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提督]紅色警戒[全文完]

第五章 鐵錘 第一節 西伯利亞雄鷹


    ……那勇敢的鷹忽然抖擻精神，微微的挺起身來，向山谷里看了一眼。水穿過灰色的石頭滴下來，陰暗的山谷里氣悶不堪，散發這腐臭的氣味。鷹使出全身精力，悲哀而痛苦地喊叫起來：“啊，要是能夠再飛到天上去一次，那該多好呀！我要把敵人緊壓在胸膛的傷口上，讓我的血嗆死他。哦，戰斗是多麼幸福啊！”

    ——高爾基《鷹之歌》

    溫暖的壁爐前，格蘭特·菲茨傑拉爾中將認真地翻著一本俄文版的高爾基選集，外面的風聲依然呼呼作響，一旁的收音機，正播放著由蘇聯中央廣播電台播發的鮑羅丁的《在中亞細亞草原上》。悠揚壯闊的管弦樂旋律，展示著俄羅斯廣闊的大地，透射著斯拉夫民族堅韌與頑強的性格。

    肆虐的暴風雪持續了整整一下午，直到葉卡捷琳堡時間晚上八時還沒有平息了下來。這迫使將軍和他的官兵都只能無所事事地龜縮在侵占的蘇聯民房里。盡管中午二十七裝甲師１４５團一營受到了敵方天啟坦克部隊的重創，但強大的暴風雪讓美軍動彈不得，將軍無聊至極，只好從蘇聯居民的書架上找書讀，以求打發時間，也當是順便複習一下當年在蘇聯學到俄語。在美軍當中也只有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才有這種興致。

    這時副官沃爾特·克萊門特中尉走進大廳，報告：“長官，斯庫金娜夫人請求見你。”

    他剛說完，一位身體肥碩的俄羅斯中年婦女便大步走進來，用俄語大聲說：“將軍，你們不能這樣，我的孩子在地下室都快凍壞了！”

    菲茨傑拉爾德站起來，用生硬的俄語說：“夫人，你難道想讓我把你們送到鎮公所？那里比你家的地下室更冷。”

    “我要求您給我們一個房間。”斯庫金娜毫不畏懼地說，“我知道對侵略者沒什麼道義可講，但是我看您也是作父親的人了，作為一個母親，我不能眼看著我的孩子在地下室挨餓受凍。”

    聽了她這麼一說，菲茨傑拉爾德想了想，說：“好吧，夫人。但你必須保證你們要老老實實呆在房間里。”然後他扭頭對克萊門特中尉說：“安排一個房間給他們。”

    “長官，可是……”克萊門特顯得很為難。

    “沃爾特，就算我們幫一位母親一把吧。”菲茨傑拉爾德將軍輕輕地對副官說，然後問斯庫金娜：“你滿意了吧，夫人？給你們一個房間。”

    斯庫金娜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返身回地下室，把孩子們叫出來，按照克萊門特中尉的要求帶他們上了樓上的小閣樓。那里雖然在屋頂下方，但由于大廳里的熱氣上升，使那里要比冰冷的地下室溫暖多了。

    菲茨傑拉爾將軍坐回壁爐前舒服的沙發，准備繼續享受高爾基和鮑羅丁提供的異國風情套餐時，卻沒想到臨進房門的斯庫金娜還不忘轉過頭來大聲說：“將軍，我希望您讀完書後把它放回書架，那些都是我的薩沙留給我和孩子們的遺產。”然後她才進了小閣樓，關上門。

    將軍回頭看了書架，才發現書架最上方一個陰暗的角落里擺放著一個小相框。他站起來，走到書架前，拿下那個小相框。相框里是一位英俊的斯拉夫中年男子的半身像，他穿著華麗的俄國古典式軍禮服，胸前綴著一排五顏六色的勳章和獎章。從他的肩章上看，是一位上校。紅軍上校臉上泛著自豪得意的笑容，眼神卻十分犀利。照片的右下方寫著：西伯利亞雄鷹亞曆山大·安德烈耶維奇·斯庫金。

    “西伯利亞雄鷹？”菲茨傑拉爾德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抬起左臂，看到了一只盟軍的“超時空能量之鷹”。這是一個全新設計的徽章，一只周身帶著藍白能量熒光的銀白的雄鷹正展翅翱翔在一個銀色邊框的藍色倒三角前。在決定對蘇聯境內實施超時空閃擊時，美軍所有參戰部隊官兵在左臂上都戴上這個臂章。銀框的藍色倒三角表示三維空間，而銀鷹自然象征美軍，還是充滿能量的。對于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的部隊，這個“超時空能量之鷹”臂章恰如其份地反映出來了。

    “呵呵，我們也是西伯利亞雄鷹。”菲茨傑拉爾德得意地對著照片上的斯庫金說，“還是‘超時空能量之鷹’！”

    收音機里的蘇聯中央廣播電台停止了鮑羅丁的交響樂，播發整點新聞。當然沒有什麼實質內容，聲音甜美但卻死板的蘇聯女主播大吹大擂蘇聯的偉大功績，稱紅軍在北美攻勢如潮，打得美帝及其加拿大走狗四散逃命，然後又稱國內工農業生產如何豐碩……沒有一條消息值得去聽，但菲茨傑拉爾德將軍並沒有關掉收音機，他在等待新聞過後的全國天氣預報。果然，中央廣播電台稱：“……一周前生成在西西伯利亞和中西伯利亞上空的兩個神秘大氣漏斗已經消失，預計未來十二小時內烏拉爾山脈以東至葉尼塞嶺以西的廣大地區將結束暴風雪天氣，未來二十四小時里該地區氣溫也將回升……”

    絕對是一個好消息，對于暴風雪當中苦苦等待天氣好轉獲得超時空增援的美軍來說，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菲茨傑拉爾德將軍高興地向副官叫道：“沃爾特，我的大衣呢？我們馬上去蓋伊將軍的指揮部，天氣就要好轉了，我們就要得到增援了！”

    沃爾特·克萊門特中尉趕緊為將軍拿來大衣和軍帽。“長官，外面風雪還很大呢。”他一邊幫將軍穿上厚重的軍大衣，一邊不解地說。

    “你沒聽到嗎？氣象預報說暴風雪就要結束了。”將軍一時高興，忘了副官是根本聽不懂俄語的。“我們要馬上跟總部聯系，確認未來的天氣。如果天氣真的好轉，那麼超時空傳送儀就可以向我們增派援兵和補給了。”

    他和副官穿好大衣，迅速走出門外，昏暗的路燈下風雪彌漫，但將軍臉上還是充滿了希望。

第五章 鐵錘 第二節 反對進攻


    天氣好轉的消息對蘇軍來說也令人振奮，費德林大校親自率領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教導旅一營在奧烏斯鎮外擊潰了對方一個營，讓伊戈爾看到了天啟坦克對敵人新式坦克的優勢。盡管天氣已晚，但他仍然盤算著天晴後如何搶先對敵人發動進攻。這個時候，烏拉爾軍區司令費奧多爾·阿列克謝耶維奇·緬沃繆夫上將趕到了國家實驗室。

    “這鬼天氣就要好轉了。”緬沃繆夫高興地說，“十月就出現暴發雪，實在是罕見啊。”

    伊戈爾卻對上級的感歎毫無興趣，急切地說：“費德林的在奧烏斯西南擊潰了敵人一個營的新式坦克。根據前線作戰的獲得的情報來看，敵人的正面並不大。現在蘇維埃鎮都落入美國人的手里，我推測他們從奧烏斯開始，沿著公路和鐵路分層部署，構成一個大縱深小正面的長條形陣地。”空軍少將說著便指著大沙盤上的星條旗列給上將看。

    “老謀深算啊。”緬沃繆夫不禁贊歎道，“他們料定我們只能沿著公路和鐵路線機動作戰。”

    “費德林的攻擊並沒有引發他們的大規模增援。”伊戈爾說，“照理他們在奧烏斯後面的部隊可以迅速從兩側殺出來，從南北圍住我們的一營。被攻擊敵坦克營，沒有得到增援而是想方設法逃跑。所以我認為可能存在兩種原因，要麼西南方不是敵人目標方向，要麼他們兵力本身有限。”

    緬沃繆夫聽後搖了搖頭，說：“如果敵人不向西南推進，那是毫無道理的。向東到了鄂畢河就無路可走了，再說那里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兩塊剛剛開發的油田，到處都是凍土和荒地。如果說他們兵力有限，那你怎麼解釋早上報告的兩到三個師的情報？”

    “這是我根據敵人占領地域推算的。但是現在我倒覺得……”

    軍區司令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話來，想了想，說：“沒有可能一兩個營的兵力就一夜之間貿然占領那麼多村莊的。”

