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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 【黑色幽默小說/A Black Humor Novel】戲子與A片 — 第五章(民主大法好,九評塔利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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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 11:39:00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second_id 於 2014-4-22 07:36 編輯

第四章 為做太監而讀書(第一部分)

    窗外寒風呼嘯,而窗內的教室裏,一個身影蜷縮在最後一排課桌後面,安詳地在酣甜的夢境中沉睡。突然,他那睡得沉穩的身軀冷不防地打了個顫抖,繼而猛地驚醒過來。神魂未定的他眼神呆滯地直盯著身前的長桌,不斷地喘著粗氣。待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他才抬起頭來四下張望,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坐在他右邊的範鳴生身上。他瞧了瞧範鳴生,又瞧了瞧自己的前臂,木無表情地說:“請問你方便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的手臂上會插著一支圓珠筆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明明知道院長親自來作演講,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在課堂上睡覺?睡覺也就算了,你知道剛才你打呼打得有多響嗎?今天坐在這裏的不僅是我們影視系的大一新生,而是整個北大藝術學院的全體學生。剛才你打呼的時候,院長還故意朝我們這邊瞪了一下眼。這回丟人丟大了!”情急之下,範鳴生的聲調瞬間激昂起來。直到他意識到自己失態的時候,似乎為時已晚。

    講臺上的院長故意狠狠地咳嗽了一下,似乎是對他們二人的第二次警告。

    “我不知道今天院長作演講啊。他還沒進場我就睡著了,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難怪今天整個教室裏都坐滿了人,害我醒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睡錯教室了呢。”吳廣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的語調很快便從低眉轉到憤慨:“就算是我睡覺打呼,你也不至於下狠心,把這比拳頭還要粗的筆直接插在我手臂上吧!”

    “你不是穿著厚厚的外套嗎?不會死人的啦。”範鳴生不以為然地笑道。

    吳廣用另一只手緊握住手臂上的圓珠筆,手背上爆出顯而易見的青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一咬牙一跺腳把它從手臂上快速地拔了出來。

    “你自己看看吧,分明還沒有飆血。沒什麼大礙的啦。”範鳴生看著吳廣故作姿態,嚴陣以待的樣子,真是哭笑不得。

    “不會死人,沒什麼大礙對吧?那我也讓你嘗嘗個中滋味。”吳廣把手中的筆舉了起來,朝範鳴生撲去。

    範鳴生慌忙掐住了吳廣來勢洶洶地進攻的手的手腕,然而吳廣也不願就此善罷甘休,於是他們順勢躺倒在一張張並排著的椅子上登手登腳,笨拙地纏鬥在了一塊,可以算是旁若無人。

    院長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憤憤地喝道:“最後一排的那兩個同學,你們到底玩夠了沒有!”

    院長的喝聲剛落,千萬只眼睛齊刷刷地聚集到了範鳴生和吳廣身上。範鳴生和吳廣停住了揮動的手腳,就這樣保持著一上一下的姿勢,在教室的椅子上。在場的每個人都摒住了呼吸,張口結舌地凝視著眼前二人,而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定格住了。

    “你們在幹什麼?在搞基嗎?”這個足以被載入史冊的反問句霎時響徹雲霄,振聾發聵,也不知道是院長心血來潮,還是絞盡了腦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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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3 14:04:40 |只看該作者
    範鳴生連忙推開壓在他身上的吳廣,跳了起來,紅著臉解釋道:“不是搞基,絕對不是搞基。整件事情並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

    吳廣則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漫不經心地說:“確實不是搞基,我只是想插他而已......不,我、我的意思是,我只不過想用圓珠筆插他而已......”

    在場的所有学生,包括讲台上的院長霎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大笑聲,川流不息。有的捧腹;有的拍桌;有的跺脚;有的擦淚;有的笑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吳廣突然發現這件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解釋清楚的,他好像越描越黑了。

    “插插插,插你個大頭鬼啊!你究竟是在幫忙還是在幫倒忙?”範鳴生由不得大聲吼了出來,接著用右手托住額頭,無奈地搖著頭,大概是不敢相信自己怎麼會認識這樣一個人。

    吳廣也難為情地搖了搖頭,不敢直視範鳴生的目光。在接下來的五分鐘到半個小時裏,他們二人就這樣衣冠不整,神情麻木地看著笑得死去活來的眾人,不禁心生狐疑,真的有這麼好笑嗎?

    “好了!”難以置信地,院長竟然從那樣誇張的大笑中存活了下來,又板起臉來搖頭晃腦地說教道:“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也!你們究竟知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會坐在這裏,知不知道你們的使命是什麼,為什麼而讀書?”

