲嵌在水晶中,彷彿風吹拂一般完全綻放開來,像是一朵潔白的蓮花。
  
  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少女閉著眼睛,年紀最多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她長長的頭髮也是完全向四方八方舒展開來,白色的,眼睫毛也是,肌膚也是,彷彿冰晶一般,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與她聖白色的長裙一起形成一幕獨特的風景,布蘭多還從來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子,尤其是那種氣質。
  
  「她死了?」
  
  他忍不住有些不忍心地問道。
  
  鹿身女妖御姐點了點頭。
  
  布蘭多明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水晶中的三個人明顯來自同一個時代,她和他們在這裡長眠了數千年。不過不知道為何,他看到這個女人,心中隱隱之間感到有什麼地方不對。他忽然體會出那種微妙的感覺,應該說是熟悉,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可以發誓自己無論是在那一個世界,絕對都見過甚至是聽說過這樣一幕。
  
  這樣絕色的女子,布蘭多相信自己見過一面絕對不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但這時他腦子裡卻首先浮現出詹妮阿姨的樣子,然後是小小羅曼,最後是巴巴莎——那個又老又醜的女人。布蘭多赫然一驚,他忽然明白過來,脫口而出道:「女巫!」他想起來這個少女是誰了,冰之女王,女巫的黃金年代之前的第一位女巫王。
  
  水晶之中忽然傳出一陣深層的共振,這聲音直通向地面,好像呼應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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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幕 巫王印記

  火光燃燒著,木炭偶爾發出劈啪的響聲,光線也隨之黯淡了一下。墓道中光與影交相輝映,小羅曼一個人坐在火堆旁,小臉被映得通紅。一段時間以來她饒有興趣地看著火星子隨著熱氣流上升到洞頂,亮晶晶的眼珠子也跟著從下移動到上,又從上移動到下,活靈活現。
  
  墓穴坍塌以後已經過了一個鐘頭,巫師們至少花了半個小時來打通一條氣窗,這才有條件點上火堆。商人大小姐將墓地苔用鐵釺串成一串一串的——天知道她為什麼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總之布蘭多知道她那個牛皮小包包裡總是能拿出一整套從燧石鐵片到針線包的野外用品——火苗將墓地苔烤得滋滋作響,這種東西在琥珀之劍中是女巫的預知藥劑(感知+2,持續10分鐘)的底材,它無論從那一方面來看都長得更像是灰色的苔蘚,不過羅曼固執地認為它是蘑菇。
  
  總之商人大小姐說它是蘑菇,那它就是蘑菇。
  
  夏爾當然不好意思說未來的領主夫人一把火燒掉了兩個金幣,只能假裝沒看到,否則最好的結果也是被邀請吃墓地苔。我們的巫師先生並不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與抗毒性能比自己的領主大人更好,因此果斷地敬謝不敏。
  
  不過夏爾未嘗不是和其他人一樣疑惑,自己的領主大人早早地公佈了他和羅曼小姐的關係,但兩人看起來又沒一對夫妻的樣子;這一點相當惹人疑惑,要知道在沃恩德貴族十五歲擁有妻室才是正常現象,像是布蘭多這樣的年紀與作為還未成家的,不是鳳毛麟角,而是根本不存在。
  
  夏爾當然偶爾也會偷偷壞壞地懷疑一下,自己的領主大人是不是那方面有什麼問題,事實上他作為一個知識淵博的高地巫師正好知道某些古老的草藥學方子。不過打死夏爾也不敢當著布蘭多的面提出這個問題,他有一種聰明的直覺,如果自己那麼說了的話,一定會被關進某個小黑屋。
  
  因此這段時間以來,無論是他還是下面的人也好,對於羅曼小姐都是以領主大人的未婚妻相稱;不過這未婚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快一年有餘了,布蘭多可能還未察覺,但在外人看來就顯得有些奇葩了。夏爾想來想去,決定還是要找個機會委婉地向自己的領主大人提一下,否則引起什麼亂子就不好了。
  
  燒焦的墓地苔的味道,有點像是烤熟的鞋子。這樣一股微妙的味道飄散在洞穴中,難能可貴的是其他人竟然能不約而同地、若無其事地假裝沒有聞到的樣子,夏爾拿著一張學徒剛剛畫完的圖紙一本正經地盯著墓穴坍塌的部分,向外的挖掘工作進展得並不順利,魔法的力量沒有想像中那麼強大,而且關鍵的問題不是挖掘開一條通道,而是防止上面的沙石繼續滾落。
  
  要用魔法的力量支撐起一段近五十米的山體,夏爾自認為沒這個能力。所幸,外面的人已經聯繫上了梅蒂莎,等那位銀精靈公主與吸血鬼偽娘一起過來,打通甬道就只剩下時間問題了。
  
  但正是這個時候,小羅曼卻忽然感到墓道下的地面卻微微震動起來。
  
  她抬起頭好奇地看了看其他人,只是似乎除了她之外沒有人注意到的樣子,倒是夏爾看到這位商人大小姐抬起頭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硬著頭皮過來問道:「出了什麼事嗎,羅曼小姐?」
  
  羅曼歪著頭看著他,停了一會,亮晶晶的眼神好像是在問:你有聽到什麼嗎?但夏爾顯然沒有讀心的能力,因此完全搞不清楚這位大小姐搞的是什麼名堂。他莫名其妙地看著羅曼,這位商人小姐眨了一下眼睛,改口問道:「布蘭多還好嗎?」
  