    “您的意思是？”

    “他們可能還不想過早暴露自己的意圖和實力。”緬沃繆夫捏著自己光滑的下巴說。

    “紮巴米洛索夫說還沒有偵測到新的時空扭曲跡象，所以敵人在過去的近二十小時里應該沒有得到增援。”

    “可是沒有增援，卻獨自縱橫了一百多公里。”緬沃繆夫來回踱著步推測道，“而且有坦克、裝甲車……”

    “燃油問題！”伊戈爾脫口而出，恍然大悟，“他們肯定沒有多少燃油了，所以中午費德林發動攻擊，其他部隊不敢出動，肯定是因為燃油問題，擔心增援會引發更大規模的戰斗。他們是先頭部隊，最先由超時空傳送儀傳送過來，應該沒有攜帶多少補給和燃油，才盡量避免戰斗升級，等待下一波超時空傳送。”

    “很有道理。”緬沃繆夫點了點頭。

    伊戈爾見上司令肯定自己的意見，就接著說：“暴風雪這麼持續著，敵人就沒有進行新的超時空傳送，看來超時空傳送受天氣影響很大。我想天氣一旦轉晴，美軍肯定會透過超時空傳送儀轉移更多的增援和補給。所以，我想趁著暴風雪逐漸停息的機會，發起一次攻擊，投入天啟坦克旅和其他步兵團。”

    “太冒險了。”緬沃繆夫又搖頭，“要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有什麼力量守住伊夫傑利和保衛國家實驗室？暴風雪嚴重阻擋了鐵路運輸，我在車里雅賓斯克調派的坦克團現還被堵在葉卡捷琳堡的火車站里。”

    “早上尤里同志跟我通過電話，說天氣一晴，莫斯科軍區的增援部隊就會出發。”伊戈爾很有信心。

    緬沃繆夫注視著眼前年輕的將軍，這個人太年輕了，二十幾歲的肩上就綴上了將星。從他熱切的眼神里，上將可以感受到他強烈的進攻，雖然伊戈爾主動進取的斗志沒有從言辭中得到充分表現。

    “不，我們不能冒險。”上將斬釘截鐵地說，他之所以冒著還未平息的風雪趕來，就是希望用自己的經驗和穩重幫助年輕的蘇聯英雄。在接到費德林的勝利占報後，將軍就開始擔心伊戈爾像在遠東濱海邊疆區納霍德卡的戰斗中那樣，在小勝之後不顧一切地發起進攻，沖入優勢敵人當中。在納霍德卡一役，即使遭到全殲，對大局影響也不會太嚴重，但這里烏拉爾山脈和西西伯利亞平原形勢卻大大不同，蘇聯輸不起。一旦沒有了防守部隊，西南方烏拉爾和新西伯利亞極具戰略意義的工業區的大門便會洞開，頂尖的國家實驗室也會落入美軍手里。因此，作為指揮員，他們一定要慎重行事。

    “在沒增援部隊沒有趕到之前，我們絕不能冒險。我們在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彼爾姆、秋明，甚至整個西伯利亞，沒有多少兵力可用，就連航空兵，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兩百架飛機，而且基本上都是國土防空軍的截擊機。”緬沃繆夫補充說明。然後他拍了拍伊戈爾的肩膀說：“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費德林和他的部隊中午已經打了一仗，現在也很疲憊，而且敵人的具體實力我們還沒有完全摸清楚，天氣也不是說晴就晴。我們還是一邊嚴密監視敵人，一邊等待增援到來吧。”

    他說的也很有道理，身為下級，伊戈爾只好表示同意：“好吧，司令員同志。”

    “其實很簡單。”走進司令部的紮巴米洛索夫遠遠就大聲說，“現在找到耶穌的聖槍，那麼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

    緬沃繆夫聽到他這種論調，臉上馬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收起來，以免被位高權重的國家實驗室總工程師看到。

    伊戈爾雖然面無表情，但心頭卻不由一震。不過他沒有斷續聯想下去，他很明白說話的人也是心靈控制大師，隨時能夠感知他的意識。

    “國家安全委員會的調查員已經在喀山發現了真正聖槍的線索。”走近的紮巴米洛索夫盯著伊戈爾說，“相信我們很快就可以找到真正的聖槍了。尤里同志剛和我通了電話，指示我們全力保衛國家實驗室，保障瑪加麗塔一號的安全。因為聖槍就要到手了。”他一字一句地說，對年輕的少將進行催眠。

    但伊戈爾並不為所動，集中注意力思考如何對付美軍。不管紮巴米洛索夫所說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有任何松懈，不然肯定被心靈控制大師抓住他腦海中聖槍的線索。

第五章 鐵錘 第三節 增援


    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的希望果然成真，聯邦氣象中心的亨利·卡彭特博士向符拉沃德報告說未來二十小時內天氣將轉為晴朗，屆時西西伯利亞上空將是晴空萬里。

    “沒想到俄國人會突然停止繼續擴大大氣漏斗。”馬克·符拉沃德不解地說。

    “先生，如果繼續下去的話，那個兩個大氣漏斗可能最終會擴大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卡彭特慶幸地說，“一旦西西伯利來和中西伯利亞的兩個大氣漏斗連結在一起，會擴大成一個更大規模的大氣漏斗，那就很有可能產生漏洞作用。”

    “漏洞作用？”一旁的斯科特·麥考利將軍不解地問。

    “是的，漏斗變成了漏洞！”卡彭特說到這里神色有些驚慌，顯然他很了解大氣漏斗擴大為大氣漏洞時的破壞力。“同溫層的空氣會大規模、不受控制地放侵到對流層，導致對流層的空氣流動更加劇烈，並最終很有可能使同溫層與對流層的分界被破壞。簡單地說，適應人類生存的大氣環境將遭到無法挽回的破壞！我想俄國科學家應該也估計到這種可怕的後果，才停止了繼續制造大氣漏斗的。”博士接著對符拉沃德補充強調道：“如果氣象戰不受限制，人類很快就會被驅逐出地球的。”

    符拉沃德看了看卡彭特博士，他知道對方為何強調最後一句。卡彭特博士是正在進行的另一項秘密工程“赫菲斯托斯工程”（HephaistosProject）的堅決反對者之一。他輕輕地對博士說：“俄國人都已經搞出大氣漏斗了，我們更應該加快‘赫菲斯托斯工程’的步驟了。”

    “先生，我記得愛因斯坦教授曾經警告利用上帝之門進行戰爭，會受到上帝的懲罰。”卡彭特有些激動，“而我們現在還要向宙斯發起挑戰，必將會帶來無法想象的災難……”

    符拉沃德揮手示意他住嘴，接著說：“現在不是做哲學爭論的時候，博士。既然天氣好轉，俄國人肯定會迅速發起進攻，必須盡快增援菲茨傑拉爾德將軍。請你嚴密監視西西伯利亞的天氣，隨時給我們的軍隊提供准確的天氣預報。”然後他指示麥考利將軍和錢伯斯：“斯科特、多爾，你們讓第五集團軍補給車隊准備出發，西西伯利亞的天氣一晴，馬上進行超時空傳送。讓油料車隊優先進行傳送。”

    “長官，第二批次和第三批次的部隊要接著傳送嗎？”麥考利上將問，他指的是原本作為第二批傳送部隊的第九十九空降師和第五集力軍司令部直屬部隊，作為第三批次傳送的第四十、四十二兩個步兵師。

    多爾·錢伯斯接著補充道：“現在這些部隊可以一起傳送了，西西伯利亞地區擁有足夠的接收場地。”

    符拉沃德不免有些遲疑，現在再想閃擊莫斯科紅場顯然是不可能的，蘇聯已經知道美國投入了超時空傳送儀，必定有所防備。想把菲茨傑拉爾德的部隊傳送回來也不可能，因為超時空傳送儀無法把異地的物體傳送回來。所以最好的對策是繼續向西西伯利亞傳送部隊，經略西西伯利亞，以此為根據地，威脅西南方蘇聯的工業區。可是，新近的情報顯示，北美的蘇軍已經調動了部署，他們甚至從西海岸抽調了大批部隊到佐治亞，顯然維拉迪米爾大將很快就要對美國東部和布魯克斯將軍的ＶＣ集團軍群下手了。孱弱的本土兵力急待補充。

    良久，他終于開口說道：“俄國人很有可能會重新發動對東海岸的進攻。先傳送補給吧，其他部隊原地待命。”

    符拉沃德有點後悔當初進攻莫斯科的決定，莫斯科沒打成，反倒把兩個精銳的裝甲師送到了荒涼的西西伯利亞凍土平原上，而本土的正面戰線上，急需補充的ＶＣ集團軍群正面臨著強大的威脅。如果把第五集團軍投入到南方戰線上，現在的形勢肯定大大改觀。不過也並非全是壞事，菲茨傑拉爾的部隊若是經營好的話，完全可以當作鍥入蘇聯腹地的釘子，開辟出一條第二戰線。

