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提督]紅色警戒[全文完]

第四章 鐮刀 第五十八節 覆滅的偵察排


    狡猾的奧登在ＢＭＰ第一次反擊時躲過了對方致命的一擊，趕緊變換策略，讓坎普的“種馬八號”從左邊迂回，自己則從右邊包抄逼近。兩輛輪式ＩＦＶ從兩側高速殺過來。

    阿卜杜拉耶夫上士不顧一切地向左轉動炮口，但是火控系統簡單落後的ＢＭＰ－１主炮在電機的驅動下，還是難以瞄准高速運動的ＩＦＶ。

    坎普見鑽出煙霧的ＢＭＰ炮口移向奧登上士的車，急忙下令減速，瞄准對方。綠光瞄准鏡里，套在ＢＭＰ－１步兵戰車低矮影像上的十字架頻頻閃動。

    他已經可以發射導彈了，但坎普仍然高聲大叫：“停車！”他要給導彈一個穩定的發射平台，增加命中率。

    “種馬八號”ＩＦＶ急停，一枚“胡佛”導彈噴出耀眼的火焰沖出發射筒，撲向蘇聯戰車。

    “導彈！導彈！”ＢＭＰ駕駛員彼得驚慌失措地叫道，也不管車長有沒有下達命令，直接倒檔退車。ＢＭＰ吼叫著退向在風雪風襲下不斷消散的煙霧中。

    可是這一次蘇聯步兵戰車在劫難逃。“胡佛”導彈尖叫著命中車體側前，打進發動機部位，迅猛爆炸。只見大量的火花和煙塵隨著一陣沉悶的聲響從ＢＭＰ的前部冒了出來，緊接著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一團巨大的火球從炮塔根部躥出，並把炮塔掀上天空。

    “耶！”坎普攥著拳頭興奮地大叫。

    “好了，我們撤吧。”奧登見對方被炸成火球，高興地下令撤退。今次的偵察巡邏收獲頗豐，先後干掉了一輛ＢＲＤＭ－２和三輛ＢＭＰ－１，實在是一項值得驕傲的戰績。

    兩輛ＩＦＶ漂亮地打了個轉，雄糾糾地頂著風雪，沿著公路開向東北方向的奧斯。

    “下士，我們該怎麼辦？”殘存的偵察兵大聲問莫索斯下士。

    “真***窩囊！”莫索斯趴在地上看著被熊熊烈火包圍的ＢＭＰ，狠狠地砸著雪地大叫。貌似王牌的偵察兵居然只能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同志被敵人屠殺而毫無防守之力。本來為了行動更加輕快便捷，他們沒有帶什麼重武器，加上仗著有ＢＭＰ戰－１型步兵戰車的７３毫米口徑低壓滑膛炮和“薩格”導彈，以為對付普通敵人綽綽有余了。現在看來，這種作戰思想真是愚蠢透頂。

    “下士，我們還繼續偵察嗎？”上等水兵愛迪生·根納季耶維奇·闊日杜布著急地問。現在大家都神情慌張，不知如何是好。三輛戰車全部覆滅，其他班組的同志無一幸存，現在只剩下他們四人，三排算是完蛋了。風雪又越來越大，失敗的恥辱與死亡的恐懼令頓時籠罩著幸存的偵察兵。

    被手下人不斷追問的莫索斯反而不言語了，在趴在雪地上一動也不動。突然扭頭對大家說：“同志們，我們還沒有完成任務！”被他這一說，大伙都鎮靜了一些。

    “可是下士同志，我們的戰車和其他班組的人都……”水兵伊萬·葉菲莫維奇·索羅金趴在班長身邊害怕地說。

    “你給我閉嘴！”被失敗激起勇氣的莫索斯下士粗暴地打斷對方，“我們是海軍陸戰隊的偵察兵，任務還沒有完成，我們還有電台，還有偵察設備，還有四個人。必須完成偵察任務！”

    “下士同志，您下命令吧。”水兵雅克夫·伊萬諾維奇·巴佐繆夫背著電台爬過來對班長說。

    莫索斯看了看身邊的同志，雪花已經密集地打在他們的鋼盔上、臉上、領口上。闊日杜布和巴佐繆夫滿臉堅毅神情，只有索羅金有些畏難。“伊萬，我們都是光榮的紅色海軍陸戰隊隊員，除非我們犧牲了，一定要完成偵察任務。敵人已經侵略到祖國俄羅斯的腹地了，我們更不能後退！”

    伊萬聽了之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莫索斯看他心神也安定了，就開始分配任務：“敵人已經走遠了，我們現在准備一下。伊萬，你跟愛迪生去檢查一下我們的車輛，看還有些什麼東西可以用的，注意安全，小心彈藥殉爆。雅克夫，馬上打開電台，跟總部發電報。”

    奧斯鎮外的ＢＭＰ與ＩＦＶ戰車決戰很快就觸動了雙方司令部的緊張神經。

    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中將十分吃驚地告訴手下兩位師長：“我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派出裝甲部隊。現在只能說明，敵人的主力就在西南的伊夫傑利到北烏拉爾斯克一帶。他們正沿著公路和鐵路向我們發起攻擊偵察活動。看來我們有必要調整一下部署，不然龜縮在這個小鎮里，等待我們的將是被圍殲的命運。”

    “長官，我有個建議。”龐德少將說。

    “請說，奧利佛。”

    龐德指著從佩雷姆蘇聯官員辦公室繳獲的地圖說：“我認為敵人的主力應該在西南方，那里有北烏拉爾斯克，再往南就是謝羅夫、彼爾姆，甚至還有葉卡捷琳堡、車里雅賓斯克。而東其他方向上並沒有什麼蘇聯重鎮。所以我軍的正面應該選在西南面，我建議我們分層次部署，從奧斯開始，把我師的三個團分成三個批次部署，構成縱深防禦，而第一騎兵師則放在佩爾姆。”

    他的這個想法剛剛與菲茨傑拉爾德的打算吻合，中將高興地拍拍龐德的肩膀說：“很好。萊斯特，你覺得呢？”

    “把我們師放在後面？如果敵人進攻，那我們豈不是只能在後面撿漏打牙祭？”蓋伊口氣有點不爽。

    “呵呵，萊斯特。”龐德笑著說，“你的光稜坦克的裝甲可不比我的Ｍ１，ＩＦＶ的防護也不及Ｍ２，讓我們部署在前面對你反而有利啊。”

    菲茨傑拉爾德將軍立刻明白龐德的用意，連連拍了他的肩膀，說：“奧利佛，像你這樣的將軍已經不多了。”

    蓋伊卻還不明白，說：“把我的光稜坦克和ＩＦＶ放到前面，豈不能更有效地打擊敵人？”

    “俄國佬若是發起反攻，必然來勢洶猛。”菲茨傑拉爾德對蓋伊說，“他在前面，可是給你當肉盾的。”

    蓋伊這才明白，龐德想利用防護強大的Ｍ１給他脆弱的光稜坦克做掩護，吸引和消耗可能出現的俄國裝甲力量，最後給他的反擊創造機會。想到這，他不禁緊握對方的手，說：“奧利佛，你是我們光稜坦克的好兄弟。”

    于是，美國第二十七裝甲師轉移陣地，前出到奧斯。

第四章 鐮刀 第五十九節 星條旗列


    菲茨傑拉爾德將軍並沒有滿足于向西推進，擴大防禦縱深，還讓蓋伊派出部隊沿著公路和鐵路偵察了東面的亞提米亞、少先隊鎮，甚至到了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

    偵察連一排的損失慘重的消息令國家實驗室大樓里的警衛隊部司令部的氣氛十分緊張。

    “毫無疑問，敵人就集結在奧烏斯東面。”伊戈爾指著司令部中間的大沙盤說，參謀人員已經在奧烏斯插上了一面美國國旗。“我估計，佩雷姆甚至更東面的少先隊鎮都已經落入敵人手中。再往東邊就有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兩個飛機場，敵人很可能會繼續向東擴張。”

    在尤戈爾斯克和蘇維埃鎮兩地的機場上，實際上已經沒有航空兵駐守，只有數量極少的民兵在守衛機場——紅色空軍的絕大部分航空兵部隊不是遠征美國，就是被抽調到歐洲地區和蘇中邊境。不僅僅是空軍，地面部隊也一樣，在廣大的西伯利亞平原上，除了伊戈爾指揮的國家實驗室警衛部隊，已經沒有什麼稱得上規模的隊伍了。

    美國的超時空傳送失誤，看似把兩個精銳的裝甲師送入狼窩，可是誰又能料想到廣袤的俄羅斯腹地，紅軍兵力竟是無比地空虛。伊戈爾現在所擔心的是，敵人的超時空傳送儀源源不斷地將後援和補給傳送過來，以他的自己的兵力根本無法擋擋住對方前進的步伐。

    “氣象部門報告暴風雪很快就要來了。”紮巴米洛索夫說，“我估計美國佬的超時空傳送會被迫停止。從上一次戰爭的經驗看，他們的超時空傳送接收場是需要一個良好的環境的。”

