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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紛舞妖姬]詭刺[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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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1 13:36:54
第四十三章 血色流星(下)

    生到個房門前時。雷洪飛突然停下了腳步,小狐狸烈瑰邯。你們去召集所有還能拿得起槍,敢參戰的人,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先處理一下。」

    目送著山狐狸周玉起和鐵牛消失在地下長廊的另一端,雷洪飛禮貌的敲了敲門。但是不等對方回應,他就立刻推門而入。

    面對雷洪飛這樣一個不之客,房間裡的人明顯嚇了一大跳,可是當她借著暈黃的燭光,終於看清楚雷洪飛的臉後,她如釋重負的長長籲出胸口的一口悶氣,而燦爛如花的笑容,轉眼間就已經在她的臉上綻放,就連她的聲音,都變得歡快而略帶驚喜起來:「雷洪飛大哥,你怎麼來了?」

    不等雷洪飛回答,她就扭開水壺,在一隻杯子裡面倒入了一點清水,並把它小心翼翼的捧到雷洪飛面前。

    雷洪飛望著杯子裡的水,它們少得只能勉強覆蓋住杯底,但是相信任何一個人。都能明白它們的意義。要知道,從戰鬥一開始,他們就開始全員定量配給,尤其是淡水,絕大多數都用到了給傷患清潔傷口上。對於每天都處於最乾渴狀態的東方海燕成員來說,可以直接飲用的淡水。它的價值已經比同體積的黃金更貴重!

    「在今天晚上,我會帶領所有還能動。還有勇氣作戰的兄弟,連夜突襲。在敵人的包圍圈中鑿出一個缺口!」

    雷洪飛並沒有伸手,去接住女孩遞到他面前的水杯,他靜靜望著眼前這張年輕而乾淨,皮膚猶如牛奶般潔白而細膩的面孔,還有那一雙因為自己突然造訪,而變得燦爛奪目起來的晶瑩雙眼,他的聲音,卻平靜的令人心裡寒:「我想,現在我們對面敵人的最高指揮官,大概已經通過類似於老鼠之類的小動物,收到我們決定拼死堅守,甚至已經在整個防空洞內佈置炸藥,就等著最後防線失守,就引爆炸藥,帶著沖進來的敵人一起同歸於盡的………假情報了吧?」

    女孩子的身體猛然哆嗦了一下,在她幾乎失聲驚叫的注視中,她一直小心翼翼捧住的水杯,竟然失手摔落了。

    面對這種絕對意外,雷洪飛幾乎在她失手摔落杯子的同時,就迅彎腰,右手閃電般探出,那只水杯只在空中僅僅滑落出一尺距離,就被雷洪飛用輕描淡寫的動作,直接「接」到手中,甚至就連裡面的水,都沒有灑出來一滴。

    她雖然不停告訴自己,必須要保持冷靜,臉上甚至還勉強掛著笑容,但是她剛才猝不及防的心驚肉跳,還有眼睛裡的慌亂,又怎麼可能逃過雷洪飛那一雙有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雷洪飛在心裡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在戰鬥一開始,他就確定,在東方海燕內部,一定出現了奸細,否則的話,就算是敵人以十倍兵力,對他們起意外突襲,他們也不應該輸得這麼慘,敗得這麼狠。現在他終於把這個內奸挖了出來,而在同時,可能威脅到海青舞安全的最後一絲隱患。也被他排除了。

    只是。雷洪飛真的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冉奸,竟然是她!

    「你爸用重金雇傭東方海燕,希望我們能把失蹤兩個多月,很可能已經被拐賣到海外的你,送回他的面前,我們把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雖然一開始就懷疑到你的身上,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敢完全確定,李夢兒。真的是你!」

    出賣了「東方海燕」把所有人推到死亡邊緣的內奸,竟然就是李夢兒!

    看著她這張因為恐懼,而不停顫抖,卻依然美麗得讓任何一個男人,都可以為之心動的臉,雷洪飛低歎道:「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雷洪飛是真的不明白。

    在幾個月前,是雷洪飛和對全世界色情服務行業,都有著「專家級」精通。所以總是能把被拐賣到海外女孩找回來的雷公,一起連續追蹤了四周時間,才終於在巴黎九區和十八區的交界處的皮加爾廣場,找到了李夢兒的線索。

    皮加爾廣場,可以說是巴黎最大的紅燈區,這裡魚龍混雜黑幫林立,在近兩百年來,一直「繁榮娼盛」到處都是色情影像店,脫衣舞廳,和成人商店。在霓虹燈閃爍下,站在透明玻璃窗後面的女人,扭動著身體。不時向過往的汽車司機和路人拋著媚眼,只要有人停下汽車,立刻就會有娼故鑽進車,和對方去討價還價的拉生意。

    李夢兒被帶到房間後,她甚至連房間裡的兩個男人究竟長得是什麼樣子都沒有仔細看清楚,更沒有問他們是輪流上,還是一起上,或者還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接脫衣服。

    在色情服務行業打滾了十幾年的雷公。輕輕打了一聲口哨,低聲道:「看來這些傢伙們,調教得不錯嘛!嘖嘖,這丫頭的身材,還有這皮膚。」

    雷洪飛不動聲色的輕輕傾明瞭雷公一眼。沒有瞪起眼珠子,沒有揚起有力的拳頭,但是和雷洪飛相處了四周,對他的為人處事,已經摸得一清二楚的雷公,卻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脖子,摸著自己的腦袋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我錯了。」