    “你!”院長忽而目露凶光,指著範鳴生說:“那位被插的同學,你來告訴我為什麼而讀書。”

    “院長,我們真的沒有在搞基!”聽到院長對他使用這戲謔的稱呼,範鳴生不服氣地爭辯道。

    “現在我是在問你有沒有搞基嗎?我在問你到底為什麼而讀書!”院長終於惱羞成怒,大概是他從沒見過別的學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不規矩。

    範鳴生一時語塞。他的心中當然是有答案的,那就是為拍A片而讀書。但是如果這樣回答,他知道自己肯定會死無全屍的。假若不道出自己真實的想法,那又應該怎麼回答呢?確實可以隨便捏造一個說法推搪過去,然而那豈不是對現實的委曲求全嗎?連自己的想法都不敢公諸於眾,又何談去實現它呢?不,我絕不能像他們一樣被現實打敗。絕對不能!

    範鳴生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緊攥拳頭喊道:“為拍A片而讀書!”

    學生們再次哄堂大笑起來,而這次院長不但沒有笑,反而臉色頃刻變得鐵青,就連臉上的肌肉也抽搐了起來。他手指著教室的前門用陰沉的聲音說:“你、你給我到教室外面去罰站!”

    “你!”範鳴生還沒走出教室,院長便馬上把目光轉向吳廣:“那位整天想著插插插的同學,你來告訴我為什麼而讀書。”

    “院長,為做愛而讀書!”吳廣倒回答得挺乾脆,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沒錯,這確實是他到北大來的原因。

    “給我滾出去!”院長頓時羞愧難當,立在講臺上呆滯地搖著頭,不知道該怎樣下臺。然而正在此時,院長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臉龐,還有一只高舉的手。雖然他不情願點那個人的名,但是他又不敢不點。今天真是倒楣透頂了,厄運接二連三,院長沉思著,臉色分明變得更難看了。他苦笑道:“周同學,請你來告訴在座的各位,我們究竟為什麼而讀書。”

    “周同學,請你發言。”看見那個熟悉的臉龐沒有任何反應,院長催促道。

    接下來整個教室仍舊是一片靜默。

    “周同學。”這次院長竟帶了些許哭腔,呼喚著同樣的名字。他大概是在哀求著他所呼喚的周同學不要讓他再次出醜。

    “王院長,請你放尊重一點。周同學這個稱呼是你可以叫的嗎?麻煩你尊稱我為九千歲。”教室的人群中傳出了一把桀驁不馴的聲音。

    “小人罪該萬死,請九千歲息怒!”院長的臉色頓時刷白,雙腿也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重重地跪倒在地上。

    這時人群中立起了一個身影,看著誠惶誠恐的院長,得意地說:“你問我為什麼而讀書?我來告訴你,為做太監而讀書!”

    “好!字字鏗鏘!發人深省!不愧是我們太監會的主席九千歲大人!九千歲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大家一起來給我們敬愛的九千歲大人最熱烈的掌聲!”另一個身影從九千歲身旁躍出,歡呼雀躍地鼓起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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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7 12:15:08 |只看該作者
    吳廣氣衝衝地從教室裏快步走了出來,二話不說便拉住範鳴生的胳膊朝樓梯口走去。在走廊裏走動的零星的學生用猜疑的目光盯著兩個拉拉扯扯的大男人,紛紛露出了曖昧的笑容,然後低頭竊竊私語起來。

    “放手!”範鳴生嘗試從吳廣的手中掙開,可是沒有成功:“剛才我們出醜出得還不夠嗎?你是想讓全北大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基佬嗎?不......我、我的意思是你想讓全北大的人都誤認為我們是基佬嗎?”

    然而吳廣對範鳴生的哀嚎和埋怨無動於衷,繼續拉著他大步邁進。

    範鳴生一把推開吳廣的手,停下了腳步。吳廣拖著騰空的手繼續向前走了兩步,才停了下來,轉過頭盯著範鳴生。範鳴生滿臉怒容地盯著吳廣的眼睛說:“我們是到教室外面來罰站的,怎麼可以這樣擅自離開?你到底想要把我帶到哪里?”

