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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ovekevin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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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夜惠美】海月明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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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3: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 風波漸起

這一夜皇太極很是無所顧忌的求索征服著海蘭珠,他的吻仿佛印章一樣,布滿海蘭珠整個嬌軀,他要將離別的熱情完全釋放出來,而海蘭珠有所察覺,格外的柔順癡纏,歡愉漸散,皇太極粗糙有著厚繭子的手掌落在海蘭珠平坦的小腹,低醇沙啞的輕喚,“海蘭珠,給我個兒子,給我個兒子”

渾身的酸痛無力,使得海蘭珠昏昏欲睡,眼睛都睜不開,但皇太極的話卻落在她的心中,海蘭珠蹭了蹭軟枕,她此時也有幾分迷茫,若真是有了兒子或者女兒,她恐怕就不會如此的肆無顧忌,有了牽扯那就更得步步謀劃,不能走錯一步,甚至不能再對皇太極耍性子,撩開沉重的眼瞼,望見皇太極眼裡的期許,拉高被子,哼道,“難道我不想?還是你不夠努力”

皇太極手掌沿著波瀾起伏的曲線游走著,在嬌軀上點燃一簇簇的火焰,海蘭珠眉眼如絲,瞥了他一眼嬌聲道,“你還有力氣?小心···”,未說完的話被皇太極的吻打斷,他更加火熱的衝擊著,彷彿要將海蘭珠揉碎融進骨子裡,直到聽見她呻吟的低泣才罷手,分外滿足的抱緊海蘭珠,手指點點她紅腫的唇瓣,得意的低聲道,“妳還敢不敢小瞧我?海蘭珠,妳輸了”

此時海蘭珠就連一分的力氣都用不出來,只能恨得的牙癢癢,她就是要榨乾皇太極,省得他出征去找別的女人,可想想自己付出的代價也挺大的,明天小玉兒就會到,自己能不能起身?暗罵皇太極的野獸行徑,他比自己要大上許多,這個場子以後定能找回來。

清晨的陽光撒進屋中,落在相擁沉睡的皇太極臉上,他緩緩的睜開眼,低頭見到海蘭珠的依戀,勾起唇角,生怕吵醒她,小心翼翼的起身,穿上衣服,目光落在海蘭珠露出的半截滿是吻痕的藕臂上,含笑上前將手臂重新放在被子裡,掖好被角,其無聲息的離去。

他哪怕再眷戀海蘭珠的柔情,也不可能耽擱統兵之事,滿德海已經等候在外間,見到皇太極,兩忙招呼丫頭上前伺候,低聲道,“主子,奴才安排早膳?”

“不用,去外面用”,皇太極接過丫頭遞上來的錦巾擦了一把臉,在滿德海的伺候下穿上亮銀盔甲,壓低聲音吩咐,“滿德海,爺讓你找的人到了?”

“主子,還有兩日才能交代妥當”,滿德海一臉慚愧,皇太極不悅的緊皺眉頭,冷哼道,“怎麼這麼久,這點事都辦不好?”

“主子,按您的吩咐,在福晉身邊伺候的必須是可靠的,奴才不敢大意,而且福晉性情不同旁人,奴才得重新訓練她們,才能得福晉歡心,若不然福晉哪會留她們在身邊?”

“算你這奴才說的有理”,皇太極讚賞的敲了一眼滿德海的腦袋,眉頭鬆開少許,強調道,“在爺出征前,她們要進府,否則爺不會安心”

“主子放心,定會趕得及”,滿德海連連保證,皇太極對著烏瑪吩咐,“讓她多睡一會”,隨後才邁開大步離去,皇太極不是不想用海蘭珠準備的早膳,可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還是去軍營大腕吃喝痛快一些,有時他也不由得懷疑,蒙古長大的海蘭珠,怎麼偏偏在吃食上仿若漢人?

日上三竿,海蘭珠才慢慢的清醒過來,喃喃的問道,“這是什麼時辰?”,未見其人先聞笑聲,“哈日珠拉,妳可算醒了,我等了許久”,身穿紅色繡金邊蒙袍,腰間纏著黃色腰帶,腳上踏著軟底鹿皮靴子,頭戴尖尖蒙帽的小玉兒笑著從外間走進,掃了一眼四周的擺設,羨慕的說道,“我看就是中原的公主,王妃都沒有妳這精緻”

“妳何時到的?”,海蘭珠將被子蓋嚴實,小玉兒的不拘小節,讓她也有些尷尬,可是見她那無垢的雙眸,卻也發出脾氣來,輕聲道,"烏瑪,妳先讓小玉兒去外面,我好換衣服”

“哈日珠拉,妳害怕我瞧?”,小玉兒笑著來到近前,見到她裹得得嚴實,眼裡更是透著調笑的笑意,伸手就要拉錦被,海蘭珠向裡面挪了挪,“妳先出去,我一會就好”

小玉兒見到她白皙脖頸處的吻痕,入鼻的歡好氣味,開口說道,“在科爾沁就聽說四貝勒很寵愛妳,哈日珠拉,妳真是讓整個草原的女子都羨慕”

“小玉兒,妳將來也會如此”,海蘭珠的臉上透著兩簇紅暈,小玉兒神情稍顯落寞,隨即信心滿滿的說道,“多爾袞一定會喜歡我的,我並不比布木布泰差”

“好了,妳先出去喝杯茶,烏瑪,去拿點乾果零嘴,也讓小玉兒嘗嘗”,海蘭珠嘆了一口氣,烏瑪上前扶住小玉兒說道,“您先隨奴婢來,小玉兒格格,主子準備了好多有趣的物件,您定會喜歡的”

小玉兒一臉興奮連連點頭,同烏瑪離開,海蘭珠此時才坐起身子,日娜,月娜捧著衣服,銅盆等物件上前伺候她。

“怎麼能讓小玉兒就這麼闖進來”,海蘭珠有些不悅,擦淨臉上的清水,坐在梳妝台前,日娜梳理著髮髻,低聲道,“格格,奴婢們也攔著,可小玉兒格格一向如此,又是客人,奴婢也無法”

海蘭珠無奈的搖頭,以前很喜歡她那一眼就可以看透的脾氣秉性,也沒有多勸,將來她要嫁給多爾袞,還有一個沉穩內斂的布木布泰,還真得讓她長進一些,否則她就是有著大福晉的名頭,也鬥不過布木布泰的。

“格格,小玉兒格格帶了好多禮物過來,還有福晉和貝勒爺專門捎給您的,聽說有好幾大車呢”,日娜滿嘴的羨慕,將嵌著珍珠的珠花戴在海蘭珠頭上,最後整理了髮絲,接著說道,“整個都城的百姓,都見到小玉兒帶來的禮物,紛紛說這又是一個受寵的科爾沁格格”

“她阿爸倒是明白人,這些東西就是給大汗大妃瞧的”,海蘭珠對著銅鏡輕施脂粉,著了淡妝,見沒有不妥當,才起身向外走去,日娜低聲問,“格格,您不用早飯了?”

“小玉兒剛到,先來了貝勒府,我又怎麼能不好生招待?過一會她還得向大汗請安,看她那副樣子,我也得陪著,畢竟是我去信讓她來的遼陽城”,海蘭珠心中湧起一分的無奈,若是沒有那些禮物,興許還不用這麼麻煩,還沒讓布木布泰焦急心煩,她先有幾分後悔了,轉念想到小玉兒那清澈的眼眸,對多爾袞如火般的感情,微微的搖頭,就衝這份難得的真情,也不能嫌麻煩得幫幫她才行。

繞過屏風,海蘭珠就見到小玉兒,將茶盞推得很遠,好奇的看著青瓷刻畫碟子裡裝的零嘴,也不曉得她是好奇吃的,還是好奇碟子,目光沒有一刻偏離。

“碟子是不能吃的”,海蘭珠的手掌輕輕的搭在小玉兒的肩頭,柔聲道,“這些點心都是中原廚子做的,同蒙古草原的味道不同”

“我剛剛也有吃,酥軟香甜,看著好精緻,妳看就連花瓣都弄得像真的一樣,那個句話怎麼說來著?”,小玉兒手捶著腦袋,冥思苦想起來,抱怨的嘟囔,“明明就在眼前,怎會一時想不出來?”

海蘭珠坐在她旁邊,抿嘴一笑,“越是著急就越想不出,靜下心來,妳很聰明,記性也很好,定然會想到的”,她並不會主動說出來,讓小玉兒自己想會更好一些。

“對了,是栩栩如生”,小玉兒眼睛亮得像夜空中的繁星,得意的說道,"是不是,哈日珠拉,我想到了”

海蘭珠點點頭,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口中,後用了茶水,開口說道,“我早就說過,妳定會想到的,只是用點心而已,妳怎麼還非要弄出成語來?”

“妳不曉得,自從妳那場盛大的婚禮流傳開去,整個草原的女子都羨慕不已,打聽到妳喜歡漢學,所以如今草原上的貴族女子,都開始學習漢學,說是這樣也能嫁得更好一些,更尊貴”

海蘭珠捂嘴笑了起來,輕聲說道,“怎麼會有這種說法?”,瞥了一眼小玉兒,揚起眉頭,調笑道,“妳不是最最不耐煩這些的嗎?而且已然定親,怎麼也會下苦功夫?”

小玉兒突然靦腆起來,垂著粉面諾諾的低言,“我聽說多爾袞也會偏愛漢學,才會···才會···”,仰起頭,見到海蘭珠笑盈盈的面容,不依不饒的說道,“妳可不許笑我?若是我不懂的,定要向妳請教的,妳教的比那些漢人還好”

“小玉兒,妳真的是很喜歡多爾袞”,海蘭珠很是感慨,以前怎麼讓她讀書,她都不肯,就因為多爾袞卻能做到。

腦子裡念頭一轉,拉著小玉兒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喜歡妳的性子,我待妳比布木布泰更親厚上幾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小玉兒,要記得,妳可以喜歡多爾袞,為了他改變豐富自己的學識,甚至收斂性格這都無妨,可萬不能因為他就喪失自我,患得患失把握不住自己,小玉兒,成親之後可以退讓,卻應該劃出底線來,不能一退再退,省得他覺得妳的付出都是理所應當,混不在意,不知道珍惜”

小玉兒雖然並不太懂,卻一條條記在心中,反握住海蘭珠的手,心服的說道,“從小我就知道妳聰慧,事情拿捏得準,聽妳的話我知道不會吃虧的,哈日珠拉,妳永遠是我的姐姐”

海蘭珠也緊握住小玉兒的手,傳遞著自己的善意,,見到小玉兒全心信賴的模樣,不由得想到將來的汗位爭奪,想到她的小心思,臉上火辣辣的,起身說道,“小玉兒,妳挑揀些好的禮物,同我去向大汗大妃問安,妳剛來遼陽城,他們是多爾袞的親生父母,這禮是不可缺的”

小玉兒羞澀的點點頭,低聲整理著衣服,不確定的開口道,“哈日珠拉,妳說他們會喜歡我嗎?”

“怎麼會不喜歡?小玉兒,他們一定會很喜歡妳”,海蘭珠對於這一點很確信,阿巴亥一心想讓多爾袞繼承汗位,小玉兒是科爾沁實力較強的首領愛女,阿巴亥又怎麼能不重視?可何況小玉兒的性子火熱直爽,身型健美,更像是草原的女兒,明媚的笑容,爽朗洪亮的聲音,興許更討努爾哈赤的喜歡,他應該偏愛小玉兒這樣的女子。

“對了”,小玉兒在成堆的禮物中左挑右撿,突然想起一件事,從懷中拿出兩封書信,遞給海蘭珠,“這是寨桑貝勒讓我帶給妳的,還有一封是烏克善哥哥寫的”

海蘭珠接過一厚一薄的書信,感覺沉甸甸的,直到此時才明白,她心裡深處還是很想念他們的,乞顏氏不會寫字,自然不會有信件,不過看著桌子上擺放的毛皮等物,就知道都是乞顏氏親自準備的。

這份親情,讓海蘭珠眼裡轉動著淚花,抽泣了一聲,擦擦眼角,退到一旁,撕開信封,上面短短幾句話,卻讓海蘭珠覺得很溫暖,寨桑先說了科爾沁如今的形式很不錯,草水茂盛,牛羊很是充足,讓她不用擔心,提到等到明年開春時,還會送來戰馬的給皇太極,最後叮囑她注意調養身子,早日能有好消息傳來。

寨桑雖然沒有明言,但海蘭珠知道這是想讓她生個兒子,成為大福晉,科爾沁有依靠,她自己也有依靠,送戰馬過來就是讓皇太極不敢輕視自己,小瞧科爾沁的實力,給自己增加底氣,這些海蘭珠又何嘗不懂?寨桑不僅是科爾沁的首領,同時也是父親,女兒的幸福,在他心中也是重要的。

海蘭珠並沒有看烏克善那厚厚的書信,她要回來安靜的細看,交給烏瑪道,“妳收好,我先同小玉兒去汗宮”

見到小玉兒愁眉苦臉的站在禮物旁邊,海蘭珠笑著走進,“怎麼?不曉得選那件嗎?”

