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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緋炎】琥珀之劍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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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2: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幕 另一個機會 V

    德爾菲恩在被押走時顯得格外的安靜,只是一直用毒蛇般的眼神盯著他,讓布蘭多有點不寒而慄。說實話,若不是顧忌與維羅妮卡的關係,他真打算將這女人處死。反正與帝國宰相的交惡都是必然的,他想克魯茲人也未必真敢為了一個女人向埃魯因宣戰。

    勞倫娜眼睜睜看著德爾菲恩被押走,這位女騎士想說點什麼一時卻無法開口,作為帝國的使節被這麼處置自然會令人有些不滿,可問題是她自己似乎也沒有什麼不滿的資格。

    她想了半天,才有些虛弱地說道:「領主大人,我希望你能謹慎地考慮與帝國相處的方式。」

    「我自然明白,但那也要看是誰。敵人與朋友,我自然分得清楚,只能說維羅妮卡大人這一次選擇了一個錯誤的人來完成一個錯誤的任務。」布蘭多答道。

    他向夏爾打了個手勢,被法術禁錮在椅子上的勞倫娜與菲拉斯頓時感到身上一鬆,女騎士還好,還能維持鎮定。但她那個未婚夫卻忍不住立刻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有點害怕地盯著布蘭多。

    因為口花花的原因他一路上在那位宰相千金手上吃了不少虧,但沒想到那麼恐怖的女人竟然就這麼被這個簡直缺乏人性的傢伙給關到黑牢裡去了。他想了一下,換作是自己的話,肯定捨不得這麼幹,德爾菲恩的美貌在整個帝國都是出了名的。

    想到這一點,菲拉斯忍不住又有些畏懼地看了布蘭多一眼。在他眼中,已經認定對方恐怕就是那些傳說中蠻荒裡的野蠻人――不,應當叫做酋長。無論是多美的女人對於對方這樣的粗魯之徒都是毫無意義的,在一些騎士小說中甚至提到這些野蠻人似乎更喜歡男人。

    年輕的騎士思路發散到這個程度忍不住多看了一直用法術控制著他和勞倫娜的夏爾一眼,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布蘭多當然不知道自己面前這個歷史上就出了名的『笨蛋、並且運氣好得近乎逆天的吃軟飯的小白臉』腦子裡面正在轉著某些詭異的念頭――這個頭銜可不是他給對方取的。而是歷史上這位號稱克魯茲第一狗屎運騎士真實的頭銜。首先他擊敗了眾多來自克魯茲境內各大貴族家族優秀子弟。娶了勞倫娜這個克魯茲未來最天才的美少女――勞倫娜未來在克魯茲的成就甚至可以與芙蕾雅在埃魯因比肩,而且由於起點更高,她成就也遠遠不止於此。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勞倫娜後來可是和法伊娜一起繼任了蒼穹之青正副軍團長的職位。

    這本來就足夠令人大跌眼鏡,但菲拉斯的好運還不僅僅如此,與其他所有在陰謀詭計之中成長起來的貴族子弟不同。這傢伙繼承爵位的過程可以稱得上是一帆風順,作為巴拉​​諾親王唯一的子嗣,沒有任何競爭對手甚至連來自旁支的壓力都欠缺,這樣毫無波折的世爵之路可謂是令所有周圍的人都足以嫉妒得紅了眼。

    後來我們的騎士先生又在皇帝陛下的號召下參加了聖戰,然後奇妙地在槍林彈雨的第一線度過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東線無戰事』的經歷之後,又莫名其妙地迎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勝利,最終他積累的戰功竟然讓他登上了帝國軍團長的寶座。

    被人們稱之為撿來的軍團長。

    再往後,時間流淌,菲拉斯先生早已權傾一方。而他的故事也早已成為流傳在吟遊詩人口中最傳奇的故事。

    現在,這個傳奇故事中這對傳奇的夫婦就坐在他面前,他們――而今勞倫娜還不過只是維羅妮卡手下一個小小的騎士長。而菲拉斯更是還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兩個人的旅程甚至還沒有開始起步,而他在他們面前反倒更像是一個傳奇人物。至少安培瑟爾一戰之後。布蘭多在克魯茲的名聲絕不僅僅限於一個劍聖那麼簡單。

    布蘭多仔細打量著這兩個人,過了好一會他才重新拿起桌面上的信封,看了一眼之後開口問女騎士道:

    「勞倫娜女士,我能請教一下――克魯茲人是什麼時候察覺這件事的?」

    勞倫娜看著他,微微一怔就反應過來對方再詢問什麼,她皺了一下眉頭,一副公事公辦的神色答道:「兩個月前,大人。」

    這一問一答,其實說的正是維羅妮卡給他的來信上第二件提起的事情。相比起第一件事情的不痛不癢來說,這第二件事在布蘭多看來要棘手得多。

    事情還得從安培瑟爾之戰開始說起。在那場戰爭之中埃魯因人最終粉碎了三座火焰之扉,讓惡魔們滾回了硫磺之河下的老家――當然,這部分的故事布蘭多也是親身經歷。惡魔的大軍被擊潰後四散逃竄,然後又為銀精靈和高地騎士、以及後來趕到的工匠巫師徹底驅散。

    但仍有一小部分存留下來,逃入埃魯因的山野之中。這一小部分卻給克魯茲人造成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本來自從克魯茲人迫於顏面問題從安培瑟爾港徹底退走之後,整件事應該因此而告一段落。

    但恐怕任何人也無法想到,歷史會在之後如此發展。

    大約在朔花之月後,來自炎之聖殿的僧侶在徹底整理戰場之後發現,三座火焰之扉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失。這些缺失的火焰之扉很快被送回克魯茲給那些高階神官們進行辨認,只不過半月後,一個整個炎之聖殿都籠罩在噩夢之中的消息被確認。

    三座火焰之扉所缺失部分,差不多正好能組成一座新的傳送門。

    於是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也就是說至少有一夥或者多夥來自喬根底岡地下的惡魔、穴居生物、邪教徒或者類似的什麼東西拿著這些殘片正準備在埃魯因境內進行一些不那麼妙的事情。

    對於炎之聖殿來說,這簡直是個荒謬的笑話。

    或者說簡直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炎之聖殿的顏面上。連布蘭多看到這個消息時都忍不住有點哭笑不得,更不用說其他人――雖說炎之聖殿被萬物歸一會滲透是一個近乎公開秘密,但他也沒想到對方竟然膿包到這個程度。

    也難怪克魯茲帝國的權力核心一日比一日更加偏向王權,面對如此膿包的敵人,那位白銀女王陛下想不贏實在有些困難。

    布蘭多默默地想了一下,然後抖了抖手中的信紙,現在他心中幾乎可以確定,維羅妮卡這會兒一定是寢食難安。如果可以的話,只怕那位軍團長大人寧願不要把這封信送到他手上,克魯茲人數個世紀以來恐怕都沒丟過這麼大一個臉,而且還是連續丟臉。

    但問題是,現在有一夥人正拿著這些傳送門的碎片到處流竄,隨時可能找到一個能量核心將傳送門重新建立起來。維羅妮卡不可能視而不見。

    這對埃魯因來說其實算不上是一個嚴重的問題,畢竟他們能解決三座傳送門,就自然能幹掉一座殘缺不全的臨時傳送門。但對於炎之聖殿來說就是個大麻煩,無論這些邪教徒將這座傳送門在什麼時候建立起來或者說建立在什麼地方。

    那怕是建立在埃魯因隨便那個鄉下一座豬圈裡,恐怕炎之聖殿沒有半個世紀也別想再在其他幾大聖殿面前抬起頭來。至於什麼聖戰,乘早休提,乾脆直接掛起免戰牌把到手的利益拱手讓人說不定還更好一些。

    何況面子問題還是其次,這樣的事件對於炎之聖殿的聲望打擊才是最大的,必然會導致許多人的信仰動搖。布蘭多可從不會以為炎之聖殿信徒中那些數量最為龐大的農民、手工業者有多麼堅定的信仰,而信仰這個東西一旦崩塌,就很難重建。

    但這還不是最大的災難。對於克魯茲人來說最壞的可能無疑是這些邪教徒將傳送門的碎片帶回克魯茲帝國,瑪莎在上,只要想像一下那個場景估計炎之聖殿的高層們晚上都要做噩夢。

    更不用說惡魔們將這些碎片弄去研究、複製――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一旦成功,估計炎之聖殿的高層們只有以死謝罪了。

    若非是這樣嚴重的事態,恐怕高傲的青之劍聖女士也不會在字裡行間希望他能以維護炎之聖殿為重。說實在話,布蘭多作為一個埃魯因人,克魯茲人丟臉他也是樂見其成,但維羅妮卡這麼說,其實意思已經是希望他能看在過去的情誼上幫一把忙了。

    要說現今埃魯因南境最有實權的人是誰,自然是擁有高地騎士、蘭托尼蘭大公與南方軍團諸多支持的他與公主殿下。因此這封信才會寄到他與格里菲因公主手上。

    想到維羅妮卡,布蘭多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說實話,那位克魯茲帝國的女軍團長給他留下的印象還算不錯。何況還有法伊娜,他知道私底下那位蠻橫的大小姐其實是把自己當成了朋友的。

    「你們發現之後,蒼穹之青軍團就立刻進入了埃魯因?」他想了一下,又問道。

    「不,事實上是炎之聖殿一位大人物委託維羅妮卡大人幫忙。具體是誰,我也不太清楚。因為這件事太過關係重大,因此即使是帝國內部也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勞倫娜答道。

    布蘭多忍不住搖了搖頭:「你們也知道關係重大,不過派來充當使節的人似乎有點欠缺考慮啊。」

    女騎士微微一怔,馬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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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3:1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幕 另一個機會 VI

    「怎麼了?」布蘭多看出她的表情,「有什麼話妳不妨直說,騎士小姐,我聽過妳的名聲,因此並不會把妳等同於某些人。」

    「德爾菲恩小姐是自己主動要求前往的,維羅妮卡大人也不知道她和你之間的事情,我也是後來無意中才注意到的。我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決絕,其實這件事都怪我,本來這麼重要的事情我不應當懷有僥倖心理才是。」勞倫娜嘆了口氣,有點自責地答道。

    布蘭多頓時好奇起來:「怎麼說來,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實在是不能不好奇,任誰無緣無故被一個好像瘋了一樣的女人給盯上,也會感到毛骨悚然的。事實上一直到現在,他一想起德爾菲恩那個怨毒的眼神還感到十分不舒服。

    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他對她幹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樣,但瑪莎在上,他和她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布蘭多記得清清楚楚,他當時在黑森林對抗狼禍的前線時也不過是遠遠地和對方碰了個頭而已。

    「其實是這樣的,」提到在這件事,勞倫娜也有些尷尬。她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把德爾菲恩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艾爾曼子爵雖然是喪生於安德莎之手,但德爾菲恩小姐一直認為是你故意讓他們掉隊。加上她一直傾心於艾爾曼子爵,這在帝國內人盡皆知,子爵的死對德爾菲恩小姐的打擊很大……」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勞倫娜女士。」布蘭多苦笑,聽完這個離譜的故事他頓時有點無話可說的感覺。這簡直是天降橫禍,若早知道會得罪這麼一位偏執的女士,他一定會小心翼翼地將那個什麼艾爾曼子爵禮送出境,絕對不會讓安德莎有可乘之機。

    「對不起。領主大人……德爾菲恩小姐她……」勞倫娜似乎想進一步為宰相千金說情。但布蘭多已經先一步打斷她:「我明白妳的意思。勞倫娜女士。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應當向無辜的人出手,這不是復仇。不過是洩憤而已。」

    他想了一下,又補充道:「我會考慮妳的話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還是讓那位小姐冷靜一下好了。妳也不想將她放出來破壞維羅妮卡大人的計劃吧?」

    勞倫娜一怔,隨即想到好像確實有這種可能性。按照德爾菲恩現在的心態來說,只要能夠復仇,恐怕哪怕搭上帝國也是在所不惜的。她想了一下之後也不由得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那麼我們繼續吧。」布蘭多答道:「既然在帝國內部也沒多少人知道你們這次行動,那麼蒼穹之青軍團來的人應當並不多對麼。我能知道你們的人數麼?」

    「這……抱歉,這是機密,伯爵大人。」勞倫娜稍微有些尷尬,但還是回絕了布蘭多的問題。

    「沒關係,我也只是隨口一問。」布蘭多瞇起眼睛。其實他已經可以確定蒼穹之青軍團潛入埃魯因境內的可能只是一小支精銳。就像是他拿到的情報上所提到的,有可能是蒼穹之青軍團下屬的一個精銳騎士團,但這件事沒必要深究。他又問道:「信上說炎之聖殿懷疑那批碎片可能與安列克大公在一起。這是真的麼?」

    女騎士點頭道:「是的,維羅妮卡大人自從進入埃魯因以來。得到信息也和這個猜測相吻合。當日說不定正是安列克大公勾結邪教徒與惡魔將傳送門的碎片偷運走。」

    「聽聞最近安列克大公與讓德內爾伯爵結成同盟,也就是說,這批碎片說不定已經被運到瑪姬坦了?」

    「有這個可能,」勞倫娜皺了皺眉頭:「但是炎之聖殿傳來的消息表明那些碎片可能並未在瑪姬坦停留,而是往北轉移了。」

    「你們有辦法追蹤那些碎片的位置?」布蘭多一愣。他回過頭盯著女騎士,心想這些克魯茲人不是來尋自己開心的吧,他們要有能力定位那些碎片,還要自己來幹什麼?

