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提督]紅色警戒[全文完]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節 楓葉飄揚

    “迷爾雙頭鷹”的另一頭雄鷹梅爾庫羅夫率領他的第10近衛坦克師撲向了加拿大第1集團軍。

    實際上，防守著美加盟軍右翼的加拿大第1集團軍直接面對蘇軍的只有兩個師的兵力。分布在從著名產煤城傑士伯（Jasper）到德卡多田納西河畔一百多公里的防線上，第2裝甲師集中在防線北部的平原地帶，第5步兵師則分散在南部的山區。而在八月份的作戰中，第2裝甲師在阻擊紅軍第20集團軍第67坦克師時受到了一些損傷，而第5步後師則在阿迪遜的戰斗中損失了一個營。

    在意識到了紅軍已經發動了大規模的反撲時，阿利?布隆伯格將軍一方面讓精銳的美軍第31裝甲團撤回漢斯維爾，另一方面也從亞特蘭大方向調回了原屬加拿大第1集團軍的第4步兵師，准備加強右翼。但蘇聯人還是搶得先手，在九月七日凌晨三時發起了進攻。

    典型的俄國式進攻在喀秋落火箭的呼嘯中展開，第10近衛坦克師爐火純青地運用它拿手的技戰術，從拉塞爾維爾出發，緊跟著彈幕向加拿大人的陣地席卷而來。

    特里利瑟爾把主攻方向定在莫爾頓，這里不僅地勢平坦，方便裝甲部隊發揮，而且是個重要的交通節點，阿拉巴馬州的三條高速公路24號、33號和157號在這里彙集，再者加拿大第1集團軍唯一的裝甲力量第2裝甲師也部署在這里。一旦取得突破，向北即可攻取德卡多，截斷美軍向漢斯維爾的退路，向南可奪取庫爾曼，包抄伯明翰。

    梅爾庫羅夫信心十足，威風凜凜地騎在他的T－64坦克上指揮光榮的第10近衛坦克師兵兩路分別沿著24號和157號公路向東進逼。大規模的炮擊產生的爆炸閃光把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晝，8月下旬被擊毀的蘇軍第67坦克師的坦克清楚可見。

    “看清楚了，這些都是我們在八月份被加拿大帝國主義者屠殺的同志！”梅爾庫羅夫在無線電通信回路里激動地叫道，“現在是我們要敵人血債血還！沖鋒！嗚啦！”

    “嗚啦——”近衛坦克兵齊聲吼叫道。炮聲、發動機聲、呼叫聲、履帶摩擦聲夾雜在不斷閃現的爆炸火光中滾滾而來。

    加拿大人倍感壓力，第2裝甲師師長彼得?洛克維爾少將接到命令——死守陣地！誰都很明白，莫爾頓一旦陷落，就意味著盟軍右翼的完蛋。之前在擊潰敵人第67坦克師後，洛克維爾就想出了一套防守莫爾頓的方案。

    從空中鳥瞰，莫爾頓坐落在南北兩座山之間的平原上。從西面發起進攻的敵人無論如何都得經過莫爾頓前面的平原。因此，洛克維爾沿著101號公路在與24號和157號公路交叉的重要路口修建了一些零散的陣地，同時把裝甲師的主力撤出莫爾頓，隱蔽到南邊霍普山（MountHope）威廉?B?班克黑德國家森林北緣的密林里，虎視著24號公路。

    估計到對手反撲時可能至多動用一個師多一點的兵力，因此將軍的防禦計劃並不複雜，就是機動防禦，如果對手集中力量沿著24號或者157號公路進攻莫爾頓，就在側翼對其發起打擊，如果對手兵分兩路，分別沿著24號和157號公路進犯莫爾頓，那他就先集中優勢兵力就近擊潰24號公路的敵人，然後以莫爾頓為軸心順時針方向從側翼將另一路敵人攔腰截斷。

    所以，洛克維爾在蘇軍發起進攻時，他還是頗有信心的，特別是偵知敵人分成兩個集群時他更是大方地下令放棄101號公路上的那些陣地，讓對手輕松地越過了101號公路。

    美國東部時間七日凌晨四時，大規模突擊炮火停止了射擊，准備進行轉移。而第10近衛坦克師的兩個集群也順利地推進了二十多公里，越過了加軍設在101號公路上的防線，莫爾頓就在十公里之外。

    梅爾庫羅夫少將喜出望外，高興地下達命令：“加速前進！莫爾頓就在前面，勝利就在前面！”

    盡管戰前的偵察表明，加拿大人第2裝甲師的主力不在莫爾頓城里，但紅軍情報分析卻認為第2裝甲師被分散到整個盟軍右翼上了。梅爾庫羅夫堅信他前面的敵人不會超過一個團——就算有一個整編的裝甲師准備阻擊他，梅爾庫羅夫也會毫無畏懼地帶領第10近衛坦克師猛沖過去。

    不久前在密蘇里的吉拉迪奧角附近同加納利?摩根少將率領的美國國民警衛隊第9裝甲師進行了高手之間的對決後，梅爾庫羅夫的銳氣與斗志並未受影響，反而愈加熾烈。現在，另一位高手正在依靠熱成像儀注視著他親自指揮的坦克集群大搖大擺地通過。

    “發射照明彈！”洛克維爾沉著地下達命令。

    轟轟轟幾聲悶響，一排照明彈升上混沌的夜空，然後打開降落傘緩緩下落，同時發出耀眼的鎂光，照亮了整個紅軍坦克集群。

    “開火！”洛克維爾趴在車長鏡上高聲下令。雖然距離將近3000碼，但加拿大人完全有信心憑借著M60和酋長坦克的105毫米炮從側面擊毀不可一世的T－64。

    隱蔽在密林中的加軍坦克紛紛噴吐出可怕的火焰，把高速的穿甲彈戳進俄國人的坦克群里。

    紅軍被打個措手不及，十多輛最靠近對手的T－64頓時化成火球。

    “出擊！”絡克維爾再次下令，“自由射擊！”

    塗著楓葉標識的M60和酋長坦克紛紛丟掉偽裝，開出濃密的原始森林，排成鍥形陣列，履過農場，沖向公路上的敵人。

    遭到了突然襲擊，但梅爾庫羅夫將軍十分鎮定，迅速地舉起夜視望遠鏡朝南邊觀察。身影高大的加拿大坦克正如猛虎下山般撲來。“全體轉向，三點鍾位置，發射照明彈！自由射擊！”梅爾庫羅夫一邊對著授話器高喊命令，一邊鑽回低矮的炮塔。

    加拿大照明彈正高懸在上方。

    蘇聯坦克兵反應迅速，一排俄制的照明彈也飛上南邊的天空。威猛的M60和酋長坦克群暴露無疑。加拿大坦克兵迅速地發起第二輪炮擊，又有一批俄國坦克在劇烈的爆炸中報廢。T－64緊張地轉動炮塔和底盤，開始還擊，與對方展開了坦克炮戰。

    梅爾庫羅夫這時終于看清了對手，才恍然大悟，現在他完全處于劣勢，不僅在臨戰狀態上極為不利，在數量上也遠遠落後于對方。“各單位注意，倒車，向後北撤退！保持火力強度！”梅爾庫羅夫如夢中驚醒，高聲命令，緊接著又轉換頻道呼叫北面從157號公路進攻的集群，“摩爾曼斯克呼叫阿爾漢格斯克，我們遭到敵人一個坦克師從南面發起的突襲，請立即增援我們！”

    “阿爾漢格斯克明白。”對方清楚地回答。率領北面集群的是第10近衛坦克師的政委日丹?格列高里耶維奇?盧申科夫斯基少將，他與梅爾庫羅夫是一對老搭檔。

    “不！”無線電里梅爾庫羅夫卻突然改口。

    “什麼？請重複。”

    “加拿大人第2裝甲師的主力就在我面前啊，莫爾頓已經沒有什麼敵人了。你部沿著157號公路加速前進，然後在莫爾頓北面轉到24號公路上，再向西從側翼攻擊敵人！”梅爾庫羅夫興奮地說，“我們將計就計，我來拖住他們，你快速迂回到他們的右翼包抄。”

    “阿爾漢格斯克明白。馬上執行！”政委堅定地說。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一節 遙遠的橋

    “快！快！快下水，過河後繞過城區！”約瑟夫?馬克西莫維奇?佐留尼大校著急地驅趕手下的水陸坦克和氣墊船下河。美國人拼死抵抗，讓他日出前攻占開羅鐵路橋的如意算盤打得無比艱難。對手沒缺乏重武器，但還是把他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擊斃，把他的戰車一輛接一輛地炸毀。活下來的——應該說是快死了的蘇聯陸戰隊員正在開羅城苦戰，紅海軍陸戰隊有光榮的堅忍不拔的精神，今天對手同樣的精神蓋過了他們。

    “第三梯隊！登陸後向東北推進！繞過城區，向東北推進，奪取大橋！”佐留尼對著手下指著地圖大聲強調，“告訴第一梯隊和第二梯隊的同志，保持進攻壓力！”

    “大校同志，他們現在傷亡得厲害，急需增援。”有人報告。

    “沒得增援了！”佐留尼大校頗為痛苦地說，“他們現在跟美國佬混戰在城里，我連炮火都支援不了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第三梯隊了！行動吧，同志們！為了祖國俄羅斯！跟我沖！”團長說完便拔出腰間的斯捷奇金手槍，跳上近旁一輛PT－76水陸坦克。佐留尼很清楚，能否快速奪取開羅鐵路大橋決定著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能否快速攻取納什維爾。現在，他必須身先士卒帶領部隊沖鋒陷陣力爭盡快奪橋了。

    蘇聯海軍陸戰隊第100團最後一個梯隊的坦克和步兵在團長的領導下迅速渡過了密西西比河，沖上了狹小的灘頭，爬上大堤，轉向東北，沿著開羅城北緣向鐵路橋攻擊前進。

    菲利浦?波洛姆少校現在也無比痛苦。部隊正與敵人在城中激戰，而且他沒有後援，沒有重武器。

    “長官，又一股敵人登陸了，正從北邊迂回。”偵察兵焦急地報告。

    “我們沒有多少人了！”少校又氣又恨，但他很快便恢複了昂揚的斗志，高聲叫道：“營部所有人都拿起武器，跟我來！”