“就是不知道大汗和大妃喜歡什麼”,小玉兒很是為難,海蘭珠眼尖,瞧見一把鑲著墨綠寶石金絲金鱗的彎刀,拿在手中掂量一下,抽出彎刀,寒光閃爍,十分的鋒利,想到努爾哈赤不服老的心態,彎刀回鞘放在小玉兒手上,“妳就送這個好了,到時再說上兩句老當益壯的話,大汗包準喜歡”

“至於大妃?”,海蘭珠隨手挑了一些精緻的釵環,放在檀木盒子中,將小玉兒剛剛裝好的脂粉放下,開口道,“妳雖是好意,但送脂粉並不適合,大妃再美豔,也已經伴著大汗十幾年,這妳可得想到,送脂粉豈不是暗諷她?省得大妃多心”

小玉兒點點頭,將這一切都記在心中,看著海蘭珠低聲道,“有妳在真好”,海蘭珠帶著小玉兒,坐著馬車趕去了汗宮,那是她第二次跨進汗宮,迎接她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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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3:3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一章 非他不嫁

馬車行駛進汗宮,海蘭珠扶著烏瑪的手輕快的跳了下來,耳上戴著碧綠的貓眼兒,在陽光下隨著她移動而蕩漾著起一輪光圈,海蘭珠先整理一下玫瑰紅立領旗袍,上身套著一件同色系嵌著銀邊的比甲,親自伸手扶下來小玉兒,扶正小玉兒脖子上戴著的亮銀打造鑲嵌著火紅寶石的項鏈,輕聲又交代幾句,才同她相攜向後宮走去。

汗宮在海蘭珠眼中,並不算恢弘,可是小玉兒卻不一樣,她天性不拘小節,喜怒哀樂都放在臉上,圓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著亭台樓閣,不時指點給海蘭珠看,滿眼的驚嘆,“原來這就是汗宮,同科爾沁截然不同”

海蘭珠聽到她的讚嘆,輕笑出聲,“小玉兒,等妳嫁給多爾袞時,興許就會遷都盛京,那更好一些”

“盛京?就是新修建的都城?”,小玉兒一臉的狐疑,顯然她並不知道會遷都的事情,海蘭珠停頓一瞬,前方不遠就是阿巴亥住的宮殿,也並不顯得很大,不過金黃色的琉璃瓦片使得人睜不開眼睛,拉著小玉兒的手,低聲道,“這事回去再同妳細說,妳在大妃面前可要謹慎點,不能像在科爾沁那般口無遮攔”

“口無遮攔?這話我聽過,不過不記得什麼意思”,小玉兒吐吐舌頭,尷尬的看著海蘭珠捂著額頭,手握成拳頭在眼前比劃,一副知恥而後勇的模樣,“我定會多讀幾本書”

笑聲從她們旁邊出來,“十四哥,你沒過門的大福晉真是有趣的緊,像是蒙古草原的格格”

聽見這話,海蘭珠暗自感嘆還真是有緣,多爾袞,多鐸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小玉兒粉面上泛起紅暈,一改剛剛的豪氣,如同遇見自己的情人一樣,手指不自覺地把玩著手鏈,海蘭珠偷偷的拽了她一下,壓低聲音道,“妳不用如此害羞,像平時一樣就好,妳同布木布泰妹妹性子不同,刻意學她反倒失去了本性,贗品永遠都成不了真品”

小玉兒感激的看了海蘭珠一眼,抬頭望著多爾袞,直起腰,剛剛的羞澀已然不見,明媚爽朗的笑容重新出現在她的臉上,脆生生的問道,“多爾袞,你教我漢學可好?”

海蘭珠退後一步,含笑看著多爾袞眼裡的驚豔,小玉兒由於信她,用了那些保養的化妝品,皮膚雖然及不上自己白皙,但也光滑細膩,身上的灑脫不羈,同布木布泰的沉穩恬靜很是不同,是另一種靈動之美,他應該會迷惑了吧。

“妳來看額娘?從那日見禮之後,我還真沒瞧見過妳”,多鐸湊近海蘭珠,驕傲的輕揚著眉頭,隱去眼底的關切,一副毫不在意卻又略帶指責的口吻,“妳就是規矩太大,弄得不像蒙古的格格,反倒···”

海蘭珠上晶亮的眸光盛著笑意,她同多鐸離得很近,他們身高相仿,多鐸聞到那股清雅的香氣,手足無措,手指揉著鼻子,彆扭的低言,“妳突然離這麼近做什麼?這香氣真是嗆鼻子,離我遠一點”

“十五阿哥,是你主動湊過來的好不好?”,海蘭珠明悟調笑的目光,讓多鐸不由的紅了臉,不屑的撇嘴,目光卻不捨得離開她的身上,她比以前更加嬌媚動人,韻味十足,多鐸想要伸手,卻攥緊拳頭向後跳開,冷哼道,“誰湊過來?我是在等十四哥”

海蘭珠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語調歡快的說道,“多鐸,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彆扭,一點也不像···”,腦海中出現曆史上記載的事情,眼前的多鐸,就是下令屠殺漢人的冷血魔王,是多大的怒火造就了那一場場的悲劇···

“妳不舒服?”,多鐸見到海蘭珠眼裡的哀傷,出口問道,“是誰欺負了妳?還是八哥待妳不好?”

“十五阿哥,多鐸”,海蘭珠主動上前,重新拉近他們兩人的距離,平視著他,眸光泛著冷意,勸誡道,“你要記得死亡不代表著征服,欺凌手無寸鐵的弱者並不是勇士英雄,鐵血柔情,善待投降之人,才是統兵之道”

“妳為何說這些?”,多鐸叫住離去的海蘭珠,剛剛說話之時,她身上透出的氣勢,讓他都不忍違抗,海蘭珠回頭一抹笑意顯露在唇邊,“多鐸,就如同星辰指路一樣,這是我的勸誡,少造殺戮,增加福元”

海蘭珠不知道自己這番話,會不會記在多鐸心中,若是曆史無法改變,清兵必然入關的話,那少一分殺戮,會讓她心安,在亂世中的女人又能做什麼?力量太過單薄,只能通過影響這些統兵之人,海蘭珠自嘲的笑笑,還真是沒用呢。

“海蘭珠,我同妳說”,多鐸突然快步上前,手臂僵硬在空中半晌,才緩緩的拉住她的胳膊,手掌下的柔韌溫暖,心中一蕩,止住那分心思,低聲道,“額娘身邊有個族妹,早先打算要給八哥的,父汗都已然答應下來,八哥當時也沒有異議,可自從妳嫁過來,這事就沒有再提起,但她彷彿認定了八哥,妳多當心吧”

“大妃的族妹?”,海蘭珠先是心中好笑,這後金的輩份還真是混亂,皇太極信誓旦旦的話,還猶言在耳,果然這個時代的封建男人,都是不可信的,海蘭珠轉動心思,輕聲問道,“這事還有誰知曉?”

“去年八哥從科爾沁回來時就定下的”,多鐸其實只是隨口提醒海蘭珠一句,讓她有個準備,在他的心裡並不認為這事有什麼重要的,不就是個死心眼認定皇太極的女人嗎?

海蘭珠神情慎重,笑容卻越發的耀眼,“那就是說整個汗宮都知道的事情?你八哥還真是得女人緣”

多鐸突然身上發寒,不自覺的彷彿交代老底一樣,“那個女人是非八哥不嫁,額娘勸過罵過都不聽,昨兒父汗來找額娘,額娘正勸著她,準備將她另嫁旁人,誰曉得,她竟然說出,不嫁八哥就終生不嫁的話,讓父汗聽見,答應過兩日就讓她進四貝勒府”

海蘭珠眼裡閃動著一抹精光,大妃這時間拿捏得真是準,「正巧」就被努爾哈赤聽見?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死心眼的女人而已,皇太極也不會在意吧,興許還會得意起來,畢竟那女人可是非他不嫁,絕對能滿足他男人的驕傲。

“我明白了,多鐸謝謝你”,海蘭珠悠悠然的說道,從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細看之下眼底難免掀起波瀾,海蘭珠辭別多鐸,對他泛起一分感激,若不是事先有個準備,過會到阿巴亥那才知道此事,她興許就會亂了心神,至於現在,海蘭珠眼中透著嘲諷,看戲的心情反而更多了一些,她倒要看看皇太極會怎麼做。

海蘭珠來到相談甚歡的多爾袞和小玉兒旁邊,見到多爾袞臉上的笑容,眼裡閃動著一分別樣的情意,細聽之下多爾袞彷彿在讓著小玉兒,一點都不像同布木布泰相處時的樣子,汗位原來是那般的重要。

海蘭珠瞧了一眼多爾袞濃密微皺的眉頭,他的下巴上已經冒出青色的胡子茬,嗓音也變了聲調,那雙漆黑的眸子也沉穩下來,身高也拔高了半頭,雖然還難免顯得稚嫩一些,卻也透著不容忽視的英氣。

“你們兩個還沒說完?等成親以後,有的是機會互表鍾情”,海蘭珠斂住神情,調笑的拍拍小玉兒的肩頭,揚眉看著多爾袞,笑道,“你以後可不許欺負我們小玉兒格格”

“這是自然,我怎麼會辜負小玉兒的一片情意?”,多爾袞深情的目光,讓海蘭珠心中一跳,小玉兒更是羞紅了臉,眼裡透著濃濃的喜悅,低聲道,“哈日珠拉,我們去見大妃吧”

“小玉兒,額娘很是慈愛,會喜歡妳的”,多爾袞沉聲安慰著,海蘭珠鬆開小玉兒的手,再次讓開了位置,他們二人並肩向前走去,多爾袞不時同身邊的小玉兒低言,她輕靈的笑聲,海蘭珠突然覺得有些刺耳,更多的是悵然,她還以為多爾袞會問到布木布泰的病情,可他去提都沒有提上一句,彷彿眼中只有一個小玉兒,這般深情是真情實意?還是虛幻不真實的?

海蘭珠突然脊背發涼,多爾袞尚且如此,那一心汗位,欲奪大明江山的皇太極呢?他應該比多爾袞更善變,更懂得利用手中的一切,她是不是也是皇太極手中的籌碼?只要想到當初見禮時,阿敏等人充滿慾望的眼神,海蘭珠的心彷彿凝結成冰,眼裡更是泛著冷意,若是他有此心,哪怕拼個魚死網破,也不能被當成禮物送來送去。

“哈日珠拉,妳怎麼還站著?”,小玉兒回頭望著已經有段距離,面容有幾分蒼白的海蘭珠,停住了腳步,很是不解,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了?她身上已經不見那分溫柔恬靜,卻透著絲絲的冷意,以及隱含鋒芒。

海蘭珠快步走進,淡然笑道,“沒事,最近著了涼,身子有些弱”,哪怕掩藏的再好,多爾袞臉色一變,他怎麼會不知道貝勒府裡的事情?擔心布木布泰的話剛想出口,耳邊響起自己額娘的交代,將問候的話,咽到腹中,沉聲道,“海蘭珠福晉可得當心,京城雖然繁華一些,但貪戀繁華著了涼氣,傷身得不償失”

“多謝十四爺提醒,我會記得”,海蘭珠眼中寒光閃爍,多爾袞目光落在一旁,不敢同她對視,貪戀繁華?多爾袞,這話我記下了,海蘭珠剛剛跨進殿門,就聽見裡面的女人們的笑聲響起,“等妳嫁入四貝勒府那日,我就將這大紅的嫁衣和這套首飾送妳”

“多謝姐姐”,輕柔的話音重重的落在海蘭珠心頭,扯出一分笑容,狀似尋常無二,挽著小玉兒緩緩的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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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4:0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二章 此路不通

屋子裡並不顯得很明亮,燃起的暖炕放著四角正方黑漆的炕桌,上面擺放著奶茶,酥油饃饃等吃食,阿巴亥一身通紅圓領旗袍,上面繡著翩翩起舞的蝴蝶,衣袖裙擺上滾繡著金絲的花紋,修長的脖頸帶著大顆圓潤的珍珠項鏈,元寶般的耳朵上配戴著足金鑲嵌著碧璽的耳墜,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給大妃請安”,海蘭珠屈膝行禮,阿巴亥本來是靠在墊子上,眾多女人圍著她坐在繡敦上,她臉上溢出和悅的笑容,猛然起身熟識的扶住海蘭珠的胳膊,讓她不能下拜,“快不用如此多禮,妳能來瞧我,就很好了,怎麼能受妳的禮?”

阿巴亥拉著海蘭珠,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笑著介紹道,“妳們沒見過這麼水靈的人吧,她就是四貝勒新娶的福晉海蘭珠”

旁邊的人紛紛打量起海蘭珠來,她們也都聽聞海蘭珠出落的好,五官精緻,卻沒料到會如此的漂亮,吹彈可破的肌膚,挺直俊秀的鼻子,小巧紅潤的朱唇,炯炯有神的雙眸,長翹仿若蝴蝶般的睫毛,使得眾人暗自咋舌,不愧是蒙古第一美人,就連大金國都沒見到這樣的女兒,同大妃坐在一處,生生的將大妃壓了下去,她們紛紛開口先稱讚起海蘭珠,隨後再讚一聲阿巴亥,這樣兩人誰都不會得罪。

阿巴亥向海蘭珠介紹起旁邊的女人來,她們都是四大貝勒的大福晉,或者得寵的福晉,海蘭珠的含笑點頭,一一見禮,她可不想給外人,以高傲容不得人的印象,在這些女子中,有一人很得她的注意,岳托的大福晉納喇氏,她容貌不很出挑,一雙丹鳳眼中,閃動著善意,讓海蘭珠覺得很是溫暖,她的年歲要比海蘭珠大上幾歲,應該二十剛出頭的樣子,可卻比海蘭珠生生的矮上一輩。

海蘭珠同眾人打過招呼之後,看見炕上的大紅嫁衣,渾然不覺得問道,“這是誰的好事將近?還是大妃給小玉兒準備的?”