    不過勞倫娜的回答馬上解答了他心中的疑問:「不,只是一些瑣碎的占卜與預言罷了,領主大人。」

    布蘭多這才恍然:「那麼往北,往北邊什麼方向呢?」他忽然問道。

   「這……」女騎士一陣語塞,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知道?不過天生認真的性格還是讓她回答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但她沒想到布蘭多卻打斷她的話道:「沒關係,或許我知道。」

    他回過頭,目光落在巨大的地圖上標註著瑪姬坦這個名字的那一點上。從這裡向北,是廣袤的迷霧森林,再往北進入蘭托尼蘭境內,他的目光急速上移,安瑟拉森林,金雀山,瓦倫登湖北岸的群山――

    一道閃電在他腦海之中劃過,好像帶來名為智慧的火種。他忽然抬起頭來,意識到這些惡魔、或者邪教徒亦或者安列克大公想要幹什麼。

    要重建起一座傳送門,首先必定需要有大量的魔力。

    最好是一個能量核心。

    克魯茲人有火焰寶石。

    那麼安列克大公呢?

    布蘭多的目光終於停下,在那裡,地圖上用粗糙的字體標註著一行細細的文字:落針丘陵大道。

    落針丘陵大道,染霜森林迷宮,龍之​​心。

    ……

    「公主殿下。」

    布蘭多一走出大廳,就發現格里菲因公主正站在門廊外。半精靈少女佇立在石孔窗邊,看著外面格爾斯河灘方向丘陵的景色。他一怔之後立刻低頭行禮道。

    公主回過頭來,她像是在這裡等他多時了,靜靜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才慢悠悠地問道:「伯爵大人,請問接下來我們應當怎麼處理與克魯茲人的關係,我們要幫他們這一次麼?」

    「這一次我們必須幫,公主殿下。」布蘭多如實回答道。

    「嗯?」格里菲因公主略微有些詫異地回過頭:「為什麼?我記得你並不是很喜歡他們?」

    「事實上我已經有一些眉目了,」芙羅跟著布蘭多走出大廳,讓布蘭多從她手上接過外套與斗篷。布蘭多看了窗外一眼。起伏的山脊線被一片翠綠的樹林所覆蓋。再往上是雪一樣的雲層、碧藍色的天際線,他看著那群漸飛漸遠的候鳥群,說道:「眼下正是好是一個機會。讓我們說服維埃羅大公加入我們的陣線。」

    「運氣好的話,」他又加了一句:「說不定戈蘭―埃爾森也能爭取過來。」

    格里菲因不是笨蛋,相反。她的智慧在埃魯因這幾代的王室成員中也是佼佼者。她當然能夠理解布蘭多的意思,不過少女看著布蘭多手中的斗篷,好奇地問道:「伯爵大人,你打算去什麼地方?」

    在她的記憶中,眼前這位雖然已經成為了伯爵大人的年輕人幾乎從不修邊幅。若不是要出遠門,很少會穿上外套,更不用說帶斗篷或者披肩一類的東西。

    因此她從布蘭多細微的舉動中敏銳地察覺出這一點來。

    布蘭多並不打算隱瞞,他點了點頭:「突然有一個想法。」

    「想法?」

    「是的,」布蘭多答道:「看來這一次瑪莎大人仍舊站在我們一邊。如果順利,瑪格達爾公主就能甦醒過來了。」

    格里菲因公主先是一呆,然後銀色的眸子裡流露出極端欣喜的神色。連儀態也不顧保持脫口問道:「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您。公主殿下。」布蘭多心中也是十分舒暢,好像連日來困擾他的問題一下子全解決了。不得不說這一次安列克大公和讓德內爾兩個算是給他送了一份大禮。

    事實上他和柏魯、安蒂緹娜早已討論過。要想救醒瑪格達爾,說容易也容易,但說難也難。修女公主並非人類,她受的傷事實上應當是體內驅使、維持她身體機能運作的魔力源泉被那一劍破壞――阿洛茲本身也間接確認了這一點。

    要想恢復魔力源泉,最簡單的方法無非是替換一個新的。

    掌握這門技術的人,眼下領地內就有那麼一個。布蘭多可還沒忘了阿洛茲將泰坦核心給他裝進身體的事情。但是要找到一個新的魔力核心,卻是一個問題。

    但安列克大公目前的動向立刻就給了他一個答案。

    因為一直以來忙於參與、策劃埃魯因內戰事宜的事實,他都差點忘了自己曾經還是個玩家。落針丘陵大道,染霜森林迷宮副本,正好有那麼一個最為合適不過的魔力核心。

    龍之心。

    安列克大公顯然也正是為了這東西而去的,雖然布蘭多不知道這傢伙是從什麼地方得知那兒有龍之心的存在。但現在他要做的,顯然是趕在對方之前找到這個寶貝。

    另外,如果那些不長眼的傢伙真在那裡建立傳送門的話。他當然不介意在順手破壞一下,這樣既能完成維羅妮卡的任務,又能理清這邊的一大堆事情,對於布蘭多來說,實在沒有比這個大禮更加實惠的事情。

    看到他臉上自信的神色,格里菲因公主輕輕吸了一口氣,有些小心地問道:「你現在就要去麼?」

    「不,」布蘭多卻搖了搖頭:「在那之前,我還要先解決一件事情。」

    「什麼事?」

    布蘭多露齒一笑,答道:「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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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4:0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幕 通向要素? (上)

    「布蘭多​​,我們究竟要去哪兒?」

    兩匹戰馬披掛的金屬構件嘩啦嘩啦響著,一前一後穿行在林間,馬背上的女騎士一隻手緊握韁繩,有些擔憂地扭頭看周圍的景色。靜止的森林像是一幅油畫,從背景深處滲出沁人心扉的綠意,陽光穿過樹冠,像是光帷一樣一束束散落在枯葉地上。

    森林內鴉雀無聲,只剩馬蹄踏上枯葉的沙沙輕響,以及金屬碰撞聲,令人發毛。

    芙蕾雅的臉色有些白,雖然她在勞倫娜手上受的不過是輕傷,經過梅里亞治療之後並無大礙。但失血後在馬背上長途跋涉,還是令她稍微有些吃不消。

    「累了?」布蘭多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關切地問道。

    「沒,可是……可是天色快黑下來了,再往前走,就回不了沙夫倫德了。」芙蕾雅帶著滿是憂慮的口氣說,她不知道布蘭多為什麼會突然叫上她一起前往沙夫倫德,還深入格拉哈爾山中。

    ――再往前一些,就是黑森林了。

    「沒關係,」布蘭多在馬背上笑了笑,顯得並不在意:「天色黑下來,我們可以在野外宿營。有我在,妳還擔心麼?」

    但芙蕾雅的臉一下就紅了:「可、可、可我們只有一個帳篷。」

    布蘭多就喜歡未來的女武神這個樣子,所以他並不急著回答,等到後者惡狠狠地瞪著她的時候,才笑起來:「其實是騙妳的,馬上就到了。」

    芙蕾雅鬆了一口氣,隨即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忍下一拳砸向那壞笑的臉的衝動――但卻看到後者已經勒緊韁繩,輕輕吁了一聲,坐下的戰馬隨之一停。布蘭多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像是在確認什麼。然後他『嘩』一聲翻身下馬,一隻手按著劍柄拖著斗篷緩緩向前走去。

    看到布蘭多這個樣子。芙蕾雅也不得不收起原本生氣的神色,有些好奇。她看到他沙沙地踩著枯葉走到一棵樹下――她自然不認得那些樹在學者們厚厚的文獻之中標籤上標註的學名,不過這些擁有黑沉沉樹幹的巨樹在埃魯因山民口中被俗稱為鬼樹,這她還是知道的。「布蘭多​​,你……在看什麼?」

    布蘭多仰頭看著這棵烏木,這些樹種他非常熟悉,就像闊別多年之後又復親見一樣,有一種淡淡的親切感。他默默地想著一些事情。關於過去的一切,有一些都已記不清了,但記憶仍舊像是閃光的碎片一樣,偶爾在他的思緒中閃現,彷彿沙海拾貝。

    然後他移開目光,在記憶中的地方找到不遠處那塊灰白色的巨岩。這塊巨岩就像是斜插在地面的巨卵一樣。他的目光沿著岩石坑窪不平的表面向上看去,每向上一段,就停下來一次。在第三次之後,他看到了那個像是分叉的星形的裂痕。

    然後他才回答道:「沒什麼,我們到了,芙蕾雅。」

    「到了?」芙蕾雅忍不住抬起頭向四周看去,下午過了一半之後,​​山林中的光線就愈加灰淡,她只看到一個由墨綠沉沉的樹冠。扭曲的喬木枝幹,交錯糾結的根系構成的空曠的空間――森林從這個角度看去更像是一個半封閉的洞窟,交錯的隧道四通八達通向各個方向。

    與在托尼格爾其他地方不同,哈拉格爾山中少見戈蘭―埃爾森、讓德內爾一帶常見的黑色針葉林,而是覆蓋著大片大片常綠闊葉林,好像有一股神秘的魔力在這裡的地下滋潤這片古老的森林。

    「這是什麼地方?」

    「這應該是在這個方向上黑森林的邊境,」布蘭多向前走幾步,撥開一大片灌木。他發現這兒幾乎已經是山頂,從這裡往東望。雲霧之中黑色的山脊由南向北走向。如同幾條若隱若現巨龍的背脊。他伸手併攏五指指向那個方向,說道:「往東。就是永歌森林,妳應當聽過那裡吧?」

    「夏布利的群山?」芙蕾雅好奇的問道。夏布利的群山是埃魯因南境一個著名的地標,風景優美的永歌森林一直是旅人嚮往之地,因此即使是在布契,她也早有耳聞。

    「嗯,」布蘭多點點頭,「不過確切的說應該是托桑卡德森林與永歌森林的交界處,獠牙要塞就坐落在那個方向,它是埃魯因的南邊境。」

    說完,他盯著那個方向默然不語。雲霧繚繞中的就是廣闊的山野之地,黑森林分佈其間,對於探險者來說是最難得的勝景――任何一個玩家,在這樣的景象面前都會生出萬丈雄心――就好比水手征服波瀾壯闊的大海一樣。

    「可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布、布蘭多你要做什麼?」騎士少女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明白布蘭多為何要帶她一個人來這個人煙罕至的地方,不過她看到布蘭多忽然摘掉斗篷、脫掉外套向她走回來忍不住嚇了一跳,覆甲的手下意識地哢嚓一聲按在劍柄上,緊張地盯著對方。

    布蘭多停了下來,他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位未來的女武神:「妳在想什麼?」

    「你、你、你幹嘛脫衣服?」

    「當然是準備從這裡爬下去,妳想到哪裡去了,」布蘭多沒好氣地答道:「我就那麼不值得妳信任麼,過來幫我拿一下衣服,在這裡等我一下,笨蛋。」

    芙蕾雅的臉刷一下變得像血一樣紅,她低下頭,好像是想在地上找一條縫鑽下去。不過聽到布蘭多的要求,我們的女武神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從馬背上解開各種各樣的皮扣爬下來,若在學院之中她用這種速度下馬,估計騎術考試要被計個負分。然後才用有些哆嗦的手從布蘭多手上接過外套。

    「……你、你要下哪兒去?」她愣愣地捧著個衣服,像個笨手笨腳的侍女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道。

    「待會妳就知道了。」

    布蘭多答道。然後她抬起頭來看到他走向一邊,從馬背上的行囊中拖出繩索,繫在之前那棵『鬼樹』上。她看到他一點一點的放開繩索,慢慢走向那邊的山壁邊緣,然後向下看了一眼,一把把繩索的後半段丟了下去。