    盡管營部里多是些傷員，但眾人還是紛紛端起自動步槍，跟著營長跑出營部。就在這時，第38師師長安東尼?史密斯准將帶領著師部和團部的人員趕到。

    波洛姆趕緊啪地一聲立正敬禮。

    “少校，北邊的敵人就交給我們吧。”史密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長官，請你允許我們與你並肩作戰！”波洛姆堅定地說。

    師長看看他身後的人員，借著月光和火光，他看清了這些人，都是些傷兵，他們的繃帶與軍服都被鮮血染紅了。“傷員沒有義務堅持戰斗。波洛姆少校。”師長痛心地說。

    “可我們還有戰斗的權利！”有人高聲叫道。

    “對！”眾人紛紛舉槍高叫，“誓死保衛開羅！保衛美利堅！”

    “長官，不要猶豫了，敵人很快就到達大橋了！”波洛姆大聲請求。

    史密斯激動地點點頭，高呼道：“上刺刀！”

    眾人迅速把刺刀裝上槍口。

    “跟我來，弟兄們！把俄國佬送進地獄！”師長轉身帶領大家沿著樹林向北沖去。

    “快！前進！”佐留尼騎在水陸坦克上揮舞著手槍大叫。開羅鐵路橋巨大的身影就是眼前不遠處，似乎伸手可及。

    突然，轟隆一聲響，緊接著響起嘈雜的槍聲和叫喊聲。他的第三梯隊被從東南邊沖過的美軍打個措手不及。英勇的美國軍人借著夜幕的掩護，利用第三梯隊急速冒進之機發起了沖鋒。蘇聯海軍陸戰隊員還沒反應過來，史密斯准將和波洛姆少校就率領大群美軍揮舞著明晃晃的刺刀沖進步坦混雜的蘇軍隊伍面里。

    “殺！”史密斯高聲尖叫，沖進蘇聯隊伍里，凶猛地把刺刀插進一個猝不及防的蘇軍士兵胸膛里，然後迅速奪下他手中的AK－47並順勢將他撩倒。

    盡管多數人原先是從事參謀、文職、後勤等工作，但突然襲擊和凶猛氣勢還是使美軍占得先機，一大批奔跑在水陸坦克周圍的蘇聯海軍陸戰隊員當場被擊倒。有的美國軍人趁機扔掉輕便的M16，撿起那些厚重的AK－47，繼續與對手近身肉搏；有的美國軍人爬上蘇軍水陸坦克，敏捷地往坦克打開著的艙門扔手榴彈；更有的傷兵干脆拉開手榴彈的扣環，然後抱著幾個蘇聯軍人一起爆炸。

    佐留尼完全沒料到會這麼快便與對手陷入殘酷的肉搏戰中。“坦克繼續前進！”大校一邊聲嘶力竭地叫道，一邊朝旁邊的美國兵開槍。

    但此時雙方的隊伍已經混成一團，為了防止軋到自己人，水陸坦克都停住不敢動。

    “混蛋！”佐留尼氣急敗壞地咒罵，他用力敲**塔，對里面的車長喊道：“告訴同志們，下車！干掉美國佬！”

    于是，蘇聯海軍陸戰隊的坦克手紛紛拔出隨身的刺刀，裝到短身管的AK－74上，然後鑽出坦克，尖叫著跳進混戰的人群里。

    河水環抱的開羅，槍聲四響，子彈橫飛，殺聲、叫聲、爆炸聲交織在一起，回蕩在火光映紅了的夜空中。

    “海軍陸戰隊第100團進展不順，開羅鐵路橋還在美國人手中！”涅欽科上將急忙向維拉迪米爾大將報告，“全團已經投入戰斗，但美軍抵抗十分激烈。”

    “真是遙遠的橋啊。”維拉迪米卻依舊坐在舒適的皮椅上輕輕地歎息了一句，“命令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想盡辦法奪橋。”話雖如此，但大將語氣並不嚴重。開羅方向的進攻不過是個佯攻，能迅速占領僅存的開羅鐵路橋，快速向納什維爾推進，從而切斷美軍布隆伯格的三個集團軍的後路則最好不過了，但達不成此目的也沒有多大的關系。維拉迪米爾看重的是田納西方面軍的戰斗，那才是主要的進攻方向。“田納西方面軍的進展如何？”維拉迪米爾說著站起來走到巨大的沙盤前。參謀人員正根據戰報忙著更換各種標志。

    “蒙哥馬利方向，第3近衛坦克師已經攻進格林維爾，正在與敵坦克師激戰，第20集團軍在其兩翼進展緩慢；伯明翰方向，第10近衛坦克師正與加拿大坦克部隊在莫爾頓以西激戰，第77集團軍先頭部隊已經在阿迪遜與敵人接上火。”涅欽科如數家珍報告。

    維拉迪米爾盯著沙盤略加思索，說：“告訴特里利瑟爾，敵人是不大會與我們決戰的，很有可能會加快逃跑。所以一定加快攻擊的速度，特別是坦克部隊，必要時繞過城鎮，迂回穿插美軍的後方。”

    “是。”

    “還有，命令空軍第11和第17集團軍，天明以後全面出動。除了按計劃對敵後方進行轟炸之外，還要抽出至少一個航空團的兵力支援開羅方向的行動，加大對納什維爾方向的壓力。”維拉迪米爾胸有成竹地說，“‘老虎鉗’一定要把美軍三個集團軍夾碎！”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二節 近衛之殤

    維克多?弗拉基米洛維奇?維拉迪米爾大將把自己那頗為自得的“迷你雙頭鷹”的如意算盤打得噼噼作響，但他那雄鷹的兩個頭——近衛第3坦克師和第10師卻進展不順，尤其是第10近衛坦克師，面對彼得?洛克維爾將軍的突然一擊，梅爾庫羅夫驍勇的部隊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英式照明彈一枚接一枚地被打到俄國人的頭上，把T－64坦克群照得通亮。高大威猛的M60和酋長坦克沉穩地急停，然後開火，接著前進，一步一步地進逼過來。

    梅爾庫羅夫開始感到緊張。雖然自己的坦克集群已經全部轉向過來，並且紛紛發起反擊。但事發突然，被對手搶得先手，已經有超過二十輛坦克報銷而且對手總是不斷地朝他打來照明彈，令到整個蘇聯坦克集群暴露無疑，敵人不用借助紅外鏡和新式的熱成像儀就可以目視瞄准他手下的坦克。他的坦克部隊帶的照明彈數量卻很少，剛才的反擊便全部打了出去，並且這些照明彈現在燒完的燒完，墜地的墜地，敵人的坦克群可是黑乎乎一片。加上本來他的集群數量上就處于劣勢，當前更是完全陷入被動。

    “注意車速，保證命中率！”蘇聯將軍對著授話器大叫。邊打邊退的方式比較保險，但卻不好控制，搞不好就變成潰退。

    精良的T－64一邊向後緩慢後退，一邊向正面逐步逼近的對手開火。125毫米口徑滑膛炮吐出巨大而耀眼的火光，將侵徹力極強的鎢芯穿甲彈噴向加拿大坦克群。戰場上，強烈的閃光不斷，明亮的穿甲彈呼嘯著來回穿行，將一輛又一輛坦克爆，化為熊熊火球。

    加拿大人的美制M60坦克只是裝備105毫米線膛炮，發射脫殼穿甲彈和尾翼穩定穿甲彈，遠距離上不容易擊穿T－64正面特殊的合金裝甲。但洛克維爾把英制酋長坦克與M60配對混編在一起，由酋長擔任主攻，M60輔助掩護和補充火力。因為酋長坦克擁有一門蘇聯坦克兵也頗為忌憚的120毫米口徑線膛炮，其發射的各種穿甲彈可以有效擊穿T－64的正面裝甲。雖然蘇式125毫米坦克炮火力超猛，在兩千公尺的直射距離內對付盟軍坦克正面裝甲不成問題，不過數量上的絕對劣勢使他們打得十分辛苦。

    “就保持這個距離！”洛克維爾將軍盯著激光測距儀說沉著命令。現在一千余公尺的距離雖然處于T－64可怕的極佳射程中，但加軍坦克也同樣給對手構成致命的威脅。而且這一距離上他還有另一優勢——剛好是俄國坦克炮塔前頭那盞巨大的紅外探照燈的最大有效距離，也就是說，敵人並不能很清晰地看到他的坦克，從而不易進行精確的瞄准。“各營注意！適時發射照明彈，保持照明彈的連續作用！”將軍繼續命令。這是他的另一妙招，戰前他就根據蘇聯人習慣于夜晚發動進攻的傳統，專門向軍需部門要來許多炮射照明彈，分配到各營的指揮坦克上。今晚，這些照明彈不斷地被打到俄國佬的頭上，把他們的鐵家伙照得亮晶晶，不僅可以有效地彌補紅外鏡、熱成像儀等夜視設備的缺陷，還可以干擾敵人的視線，給敵人造成心理壓力。

    雙方猛烈對轟，一方是邊打邊退，一方是邊打邊進。兩方都不斷有坦克被擊中、爆炸。

    面對無線電通信回路里不斷傳來的傷亡和損毀報告，昏暗狹小的坦克里，梅爾庫羅夫一言不發。想想他從美國墨西哥邊境開始，狂飊突進，縱橫馳騁，大煞四方，如今卻陷入對手這種強有力的打擊當中。盡管加拿大人的坦克也不斷被擊中，並起火爆炸，但在對手刺眼的照明彈的光耀下等于是在明處打暗處，形勢十分不利。更為不利的是他數量上處于劣勢，迫使他無法通過利用坦克部隊強有力的機動進行變陣，像在吉拉迪奧角附近那樣，不斷地機動部隊來壓迫摩根的裝甲師。一旦分出兵力來機動，那他壓制對手的火力就更弱小了，到時只會讓自己更加被動。現在只有堅持到底了，苦撐到盧申科夫斯基的坦克集群趕到。

    “保持車速！保持火力強度！被擊毀後成員下車戰斗！戰斗到底！”梅爾庫羅夫還是大聲下令。

    也許梅爾庫羅夫已經意識到了，對手在擁有絕對的數量優勢時，仍然只是一味地平推，與他進行消耗性的對轟，而不轉換陣形，抽調出兵力來迂回包抄他的集群，說明敵人的指揮官還不至于聰明到無法對付。現在拖住他不放，等到盧申科夫斯基趕到，從敵人的右翼發起攻擊，那時就等于給了他一個致命的左勾拳了。