  「領主大人還在下面,你放心,他很安全,不會出什麼事的。」夏爾畢恭畢敬地答道,生怕這位大小姐一不高興或者是一高興就請他吃墓地苔。但瑪莎在上,看樣子小羅曼對自己烤的『蘑菇』很寶貝的樣子,並不打算將這些燒烤墓地苔分享——她是打定主意要全部給布蘭多吃,所以說道:「那沒什麼了,謝謝咯。」
  
  夏爾抹了一把冷汗,心中為自己的領主大人祈禱了一下,願行在天上的瑪莎大人庇佑偉大的主人抵抗毒素的能力爆棚,不然今天晚上對於他來說一定不會太好過。夏爾忍不住心想,如果羅曼一臉好心地請布蘭多吃這些墓地苔,那自己的領主大人是選擇吃呢?還是選擇吃呢?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有點不懷好意地憋笑到內傷了。
  
  但夏爾所不知道的是,商人小姐和他說完話之後,回過頭去,好像又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數火星子上。不過小羅曼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自己的牛皮包包上,實際上是抬起小下巴看著篝火另一邊,坐在她正對面的一個少女。
  
  那個少女不過比她大一兩歲的樣子,但神色卻很溫柔,看著羅曼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她看到羅曼認認真真地將一串烤墓地苔遞過來,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對不起,小妹妹,我可不喜歡吃這種東西。」
  
  「他們好像看不到你。」商人小姐看著那邊的夏爾問道,她並不是笨蛋,相反,她具備相當的智慧。布蘭多自從在難民營地那一夜之後,就明白了這一點,但在外人眼中,這位商人小姐只是一位古怪但還算好相處的人兒罷了。
  
  這是她和布蘭多共同的秘密,芙雷婭知道一點,安蒂緹娜也或多或少地猜到了一些什麼。
  
  少女點了點頭:「因為只有你才能看到我,連下面那個人的傳承者也不行。」
  
  「你是說布蘭多嗎?」羅曼問。
  
  「那個年輕人叫布蘭多嗎,謝謝你告訴我他的名字。」
  
  「你如果要對他不利的話,我就不和你說話了。」羅曼嚴肅地宣佈道。
  
  少女哭笑不得。
  
  「不會,只是道謝罷了,我總是想聽聽外面的事情。何況他把你帶到這裡來,我只會感謝他。」
  
  「那麼為什麼只有我才能看到你呢?」商人小姐又好奇地問道。
  
  「因為你身上和我流著一樣的血。」少女回答道,她偏了偏頭,仔細看著羅曼。不過看得出來,她好像很喜歡這個來自布契的小姑娘,眼中也流露出滿意的神色。而羅曼想了一會,小小的眉毛豎了起來,「我身上和你流著一樣的血?這樣說的意思是,你是我的媽媽嗎?」
  
  少女再次苦笑。
  
  「當然不是,」她說:「要說的話,我應當是你的祖母的祖母的祖母……」她忽然停下來,意識到自己被對方所影響了,連說話的方式變得亂七八糟起來。忍不住無奈地搖搖頭:「好吧,不開玩笑了,你知道你身上具備什麼樣的力量嗎?我想你應該也掌握了一些了吧?」
  
  「我知道,」羅曼點點頭:「有個矮人的告訴我,說我是術士,因為我天生就可以用魔法呢。」
  
  「喔?」
  
  少女好奇地看了羅曼一眼:「你不是術士,你是女巫,而且是天生的女巫。你身上流淌的是命運魔女一系的血脈,你的本命星座是豎琴之女,不過今天之後,就不是這樣了。今天之後,你的本命星座就是巫王座——」
  
  「羅曼沒聽太明白了,可那個矮人明明說我是術士。」商人小姐想了想:「而且我覺得術士聽起來更厲害一些。」
  
  「……」
  
  黃金的年代之前的第一代女巫王,十三個魔女血脈的締造者,黑暗之龍奧丁的配偶——她在有生之年罕逢對手,也不認為有能戰勝她的敵人。但直到今天,這位冰之女王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她也打不敗的。什麼叫做『而且我覺得術士聽起來更厲害一些』,如果是換做她生前十三個屬下中有人敢這麼跟她說的話,她說不定直接一記法術將那傢伙掃到冰之迷宮中去萬世受難。
  
  不過現在的她脾氣也好了不少,再說面對自己的後代她還真不一定下得了手,何況最重要的是時間已經不夠了,在她力量逼近消亡之前能遇到一個真正的繼承者,這已經是喜出外望的事情了。
  
  第一代女巫之王無奈之下,只好哄道:「放心好了,即使你接受了我的傳承,也一樣可以保留術士的能力。」少女說這話時簡直想一頭在旁邊的牆上撞死,明明就是命運女巫的天賦施法能力,偏偏要說成術士的力量,而且她還不能反駁——要知道術士可是她們女巫的死敵啊,她說的這都叫什麼話啊!?如果不是顧及形象的話,這位傳奇的女巫王差點就要失聲痛哭了。
  
  由她親手賦予成為女巫之王的資格,多少人想都想不來的事情,她卻不得不對一個小姑娘連哄帶騙,這簡直是『身敗名裂』了。
  
  羅曼仔細地考慮了一下。
  
  作為一個商人,她還是要精打細算的。不過最後,大概是覺得有賺無賠,她才小心謹慎地點了點頭。
  
  「好孩子,」女巫王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連一開始看到自己無數歲月之後的後裔的新奇感都已經消失殆盡。她伸手在羅曼額頭上一點,商人小姐頓時感到無數知識湧入了自己的腦海中。
  