    “可是暴風雪一來，我們也很難快速發動攻擊。”伊戈爾氣憤地說。

    不幸的是，伊戈爾竟然料中了美軍的下一步形動。就在這時，尤格爾斯克和蘇維埃鎮的民兵發來電報，稱遭到美軍強大的攻擊，即將失守。原來美國偵察部隊發現這些地方竟然沒有什麼蘇軍，只有少數地方民兵防守。強悍的美國第一騎兵師迅猛撲過去，將其占領。這樣一來，美軍的戰領區沿著西西伯利亞的鐵路線，從奧烏斯向東延伸到蘇維埃鎮，長達一百多公里。

    作戰參謀在地圖上沿著鐵路線畫上了一個東西向的長條形藍色陰影區。巨大沙盤上的奧烏斯、佩雷姆、亞提米亞、少先隊鎮、尤戈爾斯克、蘇維埃鎮都被插上了星條旗，沿著並行的鐵路自西南向東北形成一列，蔚為壯觀。

    盯著這令人心煩的星條旗列，費德林怒火中燒，大聲對伊戈爾說：“將軍同志，讓我們出擊吧！暴風雪根本不是問題，天啟坦克能完全可以在這種天氣下作戰，而我們也適應這種天氣。提前到來的寒冬是我們的勝利女神。”

    “克里斯托弗，我不是不想讓你出擊。”伊戈爾看著費德林說，“你看看吧，敵人已經延綿了一百多公里，敢這麼做，沒有相當的實力，我想他們的指揮官是不敢如此大肆擴張的。”

    “你是說我們打不過他們？”費德林沖動地問。

    “我想敵人可能有三個師左右的兵力。”伊戈爾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只顧說自己的，像費德林這種沖動的猶太人還真是少見。“他們一旦站穩腳跟，就會像西南地區進攻，這里可是我們烏拉爾的重點工業區域。”

    “那我們還等什麼？趁敵人立足未穩，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費德林十分著急。

    “我們最重要的任務是守護好國家實驗室。在最高統帥和軍區沒有做好相應部署和命令，我們絕不能擅自行動！”

    “你難道要等著美國佬來敲你的門嗎？”

    “好了，住嘴！你們給住嘴，小伙子們！”一旁拿著電話的紮巴米洛索夫大聲說，“尤里同志電話。”他說著把電話遞給伊戈爾。

    “您好，尤里同志。”伊戈爾恭敬地接聽電話。

    電話里的尤里依舊聲調沙啞陰沉：“魯斯蘭，我已經命令緬沃繆夫在車里雅賓斯克臨時組建一個坦克團，增援你們。你知道我們在西西伯利亞的兵力十分空虛，所以你職責，不僅要保護國家實驗室的安全，還要盡可能地消滅入侵的美軍。”

    伊戈爾感到十分為難，盡管還沒有完全摸清楚敵人的具體實力，但目前的情況判斷，對方來者不善，絕非他手下一個坦克旅和兩個步兵團所能應付的。不過他還是堅定地回答：“是，最高統帥同志。”然後大膽地提出要求，“您可不可以調派更多的部隊增援我們？敵人已經戰領了尤格爾斯克和蘇維埃鎮，我估計有三個師的兵力。如果天氣好轉他們很有可能會繼續向我國傳送後續部隊。”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已經命令莫斯科軍區抽調部隊和航空兵准備支援你，一旦天氣好轉他們就立即起飛。我相信你，魯斯蘭·伊戈爾。”尤里的聲調變得十分平緩。

    伊戈爾看到了尤里那個特別的光頭的幻象，然後那個光頭變成一張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北部的地圖，距謝羅夫以北一百一十公里、位于奧烏斯西南六十多公里的伊夫傑利被畫上一個防禦陣地的符號。尤里利用電話，將自己的意圖，以心靈控制的方式告訴了伊戈爾。

    “先守住這里，保衛國家實驗室和謝羅夫。再圖進攻。”尤里的話沖擊著伊戈爾的鼓膜，“其實我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只要找到真正的聖槍，我們馬上就可以忽略所有的敵人，啟動時光機器，取得全面勝利。”又一股強大的意識通過電話，強勢地侵入伊戈爾的腦子里。

    但伊戈爾卻非常警覺，馬上回答：“是，我明白。”然後無禮地掛上電話，借著電話傳播出的心靈控制意念力立刻中斷。

    看著神情緊張、額上滲出粒粒汗珠的伊戈爾，費德林以為尤里下了令人緊張的死命令，急忙問：“魯斯蘭，怎麼了？”

    “注意你的稱呼！費德林同志。”紮巴米洛索夫卻在一旁冷冷地警告費德林。

    伊戈爾恢複常態，說：“克里斯托弗，我命令，你馬上把旅部轉移伊夫傑利，從利亞夫金卡開始，布設防線，一定要守住伊夫傑利！”

第四章 鐮刀 第六十節 風雪出擊


    但是伊戈爾顯然並不打算按步就班執行尤里的命令，他另外給了攻擊欲望強烈的費德林一個新任務：“你可以讓一個營的兵力前出到利亞夫金卡，建立前沿陣地，必要時候還可以對奧烏斯鎮進行試探性攻擊。不過你要注意，不要戀戰，摸清敵人實力就行了。”

    “太好了，至少我們不會閑著沒事。”費德林不禁摩拳擦掌。

    “暴風雪就要來了，空軍看來是沒辦法出擊了。而利亞夫金卡遠遠超出遠程炮兵營的射程，所以你的行動一定要謹慎。”伊戈爾鄭重地交待，“韓國坡州那麼一幕我還記得很清楚。”

    “明白，將軍同志！”費德林認真地回答。

    于是，頂著越來越猛的暴風雪，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教導旅的主力轉移到了伊夫傑利，一同行動的還有陸軍第１０２２團。

    處于蘇聯腹地，位于烏拉爾山東面、西西伯利亞西北部伊夫傑利在許多民用地圖是找不到的。但就現在的美蘇雙方占據的位置及其形成的態勢而言，這個小鎮可以被看成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北部重鎮謝羅夫的門戶，因為連接荒涼的西西伯利亞西北部與西南發達的工業區的鐵路和公路，在這里轉了個彎，折向南方，直達謝羅夫。一旦美軍攻控制了伊夫傑利，便可沿著公路和鐵路進擊謝羅夫。沿著同樣的公路和鐵路，從謝羅夫出發往南約一百七公里便是下塔吉爾，下塔吉爾往南一百公里就是著名的葉卡捷琳堡，再向南兩百公里便是大名鼎鼎的車里雅賓斯克——擁有全蘇乃至全世界最大的坦克工廠，蘇聯三個能生產天啟坦克的坦克廠這里就有一個。對于美軍而言，鄂畢河兩岸的西西伯利亞平原，除了荒涼的凍土之外，地圖上並不能看出有什麼具有戰略價值的目標——雖然科學家們普遍認為地下的油氣資源將是極其豐富的，但對于這些勞師遠征的部隊來說，顯然不適合守著荒地，只有向西南推進，占領繁華的烏拉爾工業地區，才是現實的目標。

    另一方面，伊夫傑利如果失守，位于其西南方五十公里、卡利亞東北二十公里處的蘇聯國家實驗室也將失去一個有效的屏障。在伊夫傑利有蜿蜒的山路通向傑涅日金岩山，這座巨大的岩石山峰剛好位于國家實驗室後方五公里處，俯瞰著密林中神秘的國家實驗室大樓。不過這一點伊戈爾倒不太擔心，美國人未必知道蘇聯的終極武器實驗室隱藏在這里。

    他所要考慮的是，放大到整個蘇聯中部來看，小小的伊夫傑利成了這場史無前例的西西伯利亞戰役的關鍵所在，也必將成為雙方爭奪的焦點。所以他讓費德林把他精銳的天啟坦克旅移師到伊夫傑利，准備給南下的美軍以最沉重的痛擊，爭取在西西伯利亞攻略中占據最有力的一點。

    費德林卻沒有伊戈爾那麼明晰的宏觀戰略目光，受命前移陣地，讓他很高興，而允許他派出部隊攻擊偵察的命令更讓他興奮不已。部隊在伊夫傑利布署妥當後，蘇聯天啟猛將就親自指揮教導旅的一營和旅部直屬偵察連的二排，馬不停蹄地前進到伊夫傑利東北三十公里的利亞夫金卡。

    在利亞夫金卡，從逃出來的平民口中得知，奧烏斯已經被美軍占領。偵察連二排冒著暴風雪，前往偵察。很快便弄清楚了奧烏斯西南五公里處布置了一條正面寬度有十多公里的防線，主要為坦克和裝甲車的預設陣地。

    “從數量上判斷，大概有一個營的坦克。”費德林大校對手下的連排指揮員說，風雪的之中，他不得不大聲說話，以使大家都能聽清楚。“是新式坦克！可能就是情報部門所說的Ｍ１。但這不打緊，它們只裝備了１０５毫米炮，而我們的天啟是無敵的！”