    洛克維爾的確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完全可以抽調出坦克從兩翼對敵人進行致命的包抄，也許他堅信當前的戰斗模式完全可以消滅對手。雖然他也很清楚更北面的157號公路上還有一個蘇軍坦克集群正高速進逼莫爾頓，而且那個坦克群現在應該會全力趕來支援。可是加拿大第2坦克師依舊穩紮穩打，與梅爾庫羅夫跳起了交誼舞。不過即便這樣，加拿大人還是占了不少便宜，梅爾庫羅夫的坦克集群越來越小，不斷有坦克冒出火球和濃煙，雖然加拿大坦克集群也有這種情況，但他們數量大，耗得起。看來梅爾庫羅夫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王牌的近衛坦克師，也會有傾頹之時啊。

    時間在不斷地逝去，蘇聯坦克也在不斷地減少。加拿大人的勝算也在不斷增加。第2裝甲師的坦克兵士氣高昂，愉快大方地把穿甲彈“送”給對方。梅爾庫羅夫的坦克集群已經退離公路三公里了，而加拿大人也已經全都越過了24號公路。

    焦急的梅爾庫羅夫不得不轉換頻道呼叫盧申科夫斯基，他能否及時趕到決定著近衛第10坦克師的命運。

    “摩爾曼斯克呼叫阿爾漢格斯克。請問位置。”

    “摩爾曼斯克，我們已經到達敵人的右翼了！”盧申科夫斯基得意地回答，“加拿大人可真大方，還給你們打照明彈探路啊。”

    考慮到沿公路越過莫爾頓北郊加拿大人修建的防線可能受到激烈抵抗，從而延誤戰機，于是盧申科夫斯基將軍並沒有按照梅爾庫羅夫要求的一直沿公路推進，坦克集群在到達157號公路轉向東南的拐彎處後就直接轉向南方，爭分奪秒，穿過勞倫斯縣立中學（LawrenceCountySchool）殺向加拿大第2裝甲師右翼。

    “好極了！”梅爾庫羅夫激動地叫起來，“進攻！圍殲他們！”然後迅速轉換頻道，興奮地高叫道：“同志們！阿爾漢格斯克趕到！停止後撤，進攻——”他把“進攻”一詞拉得特別長。

    耳機里馬上傳來一陣激動的歡呼，勝利的天平倒向了蘇維埃的近衛坦克兵了。

    加拿大人完全沒料到蘇聯另一坦克集群如此之快便迂回到他們右翼。突然間，第2裝甲師的坦克群右翼有好幾輛坦克劇烈爆炸。緊接數枚照明彈升上天空，把加拿大人的坦克集群照個通亮。正面的敵人也迅速換檔前進，蘇聯坦克從北和東兩個方向包圍過來。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三節 破碎的楓葉

    彼得?洛克維爾少將再次陷入重壓之下。盧申科夫斯基的及時趕到讓剛才的大好形勢完全扭轉到蘇聯紅軍一邊。現在，蘇聯紅軍近衛第10坦克師從加拿大第2裝甲師的北面、東面包圍過來。特別是東面剛剛趕過來的蘇軍坦克集群，數量眾多，火力凶猛，幾輪齊射便把加拿大坦克集群的右翼得破碎不堪。而正面的梅爾庫羅夫集群，雖然在剛才的戰斗中損失頗大，但現在狹援兵趕到之勢，也變得異常凶猛，開始反沖過來。

    “三團注意！”洛克維爾緊張地直呼右翼部隊的番號，“頂住右翼敵人的進攻！”對于第2裝甲師來說，已經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北面和東面都是敵人自不必說，南面是霍普山區，西面是敵人的後方，所以加拿大人等于沒有了退路。“其余部隊，全力攻擊北面敵人！”將軍繼續大聲命令。既然沒了退路，就只好拼死一戰，殺出重圍了。洛克維爾師長的思維相當簡單，意圖也非常明顯。梅爾庫羅夫集群基本上被打殘，咬住他奮力一戰也許很容易擊破敵人這個半包圍圈。

    加拿大坦克兵拼命地驅動他們的戰爭機器。M60和酋長坦克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一邊沖向敵人，一邊猛烈開火。

    這場坦克集群對攻戰愈演愈烈。

    “各團報告位置！”梅爾庫羅夫在無線電里大叫，兵合一處，全師也就統一由他指揮了。

    “3301報告，與您並肩正對著敵人！”33團團長激動地大叫。

    “3501報告，我們正全力攻擊敵人右翼。”35團報告。

    “3701報告，我團緊隨3501後面。”37團報告。

    “好極了！”梅爾庫羅夫不禁得意起來，雖然總體數量上他的第10近衛坦克師不及對手，但他現在有足夠的兵力可供排兵布陣，“3701，馬上繞到敵坦克集群後方，發起向心攻擊！”

    “3701明白！”對方堅定地回答。

    蘇軍盧申科夫斯基集群的後部，第37團的T－64迅速脫離集群，轉上24號公路，向西移動。

    不一會，加拿大人的屁股也遭到重擊，處于集群後部的坦克不得不調轉炮口還擊。正面的火力再次被削弱。

    “全體全速前進！向北沖擊！”洛克維爾見敵人從三面包抄過來，不失時機地下達命令。當下的形勢已經不可能企求什麼勝利了，能夠突破對手的包圍就算是萬幸了。北面的敵人最弱，將軍寄希望于用速度來逃生。

    加拿大坦克吼叫著加速，成群沖向正面的敵人坦克群。蘇聯坦克群也在向前進，雙方的距離迅速減小。

    “好哇，又跟我來這一招！”看著紅外鏡下蜂擁而來的加拿大坦克群，梅爾庫羅夫反倒高興地說。他對加納利?摩根少將那一技漂亮的回馬槍可是記憶猶新。“3301，全體換檔，向西後退！”梅爾庫羅夫沉著地命令。洛克維爾這一招雖非回馬槍，可卻與摩根將軍的回馬槍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梅爾庫羅夫卻不再大意了。

    “可是，師長，那樣敵人就能逃跑掉了！”33團團長有些不解，向西後退等把這個包圍圈的正面解開，給敵人突圍讓路。

    “3301，全體換檔，向西後退！”梅爾庫羅夫嚴肅地重複命令，接著又趕緊補充道：“其余部隊一定要緊貼敵人，不要讓他們跑了！”

    “明白！”手下終于領悟到師長的真實意圖，堅定地回答。

    近衛第10坦克師不僅僅要消滅加拿大第2裝甲師，還要繼續向伯明翰方向進攻。如果與敵人進行對沖，陷入膠著的混戰，雖然最終一定能夠摧毀加拿大第2裝甲師，但近衛第10坦克師也會受到重創，那時肯定無力再戰，整個戰役必將受到拖累。何況剛才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損失已經很大了。

    看到正面的敵人轉前進為向西後退，洛克維爾不得不發出歎息：“上帝保佑我們吧。”

    梅爾庫羅夫集群退向西，給加拿大坦克集群讓開正面，其實是轉移攻擊方向，不再與對手正面對轟，轉向打擊其左翼。而其余兩個團則在東面和南面緊跟著加拿大坦克集群猛打，依舊從三面包圍著對手。這種巧妙的變陣既避開了加拿大坦克凌厲的沖擊勢頭，又咬住了敵人的左翼。同樣脆弱的加拿大坦克側面都暴露在T－64可怕的125毫米滑膛炮前。

    彼得?洛克維爾稍作思考，大聲尖叫：“所有坦克發射煙幕彈！施放煙霧！全速向北撤退！”盡管這樣做有點冒險，因為煙幕不僅阻擋了敵人的視線，也同樣妨礙己方的觀察。煙幕中發熱的顆料懸浮在空中，使紅外鏡和熱成像儀里都是一片片亮光，什麼也看不清。

    “嘭、嘭、嘭……”隨著一聲聲不易察覺的悶響，一枚枚煙幕彈被拋開爆炸，大股濃密的白煙迅速包圍了整個加拿大坦克群。同時加拿大坦克還開動發煙裝置，從排氣管里吐出大量濃煙。很快這團巨大的煙霧就裹著加拿大裝甲師向北滾滾移去。

    紅軍的紅外鏡里只有大片茫茫紅光，什麼也看不清，更談不上瞄准對方坦克了。坦克指揮官不得不紛紛下令停止射擊，以免浪費所剩不多的彈藥。面對這種情況，蘇聯人也實在找不到什麼好辦法對付。

    “摩爾曼斯克呼叫阿爾漢格斯克。”梅爾庫羅夫再次呼叫他的政治委員，如果圍著這團煙霧推進，不但容易被敵人牽著鼻子走，而且搞不好被他們殺個措手不及，那就損失大了。“我認為我們應該停止追擊，整理一下隊伍，再尋找機會殲滅他們。”

    盧申科夫斯基少將想了想，只好同意，“只能這樣了。”他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與敵人斗智斗勇他遠不如梅爾庫羅夫。

    蘇聯人很快就停止了追擊，加拿大第2裝甲師卻一路狂奔，一直開到157號公路以北，才折向東南，逃回莫爾頓。這時東方已經露出白肚，疲憊不堪的加拿大坦克兵終于發現他們的隊伍損失過半，彈藥與人員消耗得非常厲害。

    加拿大第2裝甲師艱苦的戰斗讓布隆伯格將軍感到緊張。“俄國人從兩個方向壓過來。”他指著巨大的沙盤對瓊斯將軍說，“一個在莫爾頓，一個在格林維爾，很明顯的鉗形攻勢。”

    “國民警衛隊第11裝甲團已經被敵人的天啟坦克師包圍在格林維爾。”瓊斯將軍沉重地說，“我們是不是安排部隊解圍？”

    “敵人已經發起全線總攻，一線的部隊全部投入戰斗阻擊敵人的進攻。主力部隊也都在安准備撤退。”布隆伯格沉重地說，俄國人從莫爾頓和格林維爾兩個方向重點突擊，從戰線的其他地段也發起猛攻，牽住制了自己大批部隊。看來這場撤退不好組織啊。“讓他們向北突圍吧。國民警衛隊第4裝甲師其余各部向蒙哥馬利收縮。”