  「我已經快沒有力量了,因此也不能給予你更多幫助,但是我給予你的知識,有朝一日一定會給你巨大的幫助。」少女嘆了口氣,「或許是冥冥中的命運,你正好是命運一系的魔女,這些知識會隨著你的成長而逐漸發揮作用,但關鍵是你要記住,我給予你的女巫王的印記是打開女巫王國的寶藏的唯一印記,有一天你會統一十三個血脈,這個印記會起到巨大的作用,你明白了嗎?」
  
  羅曼頭暈暈的,她抱住腦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少女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嘆息一聲,自己唯一的繼承者竟然是這樣一幅樣子,她一時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不過不管是對是錯,這位第一代的女巫王都不想再在這裡待片刻,她生怕這小姑娘又別出心裁將她嗆個半死,她覺得自己有限的威嚴實在是經不起這麼折騰的。
  
  她收回手指,只停留了一瞬間,然後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墓穴之中。
  
  只留下羅曼左看看,右看看的樣子,一時還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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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9 10:32: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四幕 地下最後的時光,離別(上)
  
  「這個法陣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奧塔萊絲在仔細觀察了一陣之後,與布蘭多耳語道,她隱約感到有侵蝕性的魔力從地下滲透上來,好像是地下水反溢地表一樣——風精靈天生對於魔力敏感,否則也創造不出幻想般存在的魔法劍技——布蘭多點點頭,鹿身女妖御姐在前面引路,離開水晶洞窟之後,他們繼續向內深入。
  
  走了一陣,地下的四壁上忽然呈現出古怪的暗紅色,仔細看去這種暗紅色其實是一種砂質岩層造成的,這種砂頁岩中像是嵌入了石英一樣,在光源照映下閃閃發光。布蘭多用手摸了一下,舉起手掌一看,頓吃了一驚,他發現手掌上沾滿了水晶粉末。
  
  「這是怎麼回事?」他忍不住停下來問道。
  
  「這裡的岩層一直以來就是這樣的,從這座地下大廳修築開始就是如此了。」鹿身女妖撿起地上的碎石,看了看,「不過最近一段時間這些岩石的晶化越來越嚴重了,以前這些紅色頁岩還沒延伸到這個位置的。」
  
  布蘭多本能地感到不對,「你認識這種岩石嗎?」他也彎腰撿起一塊碎石,然後悄悄問奧塔萊絲道。奧塔萊絲看了看他手上的石塊,思考了一陣之後答道:「這種岩石的特質有點像是黑森林中出產的魔法石英砂,你聽說過那種礦產嗎?」
  
  魔法石英砂是一個地區受魔力侵染產生的砂質魔法水晶礦,常常在黑森林中一些溪水邊能發現,看起來有點像是五彩的金沙。這類水晶礦大多品質不純,旅人遇上了會發一筆小財,但專門組織人力去開採卻得不償失。
  
  布蘭多當然聽說過這種礦產,他拿起那石頭,「具體是不是,實驗一下就知道了。」探測魔力元素分佈是任何施術者的基本功課,布蘭多也有元素使等級,因而這也難不倒他。他左手托起那石頭,右手伸出拇指、食指與中指,將魔力三角對準,念出一個帶有神秘魔力的字符,石塊馬上發出淡淡的光彩。
  
  「果然是。」
  
  「就是了。」奧塔萊絲也點點頭。不過這種程度的石英砂連一般的礦產的水平都算不上,它蘊含的魔力斑駁不純,更沒有開採的價值,簡單一些說,連裝一塊回家都顯得多餘。
  
  「那就說明這裡受魔力侵染很嚴重。」布蘭多抬起頭,警覺地看了看四周。
  
  「但這裡是瑪莎大人守護的範圍之內呢,布蘭多。」
  
  「所以才令人生疑。」布蘭多丟掉那石頭,他抬起頭,正好看到伊蓮停了下來。鹿身女妖御姐四蹄站定,看了看前面確定了一下距離,然後說道:「小傢伙,這裡前面應該沒多遠了,裡面是一條死路,還要進去看看麼?」
  
  布蘭多向前走了兩步,本來想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但他才剛一抬腳,前面十尺外空間中忽然盪開一圈圈金色的波紋,然後浮現出一個緩慢旋轉著、彷彿鐘錶指針一樣的金色半透明法陣。布蘭多原本想說當然要進去看看,然而看到這個法陣他忽然改口道:
  
  「我們回去吧。」
  
  「咦?」
  
  鹿身女妖御姐和他心中奧塔萊絲同時輕輕咦了一聲,她們還以為布蘭多肯定會進去看看的。御姐微微一怔,好像想到什麼連忙解釋道:「這個法陣是主人設下的封印,但並不阻止我帶你們出入。」
  
  可布蘭多卻搖搖頭,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不用了,既然裡面沒什麼好看的,那也不用麻煩了。封印這種東西,打開的次數越少越好。」
  
  「那倒也是。」鹿身女妖御姐點點頭,不過有些疑惑地看了布蘭多一眼,她追隨崔西曼數百年時光,見識比起布蘭多有過之而無不及,當然不會簡單相信布蘭多這種託詞。不過既然布蘭多不願,她也不強迫。
  
  在場的兩個女人都是見識廣卓,奧塔萊絲也產生了同樣的疑惑,不過她就要直接多了,馬上悄聲問道:「布蘭多,怎麼了?」
  
  「沒什麼,本能地覺得有危險。」布蘭多搖搖頭。奧塔萊絲恍然,他知道布蘭多很相信自己的判斷——雖然一般的年輕人在他這個年紀很少有這樣的經驗和判斷,但奧塔萊絲卻清楚,布蘭多是一個例外,他的判斷總是相對準確,絲毫不比她這種千年老妖怪遜色。
  