    就在這時，菲茨傑拉爾德的衛星電話打進了“上帝之門”基地的地下指揮所，在證實了天氣將好轉的消息，將軍興高采烈地對符拉沃德叫道：“太好了，長官。把補給和剩下的部隊都派過來吧，我們打到莫斯科去！”

    符拉沃德卻沒有那麼高興，平靜地對話筒說：“格蘭特，天氣好轉後，我只能先給你派出補給車隊。”

    菲茨傑拉爾德馬上被潑了一盆冷水，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知道總統也難做。美國本土南方也需要兵力補充，而他自己的部隊已經偏離了原定的目標，戰略價值已經大大降低。可是到了蘇聯的部隊又沒法回去，隨時面臨著被圍殲的命運。于是，將軍竭力保持平靜，對總統說：“長官，那就請盡快把補給車隊派過來吧。”

    “格蘭特，俄國佬很快就要對我們的東海岸恢複進攻，我暫時還抽調不出更多的部隊給你。”符拉沃德強調“暫時”一詞，他清楚菲茨傑拉爾德現在的心情。“你先守住這一地區，我會調兩個戰斗機中隊給你提供空中掩護。只要天氣許可，補給不會中斷的。本土的形勢好轉，馬上增派兵力給你。我們要好好經營西西伯利亞，把他當做打進蘇聯的致命釘子。”

    聽了他這麼一說，菲茨傑拉爾德心情這才稍稍好轉，總統並不打算放棄他們。“好的，長官。相關作戰事項我將通過密電呈報給你。”

    “好的，格蘭特，祝你們好運。”符拉沃德說完便掛上電話。菲茨傑拉爾德下一步行動的計劃很快也通過衛星傳送的密電發過來，他准備在接受補給後向利亞夫金卡和伊夫傑利發動進攻，以便前推防線，並在適當的時候向鄂畢河方向的尼亞甘和普里鄂畢推進，奪占那里的油氣田，也為今後的發展壯大鞏固一個後方。符拉沃德爽快地同意了他的計劃。

    葉卡捷琳堡時間十九日晚十點左右，天氣終于放晴了，夜空中竟然閃亮著星星。美軍迅速行動，在佩雷姆西南方原來美軍抵達地點清理出一片廣大的場地，隨後神秘的煙霧罩著整個超時空傳送接收場。滿載燃油的大卡車首先出現在濃煙當中。

    親自到場監察工作的菲茨傑拉爾德將軍露出了興奮的神情，有了燃料和彈糧補給，又有了超時空傳送而來的兩個戰斗機中隊，是進攻的時候了。

第五章 鐵錘 第四節 交火


    夜空之下，令人振奮的超時傳送持續不斷地進行著，滿載著燃油、彈藥、糧食和裝備零配件以有其他各種軍用物資的大卡車一輛接著一輛開出超時空傳送時產生的濃煙，然後是牽引車又拉出一架又一架的Ｆ－１５戰斗機。蘇聯紅軍絕沒有想到美國人竟然通過超時空傳送儀傳向他們的腹地傳送最新式的戰斗機。若不是超時空傳送儀那十米半徑的隧道所限，美國人很有可能連最大塊頭的Ｂ－５２轟炸機都傳送過來。

    雖然不能料到敵人會超時空傳送戰斗機，但蘇聯軍隊的偵察兵還是幸運地看到了。紅色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教導旅旅部直屬偵察連三排的列夫·安東諾維奇·莫索斯下士在三排的裝甲車被擊毀後，帶領手下三名偵察兵滲透到了奧烏斯，成功地測繪了美軍１４５團－營的坦克預設陣地，可惜還沒來得及向後方發報，他們就遭遇了一支美軍巡邏隊。為了躲避對方，莫索斯不得不和手下藏在一個鋸木場里。當美軍巡邏隊離開後，他們准備發報，並向奧烏斯東面的佩雷姆繼續滲透偵察時，西方便傳來了激烈的炮戰，隨後暴風雪演化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他們不得不再次躲進鋸木場，直到晚上八時風雪減弱，莫索斯才帶令隊員趁著風雪和夜色再度前進。沒想到在當晚十時左右，居然轉到美軍超時空傳送的接收場。

    “天啊，那是怎麼回事？”趴在一個小山包的雪地上觀察的莫索斯放下微光望遠鏡，驚歎著說。八百米開外，濃煙彌漫，而卡車和飛機竟然一輛接一輛地從煙霧中駛出來。

    “讓我看一下。”愛迪生·根納季耶維奇·闊日杜布上等水兵急忙說，然後接過班長遞過來的望遠鏡仔細觀察。“超時空傳送？對，是超時空傳送！”他壓低著聲調，激動地叫道，“美國人用了超時空傳送儀！”

    “你怎麼知道？”莫索斯下士懷疑地問道。

    闊日杜布笑著對班長說：“十五年前我爸爸在美國工作回來時帶了很多書，其中一本就是介紹超時空傳送儀的。這種情況跟里面描寫的超時空傳送一模一樣。我想我們不會看錯的。

    “行啊，你。”莫索斯高興地拍著闊日杜布的肩膀。

    “我爸爸給我取個這個名字，就是希望我也像美國的大發明家一樣聰明的。”闊日杜布得意地笑道。

    “我們得馬上跟總部聯絡，敵人都出動戰斗機了。”莫索斯說完便帶領闊日杜布下了小山包，與後面散兵坑里的巴佐繆夫和索羅金會和。

    “雅克夫，馬上給總部發電報。”莫索斯命令。

    “現在？”雅克夫·伊萬諾維奇·巴佐繆夫擔心地問，“在這種開闊地帶，我們很容易被敵人偵測的。”

    “來不及回到鋸木廠了。敵人正通過超時空傳送儀運送補給和空軍呢。馬上發報吧。”莫索斯焦急地催促道。

    巴佐繆夫只好同意，解下背在身上的跳頻電台，准備發報。闊日杜布和索羅金則散開來掩護。

    可是就在這時，不遠處走來一隊人影。

    “美軍！”伊萬·葉菲莫維奇·索羅金驚恐地叫道。

    “住嘴，伊萬！”闊日杜布憤怒地低聲朝索羅金叫道，並趕緊趴下，架起AKSU突擊步槍，對准來者。

    莫索斯也迅速臥倒，准備戰斗，並下達命令：“不要開槍，准備戰斗！”

    巴佐繆夫無奈地重新背上電台，趴到散兵坑里，架起突擊步槍。

    但索羅金的話還是驚動了走近的美軍巡邏隊。對方警覺地散開隊形，紛紛趴到雪地上。領頭的高聲大叫：“什麼人？口令！”

    “他們說什麼，愛迪生？”莫索斯一邊用微光望遠鏡觀察對方，一邊問。

    “他們要口令。”懂英語的闊日杜布回答，“我們哪里知道他們的口令。”

    “一百米，他們有六個人。”莫索斯緊張地分配任務，“伊萬，你對付最左邊那個，雅克夫你對付右邊那個，我和雅克夫打中間四個。”

    “等一下。”闊日杜布說，“讓我試試，看能不能騙過他們。”他顯然對自己的英語能力很有信心。

    “什麼人？口令！我們可要開槍了！”對方的口氣表明顯然已經失去耐心了。之所以耐著性子這麼啰嗦，是因為他們是剛調過來的第一騎兵師第３團的部隊，而現在正處于１４５團的防區，雙方之間還不是很悉，本地又不大可能出現蘇軍，所以不得不謹慎，以免發生誤傷。

    “好吧，大發明家。”莫索斯只好同意，當前的形勢下他的小隊完全處于劣勢。

    “嗯。”闊日杜布作了一下深呼吸，鼓起勇氣，用英語大聲朝對方喊道：“別開槍，我們是……”緊張之中，他居然想不起“美軍”一詞該如何表達。

    聽著這蹩腳的英語，對方頓時疑竇叢生。

    “我們是海軍陸戰隊員！”情急之下，愛迪生·闊日杜布想到了“Marine”（海軍陸戰隊員），而且沒有加複數（Marines海軍陸戰隊）。

    這下敵友分明了。美軍巡邏隊領頭狠狠地罵了一句：“***斯拉夫雜種！”然後迅速扣動扳機。Ｍ１６噴出耀眼的火焰，將劃著明亮尾跡的子彈射向敵人。

    “混蛋！你們才是***雜種！”學藝不精的“大發明家”雖然能聽懂對方的粗口，但卻只能用俄語回罵，手中的鋼槍也迅速開火還擊。

    雙方猛烈開火，都企圖壓制住對方。

    槍聲驚動了正關注超時空傳送過來的的補給車隊和戰斗機中隊的菲茨傑拉爾德將軍。“俄國人！”陸軍中將的第一反應就是喊出敵人，“槍聲在西南方傳來的，快派人去看一下。趕快把補給車隊和戰斗機中隊轉移到佩雷姆後方。”他一連下了兩道命令。