阿巴亥一愣,其實在她從海蘭珠剛進門時,她就已經知道,因此才會特意開口說了那番話,也料想海蘭珠聽進心裡,沒想到她竟然會仿若平常,一絲異樣皆無,漆黑的眼眸隔絕了她的探究。

“小玉兒,快來見過大妃”,海蘭珠撂下話,小玉兒來到近前,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阿巴亥,記起自己父母的交代,恭敬的行禮,“給大妃請安”

“這就是小玉兒?果然應了那句話,科爾沁專出美人,真真個頂個都是好的”,阿巴亥熱情的拉過小玉兒,滿臉笑意的拍拍小玉兒的手,柔聲道,“我的多爾袞能娶到妳是他的福氣,我定會疼妳,若是多爾袞欺負妳,就同我說,我給妳做主”

“謝謝大妃”,小玉兒甜甜的一笑,懸著的心落地,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遞上,“我也不曉得大妃喜歡何物,就準備了些釵環首飾,望大妃不棄”

“怎麼會嫌棄,只要妳同多爾袞齊心,我就滿心歡喜了”,阿巴亥意有所指,可是小玉兒顯然沒有聽出話中的含義,卻錯有錯著,“我既然嫁給多爾袞,自然會好好伺候他,他就是我小玉兒的丈夫,請大妃放心”

“這孩子的脾氣我喜歡”,阿巴亥連連點頭,海蘭珠垂下眼簾,她們本本就是不同性格的人,小玉兒還是太直了,瞥了一眼隨後跟進來的多爾袞,他到底那好,怎麼把她迷成那樣?海蘭珠不信小玉兒不知道,有布木布泰在,她的前途會很坎坷,卻義無反顧的衝進去,這就是愛情?

“海蘭珠福晉,請用奶茶”,一個嬌弱的聲音進入海蘭珠的耳中,在她眼前站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身型高挑纖細,身穿單薄月牙白旗袍,巴掌大的小臉,尖尖的下顎,懦弱躲閃的眸子含著薄薄的一層水霧,這副我見猶憐的摸樣,同屋子裡的這些女人截然不同,倒也顯得很是特別,小菊花樣的女子很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慾。

“她是?”,海蘭珠並沒有接過奶茶,而是向身邊的阿巴亥投去詢問的目光,她周身上下的打扮,耳朵上戴著的那對翡翠珠玉耳環,怎麼都不像婢女。

阿巴亥雖然在同小玉兒說著話,可神情大部分還是落在海蘭珠身上,她已經聽聞,海蘭珠以養病為由,封閉了哲哲的院落,就連布木布泰也關了進去,行事乾脆利索的接管整個貝勒府,她心中很是吃驚,海蘭珠才嫁過來多久,哪怕皇太極寵著,若是沒有手段,又怎麼能做到這步?

阿巴亥心生警覺,海蘭珠並不如同看著的那般嬌弱,需要緊緊依附皇太極,轉動心思,悲傷的輕嘆,“妳不曉得,她是我的族妹,名字是圖拉,她不比妳是科爾沁最尊貴的格格,從小受苦,直到我把她接到身邊才好上一些,性子最是柔順不過,可這種性子的人犯起倔來,偏偏愛認死理”

原來非皇太極不嫁的就是她,海蘭珠接過奶茶,圖拉眼裡閃動著驚喜,隨即黯淡下來,因為海蘭珠連看都沒看,直接放在了炕桌上,「嗒」的聲,震動了她的心弦,蠕動著嘴唇,眼裡的淚光更盛,一副受盡委屈的不敢言語的模樣。

“我又沒怎麼著妳,妳這又是何意?難道妳敬的奶茶,我就得用嗎?”,海蘭珠淡淡的瞥了身邊的阿巴亥一眼,勾起唇角,“大妃,我受不得甜膩的奶腥味,不用奶茶難道是錯處?怎麼放在她這,好像我欺負了她一樣?這讓不知道的人看見,還以為我是囂張跋扈之人,大妃,您一向英明,可得為我做主”

“呃···”,阿巴亥一語頓塞,欲出口之言,被海蘭珠生生的堵在嘴中,尷尬笑道,“她就是如此,一點都驚嚇不得,哪趕得上妳明媚開朗,她就是一朵小花,豈敢同妳爭豔?”

“話不能這麼說,怎麼說也是花嘛,自然有護花之人欣賞,就是不曉得誰能保護得了她,讓她的眼中不現淚光”,海蘭珠慢悠悠的說道,暗自盤算起來,皇太極會不會看上這朵小花?是看著皇太極選擇,還是施展手段不讓她進府?海蘭珠有幾分遲疑,但面上並沒有顯露一分,輕笑道,“別的我倒沒瞧出來,只是這著動不動就掉金疙瘩,真是讓我頭疼,貝勒爺最耐煩女人哭了,看來他不是圖拉的護花之人”

見圖拉想要下跪祈求,海蘭珠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的扶住,低聲道,“這可當不起,妳是大妃的族妹,這哪成?快不用如此多禮”

“我···海蘭珠福晉,我是大汗···”,海蘭珠出言打斷,打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大汗最是憐香惜玉不過,又寵愛大妃,自然會給妳指個好姻緣,到時我必會喝上一杯喜酒”

海蘭珠就不信,努爾哈赤會在意這朵小雛菊?他應該只是隨口應下罷了,皇太極要是不提,努爾哈赤絕對不會強壓,畢竟皇太極羽翼已豐,又是他最看重的兒子,怎會因為圖拉而生了嫌疑?最重要的是她的娘家,已經被努爾哈赤幾乎滅了個乾淨,毫無實力,這種女人安排在皇太極身邊,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大妃這手棋走得不見得高明,難道在她們眼中,皇太極就如此好女色?

其實海蘭珠並不了解詳情,圖拉是自己看中了英武的皇太極,磨了阿巴亥好久,才有此一說,阿巴亥本來不同意,可也架不住圖拉的眼淚苦求,也想著若能得皇太極一分寵愛,總是好的,也就替她謀劃起來,雖然人盡皆知,也得到努爾哈赤的許諾,可若是皇太極不點頭,圖拉絕對進不了貝勒府,阿巴亥看著一臉如常滴水不漏話音裡,明顯透著拒絕的海蘭珠,也有些束手無策。

“大妃,我定要嫁給他,哪怕當庶福晉,我都會細心的伺候皇太極貝勒”,圖拉淚眼中閃動著堅決,海蘭珠神情一僵,雖然臉上的笑意不見少,但眼裡卻凝結成冰,鬆開圖拉的胳膊,悠然的說道,“妳是看中皇太極了?”

“海蘭珠福晉,我從來到都城那一日,見到騎在馬上的四貝勒爺,就再也放不下,求求您成全我的一片癡心,讓我伺候貝勒爺吧”

圖拉沒有海蘭珠的阻擋,下跪祈求著,阿巴亥想幫襯,海蘭珠似笑非笑的掃過她,阿巴亥知道皇太極寵著海蘭珠,此時還真不好出言,枕邊風可不能小看,她自己不就是伺候努爾哈赤盡心,才得以晉位為大妃?

阿巴亥不吱聲,旁人更是樂得看戲,想想也是,海蘭珠才嫁過來沒有三個月,圖拉就要進貝勒府?先不說海蘭珠不悅,又如何向頻頻送戰馬過來的科爾沁交代?

海蘭珠靜靜的看著哭泣的圖拉,等她哭得眼睛紅腫,肝腸寸斷,才緩緩的開口,“妳看上四貝勒,那又有哪點讓他瞧得上?圖拉,我把話放在這,若是他答應,我絕不會有二話,收拾院落讓妳入府,若是妳想讓我主動為皇太極娶福晉,那絕不可能,此路不通,妳死了這條心吧”

海蘭珠的話,震動了屋子裡眾人,她們彷彿重新認識了海蘭珠,嬌俏甜美,卻有著蒙古草原女兒的韌性決絕,難怪皇太極會如珠如寶的寵著,多爾袞移開目光,他不會後悔當初的選擇,布木布泰的沉靜,小玉兒的火熱,哪是一個都不比海蘭珠差?多鐸咧嘴一笑,低聲道,“如我所料,海蘭珠,妳同旁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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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4: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三章 對決大汗

屋子裡很是壓抑,眾人偷瞄了渾然不在意唇邊溢著甜美笑意的海蘭珠一眼,心中有所警覺,她可不像外表那般嬌弱,圖拉跪坐在地上,垂頭盈盈的哭訴,“海蘭珠福晉,我沒想同您爭,只是單純的想要伺候貝勒爺,妳的心胸那般寬闊,難道還容不下我這個卑微的人兒?”

“難道我說的話,妳聽不明白?”,海蘭珠淡然的開口,對於她很是厭煩,語氣愈發的冰冷,嘲諷道,“卑微的人兒?這可不敢當,妳可是大妃的族妹,又被大妃接到身邊養著,同親妹妹也差不了幾分,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妳就是自己不顧臉面,也要為大妃想想吧”

“圖拉,妳先起來”,阿巴亥撂下臉來,海蘭珠的話讓她也掃得慌,圖拉心中一緊,眼淚彷彿若潰堤一樣湧出,哭泣的搖頭,就是不肯起身,斷斷續續的說道,“小玉兒格格都可以當面向多爾袞表鍾情,我···我···”

海蘭珠冷哼了一聲,目光落在旁邊擺放的點心上,那些常見的吃食,都比圖拉更值得她關注,阿巴亥對於圖拉的不識趣,心中十分惱怒,臉上自然也帶出幾分,開口道,“妳同小玉兒能一樣嗎?海蘭珠都說得很清楚了,妳若是有本事讓四貝勒接妳進府,她自然沒有話講”,抬高語調,盯著海蘭珠笑盈盈的問道,“是不是?海蘭珠福晉?”

“就是如此,還是大妃明理”,海蘭珠並不示弱,迎上阿巴亥的視線,她們之間彷彿迸發出奪目的火光,而非皇太極不嫁的圖拉,此時彷彿成為了背景一樣,阿巴亥眼裡閃動著深沉的亮光,本來她不太想幫圖拉,可此時這口氣怎麼也壓不下去,圖拉雖然愛哭柔弱一些,可見慣蒙古八旗女子的皇太極,興許會嘗個新鮮,慢慢的攥緊拳頭,笑道,“海蘭珠,圖拉若真是進了貝勒府,妳可不能虧待她呀”

“大妃,還是先看看皇太極怎麼說吧”,海蘭珠自然聽出阿巴亥志在必得,白玉般的手搭在炕桌上,水蔥似的芊芊細指輕輕的敲著炕桌,手指上帶著鑲嵌著紅寶石的戒指,仿若一簇火焰跳動著,勾起唇角,沉穩的開口,“男子漢,尤其是像皇太極那樣頂天立地的男人,最恨的就是別人的勉強,大妃,您伺候大汗這麼久,子肖其父這句話,難道您不懂?大汗能以十三副盔甲起家,不就是不想被人勉強壓迫?在他的諸子之中,性格上最像大汗就是四貝勒——皇太極”

“好,這句話本汗滿意,皇太極確實是最像本汗之人”,努爾哈赤直接撩開門簾,威風凜凜的邁大步走了進來,蒼老的臉上溢滿得意的笑容,目光炯炯的看著沉著行禮一分不亂的海蘭珠,很是欣賞的大笑,“哈日···不,本汗還是叫妳海蘭珠吧,這名字取得好,如玉如珠,果然是曠世明珠”

“當不得大汗的稱讚,我也只是實話實說”,海蘭珠微微屈膝行禮,退到一旁,對於努爾哈赤打下來江山,這一點還是很佩服的,雖然他現在老邁昏庸了一些,但這些都不損害他年輕時的威名。

努爾哈赤笑聲更是爽朗,阿巴亥在旁邊伺候他脫掉外面披著斗篷,柔聲道,“大汗,今兒怎麼有空?”

“本汗當然是掛念大妃”,努爾哈赤將花白的辮子甩到身後,手掌劃過阿巴亥的臉頰,眼裡閃動一分詭異的光芒,問道,“大妃是不是也惦記著本汗呢?”

“大汗”,阿巴亥嬌嗔,秋水般的眼眸溢滿深情,身子向努爾哈赤靠了靠,低聲道,“我時刻都惦記著大汗的”

努爾哈赤不置可否,海蘭珠雖然隨著眾人低著頭,卻偷眼瞧見努爾哈赤眼裡,閃動的一絲陰冷的目光,難道皇太極安排的德音澤已經行動了?會不會太快著急一些?

海蘭珠的偷瞄,自然瞞不過努爾哈赤,他推開阿巴亥,同她的目光相碰,沉聲問道,“海蘭珠,妳在看什麼?”

海蘭珠被努爾哈赤識破,心神微亂,卻並沒有移開視線,展顏一笑,“大汗是堂堂英雄,難道還怕瞧嗎?”