  另一方面,布蘭多自己不願意進去的原因卻很簡單。因為那個法陣和外面的封印是一樣的,在琥珀之劍中唯一的作用就是標示一個地下城的等級,外面的封印法陣叫做混沌之壁——是三十級到四十級地下城的封印,而裡面這個叫做歲月之準,在琥珀之劍中是三百級地下城的入口。因此布蘭多一看到這封印就果斷絕了心思,他自認為還沒活夠。
  
  (註:布蘭多的一百三十級戰士是純戰士等級,而事實上玩家往往不只身兼一職;因此在遊戲中,四十級的地下城事實上是給三十級左右的玩家團隊準備的,而三百級的地下城對應的是一百五十級的世界頂尖團隊。)
  
  雖說很想知道地下究竟埋藏著什麼東西,不過畢竟還是小命更重要,布蘭多在看到這法陣時就立馬決定先緩上一緩,等將來有時間,有的是機會再回到這裡。
  
  「那你要準備回去了?」鹿身女妖御姐忽然問道:「不過我可沒辦法把你直接送回地表,你可能要等你的同伴門挖開一條通路才行。」
  
  「沒關係,」布蘭多卻不在意,他笑了笑:「正好我有一些關於旅法師的問題要請教你。」
  
  「那讓我們先回大廳去吧。」鹿身女妖點點頭,她看了看洞穴深處:「事實上我並不太喜歡這裡。」
  
  「我也是。」
  
  布蘭多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三百級的法陣,然後點了點頭。
  
  ……
  
  地下的時間無形之間總比地表過得更加漫長,就像是不知什麼時候小小羅曼已經得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夏爾忙得焦頭爛額、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才等來了偉大的銀精靈小公主和吸血鬼偽娘,他們花了三四個小時,才最終打開一條通路,然後又花了幾乎同樣多的時間,才挖進了墓穴。
  
  而這個時候,布蘭多已經從鹿身女妖御姐哪裡得到了大多數他原本想知道的答案。
  
  「最後一個問題。」從鹿身女妖口中得到的旅法師的信息與圖門截然不同,應該說,更詳盡、平實一些,豐富了細節。布蘭多直到現在才明白旅法師並不是脫離於沃恩德的歷史之外,他們一直存在著,曾經與先民們一起抗擊黃昏之龍,甚至擔當著領導者的角色。
  
  布蘭多甚至瞭解,原來黑暗之龍奧丁也曾是一位旅法師,這個消息大出他的預料,但冥冥之中似乎又在預料之中。以黑暗之龍的力量看來,他的確是有成為旅法師的可能。而且黑暗之龍常常率領他的黑暗大軍作戰,這裡面難保就沒有他的召喚物存在,只是歷史太過久遠,早就無法考證。
  
  唯一讓布蘭多不解的是,奧丁在封印石碎片之中與他對話時,隻字不提旅法師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傳承並不完整的原因。
  
  不過如此多的旅法師讓他懷疑,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旅法師存在,因此他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伊蓮女士,你曾說過我是最後一人。那麼你能告訴我,現今世界上還有多少旅法師存在麼?」
  
  鹿身女妖御姐似乎早預料到他會這麼問,嘆了口氣:「在旅法師的歷史最久遠的年代,也就是大地石板還留在巴貝爾要塞,沒有被諸神的叛徒霍德爾盜走四散失落的時期,旅法師們組成過一個議會,這個議會一共有四十三個成員。」
  
  「後來黃昏降臨,大多數旅法師都在那場先古神民都紛紛殞落的戰爭中凋零,一直到上古史詩預言中黑暗降臨大地之前,只有十三個旅法師的傳承保留下來。我的主人崔西曼就是其中一脈,而據我所知,這十三個傳承也大多不得善果,到三千多年前的時期,就只剩下六個。而這六個中,幾乎都沒有真正的傳承者,因此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這一代新生的旅法師中,你可能是唯一的傳承者。」
  
  「你是說,旅法師竟只剩下我一個了?」布蘭多聽得啞口無言,他無法相信如此強大的旅法師竟然會凋敝至此。
  
  「不一定,也有可能還有幾個老不死的傢伙還存在,不過旅法師的繼承者越來越少,這卻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鹿身女妖御姐搖搖頭:「不知為什麼,成為旅法師的條件異常苛刻,大多數人甚至連接觸卡牌的法則這一步都做不到。而其中少部分能跨過這一界限的,也大多畢生停留在學徒階段。」
  
  停留在學徒階段?布蘭多皺了皺眉,他自己目前都還沒突破學徒階段呢,不過他正想開口,卻看到鹿身女妖御姐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對他說道:「噓!」
  
  布蘭多回過頭,他和鹿身女妖一直停留在距離上面墓穴並不遠的甬道中,此刻靜下來之後,就聽到鏟子挖土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你同伴來了,」鹿身女妖御姐小聲說道:「好了,就到這裡吧,我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布蘭多微微一怔。
  
  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御姐是什麼意思:「你不跟我一起出去嗎?伊蓮女士?」他忍不住吃驚地看著對方。
  
  但鹿身女妖御姐只是對他微微一笑,她後退兩步站在黑暗中,那雙會說話一樣的眼睛閃爍著說不明的靈動的光彩。布蘭多曾在這雙眼睛中看到絕不放棄的堅定,但此刻只剩下溫柔與寄託著希望的祝願。那一刻,布蘭多就明白,對方是真要離開自己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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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9 10:35:4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五幕 地下最後的時光,離別(中、下)(兩章合一)