    手下的人急忙趕去執行。守衛傳時空傳送接收場的部隊急忙分調兵力向西南方的跑過去。

    這邊的戰斗中，美國巡羅隊一邊打一邊呼叫增援，蘇聯偵察兵則一邊打一邊計劃著撤退。

    激烈的槍聲中，莫索斯大叫：“雅克夫，你先撤，到鋸木場去。把情報發出去！”

    “可是……”巴佐繆夫正欲分辯，一梭子彈便呼嘯著掃過來，他幾乎是本能地趴下去。子彈打在散兵坑前的雪地上，掀起串串塵柱。

    莫索斯高聲催促道：“快走，這是命令！伊萬，你跟著雅克夫撤，快！”然後向對方猛烈掃射。

    槍林彈雨之下，巴佐繆夫和索羅金匍匐著向後撤退。莫索斯和闊日杜布斷續向對方猛烈掃射，少了兩人，火力銳減。美國巡邏兵開始逐步逼近。

第五章 鐵錘 第五節 四個偵察兵


    看著敵人逐漸逼近，莫索斯感到越來越不妙，現在必須想辦法撤退了。他一邊向美軍掃射，一邊對闊日杜布大叫：“大發明家，你先撤退，我掩護你！”

    “下士同志，我掩護你，你先走吧。”闊日杜布趴在雪地上打著槍說。美軍巡邏隊發射的子彈正嗖嗖地從頭上飛過。

    “不要婆婆媽媽的！”莫索斯不滿地大叫，“你快走，這是命令！”手里的槍不斷地向敵方射擊。

    上等水兵闊日杜布只好匍匐著退下來，到了莫索斯的散兵坑旁邊。“班長，我扔手榴彈，然後我們再一起撤退。怎麼樣？”他說著摘下胸前的手榴彈，借著莫索斯的火力掩護向敵人盡力地甩出去。

    手榴彈落在美軍巡邏隊前方很遠的地方，發出猛烈爆炸，揚起大量的雪花和塵土，稍稍阻擋了美軍的視線。

    “撤！”莫索斯叫著便一躍而去，提著ＡＫＳＵ迅速轉身，背著ＳＶＤ狙擊槍，弓著腰向後方跑去，皮靴踩著積雪上發出的沙沙聲仍然清晰可聞。闊日杜布緊跟在後面。剛才先行撤下來正往西邊奧烏斯方向跑的巴佐繆夫回頭見到莫索斯和闊日杜布開始撤退，趕緊停下來轉身趴下，並朝美軍巡邏隊開火，掩護戰友撤退。

    “雅克夫，快走，快去發報！不要管我們！”莫索斯拼命地奔跑，並朝掩護他們的巴佐繆夫大叫。就在這時，一顆子彈呼嘯而至，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下士的後背。狂奔的莫索斯當即撲倒在地。

    “班長！”闊日杜布尖叫著沖過去，把突擊槍掛在胸前，然後把莫索斯往肩上一扛，接著向前奔跑。

    “伊萬，過來掩護！”巴佐繆夫憤怒地呼叫膽小的索羅金。

    已經跑遠的索羅金這時才回過頭來，端起突擊步槍就朝遠方影影綽綽的美軍巡邏隊亂打一氣。巴佐繆夫見他開火，趕緊停止射擊，跟著闊日杜布跑。

    幸運的是美國巡邏隊居然沒敢追擊，莫索斯一班偵察兵這才安全狂奔了一個小時，回到了奧烏斯東南方的鋸木場。

    闊日杜布喘著大氣，疲憊不堪地把受傷的班長放下，卸下他突擊步槍和背上的狙擊槍。

    “大發明家，謝謝你。”莫索斯充滿感激，但聲音已經有氣無力。顯然他已經失血過多了。只因為是黑夜，大家都沒能看清楚他的臉。

    “愛迪生，快，給班長急救！”巴佐繆夫說著卸下電台。

    “雅克夫，你馬上發報。”莫索斯虛弱地說，“愛迪生照顧我就行了。伊萬，你到外面警戒。”

    伊萬應聲是後就出去。巴佐繆夫急忙打開電台調試。闊日杜布趕緊掏出班長的急救包，取出刺刀，迅速割開莫索斯背後傷口處的衣服。子彈打在腰部正中，傷口的創面很小，但幾乎與脊椎重合，很可能已經打斷了脊椎，鮮血已經染紅了棉衣。

    “班長……”闊日杜布把話又吞了回去，拿出止痛用的嗎啡注射器。

    “你不用說了，我的下身都沒有知覺了。”莫索斯咬著牙痛苦地說，“該死的美國佬！別給我注射嗎啡。你幫我包紮一下就行了。”

    “嗯。”闊日杜布只好給莫索斯的傷口擦干血跡，用紅汞給他消毒，然後貼上消炎紗布，纏上繃帶。

    莫索斯趴在柔軟的鋸末上，看著巴佐繆夫在電台前忙碌著。“雅克夫，電報還沒發出去嗎？”他吃力地說，幾乎每一句話都會消耗他大量的體力。

    “真該死，電台被打壞了！”巴佐繆夫又氣又恨地直跺著腳。

    “算了，雅克夫。”莫索斯低聲勸慰手下，“等一下你們三個撤回利亞夫金卡，那里應該還在我們自己人的手里。我本來不應該堅持帶你們來繼續執行偵察任務的。”下士愧疚地說。

    “下士同志，你就別說話了。”闊日杜布痛惜地說，“你不是說過我們必須完成任務的嗎？”

    “聽著，我現在還是你們的班長。我的話就是命令。”莫索斯提高聲調，盡管十分虛弱，但他還是盡量使語氣聽起來鄭重其事，“愛迪生，你是上等水兵，我現在命令你帶領他們兩個撤回利亞夫金卡，立刻出發，天亮之前你們一定可以穿過美軍防線，回到那里的。再向上級報告敵人得到增援的情報。”

    “我們不得丟下你。”闊日杜布激動地說，“我還可以把你扛回去。”

    “對，我們三個輪流背你回去。”巴佐繆夫也跟著說，口氣十分堅定。

    “你們就不要跟我啰嗦這些了！”莫索斯很生氣，但他的情緒已經表現不出來了，“還當我是班長就馬上執行我的命令！敵人很快就能找到這里，你們趕快走。”

    巴佐繆夫看了看闊日杜布，對方無奈地點了點頭。莫索斯說得對，而且他現在已經受了重傷，帶著他根本沒法迅速趕回利亞夫金卡。他們可是得靠步行，不像早上被派出來時坐著步兵戰車。“好吧，下志同志，我們執行你的命令！”闊日杜布沉痛地說。

    于是巴佐繆夫把索羅金叫進來，一起把電台砸爛，然後埋到地下。闊日杜布則在一旁收拾行裝。

    “大發明家，留一把手槍給我。”莫索斯突然說，“你把ＳＶＤ帶走，下車時我把夜視瞄准鏡忘在了車上，真是該死。我要是帶在身上或許我們早就把美軍全干掉了。”

    “我什麼也不給你，我把你抬回去。”闊日杜布說著就過來准備再度扛起班長。

    “你給我住手，別想呈英雄！”莫索斯用盡全身力氣怒斥道，“我把要緊的任務托付給你，你卻在這里磨蹭！”

    被他這麼一說，闊日杜布停下來，把之前從莫索斯身上取下的手槍還給了他。

    “答應我，把他們活著帶回後方。”莫索斯輕輕地說，“伊萬其實還是個孩子，他是慌報年齡才進來的。而你是個大發明家，非常聰明。”他微笑著說，但在這夜里，光線微弱，對方並沒有看到。

    “好吧。”闊日杜布說完便扛起ＳＶＤ狙擊槍。巴佐繆夫和索羅金把電台埋好了走過來。闊日杜布問道：“都准備好了嗎？”

    “埋好了。”

    “立正！敬禮！”上等兵闊日杜布壓著嗓門有力地司令。三個紅色海軍陸戰隊偵察兵立正向他們的下士班長敬禮。

    趴在鋸末堆上的莫索斯艱難地舉起右手還禮。

    “向左轉。”