    「布蘭多​​,那下面是什麼地方?」女武神微微一愣,終於意識到布蘭多要幹什麼。

    布蘭多在那個方向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豎起指頭放在唇邊對這位來自布契鄉下的少女搖了搖頭,然後他一隻手抓著繩索,猛然向下一跳――

    「小心!」

    芙蕾雅忍不住低喊一聲。

    但這喊聲在布蘭多耳中就像是被拖長了一樣越來越遠,峭壁之上凜冽的寒風吹得他忍不住瞇起眼睛,等他好不容易分辨清楚眼前的景象之後感到山崖下面的雲霧一下與自己接近了,就像是跳水時接近水面那種錯覺。

    然後呼一聲,他感到自己墜入雲霧之中。布蘭多趕忙抓緊了一些繩子,以他黃金階的實力。自然不用一點點順著繩子爬下去,不過上一次來這個地方起碼是十年之前,在遊戲中更是有近百年的時光,他怕自己記錯了位置,因此帶上繩索也是為了保險。

    畢竟沒真正開化要素之前,他還不能在天空之中翱翔。

    布蘭多緊盯著山壁。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一個在灌木從中向外突出的平台就從他視線之中一掠而過。他反應極快,手心一緊,手中的繩索立刻『嘭』一聲崩緊了――強大的反作用力扯得他在半空中兜來晃去,繩索上帶著一股焦臭的氣味,但布蘭多手上卻沒感到一絲異樣。

    黃金階的身體素質,早就已超出正常人可以想像的範圍。

    他抬起頭向上一看,那平台所在的位置和記憶中相差不大,距離他有十幾米高差。但這點距離對他來說幾乎等於不存在。布蘭多輕輕一盪繩索靠近山壁,然後抓住那些犬牙交錯的岩石就像隻猴子一樣輕靈地爬了上去。

    灌木叢生的平台和他記憶中幾乎一模一樣,布蘭多看了看四周,這塊從半山腰突出的岩石大約有半個籃球場大小。但實際上還要寬闊得多,只不過茂密的樹木與藤蔓遮住了大部分視線,他循著記憶小心翼翼地向一個方向走過去,然後扯開那些盤根錯節的粗壯藤蔓。

    嘩啦一聲,伴隨著泥土沙沙滾落的聲音,布蘭多並沒用上多少力量就一把扯開那些枯枝爛葉。在下面果然露出一塊錐形的石板來。這塊石板差不​​多和他等高。有兩人寬,有點像是在各地森林之中常見的智慧石像(1)。不過上面繪製的不是魔法與風暴編織者米索凱的形象,而是一輪黑色的月亮。

    消寂之月,埃魯因的第七輪月亮。天象上永遠觀察不到這輪無光之月,但它在歷史上卻真實地存在著。

    布蘭多一言不發,他依次將平台上的藤蔓清理乾淨,然後露出下面另外十一座類似的石碑來。每一座石碑上,都有一輪月亮,依次代表著埃魯因天空之上的流動的宿命與魔力的源泉。

    這個地方就是命運的殿堂。

    或者說玩家們稱之為轉職所的所在。

    布蘭多曾經查過資料,這些石碑陣過去都是由比敏爾人還要久遠的民族所建,它們被建築的目的似乎是為了穩定最初瑪莎的tiamat之法則,在整個沃恩德大陸之上,這樣的石碑陣存在於許多地方,但都修築在極為隱秘的所在。

    像是托尼格爾的這一座,便修築在格拉哈爾山黑森林的邊境上,不知埋藏了多少歲月。不過布蘭多在遊戲之中去這些地方時,這些石陣早已被前面的玩家清理乾淨,倒不至於像今天一樣在這上面浪費如此之多時間。

    他仔細打量著石碑陣中央地面上那些細細的脈絡,然後抬起頭來,目光順著它們向平台中央延伸。這些帶著金屬光芒的符文線與脈絡讓他感到非常熟悉,與他他在瓦爾哈拉地下看到過的能量傳輸法陣極為相似,簡直像是出自一個文明之手。

    這個疑惑在布蘭多心中一閃而過。然後他才收起心神向平台中央走去,雖然在沃恩德這些石陣蘊藏著各種秘密,但在遊戲之中它們卻只有一個功能。

    那就是讓玩家接到分別屬於他們自己的要素開化任務。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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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4:3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幕 通向要素? (下)

    事實上離開安培瑟爾之後,開化要素的任務就提上了布蘭多的日程。

    因為自從進入要素顯化階段,他所有的經驗條就被鎖定成灰色。這樣的狀態在《琥珀之劍》中意味著玩家必須去解鎖要素開化任務,然後才能進一步提升等級。

    不過這只是其一。

    真正促成他來到這裡的原因,還是因為從勞倫娜那裡得來的信息。染霜森林迷宮在過去遊戲之中的埃魯因極為有名,無論是這個迷宮本身還是迷宮之中那條著名的冬之幼龍。

    這個副本是埃魯因境內少有的傳奇副本,而所謂傳奇副本本身,就是那些允許以百人為單位的公會級團隊進入的副本。這樣的副本,在第三個版本公布之前,黑森林之外每個文明地區(1)都只擁有唯一一個,它在布蘭多記憶中比較早一些的年代中幾乎代表著團隊挑戰的最高榮譽――副本的難度也因此可想而知。

    布蘭多雖然早有預計去會一會那條『落針丘陵大道上的幼龍』,不過他也沒想到這麼快機會就『降臨』到自己面前。說實話,若不是怕安列克搶在自己面前真的拿到那枚龍之心,他還真不想這麼早去染霜森林迷宮。

    染霜森林迷宮本身就是一片黑森林,一片在文明之地中的黑森林,而且幾乎是最高等級的那一種――法則傾轉之地。或者說『黃昏之痕』,類似於聖者之遺、妖精之鄉這樣秩序截然相反的存在。

    作為埃魯因玩家,布蘭多自然對這個副本熟悉無比。染霜森林的存在還要從黃昏之戰的時代說起,巴貝爾要塞淪陷之後,織霜者米洛斯帶著敏爾人向南逃亡,經過七天七夜的追擊,頭狼埃希斯在寒冬之國的邊境上追上了這位巨人之神,隨後爆發了一場驚天的戰鬥。

    蒼之詩上寫道:埃希斯一口咬住米洛斯的脖子,巨人之父隨即四分五裂。它巨大的身軀彷彿化作輝煌的星辰,往東,往北,往南三個方向墜向大地,巨星墜地的地方立刻燃起熊熊烈焰,但這烈焰沒有溫度,而是升騰的冰燄。

    傳說巨人之神米洛斯向南墜落的一塊碎片就落在今天的維埃羅,從而形成了永凍的黑森林。甚至即使位於瑪莎的祝福之地中心地區。長久以來也無法被同化,事實上在遊戲之中染霜森林幾乎就是維埃羅一地所有魔物、玩家任務的源頭。

    布蘭多上一世雖然有不少朋友,但在埃魯因淪陷之前也沒加入過什麼大型公會,無非就是和學姐幾個人一起的小團體而已。像是他們這樣的團隊,自然與染霜森林迷宮這樣的傳奇副本無緣,不過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在外圍體驗過一把這個副本的變態。

    他記憶中那還是那副本才開放的時候,整個埃魯因的玩家都跑去體驗新鮮,他們的團隊自然也不例外。不過就和大部分玩家一樣,像是他們這樣的隊伍事實上還沒進副本的門就碰了一個巨大的釘子。

    那就是那條幼龍。

    擁有黃金之民血脈的門神。因為喜歡寒冷的氣候而盤踞在染霜森林附近,阻撓一切試圖進入這片森林的玩家。

    說實在話,在那之前一般玩家很難想像龍族的力量。而遊戲設計者很好地在這個事件中給了所有玩家一次積累『經驗』的機會。

    所謂幼年的龍族。

    其實布蘭多也明白,阿洛茲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讓那個時代甚至大部分還沒開化要素的玩家們要去面對一頭小母龍,後果可想而知。布蘭多甚至都不願去回想那戰鬥的細節,因為毫無細節可言。簡單來說就是――我們來了,看了,倒了。

    而這還只是守門的『老大爺』而已。

    正因為如此,布蘭多才迫切需要先開化要素。傳奇副本雖然代表著一個時代團隊副本難度的最高峰,但畢竟有其等級的局限性,一旦開化了要素之後,自然而然地副本的難度就要曾幾何級數下降了。

    畢竟是要素開化之前的副本,設計思路也有其局限性。

    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布蘭多一邊走向石碑陣的中心。理論上來說。在遊戲之中玩家一旦走到石陣中央。任務系統就會立刻激發。就如同他在永歌森林、禁果園時一樣,馬上得到系統提示。

    但讓​​布蘭多微微一怔的是。他等了一小片刻,除了山間呼嘯的風之外,四周算得上是鴉雀無聲。

    「這……怎麼回事?」

    布蘭多心中一下就慌了。理論上他已經接觸了要素之牆,如果他是個原住民,甚至不需要任務就已經應該開化要素了。因為對於原住民來說顯化要素幾乎就是開化要素的代名詞,剩下的不過是屬性和經驗的積累而已。

    但要說他的屬性早已應該足夠,甚至可以說超出了。而經驗也已經被鎖死,這無論從那一方面來說,都應該是準備解鎖要素開化任務的表現。

    可問題是――

    他從沒聽說過有玩家在達到一切條件之後在石陣上會接不到任務的。何況遊戲之中也沒有第二種獲得要素開化任務的途徑。

    山間的冷風吹過,不過是片刻,布蘭多額頭上已經是一片冷汗。他心中一時間閃過多種可能,其中最可怕的一種無疑是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可能根本沒辦法開化要素。

    一想到這一點,以布蘭多現在的心理素質也忍不住有點臉色發白。如果無法開化要素,繼續提升等級,他要挽救這個王國,讓歷史走上另一條路的理想就不過是一個泡影。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情況之下,實力首先才是第一重要的。

    但他閉上眼睛,輕輕吸了一口氣使自己冷靜下來。雖然不排除有這個可能性,但這個可能性似乎不大,因為如果說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與這個世界的法則格格不入,那麼他之前或許根本就無法接觸到任何要素的力量。

    但他已經擁有一部分要素力量了,不是麼?

    布蘭多呆呆地站了一下,然後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他趕忙打開自己的人物面板,只不過人物面板上所有的屬性毫無異樣。他皺起眉頭。一頁頁切換下去,忽然之間眼中微微一亮。

    他的目光一下停在了人物日誌上。

    在日誌的最下面一行,寫著這麼一行幽綠色的細小文字:權限解鎖條件未達到。

    權限解鎖條件未達到?

    布蘭多看到這排文字愣了一下,這算是個什麼提示?權限解鎖條件未達到?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條件都應該已經達到開化要素的標準了,不可能存在解鎖條件未達到這種說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布蘭多忍不住皺起眉頭,這莫非是傳說中的Bug?不過這問題似乎有點離譜,先不要說《琥珀之劍》中遇上Bug的機會幾乎被雷劈的機率還小一些。而且就算他現在遇上了Bug,他又去哪兒找遊戲管理者解決問題呢?