  「其實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出去,而是我沒辦法離開呢!」伊蓮微笑地看著他,將一件東西輕輕放到他手上:「這是臨別的禮物,小傢伙。」
  
  那是一疊卡牌。
  
  布蘭多手心托著這套卡牌,有些不理解:「說實在話,我……沒聽太明白?」就他而言,當然希望鹿身女妖御姐能跟他一起走,對方幾千年沒見過外面的世界,人精明,又沒什麼依靠,是一個難得的助力。他有至少有九成把握讓這位御姐加入自己一方,鹿身女妖御姐的實力據她本人講只比鐘擺人稍差一點罷了,但絕對是布蘭多現階段見過的最強大的存在之一,起碼來說不下於狼禍之中的安德莎。
  
  但御姐微微一笑,也不言語,轉身摞起頭髮,裸露出姣好光潔的背部。然而就在光滑的肩胛骨之間,布蘭多看到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痕,這條傷口看起來並不是外力造成的,或者不如說是從內向外生長出來的,令人驚異的是傷痕中生長出一片晶瑩的水晶,這些水晶分開肌膚,與他在鐘擺人以及石棺中那具晶體化BOSS身上看到的如出一撤。
  
  「這是怎麼回事?」布蘭多大吃一驚。
  
  「你也看到了,下面那些石英砂似乎具有感染屬性,在這裡待太久,就會從身體內開始晶化。」伊蓮放下長髮,回過頭來看著他。笑了笑道:「我親眼見過那個貴族年輕人得這種病,等到內臟全部晶化,人就慢慢虛弱下去直到死亡。不過即使死了,水晶也不會停止生長,最後就變成你看到的那個形態。」
  
  布蘭多沉默了,這奇怪的症狀與他以前在黑暗森林中的水晶礦裡見過那些半晶化的怪物有些類似,不過遠沒有這麼嚴重與惡劣。晶化是魔力浸染形成的,就相當於表皮上長了一層結晶狀外殼,但御姐說這個更像是某種寄生狀態,連宿主死亡了寄生狀態都不會結束。
  
  他一時想到了自然界的某種寄生蜂的幼蟲的行為,不過這個想法讓他有些不寒而慄,忍不住立刻打住不想。
  
  他沉默了半晌半晌才問道:「沒有辦法?」
  
  御姐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最後還有點時間,我跟你詳細講一下逆境天堂這套牌組吧。」她並不在意自己的狀況,而是換了個話題道:「你手上這套牌組,一共有三十二張,其中有一張埃克羅尼亞的逆境熔爐,一張光輝殉道者,四張光輝號手,四張昂揚,四張閃電風暴,一張思維加速,四張魘爐構裝體,六張敗亡衛士,一張安若度的聖戒,一張生命聖典,四張破曉以及一張絕境木馬。」
  
  「你應該看出來了,這並不是完整的逆境天堂。因為完整的逆境天堂事實上已經不存在了,它們被封印在這裡的地下,被用來構築這座龐大的法陣。而我和那木頭腦袋所使用的,其實不過是規則的投影。簡單的說,只有在這座法陣上,我和他才算是一位旅法師。」
  
  鹿身女妖答道:「所以說一開始你問我們是不是旅法師,」她搖搖頭:「其實我們算不上旅法師,連你這樣的學徒都算不上。是這座法陣賦予了我們施展卡牌的能力,我和它一人掌握了一半權限,它是漆黑逆境,我掌握的是純白天堂。」
  
  「不過你手上這套牌,卻是實體存在的,是主人留給他的傳承者的遺產,這套牌雖然不全,不過卻具備了逆境天堂這套牌組最基本的循環。只要你拿著這套牌,那麼我想有朝一日逆境天堂總會在你手上重現。」
  
  「那麼外面墓穴中出現的命運卡牌也是您們故意放上去的咯?」布蘭多忽然想到這一點,問道。
  
  「也不能說是故意,我和鐘擺人是不會離開這座大廳的。不過好像是一兩百年之前吧,有幾個盜墓賊進入這裡,我故意讓他們偷走了幾張卡牌,希望引來真正的旅法師,不過那木頭腦袋似乎並不贊同我的做法,它命令勒德爾將那些盜墓賊擊殺了。」鹿身女妖想了想答道。
  
  布蘭多想起外面的一幕,差不多能和御姐的說法印證,不過鐘擺人雖然擊殺了那些盜墓賊,卻並沒有讓勒德爾將卡牌收回來,說明它應該也不是全然反對伊蓮的計劃,只不過有自己的考慮罷了。若非如此,布蘭多想自己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心中的疑惑稍稍得到了一些解釋,他點點頭,又聽鹿身女妖御姐繼續講下去。
  
  伊蓮在繼續講解逆境天堂這套牌組,她說道:「任何一套卡牌,都有其核心的戰術。這套戰術根據每個旅法師的思路不同,也會有所不同,有些旅法師崇尚進攻,他們的牌組往往能在短時間內形成絕強的戰鬥力,比如利用一些直接的進攻法術以及快速召喚生物大軍進場形成壓制,簡單直接地消滅敵人;但也有旅法師喜歡後發制人,他的牌組精於控制,通過防禦轉化的的優勢來確立勝利,這類牌組大多比較穩重,先立於不敗之地,再敗敵人。」
  