    “旅長，下令吧！”下面的指揮員群情激昂，這狂風大雪並沒有吹滅他們進攻的熱情，反而使他們充滿戰斗的沖動。

    “我的計劃是。”費德林指著雪地上的地圖說，地圖在風雪的吹襲下不斷地抖動。“由三個連的ＢＭＰ沿著公路和鐵路從正面進攻。由鮑里斯你來指揮，注意，是佯攻！盡量在敵人的射程外行動，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營長鮑里斯·約瑟夫耶維奇·科爾夫中校堅定地點了點頭，說：“明白，旅長同志。”

    “其他單位全部跟我從這條小路迂回攻擊，從敵人防線的側後發動進攻。”費德林說著便將地圖上的小路用紅色蠟筆描出來。那條小路從利亞夫金卡出發，向北上了高地，然後折向東北，最後拐入了奧烏斯。它剛剛好從美軍防線的右翼繞過，但它並不顯眼，平時很少人走，而現在風雪正猛，更少有人會注意到。初來乍到的美國人應該還不知道它的存在。

    “我計算過了，這條小路有四十多公里，將花掉天啟坦克部隊一個小時。”費德林繼續解釋他的戰術意圖，“而佯攻部隊沿著大路的路程只有十五公里，所以你們在我們出發半個小時後才出擊，裝成是偵察的樣子，盡量發出噪音，迷惑對方。還有，一定要保持無線電靜默！只有我才能打破！明白了嗎，同志們？”

    “明白！”手下異口同聲。

    “好！”費德林興奮地說，“出發！”然後迅速收起地圖，跳上高大威猛的天啟坦克。

    這些被塗成白色的天啟坦克，在大風大雪中高揚著雙聯主炮，彰顯著強大的攻擊力，准備撲向新式的敵軍坦克。

    暴風雪越來越猛，氣溫也急劇下降，但英勇的蘇聯坦克兵卻仍然發動強大的天啟坦克和ＢＭＰ步兵戰車，向著美國侵略者占領的小鎮進發。從北邊高地迂回推進的天啟坦克成一列縱隊，向奧烏斯前進。發動機冒出的熱氣凝結成白煙與飄雪混雜在一起，形成壯觀的雪霧，使整個坦克克縱隊看起來有如風雪中潛行的噴霧長蛇。

第四章 鐮刀 第六十一節 暴風雪中的戰斗


    美國陸軍二十七裝甲師１４５團一營營長切斯特·克雷布中校正在霸占來的蘇聯奧烏斯鎮民房休息。然而前方傳來的報告卻使他不得不惱火的離開這個溫暖舒適的房子，冒著強大的風雪趕往前沿。哨兵發現了一列俄國ＢＭＰ車隊正沿著公路向奧烏斯開來，大約有十輛。

    “沒有坦克？”中校滿腹狐疑地問，“這麼大的車隊居然沒有坦克？”

    “沒有，長官。就在前方三英里處。”Ａ連連長里德·塞勒斯上尉回答道，“他們甚至沒有什麼步兵掩護，應該還沒有發現我們。”

    “風雪這麼大，步兵哪里能夠下車作戰。”克雷布中校說著趴在Ｍ１坦克的炮塔上，舉起望遠鏡，觀察前方。然而他什麼也沒看到，暴風雪飛舞的雪花和揚起的煙塵遮擋了遠處的一切。可見度已經下降到一英里，十分不利于觀察和戰斗。“真沒想到這種鬼天氣里，俄國佬還出來。”

    “長官，出擊嗎？”塞勒斯著急地問。

    “我看不到敵人。”克雷布不滿地說，然後他鑽出坦克艙內，啟動熱成像儀，然而里面是茫茫的綠光，什麼也看不到。

    他接通團部的電話，但是團長也不敢下令出擊，直接上報師長龐德將軍。得到的命令是，沒有發現其他敵人就出擊消滅他們。龐德現在認定對方在西南方很可能沒有什麼像樣的裝甲力量，只有機械化步兵。

    克雷布中校伸伸懶腰，鑽出坦克，向連長們說：“回到各自的車上去，我們准備出擊。”

    連長們無不摩拳擦掌，來蘇聯就是為了猛揍俄國佬，如今肥肉送到嘴邊豈能放過。

    但克雷布並不想貿然出擊，尖兵的報告是十輛ＢＭＰ－１步兵戰車，可是他還沒親眼看清敵人的面目。他向手下下令：“各單位注意，做出戰斗准備。沒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出擊。”然後他讓自己的駕駛員把坦克開出掩體，離開射擊陣地，上了公路，向西方開去。

    很快，車長周視鏡里，風雪之中出現了一串熟悉的身影，一隊ＢＭＰ戰車正從西邊緩緩開來。看樣子它們可能還沒有察覺到強大的１０５毫米炮口正閃著死亡的寒光。克雷布急忙退回射擊陣地。

    “注意，敵人來了，原地待命，准備射擊！”中校大聲下令。

    風雪形成了巨大的雪幕。ＢＭＰ戰車尖銳的車首刺破這輕紗帳一般的幕布，出現在美國新式坦克的瞄准鏡里。距離不到一千米，已經是極為致命的距離。

    “開火！”克雷布壓抑著興奮，低聲向自己的炮長下達命令。

    先進的數字火控系統在炮長熟練的操作下迅速完成對目標的瞄准和鎖定。隨著炮長擊發主炮，Ｍ１主戰坦克發出一聲沉悶而有力的轟鳴，同時劇烈地震動。

    高速的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呼嘯著穿越風雪，未及蘇軍反應，就擊中了領頭的步兵戰車。一陣猛烈的爆炸過後，ＢＭＰ的炮塔被甩向大雪飛舞的空中。

    蘇聯裝甲車隊趕緊後退，迅速消失在風雪當中。留下被擊中的戰車殘骸在熊熊燃燒。

    “老虎和黑豹注意，跟我出擊，消滅他們！”克雷布叫喚著Ａ連和Ｃ連，跟他一同追擊，現在務必要全殲對手，“複仇的時候到了！”克雷布在無線電中高聲尖叫。

    攻擊的欲望澆灌著複仇的烈焰，如同汽油潑進大火中。Ｍ１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發出燃氣輪機特有的聲響，開出預設陣地，加速撲向逃竄的敵人。只有兩翼的Ｍ２步兵戰車和步兵仍然留守在原地。

    雖然Ｍ１的重量超過五十四噸，但在功率強勁的燃氣輪機的驅動下，機動性卻超越了裝甲薄弱、火力弱小的ＢＭＰ－１步兵戰車。而且擁有數式化火控系統的艾布拉姆斯坦克能夠在行進中進行瞄准、射擊。

    致命的貧鈾穿甲彈不斷地從Ｍ１坦克的Ｍ６８Ｅ１式１０５毫米線膛炮炮口噴吐出來，精准地命中拼命逃跑的蘇聯ＢＭＰ戰車。

    風雪當中，南面傳來了陣陣炮擊與爆炸聲響，費德林知道美國佬上當了。而他自己的隊伍也到了奧烏斯西北五公里處，先行派出的偵察兵已經跑回來報告敵人在奧烏斯北面只布置了警戒哨。于是費德林打破無線電靜默，呼叫鮑里斯·約瑟夫耶維奇·科爾夫中校：“烏克蘭呼叫白俄羅斯，情況怎麼樣？”

    “烏克蘭，我們已經損失了三條大魚！”科爾夫驚恐地叫道，“敵人已經出來了，竟然能在高速行進中射擊。我們已經損失了三條大魚，正在全速後退。”無線電通信里充滿了機械的摩擦與發動機聲嘶力竭的吼叫，顯然他們正瘋狂逃命。

    “白俄羅斯堅持住，我們來了！”費德林說完立刻調轉頻道，高聲下令：“全體注意，展開隊列，戰斗陣形，向敵人的防線進攻！格殺勿論！”

    “是，進攻！”無線電里派起了一派狂熱的回應。

    天啟坦克隊伍迅速散開來，排成鍥形陣，噴吐著濃煙，冒著狂風大雪，從北邊的山坡向奧烏斯的美軍防線的側後直沖下來。

    美國人萬萬沒想到蘇聯的超級坦克竟然會從北面的山坡出現。警戒哨里的偵察兵還沒來得及拿起無線電話，炮彈便呼嘯著撲過來，將他們炸得粉碎。

    “進攻，進攻！”費德林激動地連連高叫。

    潛望鏡里，一輛Ｍ２步兵車戰正轉動炮塔，把炮口和彈導發射器朝向自己這邊而來。

    “干掉它！列昂尼德，干掉它，快！”費德林急忙向自己的炮長大叫。

    “旅長同志，馬上送它去見上帝。”對方冷笑著說。話暗剛落，天啟坦克便發出怒吼，向Ｍ２噴出一枚沉重的穿甲彈。

    克雷布追出一會兒就接到手下Ｃ連的求救：“我們正受到猛烈攻擊，敵人的天啟坦克正從我們右翼沖來，有二十多輛！”Ｃ連連長驚呼道：“噢，不！有三十多輛……”