    布蘭多一想到這個問題,就忍不住有點頭大。

    他忍不住敲了敲腦門,開始一條條盤算自己與一般玩家的差別。最大的差別無非是兩個,一個是自己的精英模板,一個是旅法師系統。但精英模板這個東西。在遊戲中也有類似的存在,而且似乎與要素、法則本身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他先排除了這個可能,剩下的旅法師系統卻讓他犯​​了頭痛。說實話,旅法師系統雖然一直是他最大的仰仗,但這個東西本身他卻一直沒有搞清楚過。

    它是怎麼來的?它在遊戲之中也存在麼?它的運作原理是什麼?布蘭多從圖門、從鹿身女妖、從聖奧索爾那兒也不過只了解了隻字片語的信息,這些信息雖然有一部分說明了旅法師的歷史與來歷,但說實在話,只怕以上三位自己也不清楚旅法師究竟源自於什麼。就更別提搞清楚它存在的原理了。

    他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過想到聖奧索爾這個名字的時候。終於想起自己身體中還有一個和他一樣對旅法師也有所了解的存在,趕忙在心中呼喚道:

    「聖奧索爾大人!」

    「……嗚嗚嗯?」一陣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那個聲音好像遲疑了片刻,然後忽然變得清晰起來:「布蘭多?……我不是說了我每天這個時候要補眠麼!」

    聲音中帶著嚴厲的意味。

    布蘭多趕緊咳了一聲,傳說中的賢者大人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存在,尤其是這位精靈御姐曾經再三向他叮囑絕對不可打攪她補眠――按照她自己的說法,睡眠不足是美容的第一大敵。

    但瑪莎在上,英靈似乎根本不需要在意這個。

    當然這他絕不會不智地說出來,只能微笑道:「聖奧索爾大人,在下遇上了一點小麻煩。」

    「小麻煩?」風后的聲音怔了一下。她陪伴布蘭多的時間也算不上短。還很少聽到他主動說起自己遇到麻煩的事情。她略微沉吟了一下,問道:「是不是關於旅法師的事情?」

    「咦?」布蘭多這次真被這位精靈御姐嚇了一跳:「妳怎麼知道?」

    「哼。」風后輕輕哼了一聲:「你這傢伙就是個怪胎,你掌握的許多知識甚至連我都不知道。能讓你迷惑的,目前看來也只有關於旅法師的傳承了。」

    她停了一下,繼續說道:「說說看吧,你遇上了什麼麻煩。」

    布蘭多趕忙把自己遇上的困境說了一遍。當然,他略過了要素開化任務這一部分――畢竟這東西實在很難解釋,就好像要跟夏爾解釋這個世界並不存在的白菜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一樣。

    他換了一種比較委婉說法,告訴這位風后大人自己在開化要素的道路上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你的意思是說,你無法觸摸到要素之牆,可能是因為你是旅法師的原因?」風后很快聽完布蘭多的解釋,但馬上反問道:「我怎麼沒聽說過黑暗之龍奧丁有這個問題。」

    「這我怎麼會知道。」布蘭多無奈地攤了攤手。

    「等等。」精靈御姐好像一下抓住了重心:「你有自己的卡組麼?」

    「這……」布蘭多想了一下,認真地答道:「好像有一張。」

    「那你還真是一個蠢貨!」

    聖奧索爾忽然惡狠狠地問道:「布蘭多,你就為了這種蠢事把我吵醒?!枉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傢伙!」

    「等等,」布蘭多這下也反應了過來:「風后大人,妳這是什麼意思?妳是說,我要想開化要素,還必須擁有自己的一套牌組?」

    「廢話!」

    精靈御姐用她那特有的富有魅力的嗓音,言簡意賅地結束了與布蘭多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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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5:2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幕 全職業制霸 I

    「要素既法則,你對自己的力量尚不能自主,又如何能觸摸到要素之境?簡單的說,你至少得是一位正式的旅法師,才能在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本來我就很奇怪了,布蘭多你一直用的不過是他人的牌組,充其量算是個學徒,怎麼能達到要素顯化的水準。」聖奧索爾疑惑地看著他。

    布蘭多心中閃過一個可能,那就是可能因為他一體雙魂的緣故。作為蘇菲的一半繼承了旅法師的傳承,作為布蘭多的一半繼承了黑暗之龍的血脈,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濃密的眉毛不由得揚了起來。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他問道:「聖奧索爾大人。」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一位旅法師,」精靈女士沒好氣地攤了攤手,瞪著布蘭多道:「倒是你,作為一位旅法師的學徒,怎麼處處表現得像是一個半吊子。難道旅法師們都是這樣教授他們的學徒嗎?難怪這一門傳承的繼承者越來越少。」

    布蘭多哭笑不得,他第一次開啟元素池時,圖門只告訴了他這門傳承的來歷,與瑪塔塔尼亞人如何運用這門能力的歷史。他現在想來,當時時間緊迫,那位元素大帝或者只是教授給他一門入門的技巧好應對泰斯特子爵的追殺而已。

    畢竟要活著,才有學習以後的知識的可能。

    後來在崔西曼的墓穴之中,鹿身女妖教授給他的是高級的作戰技巧,雖然也有講到追尋屬於個人的力量的重要性,但並未說得那麼詳細。說來說去,好像風后大人說得也並沒有什麼錯,在旅法師的道路之上,他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半吊子。

    不過布蘭多稍稍考慮了一下,說道:「好吧,其實我也不是完全沒有眉目……」

    「嗯。」

    「圖門曾經告訴過我。『完善世界的規則一切從構築自己的基礎卡組開始』他說:『其實從你接觸第一張命運卡牌時,你自己就已經揭示了自己的命運卡組。』,我的牌組是『全職業制霸』……」布蘭多有些尷尬地說出這個名詞,還好風后完全未注意到這一點。她只是用深沉的眼神看了布蘭多一眼:「原來你的傳承來自於那傢伙――」

    布蘭多點了點頭:「看來我曲解了他的意思。我一開始就開啟了騎士的道路,但在那之後卻並未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而是盲目地充實『世界』。 」

    「你現在已經能認識到這一點了?」風后微微一挑眉:「看來拿寡廉鮮恥的女人和你講過那番話之後,你就應當有所察覺了,對嗎?」

    布蘭多暴汗。他當然知道聖奧索爾口中那寡廉鮮恥的女人說的是鹿身女妖伊蓮。他咳​​嗽一聲道:「差不多,所以我大概明白應當怎麼成為一位正式的旅法師了。」

    「你打算怎麼做?」聖奧索爾問道。

    布蘭多沉默了片刻。

    雖然這是早已在安培瑟爾一戰之中就做好的決定,但真正事到臨頭,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要放棄已經到手的力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但一條路能夠通向至高的巔峰,一條​​路卻已經抵達頂點。布蘭多明白自己應該​​怎麼選擇:「我想,現在我要倒回到原來的路上。重新成為一位學徒,然後再組建屬於自己的法則。」

    「原來如此,」風后露出略有些欣賞的眼神:「看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布蘭多,沒有被力量迷花了眼睛。」

    她停了一下,問道:「怎麼樣,你打算現在就動手?」

    「當然,芙蕾雅還在上面等我呢。」布蘭多答道,然後他一揮手。那一刻他身後好像形成了一個宇宙般深邃的世界。這一幕與布蘭多當日見到圖門時如出一轍,只是他的世界遠遠沒有那位元素大帝那麼穩固、廣袤,好像可以包裹進整個天地一樣。

    無數多彩的光芒從這個世界中飛射而出。

    銀色的卡牌,獨角獸騎士―梅蒂莎。

    高地法師,夏爾。

    聖潔大天使。

    白陽之刃。

    金輝戰旗――

    一張張屬於他的卡牌浮現在他面前,依次並排著,彷彿星辰一般。而在更遠的地方,在冷杉堡,在格爾斯河灘。在格里斯港與敏泰地區的森林之中。

    法師塔之中的學徒們忽然發現在講台上的夏爾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正在與自己的指揮官交談的樹精靈們下一個瞬間就失去了銀精靈公主的蹤影。墨德菲斯發現自己面前的安德麗格正在化為虛無。他剛剛站起身起來,就一齊與吸血鬼千金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而在冷杉城的各處。盧比斯的僱傭兵們一個接著一個變得透明起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彷佛在陽光之下融化。

    埃克羅尼亞織法者,光輝號手,火爪蜥蜴人……

    響應布蘭多召喚的契約者們,正同一時刻匯聚在布蘭多身前。布蘭多一個個審視著他們,夏爾、梅蒂莎,雖然在卡牌之上,但栩栩如生,彷彿可以感受到他的眼神。

    而在布蘭多身後,聖樹秘地、羅夏爾的集市,若根沼澤、餘燼火山與風暴之巢等等構成的一個小形的世界正在一片虛空之中浮現。

    這個小小的世界,彷彿代表著布蘭多的一切力量。

    風后聖奧索爾默默地看著這一幕,她心中也不禁感嘆。這就是旅法師的力量,不過是一個學徒,便已經掌握了這個世界上最核心的規則――擁有自己的世界。

    而更進一步,他們將真正成為世界的主宰。

    有時候她很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出現旅法師這樣的存在。他們彷彿游離於瑪莎的規則之外,但又未招致瑪莎的Tiamat之法則攻擊,他們的身份來歷皆是一個千古的謎題,他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她瞇著眼睛看著這一切。

    但布蘭多已經作好了最後的準備,他一揮手。那個小形的世界轟然碎裂,他微微一皺眉,彷彿可以看到自己的元素池崩塌成一片虛無,無數元素的力量混合在一起,匯聚成一點。彷彿宇宙的中心。

    但在那最漆黑的深處,能量、時間與空間匯聚成一點,孕育著無限的力量。

    所有的卡牌都在半空中四散飛舞。

    「領主大人,快穩定你的力量,你快控制不住我們了!」空中傳來梅蒂莎的聲音。

    「大人,保​​持冷靜,」這是夏爾的話:「在下相信你。」

    布蘭多點了點頭。

    他平伸出雙手,身後深邃的空間彷彿正在無限的擴張。形成一個正在重新孕育的宇宙。他平靜地說道:「我規定,這法則從此中誕生。」

    「光輝的騎士手持號旗,從利布薩的荒野之中跋涉而過,風塵並不侵染他堅毅的面容,他的意志猶如刀刃一般堅韌。」

    「這是法蘭的騎士,以聖潔的力量榮耀他與他的追隨者。」

    「他首先應有領地。」

    布蘭多念道。羅夏爾的集市落到他手中,彷彿從天空降下的金子。它落到那黑暗的宇宙之中,立刻形成一片繁榮的土地,金色的土壤上植物繁茂生長,先從泥土中長出草甸,然後喬木生出枝椏,轉眼之間綠樹成蔭。

    然後遷徙的旅人來到,人類伐木築城,轉眼之間。一座車馬水龍的小鎮出現在布蘭多與聖奧索爾的面前。

    然後寶石平原在這城鎮之前形成富饒的土地,流水潺潺,彷彿可以從遙遠的天際帶來財富。風暴之巢構成背​​景,遠山綿延。

    這一幕似曾相識,但對於布蘭多來說又格外不同。與圖門贈予他的力量想比,他冥冥之中終於感到了那法則之力的感召。

    那並非是旅法師自己開闢的天地。

    而是瑪莎的認同。

    布蘭多心中巨震。

    他口中說出的,是法蘭的騎士。琥珀之劍中他最喜歡的騎士,與其他或者長於堅守,或者長於進攻的騎士不同。法蘭的騎士本身能力均衡。進可攻、退可守、還擁有神聖的能力,他不如戰士迅猛如火。不如牧師可以鑄起堅盾,但卻完美地詮釋騎士這一職業。

    法蘭的騎士與他的追隨者共榮耀。

    他先定下羅夏爾的集市、寶石平原與風暴之巢作為騎士這一職業的力量源泉,然後繼續說道:「他應有追隨者。」

    追隨者,這是法蘭騎士的核心能力。

    法蘭騎士在十五級時獲得召喚能力,使之可以在戰場之上召喚一隊追隨者,每當法蘭騎士提升等級時,這些追隨者也隨之提升。法蘭的騎士並不長於進攻,但作為一個標準的光環與指揮角色,卻十分善於團隊作戰。

    布蘭多向上空看去。

    一張卡牌隨之落下。

    盧比斯的僱傭兵。

    但這張熟悉的卡牌在布蘭多眼中卻完全變了模樣,首先它變成了一張銀色的稀有品質的卡牌,屬性也大為變樣,除了那還算熟悉的圖案之外,連名字都已經徹底更換:

    白城先鋒

    永歌 II

    風5

    【法術―即時】

    支付20法力(騎士),法蘭騎士發出號召,將一隊十二個盧比斯僱傭兵放置進場。

    維持,盧比斯僱傭兵(等同於法蘭騎士等級-10的白色衍生物)將維持到第二天重置時刻。

    「自從第一紀172年以來,城邦盧比斯的僱傭兵便以驍勇善戰以及出色的忠誠而聞名。」

    「啊」雖然這張牌由布蘭多自己所選,但當他看到這牌時也忍不住脫口啊了一聲。他盯著那卡牌上的圖案,虎雀、芙羅姐妹的版畫形像人就十分鮮明,但這張牌明顯已經不在是之前那張盧比斯僱傭兵了。

    這是怎麼回事?