    “向左起步跑。”三名偵察兵列隊跑出鋸木場。

    闊日杜布安排巴佐繆夫跑在前，自己殿後，把索羅金夾在中間。三人相隔三四米，弓著腰，在公路和鐵路南面的荒原上向西方的利亞夫金卡跑去。

    大約半小時後，一聲清脆的槍聲打破了已經沉寂下來的夜空。

    列夫·安東諾維奇·莫索斯海軍下士飲彈自盡。

第五章 鐵錘 第六節 偵察兵的報告


    聽到淒厲的槍聲後，闊日杜布急忙轉身往回跑，卻被趕上的巴佐繆夫拉住。“闊日杜布同志，班長走了，我們得趕緊回到後方。”巴佐繆夫勸慰自己的戰友。闊日杜布這才重新轉過身，帶領大家往己方的戰線走去。

    三人摸黑在雪地里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北邊就傳來了轟隆隆的響聲。警覺的紅色海軍陸戰隊偵察兵向北展開偵察。夜幕之下，兩支裝甲縱隊正分別沿著鐵路和公路向西開進。這兩支縱隊中，有美國人的新式坦克、步兵戰車以及他們早上遭遇到的導彈戰車，還有大量的外形奇特的履帶式戰車——它們寬大的底盤上有一對支架，支架上撐著一個巨大的有點類似探照燈的裝置。

    “雅克夫，你看一下，坦克後面那些是工程裝甲車還是敵人的新式戰車？”闊日杜布把微光望遠鏡遞給身旁的巴佐繆夫。

    巴佐繆夫仔細地觀察了之後說：“外表是有點像工程裝甲車，不過它們的數量跟敵人的新式坦克一樣多，比導彈戰車還多呢。應該不是工程車輛，可能是敵人的新式武器。”

    “我想也是，工程裝甲車沒必要搞那麼多嘛。他們現在向西推進，很可能是准備向利亞夫金卡發動進攻了。”闊日杜布擔心地說。

    “我們得快一點，趕在敵人前面回到利亞夫金卡。”

    “對！快走。”闊日杜布說完便和巴佐繆夫往後縮，然後回到索羅金身邊。“看我們的腿能不能跑過敵人的車輪了。”闊日杜布堅定地對索羅金說，他們都已經非常疲勞，但瘦弱的索羅金還是堅毅地點了點頭。

    于是，三個偵察兵在夜幕下的雪地上奔跑起來。腳下沙沙的踏雪聲好像富有節奏的點鼓聲，催促著戰士奮勇向前。

    在成功地接收了補給和戰斗機中隊後，菲茨傑拉爾德命令奧利佛·龐德將軍向伊亞夫金卡和伊夫傑利發起沖擊。鑒于蘇聯天啟坦克部隊回到利亞夫金卡的情報，龐德將軍決定重拳出擊，集中了１４５團另外兩個裝甲營和從第一騎兵師調過來歸他指揮的第３裝甲團的全部光稜坦克和ＩＦＶ多功能步兵戰車，給對手以毀滅性打擊。進攻時間預定在凌晨六時，屆時還將得到Ｆ－１５戰斗機中隊的支援。

    葉卡捷琳堡時間二十日凌晨三時，美軍第３、第１４５裝甲團在距離利亞夫金卡十公里處停了下來，展開了隊形，開始布置進攻陣地。

    上等水兵闊日杜布帶領兩位戰友在西西伯利亞狂奔了許久，終于在二十日凌晨四時到達了利亞夫金卡。如果從美軍超時空傳送接收場算起，他們可以算是跑了整整一個馬拉松的路程。雖然斷斷續續，但卻是在野外的雪地上進行的，而且帶著裝備，絕對是一場艱苦的行動。

    三名累壞了的偵察兵親自向費德林講述所見所聞，引起了費德林的高度重視，尤其闊日杜布畫的那張美軍新型裝甲車的草圖。“你確定看到的裝甲車就是你畫的這種？”費德林注視著手中的草圖問闊日杜布，他在紐約就接到過情報通報，美軍在亞拉巴馬的反擊戰中出動了一種“死光坦克”，威力巨大，外形正好是闊日杜布所畫的那樣。

    “是的。巴佐繆夫也看到了。”闊日杜布有氣無力地說，三名偵察兵都受到了特別的優先，坐在沙發上，喝著熱氣騰騰的開水向海軍大校作報告。

    “是的，旅長，我可以證明闊日杜布同志畫的沒有錯。當時我粗略數了一下，有七八十輛吧。”巴佐繆夫說。

    費德林不禁皺起了眉頭。根據他們的報告，向利亞夫金卡撲來的將有上百輛坦克，那些新式坦克他倒不在乎，昨天中午的戰斗已經表明天啟坦克對付它們綽綽有余。只是那些“死光坦克”他倒有點擔心，在八月份和九月份密西西比河以東的大規模戰斗中，紅軍第１６７坦克團、第７１坦克師，還有精銳的紅旗第１０近衛坦克師，都是覆滅在對方一個“死光坦克”營之下。而且他在利亞夫金卡只有一個營的天啟坦克，數量上遠遠落後于對方。不過仔細想一下，“死光坦克”可還沒碰上過天啟坦克，它所干掉的都是Ｔ－６４和Ｔ－７２，對于防護超強、火力超猛的天啟坦克，也許根本啃不動。想到這里，費德林不免有些自大地自言自語：“是該會一會‘死光坦克’的時候了。”天啟坦克指揮官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一個新的作戰計劃在他腦海里形成了。

    于是他給在國家實驗室的伊戈爾空軍少將打去了電話，簡略報告了闊日杜布三名偵察兵的報告和自己的下一步作戰計劃。

    “你派人把他們送過來，他們看到的超時空傳送和新式裝甲車有很大的價值，紮巴米洛索夫同志、緬沃繆夫上將和我要了解清楚。”伊戈爾說，“我不同意你的計劃。太冒險了，整個坦克教導旅應該堅守在伊夫傑利。”

    聽了他否決自己的計劃，費德林感到十分不悅，不滿地說：“這麼輕易放棄利亞夫金卡，伊夫傑利也就直接暴露在敵人正面了。”

    “照目前的情況看，美軍隨時可能發動進攻。你現在就把你的坦克營撤出利亞夫金卡，並且加固洛濟瓦河以東的防線。”伊戈爾清楚地下達指示。

    “不消滅敵人，怎麼能守得住伊夫傑利？”費德林幾乎快叫起來。

    “我了解你的心情，克里斯克弗。我也想進攻。”伊戈爾為難地說，“可是在增援部隊趕到之前，我們決不能輕舉妄動，一定要守住伊夫傑利。執行命令吧。”

    費德林本欲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回答：“好吧，將軍同志。”放下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打算了，決不能如此便宜美國佬，更不能輕易把利亞夫金卡讓給侵略者。他找人把偵察兵送走後，就叫來了一營長鮑里斯·約瑟夫耶維奇·科爾夫中校。見到手下，大校劈頭就說：“鮑里斯，全營准備撤出利亞夫金卡。”

第五章 鐵錘 第七節 進攻


    葉卡捷琳堡時間二十日六時，烏拉爾山脈以東的西西伯利亞平原仍舊沉浸在拂曉前的靜謐當中。

    美國陸軍少將奧利佛?龐德親自指近旗下的第３、第１４５兩個裝甲團已經做好了出擊准備。Ｍ１０９自行火炮的炮手早已經把炮彈裝進炮膛，等待進攻命令的下達。

    遠在一百多公里以外的尤戈爾斯克機場上，一片忙碌，新銳的Ｆ－１５“鷹”式戰斗機正高聲吟唱，從尾噴管處發出淡藍的焰光，在黎明前漆黑的夜幕下顯得格外耀眼。

    “進攻時間到了，將軍。”參謀約翰?伯德少校提醒菲茨傑拉爾德，並給他遞上電話。

    菲茨傑拉爾德看了看表，時間就快到了。這是到達蘇聯之後第一次大規模進攻，根據偵察兵的情報和昨天中午的戰斗顯示，在奧烏斯以西二十公里的利亞夫金卡至少有蘇聯紅軍一個天啟坦克營，而在利亞夫金卡西方三十公里的洛濟瓦河東岸地區，擁有蘇軍臨時修建的一些防禦陣地，拱衛著西岸的佩爾西諾和伊夫傑利。攻下利亞夫金卡，打下伊夫傑利，美隊便打開了通往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北部重鎮謝羅夫的大門。對于這一戰，將軍充滿了信心，他擁有新銳的Ｍ１坦克——雖然昨天中午１４５團一營的受到了重創，表明Ｍ１也不是天啟坦克的對手，但他還有光稜坦克部隊。他不信將Ｍ１坦克和光稜坦克結合起來，還治不了天啟坦克。

    將軍接過電話，沉穩而有力地下達命令：“我是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第五集團軍司令官，現在命令，對盤距在利亞夫金卡鎮的敵人發起進攻！”