    一聲尖叫打斷了連長的話，隨後無線電里只剩下嘈雜的靜電干擾聲。克雷布中校終于明白了，他已經中了蘇聯的調虎離山計，敵人從側後猛插了一刀。

第四章 鐮刀 第六十二節 坦克之王


    暴風雪之中，克里斯托弗·費德林大校率領天啟坦克從奧烏斯北方美軍防線側後殺出來，打得對方措手不及，一連擊毀了留守在防線上五六輛Ｍ２步兵戰車。然後轉向西南，沿著公路展開，准備攻擊克雷布率領的兩個連的Ｍ１坦克群。

    蘇聯紅軍最強大的天啟坦克與美國最新式的Ｍ１坦克之間的坦克王者之戰展開在即。

    切斯特·克雷布中校明白中了敵人的詭計後，判定對方坦克主力就在自己後方。于是他急忙下令：“全體注意，停止追擊！原地回轉，敵人的天啟坦克在我們後方！”

    美軍坦克紛紛緊急原地回轉，炮塔和車體迅速轉向，履帶磨擦著凍僵的路面，發出吱吱喳喳的響聲。

    然而，這是一次竟是面對死神的轉身。形勢對美軍十分不利，原本他們只脫離了防線一公里，現在蘇聯的天啟坦克已經逼得更近。費德林沒有計算得那麼精確，可是他出擊的時機卻很好，干脆利落地解決了防線上落單的幾輛Ｍ２，就擺開了陣勢，這時美軍坦克群剛剛開始轉向。盡管Ｍ１具備優異的防彈外形，但此時大部分Ｍ１坦克可視面積最大的車體側面卻對著已經在做瞄准射擊准備的天啟坦克炮口。在這不到一公里的致命距離上，透過風雪揚起的雪霧，Ｍ１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正在轉動稜角分明的巨大側影占據著整個瞄准鏡里的視野，綜全激光測距儀、橫飛控制和智能火控計算機的火控系統亮起了目標鎖定指示燈。

    “開火！”費德林激動地叫道，沒想到第一次遭遇美軍新式坦克，竟是在如此有利的態勢下。

    粗壯的１４０毫米主炮爭先恐後地發出怒吼，噴吐出熊熊烈焰，將一枚枚烏芯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射向美國坦克。

    蘇制的穿甲彈在空中脫開彈殼，扛住強勁的橫風，發出刺耳的尖叫，表面裹著成股的熱氣，加速飛向目標。轉眼間便精准地擊中Ｍ１坦克寬大的側面，穿透厚重的側面裝甲，打進艙內，猛烈爆炸。

    被擊中的Ｍ１坦克，有的車內發生爆炸，從炮塔根部噴出密集耀眼的火苗，接著便失控地朝前直沖，消失在雪幕中；有的炮塔尾艙被打爆，炮塔後部被炸飛，喪失了大部分彈藥；有的發動機被擊中，巨大的爆炸掀起四散橫飛的碎片，也把Ｍ１炸趴在雪地里動彈不得。

    讓美軍裝甲兵膽寒的是，這些恐怖的戰爭怪獸，依仗著雙聯主炮的優勢，利用前一發炮彈的彈道和彈著點閃電般地發起修正後的第二發射擊。無論他們是否被擊中，還沒在第一發炮彈的瘋狂爆炸中反應過來，第二發穿甲彈穿透風雪呼嘯著殺到。

    轉向中的美軍坦克在蘇軍第一輪攻擊中就被一舉摧毀了八輛Ｍ１坦克，但他們還是完成了這個致命的轉向，把裝有先進的喬巴姆複合裝甲的正面對著敵人。

    未等克雷布中校下達還擊命令，一些先行把炮塔轉過來的坦克便匆促開火。Ｍ１的１０５毫米主炮發出強力的吼叫，噴出烈焰，震起陣陣白茫茫的雪霧。貧鈾芯的尾翼穩定脫殼彈尖叫著撲向高大威猛的天啟坦克，大部分炮彈失的，只有的可憐的一顆直接命中對方車體正面。在這個短促的距離上，桿式穿甲彈在天啟坦克正面裝甲濺出高速的金屬碎屑，只能穿透三層合裝甲，發出猛烈爆炸，炸起密集的碎片，可是卻不能給可怕的戰爭怪獸傷筋動骨的傷害。被擊中的天啟坦克不顧正面被打了個洞，仍然隆隆前進。

    “天啊！俄國佬的天啟坦克居然沒什麼事！”無線電通信回路里傳來了驚呼。

    “穩住！”克雷布中校大聲叫道，盡管他早就聽說過天啟坦克的威名，情報部門的簡報里也對這種四條履帶兩門主炮的超級坦克使用了不少充滿恐怖色彩的字眼，但他並不想信對方是刀槍不入天下無敵的。“散開隊形，從兩翼進攻！敵人的側面也很薄弱！”

    “恐怕來不及了，長官！”Ａ連連長里德·塞勒斯上尉叫道，“距離已經很近了，只有拼命了，長官！”

    克雷布中校猶豫了一下。

    就在這當口上，美軍轉過身來的坦克紛紛開火，發起反擊，將強大的貧鈾穿甲彈投射向天啟坦克群。但是攻擊效果並不明顯。雖然貧鈾合金彈芯具有自銳作用和易于燃燒，可是有的炮彈穿透了天啟坦克那變態的由三層複合裝甲疊加起來的正面裝甲，炸毀了前置的發動機，但對方還有完好的後置發動機，依然向前壓過來；還有的炮彈擊中炮塔正面，卻只能無可奈何地炸出一個窟窿，由于１０５毫米線膛炮裝藥所限，動能不足，最後也難以穿透天啟炮塔正面最里層的加強裝甲。

    現在克雷布不得不佩服蘇聯設計師那極端變態的設計了。他又驚又氣地叫道：“快，散開隊形！從兩翼逼近！對准他們的則面射擊！”

    然而，營長下達命令的話大家還沒聽完，蘇聯坦克就發起了瘋狂的第二輪攻擊。１４０毫米主炮噴射出鎢芯穿甲彈直沖Ｍ１坦克的正面而來。鎢合金彈芯沒有貧鈾合金彈芯那些優點，但憑借著１４０毫米滑膛炮的巨大裝藥量和高膛壓，擁有極高的動能，對Ｍ１的喬巴姆類型的複合裝甲構成了恐怕的威脅。而且蘇聯人是雙炮連發，一發穿甲彈過後便是又一發，這對難以經受持續攻擊的複合裝甲來說，更是致命的。

    猛烈的爆炸將一輛又一輛的Ｍ１坦克炸得火光四竄。蘇軍第二輪攻擊將半數的美軍坦克摧毀，而他們自身只有五輛天啟坦克受到傷害，戰斗力並沒有減弱。

    距離急劇縮減，美國坦克集群無論是火力強度裝甲防禦都不如對方，只好執行營長的命令，利有唯一的優勢——機動性，向兩側散開。

第四章 鐮刀 第六十三節 調配


    二十七裝甲師１４５團一營遭遇的襲擊引起了格蘭特·菲茨傑拉爾德中將的高度重視。蘇聯紅軍竟然出動了一個營的天啟坦克，這讓將軍大感震驚。這麼看來蘇聯人東南地區很可能擁有一支裝備天啟坦克的裝甲部隊，而不是之前估計的只有配備步兵戰車的機械化步兵。

    “命令１４５團一營從兩翼撤出來。”菲茨傑拉爾德盯著蘇聯繪制的民用地圖，果斷地下達命令。

    奧利弗·龐德少將卻顯得有些為難，他對上司說：“一營已經跟俄國佬纏在一起，而且現在損失過半，恐怕不好脫身。我想調動奧烏斯後面的二營前去支援。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一舉殲滅敵人的……”

    “不。”菲茨傑拉爾德打斷了他，“這場戰斗已經證明，我們一個營的Ｍ１主戰坦克打不過對方一個營的天啟坦克，如果我們投入更多的兵力，只會損失更大。現在讓一營想辦法撤出戰斗，敵人只來了一個營，應該不敢戀戰。”

    龐德不再堅持，趕緊去下達命令。

    菲茨傑拉爾德將軍接著叫了萊斯特·蓋伊少將，指著地圖上奧烏斯東面１４５團防區後面說：“你調一個團的光稜坦克部署到１４５團和１４７團之間。”

    “長官，我們燃料不多了，這樣折騰下去……”蓋伊有些不滿，早上還讓他把第一騎兵師部署在第二十七裝甲師後面，並且讓他的人去奪取尤戈爾斯克、蘇維埃鎮，來回近百英里。而光稜坦克可是出了名的油老虎，為了保障功率強大的激光照射器，它裝備了與Ｍ１一樣的燃氣輪機，用以驅動大功率發電機。

    “我知道。正因為這樣，我才讓你先調一個團到前面。”菲茨傑拉爾德說，“我不希望在俄國人發起全面反攻時，你的部隊因為油料問題而只能在後面觀戰。”

    蓋伊終于明白了長官的意思。從當前的戰斗上看，即使是Ｍ１面對超強的天啟坦克，也難以與之抗衡。如果蘇聯天啟坦克向東進攻，單憑Ｍ１是不好擋住可怕的裝甲洪流的。現在把光稜坦克團調到前頭來，是希望結合Ｍ１和光稜坦克的威力，給天啟坦克以有力的打擊。