    “沒有外援他們很難突圍成攻的。”瓊斯痛苦地說。

    布隆伯格聽後沉默不言，但很快就搖搖頭，說：“這樣也可以拖住敵人的天啟坦克師。命令其他部隊盡快向預定地點撤退。”

    瓊斯將軍深深歎息一聲，回答道：“是，將軍。”

    “還有，命令加拿大第一集團軍一定要堅守陣地，特別是莫爾頓方向的第2裝甲師！”布隆伯格趕緊補充道。右翼防禦縱深比較小，沒有什麼回旋的空間，防守部隊只有死戰才能為大部隊的撤退爭取更多的時間了。

    “是，將軍。”瓊斯一臉無奈，他也很明白，這場戰役，必定折損兩個師的兵力來換取撤退的成功。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四節 死戰

    一營長亞曆克斯?弗洛斯特少校臨時接替了愛德華?威利上校的職位，擔負起指揮國民警衛隊第11裝甲團在阿拉巴馬的格林維爾的戰斗。師長親自打來的無線電話里已經講得非常清楚，全力向北突圍，但沒有援兵解圍。第11裝甲團必須靠自己沖破優勢敵人的包圍，向蒙哥馬利撤退。

    對于國民警衛隊來說，當前的戰場形勢十分危急，紅軍近衛坦克第3師第10團和第12團已經在格林維爾北面會師，威風凜凜的天啟坦克在通往蒙哥馬利的65號州際公路、31號公路和鐵路上擺開架勢，沖備痛擊對手。城區東北擁有1700米跑道的機場也落入紅軍手中。而紅軍的第11坦克團同時協同另外兩個團從西、南、東三個方向攻擊格林維爾。國民警衛隊第11裝甲團正向一塊可憐的肉餅被敵人四全壓縮。而且天也快亮了，蘇聯空軍很快就會傾巢而出，到時不但有天啟坦克那強大的140毫米主炮，還有蘇－25和米－24上致命的導彈。

    “亞曆克斯，我們怎麼辦？四面都是俄國坦克！”位于城區東部二營長帕克?尼爾森少校在無線電里焦急的問，他連代號都給省了，直呼名字。

    “全體向東突圍吧。”弗洛斯特有些無奈地說，南北兩面已經是強敵如林，西面地勢崎嶇，只有東面較為平坦，而且對手的火力也不甚強大。

    “注意，全體注意，向東商業街（EastCommerceStreet）靠攏，然後向東突圍！”加密的無線電通話頻道里充滿了代理團長緊張的命令，“注意交替掩護！”

    于是，美國坦克兵開始紛紛向城市中心地帶的東商業街靠攏。

    “一營注意，沿著戴爾堡路（FortDaleRoad）向東商業街撤退。”弗洛斯特緊接著對自己的一營命令，然後又指示自己的指揮坦克開上了鐵路。“停到橋下，車頭和炮口向南。”

    駕駛員嫻熟地把坦克停在了戴爾堡路橫跨鐵路的立交橋下鐵路旁，借著立交橋的陰影隱蔽起來。一營其他的坦克正全速從橋上通過。

    列別金少將並沒有注意到對手迅速展開的突圍行動，他指揮著自己的坦克帶領第11團一營的三連十輛天啟坦克成一路縱隊，從波林街沖上鐵路，然後沿著鐵路向東北推進。連接莫比爾與蒙哥馬利的鐵路把格林維爾城區分成西北與東南兩大塊。列別金的意圖很明顯，把在城中作困獸猶斗的美軍從中間切開。

    正當列別金的坦克大搖大擺帶領著縱隊沿著鐵路向北開進時，一枚穿甲彈刺破空氣，精准地擊中了坦克車體正面。只聽“當”地一聲巨響，炮彈被彈到旁邊的灌木里爆炸。

    “我的天啊！”弗洛斯特少校驚呼起來，不到兩千英尺的距離，竟然還不能擊穿這可怕的怪物。但他迅速回過神來，急忙大叫：“繼續射擊！快！”

    天啟坦克也迅速反應過來，蘇聯炮長的紅外瞄准鏡里一輛接一輛M60高大的身影正高速從立交橋上通過。

    “打橋上的！”列別金沉著地命令，完全無視剛才從橋下打過來的穿甲彈。作為第一批裝備天啟坦克的部隊首長，他對自己的坐駕有絕對的信心。

    天啟坦克抑起兩根粗壯的炮管，向立交橋打出一枚炮彈。不過炮彈失的，從立交橋上的坦克上空飛過去。炮長趕忙微調雙聯主炮，迅速從另一炮管開火。緊隨一聲尖嘯之後，便是一陣巨響，正在過橋的一輛M60竟被掀下橋，掉在了弗洛斯特的指揮坦克後面。

    “開火！”弗洛斯特顧不上驚呼將近60噸的同伙被掀翻的可怕景象，大叫開火。M60再次猛烈一陣，同時發出悶響，將一枚穿甲彈噴向對方。

    這一次炮彈打在天啟坦克碩大的炮塔根部爆炸，但天啟坦克仍然若無其事地向北開過來。

    “發射煙幕彈！撤退！快！快！”弗洛斯特驚叫道。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除了逃跑還能有什麼選擇呢？

    煙幕彈迅速被拋射出去。

    領頭的天啟坦克動作十分敏捷，發起了第二輪攻擊。所幸瞄得不是很准，兩發炮彈都打到了M60右邊的橋基上，炸出大批混凝土碎塊。

    M60瘋狂地開動起來，轉向東面，爬上鐵軌。濃密的煙霧也把美國坦克部隊連同立交橋籠罩起來。

    “快，在前面的火車站轉彎，向東北前進！”列別金見無法瞄准對手，便指示坦克手轉向。他現在看清了對方的撤退方向了。“各單位注意，敵人可能准備突圍，現在全力向市中心進攻！”近衛第3坦克師以一個師的兵力來圍攻敵人一個團，如果不能全殲對手，那可是顏面盡失的啊。更何況還是一個王牌師打一個二線團。

    弗洛斯特的坦克很快就越過鐵路，開上了戴爾堡路，緊隨部隊沿著平坦的街道高速奔上了東商業街。美國國民警衛隊第11裝甲團其余的坦克基本上也都到達了東商業街，正一路狂奔向東沖去。

    列別金親自帶領的坦克連也從火車站殺出，沖上了西商業街（WestCommerceStreet），從後面掩殺弗洛斯特的一營。南面，紅軍第11團其他的部隊也沿著南康尼庫大街（SouthConecuhStreet）向北圍過來；東面，第12團的一部也從沖進了東商業街的東端；北面，第10團的一個營沿著北康尼庫大街（NorthConecuhStreet）向南壓過來。

    顯然，美國國民警衛隊第11裝甲團正遭受對手的向心圍攻。弗洛斯特突圍行動反而給了對手更好的機會來縮小包圍圈。

    在康尼大街與東商業街相交彙的市中心矗立著巴特勒縣法院（ButlerCountyCourthouse）。此時法院正面75碼高的鍾樓正默默注視著美國裝甲部隊身陷絕地。縣法院將第11裝甲團殘存的兵力分割成東西兩部分。

    當天啟坦克那無比犀利的直射火力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打來的時候，弗洛斯特終于明白大限將至，他絕望地下令：“自由突圍！”少校並沒有打算投降，“記住本州的箴言：我們敢于捍衛自己的權力！”弗洛斯特在無線電中高聲尖叫，“上帝保佑你們！”盡管已經陷入深深的絕望當中，但打紅了眼的代理營長顯然不想下令放棄戰斗。

    美國坦克分散開來，混入東商業街兩邊的街區，企圖利用房屋與交錯的街道與敵周旋。

    蘇聯近衛坦克兵也毫不手軟，憑借著天啟坦克無比強大的火力和防護力，逼近對手用雙聯的140毫米炮將其打得粉身碎骨。

    圍繞在縣法院周圍的戰斗持續到天明。美國國民警衛隊第11裝甲團遭到全殲，除了團長愛德華?威利上校等人因重傷人員被蘇軍半救半俘外，其余官兵絕大多數光榮戰死。

    許多年以後，在東商業街上同盟公園（ConfederatePark）里，人們豎起一尊國民警衛隊裝甲兵的雕像，他的周圍簇擁著大量鮮豔的山茶花——阿拉巴馬州花。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五節 牽引車

    對于美國來說，密西西比河以東的形勢已經陷入十分危急的境地，在伊利諾的開羅，陸軍第38步兵師與俄國人進行無比艱苦的戰斗，開羅鐵路橋的防線岌岌可危；在阿拉巴馬的莫爾頓，加拿大人的不慎導致局面的扭轉，雖然蘇聯紅軍近衛第10坦克師暫停了推進，但加拿大第2裝甲師卻損失慘重；戰線南端的格林維爾，美國國民警衛隊第11裝甲團與紅軍近衛第3坦克師進行殊死的拼殺，阻滯了敵人快速閃擊的步伐，但在優勢敵人的面前流盡了最後一滴血，全部戰損。看來紅軍的反攻已經很難被遏制住。

    卡維利無奈地盯著沙盤上那些尖銳的紅色箭頭陷入了沉思，美軍的防線崩潰在即。如果不是擔心布隆伯格三個集團軍遭到難以彌補的損耗，如果他手頭上還有更多的部隊可供調用，如果美軍的老底還像以前一樣厚重，那他一定放手讓布隆伯格將軍與紅軍拼死一搏。他深信那樣即使不能擊敗敵人也一定能把敵人打垮。但現在完全不能痛痛快快地跟俄國佬干上轟轟烈烈的一仗，當前必須有效地組織美加盟軍安全序地撤退，大膽地放棄密西西比河以東已經解放了的廣大土地和城鎮。回想8月26日凌晨發起的“藍光”作戰，美加盟軍簡直一支神兵，僅一天的突擊便將蘇聯紅軍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打得粉身碎骨。如今只是9月7日，形勢便完全扭轉過來。

    “長官，總統電話！”保羅?伽蘭德中將的報告打斷了北美戰區司令的思緒。

    卡維利迅速接過電話，立正說道：“長官，是我，卡維利。”