“妳瞧出什麼名堂?”,努爾哈赤沒有放鬆,反而步步緊逼,海蘭珠壓力徒增,攥緊拳頭,昂首道,“在蒙古草原時,就聽聞大汗的威名,心中一直很是敬佩,自然逮到機會就一窺真容,大汗身後瑞彩千條,為當時豪傑”

好話誰都喜歡聽,努爾哈赤也不例外,尤其是像海蘭珠這樣的美人說出來,那清脆柔和的嗓音,不同於一般女子的誇讚,讓努爾哈赤信心爆棚。

海蘭珠偷偷拽了一下身邊的小玉兒,這個時候不表現,實在是太可惜了,小玉兒醒悟過來,充滿敬意的說道,“大汗,您就是不老的傳奇,草原上的人最是敬佩英雄,您必能成就不弱於成吉思汗的偉業”

“科爾沁的格格果然教養的好,會說話明事理”,努爾哈赤笑道,招手讓小玉兒近前,“妳就是多爾袞未過門的大福晉?生得端是好相貌”,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多爾袞,笑道,“本汗這個兒子性子有些個優柔寡斷,妳陪在他身邊,本汗放心”

“大汗,多爾袞很好,他齊射極為出色,當初在科爾沁教場,我···”,小玉兒咬著了一下嘴唇,黑亮的眼裡,閃動著一分羞澀,揚起頭輕聲,“我就看上了他,所以才會不避嫌疑的,主動問他是不是能娶我”

“像是草原上的格格,本汗就喜歡妳這樣直爽的性子,布木布泰也不錯,可卻看著心思重了一些”,努爾哈赤將手上的扳指退下來,塞到小玉兒手中,大聲道,“這就賞妳了,以後多爾袞敢欺負妳,就告訴本汗”

阿巴亥心中一喜,這個扳指,可是努爾哈赤隨身戴了許久的東西,意義自然非同小可,望向小玉兒的目光更是慈愛欣慰,多爾袞能有小玉兒相助,再加上她身後的科爾沁,只要自己能把握住代善,誰也爭不過多爾袞。

“大妃,多爾袞的婚事也不好再拖下去”,努爾哈赤靠在墊子上,目光越過眼前的小玉兒,再次放在,落落大方不見一絲嫉妒的海蘭珠身上,小玉兒帶來成車的禮物,雖然能看出她那一支的強盛,可還是及不上皇太極手中寨桑送來的戰馬,以及海蘭珠的哥哥烏克善。

阿巴亥嬌笑道,“大汗,您放心,多爾袞的婚事不會耽擱,我心中已經盤算好了,還想著讓四貝勒出個注意,畢竟當初他迎娶海蘭珠時,安排得多好,他一向最是精明的,主意也多,多爾袞是他的兄弟,又是您最寵愛的兒子,他也會盡力才是”

努爾哈赤眼前,彷彿出現皇太極沉穩成竹在胸的樣子,對於皇太極這個兒子,就連努爾哈赤都不曉得該如何?喜歡,欣賞,防備,以及一分的羨慕等等情緒糾結在一起,仰頭靠著墊子,低聲嘆道,“正值壯年,正值壯年,本汗若是···唉···”

阿巴亥向圖拉遞了個眼色,圖拉弱弱的上前,柔聲道,“在奴婢的眼中,大汗就是英雄,怎麼會老?”

努爾哈赤見她紅腫的眼眸淚光點點,柔弱的模樣彷彿經不得任何風霜,心中不喜,擰緊眉頭,“她這是怎麼回事?哭過了?”

海蘭珠見阿巴亥想要出言,悠然的俯身一拜,“老驥仗櫪,志在千里,壯士暮年,雄心不已”

這話淺顯易懂,就連努爾哈赤不精通漢學,都大體明白其意,他重複兩句,眼裡迸發出一抹灼人的光亮,手指點著海蘭珠,“妳這話說的好,比他們說得都好”

“大汗,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曹操說的,他同樣生於亂世,赤手空拳開創了一份基業,也是一方諸侯,同大汗到是極為的相像”,海蘭珠心有不甘,卻只能稱讚努爾哈赤,加重自己的砝碼,省得他輕易的下令,到時皇太極會不會遵命,海蘭珠也琢磨不透,幾句好話將潛在的危險消滅,又何樂不為?

阿巴亥坐在努爾哈赤身邊,緊緊挨著他,低笑道,“大汗說喜歡小玉兒的性子,圖拉也是如此,她也看上了四貝勒,您不是說好成全她的嗎?”

“海蘭珠,妳怎麼看?”,努爾哈赤一眼都沒看圖拉,他當時只是隨口應下,圖拉柔順,皇太極寵愛海蘭珠,興許偏愛這種性子的女人,多一個少一個倒也無妨,可今日見到海蘭珠,努爾哈赤明白,她絕不是柔弱的圖拉能比的,柔中帶媚,卻又透著剛性,絕不是一般女子。

更何況皇太極就要出征,正用得上科爾沁的戰馬,此時給科爾沁最尊貴的女兒沒臉,努爾哈赤暗自搖頭,阿巴亥還是太急躁,意氣之爭,眼皮子淺,汗位雖重,但哪重得過大金國的安穩?

“大汗”,海蘭珠緩步上前,站在眾人之前,抬頭望進努爾哈赤的眼中,沉穩一字一句的說道,“皇太極是我的丈夫,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進入貝勒府,我興許不是最出色的,也不見得讓他寵我終生,但只要有一分的機會,我就不會輕易的放棄,圖拉想要進府,讓她找皇太極去”

努爾哈赤眼裡透著激賞,對著柔弱含淚的圖拉說道,“各憑本事,本汗不會做這個主,就依海蘭珠所言,妳去找皇太極,看看他會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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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5: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四章 我只要她

努爾哈赤的話音落地,海蘭珠挑起眉頭淡然一笑,圖拉挑選的時機並不好,不說新婚,就是皇太極即將出征這一點,他此時哪有心思會要女人?俏皮的挑起大拇指,“大汗英明,還是讓皇太極他自己選不是更好?”

努爾哈赤接過阿巴亥遞過來的奶茶,抿了一大口,笑道,“這本汗就英明了?海蘭珠妳可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皇太極可不見得不會要圖拉,美女愛英雄,圖拉看著柔弱一些,興許皇太極會喜歡呢,到時妳可別怨本汗,要不···?”

他彷彿吊人胃口的故意停頓半晌,周圍不相關的人頭伸長了脖子,阿巴亥也有幾分緊張,海蘭珠一愣,隨即嫣然淺笑,晶亮的眼眸像是夜空中的星辰,努爾哈赤直了直身子,半開玩笑半正經的說道,“本汗也很喜歡妳,海蘭珠,妳確實是本汗從來沒遇見過的女子,同東哥,同本汗的元妃都不同,妳對本汗···”

阿巴亥臉色一變,目光裡帶著一分的幽怨,難道努爾哈赤,要奪皇太極的福晉海蘭珠?旁邊的人看海蘭珠神情也很複雜,海蘭珠此時卻淡笑著開口,“大汗,您是想為我做主嗎?”

“妳這麼有信心?”,努爾哈赤見到海蘭珠點頭的摸樣,朗聲大笑,“是本汗多事了,海蘭珠,皇太極娶到妳也是福份”

海蘭珠抿著嘴唇,低聲道,“嫁給他同樣也是我的福份,就是如此,才不會輕易的放棄”

“大汗”,圖拉猛然跪在努爾哈赤身前,往日躲閃懦弱的眸子裡,雖然還是彌漫著水霧,卻也透著一分堅決,“既然皇太極貝勒說得算,那奴婢就應該出去找皇太極貝勒,海蘭珠福晉不想讓奴婢進府,奴婢怕她同貝勒爺說些什麼,奴婢請求先去找貝勒爺”

阿巴亥想要一腳踢死圖拉,眼裡劃過失望,這個蠢東西,哪怕皇太極最終讓她進府,如今貝勒府在海蘭珠手中,皇太極還會為了妳去得罪海蘭珠?等到他出征時,妳還能有好處?還不得任海蘭珠搓揉,真是糊塗透頂。

海蘭珠不屑的笑道,“既然圖拉不放心,大汗,我就在這等消息好了,皇太極貝勒今日應該在軍營,可女子怎麼能入軍營?”

努爾哈赤搖搖頭,還是海蘭珠知道輕重,圖拉太過小家子氣,若她是,皇太極也不會要,是不是珍珠他還是分的清的,開口道,“圖拉,妳果真要去找皇太極?”

“請大汗恩准,大汗,奴婢相信皇太極貝勒,也有幾分情意在的”,圖拉留著眼淚頻頻的磕頭,有幾分情意?這話同時落在海蘭珠和阿巴亥的耳朵裡,蕩起層層的波瀾,阿巴亥此時看向圖拉的目光透著戒備,難保她不會為了皇太極出賣自己,她若是成了自然好,若是不成那也不能留在身邊,海蘭珠眼中劃過一分興奮八卦,難道皇太極對圖拉行美男計?事情仿佛越來越有趣了。

“來人,傳本汗命令,讓四貝勒皇太極速速入宮”,外面的隨從應了一聲,迅速的去傳令,努爾哈赤看了一眼圖拉,冷聲道,“本汗還沒糊塗到讓妳去軍營的地步,這是本汗給妳的最後一次機會,妳要把握好了”

圖拉身子一僵,心裡彷彿打翻五味瓶一樣,分不清是喜悅還是苦澀,眼裡同樣透出一抹迷茫,她從小吃苦,只有在汗宮,在阿巴亥大妃身邊,才享了幾日的福氣,她明白若是皇太極拒絕,看大汗的樣子,定會將她隨便指人或者是送人,哪還有今日的風光,她如此執著於皇太極,是不是值得?

“妳還是先起來梳妝打扮的好,妳這副樣子,貝勒爺怎麼會看上眼?”,海蘭珠悠悠然的開口,圖拉仰頭看著面容沉靜,隱隱透著自信的海蘭珠,更是淒然,自己哪方面都比不上,只是想到皇太極,他那身英武之氣,以及偶爾透出來的一縷溫情,讓她沉醉其中,哪怕知道前路崎嶇艱難,也不忍放棄,眼底重現光芒,站起身來,屈膝行禮,重新裝扮去了。

“大妃,圖拉是妳帶進宮的,妳也去幫襯一把,省得說本汗不公”,阿巴亥見努爾哈赤這麼說,只能笑道,“那我就去瞧著點好了,其實再打扮也及不上海蘭珠福晉的美豔,何必廢那分功夫”

雖然如是說,阿巴亥還是出去幫著圖拉梳妝,屋子裡只剩下眾位福晉,努爾哈赤合上眼,低聲道,“妳們也先出去吧,多爾袞,多鐸留下”

“是”,眾人行禮退了出去,努爾哈赤突然出聲,“海蘭珠,妳想不想看皇太極會不會要圖拉?”

海蘭珠停住腳步,沒有回身的答話,“我相信他”,隨後不再停留,同眾人一起退了出去,努爾哈赤睜開不見一絲渾濁的眼眸,看著海蘭珠的背影,低嘆道,“多爾袞,你此時還不明白嗎?海蘭珠,她就是科爾沁最尊貴的女兒,小玉兒,布木布泰,甚至哲哲,沒有一個能比的上”

“阿瑪,兒子不後悔”,多爾袞低頭半跪在炕前的楠木踏板上,努爾哈赤抬手狠狠的敲了多爾袞的腦袋一下,怒罵道,“不後悔,你就是後悔也沒用,皇太極怎麼會捨棄這顆明珠?善待小玉兒,你興許還有得一爭,蒙古鐵騎不可忽視”

“布木布泰,她也是···”,在努爾哈赤的怒視下,多爾袞止住了口,如今他已然長進,怎麼還會信雙珠之言?努爾哈赤嘆道,“多爾袞,你只要不後悔就好,本汗累了,你們也下去”

“阿瑪,您當心身子”,多鐸開口說道,努爾哈赤疲倦的擺擺手,突然間想到什麼,神情陰沉的吩咐,“多爾袞,這次皇太極出征,你也去,多鐸···”

二人有些疑惑,互相看了一眼,恭敬的聽著,努爾哈赤思量了半晌,手上的青筋微微跳動,手握成拳輕輕捶打著炕沿,很是猶豫的說道,“多鐸,你是想留在京城,還是隨著皇太極去疆場?”

“阿瑪,我也和十四哥同去”多鐸挺起胸膛,炯炯有神的說道“我也是愛新覺羅家的男兒,怎能總是待在汗宮無所事事?我的騎射同樣不弱,還可以和八哥學點本事,請阿瑪恩准”

“好,多鐸你也同去”,努爾哈赤眼中含著欣慰的看著多鐸,他比多爾袞小上兩歲,雖然性子有些脫跳胡鬧,可遇事要比多爾袞果斷很多,只是偏重兄弟情意,若不然汗位交給他,也是不錯的選擇。

“過幾日就是額娘的生辰,兒子看來不能向她親自祝壽”,多爾袞有幾分惋惜,雖然不是阿巴亥的整壽,卻也應該大辦才是,努爾哈赤眼中劃過猙獰,一下一下的拍著額頭,低聲道,“你們放心,那日本汗會為大妃大肆慶祝,絕不會虧待大妃”

多鐸覺得有些不太妥當,剛想開口詢問詳情,努爾哈赤低聲道,“下去吧,好好同你們八哥學”

“是”,兄弟二人躬身行禮之後,才轉身離去,努爾哈赤佞笑著,大妃,阿巴亥,妳生辰那日,本汗會擺好戲台,就看妳怎麼唱這出戲了。

剛一出門,多鐸拉住多爾袞問道,“十四哥,父汗彷彿不太對勁”

“父汗將咱們都打發到八哥那,好像在安排什麼一樣”,多爾袞擰緊濃眉,他又何嘗覺察不到?拍拍多鐸的肩膀,“父汗的命令不得違背,我們兄弟若是立下軍功,也會給額娘增光的,興許是咱們想多了”

“但願如此吧”,多鐸嘆道,多爾袞出聲問道,"十五弟,你說八哥會不會要圖拉?”

多鐸瞥了多爾袞一眼,調笑道,“怎麼,十四哥看上圖拉?”