    “院長他都已經被太監會的主席九千歲嘲弄得焦頭爛額了,哪里還有閒工夫管我們?時間是那麼寶貴,我們怎麼可以把它浪費在罰站這麼無聊的事情上面呢?我們青年人應當朝氣蓬勃,勇於進取,抓緊每分每秒去做愛,只有這樣才能體現我們人生最大的價值。”吳廣一邊邁出腳步,一邊招了招手,示意範鳴生跟上來:“你瞧瞧天邊那絢爛的夕陽。為什麼太陽每天都要落下?是為了告訴我們黑夜即將降臨,是時候做愛了。我已經微信了悟淨和悟能,告知他們計畫有變,將提前進行,讓他們在南門和我們會師。然後我們一起長驅南下,先到中關購物中心和附近的商場逛一圈,入手把妹的戰衣和別的裝備。晚飯過後,我們就殺到中南海東北面的那個夜店去把妹。”

    “為什麼突然要去夜店?”範鳴生被吳廣連珠炮似的話弄得暈頭轉向,一臉茫然地問道。

    於是吳廣邊下樓梯,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範鳴生。原來兩天前裸聊王和四眼仔才向吳廣抱怨,說他們都把電腦給砸了,再也找不到發洩性欲的管道,希望吳廣能夠儘快傳授他們把妹的訣竅,把他們從苦海中拯救出來。然後吳廣答應了他們會儘快帶領他們進行實戰操練,手把手地把他們培養成新一代把妹達人。

    範鳴生把事情弄明白以後,用堅決的口吻說:“那麼你們去就好了,別算上我。我從來沒有去過像夜店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今後也不打算去。”

    “如果你不願意去,那也沒有辦法咯。”吳廣故意露出惋惜的樣子說:“但是夜店裏有這麼多正妹,應該不難找到對拍A片感興趣的女生當女主角吧。雖然現在男性角色的報名者已經可以從北京排到天津,但是我們缺了最重要的女主角。只要一天找不到女主角,A片就一天不能開拍。”

    範鳴生知道吳廣這是在欲擒故縱,但是只要一想起他那魂牽夢繞的A片,範鳴生的整個大腦就會在頃刻間被一股油然而生的沖勁完完全全地佔據,再也無心顧及其他。範鳴生的心裏防線開始被逐漸攻破。他不由得埋下了頭,頜骨也緊合起來,分明是在經歷著艱苦卓絕的內心掙扎。

    直到下了樓梯,走出教學樓,範鳴生才徐徐抬起頭來,看著吳廣的背影說:“好吧,我答應和你們一起去,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吳廣轉過頭來,看著話音戛然而止的範鳴生說:“什麼事情?”

    “你要向辛月同學道歉。”範鳴生猶豫了很久,才勉強把這句話給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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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9 13:40:57 |只看該作者
    
    “大哥,胖虎不想進去。胖虎害怕。”胖虎藏在政虎背後扯著他的衣角,蜷縮著身子,目光刻意地躲避著眼前的建築說。

    兩年前,九千歲掌權太監會以後,覺得既然學生會已經重組,學生會原來的辦公樓也沒有存在的必要,理當重建。他靈機一動,認為太監會的辦公樓應該完全依照明朝東廠的建築風格來打造。幾個月後,一間古代衙門般的建築在北大的心臟處拔地而起,門前赫然懸掛著刻有“太監會”三個大字的匾額。從此北大再也用不著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終於名副其實地被閹割掉了。

    “哈哈,胖虎又在賣萌了。”軍虎胳肢著胖虎突兀的肚臍笑道。

    “我想胖虎不像是在賣萌,而是真的害怕。”與政虎並排走在前面的智虎回過頭來,打量著哆嗦的胖虎,向眾人徐徐道:“胖虎賣萌的時候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他會用牙齒啃著右手的前臂,但是你們看,現在胖虎的右手正扯著大哥的衣服。”

    “哈哈!三妹不愧是三妹,果然明察秋毫。我們北大五虎之中,只有胖虎算得上是一只嚴格意義上的猛虎。可是現在前面竟隱藏著一股能讓胖虎也打起哆嗦的力量。真是讓人興奮呢!”軍虎雙手抱胸,凝視著眼前的衙門說。

    自從兩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以後,九千歲就開始高調地招兵買馬。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他竟妄想把傳說中的城管七星都招入麾下。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幾天前,他完成了那夢寐以求的願望,收伏了城管七星中的最後一個——西瓜太郎。根據傳說記載,城管七星中每顆星都擁有獨自幹沉一艘航空母艦的驚人戰鬥力。換而言之,即使九千歲沒有任何軍銜,但是七艘陸上航母已讓他擁有了一支可以匹敵正規軍的私人武裝力量。

    “無論是多麼強悍的猛虎,如果它面對的是饑腸轆轆的群獅,肯定會不禁打起寒顫來吧。更何況,城管七星中任何一個的實力都不亞於胖虎。胖虎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政虎一邊捋著胖虎厚實的背脊,一邊感歎道:“二弟,依你的估計,城管七星的戰鬥力究竟到底可以達到什麼程度?”