  「不過逆境天堂與上述兩種都有一些不同,它既有形成快速進攻的手段,也有防禦反擊的後手。」鹿身女妖說到這裡,忍不住有些驕傲:「逆境天堂中有兩張卡牌,魘爐構裝體與閃電風暴,魘爐構裝體同時具有神器生物與靈俑兩種屬性,它們在場上視作死物,免疫一切即死效果,而且費用極少,可以快速上場;而閃電風暴這個法術可以為場上每一個魘爐構裝體複製一個閃電球,魘爐構裝體的數目越多,閃電風暴的威力也就越大。而魘爐構裝體又可以自我增殖,很快就能形成規模。」
  
  (魘爐構裝體(逆境天堂IX),1暗;寶物——神器生物/魘爐靈俑,26級生物;效果:支付1光,複製一個自身的衍生物。『在每一個小小的容器中,都有一個真實的靈魂在哀嚎著。』)
  
  (閃電風暴(逆境天堂VI),4能量;法術——即時;效果:橫置場上所有魘爐構裝體,指定目標造成每個魘爐構裝體5點真實傷害。使用後進入墓地。『齊射!——埃克羅尼亞軍團指揮官,泰林』)
  
  「這一法術往往在幾分鐘內就可以見效,而且事實上這還不是它的全部威力。」御姐有些小得意:「你運氣比較好,只有純白天堂的卡牌能為魘爐自我複製提供足夠的光元素,加上主人出於某種考慮並未將焦慮症這張卡牌封印入法陣之中,否則憑藉前期反覆過濾咒語,『焦慮症』很快就可以複製數十個閃電風暴同時出現在場上,這才是逆境天堂的真正殺招之一。」
  
  布蘭多聽到這裡,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那閃電風暴他親眼見鐘擺人反覆施展過,威力大得嚇人。但此刻他才第一次認識到,原來那還是對方沒有自己手上這張焦慮症的緣故,他完全可以想像焦慮症複製數十個閃電風暴同時出現在戰場上是什麼效果,殺神滅佛啊!
  
  「這是逆境天堂的第一個殺招,但這個殺招和所有快攻牌組一樣,都有明顯的弱點。一來法術容易被反制,二來魘爐構裝體本身太過脆弱,而這一殺招一旦被反制,逆境天堂這套牌組就會轉入逆境這一過程。」鹿身女妖御姐繼續說道:「因為卡牌中還有絕境木馬這張核心牌,就是為了這一反擊而準備的。」
  
  「絕境木馬的作用是從牌手的牌庫中過濾出四張生物牌,並將它們移出對戰,直到場上有超過四十個非黑生物死亡時,免費將這些被移出對戰的生物牌放置進場。你可能覺得四十換四有些不划算,但你只要想想,如果你手上的四張生物牌是費用高昂、又強大如同萬世創傷那樣的存在呢?」鹿身女妖御姐神秘地笑了笑,「所以逆境天堂一先一後兩種手段,每一種都是幾乎必殺的手段,我的主人正是憑藉這套牌組成為十三位旅法師中排名靠前的人物,僅次於圖門、奧丁寥寥幾人而已。」
  
  (絕境木馬(逆境天堂I),25暗;寶物——神器/奇物;效果:此牌需橫置入場。檢視你的牌庫,從你牌庫中搜索四張生物牌並將之移出對戰。然後將你的牌庫洗牌。橫置,支付40~(0)能量(此卡牌上有四十個計數指示物。在此牌上場後你場上每有一個非黑生物死亡,從其上移去一個計數指示物。當你移去最後一個指示物時,則使用它且不需支付法術費用),將移出對戰的牌放置進場。『風暴之中潛伏機遇,絕境之中暗藏希望。』)
  
  布蘭多忍不住聽得出神,他以前完全沒想過命運卡牌之間原來是能互相支持形成戰術的,他拿到的卡牌都是零零散散,基本沒什麼規律,有時候他純粹將旅法師系統當個召喚系統在使用,但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多學問。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抓住了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你說絕境木馬需要戰場上超過四十個非黑生物死亡時,才能施放,那麼之前我們與……它作戰時,好像一直是在阻止魘爐生物的數量增加吧?」
  
  「當然,」鹿身女妖嘆了口氣:「小傢伙你是笨蛋嗎?漆黑逆境中唯一的非黑生物就是魘爐,而魘爐本身又視作靈俑,簡單的說,它們本身就是死亡狀態,只要有四十個魘爐構裝體在場上,那麼絕境木馬就能達成條件。這也是絕境木馬的厲害之處,魘爐構裝體觸發閃電風暴時,往往同時也能達到觸發它的條件。」
  
  「那麼殺死魘爐構裝體,本身不卻視作它們是在場上死亡了?」布蘭多又問道。
  
  「死亡是死亡,消滅是消滅,你見過死了的人還能再死一次麼?」
  
  布蘭多恍然,不過對於鹿身女妖御姐的吐槽卻是翻了個白眼,誰生下來就知道這些東西啊,旅法師這個系統本身就很奇葩好吧。
  
  不過這時他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既然逆境天堂黑白搭配攻守一體,看起來如此強大完善,竟然還不是圖門的對手。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圖門時的樣子,感覺上實在不覺得對方有多厲害的樣子。
  
  他想了想,忍不住問道:「圖門這麼厲害?」
  
  伊蓮御姐看了他一眼:「當然,圖門是當時最頂尖的旅法師之一,他的萬物歸一我不太瞭解,但五色牌系中僅僅是光輝這套白色牌系的能量就非同凡響。城邦之盟的核心牌金輝戰旗你也看到了,你要知道城邦之盟這套卡牌的大多數召喚生物都是群體形的,加上各種各樣的同盟效果,再加上金輝戰旗,你覺得這套牌僅僅是一般而已?」
  