    “將軍，我剛剛看了你的第三份報告。”杜根口氣有此焦急，雖然身處遙遠的加拿大，但身為美利堅合眾國武裝力量的最高統帥，對前線的危急形勢也是十分急切的。“我認為我們應該加快撤退的速度。戰斗才開始了四個小時，我們就損失了兩個團以上的兵力，而且還是裝甲部隊。這樣拖下去，十分不利。”

    “我明白，長官。”

    “還有，我在考慮，我們能否再策劃一個小型的‘藍光’作戰。”

    “小型的‘藍光’作戰？”卡維利有些不解，大“藍光”作戰算是先勝後敗吧，客觀地說應該是很大的失敗，除了打垮了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之外沒有什麼好處撈到。不僅沒有實現作戰計劃制定的初衷——牽制俄國人對聖路易斯和堪薩斯城的進攻，還使美加盟軍——美國軍隊的老家底陷入被合圍的危險中。以目前的形勢來反思“藍光”作戰計劃，說它是美國戰爭史上大大的敗筆一個，也不為過分。

    “是的，參謀長聯席會議制定出一個指導性計劃，代號‘牽引車’。我已經批准了。具體的事項在發給你的加密電報會講明。”杜根有些得意，實際上這個“牽引車”是他自己想出來的。

    “好的，長官。”卡維利畢恭畢敬地回答。

    剛剛掛上電話，通信處長查理?錢德勒上校便遞上密電譯文。

    “‘牽引車’？”卡維利帶著懷疑的口氣翻開文件，他現在對“藍光”類型的作戰計劃都有些發悚。

    “牽引車”作戰計劃其實就是要美軍在聖路易斯方向發起反攻，牽制蘇聯兵力，減輕密西西比河以東美加盟軍的壓力。可“藍光”倒是如出一轍。

    “我們也許真的低估了俄國人的實力了。”卡維利上將把電文交給他的參謀長，歎息著說。

    伽蘭德掃了一眼電文後說：“詹姆斯將軍現在用于防守的兵力都不夠，恐怕無力發起反攻。”

    “保羅，你想想，從八月二十六號到現在，不過十天的時間，俄國人便可以從容地組建一個新集團軍群，並把戰略主攻方向轉回到阿拉巴馬。我們之前對他們的估計還是不足啊。”卡維利摸著自己的光頭說。

    “可是，將軍。經過這麼短時間內的一連串高強度、高節奏的攻擊，俄國前線部隊一定非常疲憊。”伽蘭德還是頗有信心。

    其實不管他們有沒有信心，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牽引車”作戰是總統制定並批准的，是總統欽點的，不存在太明顯的不合理之處，他們必須堅定執行。

    “不過我們的部隊也不輕松。”卡維利看了看手表說，“你馬上組織一下吧，讓休伊特一定要在中午之前發起反攻。”

    “是，長官。”

    很快就接到計劃的休伊特?詹姆斯中將，不得不大吃一驚。“我現在哪里有兵力可以發動進攻？！”將軍十分為難。這場戰爭總是在與他為難，讓他不斷地撤退，讓他去勸解自己人的城市向敵人投降，現在又讓兵力空虛的他發動反擊。他手頭上的兵力不過三個師，原來的陸軍第133步兵師和第200步兵師在早前蘇聯紅軍強大的“雙頭鷹”攻勢中徹底毀滅，現在剩下從伊利諾西部和密蘇里北部南調的兩個國民警衛隊步兵師和國民警衛隊第9裝甲師的殘部以及其他一些零散的部隊。手下的參謀官發現，詹姆斯的官階是陸軍中將，可如今摩下的部隊基本上都是國民警衛隊，現在他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國民警衛隊中將了。“這簡直荒唐透頂！”詹姆斯幾乎要罵出來。從堪薩斯城到聖路易斯，他的三個師面對的可是對手三個集團軍群！敵人只要樂意，完全可以像用手指桶破薄紙一樣輕而易舉突破他脆弱得幾乎可以忽視的防線。

    但命令還是得執行，他迅速召集手下的師長、團長，根據上級下達的命令和計劃組織進攻。

    “這不是讓我們雞蛋碰石頭嗎？！”摩根少將叼著大雪茄不滿地說，他的國民警衛隊第9裝甲師現在只剩下兩個營多一點的兵力，可投入作戰的坦克不足五十輛，連防守都成問題，更別提進攻了。

    “無論如何，這輛‘牽引車’都得發動起來。”休伊特?詹姆斯斬釘截鐵地說，然後指著地圖講他的計劃，“加納利，你的第9裝甲師擔任主攻，從莫斯科?米爾斯（MoscowMills）沿61號公路，向燧石山（FlintHill）發起攻擊，得手後再向南進攻溫澤維爾（Wentzville）聖路易斯湖（LakeSaintLouis），控制住61號公路與70號州際公路以及鐵路的交叉口。”

    摩根點點頭說道：“據偵察這一個方向俄國人只有一個步兵營防守，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不過俄國人部署在密蘇里河北岸的炮兵可是能完全覆蓋這一地區的。我想問一下我們能不能得到空中支援？”

    “沒有。”詹姆斯清楚地說，“我們不會有空中支援，提供防空火力的只有國民警衛隊第20師的25團。”將軍扭頭對第25團團長安迪?克里夫上校說，“你們團緊跟在第9師後面，一旦他們奪取燧石山，你們就在那里建立起穩固的防空陣地，掩護他們繼續進攻。”

    “是，長官。”克里夫堅定地問答。

    詹姆斯接著對第20師其他兩位團長說：“凱恩，你和鮑爾斯向沃倫頓（Warrenton）發啟進攻，牽制敵人，掩護第9裝甲師。明白嗎？”

    “明白，長官。”第23團團長凱恩?米切爾上校和第27團團長鮑爾斯?梅森菲爾德上校齊聲回答。

    “十點正開始進攻！還有問題沒有？”詹姆斯看看眾人問。

    “長官，再調撥二十輛坦克給我吧。”摩根一邊吞云吐霧一邊說，“不過我想這個問題你是解決不了的了。”

    “把我的吉普車調給你吧。”詹姆斯無奈地說。

    “那還是算了，我習慣坐坦克。”摩根打趣地說，“那可是最好的牽引車。”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六節 死攻

    盡管在美國人看來，形勢十分危急，但在蘇聯紅軍田納西方面軍司令員克萊羅夫?費奧多羅維奇?特里利瑟爾上將看來，形勢並不如意。他的兩個重點方向的進攻，北面的莫爾頓與南面的格林維爾都未能如“老虎鉗”計劃中預計的迅速而干脆，近衛第10坦克師現在不得不暫停前進，進行休息和補充損耗；近衛第3坦克師雖然殲滅了對手一個團，完全控制了格林維爾，但進攻的腳步完全被拖住了。可以說快速閃擊美加盟軍的企圖落空了。美軍正利用得來不易的時間向北收縮撤退。

    “必須馬上采取行動。”特里利瑟爾焦急地說，他看了看表，現在是美國中部時間九月七日六時。“波希尼科夫，讓空軍提前出擊！”上將對方面軍參謀長波希尼科夫?瓦西里耶維奇?昂薩諾夫中將下達命令，“重點打擊莫爾頓方向的敵人，支援第10後衛坦克師。”

    “是，司令員同志。”昂薩諾夫中將大聲回答。

    “還有。”特里利瑟爾突然想起了什麼，“讓空軍加強偵察，一發現敵人光稜坦克部隊就馬上報告。”田納西方面軍的前身的白俄羅斯第一方面軍受到的重創很大部分都是美軍光稜坦克部隊造成的。僅僅在十天前，紅軍的第71、102兩個坦克師便相繼毀滅在光稜坦克發射出的耀眼光芒中。如今紅軍重返阿拉巴馬，光稜坦克部隊不啻為頭號強敵。令特里利瑟爾一直擔心的是進攻發起這麼久卻未能偵察到光稜坦克部隊的蹤跡。

    “我明白。”昂薩諾夫理解司令員的擔憂。美加盟軍的弱點在他們的右翼，也就是莫爾頓方向。倒不是說這里的加拿大軍隊不行，而是這里防禦縱深小，從莫爾頓到德卡多這個田納西南岸重鎮不過二十多公里。一旦紅軍迅速突破盟軍右翼，進而攻占德卡多，則可以切斷伯明翰方向的美軍撤往田納西河北岸的直接退路。可是如果紅軍在這一方向的進攻遭到有效的遏制，則美軍可以從容將陸軍第3集團軍和加拿大第1集團軍撤回田納西北岸。

    接到命令的空軍第17集團軍迅速出動，同時陸軍第77集團軍的航空團也傾巢而出，大批米格戰斗機、蘇霍伊強擊機、圖波列夫轟炸機、米里直升機發出可怕的轟鳴，遮天蔽日地撲向美加盟軍的陣地和後方。

    九月七日上午七時左右，梅爾庫羅夫少將再次發起進攻，這一次他有了陸軍航空團的米－24“雌鹿”和空軍的蘇－25“蛙足”強擊機的協同掩護。T－64坦克集群卷起滾滾揚塵向著朝陽籠罩下的莫爾頓方向殺過去。

    面對氣勢洶洶再度殺來的紅軍，洛克維爾顯得十分無奈。敵人現在擁有絕對的抽空權，還沒見到蘇聯坦克，那些可怕的強擊機和直升機便飛到莫頓上空，對一切暴露的目標狂轟濫炸。加拿大將軍不得不下令隱蔽待機。在煙幕與偽裝的遮蔽下，加拿大坦克默黙地蟄伏在莫爾頓的城區及其周圍的樹林里，等待對手地面部隊的到來。洛克維爾也做了與愛德華?威利上校一樣的打算，用城市混戰來拖住敵人進攻的步伐，這樣做的好處是讓蘇聯空中力量不好使力。

    “什麼？敵人都窩在城里了？”梅爾庫羅夫對前方尖兵和航空團的情報有些懷疑。把裝甲部隊部署在城區里可就大大削弱了裝甲部隊本身固有的機動作戰優勢。不過加拿大人的做法是沒辦法的辦法，在城區里蘇聯空軍不好攻擊他們，出了城可就是可口獵物。