    軍虎用雙手收束了一下他的綠軍衣,不知道是在畏懼呼嘯的寒風,還是在忌憚城管七星的力量。他特意清了清嗓子,肅然地說:“保守估計,他們的戰鬥力應該和整個北京軍區不相上下。”

    一直呆在一旁沉默不語的財虎臉色暫態煞白,握起拳來,驚慌失措地說:“你是說這東廠裏面藏著七個戰鬥力可以和北京軍區媲美的變態?如果太監周想要在這裏對我們下手,那麼我們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放心。三妹早已料到了這點。我已經依照三妹的吩咐,把我們來和太監周見面這件事情告知了黃興上校。如果太監周敢對我們圖謀不軌,就等於公然和整個北京軍區為敵。我老爸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軍虎勉強露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不像是自信,更像是恐懼下的心虛。

    “既然後著都安排好了,還等什麼?”政虎朝眾人擺了擺手,便徑直朝東廠走了進去。

    “賢弟,你可終於來了。等得我脖子都長了。”九千歲遙見政虎邁過門檻,擠出了熱情的笑容打起招呼來。他張開雙臂,指著身旁兩張灰色的長沙發不斷上下揮動起來,像是鳥兒拍動著翅膀一樣,示意他們找個位置坐下。

    五虎坐定後,政虎才開口問道:“不知道仁兄九千歲今天找我們來所為何事?十一國慶日快到了,您該不會是想和我們談談慶祝活動的事宜吧?去年我們活動的主題是電車之狼,前年是制服誘惑。今年仁兄又有什麼驚世震俗的想法呢?先說好了,今年我是打死也不會再扮演猥瑣大叔了。”

    政虎的話似乎讓九千歲驟不及防,他愣住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接過話說:“國慶......活動?對、對,國慶活動不能忘。但是今天我找你們來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我剛剛截獲到重要的情報,兩天後瓜瓜將要從美國回來,目的地是成都國際機場。”

    “瓜瓜?你說的莫非是西南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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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1 08:26:41 |只看該作者
    “沒錯,就是西南王的兒子,瓜瓜。”九千歲見政虎吞吞吐吐的,立即回道。

    “自從西南王被皇上軟禁在秦城監獄以來,瓜瓜一直低調地在美國專注學業,似乎沒有任何涉足政事的野心。怎麼現在他突然回心轉意,又打算回國了?仁兄您可確信所得的情報無誤?”政虎皺著眉頭盯著九千歲說。

    “絕對不會有錯的!”九千歲大手一揮,從懷裏掏出一張被卷成圓筒狀,鑲著金邊的紙,煞有介事地說:“瓜瓜此次回來,可以說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小時前我已經親自面聖,稟告皇上瓜瓜涉嫌顛覆國家政權。這是皇上親自下的通緝令,要求北京軍區全權負責抓拿嫌疑人瓜瓜歸案。”

    軍虎搶過了九千歲手中的聖旨,反復看了好幾遍,同時不斷搖著頭,因為他再清楚不過了,捉拿犯罪嫌疑人這種事情本該由員警負責,和國家軍隊根本就八竿子打不到著。即使要逮捕的嫌疑人犯有涉嫌顛覆國家政權這樣重罪,也不至於驚動軍隊,而是應該由國家安全部這樣的部門來負責。即使軍虎從小在軍區大院裏長大,出動軍隊去抓捕犯罪嫌疑人這樣荒謬的事情,他也是聞所未聞。

    九千歲從眾人特別是軍虎緊縮的眉頭中洞穿了他們心中的疑團,冷不防地又從面前的茶几底下摸出了一張圓筒狀的紙張。接著他把那巨大的紙張攤開來,紙上呈現出彩色的中國地圖。九千歲用食指狠狠地戳著地圖上的成都,用冰冷而帶有殺意的目光盯著五虎說:“軍虎,我想你應該知道整個中國西南部,包括蜀地成都實際上都在誰的掌控之中。”

    “當然,”軍虎認為九千歲問他這樣幼稚的問題根本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他故意挺了挺身子,不屑地答道:“是成都軍區司令員,成都鐵拳上將。”

    “沒錯,就是西南王的親信,成都鐵拳!從西南王在十年前掌管中國西南開始,成都軍區雖然名義上依然直屬中央,但是實際上已然成為一支地方武裝,只知有西南王而不知有皇上。現在你們明白為什麼瓜瓜要選擇成都國際機場作為目的地了吧?”九千歲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說。