    “長官，我看不如這樣。”蓋伊提出一個建議，“不如我調一個團的光稜坦克分配到１４５團和１４７團里，讓光稜坦克、ＩＦＶ與Ｍ１、Ｍ２協同作戰。”

    菲茨傑拉爾德略加思考了之後說：“嗯，這種四車一組的作戰單位可以考慮。這樣吧，就按你說的，把一個團的光稜坦克分配給１４５團和１４７團，隸屬他們指揮。我再讓奧利佛把最東面的１４９團派給你，同樣分配到你剩下的兩個團里。”

    “好的，長官。”蓋伊敬禮後趕緊去調派部隊。

    菲茨傑拉爾德走到窗口，外面的風雪越來越猛，雪花就像上帝撕碎的紙片在狂風的吹拂下從天空中密集地飄下來。將軍不禁想起了紐約昔日盛大的散紙花慶典。一九五五年七月四日，他作為首批遠征蘇聯回國的軍官之一，在時代廣場接受到了熱烈的歡迎。他還清楚地記得，五顏六色的小紙花紛紛揚揚從明淨的天空中拋灑下來，街上到處都是歡呼與狂熱的人。突然，暴風驟起，揚起一陣濃密的雪霧，遮擋了將軍的視野。菲茨傑拉爾德的思緒這才從往昔的輝煌記憶中回到現實嚴酷的俄羅斯大地上。

    奧烏斯鎮外，暴風雪中的撕殺仍然在繼續。美軍１４５團一營的坦克見正面難以對抗威力強大的天啟坦克，紛紛按照營長的命令，分成左右兩股，分別向南北兩側散開。

    見到敵人向兩側分散，費德林很清楚，美國坦克想繞到側面發起攻擊。他不失時機地向兩側的一連和三連下達命令：“１０１和３０１注意，敵人向兩側散開，企圖繞到我們兩側，攻擊我們的側後。跟著敵人轉向，確保正面對著敵人！”

    一連和三連的天啟坦克于是跟著敵人向兩邊轉向，並不斷地炮擊對手，干擾其機動。

    “其他單位跟我來！包抄右邊敵人的後路，前進！”費德林高聲叫道。然後率領二連的坦克向前沖，脫離了大隊，然後向右轉，跟在美軍北面的坦克群後面。

    “哈哈，敵人真是笨蛋！狠狠地打！”無線電中費德林興奮地叫道。

    先進的獵殲火控系統控制下，加上訓練有素的士兵操控，天啟坦克強大的１４０毫米雙聯主炮不斷地發射出恐怖的穿甲彈，准確而致命地擊中Ｍ１坦克的後部，將其炸得碎片橫飛。

    恰好帶領一半坦克向北面散開的克雷布中校現在不禁在心中大罵自己愚蠢。看似英明的向兩側散開，繞側攻擊的命令，其實是分散了自己的兵力。本來損失就大，現在分成兩股，反倒給了對手集中優勢兵力的大好良機。蘇軍留下一個連對付南面的部隊，集中了兩個連對付自己，一個連從右前方牽制，另一個從右後圍上來。現在就是要逃也不好逃了。

    撤退的命令剛好傳達下來，然而，敵人前後夾擊的火力卻異常猛烈，不斷有Ｍ１坦克中斷爆炸。

    爆炸聲、求救聲、哀嚎聲充滿了美軍的車際無線電通信回路。切斯特·克雷布中校咬了咬牙，橫下心，下達了命令：“黑豹注意，馬上撤離戰斗！黑豹馬上撤離戰斗！老虎注意，堅持戰斗，拖住敵人！掩護黑豹撤退！”

    下面Ａ連和Ｃ連的各車長終于明白了營長的決心。在不能全身而退的情況下，能保住多少算多少。

    “弟兄們，拼了！”Ａ連連長里德·塞勒斯在無線電里尖叫，“讓我們和敵人的天啟坦克一較高下，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坦克之王！”

    “拼了！”克雷布也高聲尖叫，“撞上去，纏住俄國佬！”

    無線電里Ａ連的官兵激起一片狂熱的回音。厚重的Ｍ１坦克紛紛急轉，直沖著最近的天啟坦克發起沖擊。

第四章 鐮刀 第六十四節 千里之外


    費德林發現周視鏡里的敵人突然原地轉向，瘋狂地朝自己撲來。看來敵人被逼急了。他得意地笑了笑，下達命令：“注意，敵人要跟我們拼命了。停止前進，後退！不要讓他們靠近，保持距離，消滅他們！”

    蘇軍一連和二連的天啟坦克馬上停止前進，並開始後退，同時不斷地朝沖上來的Ｍ１坦克開火。

    費德林興高采烈地指揮部隊向狗急跳牆的美軍坦克拋射密集的火力，三連也傳來報告：“敵人南面的坦克集群正向東南方向快速逃竄，請求追擊。”

    海軍陸戰隊大校看了看地圖，測算了一下。伊戈爾囑咐他不戀戰，現在能拿下半個營的敵軍，成果已經不錯，沒必要讓三連冒險單獨追擊。于是他命令：“３０１，停止追擊。你部馬上轉向，東北，切斷敵人北面集群的退路！”他要完全包圍住眼前拼了命的美軍北部坦克群。

    三連立刻行動，天啟坦克紛紛轉向，殺向東北方，前出到一連右前方，截住了克雷布撤往東邊奧烏斯的退路。這樣一來，二連在西邊，一連在南邊，蘇軍對美軍形成了三面包圍。克雷布唯一的退路便是在蘇聯坦克收緊包圍圈前向北面山坡撤退。但他已經下令向敵人發起瘋狂的沖鋒，很難再有效組織起來撤退。

    南面，Ｃ連接到克雷布的命令後急忙向東南方向高速撤退。憑借著燃氣輪機的強勁動力，隱沒在風雪當中。剩下北面集群，可憐的Ｍ１坦克不斷中彈爆炸，一輛接一輛地毀滅在狂風大雪當中。面對無線電通信中不斷傳來的傷亡報告，克雷布看到了毀滅的前途。天啟坦克發出震耳欲聾的炮聲，如同送終的禮炮，激蕩在風雪交加的戰場上。

    很快，蘇軍便以全營之力圍殲了切斯特·克雷布中校帶領的１４５團一營的Ａ連。連同之前突然襲擊干掉的步兵戰車連Ｂ連，費德林率領的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教導旅一營成功地重創了美軍的１４５團一營。而自身有三輛做為誘餌的ＢＭＰ步兵戰車被摧毀，他心愛的天啟坦克只有十輛受損，最嚴重的一輛失去了炮塔和一條履帶，並未喪失機動能力，還能夠開回利亞夫金卡。

    當費德林率領坦克部隊回到利亞夫金卡，當地蘇聯民眾不顧嚴寒，冒著暴風雪出到街上迎接時，已經是十九日的十三點。從早上便開始的暴風雪突然達到了高潮，暴風驅趕著密集的雪花，揚起濃密的雪塵，充滿了整個西西伯利亞的天地之間。能見度急劇下降，數十米外的便是白茫茫一片混沌。傷兵被凍得嗷嗷大叫，還活著的人也被風雪打得抬不起頭，凍得直哆嗦。至于那些在遺留在野外的屍體和殘骸，則迅速被大雪封凍。

    就在離蘇美兩軍戰場四千多公里的東南方，另一個國家的兩名軍政要員到達了西安一處秘密的地下基地。它對外公開的名稱是中國衛星測控中心。靳尚勳上將已經是第三次來到這里了，喬華卻是頭一次，因此他對這個充滿神秘色彩，如此大規模的地下工程贊歎不已。

    通過層層安全檢查後，勤務人員開著電瓶車把他們送到里面的指揮中心，這里有寬尚的指揮控制大廳，成百上千台電子計算機和控制終端，牆上還有四個巨型顯示屏。無數工程技術人員正在各自的崗位前忙碌著。

    “衛星測控中心不是在地面的嗎？”喬部長不解地問。

    “上面的大樓主要是輔助作用，這下面才是真正的測控中心。”靳尚勳說，“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把我倆叫來這里？”

    “參觀一下也不錯。”喬華笑了笑說。他們剛剛在向黨中央、國務院和中央軍委完成了朝鮮任務的報告，就奉命趕到這里，風塵僕僕，有些疲憊。但看到這個充滿神秘色彩與尖端科技的測控中心，他心里還是十分高興。“美國打到蘇聯境內了，看來叫我們來這里肯定是有大事。”

    “不要打仗就好了。”靳尚勳冷冷地說。喬華吃驚看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麼。軍人不害怕打仗，但也不喜歡打仗。在朝鮮浴血奮戰過的喬華也深知這一點。