    “轟——”Ｍ１０９的１５５毫米榴彈炮率先開火，用強烈的閃光與巨響將黎明前的黑暗與寂靜炸得粉碎。緊接著榴彈刺破空氣的尖厲叫聲，豔麗的火球伴隨著劇烈的爆炸在利亞夫金卡鎮內和鎮外紛紛騰升而起。

    菲茨傑拉爾德將軍集中了兩個裝甲師所有的自行火炮，對利亞夫金卡進行地毯式炮擊。這位昨天還在那位西伯利亞雄鷹的遺孀斯庫金娜面前擺出善解人意和人道主義的姿態的美國將軍，今天一大早卻開始對蘇聯實行焦土政策。

    性能優良的美式榴彈呼嘯著擊穿房頂，炸毀廳堂，擊碎玻璃，轟倒牆體，將一幢幢蘇俄特式的樓房屋舍拆毀，炸成斷壁殘垣。但是利亞夫金卡的蘇聯天啟坦克部隊已經撤出了鎮區，連居民也被連夜轉移到後方的伊夫傑利。當美軍自行火炮完全推倒了整個利亞夫金卡後，Ｆ－１５也尖叫著飛臨上空，但夜視設備里，飛行員們發現已經沒有什麼什得攻擊的目標了。這些凶狠的美國戰鷹只好飛向西方，對洛濟瓦河東岸的蘇軍野戰工事實施打擊。

    六時三十分，龐德將軍下令裝甲部隊出擊。燃氣輪機發出特有的低鳴，帶動掛膠履帶滾滾向前。美軍以Ｍ１坦克為先導，成鍥形陣，沿著公路向利亞夫金卡殺去。而光稜坦克則在Ｍ１集群後面以線形展開，緊跟著Ｍ１坦克前進，Ｍ２步兵戰車和ＩＦＶ多功能步兵戰車則搭截著步兵在兩翼和後方跟進。

    隆隆的美國坦克集群掀起陣陣雪塵，拖帶著引擎發出的煙氣，向著利亞夫金卡攻擊前進。

    由于根本沒有遇到對手的阻擊，美軍推進十分順利。七點時分，太陽升起，在廣袤的西西伯利亞雪原上灑下絢爛的光輝，美軍就攻進了利亞夫金卡。但是，除了一個被轟得殘破不堪的蘇聯小鎮，美國人什麼也沒有得到，蘇聯天啟坦克的影子根本見不到。原本緊貼在美國大兵臉上緊張的神情，也紛紛放松的了下來，預計中的巷戰和近距離格斗看來是不會發生了。

    “怎麼回事？一個人也沒有？”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接獲龐德將軍的報告時大吃了一驚，“我們的偵察部隊沒有發現敵人跑了嗎？”他有些氣憤地質問。

    “敵人可能趁著我們在做進攻准備的時候逃回洛濟瓦河西岸了。Ｆ－１５中隊報告說在洛濟瓦河西岸看到敵人的坦克了。我們的戰斗機正向東岸的陣地進行轟炸。”龐德沒有直接回答上司的質問，他手下的偵察兵的確有所失誤，對敵人的監視不夠嚴密，讓他們跑了還不知道。“不過我們已經完全占領了利亞夫金卡了。”

    菲茨傑拉爾德略加考慮了一下，說：“那就馬上向洛濟瓦河東岸的蘇軍陣地發起突擊，讓Ｆ－１５中隊向西岸的敵人縱深發起打擊。我們一定要迅速突破蘇軍的防線，渡過洛濟瓦河，爭取今天拿下佩爾西諾和伊夫傑利！”

    “是，長官。”龐德堅定地回答。

    掛上電話，菲茨傑拉爾德馬上給第一騎兵師師長萊斯特?蓋伊少將打去電話，下達新命令：“萊斯特，你馬上把你的第１和第１４７裝甲團前移到奧烏斯鎮，並做好向伊亞夫金卡前進的准備，隨時准備支援第２７裝甲師。”

    “長官，奧利佛的推進不是很順利嗎？”蓋伊說，口氣十分輕松。他旗下的第１裝甲團和用第３裝甲團從第２７裝甲師交換過來的第１４７裝甲團原本作為進攻的第二波次兵力，但他沒想到進攻這麼順利集團軍司令官仍然要他前移。

    “敵人突然失蹤，我擔心他們在耍什麼詭計。”菲茨傑拉爾德解釋說，“你部一定緊跟在第２７師的進攻部隊後面，注意結合部，不要給敵人可乘之機。”

    “我明白，長官。我們就等著在伊夫傑利喝伏特加慶祝吧。”電話里，蓋伊充滿了自信。

    “我也希望我們今天就能在伊夫傑利共進晚餐。可是不能大意，萊斯特，俄國人不好對付。”菲茨傑拉爾德告誡自大的手下。

    七時三十分，龐德將軍指揮著他的裝甲集群出了利亞夫金卡，沿著公路斷續向西推進。已經前移了射擊陣地的Ｍ１０９自行榴彈炮再次吼叫起來，配合著空中的Ｆ－１５戰斗機，向洛濟瓦河東岸的蘇軍陣地傾洩密集的彈藥。

第五章 鐵錘 第八節 激戰洛濟瓦河


    夾裹著攻入利亞夫金卡強大的威勢，奧利佛將軍指揮美軍裝甲集群向洛濟瓦河東岸的紅軍１０２２團的防禦陣地撲來。美軍勢在必得，一定要突破蘇軍在東岸的防線。

    從謝羅夫出來的公路和鐵路沿著烏拉爾山脈東邊的索斯瓦河向北延伸到伊夫傑利，在伊夫傑利南面跨過洛濟瓦河的支流伊夫傑利河，然後從洛濟瓦河西岸的佩爾西諾轉向東北，越過洛濟瓦河，通向利亞夫金卡，然後一直延伸到鄂畢河西岸的普里鄂畢。所以攻占洛濟瓦河西岸的佩爾西諾和伊夫傑利對美軍來，是向西南方蘇聯腹地擴張的第一步，也是最要的一步。

    紅軍１０２２團和海軍陸戰隊第３坦克教導旅于昨天，頂著暴風雪在洛濟瓦河東岸臨時構築了三道防線，均以佩爾西諾為圓心，呈扇形展開。最東邊的一道位于洛濟瓦河以東八公里，為偽裝防線，沒有部署多少兵力；第二道防線為核心防線，集中了１０２２團三個步兵營的主力和天啟坦旅的三營；最後一條防線為備用防線，部署了另一個營的天啟坦克，用以在適當時機投入反擊。如果東岸的防線守不住，蘇軍立即會引爆早已安裝在洛濟瓦河橋上的炸藥，利用河流阻擋美軍前進步伐。不過洛濟瓦河與伊夫傑利河並非像在北美的密西西比河、俄亥俄河那種難以跨越的天塹，憑借美軍現有的工程部隊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讓兩個裝甲師渡過。

    伊戈爾根據烏拉爾軍區司令緬沃繆夫的指導意見，命令費德林堅守東岸防線，但是攻擊欲極強的海軍大校卻陽奉陰違地做出調整。他把親自指揮的一營撤出了利亞夫金卡，同時還把第三道防線上的二營也調開，這樣一來，對抗美軍強大的正面只有三營和陸軍的步兵兄弟。

    猛烈的炮火和航空轟炸過後，紅軍指戰員高聲催促著士兵進入戰壕迎敵。

    美國裝甲集群仍舊以鍥形陣勢隆隆殺來，下了戰車的步兵也緊跟在坦克集群後面前進。緊張的紅軍官兵眼里，白茫茫的雪原上，塗著灰白相間城市迷彩的美軍新式坦克和外形奇特的裝甲車成群壓過來。上百台燃氣輪機發出的奇特響聲與履帶摩擦聲交響在一起，讓紅軍官兵聽起來感覺十分神秘、詭異，仿佛一大群從地底冒出來的怪獸正發出毛骨悚然的尖叫向他們撲來。

    “出擊！干掉美國佬！”眼看著敵人進入射程，天啟坦克旅三營營長尼斯托爾·伊萊克利耶維奇·齊列基澤中校緊張地命令。

    話音剛落，營長的指揮坦克便吼叫著沖偽裝巧妙的掩體，爬上射擊陣地，赫然出現在第二道防線上。訓練有素的教導旅坦克兵情事開火，一門１４０毫米主炮噴出耀眼的火光，將一枚強大的穿甲彈射向四千米外的敵人，緊接著炮塔略微轉動一下，另一門主炮也發出怒吼，向另一個目標打出一枚炮彈。