    智虎舉起了茶几上一杯散發著熱氣的濃茶,一邊抿著,一邊看著地圖從容地說:“縱觀整個中國,只有成都對於瓜瓜來說是最安全的。如果瓜瓜這次回來的目的是向皇上投誠,那麼他將會選擇北京而不是成都作為目的地。不過很不幸,他選擇了成都,當然是向著另一個完全相反的目的,那就是逐鹿中原。九千歲,我也不得不為你精准的推測所折服:這確實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果要把瓜瓜抓拿歸案,我們北京軍區就必須和成都軍區打一場硬仗!”軍虎不斷地揉搓著雙掌,呆滯的眼神凝視著桌上的地圖,似乎已經可以看到那幅慘烈的戰爭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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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5 12:45:07 |只看該作者
    “不,絕不能全面開戰!”九千歲朝軍虎豎起了攤開的手掌,表示不同意:“雖然在我們千般粉飾太平之下,整個國家看起來堅強不摧,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它實際上已經風雨飄搖,國民無不人心惶惶。它就如同一間紙糊的房子,稍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頃刻土崩瓦解。”

    九千歲發表完他的見解後,全場頓時鴉雀無聲,也算是一種默許罷。不過智虎終究是打破了沉默,莞爾一笑道:“就如同清末重臣李鴻章所說,‘我辦了一輩子的事,練兵也,海軍也,都是紙糊的老虎,何嘗和實在放手辦理?不過勉強塗飾,虛有其表,不揭破猶可敷衍一時。’”

    九千歲眉頭稍作攢動,似乎對智虎的直言有些不滿。他也飲了口茶,潤了潤嗓子以後繼續說道:“當然北京不能和成都開戰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一旦開戰,北京的守備必定空虛,會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乘虛而入。如果北京不保,皇上身陷囹圄,即使拿下成都又有什麼意義呢?”

    “難道九千歲是在提防南方的上海幫?”政虎試探性地問道。

    九千歲不置可否,只是不斷地飲茶。

    “皇上登基前夕,坊間傳聞不斷,說上海幫的頭子蛤主席企圖擁兵篡位。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為什麼皇上即位以後不對這件事情進行深入的調查呢?”一直被冷落的財虎插話說。

    “四弟,你的政治神經能再大條一點嗎?”軍虎這個政治學也未見得過關的外行也忍不住指正道:“你也說了那可是擁兵篡位啊!如果沒有軍隊的支持,上海幫敢密謀造反嗎?沒有人不知道上海幫在南中國只手遮天,壟斷了絕大部分工商業和政治力量。你不會天真地以為位處南地的南京軍區和廣州軍區可以獨善其身吧?這件事情追查下去只會逼得兩大軍區狗急跳牆。”

    軍虎連珠炮似的問題讓財虎的臉色頓時刷白,再也不敢回話了。財虎從茶几上捧起一杯熱茶,緊握在雙手的手心,似乎借此來驅趕一絲心中的寒意。

    “軍政商三界總是存在著共同的利益,那就是聯手剝削和壓迫人民。它們是環環相扣,缺一不可的。對於南方的兩大軍區而言,究竟是要保大權旁落的皇上,還是要維護自身領地的巨大利益鏈條,這似乎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吧?”智虎一邊微微點頭,一邊看著眾人說。

    軍虎,政虎和財虎都不約而同地苦笑起來,而九千歲則臉色一沉,似乎更加忌憚這個洞若觀火的女子了。軍虎馬上把話題岔開說:“雖然中央曾經嘗試過把南京和廣州軍區爭取過來,但是天平還是漸漸地向上海幫傾斜,這倒在意料之中。現在我們中央軍能夠穩住它們,讓它們不敢公然叫板,這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但是如果中央軍一旦調離北京,南方必反。”

    最後那四字如澎湃的波濤般鏗鏘有力地撞擊著每個人的心房,眾人的臉色無不驟然慘澹。沒有人敢質疑軍虎敏銳的軍事判斷,也沒有人能想出任何解決方案,於是現場的氛圍再次凝結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九千歲才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似笑非笑地說:“看來對皇上最忠心耿耿的還是得數你們北京軍區啊。”

    這話明褒實貶,綿裏藏針,讓軍虎一時語塞。這次輪到智虎幫軍虎解圍,明知故問地說:“如果不和成都軍區開戰,北京軍區應該如何完成皇上的任務,把瓜瓜抓捕歸案呢?請九千歲明示。”

    “很簡單。”九千歲指著軍虎,翹了翹嘴角笑道:“你回去告訴你爸,這次行動的主力軍將由我派遣的兵器之王來擔任,北京軍區只要派出一個連打配合就好。”

    “原來九千歲您是想親自動瓜瓜啊?”軍虎立馬會意一笑道:“城管七星一出手,可沒有拿不下的獵物咧,根本用不著我們北京軍區。您又何必特意讓我們派一個連去作陪襯呢?”