  「你要知道這還僅僅只是圖門的防禦牌系而已,他的五色牌組是互補的,就和逆境天堂黑白互補一樣。就我所知,古往今來所有的旅法師中,也沒幾個人是他這套牌的對手。」
  
  「臥槽。」伊蓮的補充讓布蘭多心中暗叫了一聲臥槽,金輝戰旗這張卡牌的確是有點變態。他再一想到這麼變態的牌竟然只是圖門五色牌系中用來防護的一系,頓時有點無語了。就好像無形之中,那個在地下拍賣場所見過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家也忽然變得形象高大起來。
  
  不過布蘭多無語的時候,御姐卻在繼續說道:「另外,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逆境天堂雖然有了基礎的循環,但現在這套牌還有幾個缺陷。」
  
  「你是說,缺少強力的生物,所以絕境木馬無法發揮作用?」布蘭多馬上反應過來,崔西曼有萬世創傷,但他可沒能力去封印這東西的規則。
  
  「嗯,這只是其一,強力生物可以慢慢去收集。但第二,你缺少濾牌的手段,因為逆境天堂的兩張核心神器牌——生命聖典與絕境木馬都各自只有一張,如何將它們從牌庫中找出到手牌上,對你來說只能看運氣,事實上你的金輝戰旗也是一樣。第三,你缺少穩定的撈墓的手段,你有墳場復生與大天使,但這不夠,大天使只能作為平時保持活牌數量的方法,畢竟他們每天只能重置進場一次,而墳場復生會結附在被覆生的牌上,也只能使用一次而已。」
  
  「簡單的說,你缺乏在戰場上進行墓地循環的條件。而逆境天堂的大部分法術牌使用一次就會進入墓地,而且生物牌也大多涉及到犧牲效果,絕境木馬有要求死牌。這注定了你的墓地在戰鬥時會保持相當數量的卡牌,如果你不能適時將這些牌撈出來,你就缺乏續航力。」
  
  「最後,你的地牌遠遠不夠。因為地牌是旅法師的核心力量,往往不會輕易交給其他人,比如我主人的地牌,我也不會交給你,它現在是維持這座法陣運作的。所以你必須自己去想辦法擴充自己的元素池,就我所知,你現在的元素池要想勉強將逆境天堂這套卡牌的基礎循環運作起來都稍顯困難,你明白了嗎?」鹿身女妖御姐低頭問道。
  
  布蘭多點點頭,圖門上一次教他這些東西的時候,時間畢竟較少,很多東西都沒說太細。而這位鹿身女妖御姐給他的建議,無疑每一條都是寶貝無比,有些也是布蘭多自己也感受較深的,比如地牌,他就從來沒感覺夠過。
  
  兩人交談了這麼一小會,此刻上面的挖掘聲已越來越清晰,清晰到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布蘭多忽然停下來,意識到離別的時刻已經很近了,他靜下來想了想,忍不住再一次問道:「你真的不出去嗎,伊蓮女士。這裡對你也沒有什麼束縛,我可以讓人幫忙在外面守護這座古墓,你背上的傷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治癒,至少我知道某種神蹟就應該可以治癒。」
  
  「記住,小傢伙,旅法師不信神,因為他們自己主宰命運——」鹿身女妖微微笑起來,拍了拍布蘭多的肩膀:「不過你能這麼想我已經很滿意了,說起來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不過至少現在,我不會離開這裡。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最後還能回答你一個問題,對於旅法師的命運,你還有什麼疑問的?」
  
  布蘭多沉默下來。
  
  他看著伊蓮的眼睛,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不了對方了,想了想,問道:「究竟要怎樣才能成為真正的旅法師。」
  
  「想要成為真正的旅法師,並不簡單,首先必須要擁有自己的規則。」鹿身女妖御姐看了看布蘭多,嚴肅起來:「我聽你說過你那個牌組的構想,雖然我不清楚什麼叫做『全職業制霸』,不過既然你是以自身能力出發,那麼想必應當擁有儘量少的生物牌,你或許應該從『異能』『法術』這個方向去思考自己的牌組應該是怎麼一個樣子,這是我的建議。」
  
  「對於旅法師來說,並不是卡牌越多越好,也不是『領地』越大就越強,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規則。就我所見過的諸多旅法師中,也不乏擁有無數卡牌與地牌,但卻最終沒能脫離學徒一階段,進入正式旅法師行列的人。我的主人以四十五歲的年紀成為正式的旅法師,算是古往今年諸多旅法師中最天才一流的人物,小傢伙,我希望你能更早走到這一步,也算是我的一種祝願了吧——」
  
  說道這裡,鹿身女妖御姐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謝謝。」
  
  布蘭多低聲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上面傳來沙石崩落的聲音。兩人抬起頭往甬道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火爪蜥蜴人領主羅帕爾手持三叉戟從哪裡走下來,它佝僂著高大的身軀在狹小的洞窟中顯得有些滑稽可笑,但布蘭多想也想得到以吸血鬼少女安德麗格的性格是絕不會走下來通知他這個主人的。
  
  果然,羅帕爾站在上面向他微微一躬身,低聲說道:「夏爾已經挖開一條通道了,領主大人。」
  
  布蘭多回頭看著伊蓮,他從這位女士帶著微微笑意的眼睛裡看出她的決心。「去吧,」御姐笑著說道,像是鼓勵似的:「逆境天堂將會走得更遠,你帶著它,有朝一日,我希望是無數歲月之後,有人能像今天我為你講述主人的傳奇一樣,在大地上傳頌著你的事蹟——不要讓我失望,小傢伙。」
  