    梅爾庫羅夫不得不接通了特里利瑟爾的無線電話。

    “我也知道了。”對于敵情形勢，方面軍司令員並不感到奇怪，換作是他來指揮對手，也只能做出這種選擇。

    “我請求繞過莫爾頓，直接攻擊德卡多。”

    電話里的特里利瑟爾上將稍微猶豫了一下。

    “讓後面的第201摩步師解決他們吧。我們得把時間追回來。”梅爾庫羅夫趕緊補充理由。

    他說的不無道理。然而不攻陷莫爾頓，即便攻下德卡多，甚至庫爾曼，左翼的進攻還是極為冒險的。就像當年納粹德軍在阿登反擊戰中未能攻下巴斯托尼，使得整個反攻都受到了嚴重影響。今天看來莫爾頓很像那個冰雪中的比利時小鎮。

    “不。”特里利瑟爾權衡再三，終下開口了，“你一定要攻下莫爾頓才能繼續前進。”

    只要莫爾頓還在盟軍手里，紅軍左翼向東的攻勢就不能持久，因為它始終威脅著前出部隊的後方。

    “可是……”梅爾庫羅夫意欲爭辯。

    他和特里利瑟爾都是坦克指揮官，深知速度與機動的突出作用，在他看來，自己率部繞城迂回攻擊德卡多乃至東南面的庫爾曼一定能引發美加盟軍的右翼防線崩潰，莫爾頓守軍自然也不能持久。但他畢竟只是個師指揮官，觀念上沒有方面軍首長那般高瞻遠矚、全局統籌。而且即使失敗了最多也就是承擔了前線戰斗指揮失策的責任，可特里利瑟爾不同，他要承擔整個“老虎鉗”反攻戰役的責任，何況急速飚升的官運令到許多軍內同志眼紅，更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你就是賠上整個近衛坦克師也要給我攻下莫爾頓！”特里利瑟爾口氣極其強硬，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是！”梅爾庫羅夫堅定地回答，“請首長放心，一定完成任務！”瓦列里?格列高利耶維奇也是條血性的漢子，既然上級決心已定，自己也就必須全力以赴了。結束了與特里利瑟爾的通話，梅爾庫羅夫把無線電轉到全師通用頻道上，高聲大叫：“全體注意，進攻莫爾頓！九點鍾之前一定要拿下！沖鋒！嗚啦——”

    “嗚啦——”無線電通信回路里近衛坦克高叫著口號。

    T－64坦克群排成典型的楔形陣勢，沿著24號公路向莫爾頓城隆隆逼進。天空中，不斷有強擊機、直升機呼嘯著向東方掠去。

    洛克維爾將軍在8月底攻陷了莫爾頓後便讓部隊在莫爾頓城區西邊，從北面的老希爾斯波羅路（OldHillsboroRoad）到南面的白晝街（DayStreet），建設起一道由戰壕、散兵坑、坦克掩體組成的野戰防線。防線的設計還算可以，步兵與坦克的掩體發射的火力都能有機配合。不過有兩個嚴重的缺陷，既沒有反坦克壕，可能將軍認為依靠裝甲師的坦克就可以有效打擊對手的坦克力量；也沒有布設地雷，因為盟軍反攻時絕少人考慮到後來還會防守，況且在美國本土使用地雷有嚴格的限制，許多部隊干脆不配備。現在加拿大坦克和守城的步兵主要分布在這條防線上，剩下不多的坦克和當地民兵則分散在城中。

    “俄國佬上來了！開火！”洛克維爾端著雙筒望遠鏡騎在高大的M60炮塔上大聲命令。

    面對高速逼近的蘇聯坦克，部署在樹林和城里的步兵、坦克和步兵戰車一齊開火，向凶猛的敵人噴射密集的彈藥。

    加拿大軍隊先下手為強，把沖鋒在前的數輛蘇聯坦克打爆。但後面的蘇聯坦克依舊勇猛地推動同伙的殘骸隆隆前壓而來。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七節 碟血紅楓

    莫爾頓的攻防戰很快就進入白熱化。坦克對坦克、坦克對步兵、步兵對步兵，展開了殊死搏殺。

    面對對手交織的反坦克火力，梅爾庫羅夫神情嚴肅。

    “保持隊形，加快速度！快速通過戰壕！”蘇軍無線電里充滿了梅爾庫羅夫高揚的嗓音。

    盡管加拿大軍隊阻擊火力異常凶猛，將紅軍坦克一輛接一輛地擊毀，但他們絲毫沒有減緩推進步伐，保持著嚴整的隊形，不顧一切地突入24號公路南邊的樹林中的加拿大陣地，向莫爾頓城區殺去。

    “杰克，把領頭的那輛坦克干掉！”加拿大裝甲步兵營三連長比爾德?斯通上尉扭頭對著身旁不遠的反坦克火箭手約翰?菲爾丁中士大叫。

    蘇聯坦克集群最前頭的T－64主戰坦克正隆隆履過加拿大戰壕，向城區沖去。

    “明白，長官！”菲爾丁大聲回應，同時迅速在架起德國產的鐵拳火箭筒。那輛蘇聯坦克正在他的右前方十多米開外通過。

    沒有做多余的動作，菲爾丁緊張地向蘇聯坦克的右側打出一枚火箭彈。

    只聽見一聲巨響，一串明亮的火球和濃煙從T－64的底盤右側竄出來。然後便傳來了嘩啦啦的履帶掉落聲，蘇聯坦克冒著濃煙向前貫性地滑了一陣距離便停下來。

    “干得好！”斯通上尉興奮地叫著轉過臉來，一輛T－64巨大的正面馬上占據了他整個視野。蘇聯坦克正從他前面壓過來！斯通本能地趴到戰壕里。黑暗頓時籠罩了他。坦克吼叫著從他頭上開過，轟轟作響的柴油機和尖銳的履帶摩擦聲震撼著他的耳膜，被卷起草皮、樹葉和泥土紛紛落到斯通身上。

    “長官！”菲爾丁大叫著扛起另一支鐵拳火箭筒，對准從連長頭上開過的蘇聯坦克，但沒敢開火。

    就在這時，一顆直射過來的榴彈呼嘯著打在他身後爆炸。強大的沖擊波和破片狠狠地將他擊倒在戰壕里。

    蘇聯坦克迅速從斯通頭上開過，斯通迫不及待地冒出半個頭，發現菲爾丁已經倒在了散兵坑邊上。

    “杰克！”斯通著急地大叫中士的昵稱，“杰克！”

    約翰?菲爾丁中士歪歪斜斜地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斯通馬上直起身子，准備跳出戰壕去營救戰友。

    一串子彈噼噼啪啪地打到他身邊，激起的揚塵碎土紛紛擊打到他臉上和頭盔上。上尉不得不馬上縮回戰壕里。

    這時，一排長亞瑟?奧康納中尉弓著腰沿著戰壕摸過來，緊張地大聲報告：“長官，俄國佬的步兵上來了！”

    “干掉他們！”滿臉塵土的斯通惡狠狠地叫道。

    跟在坦克楔形陣後面的近衛第2坦克師的機械化步兵，在步兵戰車密集的火力掩護下開始攻擊戰壕里的加拿大軍隊。

    與此同時，面對突破己方防線正開出樹林的蘇軍坦克集群，洛克維爾不得不下令：“所有坦克開出掩體，集中攻擊蘇聯坦克部隊。”將軍現在才發現他又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坦克被分散到防線的各個部分上，而敵人卻集中所有坦克全力突擊。

    加拿大坦克也紛紛開出掩體，勇猛地沖向蘇聯坦克，准備與敵人展開裝甲搏擊。

    接到敵坦克出動的報告後，梅爾庫羅夫冒險鑽出低矮的T－64坦克炮塔，舉起望遠鏡觀察四周的戰況。加拿大坦克正三三兩兩人北面和南面開來，距離十分近，都不到千米。梅爾庫羅夫見狀得意地露出了笑容，又趕緊命令：“3301、3501向北突擊，3701向南突擊！”敵人分散配置坦克兵力的失誤使他當前在兩個方向上都占據了數量優勢，雖然坦克總量上雙方相差不多。

    蘇軍坦克群分成兩股，分別朝向北、南兩個方向撲過去。

    加拿大坦克奮力射擊，但它們沒有形成有效的陣形，也沒能集中火力，反而遭到對手密集的交叉射擊，紛紛中彈爆炸。

    洛克維爾心急如焚，防線已經被撕開，敵人正蜂擁而至，而分散開來的坦克部隊也面臨被各個擊破的危險，根本無法遏制對手密集的坦克集群，而且天上的俄國飛機也開始對離開掩體和樹林的加拿大坦克發起精准的攻擊。看來加拿大第2裝甲師的命運只能到此為止了。一旦莫爾頓陷落，美軍的右翼無疑將崩潰，美加三個集團軍必將被推上覆滅的邊緣。

    現在已經別無辦法了，與其讓敵人一個個吃掉，不如與敵人一起粉身碎骨。洛克維爾少將堅毅的神情越發緊繃。他鑽出炮塔，把一面鮮豔的加拿大國旗插上插在炮塔上。

    朝陽的光輝照耀下，國旗上的楓葉顯得無比鮮紅。

    “各車注意，各車注意！”彼得?洛克維爾情緒激昂地呼叫手下的坦克，“沖上去！撞擊！”然後接著命令自己的坦克也全速撲向蘇聯坦克群。“加拿大萬歲！自由萬歲！”洛克維爾歇斯底里叫道。

    “沖上去！撞擊！”無線電里充滿了加拿大坦克兵激動的高呼，“加拿大萬歲！自由萬歲！”職業軍人的理智與秩序被狂熱的戰斗欲望代替。

    殘存M60和酋長坦克在熱血沸騰的加拿大裝甲兵的驅動下，發出沉悶的吼叫，冒著青煙，高速沖入密集的蘇聯坦克陣列，英勇無畏地撞上對方。

    “好極了！”梅爾庫羅夫見狀更加激起斗志，“同志們！給我狠狠地撞回去！嗚啦——”他一邊興奮地高叫，一邊麻利地鑽回炮塔。

    “嗚啦——”蘇聯近衛坦克兵也群情激昂，高叫著勝利口號，駕車迎向對手。面對敵手瘋狂的撲殺，身為王牌軍的他們斗志與情緒燃燒得更加旺盛。

    狹路相逢，勇者勝！除了不顧一切地沖向勝利，還有什麼值得去做的呢？

    加拿大坦克占有噸位和單位馬力上的優勢，但俄式坦克車小量輕。有的加拿大坦克直接沖擊T－64的側面，然後拼命推著對方橫向滑行；有的蘇聯坦克憑借低矮的車體和尖銳的車首沖擊對方的履帶，將其死死卡住；還有的坦克沖撞在一起，都動彈不了，直接轉動炮管相互較勁，猶如古代的騎士過招；更多的坦克是在猛烈的撞擊後便倒檔後退，然後迅速向對方補上致命的一炮，特別是人高馬大的M60有時幾乎是對敵進行恐怖的俯射，但T－64的125毫米滑膛炮在近距離上也是災難性的。