    軍虎見風使舵的一個馬屁明顯讓九千歲十分受落,喜上眉梢,可他假裝謙讓地說:“哈哈!即便我的城管七星再強,畢竟不是正規武裝啊,去抓捕嫌疑犯總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我們中國是法制國家,一切要遵循法律辦事。就連選特首也得按照香港的《基本法》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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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28 10:53:22 |只看該作者
    “蛤主席?蛤主席!是你嗎,蛤主席?”靠邊站在夜店門前的一個男生突然大叫起來,像是發現新大陸般。門外的其他人尋聲望去,在濃霧中隱約看見男生轉身向前小跑了幾步,穿過夜店的門口,在門口的另一旁面向牆角蹲了下去,似乎正在埋頭觀察著什麼。一直在與那個男生交談的範鳴生,吳廣,裸聊王和四眼仔疑惑地對視一下,然後快步跟了上去,並排圍在他身後。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饒有興致地擠了上來,形成了一道裏外三圈的人牆,摩肩接踵,好不熱鬧。後面的人牆紛紛掂起腳來,卻依然看不見牆裏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們已經從前面人牆的臉上那詫異的神色中窺視出,這裏頭一定暗藏玄機,於是說什麼也不肯走了。

    “蛤蛤!”被人牆堵得無處可逃的一只褐綠相間的蛤蟆忽然叫了起來,不知道這是強硬的示威還是軟弱的求饒。前面人群臉上的驚詫很快變成慘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群裏不乏頭髮花白的中老年人,他們活了這麼大歲數,大概也是頭一次聽見這樣叫的蛤蟆。

    “你們這些笨蛋,該不會真的相信剛才的聲音是這只蛤蟆發出的吧?”眾人不知所措之際,人群裏傳出一句擲地有聲的話來。

    人群紛紛把目光往上抬高了一米多,映入眼簾的是一只西裝革履的巨型蛤蟆。只見那個蛤蟆人戴著一副黑色的寬邊眼鏡,那隆起的肚子就像懷胎八月的女人,以至於他的腰帶不得不系在胸前。不過仔細地看起來,他倒也有幾分人的模樣。究竟那是一只人形蛤蟆,還是一個像極了蛤蟆的人,似乎還不能急於下定論。

    “你們這群螻蟻把我的寵物蛤蛤圍起來幹什麼?想要對它圖謀不軌嗎?”蛤蟆人喘著粗氣,瞥視了一下被圍起來的小蛤蟆,用居高臨下的口吻質問道。

    那個男生緩緩地站了起來,似乎有幾分顫抖狀。他轉過身來,注視著眼前的蛤蟆人,用壓抑不住的興奮說:“蛤主席?難道你才是蛤主席嗎?”

    蛤蟆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的肚子也隨即劇烈地顫動起來。那系於胸前的腰帶說時遲那時快地滑落下來,直到落至大腿間,蛤蟆人身後的兩個黑衣人才趕緊抓住了它,不過蛤蟆人那藍白相間的內褲早已暴露無遺。

    “蛤主席,原來你還沒死嗎?實在是太好了!”男生一邊帶著哭腔說,眼中一邊泛起晶瑩的淚花。

    “一見面就問候別人死沒死,有像你這樣和別人打招呼的嗎?”蛤蟆人氣得連腮幫子也鼓了起來,左手護著胸前的腰帶,右手揮舞著食指指點江山道:“你問我死沒死,我說沒死!我就明確告訴你們這一點。你們不要喜歡弄個大新聞,說現在我已經死了,然後把我批判一番。你們啊,naive!”

    “蛤主席,”看見蛤主席怒不可遏,裸聊王勸解道:“其實您也不能全怪他。您每天都在電視新聞裏死十幾次,誰知道哪次是真的,哪次是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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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0 09:34:55 |只看該作者
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1)

    已故美國作家,威斯康星大學(University of Wisconsin at Madison)教授黎奧泊德(Aldo Leopold)在其文章《像大山一樣思考》(Thinking Like a Mountain)中闡述道:“每一個生命(或許包括死去的生命)都會留心那呼喚著自己的東西。對於鹿兒來說,那是通往水草豐美的小徑的提示,對於松樹來說,那是午夜狂風驟雨,過後滿地殘枝的預警,對於美洲土狼來說,那是拾到殘羹剩飯的希冀,對於牧場主來說,那是銀行帳戶的財政赤字的威脅,對於獵人來說,那是避免子彈擊中獵物獠牙的挑戰。然而在這些明顯的,亟需的奢求和恐懼背後卻隱藏著更深刻的道理,這只有巍然聳立的大山才知道。只有那不隨時光流逝的大山才能客觀地傾聽著狼的哀嚎”(Every living thing (and perhaps many a dead one as well) pays heed to that call. To the deer it is a reminder of the way of all flesh, to the pine a forecast of midnight scuffles and of blood upon the now, to the coyote a promise of gleanings to come, to the cowman a threat of red ink at the bank, to the hunter a challenge of fang against bullet. Yet behind these obvious and immediate hopes and fears there lies a deeper meaning, known only to the mountain itself. Only the mountain has lived long enough to listen objectively to the howl of a wolf)。【註1】