    布蘭多做夢也沒想到,一張原本屬於城邦之盟的卡牌,竟莫名其妙加入了永歌之中。並且大幅減少了支付費用,卻又變成了一張召喚類的法術牌。

    他微微一怔,正在疑惑的同時,卻忽然聽到聖奧索爾在心中『咦』了一聲。那一刻布蘭多也同時感到能量的波動。

    兩人同時抬起頭來。

    一片七色的光幕忽然在布蘭多面前震蕩起來,從中打開一扇光門。這一幕景像似曾相識,布蘭多正要喊出那個名字,但一位身穿銀色長袍的男人已經從門後走了出來。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當你正式成為旅法師時。」

    「布蘭多​​。」

    「圖門!」布蘭多甚至還未來得及開口,風后已經一口叫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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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6:0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幕 全職業制霸 II

  布蘭多還未來得及阻止,風后聖奧索爾就已經離開他手上的戒指,好像是一道虛影在他身邊化作實體。瀟灑的精靈御姐一著地便緊盯著從光門後走出的黑髮血眸的年輕男子,用一口確定不疑的口氣念出對方的名字:「圖門!」

  圖門一下停住了,「聖奧索爾?」身披銀色長袍的年輕男人血色的眸子裡忽然微微一亮:「英靈?月之傳承?妳也選中了這個小傢伙,看來我的眼光不差。」

  聖奧索爾纖長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狐疑地盯著自己面前這個形象:「圖門,你沒死?」

  圖門微微一笑,攤了攤手:「我的學生,一千年過去了,千年之後我們再次相見,你首先關心的還是這樣無聊的問題麼?」

  布蘭多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歷史上圖門作為黑暗之龍的追隨者,與四賢者的關係可想而知。但按照歷史上的記錄,聖奧索爾的確算得上是他的學生沒錯。

  在聖者之戰之前,圖門曾經向所有智慧生物傳授魔法的秘密,並留下像是聖紋這樣寶貴的知識。認真算起來,四賢之中的吉爾特、聖奧索爾與法恩贊都曾與他有師生之緣。

  但聖奧索爾卻未必認這個老師,她冷冷地看著對方:「在我看來這可一點也不無聊,圖門,千年之前我們費勁千辛萬苦才做到的一切,可不希望重頭再來一次。」

  圖門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的學生。這一千年以來吉爾特在大平原之上建立克魯茲人的帝國。他的炎之聖殿今天如何?今天的克魯茲人於埃魯因人來說,又與當日的敏爾人何異?」

  「妳建立了風后聖殿,但妳的屬下轉頭就背叛了妳。曾經輝煌一時的霧精靈,今日何在?」

  「你們當中,我最欣賞的是法恩贊。但他的教義而今又有多少人還堅守著,白城的光輝早已不再,你們的後人而今在為了膚淺的利益互相廝殺,與那個黑暗的時代相比,今日的大地之上也不過如此。」

  精靈御姐的臉色微微沉了下去:「每個人心中都有陰暗的一面,我和吉爾特建立起這些國度。不是要讓它們千秋長存,你能預見的,我們也早已預見了。」

  「只是你們也發現了,這片大地之上必須要有一個集權的國家。才能解決某些麻煩。你們當初將它一分為四,現在看來似乎也並不是什麼理智的選擇。」

  面對風后的駁斥,圖門臉上並未露出生氣的神色,只是如此輕聲回答。

  「不去嘗試,是不會有結果的,圖門。」

  圖門揚了揚眉頭,反問:「那麼你們得到的答案如何?妳的靈魂至今仍舊縈繞在一個戒指之上,苦苦徘徊,又是為何?歷史早已前進,你們為何還停留在原地駐足不前?」

  聖奧索爾一窒。微微沉默下來。

  「他就是妳選中的人嗎,聖奧索爾?」但圖門似乎並不打算繼續逼迫下去,而是轉頭看著布蘭多問道。

  「不也是你選中的人麼?」風后沒好氣地答道。她負氣的樣子倒叫布蘭多十分好奇,他只見過這位賢者大人瀟灑強氣的一面,還從未見過她有這麼一副小孩子的樣子。

  「非但如此,」但聖奧索爾很快恢復過來,冷冷地哼了一聲道:「你那個老上司,黑暗之龍奧丁——還有崔西曼,都看中了他。這個小傢伙可不簡單,吉爾特的炎之權杖似乎也認定了要選擇他作為主人。」

  「大時代來臨之前。英雄應運而生,這並不奇怪。經歷過一個時代,才能看清未來。」圖門答道。

  「你把他看得倒高,」精靈御姐臉上的神色微微一哂:「我沒你那麼多複雜的想法,只是想找一個傳承者而已。」

  圖門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但他並不打算拆穿,而是看著布蘭多身後那個才剛剛誕生的、單薄的法則世界——

  在布蘭多身邊。那些屬於他的命運卡牌懸浮在空中,環繞成一圈。自從『騎士』的職業確立之後,他身後的世界已經重新趨於穩定,那些原本四散飛舞的命運卡牌也不再有脫離控制的跡象。

  「布蘭多​​,你走到這一步比我想像中還要快一些,我本以為你至少還要一段時日才能明白力量的真正含義。」圖門看了一會之後,不禁讚歎道。

  聽到圖門這麼說,任布蘭多臉皮再厚也不由得臉紅。若不是鹿身女妖告訴他旅法師力量的真諦,恐怕他現在還在沉迷於那些本不屬於他自己的力量之中。

  風后聖奧索爾顯然對這些內情一清二楚,不禁輕輕嗤了一聲。

  「你謬讚了,圖門大人,我也是最近才明白這些道理。」布蘭多嘆了口氣,事實上他真正明白不屬於自己力量的不可靠還是在安培瑟爾一戰之中。與威廉姆斯一戰時被拉入極之境界差一點被徹底翻盤的經歷,至今還歷歷在目。

  「看來你遇到了不少事情。」圖門溫和地一笑:「不過這些並不是壞事,無論結果好壞經驗的寶貴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亦然,何況看起來你也沒在這些事件裡面吃多少虧。」

  這可實在是僥倖而已,布蘭多心有戚戚地想到。

  但這些現在並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他最關心的還是關於旅法師的轉職問題。畢竟這關係到他是否能夠開化要素,他略作沉吟,開口問道:「圖門大人,你是為我重組卡牌而來麼?」

  「差不多,」圖門點點頭:「你現在應當明白,當日我為你立下的牌組的藍本,不過是以對你自己的世界的理解為基礎。但它畢竟不是你自己的法則,要想成為一名真正的旅法師,就必須將我贈予你的東西變成真正屬於你自己的知識。」

  「就如同這些卡牌麼?」布蘭多看著牌庫之中的『白城先鋒』說道。

  「正是如此。」圖門讚許道。

  「那我接下來應當怎麼做呢?」他又問道。

  「你心中不是已有想法了麼,只要遵照你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就可以了。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在你成為正式的旅法師之時,告訴你一些一名真正的旅法師必須要遵守的法則而已。」圖門答道:「作為一名學徒,因為運用著他人的力量,所以法則對他的約束要遠遠寬鬆得多,但他卻永遠無法達到至極的境界。而一旦成為正式的旅法師,你很快就會明白這一傳承的真意了——」

  「旅法師的真諦麼?」

  布蘭多抬起頭。就像圖門所說,自從安培瑟爾一戰以來,其實關於他自己的牌組他早已設想過無數次,而時至今日,也確實已經有了一個粗略的框架了。

  雖然不至於細化到方方面面,但將這套牌組做出來,卻已經不成問題。

  於是布蘭多點了點頭,朗聲念道:「屬於騎士的,歸於騎士。」他話音剛落,只見半空之中銀光閃爍,卡牌紛紛落下。

  白陽之刃一落下,立刻變成銀色的『聖歌』。在《琥珀之劍》中聖歌是法蘭騎士的一個基礎技能,這是一個特殊的增益技能——它可以使法蘭騎士在戰場之上唱起聖歌摧毀不死生物、魔物的同時,並在友軍身上生成抵禦黑魔法傷害的護盾。

  這張嶄新的卡牌在布蘭多眼中是這個樣子的:

  聖歌

  永歌III

  光 2

  【法術】

  支付X法力(騎士,低於等級),法蘭騎士唱誦聖歌,對非白生物(魔物,亡靈)造成X點傷害。

  同時,在每一個友方生物上放置X個計數器,每抵禦一點來自黑色咒語的傷害,則移去一個計數器。

  『光耀的聖殿啊,你看那潔白的火焰從天降,如同羽翼覆在大軍之上——』

  然後是並駕衝刺,變成了法蘭騎士的『集團衝刺』:

  集團衝刺

  永歌IV

  地 2

  【法術】

  支付1榮耀,法蘭騎士令他的追隨者獲得『集團』異能。

  維持,集團衝鋒將維持到第二天重置時刻。

  『我親眼所見,薩布利人尖嘯著發動衝鋒,數以萬計的大軍在他們面前土崩瓦解——瓦薩蘭.卡丁男爵』

  (集團異能,當同樣擁有此異能的生物在一定範圍內獲得1%傷害加成,擁有此異能的生物每增加一名,傷害額外提高)

  接下來是金輝戰旗,白銀馬駒與聖劍。分別變成了『鼓舞』,『騎兵整備』與『天國武裝』。

  鼓舞

  永歌 V

  光 5

  【法術】

  支付一半法力(騎士),法蘭騎士鼓舞所有友軍,使其獲得提升(現有等級+5)。

  維持,鼓舞將維持到第二天重置時刻。

  『我的榮耀,既是你們的榮耀——』

  騎兵整備

  永歌 VI

  地 1

  【法術】

  支付X財富,法蘭騎士令X名追隨者變成騎兵,若已是騎兵,則獲得飛行異能。

  維持,騎兵整備將維持到第二天重置時刻。

  『旌旗如海,長矛勝林,騎士整備待發——』

  天國武裝

  永歌 VII

  光 4

  【法術】

  支付X法力,法蘭騎士召喚數量為X的聖劍從天而降攻擊敵人,造成5點傷害。

  『審判之光犁過戰場時,亡靈大軍灰飛煙滅——』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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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6:3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幕 全職業制霸 III

  白城先鋒,聖歌,集團衝刺,鼓舞,騎兵整備,天國武裝,六張卡牌依次落入布蘭多手上疊成一疊。布蘭多手一收,所有卡牌化作無數白色的秘奧字符與法則之線融入他胸口之中。

  圖門看到這一幕,不禁開口問道:「六張牌作為單獨牌組會不會太少了一些?」

  布蘭多胸有成竹地一笑,然後搖了搖頭。

  「有點意思,我大概明白你的想法了。」來自聖者之戰時代的元素大帝略一沉吟,就反應了過來:「你是想把這個世界上每一個職業的能力都劃入你的牌組之中,合眾為一,用命運卡牌來模擬截然不同的力量體系。好想法!不過沃恩德大陸之上職業種類繁多,你用卡牌能將它們全部演繹麼?」

  「當然能,」這些問題布蘭多自然早已考慮過,他自信地答道:「沃恩德世界經歷數千甚至上萬年歷史,演化出的職業數以千計,甚至不同組織的不同傳承,也可能演變成兩個截然不同的職業。例如風精靈的星之騎士與鋼鐵之鱗,都是繼承於星之傳承,但掌握的技能卻截然不同。」

  「然而——」他話鋒一轉:「萬變不離其宗,究其根源,沃恩德大陸上的力量體係其實只能分為十二個而已。其中追尋戰鬥技藝極限、發掘自身潛力的戰系職業一分為二,以力量為本源的戰士——傭兵,劍士甚至貴族騎士皆可以劃歸其中。而追求輕靈敏捷的弓手與刺客則站在天平的另一邊;此外還有探尋法則奧秘的巫師,法則巫師,弦法師,符咒術士皆在此列;然後是元素的統御者元素使,這一職業大帝你一定不會陌生。」

  「接下來,操縱混沌與黑暗魔力的術士,女巫,死靈巫師與混沌教徒是其中的佼佼者。再往後是掌控自然平衡的力量,德魯伊與牧樹人雖然各為死敵,但卻脫胎於此。接下來是愛麗絲與伊蓮雙子女神的寵兒。解讀命運之人,占星術士是此中代表。」

  圖門聽布蘭多如此解讀職業,不禁雙眼微微一亮,千年以來,他還是頭一次聽人如此劃分大陸上的力量體系。而且他越聽,越發覺得布蘭多說得十分在理,不止是這位元素大帝,連一旁的聖奧索爾一時間也不禁聽出了神。

  傳說在一個時代以前。巴貝爾要塞還未淪陷,大圖書館中仍舊保存完好來自神民的時代的資料時,人們的確是將世界上的力量劃分為幾個體系。但在災難之後,所有的知識皆遺失成零散的碎片,這些寶貴的文獻自然也不知所蹤。

  圖門仔細聽布蘭多解釋,愈發覺得這可能就是當時的真相。他忍不住瞇起眼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會看將力量的本質得如此清楚。

  當然,這位元素大帝或許並不知道。布蘭多講的其實就是當年官網上對琥珀之劍力量的介紹。要說有誰對這篇介紹不太清楚,那估計只有沒玩過這個遊戲的人。

  布蘭多繼續說道:「然而除了自然的與法則的力量。還有混沌的魔力之外,Tiamat法則還許諾與世人神聖的力量。世俗的希爾瑪神系掌握著創生之權,炎之聖殿的神官。風后聖殿的祭祀們崇敬這一神系,因此掌握著治癒的力量。高傲的艾因卡神系掌管著滅世之劍,雷電與聖炎皆是它們的權柄,聖堂的騎士們信奉仲裁與審判之道。」

  「之​​後是心靈之力,心靈之力誕生於精神,語言與聲音之中,吟遊詩人,心靈術士雖然罕見,但卻並不是傳說。此外從魔法力量之中延伸出的魔導科技。帶來了煉金術士與機械師。」

  「此外還有一個比較特殊的力量體系。」布蘭多忽然說道。

  「嗯?」圖門還未開口,風后就忍不住好奇地發出聲來。但她似乎隨即又感到有些丟臉,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聲。

  布蘭多與這位精靈御姐朝夕相處已久,哪還不明白對方的心思,趕忙解釋道:「說這一個力量體系特殊。倒不是說它比較弱勢。應該說它曾經存在過,或者是只存在於幻想之中。」

  「什麼職業?」聖奧索爾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該死的布蘭多,你不能不能不要賣關子。」

  「那是妳太急了,風后大人——」布蘭多正準備這麼說,卻被前者一眼瞪了回去。他只好無奈地答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而已。」

  「聽說?」風后懷疑地盯著他。

  「是的。」布蘭多點點頭,但他知道,其實並不是聽說。而是暫時無法解釋這個職業的存在——石板的解讀者,來自神民時代的饋贈。一個玩家永遠無法觸及的職業,在這個時代,他又怎麼可能解釋得出來?