    電瓶車在指揮控制大廳一角的會議室前停了下來，兩人下了車走到門前。門外的衛兵檢查了兩人的證件，確認了身份後，為他們打開了大門。會議室里的橢圓形會議桌前，站著兩個人。右邊的中年男人面色溫潤飽滿，穿著白大褂，沒有扣鈕扣，敞開著胸口，露出里面深藍色的中山裝，還有左胸的上衣袋里插著幾根五顏六色的筆。左邊的那位年齡已經很大了，但他身姿仍然挺拔，蒼老的眼睛炯炯有神。他戴著棕綠色大簷帽，穿著與靳尚勳身上的棕綠色麥爾登呢一樣的陸軍常服，但他的小翻領上的鑲金邊的紅色斜角領章上卻是各綴著一枚金色國徽，正紅邊滿金底的梯形肩章章上除了雕有國徽圖的金色肩章鈕，最顯眼的莫過于其面板上各繡著一枚國微和銀色大五角星；他左胸口的上衣袋邊上別著一級八一勳章、一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的簡章，顯示著老人卓越的功勳。

    靳尚勳急忙立正敬禮，並大聲報告，旁邊的喬華也跟著立正行注目禮。

    老元帥回禮後便伸出手與兩人握手，笑著說：“你們來晚了一步，錯過了會議。不過沒關系，你們才是主角。”然後他向來人介紹身邊的人：“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氣象工程師魯彙明同志。這是喬華同志，你認識的，我們的外交部長。這位是靳尚勳同志。”

    相互問候握手後，四人便坐下來。元帥說：“叫你們來這里，是中央的意思，因為你們今後的任務與接下來你們要了解到的事情有很大關系。當然，也與當前的世界形勢有緊密聯系，特別是眼下美蘇兩國在西西伯利亞的戰斗有重大影響。”

第四章 鐮刀 第六十五節 中國的超級武器


    聽了元帥這麼一說，靳尚勳和喬華相互看了一下。

    “情況是這樣的。”共和國元帥看了看兩人的表情，繼續說：“我們在西伯利亞進行了大氣漏斗實驗。從目前得到的結果來看，可以說已經取得初步的成功。”

    “大氣漏斗？”喬華睜大了眼睛問。對于這個名詞，他還只是在半年前一份科普雜志上了解到的，不過雜志里也只是講了一些基礎的理論性知識。“我們已經能把同溫層的空氣導入到對流層？”

    “准確地說，是利用磁場擴大了自然出現的小型大氣漏斗。”魯彙明工程師說。

    一旁的靳尚勳卻一言不發，聽了這個消息他似乎高興不起來，臉色凝重。

    “魯工，請你跟他們詳細說明一下吧。”元帥對魯彙明說。

    “好的，首長。”魯彙明起身走到會議室的正面的牆下，拉開幕布，啟動投影設備，一幅標有密集的氣壓等高線的北半球云圖被投射到銀幕上。然後他開始講解：“在十月三日，我們的風云四號發現了在西西伯利亞和中西西伯利亞，分別出現了兩個小型的大氣漏斗。不過我們先來大概了解一下大氣漏斗的原理。”

    銀幕上的影像變成一個大氣漏斗的三維模擬動畫。只見平流層下層（同溫層）與對流層相接處出現小型的氣旋。氣旋中心下部的氣壓驟降，直到比上層的氣壓還低，這時平流層下層的冷空氣就沿著氣旋中心下降到對流層。

    “這就是自然形成的小型大氣漏斗。”魯彙明解釋說，“它的成因與對流層劇烈的空氣流動、地球的自轉和地球的磁場有關。簡單來說，它就是一種微型的龍卷風，只不過發生在萬米以上的高空，而且影響非常之小。實際上，在更高處的中間層這種現象非常多，只是那時空氣太稀薄，表現並不是很明顯。由于同溫層與對流層之間自然形成的大氣漏斗規模很小，下層的出口直徑通常在幾米到幾十米之間，我們觀測到最大的也不過一百多米。所以並不能形成具有破壞當地氣象的大型大氣漏斗，而有很快就會消失。而我們的實驗是利用衛星，產生強大的磁場，干擾自然形成大氣漏斗的所在的磁場環境，開成一個特殊的強力磁場。”

    銀幕上的畫面逐漸變化，只見一顆衛星運行到自然形成的小型大氣漏斗上空，另一顆衛星則運行到地球另一邊，兩顆衛星做兩極產生一人造的磁場，干擾了整個地球磁場，而通過小型大氣漏斗的人造磁場的磁力線形成一個漏斗狀。不過與大氣漏斗形狀相反，人工磁場漏斗的小口在平流層，而大口在對流層。

    “魯工，我有點不明白。”喬華突然說，“這樣使地球磁場出現漏斗狀，豈不是像南北兩極那樣有了開放的磁場？怎麼磁場漏斗所在地不是受到外太空的太陽粒子的轟擊，而是產生更大的規模的大氣漏斗？”很顯然，外交部長的科普水平也不低。

    地球之所以能生機勃勃，很大程度要仰仗地球磁場的保護，阻擋了那些來自宇宙深處特別是發自太陽的對生物極端危險的高能粒子。但在兩極地球的磁場軸地區，開放的磁場形如漏斗，宇宙和太陽的高能粒子沿著漏斗侵入大氣。而這些可怕的高能粒子侵入大氣，不斷地轟擊大氣中的分子和原子，爆發出光亮，形成絢爛的極光。

    “不不。”魯彙明急忙澄清，“部長同志，您的理解跟我們大氣漏斗實驗形成的磁場漏斗是完全是不同的。請看一下。”他說著操縱投影儀，變換圖像。

    自然形成的小型大氣漏斗及其周圍人工造成的磁場漏斗的圖像被縮小，顯示出整個地球的磁場示意圖。地球磁場的磁力線還覆蓋著人造磁場漏斗的上空。

    “可以看到，我們制造的磁場漏斗比地球磁場兩極的漏斗要小的得多，而且是處于整個地球磁場的保護之下的。最根本的區別在于，我們的選出的磁場漏斗其實是一個橄欖形磁場的一部分，而地球磁場兩極的漏斗不過是開放的磁場。”魯彙明頓了頓接著說：“我再打個比方，我們拿出一塊磁鐵，它獨自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磁場。這個小小的磁場當然地對周圍產生了影響，能夠吸附回形針和鐵釘，可是這個小磁場卻仍然處于整個地球磁場的保護之下，這塊磁鐵和它的周圍仍然不會受到來自太陽的高能粒子的轟擊。而我們在大氣漏斗周圍造出的磁場漏斗就像這塊磁鐵形成的磁場一樣，只不過它規模和作用更大，當然，性質上也有所區別。”

    喬華這才明白地點了點頭。

    魯彙明放大大氣漏斗的圖像，繼續講解：“把這個特殊的人造磁場叫磁場漏斗並不是很准確，它並非像地球磁場南北極那樣開放，只不過它形成的磁力線像漏斗而已。這個人工磁場把同溫層的空氣分子和原子不斷地拉到下面的對流層，這樣就擴大了原來自然形成的大氣漏斗，形成更大規模的大氣漏斗，從而具有了破壞作用。大家都知道，現在西西伯利亞和中西西伯利亞都遭受到罕見的惡劣天氣，就是我們的大氣漏斗造成的。”

    一直默默聽講的靳尚勳也問道：“在地球的另一端，也就是另一顆衛星所在那一地區不會引發這種大氣漏斗嗎？”

    “不會。除非很巧合地在當地上空也出現了一個自然形成的大氣漏斗。”魯彙明回答，“沒有自然大氣漏斗的中心氣壓差，我們制造的磁場無法把同溫層的空氣拉到下面的對流層。因為我們的磁力其實是非常微弱的，再強大的磁場我們產生不了，也還沒有那種技術水平。”

    “這是最高機密，你們要謹記。”元帥突然說，“目前實驗結果已經證明我們的技術取得了初步成功，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還有更進一步的試驗嗎？”喬華好奇地問。

    “如果出動更多的衛星，利用相鄰數十人甚至上百個自然大氣漏斗，可以在蘇聯、歐洲和北美形成多個超大規模的大氣漏斗，帶來大范圍的降溫，引起全世界范圍的惡劣的天氣！”魯彙明的聲調有些激動。

    “這種攻可以在任何一個季節發起。”老元帥的聲音有些顫抖，“它的損害遠比對敵方發起核突擊強大得多，打擊范圍可是全國境甚至全大洲的！想當年，我們在毛主席的指引下，抗擊日本侵略者、反對國民黨反動派，不過小米加步槍，極端落後。沒想到，我們今天竟然掌握了可以改變地球氣候的超級武器！”元帥蒼老的聲調飽含感慨，也充滿擔憂。

    “搞不好我們可以顛覆地球磁場的南北兩極的。”靳尚勳擔憂地說，“誰知道大氣漏斗帶來的惡劣天氣會引起地球氣候什麼樣的鏈鎖反應？”

    “你說的對。”魯彙明點點頭說，“這也是我建議首長停止進一步試驗的主要原因。”

    “而且這種行動已經構成戰爭行為了。”元帥接著工程師的話說，“我們並沒有取得人民代表大會的許可。這等于沒有宣戰便襲擊了蘇聯。一旦蘇聯知道這事，引起的後果是不堪想象的。”

    “老首長，蘇聯現在內憂外患，領導核心突然變動，肯定也是出了什麼事。”喬華分析說，“況且戰火已經燃燒到蘇聯腹地，即使他們知道了，短期內也不敢對我國有什麼動作。我倒是擔心……”他沒敢再說下去。