    這是一篇呼籲保護野狼,維護生態平衡的文章,當然其中一些段落蘊涵著濃厚的哲學色彩,例如我所節選的這段。

    原先我並無意參與臺灣學運的討論,就如同我覺得昆明的恐怖襲擊不值得博取眾人眼球一樣。就像黎奧泊德所說的,這些都不過是“明顯的,亟需的奢求和恐懼”的一部分。如果執著於眼前的這些表像,只爭一城一池的得失,目光就太過短淺了,從而一葉障目,阻擋住了那“像大山一樣思考”的思潮。

    五百年後,歷史會著墨絲毫去記載今天的臺灣學運嗎?不會的。正如歷史不會去描述鄭成功收復臺灣以前或是以後的臺灣島。如果不是金庸寫了幾本流行起來的兒童讀物,誰會知道什麼鄭經,鄭克塽是阿貓還是阿狗啊?歷史只會簡單地陳述道:“西元二XXX年,臺灣再次回歸中國版圖,”或是“西元二XXX年,臺灣正式從中國分裂。”如是而已。

    我的另一篇雜文《紀念Vincent君》已經完成大半,但我還是突然刹住了車,轉過頭從頭開始斟酌起這篇文章來。我回心轉意,決定談論學運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我所關注的兩位人物,彭明輝先生和李敖先生,都在注意著這場運動。他們的很多觀點都有可取之處,但是也有我不敢苟同的地方,所以我只能赤膊上陣談一談。其二是我在思考這個事件時恍然大悟,覺得或許我可以嘗試從大山的角度來“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我正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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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0 09:36:47 |只看該作者
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2)

    首先,我要把好話說在前頭。當被問到學生們是否違反了法律,前國民黨立委邱毅肯定地回答:“他們在‘行政院’大樓裏肆意打開別人電腦、抽屜,撕毀別人的檔,動別人的私人用品,這都是違反法律的行為。”【註3】我認為雖然部分學生可能確實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但這並不是主流,不是學生們進行訴求的主要手段——至少基於學生領袖林飛帆的發言,他們是在效仿印度領袖甘地(Gandhi)的非暴力抗爭。相對於一九八九年在天安門前,長安街上碾人的坦克車來說(維基解密爆料說天安門廣場上沒有死人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註4】但是這並不代表天安門週邊沒有死人),這次臺灣學運中,無論是政府還是學生所採取的手段都比較和平,都“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這點是值得贊許的。

    還有,邱毅直指“這次事件等於把臺灣的議會政治破壞,重回街頭暴力,這對臺灣民主是一種倒退。”臺灣主持人陳文茜更是狠批這次學運是“民主之恥”。【註5】這點我也不敢苟同,認為他們言過其實。何謂民主?民主就是“人民的意志”(the will of the people)。【註6】難道你能說這次學運沒有代表人民的意志嗎?根據東森新聞雲的網路調查顯示,約百分之五十左右的線民對這次學運是持擁護態度的。【註7】當然學生有遊行示威的權利,政府也有採取清場行動的權利。二零一一年,在“佔領華爾街”行動中,美國政府也是毫不留情地清場啊(“Just over a week after Occupy Wall Street protesters were tossed out of Zuccotti Park”)。【註8】有的無恥文人看見國民黨清場,學生頭上留了幾滴血,就高喊著“六四”。這是“六四”嗎?不是。要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六四”嗎?一九三二年,美國老兵在華盛頓示威,美國政府開槍;一九七零年,美國學生在肯特大學進行反戰示威,美國政府開槍。這就是真正的“六四”。