“哪會,我只是比較好奇罷了”,多鐸聽見這話,眼前一亮,拉住多爾袞,低聲道,“我也很是好奇,不如咱們去看看如何?”,多爾袞半掙扎的被多鐸硬拽了去,悄聲站在房門之外,住足傾聽裡面的動靜,皇太極的隨從都在汗宮之外,自然不會阻止這偷聽的二人。

多鐸捅破窗戶紙,瞄著眼睛向屋裡觀瞧,圖拉換上銀紅色海棠花旗袍,嬌弱的她卻能抓著皇太極的胳膊,臉上的妝容再次哭花,低泣道,“貝勒爺,我不求別的,就是想伺候您,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大福晉,福晉,難道在您身邊當個丫頭都不成嗎?只要您看我一眼,我就會幸福許久,這點小小的奢望,您都不能給奴婢嗎?”

皇太極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陰森森的冷哼道,“放手,爺叫妳放手”,圖拉哭著搖頭,皇太極突然甩手,生生將圖拉甩了出去,彈彈袖口,輕蔑的瞥了圖拉一眼,嘲諷的開口,“妳以為妳是誰?小小的奢望,爺就得滿足?妳叫什麼來著?”

“貝勒爺,我是圖拉,圖拉呀,你還稱讚過我柔順的”,圖拉不敢相信皇太極的無情,哭得更加悲切,“你怎麼會不記得,怎麼會呢?”

“爺憑什麼要記得妳?”,皇太極轉身就要離去,圖拉跪爬兩步抱住他的腿,沙啞的說道,“貝勒爺,您看看我,我雖然及不上海蘭珠福晉貌美,但我對您一片癡情,您怎能如此狠心?”

皇太極捏住圖拉的下顎,冰冷無情的說道,“妳還敢同海蘭珠相比?妳依仗的是什麼?父汗都勉強不了我皇太極,妳靠著大妃就可以嗎?”

“海蘭珠福晉就那麼好?”,圖拉不放鬆,拉扯著,皇太極手指擦著她臉頰上的淚痕,彷彿情人一般,突然抬腳踢開她,“妳連海蘭珠的一個頭髮都及不上,我只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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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6: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五章 初現端倪

屋子中的圖拉癱坐在地上口中咳血,萬念俱灰,神情若死寂,努爾哈赤那句話在她的耳邊響起「這是本汗給妳的最後機會」將來等待她的又是什麼?此時她已經不敢想下去,剛剛梳妝時,阿巴亥冰冷的話語,讓她明白已經錯失了最後的依仗,嘴角的鮮血,彷彿血珠一樣,滴落在銀紅色的旗袍上,眼淚已然流不出來,無知覺的重複問道,“貝勒爺怎麼會認不出我呢?這不可能”

皇太極對於棄之如草芥的人,連頭都懶得回,邁步離開,剛踏出房門,正好同偷聽的多鐸多爾袞兄弟撞到一起,皇太極抿著嘴,瞇著眼睛,臉繃的緊緊的,多爾袞臉上透著尷尬,垂著腦袋,顯然懼怕皇太極的壓力,不敢抬頭看他,多鐸嘴角揚起壞笑,向皇太極豎起拇指道,“八哥,美人的一片癡心,就喚不起您回頭一望?那個漢人常說的一句話叫什麼來著?”

多鐸狠狠的拍拍腦袋,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狀,片刻之後,右手拳頭砸在手掌上,恍然大悟道,“憐香惜玉,您可是一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

“十五弟,我有憐花之意卻只對一人而已”,皇太極冷靜的看著多鐸的表演,舒緩擰緊的眉頭,嘴角勾起,沉聲道,“除了海蘭珠,其他女人在我眼中都是一般無二,多一個少一個也無妨”

多鐸收了調笑之心,瞳孔微縮,皇太極這是說給他們兩人聽的,低聲道,“剛剛海蘭珠福晉,帶著小玉兒去額娘那請安,正撞上圖拉”

皇太極神色微變,瞬間恢複正常,眼底如火般亮起,自信的說道,“海蘭珠定不會讓我失望,她會相信我”

“父汗也很得意海蘭珠,誇讚你娶的好福晉”,多鐸心有不甘,卻還是正色實言相告,皇太極笑意更濃,海蘭珠彷彿就在眼前,在父汗面前,她定不會輕易低頭,卻也不會狂妄的讓父汗厭惡,灑脫聰慧,甚至有幾分任性的海蘭珠,她彷彿一直在變,引著皇太極去探究。

“父汗,傳召我是否有要是相商?”,皇太極斂住神情,多爾袞反應過來,抬頭望著皇太極健碩的身型,頂住他散發出來的壓力,帶著一分敬佩的開口,“阿瑪命我和多鐸隨您出征,讓我們兄弟二人,向您討教帶兵之法”

“哦?”,皇太極稍稍一愣,問道,“十五弟也去?”,多爾袞前去並不意外,可是多鐸年歲尚幼,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傷到了他,落在努爾哈赤眼中,並不一定能討得好處,多鐸是他最疼愛的幼子,同對多爾袞的期許不一樣,努爾哈赤近乎寵溺的疼愛多鐸,讓他們這些年長的哥哥們都心生羨慕。

多鐸挺起尚顯稚嫩的胸膛,開口說道,“確實如此,八哥,父汗也答應了,讓我一同前去”

“既然是父汗之命,那明日你們就隨我出征”,皇太極拍拍多爾袞和多鐸的肩頭,目光咄咄逼人,身上散發著嗜血的氣勢,沉聲道,“你們要記得上了疆場,我就不是你們的八哥,是統帥,要服從我的命令,若是做不到我的要求,那就會軍法處置,你們可要想好了,吃不得苦,趁早留在汗宮”

“八哥,您放心,我們是您最英勇的鋒刃”,多爾袞一臉的向往,皇太極的手掌按在他肩頭的力氣,彷彿更重上一些,頷首道,“明日辰時一刻起兵,莫要遲了”

“是”,多爾袞乾脆的答道,皇太極又問道,“父汗在大妃那安置?”,多鐸點頭,輕聲道,“八哥,父汗此番叫你進汗宮,就是處理圖拉的事”

皇太極一愣,心中苦笑,難道父汗真的老了?此番出征,單單只有他同領的正白旗,其餘三大貝勒都會留守遼陽城,他實在是忙得很,卻為了這點小事將他叫進汗宮,皇太極在多爾袞面前,又怎麼會露出抱怨努爾哈赤的神色?平和的說道,“正巧我也有事向父汗稟告,你們回去準備吧,只可惜此番出征正趕上大妃的生辰”

“額娘是不會在意的,她還是盼著我們,能同八哥學本事,盼著我們成才”,多爾袞眼裡隱隱透著一分遺憾,皇太極很是遺憾,大步向阿巴亥的寢宮走去,在衣袖之下攥緊拳頭,上面青筋凸起,皇太極眼裡閃過失望,以及一分的憤怒,父汗,多爾袞就那麼好?讓您如此相待?

“四貝勒,大汗已然歇息,讓您先回去,大汗有令,明日出征之事,就不用面呈,全由您做主,善待多爾袞,多鐸兩位阿哥”,在阿巴亥宮外,皇太極就連門都沒有進去,就被努爾哈赤的近侍擋了回去。

“父汗還有何吩咐?”,皇太極從懷中掏出金瓜子扔給近侍,上前兩步低聲問道,“父汗身子不舒坦?”

近侍看看四周無人,低聲道,“貝勒爺,一切都已然安排妥當,您就等著瞧好戲吧,德音澤已然見過大汗”

皇太極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寢宮外的紅木柱子,轉身大步離去,這場戲可是越發精彩,唯一可惜的就是多爾袞不在,否則看他還有何面目爭奪汗位。

努爾哈赤睡得並不好,他也沒用阿巴亥伺候,嗓子有些發乾,咳嗽起來,沙啞的說道,“來人,咳咳···來人”

近侍連忙快步走近,扶起努爾哈赤,從旁邊倒上奶茶,努爾哈赤喝了一口,覺得心中順氣很多,低聲問道,“皇太極已經回去了?”

“回大汗,四貝勒遵從您的吩咐,此時應該到貝勒府了”,近侍望了一眼外面,日頭已經落山,晚霞出現在天邊,涼風四起,吹動著窗欞,呼呼作響,近侍見努爾哈赤彷彿在沉思,不敢打擾,拉高錦被,蓋到他坐起的胸前,準備退出去。

努爾哈赤將茶盞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眼裡透著複雜的亮光,問道,“皇太極沒有收圖拉,是不是?”

“大汗英明,四貝勒爺怎麼會瞧得上她?”,聽見這話,努爾哈赤微闔上眼眸,嘆氣道,“你先下去,今日之人,你若是走漏半點風聲,本汗剝了你的皮,那個德音澤,你讓人好生調教,本汗希望能見到第二個東哥”

“謹遵汗命”,近侍打千後,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努爾哈赤此時睡意皆無,蒼老的面容有幾分猙獰,眼眸瞇成一道縫隙,皇太極的心思他又何嘗不知,德音澤能探聽到這種秘事,背後自然有人安排,而且她能同東哥如此想象,這其中的手筆只能是皇太極,別人哪有他那分精密的心思?

努爾哈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見自己乾枯衰老的手臂,他是老了,可絕不會讓阿巴亥在他面前放肆,若真有其事,他不會輕易就放過去,雖然父死子繼,努爾哈赤將茶盞掃羅在地,眼裡透著憤怒,本汗還沒死呢,怎容得他們肆無忌憚?

內室裡茶杯破碎的聲響,驚醒了拄著下顎,思考眼前之事的阿巴亥,面露焦急的快步來到努爾哈赤身邊,見他神情不悅,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很冰冷,心中一慌,惴惴不安的問道,“大汗,您這是睡魘著了?”

努爾哈赤抓住阿巴亥的手腕,將她拽到身前,另一只手沿著她的額頭向下,劃過直挺秀氣的鼻梁,不點而紅的嘴唇,落在白皙修長的脖頸上,緩緩的張開五指,掐住阿巴亥的脖子,慢慢的收緊,阿巴亥呼吸有幾分困難,想要掙扎,身子卻彷彿被釘住一樣,抬眼望進努爾哈赤凝結成冰,卻又透著一分怒火的眼底,心中十分的害怕,可是她明白此時越是掙扎,努爾哈赤就越不會鬆手,雖然不曉得他發什麼瘋,但此時卻不能行錯一步。

阿巴亥含著深情的,看了努爾哈赤一眼,認命的垂下眼簾,沒有任何的掙扎,放軟身體,將她的性命完全交到努爾哈赤手上,眼角濏出一滴晶瑩的淚珠,喃喃的喚道,“大汗,大汗,阿巴亥無論生死都是您的人”

努爾哈赤眼中的寒意慢慢消散,鬆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在阿巴亥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淡淡的手指印記,他的手輕輕摩擦了半晌,捏住阿巴亥的下顎,同他四目相對,低沉的笑道,“阿巴亥,本汗真是捨不得妳,妳說得對,妳生死都是本汗的人,若有一日本汗離世,妳可願殉葬,還是母以子貴,或者嫁給本汗的···”

“大汗,我願殉葬,阿巴亥永遠不會離開您”,阿巴亥忍著喉嚨痛,靠進努爾哈赤的懷中,斂去那份心思,努爾哈赤拍著她的後背,彷彿很安心得意的低笑道,“阿巴亥,妳有此心就好,妳還年輕,本汗怎麼捨得讓妳殉葬,更何況若是汗位···”

覺察到阿巴亥在自己懷中輕顫,努爾哈赤停頓了一瞬,才緩緩的說道,“多爾袞得繼汗位,那本汗更是捨不得讓妳殉葬,大妃,妳陪了本汗十餘年,本汗真是捨不得”,此話出口,努爾哈赤眼裡透著濃重的紅光,雙手撕開阿巴亥的衣服,將她壓在身下,彷彿證明他沒有老去,雙手在她的身上毫不憐惜揉捏著,粗暴的衝進她的身體裡。

阿巴亥不適的皺緊眉頭,忍著疼痛迎合著,雙臂環住努爾哈赤的脖子,斷斷續續的呻吟著,“大汗···大汗,阿巴亥是您一個人的,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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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觀念不同

海蘭珠同小玉兒坐著馬車,向和碩四貝勒府行去,一路上小玉兒就不停的擺弄著,努爾哈赤賞賜的扳指,小嘴在不停的說著她覺得新鮮的事情,能得到努爾哈赤和阿巴亥的喜歡,讓小玉兒心花怒放,臉上溢滿了笑容,對前路更有信心一些。

見到海蘭珠胳膊肘拄著馬車的窗欞,托著下顎雖然仔細傾聽的模樣,可心思卻顯然沒有放在這裡,小玉兒停住口,心思微轉,湊上前去,挽住她的胳膊,輕快的安慰道,“圖拉哪一點都不及妳,皇太極貝勒一定不會要她的,她根本就是妄想”

海蘭珠淡然一笑,其實根本就沒有在想圖拉的事,她在琢磨皇太極下一步會怎麼做?細看努爾哈赤的動向,德音澤應該告密了,讓海蘭珠有幾分想不通的是,皇太極為何會選這個時候,他雖然即將出征,若是東窗事發減少嫌疑,卻也放棄了留在遼陽城謀奪最大利益的機會。

“海蘭珠,妳真的不用擔心的”,小玉兒見她半晌沒有動靜,眼裡閃過一分的疑惑,低聲問道,“若妳真的不放心,剛剛為何不留在汗宮?或者讓大汗為妳做主,我看大汗還是挺看重妳的”

“小玉兒,妳要記得,妳嫁給的是多爾袞,妳要把握的也是多爾袞,能得到大汗大妃的喜歡是助力,卻永遠成不了主力,只有多爾袞喜歡看重妳,才是最妥當的,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海蘭珠手指輕彈有迷茫不太懂的小玉兒,輕笑道,“妳的好意我明白,這個時候的皇太極是不會讓我失望的,至於以後···”

海蘭珠止住口,眼裡同樣也有泛起幾許迷茫,她雖然當著努爾哈赤的面說出,皇太極是自己的丈夫,不會輕易放棄,可是在心中,卻根本就沒有當皇太極是丈夫,最多就是情人,是在這個亂世能安穩生活的保護傘,這種心態到底會持續多久,就連海蘭珠自己都想不清楚。

和碩貝勒府的府門大開,馬車駛了進去,門房的下人恭敬的迎接著,絲毫不敢大意,海蘭珠下了馬車,見到管事薩克站立在一旁,開口問道,“府中有事?”