  精靈御姐對於布蘭多似乎還算是信任,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整個沃恩德世界的力量體系,就劃分為這十二個咯?其實是十一個才對吧,在軍隊之中劍士與弓手雖然看起來截然不同,但其實在力量的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

  聖奧索爾見多識廣,她的話立刻讓圖門點了點頭。布蘭多也隨之點頭,「可以這麼說,總而言之,沃恩德世界上雖然有數以千計的職業。但歸根結底,不過是這十二力量體系互相交織形成而已。」

  「比方說天空之環與猛禽之環的遊俠,其實不過是同時掌握著射手與自然之道的戰士而已。但時間對每個人來說都是公平的,大部分兼顧多種力量體系的人,往往不如在一條路上追尋的人走得更遠,當然,也不乏其中有少數佼佼者。」布蘭多解釋道:「而我要完​​善我的牌組,只需要在這些職業中挑選一些我需要,具有代表性的職業就可以了。譬如法蘭的騎士,或者布加的白銀巫師。」

  圖門聽完之後,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才嘆道:「說得真好,雖然細節上可能有一些疏漏,但基本上大致如此。無論是黃金還是白銀之民,亦或者黑鐵的凡人,事實上都不過是在這些力量體系之下經營而已。」

  「但即使如此。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另一個問題,」他看著布蘭多,嚴肅起來:「你的牌組雖然能夠囊括所有的力量體系,將它化眾為一;但你有沒有考慮過,由於存在法則對於切換牌組的限制,事實上在同一時間你能任意使用的也不過其中一兩種而已。」

  「而旅法師本身的力量比這些力量體系的層次更高,你將它浪費在模擬這些低端的力量體系上,會不會覺得太過浪費了一些。其次。由於你的手牌大部分都是法術,很容易為人反制。而這正是旅法師所追求的大忌之一。」

  圖門不愧是作為成名已久經驗豐富的旅法師,只不過略一沉吟,就看出了布蘭多這套牌組的致命弱點——至少在他看來是如此。

  因為對於任意旅法師來說,畢生追求的是一個完美的牌組循環。所以越是若以被克制的牌組,在他們眼中存在的意義也就越小。

  至極的體系,本身就是一個旅法師學徒要上的第一課。

  但布蘭多聽了圖門的話之後,卻輕輕搖了搖頭:「不,圖門大人。我並不這麼想。旅法師們追求極致與完美,但千百年以來,有一人成功過麼?」

  「這……」圖門一窒。他忍不住抬起頭看著格拉哈爾山脈陰沉沉的天空,這天空之下的歷史,千百年來反復的上演著。但歷史就像是一個循環,從未有人突破過那個最終的結果。

  有一個旅法師成功過麼?

  當然沒有,否則他們還用畢生苦苦追尋麼?

  布蘭多笑了笑:「我之前經歷了一次戰鬥。」他想起與威廉姆斯的一戰,那最後驚險的一刻永遠銘記在他心中。他答道:「這次戰鬥的經歷讓我明白,無論多麼完美的循環,也不可能面對所有的情況。」

  「因此我認為,完美只是一個相對狀態。」他侃侃而談道:「如何在一場戰鬥之中達到相對於敵人更加完美的狀態,其實我們都想錯了,因為答案很簡單——只需要比他變得更強。」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一切力量皆可以借用,只要把優勢集中於一刻。所有的花巧都會煙消雲散。」

  圖門看著布蘭多。

  這位來自聖者之戰時代的元素大帝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有幾個老朋友和你一樣的想法,他們追求至極的暴力,只要消滅了敵人,一切皆無意義。但他們失敗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一山更有一山高。總有人比他更強,所謂最強的概念,不過是個理想。」布蘭多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你知道?」圖門微微一怔,好奇地看著這個年輕人。

  「是的,」布蘭多一笑:「但我和他們不同。因為我還知道一句話,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強過一個團隊。」

  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出這句話來: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強過一個團隊!

  這句話在曾經某段歲月之後,反復地在他的記憶中被提起。那張鮮明的、令人感到親切的面容,叉著腰,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肩頭上,也是一字一頓地對他們說道。

  「永遠記住,一個人,永遠不可能強過一個團隊!這是個分工合作的遊戲,我不歡迎個人英雄主義!尤其是你,蘇菲!」

  布蘭多想到這裡,忍不住微微一笑。

  但圖門在他面前已經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他忽然想到什麼,有些震驚地抬起頭來:「等等,崔西曼那傢伙……你難道是想這麼幹?」

  布蘭多一看這位元素大帝的神色,就明白對方已經完全了解。他點了點頭,答道:「是的,大帝——事實上在此行之前,我就已經決定好。當時接受崔西曼大人的傳承時,我得到的最寶貴的遺產並不是他的卡牌,而是他的知識。」

  圖門長出了一口氣,旅法師們各有特點,但說到崔西曼的特長,卻並不是他黑白切合、生生不息的逆境天堂。

  而是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光所創立理論。

  旅法師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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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7:23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幕 全職業制霸 IV

  鹿身女妖伊蓮,還有那個鐘擺人,事實上它們一出現就引起了布蘭多的好奇。在地下墓穴的一戰之後,他終於知道原來卡牌的召喚生物也能使用卡牌。

  雖然伊蓮曾說過,她和鐘擺人不過是在一個模擬的環境之下使用崔西曼的牌組。但這至少證明了,在那位偉大的旅法師生前,是肯定產生過類似的想法的。

  而事實的確如此。

  崔西曼留下過一些隻字片語的記載,他在晚年產生了這個念頭,在生物牌之上建立一個新的法則——既然旅法師可以召喚一切生物,那麼為什麼旅法師不能召喚旅法師呢?

  這無疑是個一大膽到近乎天才的想法,用天馬行空這樣洋溢著至高敬意的詞彙來讚美這個設想也絲毫不為過。而且最為瘋狂的是,崔西曼成功​​了,或者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成功了。

  他首先重組了鹿身女妖與鐘擺人兩張他手邊實力最強,感情也最深的卡牌。可以說伊蓮與鐘擺人就是他的第一個實驗品,這個實驗品並不完善,但卻讓崔西曼找到了方向。

  不過可惜這位偉大的天才或者說瘋子最終沒能完成自己的設想,在來得及作出一個完美的召喚物之前,來自托尼格爾地下未知的危機爆發了,他與巫后一起選擇用自己的生命封印了整座墓穴。

  也將他畢生的心血封印在其中。

  而這份記錄,最終由鹿身女妖轉交給布蘭多。事實上布蘭多得到的仍舊不是這個設想的完全體。因為甚至連崔西曼也沒能來得及進一步實驗完善,留給他的也只是一份充滿了缺陷的記錄而已。

  但這已經夠了。

  就像布蘭多的想法一樣,不需要十全十美,但只要能將它發揮到極致。再憑藉他前一世的經驗,塑造出一個只屬於他的最強的牌組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召喚旅法師生物?」圖門看著他,有些緊張地問道。

  布蘭多點了點頭。

  圖門立刻露出認真的神色,反問道:「但你知不知道。崔西曼的方法並非十全十美。旅法師本身畢竟是特殊的權限,他高於你所說的一切力量體系,他召喚旅法師生物的方法。其實是一個近乎妥協的方法。」

  「我知道」布蘭多答道:「崔西曼大人其實是將自己的旅法師權限往下分攤,使自己的召喚生物擁有與自己類似的法則力量。」

  「如此需要面對兩個問題。第一,權限的分攤必然使旅法師本人的牌庫上限變少。第二是因為召喚生物擁有與旅法師本人等同的權限,因此隨時可能反過來反抗旅法師。」

  布蘭多其實本身是一個熱衷於險中求勝的人,他與那些謹慎小心計劃周全才行動的人截然不同,因此在過去琥珀之劍中時,學姐關注得最多的也是他一個。個人英雄主義,冒險主義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會導致什麼後果,可想而知。

  但經過長期的冒險與遊戲的經歷,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愣頭青,現在他明白即使是冒險與需要先估算風險率。最關鍵的一點。是知己知彼。

  因此不需要圖門說,他就早已調查清楚了相關的一切後果。除此之外,他還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旅法師的權限也不是可以無限劃分。以崔西曼那個實力,也最多不過只能劃分出額外四個權限。而以我的能力來說,至多兩個而已。」

  「原來你也明白。」圖門沉默下來,布蘭多所說的牌庫容量正式旅法師一個必須要面對的問題。與學徒使用他人的牌庫可以無所顧忌不同,正式的旅法師手中的每一張牌都是他自身法則的體現,與世界的構建,因此他必須為每一張牌預留出一定力量來維持。

  這個關係一般來說和元素池大小成正比。通常是十比一,但也不乏更小或者是更大的。

  圖門考慮了一下,說道:「崔西曼幾乎已經站在旅法師的巔峰了,他的力量可以說和我不相上下。再往上,就是奧丁大人那個層次,古往今來也不過區區兩三人而已。也就是說,你即使考慮走上這條路,最多也不過只能擁有四個或者五個旅法師生物,而且你要考慮清楚,這些旅法師生物本身也是有很大缺陷的—— 」

  「我考慮過了,圖門大人。雖然還是謝謝你的提醒。」布蘭多一笑:「但我認為這才是我最好的選擇。」

  「哎……你。」元素大帝忍不住搖了搖頭,忍不住看了一旁一直冷眼看戲的聖奧索爾一眼,說道:「這也是妳的寶貝學生,妳不勸勸他?」

  風后攤了攤手:「這是你們旅法師自己的事情,何況我相信這小傢伙,他至今為止所作的事情沒有一件事錯了的。你能相信這一點麼?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蹟了。」

  圖門微微一愣,忍不住沉默了一陣。

  然後他再抬起頭來,問道:「你考慮好了?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交給我吧,」布蘭多胸有成竹,他從離開地下墓穴時就開始考慮今天這一刻。又經歷了安培瑟爾之戰,更是看清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他身上還隱藏著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他只希望能驗證自己的猜想,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他今後的旅法師之路將走上一條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道路。

  「我要首先確定騎士牌組的核心牌,先重塑我的元素池和牌庫——」

  圖門聽了點點頭:「很好,未知的法則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危機重重,穩重行事是一件好事。那麼我在這裡看著,你開始吧。」

  布蘭多亦點了一下頭,然後從上空抽出一張牌來。

  那牌面上的圖案如此熟悉。星幕之下,手持長槍的女騎士與她的獨角獸一齊在森林之中穿行。這幅靜謐的畫面,彷彿述說著從千年之前到現今亙古未變的一段故事,畫面上的梅蒂莎,一如那日在永歌森林初遇時的景象。

  「梅蒂莎,妳考慮好了麼?」布蘭多問道:「這對妳來說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它說不定會剝奪妳永久長存的生命。」