    老元帥知道他要說什麼，擺了擺手，說：“工作是我負責的，責任當然也由我來負。”

    “您可是革命前輩，是開國元勳！”靳尚勳有些著急地說。他明白老元帥現在的境遇，大氣漏斗實驗成功了，可是這種行動是秘密的，更是非法的。作為項目的領導和負責人，元帥必須負上法律責任。

    “叫你們來不是為我辯護的。”元帥堅定地說，“我是元勳，沒錯。可我也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絕不允許凌駕于法律之上。更何況這些法律都是我們這些老同志親手擬定的。剛才的會議已經決定了，大氣漏斗技術將被提交人大和政協，申請軍事化的財政撥款。過兩天我會向人大監督委員會提交秘密報告，然後辭去國防部科技委員會主任和其他職務。”

    然後他就轉移了話題：“中央的意見是讓你們了解我國最新的超級武器的情況，在今後的外交和軍事斗爭中，應該了然于胸。有情報顯示，美國人這一次閃擊西西伯利亞是重新利用了超時空傳送技術。而蘇聯人除了擁有心靈控制技術，還在開發一種叫時空機器的超級武器，雖然我們不知道具體的作用，但相信我們的大氣漏斗技術不會比他們差。跟兩個超級大國相比，我們的指戰員不用深入敵國境內，因為我們擁有更強大的戰略武器。”

第四章 鐮刀 第六十六節 鐵錘計劃


    “我們已經停止了實驗，那西西伯利亞和中西伯利亞地區的天氣是不是會馬上好轉。”靳尚勳問魯彙明。

    “我們已經停止了磁場的發生，改變了衛星的軌道。”魯彙明說著看了看表，“二十四小時後兩地的天氣將恢複正常。不過話說回來，由于兩地往年十月份便開始出現高壓冷峰和持續的降雪天氣，所以蘇聯和美國兩方應該不大可能感覺到我們在進行氣象戰實驗。”

    靳尚勳搖了搖頭，說：“不，魯工。美蘇兩國的科技水平並不在我們之下，他們一定觀測到我們的衛星，也應該了解到了大氣漏斗。盡管兩國現在打得天昏地暗，但是一定也在時刻防備著我們。特別是蘇聯，八月份我們還搞了一個‘東風－東風’演習，嚇了他們一大跳。”

    “你說的沒錯。”元帥說，“但我們沒有必要否認衛星是我們的，當然也不能公開宣稱我們制造了大氣漏斗。做為一種超級武器，它起的作用應該是威懾。不到萬不得已，我們絕不能將其投入實戰。”

    “我明白，首長。”靳尚勳點著頭，認真地說。身為人民解放軍第一副總參謀長，了解了大氣漏斗之後，他反而深感肩上的責任更加重大了。

    “我們必須盡力避免戰爭。但是毛主席教導我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老元帥補充說，“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喬華和靳尚勳于是起身向元帥敬禮。老元帥也起身回禮。離開了西安衛星測控中心兩人就直接乘飛機回北京。一路上，喬華顯得很高興，但靳尚勳卻仍舊神色凝重。喬華于是開導他：“你何必擔心那麼多呢？你應該高興，好在一把無比鋒利的雙刃劍是握在我們手里，而不是在敵人那里。”

    靳尚勳上將這才有所覺悟，說：“你說得對，只有我們才能正確地運用這種武器，而不至于給地球和人類帶來災難。”

    西西伯利亞的暴雪天氣卻沒有因中國停止了大氣漏斗試驗而好轉，暴風雪橫掃了烏拉爾山以東的廣大地區，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秋明、鄂木斯克、托木斯克等州，甚至葉尼塞河以東的中西伯利亞高原地區都籠罩在雪霧狂風當中。

    處于西西伯利亞平原深處蘇美兩軍都被迫中斷了所有軍事行動。但雙方最高統帥並沒有躲在溫暖的壁爐前閑聊，都在緊鑼密鼓地謀劃下一步行動，尤其是克里姆林宮，尤里和科西金企圖通過對整個戰爭全局做重的新的調控，利用仍然掌握著的戰爭主動權發起新一輪全面攻勢，既可進一步侵占美國國土，又可以緩解烏拉爾山脈以東的戰事。

    蘇聯元帥米哈伊爾·米哈伊洛維奇·科西金來信步踱進了最高統帥尤里·魯道夫維奇·尤里的辦公室。一份應尤里的要求擬定的新的作戰計劃已經正夾在他的腋下。他在尤里面前立正，但沒有敬禮。在科西金眼里，一蘇聯元帥怎麼可能主動向一個技術兵大將敬禮呢。

    “元帥同志，計劃擬好了？”尤里冷冷地問。

    “是的。”科西金說著把計劃文件遞給了尤里，然後走到巨幅的北美地圖前。“這是一個全新的計劃，我賦予它一個響亮的代號——‘鐵錘’！我們將重新展開對美國東部的進攻。”元帥接著拿起指揮棒開始講解。

    這是一個龐大的進攻計劃，延續了“雙頭鷹”作戰之前的一貫思想。

    蘇聯紅軍將兵分三路，將從佛羅里達、佐治亞到密蘇里、伊利諾對美國軍隊發起強大的突擊：

    東海岸的東部戰線，由田納西方面軍擔任主攻，從亞特蘭大出發攻擊南卡羅萊納首府哥倫比亞和北部的格林維爾，接著攻擊北卡羅萊納的夏洛特、格林斯伯勒、羅利，然後直指里士滿，最後便是與堅守在華盛頓的紅色空軍的空降兵會師國會山！做為側翼，從西海岸調來的波羅的海方面軍將攻入佛羅里達，徹底掃清佛州美軍抵抗力量。

    中部戰線則由烏克蘭第一方面軍和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擔任主攻，由于它們要面對美加盟軍在田納西強大的布隆伯格集團軍群，所以將從孟菲斯和聖路易斯兩地向納什維爾發起鉗形攻勢。占領納什維爾之後向東攻擊諾克斯維爾，然後北上攻擊肯塔基的列克星敦，之後向東攻擊西弗吉尼亞的查爾斯頓，最後也是打到華盛頓第東線田納西方面軍會師。

    西北戰線，高加索方面軍將進攻伊利諾州府、芝加哥門戶——斯普林菲爾德，威脅芝加哥；遠東第三方面軍則印第安納波利斯和辛辛那提。兩個方面軍的進攻行動都是為中部戰線作側翼掩護。

    三條戰線動員的兵力總數將近三百萬，出動五個方面軍，將是開戰以後又一次全面進攻，規模和地域都超了“雙頭鷹”作戰。這對維拉迪米爾旗下的北美紅軍又將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米哈伊爾，這是你在原來進攻美國的計劃上修改的吧。”尤里說。

    “是的，那本來是個完美的計劃。”科西金不禁想起了“雙頭鷹”作戰宣達會上，尤里坐在椅子上質問他的事情。“不過有句老話，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尤里罕有地微笑了一下，他也想起了那件事。那時科西金萬萬不會想到今天，他竟然要受命于這個陰陽怪氣的心靈控制大師。不過也正是那件事成了他們兩人共謀大計的機緣，科西金看到了尤里的戰略智慧，尤里看中了科西金的才華。

    “你預定的總攻時間是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科西金說，“美國人既然侵入了西西伯利亞，一定會大量增兵。而我們在那里除了國家實驗室的警衛部隊，沒有什麼其他兵力了。現在天氣又變得十分惡劣，短時間內是調派不了多少兵力前去增援的。所以在北美盡快發起總攻，可以牽制住美國人。”

    “那就馬上把計劃發給維拉迪米爾將軍，讓他三天後發起進。”尤里不加思索地說。

第四章 鐮刀 第六十七節 維拉迪米爾的鐵錘


    “三天？！”科西金十分震驚，如此大規模的作戰准備竟然只給了三天時間，雖然計劃是根據現在各個集團軍所在的位置制定的，但要三天後發起總攻，估計任何一個指揮官都會以為統帥部發瘋了。

    尤里略加思索了一下，說：“五天。如果他做不來，我們就名正言順地撤換他，換我們的人指揮北美部隊。”

    科西金終于明白了，尤里是想利用急促的進攻准備時間給維拉迪米爾設陷阱的。但他自己覺得利用這麼一次如此重要、牽涉數百萬將士的作戰行動來對付一位政敵，有些不妥。于是他擔心地說：“要是萬一作戰計劃受影響，那可得不償失了。”

    科西金雖然知道那些親于自己的師長和政委都已經被維拉迪米爾和涅欽科控制了，整個北美戰區的蘇聯紅軍已經儼然成了維拉迪米爾自己的親兵，但他畢竟還是紅軍的總參謀長，對于大局還是看得到。

    “戰略主動權還牢牢掌握在我們手里，你完全不用擔心。”尤里不以為然地說，“我們要密切關注維拉迪米爾的行動，萬一有變，就要馬上采取行動。”