    “後退！後退！”齊列基澤一邊緊盯著車長周視鏡觀察攻擊的目標，一邊向自己的坦克組員大叫。

    駕駛員熟練地倒檔，把龐大的天啟坦克退回掩體，消失在防線上。

    第一枚打出的炮彈准確地擊中一輛Ｍ１坦克的炮塔正面，桿式彈芯戳入先進的複合裝甲迅速斷裂，發出猛烈的爆炸，但沒能擊穿對方的裝甲。那輛Ｍ１坦克仍然繼續前進。另一枚炮彈則失的，打在雪地里炸起一股煙塵。

    其他天啟坦克也在同時紛紛鑽出掩體朝對方開火。１４０毫米口徑的高壓滑膛炮不斷發出震天動地的吼叫，震起陣陣雪塵，將一枚枚犀利的穿甲彈射進美軍裝甲集群里。

    面對著蘇軍天啟坦克憑借射程優勢搶先開火的不利局面，美軍裝甲集群毫不畏懼。沖鋒在前的Ｍ１坦克集群仍然保持著嚴整的鍥形陣，向紅軍的防線壓過來。而光稜坦克則依舊呈線性形展，緊跟其後。雖然天啟坦克也進入了射程，但是指揮官龐德將軍似乎並不想讓它們過早投入戰斗。

    龐德站集群最後方的Ｍ２指揮車上，端著望遠鏡觀察戰況。面對敵人第二道防線上火力凶猛的天啟坦克，他果斷地下達命令：“讓１４５團越過第一道防線後向兩翼散開，包抄敵人的坦克部隊！３團在同時從正面攻擊突破！”

    Ｍ１的前裝甲雖然是性能優異的喬巴姆複合裝甲，但其持續抗打擊能力卻很差，連續挨上兩三枚穿甲彈之後抗彈能力就不行了，何況挨的還是天啟坦克那種號稱“坦克炮之王”的１４０毫米發射的鎢芯穩翼穩定脫殼穿甲彈，加上對方以靜射動，精度很高。因此，不斷有Ｍ１坦克被擊穿，毀滅在進攻的道路上。

    沖鋒在前的Ｍ１坦克不顧傷忙，一邊開進一邊開火還擊，後面還沒被擊毀的Ｍ１坦克卻英勇無畏地推著同伴的殘骸繼續推進。

    洛濟瓦河東岸的蘇軍陣地前，炮聲此起彼伏，穿甲彈發出刺耳的尖叫，來回穿梭，爆炸的火球騰升而起，裝甲碎片四散橫飛。

    直到這時，對美軍來說，這仍然是一場悲壯的進攻。被設計師和美國陸軍寄以厚望的Ｍ１主戰坦克難以與天啟坦克抗衡。它那曾經自栩為世上最強喬巴姆複合裝甲在三千米距離上就被天啟坦克那可怖的主炮敲碎。昨天中午的戰斗中早已暴露出這個問題，但場戰斗里，距離在一千米左右，Ｍ１的主炮也能擊穿對方變態的前裝甲。現在Ｍ１的１０５毫米主炮發射的貧鈾合金彈芯穿甲彈卻只能無可奈何地在對方正面裝甲上炸出一個無關痛癢的小坑。文明先進的西方人並不知道，天啟坦克這種被他們鄙夷地稱為“老大粗”的俄國產品其實精密而變態，不僅那種雙發交錯驅動四履帶的底盤十分獨特，三層複合裝甲疊加的正面裝甲防護，還有那膛壓高得驚人的雙聯主炮，更是讓所有盟軍坦克都戰栗不已。

第五章 鐵錘 第九節 天啟vs光稜


    美軍的進攻似乎沒有選對時機，這時Ｍ１０９自行榴彈炮正在前移射擊陣地的路上，具有對地攻擊能力的Ｆ－１５戰斗機中隊也完成對蘇軍陣地的攻擊返回尤戈爾斯克機場，都不能立即支援挨打的美軍進攻集群。

    威猛的天啟坦克從容不迫地爬上射擊陣地，迅速開火，精准地把一輛接著一輛的Ｍ１坦克摧毀在紅軍的陣地前。紅軍似乎占盡了優勢，但是他們雖然在昨天挖掘了不少步兵壕溝和掩體，可在缺乏重型機械的情況下卻來不及挖出一道反坦克壕。致使美國傷忙雖大，依然保持著嚴整的陣型沖進了第一道防線。

    尼斯托爾·齊列基澤中校的緊張神情已經蛻變為興奮。他的指揮車再度爬上發射陣地，發出快樂的轟鳴，向敵人噴射死亡的炮彈。車長周視鏡里，敵人看樣子損失過半了。美軍的新式坦克不過如此。看著它們拼命地越過第一道防線的戰壕，向自己沖來，齊列基澤不禁露出得意的微笑。距離越近，敵人就會死得越難看。

    突然，他發現越過防線的Ｍ１坦克群迅速向兩邊分開，猶如一扇鋼鐵巨門向兩側打開門扉，露出了門後強大的光明死神——光稜坦克！六十輛光稜坦克分成三排線性交錯展開，在蘇軍第一道防線前急停下來。

    距離三千米，對于交戰的任一方來說，都是致命的。

    “搞什麼鬼？”齊列基澤納悶地自言自語，他還不認識那種扛著奇怪的類似探照燈裝置的裝甲車。但他還是迅速反映過來，那是一種新式武器！“２０１，３０１對付兩邊的坦克！”天啟坦克營長急忙向兩翼的一二連和三連下達命令，“１０１，攻擊正前方的裝甲車！”

    話音未落，只見最前面一排的裝甲車頂上的照射裝置發出耀眼的光芒。齊列基澤頓時感到眼前光亮一片……

    光稜坦克以每六輛為一個小組，照射同一個目標，對正面的出現在射擊陣地上的天啟坦克發起無聲的毀滅性打擊。

    高能激光束輕而易舉地洞穿天啟坦克正面超級變態的三層複合裝甲，如同鋼針穿肉一般射穿發動機，引燃柴油和機油，穿透蘇軍坦克兵身體，燒穿光電設備，引爆彈藥。

    齊列基澤的指揮坦克當場被打爆。激光束引爆了天啟坦克的炮彈，引起了強烈的大爆炸。如同天啟坦克開炮時一樣致命，巨大的火球夾雜著大量火星伴隨著幾乎震破鼓膜的巨響包圍了龐大的天啟坦克，並將厚重的炮塔掀翻。

    光稜坦克團首輪齊射，就將處于正面的蘇軍一連擊毀過半。剛才還威風凜凜的天啟坦克，如今卻猶如被地獄烈火焚燒的怪獸，不斷地發痛苦與絕望的咆哮，最後只剩下破碎的鋼鐵之軀趴在陣地上，冒著股股火苗和縷縷濃煙。

    有的天啟坦克雖然也遭到激光照射，但幸運地沒有被擊中要害部位，迅速地退下射擊陣地。不過無畏的紅海軍陸戰隊坦克手很快便驅動坦克再度爬上射擊陣地。可是，交織的光芒也再度照過來，剛才僥幸逃過一劫的天啟坦克沐浴在天堂的光輝當中。

    一陣接一陣的爆炸聲，如同持續敲響的喪鍾，挽唱著天啟坦克的覆滅。這個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戰爭怪獸，曾經令盟軍無數坦克——Ｍ６０、酋長、Ｋ１、Ｍ１這些耳熟能詳的一代“名將”——在它那幾近無敵的雙聯主炮下粉身碎骨的“坦克之王”，如今在光稜坦克這種“絕地武士”的“光劍”下就像奶酪一樣軟弱不堪，慘遭屠戮。

    從車外傳來的陣陣爆炸聲、通信回路里不斷傳來的慘叫聲、指揮官緊張和驚恐的語調、柴油機令人難受的噪音交織在一起，彙合成了從地獄傳來的詠歎調，摻合著同伴死亡、天啟坦克被擊毀、無敵神話破滅的絕望與震驚的伴奏，向天啟坦克兵們迅猛襲來，強烈地摧殘著他們的意志和斗志。

    殘存在第二道防線兩翼的二連和三連的天啟坦克試圖向中間光稜坦克發起反擊。

    但是美軍的行動卻十分迅速，光稜坦克陣列分兩頭轉移火力，將無堅不摧但卻毫無聲息的激光束射向兩翼的天啟坦克。剛才分開的Ｍ１坦克群也調轉炮口，發起猛烈的直射炮擊，更後面的Ｍ２和ＩＦＶ也投入戰斗，“陶”和“胡佛”導彈呼嘯著飛碎片滿地的雪原，像馬蜂群似的撲過。紅色海軍的天啟克指揮官這才發現，他們已經遭到空前猛烈的圍攻。