  布蘭多抿了抿唇。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和這裡類似的晶化病的狀況,」布蘭多想到過去在琥珀之劍中的冒險,但他也不能確定兩者之間真的有什麼聯繫,但他還是說道:「我會想辦法去那裡,找到解決的辦法。因為你說得對,伊蓮女士,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鹿身女妖御姐微笑不語。
  
  布蘭多說完,轉身對蜥蜴人領主點點頭,就準備離開。但沒想這時御姐卻在他身後叫住他:「等一下。」
  
  布蘭多感到鹿身女妖御姐一步來到自己身後,他還以為對方又回心轉意。但回過身,布蘭多卻無比震驚地看到比他還高出近一個頭的御姐忽然低頭頭一下咬向他的嘴,他完全沒來得及反應,一雙冰冷的唇瓣就印了上來。
  
  那一刻,他和伊蓮面對面,眼睛看著眼睛,彷彿能觸及對方內心深處的靈魂——布蘭多是驚訝,而鹿身女妖御姐是調笑。非但如此,她還憑藉自己的實力優勢強行撬開他的嘴,一隻靈巧的舌尖瞬間滑了進來,如同一陣顫慄般舔過他的舌尖,纏上了他的舌頭。
  
  布蘭多躲避不及,完全中招,只能被動地聞著對方身上那種有點甜甜的,彷彿女神一樣的味道。
  
  他此刻非但是震驚,而是出離於狀態之外了。布蘭多震驚的不是自己被吻了,而是被近乎強奪一樣地吻了,這個可惡的女強盜。他的大男子主義瞬間佔據了上風,當然不能讓這個女人如此大佔便宜,他一把抱住對方的腰肢正想反擊,但沒想到鹿身女妖御姐已經先一步狡黠地退開,笑眯眯地看著他。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咯,小傢伙。這是先前說好的報酬,不管那木魚腦袋的結局如何,但謝謝你滿足了我的願望。現在我們兩清了,不過姐姐等你的下一個人情,我會好好期待的喔。」
  
  鹿身女妖御姐笑嘻嘻地說道,令布蘭多大感火光的是,這女人竟然還挑逗似地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伊蓮女士……你……」
  
  布蘭多呆呆地盯著對方,好半晌沒能說出一句話來。愣了好一會,才終於反應過來回過頭去,黑著臉對一邊非禮勿視的蜥蜴人領主說道:「你什麼都沒看到。」
  
  「是的,領主大人,」蜥蜴人領主羅帕爾看起來很老實地回答道:「我不會告訴夏爾大人的。」
  
  「我靠,莫非我不說的話你是原本打算大嘴巴的咯?」布蘭多頓時汗了一下,還有,這混蛋你告訴夏爾是怎麼回事啊。這種情況下一般不是應該瞞著羅曼嗎?夏爾那傢伙究竟有多喜歡八卦啊!
  
  布蘭多忽然覺得有必要好好調教一下自己那個奇怪的念頭太多的法師侍從。不過他隱約之中又似乎聽到奧塔萊絲咬牙切齒地暗自斥責一句什麼:
  
  「寡廉鮮恥,布蘭多你去洗乾淨嘴巴再和我說話!」
  
  —————————————————逆境天堂的其他卡牌—————————————
  
  (已出現的卡牌不再再次出現)
  
  光輝殉道者(逆境天堂IV),32光;【生物——榮光之裔/僧侶,52級生物】;效果:犧牲光輝殉道者,為持有者恢復生命至最大上限。『生命即永恆——』
  
  光輝號手(逆境天堂VII),10光;【生物——榮光之裔/旗手,39級生物】;橫置,支付1暗,從持有者手牌中選擇一張生物牌進場。『光輝之裔哈德佐人在戰場上吹響號角時,遠古先靈們與他們並肩作戰。』
  
  昂揚(逆境天堂V),4能量;【法術——即時】;立刻重置所有橫置的埃克羅尼亞卡牌。使用後進入墓地。『光輝向前,士氣高昂,士兵們百戰不退。』
  
  敗亡衛士(逆境天堂V),15暗;【生物——艾克洛亞民/靈俑,(*)級生物】;效果:名為敗亡衛士的卡牌在場上沒有數量限制。放置十名敗亡衛士進場,此外場上每存在一具屍體,則增加一個狀態為【靈俑】的黑色衍生物。敗亡衛士的等級等同於持有者所擁有的沼澤類型的地牌數量(*5)。【在靈魂深處,熊熊烈焰依舊燃燒,象徵著復仇的火焰』
  
  生命聖典(逆境天堂II),25光;【寶物——神器/奇物】;效果:持有者每使用一次咒語,為持有者及其場上所有生物、盟友恢復10點生命,10點體力。將生命聖典移出戰場,將墓地中的所有卡牌洗回牌庫中。生命聖典在移出戰場後,牌上具備三十個計數指示物,每經過二十四小時,從其上移去一個計數指示物,當你移去最後一個指示物時,將生命聖典洗回牌庫。生命聖典無法毀壞。如果生命聖典進入墓地,則改為將其洗回持有者的牌庫中。『這件至寶究竟被誰鍛造而出,至今無人能夠猜測——』
  
  破曉(逆境天堂II),1光/暗;【法術——即時】;效果:添加6●到你的法力池中。你的墳墓場中每有一張破曉,便加3●到你的法力池。使用後進入墓地。
  
  『拂曉黎明,光明乍現。』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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