“回福晉的話,大格格又病了”,年進三十的薩克跟隨皇太極很久,身型消瘦,不同於其他人的粗獷,很是細心,皇太極才安排他為貝勒府的管家,如今府裡做主的是海蘭珠福晉,他能察覺到皇太極對海蘭珠的重視,因此極為恭敬,大事小情都不敢善專,生恐海蘭珠會拿他立威。

海蘭珠整理好衣袖,輕聲問道,“病了?是不習慣新院落?還是原先的病就沒好利索?找大夫了嗎?”

“大夫已經瞧過,說是讓安心的養著,留下了藥方”

“讓她奶娘好生的照料著,若是少什麼,盡管同我說,至於藥方···”,海蘭珠想了一會,終究還是不忍心,開口說道,“你把藥方拿來,用了這麼久都沒見好轉,是不是藥方有問題?”

薩克將藥方遞上,輕聲說道,“哲哲福晉和布木布泰格格,也用的這個方子,病情好轉許多,剛給哲哲福晉送飯的人回稟,她已不在發熱發寒”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哲哲福晉還是徹底養好為妙,省得像薩莉娜這般反覆,傷了身子的元氣,再給她送飯時,就說這是我交代的,等到她的病徹底的好了,我會當面向她請罪的”

薩克低頭應了一聲,海蘭珠柔柔的幾句話,讓他脊背發涼,對她更是恭敬上幾分,海蘭珠看了一眼藥方,擰緊眉頭,她並不太懂,卻知道這些藥材,都太過的平緩溫補,薩莉娜雖然身體底子弱,不能用猛藥,可總是用這些不痛不癢的藥材,她的病何時能好?

海蘭珠到是記起一個方子,仔細衡量半晌,還是放棄了,她這種只知道背藥方的人,哪有資格給人看病?更重要的是若突然換了藥方,薩莉娜病情見好倒也罷了,若是出事,皇太極再不重視薩莉娜,那也是他的女兒。

“我也看不出什麼來,若是薩莉娜再不好,就換個大夫看看”,海蘭珠將藥方還給薩克,同小玉兒回轉自己的院落,小玉兒低聲讚道,“沒想到妳還有這手段,我看妳將貝勒府管理的很不錯,就連哲哲她們都討不到便宜,說關起來就···”

“小玉兒,哲哲福晉是患了疑似傷寒,可不是我關的,我這也是為貝勒府好,難道看著整個府中的人都被傳染上?”

“是,是,是病了”,小玉兒吐吐舌頭,討好的向海蘭珠笑道,“妳把我安排在哪?我倒是挺想同妳住在一起,也方便咱們說話,我還有好多東西要像妳學習呢”

回到自己的院落,挑簾走進屋中,日娜等人上來伺候海蘭珠退下斗篷,抿了一口熱茶,腹中的涼氣消散了不少,開口道,“我也捨不得妳,不過,妳住在我這確實不太便利,已經讓人給妳收拾了院落,就幾步遠的路,小玉兒妳會喜歡的,若是缺什麼或者不滿意,可別同我客氣,直說就是”

小玉兒眼裡透著一抹失望,轉瞬輕笑道,“妳安排的,我又怎麼會不滿意?妳何時讓人挑出錯來?阿爸同我說過,要看看妳怎麼管理府中事,我們從小交好,妳可不許藏私”

“我也不是太懂,哪有藏私一說,只要妳不嫌棄,盡管開口就是,小玉兒,我也希望妳能幸福” ,海蘭珠向旁邊的雲娜遞了個眼色,雲娜上前說道,“小玉兒格格,您隨奴婢來,奴婢帶您先去安置”

小玉兒長途來到遼陽城,又去覲見努爾哈赤,自然很是疲倦,打了一個哈氣,眼裡湧出睏倦的霧氣,歉意的說道,“海蘭珠,我先去歇著,等明日我緩過來,再同妳細說,科爾沁最近可是大變樣呢”

“去吧”,海蘭珠點頭,小玉兒這才同雲娜離開,海蘭珠此時才鬆緩緊張的神經,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揉著額頭問道,“烏瑪,準備熱水”

“格格,奴婢知道您就是愛乾淨的,早就讓人燒了熱水,您先去解解乏,奴婢讓人準備晚膳”

海蘭珠擰緊的眉頭減緩,烏瑪在身邊確實少了許多的事情,緩緩的開口,“安排的豐盛一些,皇太極一會也會回府”

“奴婢醒得”,略略向日娜交代幾句,親自扶起海蘭珠,低聲問道,“格格,汗宮發生事了?還是小玉兒格格闖下禍事?”

本來海蘭珠準備修個浴室的,只是後金如今的生活條件,實在不太好,好多東西都做不了,她也曾暗自感嘆,難怪大明的人喚韃子為野蠻人,更何況將來還要遷都,就歇了心思,盛京應該比遼陽城更好一些,到時再修也不遲。

所以雖說是浴室,其實就是在屏障後面,放著一個木制的圓桶,紅漆的衣架旁邊,靠近窗戶處安放著一個,檀木刻著海棠花的美人榻,這還是遵從海蘭珠的要求,她可以躺在上面做些按摩,緩解疲勞,女人怎麼也得好生的保養才是,紅顏易老這句話還是挺有道理的。

海蘭珠退下衣物,白皙修長的腿跨進圓桶中,半身侵入到熱水中,輕輕嘆一聲,“還是這樣舒服”,抬起胳膊將髮髻打散,青絲仿若瀑布一樣垂到水中,閉上眼睛,海蘭珠讓身子繼續下沉,只留頭露在水面之上,溫暖的水流包裹著她,是那般的舒服安全,彷彿回到了母親的腹中,烏瑪手中的銅壺停下倒水,低聲問道,“格格,您有心事?”

海蘭珠沒有睜眼,輕聲說道,“妳怎麼會由此一問?就那般明顯?”

“奴婢伺候您也有十幾年,您的雖然臉上看不出來,但奴婢知道,您有心事,看小玉兒格格的樣子,難道大汗更喜歡她,讓您受了委屈?”,烏瑪放下銅壺,轉到海蘭珠身後,梳理清洗著她的髮絲,低聲道,“格格,有大妃在,小玉兒格格得寵也是應該的,您莫要往心中去”

“烏瑪,我何時在意過這些?”,海蘭珠輕輕搖頭,睜開水潤的眼眸,將今日的事同烏瑪說了一遍,烏瑪驚詫道,“難道貝勒爺要收人?這···這可怎麼好,聽您說雖然她娘家沒什麼人,但到底是大妃的妹妹,若是進了府,生了兒子,格格,大福晉之位豈不是危險?”

“不會的,皇太極不會如此,妳不用自己嚇自己”,海蘭珠向上浮起身子,目光落在旁邊鴛鴦戲水的屏風上,那對鴛鴦活靈活現,生死不離,嘆道,“他此時是不會讓有機會成為大福晉的女子伺候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為大福晉,沒有娘家背景,就是生了兒子都不成”

“既然這樣,格格,您又何必在意?聽您的意思,貝勒爺是不會讓圖拉進府的”,烏瑪長出一口氣,海蘭珠撩撥著木桶裡的熱水,低聲道,“烏瑪,妳可明白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海蘭珠不待烏瑪言語,拿過旁邊放著的牛奶,和蜂蜜的混合在一起的瓷碗,慢慢的塗在身上,在穴位處輕輕的柔按著,自答道,“在這個時代,女人一要漂亮,二要看娘家,三要看能不能生出兒子來,最後才是性子,這就是女子的悲哀”

“海蘭珠,我不這麼看”,皇太極低沉的聲音後傳來,海蘭珠瞪大眼睛,屏風上顯露出他的影子,拿過毛巾捂住胸口,嬌喝道,“你給我出去,出去”

屏風上的鴛鴦戲水,在此刻更加的清晰起來,皇太極朗聲笑道,“烏瑪,妳沒聽見妳主子的話,出去,出去,還不聽從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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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7: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七章 鴛鴦戲水

皇太極炙熱的目光讓海蘭珠身體下滑,重新落在水中,可是清澈的熱水,升起的白色水霧,朦朦朧朧間,更是惹人遐想,皇太極漆黑的眼裡散發著野獸般嗜人的光亮,喉結微動,低沉的喚道,“海蘭珠,海蘭珠”

烏瑪見到這種情景,擔憂的看了海蘭珠一眼,悄聲退了出去,皇太極緩步靠近,布滿厚繭子的大手劃過她的臉頰,向下延伸去,呼吸更加的沉重,海蘭珠被他弄得身上湧起雞皮疙瘩,狠狠的拍了一下水面,水花飛濺,弄濕了皇太極的衣服,惱怒的說道,“外面的奴才都死絕了?怎麼能讓你進來?皇太極,你出去好不好?”

皇太極收回手臂,眼裡盛滿了笑意,他很少見海蘭珠露出害羞的神情,她一向都是不服輸的,甚至總是同自己較勁,向後退了一步,正當海蘭珠露出高興的神情時,皇太極抬手解開褂子上的扣子,甩掉外衣,雪緞的孰衣敞開,露出他精壯寬闊的胸膛,海蘭珠更是惱怒不已,“你就不能出去嗎?非要如此?皇太極,你···”

木桶裡的水,由於新加入的人向外溢出,本來不大的圓桶,硬生生的擠進兩個人,四肢難免交纏在一處,皇太極攬住海蘭珠,舔吻著她的耳垂,低聲道,“海蘭珠,明日我就要出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我又怎麼能放過妳?”

空間狹小,海蘭珠如何躲閃也躲不開皇太極的親吻,若是有著寬敞的浴池,鴛鴦戲水倒也是情趣,可是這個地方,實在是太不舒服了,手指擋住他的嘴唇,忽略他在自己身上遊走的大手,氣息微亂,“皇太極,你不是不同意我說的嗎?你是怎麼想的?難道女子的容貌不重要?”

皇太極將海蘭珠緊緊的禁錮在他懷中,額頭相抵,鼻息相聞,忍住憋得想要噴薄而出的慾火,沙啞的說道,“海蘭珠,最先惹我注意的的確是妳的美貌,說句實話,我見過這麼多女人,從來沒有一人比妳更漂亮,妳當初就如火焰一般無拘無束的跳動著,那麼的美,讓我想要束縛住妳,哪怕會被燙傷,也要攥在手中”

“那你還說我說的不對”,海蘭珠心中湧起一分失落,扯動嘴角,男人都是注重感官的,他也不會例外,皇太極搖頭道,“容貌雖然很重要,卻不是第一位的,海蘭珠,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比妳還漂亮的女人?妳最讓我心動的是,刀斬殺海東青時的銳利,一舞求雨時的聖潔,夜空之下的脆弱迷茫,妳到底有幾面?讓我很感興趣,所以女人的性格同樣也很重要,這才是根本”

皇太極的吻疾風暴雨般的落下,動作越發的粗魯起來,想要將海蘭珠整個揉入到他的身體裡,沙啞的說道,“海蘭珠,妳屬於我皇太極一人,只是我一個人的”

海蘭珠合上眼睛,不再掙扎,任由自己卷進火熱的漩渦,隨著皇太極的動作起伏著,神情彷彿飛向很遠之地,又彷彿就纏繞在皇太極身上,激烈的感官刺激,讓海蘭珠似悲四喜的低嚀呻吟著,身體的不適,以及湧起的那分疼痛,海蘭珠報復般的用尖細的指甲,在皇太極身上留下道道紅痕,這些都阻止不了皇太極的熱情,他彷彿真的想將三個月的離別都補上,相擁的二人中間沒有一絲的縫隙。

如火的火熱蔓延至整個浴室,激情漸散,海蘭珠覺得身上粘膩膩的,恨得的只能咬牙,一絲力氣都用不出來,皇太極卻露出滿意的神情,靠在木桶上,伸手拿過銅壺,將裡面的水澆在他們身上,海蘭珠靠在他的胸口上,疲倦的闔著眼睛,低聲道,“我要出去,抱我回內室”

“那怎麼成?我還沒有洗乾淨”,皇太極手掌下的肌膚那般的柔韌細滑,借著落下的水流,剛剛減收的熱情從新燃起,“鴛鴦戲水,果然別有一番情趣”

“皇太極,你明日就要出征,難道就沒什麼同我交代的?還是在你眼裡,我就只能伺候你”,海蘭珠猛然睜開眸子,目光炯炯的看著皇太極,既然被吃乾抹淨,還害羞?掙脫開他的束縛,直接起身,準備跨出木桶,只是剛剛的那場情事,讓海蘭珠的身子很是酸痛,腳下綿軟無力,跌落到皇太極的懷中。

吻掉海蘭珠眼角濏出的淚水,皇太極低嘆,“只有妳的眼淚讓我心疼,我興許真的是中邪了”

皇太極抱著海蘭珠起身,拿過毛巾擦淨身上的水滴,拽過擺放好的乾淨衣服將裹在身上,向內室走去,海蘭珠垂著眼簾,緩緩的勾起嘴角,能讓皇太極改變主意,她還是很得意的,情趣必不可少,卻也不能僅僅只有情趣,水乳交融,才是最動人的,他們之間何時才能達到?而不是只有征服和利用。

激烈的情事,自然讓他們二人都有些餓,皇太極見到飯菜,食指大動,風卷殘雲之下,轉瞬就剩下盤子底,海蘭珠拿著筷子,呆呆的看著他,難道她把皇太極餓到了?