    裝甲肉搏場上，濃煙四起，火光熊熊，氣浪滾滾，碎片橫飛，發動機聲、爆炸聲、炮聲、槍聲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碎裂聲混雜在一起，將瘋狂與鮮血、痛苦與絕望推向高潮。

    雙方的裝甲兵們發起了瘋狂的肉搏戰，步兵也展開了殘酷野蠻的厮殺。

    第10近衛坦克師的步兵戰車用密集的火力壓制住兩翼加拿大人的機槍陣地，裝甲步兵營就趁機向坦克部隊在防線中間撕開的突破口發起沖鋒。

    加拿大第2裝甲師步兵營三連剛好就面對著對手。

    “上刺刀！”比爾德?斯通上尉用嘶啞的聲音嚎叫著。他的陣地剛才被紅軍坦克沖擊得破碎不堪，現在一連和二連正從兩翼趕過來增援。他擋不住那滾滾鐵流，但絕不能讓蘇聯步兵也湧進突破口。

    “上刺刀！”各個排長、班長急忙大聲傳令。加拿大步兵紛紛停止了射擊，緊張地給手上的C1A1步槍裝上了槍刺。

    蘇聯步兵高叫著口號沖上來。

    “沖啊！殺光他們！”斯通高叫著揮舞刺刀帶頭沖出戰壕，“自由的加拿大萬歲！自由的北美洲萬歲！”上尉一路高呼，英勇地迎向潮水般的蘇軍。

    三連的官兵也尖叫著跳出戰壕，殺入敵群。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八節 生死橋頭

    田納西河南岸，加拿大部隊為阻擊蘇聯紅軍浴血奮戰。而同一時間，在伊利諾州的開羅，美國陸軍第38師師長安東尼?史密斯准將親自帶領部下經過慘烈的近身搏擊打退了蘇聯海軍陸戰隊第100團團長佐留尼大校親率的第三梯隊。

    佐留尼因此被迫把剩余的部隊集中起來。他的海軍陸戰隊團的主力已經全部渡過了密西西比河，現在控制了開羅西邊的大堤和城區西部和南部。晨光下巍然聳立的開羅鐵路橋就近在只尺，但在身心疲憊的蘇軍戰士看來，那更像是天涯的幻象。

    開羅的四面都被大堤包圍，她曾是美國內戰時期南方聯盟的一個堡壘城市。陡峭的大堤猶如堅固的城牆，緊緊地守衛著這座河心城市。現在，連接大橋的北堤還牢牢地控制在美軍手上，剛才的進攻除了留下大批血肉模糊的屍體之外什麼進展也得不到。

    佐留尼大校准備做最後一搏，剛才對手瘋狂的拼刺刀讓他估計到對手可能已經山窮水盡。因此他現在企圖集中所有的兵力北堤一處，沖上橋。

    安東尼?史密斯准將的確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早前的拼殺雖然擊退了蘇軍，但卻也把近三分之二的人拼死。美軍戰士的遺體與蘇俄侵略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北大堤及其兩邊，就連將軍自己也受了傷，一名俄國陸戰隊士兵刺中了他的左肩。好在蘇聯早就棄用了可怕的莫辛納甘刺刀，而是采用新式的相比更人道的單刃制式刺刀。所以將軍只是流掉了一些血，並未造成可怕的創傷，稍加包紮他便全力投入新的戰斗准備。

    “長官，你還是回到東岸去吧。”波洛姆少校一臉擔心。

    “菲利浦，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史密斯笑了笑說，“俄國佬怎麼樣了？”

    “他們正在西邊的大堤下集結。估計准備集中全力再發起一次攻擊。”

    “我們還有多少人？”

    “橋頭堡這里還能堅持戰斗的只有八十一位。城里還有A連三十四人。”波洛姆語氣十分沉重，他的一營算是完了，“總共一百一十五人，長官，連你算在內。”

    史密斯略為思索了一下，說：“把大家都集中到橋頭堡這里來吧。敵人很可能要做最後的沖擊，我們也必須集中全力頂住。去吧，少校。”

    “是，長官。”菲利浦敬禮後轉身出了營部。

    史密斯則打電話給了納什維爾的北美戰區司令部的卡維利上將。

    “將軍，西邊的橋頭堡只剩下一百一十五人了。東邊也只有普林斯上校一個營了。”史密斯向卡維利報告。

    “安東尼，守住大橋。”卡維利冷冷地說。

    “我的人就快拼光了，俄國人正在集結，准備發起最後的總攻。”史密斯十分堅定，但還是摻進了一些痛苦，“我請求你允許我在必要的時候炸橋。”

    “沒有我的命令，橋絕對不能炸。”卡維利仍然保持著冰冷的語調。他很清楚史密斯的第38師的艱難處境，但只要大橋還在，蘇聯軍隊就沒有放棄奪橋的念頭，並進而調集更多的兵力來爭奪。雖然他也料到對手在伊利諾的行動應該是一次佯攻，掩護其右翼的反攻。現在他是將計就計，用大橋拖住蘇軍，吸引其注意力和兵力，同時為布隆伯格集團軍群的撤退創造更多的時間與空間。如果輕易放棄大橋，蘇軍就會迅速轉往他處尋找突破點，對于兵力極其有限的美軍，守住一個可預見的橋頭要比防守漫長的河岸線更容易實現。當然，卡維利沒有必要向手下解釋那麼多，他再次強調：“堅持住，一定要守住大橋！”

    “是，將軍！”史密斯只好堅定地回答。

    悻悻掛上電話的史密斯想了想，又給橋東的約翰?普林斯上校打了電話。

    “約翰，馬上檢查所有的引線。必須確保引爆時能夠及時爆炸。”

    “是，長官。”

    “還有，卡維利將軍強調沒有他的命令不准炸橋。我這邊人已經不多，俄國佬很快就會發起新的進攻，掛上電話之後你直接向卡維利將軍負責。”

    “長官，這……”普林斯上校明白師長的意思。

    “明白嗎？上校，這是我的命令。”

    “明白，長官。”

    “上帝保佑我們。”

    波洛姆這時也把A連剩下的人員全部帶來了。A連連長彼德?馬修上尉頭部被彈片擊中，整個頭用被鮮血染紅的紗布包了起來，像個可怕的木乃伊。但他仍然堅持戰斗。

    “彼德，給你個任務。”在營部外面波洛姆低聲對馬修說。

    “菲利浦，你說吧。我的力氣還沒使完呢。”馬修依然保持著高昂的士氣，雖然戰斗前他的情緒低落，但一打起仗來卻變得十分興奮。盡管頭部受了傷，但身為陸軍一條硬漢，仍然可以奮勇殺敵。

    “你再找一個士兵，等下我進去勸將軍，請他撤回橋東。如果他不肯，你們就強行請他走。明白嗎？”波洛姆神情嚴肅。

    馬修想了想，說：“我不干。我要留下來殺俄國鬼子。”他明白好友兼營長的意思，不僅為將軍著想，也為他彼德?馬修著想。

    “這是命令！”波洛姆狠狠地說，“請執行命令，馬修上尉。”

    “……”馬修看著他，欲言又止，只好叫多一個身體強壯的士兵，一同與波洛姆走進營部。

    與此同時，蘇聯的後續部隊也趕到了。大批坦克、裝甲車在密西西比河西岸揚起滾滾煙塵，迎著朝陽的光輝潮湧般殺來。大批安放著氣墊船、橡皮艇的平板車在裝甲工程車的牽引下紛紛向河邊集結。天上還有直升機和強擊機呼嘯而過。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司令員別爾夫什卡?羅曼諾維奇?卡拉紹夫上將親自指揮著兩個師撲過來。盡管是一次佯攻，不過一旦形勢大好，他旗下的方面軍完全可以轉佯攻為主攻。要是能奪下大橋，閃擊納什維爾，那可是一樁巨大的勝利。

    “重兵已經到了。”史密斯舉著望遠鏡低聲說道。

    “將軍，請你先行撤退到東岸吧。”波洛姆直截了當地說。

    “死也要死在這里。”史密斯頭也不回，全神貫注于敵情觀察。

    波洛姆朝一旁的馬修使了個眼色。馬修和那個身體強壯的士兵立即跨步上前，從後面架住史密斯。

    “你們干什麼？！”史密斯大聲呵叱。

    “長官，請原諒。”波洛姆帶著極大的歉意無奈地說，“我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放開我，我是你們的師長！我命令你們放開我！”史密斯一邊憤怒的大叫，一邊奮力掙紮。但還是被手下牢牢地抓住。

    “請將軍回師部。”波洛姆說著立正向史密斯敬禮。

    馬修和士兵架著他們的師長往外走。

    “我死也要跑弟兄們死在一起！”史密斯一路咆哮，他也明白手下的意思，但他絕不會臨死退縮。“菲利浦，你要讓我成為懦夫嗎？！”

    “長官，記得為我們報仇！”波洛姆對著遠去的師長高聲大叫。

    看到後援的趕到，佐留尼大校又喜又憂，喜的是後續部隊的到來，勝利的希望無疑大增，憂的是自己的功勞恐怕會被兄弟部隊搶走，因為自己的第100團已經被打殘了。所以他決心在兄弟部隊渡河前奪下開羅鐵路橋。

    “進攻！”佐留尼高聲尖叫，“同志們，沖啊！嗚啦——”