    “好吧。我明白。”科西金只好如此回答。

    “鐵錘”作戰計劃很快便下發給了維拉迪米爾。深夜里被叫醒的紅軍大將卻把厚厚的計劃文件往桌上一丟，對自己的參謀長鄙夷地說：“科西金眼中只有城市。沒有打過仗的人總是把城市跟土地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最高統帥顯然沒有意識到敵人在田納西還擁有強大的兵力。”涅欽科翻著文件說，“敵人的四個集團軍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只有徹底殲滅這個集群，我們在東部乃至整個美國才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應該趁此機會發動我們自己的‘鐵錘’作戰了。”維拉迪米爾指的是在決定獨霸北美後與涅欽科制定的進攻計劃。

    該計劃所動用的兵力也與科西金制定的“鐵錘”一樣，最終的戰役目標也是占領整個東海岸，與華盛頓甚至紐約的蘇軍連接起來。但他們的進攻路線與行動步驟卻大大的不同，是維拉迪米爾自己的鐵錘。

    “那就天亮之後把方面軍的司令員都叫來開會，正式發布作戰命令。反正我們早就調整好了部署，隨時可以發動進攻。”涅欽科說，“這一次我們就不用向最高統帥部提出修改計劃的請求，直接按照我們自己的計劃行事。”

    “不。”維拉迪米爾反而搖了搖頭，“在矛盾沒有公開化之前，我們必須表現出下級應有的態度。當然，修改計劃的請求不用馬上提交，等進攻發起了再提交，讓他們沒有駁回的余地。”

    涅欽科點了點頭。看來，眼前的維拉迪米爾對于政治斗爭，還算是有一套。

    美國中部時間十月十九日九時，維拉迪米爾在達拉斯的北美戰區司令部里如開了作戰會議，正式發布了“鐵錘”作戰的進攻命令。他親自在地圖前布置各方面軍的進攻路線。

    “戰役將由田納西方面軍首先發起。”維拉迪米爾站在巨幅地圖前大聲宣布，“克萊羅夫·費奧多羅維奇·特里利瑟爾同志。”

    “到！”特里利瑟爾上將應聲起立。

    “你的第七十七集團軍在二十一日凌晨五時由亞特蘭大出發，向南卡羅來納的格林維爾推進，爭取在二十三日攻占該市，並擺出繼續向北卡羅來納的夏洛特進攻的姿態。”維拉迪米爾一邊揮動著指揮捧在大地圖上比劃，一邊解釋說。“二十五日，你部集中主力轉而向田納西的諾克斯維爾發動攻擊，一定要在三十日之前攻占諾克斯維爾，並且向北到達肯塔基的倫敦。能完成任務嗎？”

    十天之內要推進四百多公里，而且後半段還有許多山地，這個任務可不容易完成。特里利瑟爾有些為難地說：“紅旗第十近衛坦克師在九月份的反攻作戰中損失過大，現在還在後方休整，無法參加行動。而第三近衛坦克師已經調回本土，使第七十七兩個集團軍失去了強力的攻擊拳頭。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擊四百多公里，而且從格林維爾到諾克斯維爾還要翻過阿巴拉契亞山脈，恐怕單靠第七十七集團軍難以及時到達諾克斯維爾。”

    “你的意思是要麼我給你充裕的時間，要麼我再給你增派更多的兵力。可是我什麼也給不了你。”維拉迪米爾堅決地說，口氣不容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的七十七集團軍必須完成任務。不過也並不是孤立的。在七十七集團軍攻下格林維爾後，第二十集團軍向查塔努加發動攻擊。這個方向美軍防守嚴密，所以任務也不輕松，但一定要在三十日前攻下查塔努中，屆時就可以與七十七集團軍相互呼應，夾擊諾克斯維爾。明白了嗎？”

    特里利瑟爾這才堅定地回答：“明白，田納西方面軍堅決完成任務！”

    “請坐下。阿納托利·亞曆山德羅維奇·斯科沃斯基同志！”

    “到！”烏克蘭第一方面軍司令員斯科沃斯基上將應聲起立。

    “你的方面軍在二十二日凌晨五時從聖路易斯向印第安納的埃文斯維爾發起進攻，爭取二十四日拿下，二十六日攻下肯塔基路易斯維爾，三十日前到達列克星敦，然後南下與田納西方面軍在肯塔基的倫敦會合。”

    這個任務更加艱巨，九天之內要推進五百公里，如果連最後南下諾克斯維爾一起算，超過了七百公里。但功勳卓著的斯科沃斯基將軍顯然信心十足，爽快地回答：“烏克蘭第一方面軍堅決完成任務！”

    他的方面軍雖然在“雙頭鷹”作戰中擔任主攻，後又被抽走了第十近衛坦克師，但九月下旬，其他方面軍都在往本土抽調精銳部隊時，它卻得到了來自墨西哥和古巴的補充。顯然，維拉迪米爾那時就打算讓烏克蘭第一方面軍擔任最艱苦的任務。現在擁有三個集團軍的烏克蘭第一方面軍就承擔了最為重大的北線任務，它將與田納西方面軍南北呼應，形成一個巨大的口袋，圍住田納西的美加集團軍群。與田納西方面軍不同，烏克蘭第一方面軍進攻路線的兩翼——也就是南北兩面受到的威脅將很大。

    休伊特·詹姆斯將軍在伊利諾的殘兵敗將決不會讓紅軍輕易達成圍殲布隆伯格的目的，而口袋中的盟軍也會拼死突圍。對于田納西的美加盟軍來說，西面和南面已經被紅軍牢牢控制，只乘東面和北面可走。撤往東海岸的北卡羅來納和弗吉尼亞已經沒有什麼戰略價值，那里沒有成建制的美軍可以接應他們，到時還很可能被逼到東邊大海西邊敵人的絕境。所以只有與詹姆斯將軍的部隊南北呼應，向北突圍才是光明路途。

    維拉迪米爾自然也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部署了三個方面軍，既為烏克蘭第一方面軍作側翼掩護，也作為殲滅田納西的盟軍集群的主力。

    “拉維齊·巴甫洛維奇·莫科什維利同志！”

    “到！”高加索方面軍司令員莫科什維利上將應聲起立。

    “你部第十五集團軍在二十三日凌晨五時向印第安納波利斯發起攻擊，爭取在二十七日攻下該市；二十四日凌晨五時，第三十五集團軍向斯普林菲爾德發動進攻，爭取二十八日之前取得勝利，然後做出進攻芝加哥的姿態。”維拉迪米爾想以高加索方面軍做為佯攻，拖住伊利諾的美軍部隊，阻止他們向南解圍。

    “是，高加索方面軍堅決完成任務！”莫科什維利回答得有點輕松。他的部隊比較弱小，以步兵為主，不過任務也相應減輕。

    “別爾什夫卡·羅曼諾維奇·卡拉紹夫同志！”

    “到！”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司令員起立聽命。

    “你的方面軍在二十五日凌晨越過密西西比河，從孟菲斯和開羅兩個方向同時向納什維爾發起攻擊，爭取三十日攻進納什維爾，殲滅敵人的集團軍群！”

    “是，堅決完成任務！”卡拉紹夫高聲回答。別人都被當作口袋，打外圍戰，自己則被當成錘子，砸向口袋中的敵人，將軍非常高興。

    “列夫·安東諾維奇·別里科夫同志！”

    “到！”遠東第三方面軍司令員起身應道。

    “你部跟在烏克蘭第一方面軍後面推進。二十六日凌晨五時，你部第二十一集團軍從埃文斯維爾向納什維爾發動進攻；二十七日凌晨五時，第十一集團軍從路易斯維爾也向納什維爾發動攻擊，全部爭取在三十日攻進納什維爾，與白俄羅斯第二方面軍會師！”

    “是！堅決完成任務！”作為另一把“鐵錘”的卡拉紹夫堅定地回答。

    “伊斯拉姆·伊里奇·卡瓦茨同志！”

    “到！”波羅的海方面軍司令員起身回答。

    “你部作為南線戰役預備隊，跟在田納西方面軍第七十七集團軍後面。”

    “是。”卡瓦茨上將一臉失望，自己似乎永遠只有打佯攻和做預備的命，在西海岸的行為只是戰略佯攻，沒想到來到東海岸，竟淪落到戰役預備隊的地步。

    “謝爾蓋·列昂尼多維奇·維拉菲爾特同志！”

    “到！”烏克蘭第二方面軍司令員起立回答。

    “你部作為北線戰役預備隊，原地待命！”維拉迪米爾大將的盤算是根本用不著動用烏克蘭第二方面軍。已經動用了六個方面軍，對于敵人的四個集團軍，擁有了絕對的優勢。維拉迪米爾最後說：“同志們，這一次進攻是聯共中央、最高統帥部交給我們的光榮而神聖的任務，代號‘鐵錘’。它象征著我們這些無產階級的鐵錘將把美帝國主義者及其加拿大走狗在田納西的集群砸得粉碎！希望同志們齊心協力，奮勇直前，完成祖國蘇聯交給我們任務！”

    連同西海岸的遠東第一方面軍司僅員在內，八個方面軍的司令員一齊站了起來，異口同聲叫道：“堅決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