    看來二連和三連的死要比一連還要慘烈。激光束、穿甲彈、導彈交織著如同上帝的法網，罩向它們，最後將它們打成豔麗的火球。西西伯利亞的雪原之上，交織的火網里，天啟坦克怒吼著化作一朵朵綻放的死亡花朵。

    一直縮在第二道防線戰壕里當旁觀者的紅軍１０２２團的官兵們這下再也坐不住了。團長嚴令出擊，對敵人的光稜坦克和Ｍ１坦克抵近攻擊。１０２２團不像海軍陸戰隊兄第三坦克教導旅，屬于絕對的二流部隊，平時呆在國內訓練新兵，擔任普通的警備任務。因此不僅人員缺編，裝備也嚴重不足，特別是反坦克武器，他們至多就是擁有ＲＰＧ火箭筒。盡管如此，紅軍官兵還是毫無畏懼地發起沖鋒，利用壕溝隱蔽接近美軍坦克，用手榴彈和火箭筒發起攻擊。配置在更後方的ＢＭＰ－１步兵戰車也開始發射反坦克導彈回擊美軍，並用７３毫米低壓膛炮支援步兵反擊。

    美軍的步兵也迅速投入戰斗。驃悍的美國大兵端著裝上刺刀的Ｍ１６紛紛跳進戰壕，與紅軍短兵相接。

    戰斗很快進入白熱化，戰線也呈膠著壯態。美軍裝甲部隊繼續向殘存的天啟坦克發射密集火力，殘存的天啟坦克瘋狂射擊，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如同猶斗的困獸，不斷發起反撲。

    在美軍裝甲集群後方觀察指揮戰斗的龐德將軍滿意地露出了笑容，勝利在望了。中午前一定能順利渡過洛濟瓦河，雖然損失了不少Ｍ１坦克，但伊夫傑利、佩爾西諾必定是囊中之物。

    就在將軍盤算著自己的如意算盤時，戰線北邊白雪皚皚的山坡上升起了三顆明亮的紅色信號彈。緊接著南邊就傳來了滾雷般的炮擊！

第五章 鐵錘 第十節 天啟的咆哮

    伴隨著南邊雷嗚般的炮聲響起，美軍進攻陣列南側當即有數輛戰車被炸翻。

    “天啟坦克！”美軍無線電通信回路里傳來了驚叫，“九點鍾方向。”

    美國陸軍的裝甲指揮官馬上把望遠鏡轉向南方，五公里外，一群通身雪白的天啟坦克正排成密集的鍥形陣噴吐著猛烈的火力，滾滾而來。

    然而指揮官們還沒來得及下令改變陣形迎敵，北面接連響起震天動地的巨響。１４０毫米炮發出的咆哮是盟軍裝甲指揮官揮之難去的噩夢。

    “三點鍾方向！天啟坦克”無線電通信里報告的聲音已經從驚慌變成了恐慌。

    另一個天啟坦克集群從北邊山坡的密林里開出，正高速沖下來，履帶揚起股股雪花，仿佛在為高聲歡唱的坦克炮伴舞。

    美軍進攻陣列北則的Ｍ２和ＩＦＶ戰車猝不及防，立刻被擊毀了好幾輛。

    伊戈爾要費德林防守，費德林並沒有把強大的天啟坦克旅放在防線上挨打。這個看似頭腦簡單的天啟坦克指揮官把自己親自指揮的一營撤出利亞夫金卡後隱蔽在紅軍防線東北高地的樹林里，同時把原來部署在第三道防線上的二營調到防線的東南。這樣與紅軍的防線形成三角之勢。美國陸軍的偵察不足，Ｆ－１５戰斗機對蘇軍防線周邊也沒有仔細偵察，加上蘇軍偽裝巧妙，使他們得以隱蔽到現在才發動突然襲擊，打得美軍措手不及。

    “各單位注意，向敵人的‘死光坦克’前進，集中攻擊！為二營的弟兄報仇！”費德林對著無線電授話器大聲下令。

    這位來自遠東猶太州的天啟指揮官越來越狡猾，他讓二營的兄弟在正面對抗敵軍，既是為了從正面牽制敵軍的進攻，也是想看敵人的死光坦克如何對付自己的天啟坦克。現在二營慘遭無情屠殺的代價終于讓費德林看清了光稜坦克的長短。這種新式坦克的激光照射器照射距離很長，瞄准速度和精神都非常高。激光穿透力更是十分強大，幾乎可以燒穿天啟坦克車體。但是敵人采用六輛為一小組集中攻擊一輛天啟坦克，但有的天啟坦克被擊中後仍然可以保持戰斗力。可見激光照射若不能一擊便命中要害，對手還是具有還手之力。費德林已經認定，只要解決掉對方的死光坦克，憑借天啟坦克優越的性能，對付其他美軍坦克和戰車完全沒問題。

    看著敵人用可怕的激光屠殺二營，費德林心里十分焦急，但他不得不等到光稜坦克開始跨越第一道防線的戰壕時才出擊，這時雙方的步兵已經投入戰斗，敵人戰車的陣形也開始混亂。

    按照指揮官的命令，突然出現的兩個天啟坦克集群全速沖向美軍戰陣的腰部。美軍的指揮官們急忙下達反擊命令，兩側的美軍戰車迅速反應過來，紛紛調整瞄准系統，對著沖過來的天啟坦克開火。“陶”式和“胡佛”導彈尖叫著飛向沖鋒而來的天啟坦克。然而猛烈的爆炸過後，被擊中的天啟坦克冒著濃煙和烈火仍然轟轟前進，直撲向美軍集群中央的光稜坦克。

    蘇軍北面集群的速度快一些，不一會兒功夫便沖近了美軍裝甲部隊的右側。

    “減速！開火！”費德林趴在周視鏡上緊張地大叫，目鏡里敵人的死光坦克的照射裝置已經在朝自己這邊轉過來。

    一營的天啟坦克推進速度驟減，各車的炮塔迅速轉動，為雙聯主炮做瞄准微調。

    美軍也在緊急調整，北側的戰車急急忙忙地向後方撤退，以免擋住光稜坦克的激光，為光稜坦克的攻擊讓開空間。但是它們同時也為蘇軍天啟坦克讓開了進攻路線。

    費德林的天啟坦克搶先發出咆哮，向三千米外的光稜坦克射出威力強大的穿甲彈。鎢芯穿甲彈在強勁的爆炸氣體推動下，沖出炮口，脫去外殼，高速刺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鳴，飛越嘈鬧的戰場，精准地擊中光稜坦克。輕易地洞穿其脆弱的裝甲，飛進車內，猛烈爆炸。先是沖擊波粗暴地把激光照射裝置邊同轉動盤一起掀掉，緊接著從車內冒出的火球吞沒了整輛光稜坦克。

    美國的設計師給了光稜坦克安裝了一套無比犀利的激光照射裝置，但在給它裝上尖牙之後，卻發現再也難以賦予它厚甲。因為產生激光要耗費燃氣輪機的大部分輸出功率，增加裝甲防護，只會使光稜坦克變成戰場上的蝸牛。結果，無堅不摧的光稜坦克卻難以抵擋敵方的大多數坦克炮。不過在這個距離上，大多數坦克也不一定能從天啟坦克那恐怖的主炮猛轟下安然無恙。

    看到光稜坦克在１４０毫米主炮下如此不堪一擊，費德林不禁為之振奮，在車際無線電里興奮地叫道：“不要管別的敵人！停止前進，全力攻擊敵人的‘死光坦克’！”

    話還沒說完，一營的其他天啟坦克已經爭先恐後地急停開火，以最大的精度和火力密度打擊那些脆弱光稜坦克。密集的穿甲彈攜帶著出炮的熱氣凶猛地殺向正欲發動反擊的光稜坦克。

    美軍的光稜坦克乘員還沒有反應過來，南邊也射來大量穿甲彈。高速飛行的穿甲彈產生的尖叫聲如同猛鬼索命的詛咒，撲向光稜坦克。

    震撼人心的爆炸接二邊三響起，光稜坦克一輛接一輛地毀滅在火與光、鐵與血的激烈交錯當中。南北兩個天啟坦克集群的齊射便成功地摧毀了過半數的光稜坦克。

    殘存的光稜坦克終于完成瞄准，在同伴殘骸發出的火光和煙霧遮掩下，向停止前進的天啟坦克集群發射出道道高能激光。

    複仇的光芒照耀在天啟坦克上，燒穿裝甲，洞穿車體，引發爆炸。一些被擊中的天啟坦克也緊步二營弟兄的後塵，在狂暴的彈藥爆炸中升天見馬克思。有些天啟坦克盡管被數道激光照射過，但主炮仍然發出強勁有力的怒吼，將光稜坦克打得火光四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