皇太極最後將湯飲盡,舒服的拍拍鼓起的肚子,滿意的說道,“海蘭珠,今日的飯菜安排的不錯,就應該如此,這湯很鮮”

海蘭珠放下筷子,看著面前空蕩蕩的碟子,怨恨的瞥了皇太極一眼,冷哼一聲,站起身,卻被皇太極攬住,拽到懷裡,低笑道,“妳沒吃好? 用不用我在···”

海蘭珠胳膊肘狠狠的頂在皇太極的胸口,輕責道,“你能不能說點別的”

“我是說讓她們重新準備吃食,妳想到何處去了?”,皇太極正色的說道,眼裡透著壞笑,看著海蘭珠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越發笑得開懷,海蘭珠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轉了轉眼球,吹氣如蘭,“難道你不想?”

皇太極笑容僵在臉上,他還真是從來沒見過海蘭珠這樣的女人,有些話就連最豪放的女子都不敢開口,她卻說得無比自然,彷彿天經地義一樣,攥緊她的手,低聲道,“我要同妳說點正經事,事關大妃”

“你不是早就安排妥當了嗎?”,海蘭珠從皇太極的懷中起來,坐在一旁,輕聲說道,“我今天瞧著大汗待她格外的不同,就知道出了岔子,你又怎麼會知曉這些私密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果然敏銳,連阿巴亥都不一定能察覺到,皇太極摩擦著海蘭珠的手背,低笑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只要那個苗頭就好,阿巴亥和代善太過自信,也太小瞧我皇太極”

“他們應該是太小瞧大汗了吧,皇太極,他雖然偏心,可並不糊塗,你小心惹火上身,能開創這份基業的努爾哈赤,怎麼會不警覺?”

皇太極神情一變,眉頭皺得很緊,手上不自覺的用力,海蘭珠咬著嘴唇忍住疼痛,不想打擾到他的思路,想要算計過努爾哈赤可不是容易的事,海蘭珠的話顯然點醒了有幾分洋洋得意的皇太極,多鐸同去疆場的事,一下子清晰起來,眉頭擰成疙瘩,低聲說道,“想必父汗是想讓多鐸遠離汗宮,省得他衝動,受到影響,同對十四弟的期許不同,多鐸更是父汗鍾愛的小兒子,寧願將他扔在戰場上,也不想讓多鐸牽扯進去,畢竟···父汗,還真是英明”

“你不會是?”,海蘭珠停住口,想到多鐸的容貌,心中發寒,開口說道,“皇太極,你可不要忘了多鐸的年歲,大妃不會在當初就有那麼大的膽子的”

“海蘭珠,妳不知道大哥褚英尚沒失去權柄時,阿巴亥就有了心思,她的膽子一向很大,若不然她能爬到大妃之位?”

皇太極並不後悔所做的安排,努爾哈赤知道又如何,他不是照樣收了德音澤嗎?只要目的達到就好,低聲交代,“我猜想父汗會在阿巴亥生辰那日動手,妳們那天自然會進汗宮賀壽,到時妳小心一點,省得卷進去”

海蘭珠問出自己的疑惑,“你為何偏偏此時動手?”

“一是我不想在等下去,父汗真的是老了,如今大金國不是他能掌控得住的,漢人也是子民,安剿並用才是上策,二是,我要為我額娘出這口怨氣,阿巴亥要為她當日所做的,付出代價,若我留在遼陽城,父汗真要下令處決大妃,自然會讓我動手”

皇太極並沒有將後面的話說明白,海蘭珠眼光一閃,淡淡的說道,“你還真是看好多爾袞”

低沉欣慰的笑聲響起,皇太極抓起海蘭珠的手放在唇邊,眼裡閃過欣賞,見到白玉般的手上染上微青,心疼的細吻,低聲道,“多爾袞是難得聰明人,值得培養,他將來會是一顆有用的棋子”

“你可不要小瞧了大妃,她未必不能扭轉乾坤,十餘年的專寵,她比你更了解大汗”,海蘭珠清楚的記得努爾哈赤死了以後,阿巴亥才被逼殉葬的,她雖然扭轉了海蘭珠命運,會有蝴蝶效應,但應該不會影響到阿巴亥身上。

“這事要是能成自然是好,若是達不到效果,也會使得阿巴亥失寵,代善再無機會繼承汗位,這就足夠了”,皇太極灑脫的說道,將海蘭珠重新拽進懷中,輕聲囑咐,“我知道妳喜歡看熱鬧,在一旁偷笑就好了,妳要記得不可插嘴”

“我才不願意看這種熱鬧呢,而且我從來不多話的”,海蘭珠皺皺小鼻子,眼中八卦火焰燃燒,皇太極無奈笑道,“口不應心,海蘭珠,記得我的話,岳托的福晉性子溫和,同妳應該能談得來”

“岳托是你用的上的人吧,你可真是會算計”,海蘭珠撇撇嘴,皇太極安撫的輕拍她的後背,低聲道,“妳可是我的大福晉,將來更是大妃,這些事妳總會經曆的,我相信以妳的聰慧,會處置的很好”

海蘭珠點點頭,柔順的依偎進他的懷中,圖拉的事,她連問的興趣都沒有,聽著他的心跳,慢慢的合上眼睛,享受離別前的這一刻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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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8: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八章 你想多了

屋子裡金製盤龍的燭台上,燃著紅燭,跳躍的光圈,映在暖炕上相擁的二人身上,投下了一抹淡淡的暗影,卻透出幾縷溫情,海蘭珠雖然疲倦卻全無睡意,靠在皇太極胸口,聽著他低聲淺語。

海蘭珠雖然已經嫁過來三個月,對那些皇太極的兄弟子侄了解的並不清楚,也顯少出門,一方面是海蘭珠覺得,同那些大福晉福晉們沒什麼好說的,她也懶得動彈,另一方面就是皇太極根本就不想讓她出門,生怕別人惦記著。

“海蘭珠,妳是我皇太極的福晉,顯少有人比妳的地位更高,就連代善的大福晉,妳也可以不必在意”,皇太極很是驕傲,低頭看著海蘭珠,唇邊勾出笑容,低聲道,“我更喜歡在蒙古草原上張揚灑脫的海蘭珠,那個敢向堂堂四貝勒揮鞭子的海蘭珠”

“若是我用鞭子抽走了對你爭奪汗位有用的人呢?”,海蘭珠揚起頭,認真的望進皇太極帶著寵溺的眼中,這個可要問清楚,省得他將來後悔,皇太極低醇的笑聲響起,眼中透著自信的光芒,重新將海蘭珠按在胸口,“若是汗位奪來卻是委曲求全,那是我皇太極沒用”

他的話讓海蘭珠身子一震,這興許就是小說中描寫的霸王之氣吧,在她身邊的人,不僅僅是皇太極,更是一個開國皇帝,他霸道,睿智,執著,甚至高傲任性,雄圖基業,更希望是由他自己親手開創出來,海蘭珠第一次對皇太極升起一分的敬佩,雖然努爾哈赤還能制約著他,卻已經無法束縛壓制皇太極,依靠打壓並重,就是如今努爾哈赤采用的手段。

海蘭珠眼前,突然回閃白天時努爾哈赤複雜的神情,身子一僵,蹙著眉頭,皇太極詫異的問道,“怎麼?嚇到妳了?”

“不,皇太極,我突然想到一點”,海蘭珠直起身子,繫緊了雪緞的孰衣,眼裡閃過一分的猶豫,開口說道,“大汗未必會最看重多爾袞,你們二人的機會應該是均等的”

皇太極猛然起身,身上蓋著的大紅錦被下滑,同海蘭珠面面相視,謹慎的問道,“妳為何會這麼想?”

海蘭珠想到曆史上的事情,爭奪汗位的謎團,若是努爾哈赤不突然並重,死在船上,那他到底會傳位給誰?憑著今日的觀察,努爾哈赤不知曉將來的事情,更不知道他自己會活多久,若是曆史沒有發生改變,他就算真的有心傳為給多爾袞,也來不及安排的。

“皇太極,八旗最重軍功,多爾袞雖然得寵,但論軍功哪及得上你?”,海蘭珠見皇太極微微有些失望,這些事他又怎麼會不懂?淡然一笑,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在他的耳邊吹著氣,低聲道,“大汗他對你很是欣賞,卻也有猜忌,這是為何難道你想不明白?欣賞是因為他明白,只有你才是最好的選擇,而猜忌?大汗赤手空拳打下了這份基業,他的汗位還沒坐夠呢”

海蘭珠眼前一花,突然之間天旋地轉,在回神時,自己又被皇太極壓在身下,他的喘氣聲聽得很清楚,璀璨的眼眸打量著自己,海蘭珠挑起眉頭,扭動了一下身子,並不懼怕的說道,“難道我想的不對?”

皇太極的手扶上海蘭珠芙蓉般的面容,好半晌才低沉的說道,“海蘭珠,妳果然是不同的,竟然想到了我沒有看到的這一點”

“你也不能得意,若是大汗執意將汗位傳給多爾袞,自然會給他安排好一切,拉攏分化你們四大貝勒,尤其是實力最強的大貝勒代善,以及最具雄心的四貝勒皇太極”

皇太極倒吸一口涼氣,翻身倒在一旁,沉思一瞬,低笑中帶著一分的苦澀,“難怪父汗這麼容易就安排下一切,原來他是在順水推舟,就像你說的一樣,剪除大貝勒代善繼承汗位的機會,讓多爾袞在疆場上鍛煉,看看他是否能承擔得起重任,增加他的威望,還真是煞費苦心”

“那我有是什麼?海蘭珠,妳有一點說錯了,我不是同多爾袞機會均等,父汗眼裡從來就沒有我···”,皇太極停住了口,海蘭珠鑽進他的懷中,幽香的氣息纏繞著他,烈火般的她,此時在自己懷中那麼柔順乖巧,靜溢美好的穩住了皇太極焦躁不平的心。

“你是皇太極呀,四貝勒皇太極”,海蘭珠輕聲低嚀,柔柔的話語落在他心頭,蕩起層層的波瀾,皇太極勒緊海蘭珠的蠻腰,眼中閃爍著必得的光芒,“我是最具野心的四貝勒,無論父汗心意屬誰?我都不會輕言放棄”

“我相信你必會得償所願”,海蘭珠點點頭,打了一個哈氣,緩緩的闔上眼,蹭了蹭他的胸膛,喃喃的說道,“快睡吧,明一早你就要出征了,沒有精神的統帥,正白旗的將士會失望的”

皇太極一下一下拍著海蘭珠的後背,向哄稚兒一樣哄她入睡,海蘭珠一會的功夫就睡熟了,皇太極看著她恬靜的睡顏許久,好像怕忘記一樣,將她的容貌印在腦海中,剛剛她的那番言談,皇太極在激賞同時,也不由得泛起一分的心驚,她說得這些話,范先生和自己也都商討過,卻沒有她想得心細,這份見識可不是女子能有的。

皇太極低頭,嘴唇劃過她的額頭,耳邊突然響起當初在科爾沁時,大祭司的說過話,將海蘭珠抱得更緊,睡夢中的海蘭珠,雖然不舒服的蹙著眉頭,卻並沒有躲閃開,而是靠得更近。

天降貴人,風臨天下,這彷彿就如同咒語一樣,皇太極嘴角上翹,闔上眼,這種預言,也不能不信,畢竟她當初可是一舞動天,普降甘霖。

天色剛朦朦見亮,星辰月亮尚未完全退去,皇太極像往常一樣清醒過來,睜開眼睛,剛剛移動身體,海蘭珠低聲道,“什麼時辰了?”

“還早,妳睡···”,皇太極見到海蘭珠睜大迷濛的眼眸,微微有些發愣,往常她可是從來不醒的,海蘭珠撐起手臂,涼氣從錦被的縫隙中透入,不滿的嘟囔道,“眼看就要下雪,卻在此時進兵?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雖然留戀被窩中溫暖,海蘭珠還是硬著頭皮起身,將髮絲甩到身後,拽過衣服,趕忙穿戴好,清晨哪怕是燒著暖炕爐火,還是涼意襲人,踏上靴子,回頭道,“快起來,一會真的遲了”

“烏瑪,烏瑪,端熱水來”,外面的烏瑪應了一聲,端著銅盆走進,海蘭珠回身拉起皇太極,展顏笑道,“我伺候貝勒爺更衣梳洗可好?”

“海蘭珠,妳是為了我?”,他也不知道為何,別的女人,同樣都是如此的伺候自己,皇太極決得理所應當,可海蘭珠這般,卻讓他感動驚喜,海蘭珠先重新梳理好他的辮子,服侍皇太極穿上外衣,親自用錦巾擦臉,安排早膳,皇太極看著海蘭珠圍著他轉,享受起這份難得的體貼。

等到用完早膳,皇太極看見時辰尚早,朗聲吩咐,“滿德海,帶她們兩個進來”

海蘭珠若不是為了皇太極出征,她也不會這麼早就起來,強打精神還是有些睏倦,眼瞼下泛著青色,聽見皇太極這話,激靈一下,難道他還有別的安排?是女人?