  少女的聲音微微一笑。彷彿從虛空中傳來:「領主大人,梅蒂莎早已說過了,能夠追隨領主大人。是我的榮幸。何況領主大人你忘了,梅蒂莎的長存,是建立在領主大人的卡牌上。」

  布蘭多了然。

  他心中微微有些感動。一般的旅法師在分出權限時,或多或少會考慮召喚生物的反噬。但他卻可以確信,梅蒂莎絕對不會對他做出任何不利的行動來。

  他伸手指向那卡牌,按照崔西曼記載中的方法,將自己的法則延伸至卡牌之上。在場的圖門與聖奧索爾皆看到那一刻耀眼的銀色法則之線從布蘭多身體之中延伸而出,然後包裹住獨角獸騎士的卡牌。

  那銀色的法則之線甚至比布蘭多的空間法則還要穩固,它在石陣之中微微震動著,一時間整個空間的法則似乎都隨之共振起來,彷彿向這至高的法則俯首稱臣。

  然而只不過片刻之後,一張暗金色的卡片就從法則之線的包裹中滑出。落在布蘭多手上——

  法蘭騎士

  永歌 I

  光 30

  【生物—法蘭騎士/銀精靈(等級1)】

  法蘭騎士進場時,擁有60法力值;異能,旅法師。

  橫置,恢復10法力。

  維持,法蘭騎士在場上作為一個永久物。

  『她的忠誠如同最剛直的利劍。寧願折碎,亦勿彎曲——』

  (旅法師異能:擁有旅法師異能的召喚生物可以如同一個真正的旅法師一樣藉由它的召喚者的元素池使用命運卡牌。它可以獲得經驗,如同正常一樣使用裝備。但擁有旅法師異能的召喚生物一旦耗盡法力或者生命,就會徹底被銷毀。)

  時間彷彿靜靜地流淌了好幾秒鐘。

  圖門、布蘭多與聖奧索爾就這麼看著這張暗金色流淌的卡牌。好半晌,來自聖者之戰時代元素大帝才忍不住微微嘆息了一聲:

  「雖然並不支持你這麼做,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崔西曼真是一個天才。在探索法則之力的世界中,我遠不及他。」

  「……這張卡牌,已經改寫了旅法師的歷史了。」

  圖門眼中流露出猶如看著一件藝術品一樣的神色,甚至有些痴迷。但過了片刻,圖門卻忍不住搖了搖頭:「不過……這樣的法則或許對你來說並不是最好的,布蘭多。你明白嗎,因為你可能要為此付出千百倍於其他人的努力,你我皆忘了一點……」

  他繼續補充道:「雖然是旅法師生物,但它們所使用的地牌與元素池依舊是你自己的。假設你擁有四個旅法師生物,那麼你的牌組中地牌所佔據的比例恐怕會拖垮你整個牌組的戰鬥力——」

  這位元素大帝抬起頭,似乎想要安慰布蘭多兩句,但他卻立刻發現這個自己一直欣賞的年輕人就那麼呆呆地呆在了那裡。

  「布蘭多​​?」

  不止是圖門,連一旁的聖奧索爾都發現了異常。他們看到布蘭多眼中好像亮起一道明亮的火焰,臉上也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來。

  很快,後者就有點像是個木偶一樣脖子有些僵硬地抬起頭。他看了聖奧索爾一眼,再看了圖門一眼,然後乾巴巴說道:「你們最好看看這個東西。」

  「什麼?」

  「我的元素池……」布蘭多面向圖門與風後大人忽然閉上眼睛,左手與右手交疊在一起,魔力與元素的力量立刻開始在他的魔力三角區域之間匯聚起來。

  只不過一瞬間,元素大帝就瞪大了眼睛。

  「這不可能!」

  沃恩德的歷史漫長而紛雜,在漫漫歷史長河之中,那些稱得上是元素大帝的人為數不多。而圖門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在元素使的天賦上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後世的民間傳說傳言他在開闢元素池時,就被當時的占星術士們宣布了一個未來的元素大帝的誕生。

  因為圖門大約是沃恩德數千年來,唯一一個剛剛擁有元素池,全系元素容量就達到了一百格的存在。

  不過即使是圖門自己,也從未見過,或者從未聽說過,或者說他壓根想都沒有想過這樣可能性的存在——

  兩個元素池!

  布蘭多擁有兩個元素池!

  那一刻圖門和聖奧索爾差點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他們同時做出了一個極為不符合他們身份的動作,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但他們立刻發現了對方相同的動作,然後意識到這裡面的問題。

  這竟然是真的!

  竟然有人同時擁有兩個元素池——

  圖門看著布蘭多,這一刻終於無法保持一直以來的從容與鎮定,忍不住一把抓住布蘭多的肩膀——當然,他下意識的動作只能讓他的手如同虛影一樣穿過布蘭多的身體。

  這位來自聖者之戰時代的元素大帝抓了一個空才想起自己不過是一段影像而已。但這並不能平息他的震驚,他忍不住驚訝無比地問道:「布蘭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布蘭多有些奇妙地看著自己面前這兩人。

  他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終於,在長久以來的等待之後。在正式越過那道無形的壁壘,正式成為旅法師之後,他作為蘇菲的一半靈魂終於擁有了自己的元素池。

  而且還遠遠不止於此。

  他發現他的兩個靈魂在旅法師的力量體系上,都擁有相同的權限。這意味著什麼?布蘭多心中幾乎要狂笑出來,果然如此,他果然沒有猜錯。

  他可以分離出比正常人多出足足一倍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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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8:07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二幕 全職業制霸 V

    雙倍的權限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在最巔峰的時代,他甚至可以召喚出八個甚至更多的旅法師生物為自己作戰。這些旅法師生物每一個都和他一樣,可以升級,可以裝備強力的魔法物品,甚至可以使用命運卡牌;因此可以想像在雙元素池的支持之下每一輪的複數次抓牌之後,九個全盛巔峰的旅法師一齊攻擊會是何等的壯觀?

    在這樣巨大的優勢面前,那些一般旅法師眼中所看到的缺陷,圖門所顧慮的瑕疵,早已蕩然無存。

    想到這一點,布蘭多就忍不住有些顫抖地閉上眼睛。如果說他在正式選擇這條道路之前還稍有徬徨,但在這一刻,真正應證了自己的想法之後——

    他終於明白,一條只屬於自己的旅法師的道路已經被銘刻在這個世界的歷史之上。

    這才是真正的,通向完美與極限之路。它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複製,它在旁人眼中難於登天,但在布蘭多看來卻是如此的貼合自己。雙元素池,雙權限,甚至連這一套卡牌對他來說唯一需要考慮的大量裝備,經驗與元素池的容量問題,作為一個重生的資深戰士的布蘭多,也恰恰正好是他最擅長的部分。

    因為布蘭多可以確信,這個世界上除了神袛與那部記錄一切的蒼之詩,恐怕很難有人比他知道更多的秘密。無論是過去、未來還是現在。

    但這一切對於布蘭多來說並非是出於某種僥倖或者巧合。因為沒有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在走上這條道路之前;甚至在布蘭多得到崔西曼手稿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這是一條最為適合自己的道路。

    而現在,每一個細節都應證了他的想法。

    他閉上眼睛之後片刻,又睜開眼睛。群山映入他的眼簾之中,起伏綿延的山脈那一刻竟使他產生了某種錯覺,彷彿整個世界都臣服於他的腳下。

    這就只屬於旅法師的力量,以萬物為刀刃,以世界為戰場。

    布蘭多長長出了一口氣,像是要將這種感情從心中抒發,他慢慢放開雙手。元素的力量也在他手心之中土崩瓦解。那一刻圖門與聖奧索爾竟有些遺憾地看這一幕,這兩位來自聖者之戰時代的元素大帝與賢者之王心中恍惚中似有一絲錯覺,彷彿一個奇蹟正從他們的視野之中消逝不再。

    那的確是一個奇蹟。

    只是與圖門和聖奧索爾的判斷方式不同,布蘭多所看到的這個奇蹟更加直觀。一左一右兩個元素池像是兩頁在空氣中微微抖動的光屏一樣,清晰地將完整地數據呈現在他面前:

    【火】(20/20)

    【風】(20/20)

    【地】(20/20)

    【水】(20/20)

    【光】(40/40)

    【暗】(10/10)

    【自然】(—)

    【火】(60/60)

    【風】(60/60)

    【地】(60/60)

    【水】(60/60)

    【光】(60/60)

    【暗】(120/120)

    【自然】(60/60)

    一大一小兩個元素池,較小的那個顯然歸布蘭多的靈魂所有。所有的元素都被初始化之後,自然元素池依舊為零。這只能說明布蘭多本人實在與德魯伊的力量體系無緣。然而受瑪莎賜封之後,光元素的親和力依舊遙遙領先,甚至超過其他元素的一倍。

    而另一個,就比較離譜了。

    作為一個初始的元素池,全屬性容量高達六十。暗元素池更是高到了無法直視的一百二十點,這個容量雖然還遠遠不及當年的元素大帝圖門;但比起那些具有一定元素使天賦、或者說那些百里挑一被推薦往聖奧索爾托利姆元素學院、艾爾蘭塔呼嘯之殿學習的受選生來說,這仍然是一個無法想像的數字。

    事實上布蘭多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作為蘇菲一半的靈魂竟然會有如此之強的元素親和。

    「看看你的牌庫!」圖門忽然喊道。

    布蘭多其實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他打開面板,兩組數字立刻晃花了他的眼:

    6(10),13(20)

    兩個元素池,就意味著兩個分別計算的牌庫容量。雖然早有預計,但真正看到這一幕時布蘭多還是感到有些窒息,他默默地看了這個面板一眼,然後又抬起頭看著圖門,雖然沒有開口,但眼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自明。

    「兩個牌庫?」圖門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簡直要失去理智了。

    布蘭多點了點頭。

    「瑪莎在上啊——」

    彷彿是過去了一小會,亦或者是良久,一時間平台詭異的奇景讓三人很難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群山之間怒嘯的山風好像是對這一刻的註解。

    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聖奧索爾彷彿終於從之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布蘭多……你。奧丁那傢伙還真有眼光……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布蘭多還未來得及回答這個的問題,圖門就打斷了他們。年輕的男人用血一樣鮮紅的眸緊盯著布蘭多問道:「布蘭多。你是不是對此早有預料?」

    布蘭多微微一怔。

    他沒想到這位元素大帝竟然敏銳地看出了這一點。他猶豫了一下,這本來是屬於他最大的秘密之一,如果可以,他更寧願將它保守下去。但下一刻,他改變了想法,於是輕輕點了一下頭:「是的,但我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圖門大人——」

    「那就不用解釋。」圖門嚴肅地答道。他認真地看了布蘭多一眼,嘆道:「……或許有一天你將會成為旅法師的傳奇,布蘭多。」

    布蘭多微微吸了一口氣。

    他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其實也是為了不失去對方的信任。畢竟他旅法師的傳承,最早還是繼承於這位元素大帝。何況對方的英魂或許早已化作沃恩德天空之上漫天星辰中的一顆,他根本不必擔心對方會看穿什麼。

    而圖門顯然並未讓他失望。

    這位元素大帝停了一下,繼續問道:「那麼,你現在已經確定你自己的道路了。你準備如何取捨自己手上的卡牌?」

    布蘭多知道,這才是重頭戲。牌庫容量的4(10),12(20)兩組數字。前者代表著他牌庫的最大上限。而後者表示他可以暫時擁有而不用加入到牌庫之中的卡牌數量。

    進入正式旅法師的領域之後,因為法則界限的明確,旅法師不再能像是學徒時期一樣拿著屬於他人的卡牌任意行走。畢竟來自不同法則之下的卡牌,必定會與旅法師本人的法則產生衝突。這種衝突一旦超過某個界限,就會發生嚴重的反噬。

    反噬的下場輕則損毀卡牌,重則禍及旅法師自身,甚至完全摧毀旅法師本身的法則。這樣的事件歷史上不是沒有發生過,布蘭多正式進階旅法師的一刻,腦海中似乎就自動擁有了關於這些知識的記憶。

    不過他也早已考慮過這些問題,並不太猶豫地答道:「我已經考慮好了,不過在那之前,我打算先具現第二個權限。」

    「第二個權限?」圖門抬起頭來看著布蘭多那些卡牌,問道:「這一次你準備從十二個力量體系之中選出那一個來?」

    「這一次我打算任人唯親。」布蘭多微微一笑,也抬起頭;他的目光掃向半空之中的另一張卡牌,問道:「夏爾,你準備好了麼?」

    「隨時準備Lv up,我的領主大人。」夏爾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對他信心滿滿。

    「Lv up只怕沒有,倒是要先歸零。今後你可就不能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你考慮好了?」布蘭多嚴肅起來。