    “嗚啦——”海軍陸戰隊的官兵高叫著勝利口號，躍上大堤，跟在剩余的數輛T－55坦克後面，沿著堤上公路向北堤沖去。

    同時，迫擊炮也向橋頭開火。

    美國軍人趴在北堤兩邊和橋頭的臨時工事後面，個個神情堅毅，視死如歸。為了保衛大橋，為了保衛家園，他們准備決一死戰，用血肉之軀擋住侵略者的步伐。

    敵人越來越近。

    “沖啊——”波洛姆高聲尖叫，率先躍起來撲向敵人。

    埋伏在北堤兩側的反坦克手抱著炸藥包和成捆的手榴彈迅猛地鑽到隆隆前進的蘇聯坦克底下引爆了炸藥。

    美國陸軍官兵不顧一切地沖入紅軍隊伍，把凶利的槍刺戳進敵人的胸膛。

    卡拉紹夫見北堤打了起來，急令炮兵和航空兵向俄亥俄河東岸進行遮斷性射擊，並讓先頭部隊下河。直升機也運載突擊隊迅速在西邊大堤上著陸。

第三章 聖戰 第二十九節 爆破

    安東尼?史密斯將軍被馬修上尉強行“押”回了鐵路橋的東邊，蘇聯紅軍也剛好發起了猛攻，壓制性的炮火呼嘯著落到俄亥俄河東岸的美軍陣地上，炸起沖天的火球。

    “放開我，你們這兩個雜種！”史密斯大罵著掙脫了手下的束縛。

    “對不起，將軍。”馬修抱歉地說。

    “你讓我怎麼向死去的弟兄交待？！”史密斯怒不可遏。在第38師官兵為保衛大橋而前赴後繼之時，身為師長的他怎麼能臨陣脫逃。

    這時約翰?普林斯上校冒著炮火跑上橋來，遠遠大叫：“長官！”

    “約翰，來得正好！”史密斯急忙迎上去，“集合你的人，跟我殺回去。”

    “我們恐怕是擋不住了。”彼德?馬修在後面說。

    “長官，波洛姆少校剛才打電話來要求炸橋。”普林斯一邊焦急地說，一邊瞭望橋的西邊，“電話線已經中斷了。看，俄國人快沖上來了！”

    史密斯准將回頭觀察，對岸的美軍官兵已經被淹沒在紅軍的人群當中。

    “混蛋！”史密斯憤憤地罵了一句，“快，到師部去。”說著帶領大家跑向指揮部。

    “守住這里！”普林斯上校大聲對東邊橋頭陣地上的官兵命令道。

    菲利浦?波洛姆少校與他的弟兄此時已經身陷蘇聯海軍陸戰隊的重圍，但他們仍拼死頑抗，用刺刀、拳頭甚至牙齒與敵人厮殺。

    史密斯趕到師部後立即再給卡維利上將打電話：“長官，西邊橋頭已經淪陷，俄國人就快上橋了！”他聲嘶力竭地報告。蘇聯人的炮火紛紛落到周圍，爆炸的巨響掩蓋了他的焦急的聲音。

    卡維利稍微有些猶豫，盡管蘇聯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已經調撥兩個師前來奪橋，但炸橋時機似乎未到。

    “將軍！快下命令吧！”史密斯催促道。他的人為大橋流盡最後一滴血，而上級卻仍然在猶豫不決。

    “炸橋！”索恩?卡維利終于從牙縫擠出了命令。

    “是！長官！”史密斯馬上掛斷電話，轉身對普林斯大叫，“炸橋！快！引爆！”

    “炸橋！亞當斯！”普林斯上校急忙沖出師部對隱蔽在橋頭邊上掩蔽所里工兵連長亞當斯?蘭利上尉大叫。

    “明白，長官！”蘭利回應道，雙手用力按下引爆。

    然而，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巨大的開羅鐵路橋依然聳立在明亮的朝陽中。

    “該死！電纜被炸斷了！”蘭利叫罵著跳起來，“克里斯中士，看住引暴器。”話音未落，人已經沖上了橋頭，循著電纜線向西摸去。

    西邊，美軍已經損失殆盡。

    蘇聯士兵圍上菲利浦?波洛姆。“抓活的，他是個少校！”有人高聲大叫。俘虜敵軍官至少可以記三等功。

    波洛姆此時已經身負重傷，身邊是倒在血泊中的同伴，身後是硝煙巍然屹立的大鐵橋。

    “來啊！你們這班狗娘養的！”波洛姆神情激動，大罵著扔掉手中的槍，摘下掛在胸前的手榴彈，拉開保險環。

    蘇聯士兵驚恐地散開來，波洛姆迅速向前撲到最近的幾個敵人身上。手榴彈猛烈爆炸，頓時血肉橫飛。

    “快，沖上橋去！”佐留尼發狂地尖叫，揮舞著自動手槍帶頭沖上了鐵路橋，“嗚啦——”

    “嗚啦——”海軍陸戰隊的官兵高喊著口號湧上鐵路橋，向橋東沖去。

    同時，北堤上的紅軍迫擊炮向大橋上發射煙霧彈。

    橋東的美軍機槍迅速開火，將沖鋒在前的蘇聯官後迅猛刮倒。但後面的蘇軍不顧傷忙，憑借著煙幕的掩護瘋狂地向前沖去。

    “克里斯，檢查一下是不是短路了？電纜沒斷！”蘭利上尉大叫著跑回來。

    “長官，我檢查過了，線路沒有問題！”

    “見鬼！到底是怎麼回事？！”

    “上尉，怎麼回事？炸橋啊！”普林斯也急匆匆地趕過來。

    “長官，我們現在正在排查故障！”蘭利鑽回俺蔽所報告。

    看著煙霧彌漫的大橋，“看在上帝的份上，爆炸吧！”普林斯撲上去，雙手猛地按下引爆器。

    只聽見隆隆炮聲中突然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整個大地都劇烈地顫抖起來。巨大的開羅鐵路橋頓時被一串沖天的大火球吞沒了，鋼鐵碎片紛紛被拋射開來，大塊大塊的橋身斷裂，迅速落入滾滾的河水中。

    東岸的美軍陣地上響起了一片歡呼。

    “長官，我決定今後每個禮拜都跟隨軍牧師一起祈禱。”蘭利高興地對普林其說。

    “其實我也很少禱告。”普林斯微笑著說。

    看著大橋的毀滅，史密斯准將臉上掠過一絲苦笑。“早知如此，何必付出那麼大的犧牲呢？”將軍低聲地自言自語，然後撥通了本土戰區司令部的電話。

    蘇聯陸軍上將卡拉紹夫輕輕地放下望遠鏡，低沉地問道：“佐留尼大校他們怎麼樣了？”

    “估計上橋的同志都犧牲了，將軍同志。”參謀人員沉重地回答。

    “給維拉迪米爾大將發報，我軍占領開羅，但敵人已炸毀鐵路橋，請指示下一步行動。”上將冷冷地說完便鑽回自己的裝甲指揮車。旗下的海軍陸戰隊第100團就這樣給賠上了，可卻只得到了一個意義不大的開羅。

    開羅鐵路橋的成功爆破讓卡維利將軍稍稍松了一口氣，畢竟側翼的壓力減輕了不少。但布隆伯格將軍卻依舊緊繃著神經。在南部，格林維爾的陷落使阿拉巴馬州的首府蒙哥馬利的門戶洞開，幸好國民警衛隊第4裝甲師的余部已經撤退到了蒙哥馬利北面，與國民警衛隊第11裝甲師彙合。所以盡管列別金從格林維爾重新發起進攻，劍指蒙哥馬利，但布隆伯格將軍並不太揪心。塔斯卡盧薩也被迅速放棄，陸軍第7裝甲師在第109空降師603團的掩護下離開了塔斯卡盧薩，退回伯明翰。現在最令人擔憂的就是北線的莫爾頓方向，美加盟軍致命的右後。

    洛克維爾將軍率領的加拿大第2裝甲師拼死抵抗，將梅爾庫羅夫的第10近衛坦克師拖住。不過這只能是暫時的。特里利瑟爾把北線的主攻放在這里，第10近衛坦克師後面跟著就是第201摩托化步兵師，摩步師後面是作為戰役預備隊的第70坦克師。而南邊的阿迪遜到傑士伯及至塔斯卡盧薩這段漫長的戰線上，蘇軍只投入了兩個步兵師的兵力。可見其對莫爾頓此處的重視。特里利瑟爾和梅爾庫羅夫都深諳裝甲部隊迂回包抄的要義。他們的企圖非常清楚，准備從側後一舉截斷美加盟軍的退路。

    “布魯克，第31裝甲團到哪了？”面對不斷更換部隊標識位置的巨大沙盤，布隆伯格突然問他的參謀長，布魯克?瓊斯將軍。

    “長官，他們行動很快，現在到達了庫爾曼。”瓊斯報告，“為了躲蔽敵人的空襲，他們暫時停止了前進。”

    “通知羅德里格斯上校，讓他們下火車，准備增援莫爾頓。”布隆伯格上將果斷地下達命令。

    “可是……”瓊斯有些猶豫，幾個小時前，上將還在催促第31團加快撤退，現在卻突然改變主意想把這些寶貴的光稜坦克投入戰斗。敵人握有制空權，讓第31裝甲團出擊實在很冒險。

    “如果加拿大第2裝甲師在莫爾頓失守，我們的右後將是極其危險的。”布隆伯格解釋道，“俄國人把重兵投入到這里，我們也不能吝惜了。一定要擋住蘇俄的進攻步伐，穩住右翼。”

    “好的，將軍！”

    “還有，讓其他部隊加快速度。”布隆伯格很不情願地強調，“撤退的速度。開羅鐵路橋已經被炸毀，俄國人一定會對我們加快攻擊節奏。”

    就這樣，美國陸軍第31裝甲團再次接到出擊的命令。

    實際上美軍此時在伯明翰方向擁有與對手持平甚至略占優勢的兵力，擁有陸軍第4、第7裝甲師，第36步兵師，第109空降師，還有加拿大第5步兵師，第4步兵師，第2裝甲師。雖然陸軍第36步兵師、第109空降師和加拿大第5步兵師、第2裝甲師都陷入阻擊蘇軍進攻的激烈戰斗中，但憑借其他兩個裝甲師，布隆伯格將軍仍然有足夠的實力與特里利瑟爾將軍一決雌雄。不過美軍不敢拼命，他們不得不想盡辦法把這些最後的家當撤回田納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