兩名二十五歲左右,做嬤嬤裝扮的婦人走了進來,屈膝行禮,“給主子請安”

海蘭珠仔細的打量,一人身穿湖水藍纏枝的旗袍,外罩比甲,髮髻一絲不亂,頭上戴著兩根月白石的簪子,柳葉彎眉下一雙丹鳳眼,不高的鼻梁厚厚嘴唇,小麥色的皮膚透著健康的光澤,身上透著爽利,唇邊含著和善的笑意,觀之能讓人興起親近之意。

而另一名年歲要大上一些,身著半長寶藍色領口繡香草的袍子,下穿一件百褶墨綠色的裙子,腳上踏上繡花鞋,挽著婦人髮髻,只有插了一個翠玉簪子,五官卻更清秀一些,肌膚也更白淨,身上隱隱透出一股漢家的風韻。

“她們是誰?”,海蘭珠開口問道,皇太極朗聲說道,“妳們重新給福晉見禮,從今以後,福晉就是妳們的主子,伺候好了,爺有賞,若是惹福晉生氣,爺饒不了妳們”

“奴婢富察氏拜見主子”

“奴婢曹氏拜見主子”,二人重新慎重的行禮,海蘭珠明白穿湖水藍旗袍的就是富察氏,而另一名竟然是漢婦?對皇太極說道,“你讓她們到我這來伺候?”

“富察氏,她一家子都是正白旗,對大金的規矩知道的很詳細,她在妳身邊讓我更放心,至於曹氏?她雖是掠來的奴隸但有些本事,尤其是擅長調理身子,應該就是漢人大家閨秀出嫁時必有的嬤嬤”

皇太極抓住海蘭珠的胳膊,低笑道,“我可是等著妳給我生兒子呢”

海蘭珠暗中踩了皇太極的一腳,這兩個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忠誠上應該信得過,留下也有些用處,點點頭道,“既然這樣,烏瑪,帶她們下去,熟悉規矩,我雖然要求不多,但有些事還是要交代的”

“是”,烏瑪應了一聲,帶著二人出去,細說海蘭珠立下來的規矩,皇太極站起身,在滿德海的伺候下穿上亮銀盔甲,氣勢立馬一變,顯得更加的威武,海蘭珠最喜歡有陽剛之氣的男人,妙目一閃,上前一步,整理著他胸前的流蘇,心中難過,皇太極統兵南下,必然會造成殺戮,這個亂世何時是頭?

皇太極顯然誤會了海蘭珠落寞的神情,眼裡透著驚喜的光亮,低聲道,“妳放心,我必會平安,記得調理好身子,我要一個兒子”,伸出手臂抱抱海蘭珠,在她耳邊低言,“我知道妳捨不得我,海蘭珠,妳要記得天下是馬背上打下來的,此刻的分離為的是將來那片如畫的江山,記得想我”

皇太極輕吻海蘭珠的額頭,轉身離去,海蘭珠低垂著眼簾,皇太極,你真的是想多了,不過,無心插柳的誤會,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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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1 00:18: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九章 姑姪一心

送走皇太極,海蘭珠環顧四周,還是如同從前一樣的擺設布置,卻覺得有些許的空曠,按下心底的那絲波動,海蘭珠打了一個哈氣,透著幾許睏倦的吩咐,“烏瑪,我再去睡一會”

烏瑪向富察氏和曹氏交代完海蘭珠的喜好,重新挑簾子進屋,本打算伺候海蘭珠去府門口恭送皇太極,卻沒料到聽見這話,看到自己主子毫無自覺的向內室走去,低聲提醒,“格格,您不用去送貝勒爺?”

“我不剛剛才送走嗎?”,海蘭珠哈氣連天,昨天被他折騰一晚上,又說了好久的話,今天早晨起身伺候他出門,這應該可以了,解開衣扣,海蘭珠抽掉頭上的釵環,脫下鞋子,拉過錦被躺在暖炕上,舒服的閉上眼睛,低聲問道,“那兩個人如何?底細摸清楚了?”

“格格,她們都是貝勒爺專門訓練出來的,身家性命都捏在貝勒爺手中,奴婢從旁細看,應是可信之人”

“用威脅始終不是最妥當的,還是在看看吧”,海蘭珠輕聲說道,腦子裡混漿漿的,皇太極此番出征,遼陽城固然會因為阿巴亥的事很熱鬧,可遼東或者說寧遠城又該戰火紛飛,這次又會有多少家破人亡?或者說皇太極會掠奪多少的牲畜牛羊和漢人奴隸?

海蘭珠躁動的扭動著身子,很是無力難安,雖然皇太極寵著她,可這些大事上皇太極絕不會聽她的,後金生活條件也並不好,女真人不善耕種,掠奪牲畜興許就是他們的天性,耕種和游牧,總是一對避不開的矛盾。

“格格,奴婢多一句嘴”,烏瑪見海蘭珠並沒有熟睡,神情難安,心中斷定自己的主子思念貝勒爺,低聲道,“福晉們都等在府門口恭送貝勒爺,格格,您真的不去嗎?如今貝勒府可是您說的算”

“那些女人我一個都不想見,皇太極和她們相別更是紮眼”,海蘭珠面向裡側身而臥,哪怕沒有愛上皇太極,海蘭珠也不想見到那些女人,低聲道,“過兩日哲哲福晉也應該休養好了,讓她出門吧,大妃的生辰,又怎麼能少得了她和布木布泰?”

“是”,烏瑪還想張嘴勸說,但想到海蘭珠的脾氣,暗自嘆氣,默默的退了出去。

皇太極在府門口翻身上馬,朝陽灑落在他身上,顯得更有氣勢一些,攥緊馬匹的韁繩,掃了一眼府門口站著的女人們,入目的是奼紫嫣紅,百媚千嬌,儀態萬千,她們仰望著皇太極,眼裡透著濃濃的情意,隱含祈求憐愛,專寵海蘭珠三個月,再加上海蘭珠沒過門前,皇太極忙於政事,她們心都火燒火燎,躁動難安,以前皇太極寧遠讓漢女伺候,也不會去她們那。

一身穿棗紅色旗袍,細描眉眼,姿色豔麗,盈盈的眼眸透著動人的嫵媚,上前俯身下擺,清脆若黃鸝的嗓音響起,“願爺凱旋而歸,為大汗再立軍功”

皇太極嘴角嘲諷的翹起,掃了一眼說話的納咧氏,“真是難得,妳還知曉凱旋而歸?”

“爺”,納咧氏帶著一抹嬌羞的抬頭望著皇太極,低聲道,“知道您喜歡漢學,我只是略略翻了兩本書”

“凱旋而歸不能放在一起用,凱旋就有得勝歸來的意思,妳以後少賣弄些,省得惹出笑話來”,皇太極直起身子,最後掃了一眼眾人,朗聲道,“貝勒府完全交給海蘭珠,妳們聽從她的安排也是就是了,少用點心思,就當為爺祈福了”

皇太極揚起馬鞭,帶著侍衛疾馳而去,飛奔的馬匹帶起塵土,讓納咧氏側頭咳嗽了兩聲,再也見不到皇太極的影子時,人叢之中嗤笑聲,“也不曉得自己的分量,想要討爺的歡心,卻連話都說不明白,真真是臊死人”

納咧氏察覺到眾人的嘲諷,臉上不由得一陣紅一陣白,緊抿著嘴唇,挺直腰杆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冷哼道,“我還曉得凱旋,總比那些個大字不識的人要好得多”  

“海蘭珠福晉有吩咐,讓妳們各自回去,好生為貝勒爺祈福”, 管家見到她們彷彿要爭吵起來,上前說道,“哲哲福晉病情好轉,過幾日就會痊愈,海蘭珠福晉知曉妳們姐妹情深,自然惦記哲哲福晉,她心腸慈悲,准妳們去探望”

眾人眼睛微凸,哲哲的病說好就好了?納咧氏斂去那份驚詫,笑著說道,“小半個月沒見哲哲福晉,我也是怪想的,老天保佑,她終於是痊愈能出門了”,眾人反應過來,紛紛應和,納咧氏開口問道,“我們是不是也得去給海蘭珠福晉請安?看看她還有何吩咐?她可是府裡的主事之人”

“這倒不用”,烏瑪緩步走了過來,向眾位福晉庶福晉行禮,沉聲道,“你們的好意主子知曉,只要妳們恪守本分,福晉就會心安”

海蘭珠雖然不想見這些女人,思量了半晌還是讓烏瑪去管家那傳話,皇太極出征府裡的事怎麼能亂?既然擔著管事的職責,那就要妥當才是,也省得哲哲她們暗地裡動心思,海蘭珠不耐煩瑣事,卻更不喜歡別人算計去,掌控住貝勒府,可以將危險消滅在萌芽中,更自在安穩。

眾人眼裡透著遺憾,記起剛剛皇太極的吩咐,又想到海蘭珠的手段,不寒而慄,連連點頭,“謹遵海蘭珠福晉吩咐”

烏瑪淡然一笑,轉身離去,旁邊低聲議論,“看看人家那氣勢,就是一個大丫頭而已,那身衣服頭面真是比不了,科爾沁如今竟會如此富庶?”

“妳想想小玉兒帶來的那些禮物,想想科爾沁的戰馬,不就全明白了”,眾人一邊議論一邊散去,納咧氏神情閃爍,扯動嘴角,姑姪相爭,看看科爾沁到底會支持誰?

“姑姑,您還是先把湯藥喝了吧”,這場突入起來的病,讓布木布泰消瘦上一些,下顎都尖尖的,穿著蛋黃色旗袍,更多了兩分的柔弱,端著湯藥來到站在窗前神情落寞的哲哲身邊,低聲道,“姑姑,您想開一些,貝勒爺此番出征,必會平安的”

哲哲茫然的目光落在布木布泰身上,低嚀,“妳也叫他貝勒爺了?”,布木布泰怔了一瞬,將湯藥遞上,輕聲道,“姑姑,還是喝藥吧,調理好身子才有將來”

“將來我還有指望嗎?”,哲哲雖然這麼說,卻還是接過湯藥碗將藥汁飲盡,用絲絹擦擦嘴角,語氣裡透著後悔,“我太小瞧海蘭珠的手段,輕輕鬆鬆就將府中大權奪了過去,爺又寵著她,豈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姐姐她···”,布木布泰閃過一分嫉妒,隨即垂眼隱去,扶著哲哲坐在椅子上,她站在一旁,手中捧著青花瓷的湯碗,波光流轉間留露出一絲困惑,“她的性子同別人都不同,別人想要而不可得的,在她眼中卻棄如草芥,姑姑,姐姐雖然看著嬌弱,卻性子分堅韌,用起手段來讓人猝不及防,她從小師從於范文程,那人如今可是貝勒爺看重的謀士,聽聞貝勒爺就算不言聽計從,范文程若是說上幾句姐姐的好話,在貝勒爺定會加重分量”

“還有此事?”,哲哲彷彿來了精神,攥緊布木布泰的手,柔聲道,“妳和她是親姐妹,從小又一起長大,自然知道的清楚,妳同姑姑說說,海蘭珠到底是什麼性子?”

布木布泰手被捏得生疼,卻也不好掙脫出來,忍著疼痛低聲道,“姐姐的性子多變,她又一向防著我,您也知曉她同我並不親近,總是隔著一層”

哲哲神色黯淡下來,嘆氣道,“妳也不曉得嗎?”

“姑姑,雖然不知道姐姐到底是什麼性情,但我卻知道一點”,布木布泰靠近哲哲耳語起來,哲哲的目光彷彿火焰一般,突然亮了起來,一掃剛剛的沉悶,在心中盤算了好半晌,拍著布木布泰的手,欣慰的說道,"若是此事能成,姑姑不會忘記妳的,布木布泰,妳是姑姑的好姪女”

“主子,主子”,博娜腳步輕快,一臉驚喜的跑了進來,哲哲見到她不穩重的模樣,不悅的擰緊眉頭,“我是怎麼教妳的?難道妳都忘了不成?”

“請主子贖罪”,博娜停住腳,平複呼吸,語氣里難言喜悅,“剛剛奴婢聽說,海蘭珠福晉已經下令,過兩日就解開封禁”

“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姑姑,咱們終於可以出門了”,布木布泰也很高興,臉上露出笑顏,她已經聽聞海蘭珠接來了小玉兒,不能同多爾袞見面十分的著急,此番能出去,那誰勝誰負還不知曉呢。

“布木布泰格格,奴婢還聽說十四爺,奉大汗的命令隨爺去了疆場”,博娜的話讓布木布泰笑容僵在了臉上,垂頭坐在椅子上,把玩著腰間葫蘆形的荷包,開口問道,“小玉兒一定去送多爾袞了吧”

“這奴婢就不曉得了”,博娜搖搖頭,布木布泰嗤笑一聲,“這麼個好機會,小玉兒怎麼會不去?多爾袞,你···”

“布木布泰,妳只要幫著姑姑成為大福晉,我自有法子讓妳名正言順的嫁給多爾袞,成為他的大福晉”,哲哲輕拍布木布泰的肩頭,眸光一閃,輕聲說道,“如今咱們姑姪應該齊心合力,我原先就料想,大妃生辰,海蘭珠不敢再不讓我出門,到時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我明白,姑姑,我會按您說的做”,布木布泰拉住哲哲的手,慎重的許下承諾,她們二人相視而笑,姑姪關係更身上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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