    「不要說得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好像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啊,領主大人。」夏爾的聲音忍不住抱怨道:「何況能夠脫離卡牌的範疇。更像是一個正常人,這對在下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

    「那麼我明白了,」布蘭多點點頭:「這一次與上一次相反,我先把你作為核心開始,來具現這一套牌組——」

    說著。他伸出手刀向前一分:

    「我規定,這法則從此中誕生。」

    「白色聖塔在浮雲之中閃現。手持長卷的法師在聖梯之上蜿蜒而行。」

    聲音在平台上迴盪著,聖樹秘地落入他手中,彷彿雲層在半空之中匯聚。它落到那雲層之間。立刻升起一座座白色的尖塔,尖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然後聖白的街道、長廊、橋樑一座座像是從七彩的光芒之中化為實體,手負長卷的巫師從尖塔之中走出,轉瞬之間用神秘的法術鑄起一座輝煌的城市。

    在那城市中央,一棵巨樹拔地而起,純白如像牙的枝幹支撐起翡翠般的樹冠,將整座城市籠罩在下。

    浮在雲層之上的城市之下,湛藍的海面構成整個世界的底色。布蘭多又放入餘燼火山,一線山影頓時在天邊盡頭冒出滾滾濃煙。

    兩張地牌融入這個嶄新的世界中,失序的世界頓時穩定下來。

    布蘭多這才又時間看著這一片水藍的海之世界,與與之緊鄰的大平原,兩個世界皆懸浮在虛空之中,猶如兩座小型的沙盤。

    然後他說道:「這就是你的世界,夏爾。」

    「不勝感激,領主大人。」夏爾的聲音哈哈一笑。

    布蘭多一指,答道:「我將梅蒂莎的世界命名為法蘭恩,意即平原之上的榮耀。而你的世界名為貝因卡,這片碧藍之海就是你力量的源泉,它是白銀巫師的象徵——高貴、神秘、優雅多變。」

    「白銀的巫師,千百年來站在法則的巔峰。他們的力量,源自於引以為傲對於智慧與知識的探索。」

    他伸出手,夏爾的卡片已經落入他手心。銀色的火焰像是在卡片之上熊熊燃燒,火焰燒過之後,露出下面卡片之上暗金色的色彩——

    銀袍巫師

    法則 I

    水 30

    【生物—銀袍巫師/人類(等級1)】

    銀袍巫師進場時,擁有100法力值;異能,旅法師。

    橫置,恢復20法力。

    維持,銀袍巫師在場上作為一個永久物。

    『卷冊之間流淌的文字,是開啟力量之門的鑰匙——』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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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1-19 18:48: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三幕 全職業制霸 VI

    魔力折射

    法則 II

    水 3

    【法術】

    支付X法力(巫師),以目標咒語為目標,使其選擇X個新的目標。

    此牌使用後將其洗入牌庫之中。

    『你的魔法,由我掌管——尖塔守衛,奧杜』

    以太龍

    法則 III

    水 25

    【生物—元素生物/偽龍(等級35)】

    支付X法力(巫師,X必須為10的整數),將X只以太龍放置進場。

    支付水3,將以太龍移出對戰,每隻以太龍身上有3個計數器,每十分鐘移除一個計數器,並為所有友軍恢復一點法力。當所有計數器被移除時,將以太龍重新放置進場。

    維持,以太龍維持至重置時刻。

    『每時每刻,能量總是在切換著形態』

    鏡像術

    法則 IV

    水 20

    【法術】

    支付10X法力(巫師),選擇X個藍色(水)或青色(風)生物。若你如此作,鏡像術則複製同樣數量的該生物。

    維持,鏡像術維持一個小時。

    『你即我,我即你——』

    布蘭多仰頭看著天空中那些卡牌,能量流失、風精蜘蛛與秘文召喚者分別化作魔力折射、以太龍與鏡像術落入他手中,就如同之前發生過的一樣,所有卡牌都自動提升了一階。達到白銀級別。

    收起這些卡牌。布蘭多的牌庫內不過還有三個空位,勉強夠他再建立一系牌組。他看了看半空中那些漂浮的卡牌,心中其實已有成算。一個健全的團隊,除了騎士與巫師,自然還需要一個治療者。

    領地內雖然有梅里亞,但那位卡格利斯的未婚妻實力實在太弱,至於其他炎之聖殿的神官他又未必信得過。 因此用命運卡牌建立一個牧師職業,事實上對於布蘭多來說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他從半空中點出一張牌來。

    本來能夠作為牧師牌組的旅法師牌,最適合的無疑是聖潔大天使,不過考慮到作為永久存在於場上的招呼牌帶著個長翅膀的鳥人招搖過市實在有些太張揚了一些。布蘭多略一思考。就選擇了純白天堂之中光輝號手。

    對於這套牌,其實他並不算熟悉。他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妳叫什麼名字?」

    「我叫希帕米拉,旅法師大人。」一個有些柔和女孩的聲音答道。

    「那好。希帕米拉,妳願意放棄不死的身軀,成為一位旅法師麼?」布蘭多問道。

    卡牌中的聲音微微停了一下,然後才有些欣喜地問道:「我可以麼?」

    「只要妳願意。」

    「我當然願意,旅法師大人。」希帕米拉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那好,接受我的法則——」布蘭多輕輕摘下那張卡牌,指著一張地牌說道:「我以聖山帕拉岡為名,建立起聖​​白的王國,它將是信仰誕生之地,神聖之火的源泉——」

    安茹的群山隨即落地。一片灰白色的荒野與高原隨即在貝因卡與法蘭恩之間升起,雖然渺無人煙,但聖白的高原之上景色雄偉壯觀,彷彿充斥著一種神聖的氣息。

    隨即光輝號手的卡牌從法則之線的銀繭之中滑落,掉在他手心中。布蘭多低頭一看,光輝號手的牌面果然已變成了古樸的暗金色,名字也改變成了『希米露德神官』。

    希米露德神官是艾爾蘭塔的一個著名的牧師類職業,它與炎之聖殿進攻性極強的權杖祭祀截然相反,信奉大地女神蓋亞的長女、苔原女神希米露德的神官長於防禦,他們在聖山下過著近乎苦修者一樣的生活。以至於被稱之為希米露德的牧羊女。

    而這張牌面是如此描述的:

    希米露德神官

    信念 I

    地 30

    【生物—希米露德神官/人類(等級1)】

    希米露德神官進場時,擁有100法力值;異能,旅法師。 []

    橫置,恢復20法力。

    維持,希米露德神官在場上作為一個永久物。

    『堅持信念。如同磐石一般永不動搖,就能獲得群山之靈的庇佑——布蕾德.銀火』

    然後布蘭多念道:「崇山之靈。庇佑你的民。」

    只見一張卡牌從半空落下,牌面上所繪的正是安若度的聖戒。但銀火從牌面上熊熊燃起,轉眼既變成了『庇佑之歌』。

    庇佑之歌是希米露德神官四十級達到第一次轉職條件時學到的一個招牌技能,簡單來說,就是群體無敵。這個技能從本職上改變了希米露德神官的弱勢地位,而也正是從這個技能開始,希米露德神官成為一個牧師系的傳奇存在。

    而現在,在布蘭多面前的這張卡牌是如此描述的:

    庇佑之歌

    信念 II

    光 10,地 10

    【法術】

    支付25X法力,選擇X個目標使下一次對他們的攻擊無效。

    維持,庇佑之歌的效果維持十分鐘。

    『空靈的聖歌折斷了長劍——』

    安茹的群山,希米露德神官,庇佑之歌三張牌依次落入布蘭多手中,自動疊成一疊。然後白色的火焰燃起,紛紛化為無數神秘的字符融入布蘭多的身體之中。

    布蘭多微微一閉眼,第三套牌組也組建完畢。而此刻,兩個牌庫一共十九張命運卡牌他已經全部選擇完畢。但半空中還有大量的卡牌懸浮著,布蘭多必須從中選出三十張存留,而剩下只能任由它們消散在虛空之中。

    這種事情當然不可能不心痛。但他卻沒什麼選擇。他回過頭。圖門與聖奧索爾都盯著他,風后雖然看起來並不明白這一切代表著什麼,但也看得出布蘭多正要做一個艱難地抉擇。

    兩人一齊對他點了點頭。

    布蘭多輕輕舒了一口氣,其實他心中已有成算。首先他自然不會放棄那些感情已深的卡牌,雖然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正如同崔西曼與鹿身女妖、鐘擺人一樣,那位偉大的旅法師肯定一樣也不會放棄這兩位伴隨他多年的副手。

    哪怕它們不過只是卡牌。

    布蘭多抬起頭,首先選出了火爪蜥蜴人領主,火爪蜥蜴人,火爪號手。血座吸血鬼墨德菲斯,暗夜領主安德麗格,還有那個一向倒霉透頂的火巨人與聖潔大天使。這些牌陪伴他都有一定時日,比起來他寧願為它們浪費一個名額。也不願意選擇那些更加強力的卡牌。

    因為雖然布蘭多追尋力量,但這並不代表他要做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然後是資源牌,幽域之水、死亡森林、富饒的金礦、海浪寶石、白銀燕尾旗、灰風港稅務官、德拉之野與若根沼澤,因為本來他的資源牌就不多,現在更要支撐起數個旅法師龐大的消耗,這些牌自然不能輕易放棄。

    最後是那些強力的卡牌,譬如生命聖典,絕境木馬,兩張思維加速,兩張焦慮症與閃電風暴。其次還有破曉。埃克羅尼亞的逆境熔爐,埃克羅尼亞的織法者,兩張昂揚,光輝殉道者與墳場復生。

    最後他還用這些日以來積蓄的卡牌財富將那本跟隨他不知道多久的卡冊之上的白金天使解鎖。

    這樣,三十張牌全部選擇完畢。

    布蘭多將這些所有牌歸入自己的備用牌庫之後,抬起頭,看著自己身邊的虛空漸漸消散,彷彿一個漩渦將那些沒有被選擇的卡牌捲入其中。說實在話,他有些可惜,但可惜也無濟於事。

    布蘭多默默地盯著那個漩渦片刻。用一個玩家特有的豁達將手中那本卡冊往前一丟,卡冊頓時在能量的風暴之中被撕扯成無數碎片,然後與飛散的卡片一起徹底被捲入漩渦中心。

    彷彿只是片刻,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個瞬間,連那個漩渦本身也急劇收縮為一個黑點。然後消失不見。

    「這是年輕的旅法師必須經歷的一步,有捨才有得。」圖門站在布蘭多背後,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出言安慰道:「不過祝賀你,加入我們成為一名真正的旅法師。」

    布蘭多抬起頭,心中也是一陣輕鬆。他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從離開布拉格斯地下拍賣會以來,經歷瞭如此之多的事情之後,終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從對於旅法師的懵懂無知,到今天正式成為這個行列的一員。他回首想來,幾乎恍若隔世。

    「謝謝你,圖門大人。」他盯著遠山,輕聲答道。

    「不必感謝我,將旅法師的傳承一代代傳遞下去是一件神聖的職責,包括我,包括你,都必須履行這一義務。」圖門嚴肅地答道:「雖然你今天走到這一步,作為你的引導者我也十分欣慰。但事實上直到此刻,我依舊對你很不放心,你應該明白你的牌組仍然還有一個缺陷,即使你有雙元素池,但你也難以支撐眾多旅法師生物的消耗——」

    圖門認真地提醒道:「我希望你能考慮好這個問題。」

    布蘭多看了這位引導自己進入旅法師這個世界的元素大帝,他微微一笑:「我早已考慮好了,大帝。」

    「考慮好了?」

    布蘭多點點頭。

    圖門一怔,但隨即沉默下來。以他的經歷與見識來說,自然察覺出布蘭多並不是在撒謊,既然他說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那麼就代表他一定有這個把握。

    這位來自聖者之戰時代的元素大帝略微考慮了一下,答道:「那好吧,既然你已經達到了我的要求,那麼我這次來,其實就是為了送你一件禮物。」

    「禮物?」布蘭多一愣。

    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圖門已經伸出一指,將一個光球彈入他的眉心中。他微微瞪大眼睛,就彷佛思緒之中出現了一頁頁如同電影般的連續畫面,最後這些畫面定格在一頁。

    那是一張古舊的紙頁,上面繪製著起伏的線條與各種各樣的圖示。布蘭多觀察了片刻,才發現這是一張地圖。

    他不禁皺起眉頭問道:「地圖?這是什麼地方的地圖?」

    「以後你自然會明白。」圖門卻微微一笑,並不作答:「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這是一張藏寶圖,至於寶藏是什麼,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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