    有人說,“我只是翹課來裝一下逼(顯擺一下),順便發點圖片上臉書炫耀一番,說不定還能約個炮友呢!你還真以為我是‘民主鬥士’嗎?我就連《服貿協議》上面寫了什麼都不知道!你看那個傻逼second_identity在網上發表政治小說,I don't give a shit。為什麼啊?因為在立法院前面‘談民主’,可以翹課,有免費飯盒吃,還能順便找下炮友什麼的。但是傻子都知道在second_identity的小說後面留言談民主是不可能找到炮友的好嗎?我只是來裝逼而已,想不到裝逼是要死人的啊!”小朋友,想要打炮的話請讓媽媽帶你上東莞哦。抗爭就要有流血的準備;通向自由之路從來都是由鮮血澆灌而成的。流幾滴血就哭天搶地的,你知道你們崇尚的甘地為了追求印度獨立,一輩子被逮捕和被送進監獄就足足有十三次嗎?【註9】你太弱了,一點都不夠看。言歸正傳,即使沒有群眾基礎,學運參與者的言論自由的權利仍然是不能被剝奪的,無論他的訴求是多麼激進(例如這次表面上反黑箱操作,背地裏搞臺灣獨立的學運——如果你不同意這個觀點,後面會有詳細的論證)。是的,即使作為一名大陸人,我也認為臺灣獨立的言論是一種天賦人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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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4-10 09:37:31 |只看該作者
像大山一樣思考臺灣學運(3)

    有人會質問,“你身為大陸人,怎麼能夠忍受甚至是支持臺灣獨立的言論呢?”

    我只不過是站在了大山的肩膀上,憑藉那巍然而立千萬年的大山視角來洞穿所有時空上的屏障罷了(香港人只能學到西方人表皮的“國際眼光”,卻學不到西方人內在的“大山視角”,只能說是“哀其不幸”)。

    從理論上來說,作為一個左翼自由主義者——左翼意味著民主(“If ‘left’ means anything anymore,” Joel Rogers writes, “it means ‘democracy’),【註10】而自由主義意味著個人解放——我不但應該支持臺灣獨立的言論,甚至要支持臺灣獨立,如果它是基於一定民意基礎的話。不但如此,我還要支持西藏獨立,新疆獨立,香港獨立,和中國任何一個省份的獨立。這還不夠,我也必須要支持蘇格蘭(Scotland)獨立,琉球群島獨立,車臣共和國獨立,魁北克(Quebec)獨立,德州(Texas)獨立,夏威夷獨立,阿拉斯加獨立,應該說世界上每個地區的人民都保留了進行獨立的基本權利。如果這一切真的能夠發生,也許我們就能達到老子那“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國寡民的理想社會。

    有一位戴著寬邊眼鏡的長者會說,老子還是太天真了,sometimes naïve,相信很多人也是怎樣認為的,但是不得不說,我倒是十分崇尚那樣的理想社會。魁北克確實搞過兩次獨立公投,而蘇格蘭(Scotland)在今年九月也要搞公投,但是這些畢竟是個例。日本有可能讓琉球群島搞公投嗎?俄羅斯有可能讓車臣共和國搞公投嗎?美國有可能讓它的任何一個州搞公投嗎?不要忘了一百多年前,美國南方搞獨立的時候,林肯(Abraham Lincoln)總統是怎麼說的:“如果我可以通過保留奴隸制度來挽救聯邦,我會那樣做;如果我可以通過廢除奴隸制度來挽救聯邦,我會那樣做;如果我可以通過解放一部分而保留另一部分奴隸來挽救聯邦,我也會這樣做”(If I could save the Union without freeing any slave I would do it, and if I could save it by freeing all the slaves I would do it; and if I could save it by freeing some and leaving others alone, I would also do that )。【註11】上一年超過十萬人聯名要求德州(Texas)獨立,美國政府也是斷然拒絕。【註12】再舉一個臺灣人切身的例子,如果有一天原住民要求臺南獨立,臺灣的漢人(包括本省和外省人)會給他們公投的權利嗎?你們臺灣人一邊打壓原住民反壓迫求自由的權利,一邊控訴大陸打壓你們反壓迫求自由的權利,這樣會不會偽善了一點?

    當然如果你說目前這個世界上的“反分裂”的規則都是錯誤的,我們要推翻它,重新建立一個新的世界;如果你一視同仁地認為世界上每個地區的人民都保留了進行獨立的基本權利,那麼這樣的理想主義者我是十分敬佩的。但是在舊世界被推翻以前,你們只批判大陸對臺灣的壓迫,卻忽視世界上其他政府對它們國家的少數群體(minority)的壓迫,這會不會對大陸太苛刻了一點。並不是說苛刻是錯誤的,革命從來都是不寬容的,但是我們應該對所有壓迫者而不僅僅是大陸苛刻啊。如果臺灣人真的要傳達這種反壓迫求自由的理念,是不是應當從自身做起,先在臺南搞一個原住民的獨立公投,為北京政府做一個模範呢?否則,所謂的“民主自由”,所謂的“普世價值”都不過是偽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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