    不再理會雷公,雷洪飛走上去,按住了趙夢沁已經要把內褲連帶皮制短裙都一脫下來的雙手。在這樣近的距離,雷洪飛深深望著這個在一周前。網剛過了她十八歲生日的年輕女孩。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臉部表情呆滯而麻木,撲了厚厚一層脂粉,仿佛就算是用一根針去刺。也不會感到痛的人,就是相片中。那個帶著年少輕狂的灑脫與神采飛揚。更有著幾分倔強與慧黠的女孩。

    雷洪飛的目光,落到了李夢兒脖子上,在那裡有一個煙頭燙出來的傷疤。不用問,這是一些有變態心理的客人。嫌她的反應不夠強烈,而做出的身體傷害。

    雷洪飛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李夢兒的身上,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更帶著一種自冉心的憐憫與同情。當他用盡可能輕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告訴她。要帶她回家的時候,李夢兒癡癡傻傻的站在他的面前整整一分鐘,豆粒大小的眼淚,才緩緩從她的眼睛裡滲出來。

    直到眼淚像開匣的洪水般奔湧而出,沖掉了她眼睛周圍藍色的眼影,沖掉了她臉上那一層厚厚的脂粉,雷洪飛才在眼前這個撲進他懷裡,哭的一塌糊塗的女孩身上,找到了她曾經的美麗。

    為了生存,十二歲就開始出賣自己身體的雷洪飛,真的太明白,李夢兒內心深處的傷痕斤以他輕輕拍打著李夢兒肩膀,安慰她的動作也隨之塵一爾了。

    像世界上其它城豐一樣,這裡的故女絕大多數都是由皮條客控制,甚至根本沒有任何人身自由,她們賣身賺到的錢,絕大多數都會被拿走。雷公雖然能憑他的「專業」敏銳噢覺,找到李夢兒的線索,但是想要把她完整無缺的帶出這片**與犯罪並存的世界,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本站斬地址已夏改為:聊聯凹鵬聊嵌請登陸圓讀

    雷洪飛當時伸手抱著李夢兒,大踏步走到了外面,他的動作和表情,立刻引起了周圍一些人的注意,面對十幾個從不同角度緩緩包抄上來,眼睛裡閃動著警告光芒的男人,雷洪飛繼續用一隻手輕輕拍打著李夢兒的肩膀,用他的鎮定。安撫著李夢兒已經脆弱得再也經不起任何打擊的心靈,在眾敵環伺下,他挺起了胸膛,帶著一個男人絕對驕傲與自信,放聲喝道:「我是雷洪飛,東方海燕的雷洪飛!」

    四周圍上來的人。身體全部都僵住了。他們不是軍人,但是在他們這個行業中。總要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必須清楚的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哪些人他們可以碰,有哪些人,絕對不能招惹!

    雷洪飛,不但是東方海燕的行動組最高指揮官,更是東方海燕和其他組織進行聯絡的負責人。雷洪飛的信條就是對朋友要義,對女人要愛,對老闆要忠,至於敵人,那就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誰要是敢站在我的尾巴上。我就把他的整條大腿一起斬斷!

    雷洪飛的名氣。隨著東方海燕的展,而與日俱增,在執行任務時,和當地黑幫產生磨擦,轉手就把對方徹底全殲的戰例,更是一波接著一波。雖然人人都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但是又有誰願意因為區區一個女人,和雷洪飛這種殺人不眨眼,全世界亂竄的職業軍人為敵?!

    縮在雷洪飛懷裡。連頭都不敢抬的李夢兒,感受著雷洪飛身上那股強烈到極限的橫行霸道,感受著一個男人用力量與自信支撐起來的完美驕傲,噢著他身上。那股充滿男性陽網的氣息,在她的內心深處,突然有了一種只想永遠躲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不必理會外界風風雨雨的癡迷。

    雷洪飛唱過了白臉。最後還是雷公出面,擺出大家和氣生財的面孔,和對方談判,用最起碼沒有讓對方虧本的價格,把李夢兒買了出來。

    雷洪飛和雷公。用了整整一個同時間,最後終於完成了這個任務,把李夢兒完好無損的帶回了他們在南非的指揮部,可是就在他們準備派人把李夢兒送回中國時,卻遭到了李夢兒的拼死反抗。

    剛剛經歷了人生最悲慘一頁,失去了驕傲,失去了一個女人最看重的貞操,靈魂已經千瘡百孔的她,沒有一段長時間的休養與自我恢復,根本不願意回去,面對那個為了救她,已經傾盡全力的父親。

    要知道,有時候親人的眼淚和關切,也會讓人更加受傷。

    「沒錯,是你們把我救了出來,甚至還允許我留在了指揮部,我是應該感恩戴德。甘願為牛為馬,我是應該天天燒高香,為他們豎上幾塊長安牌位才對!」

    看著雷洪飛眼睛裡的失望,被迫再次回憶起那一段不堪回的人生,李夢兒的臉色在瞬間就變得一片慘白,她伸出不停顫的手指,指著雷洪飛嘶聲叫道:「你們對我真不錯啊!你們是沒有在我的面前說什麼,對我也客客氣氣,看起來似乎是禮遇有加,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們看我的眼神中,那種高高在上的俯視與優越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我,我不乾淨了,我在短短幾個月中,不但失去了貞操,更被兩百八十二個男人玩弄過?」

    所有的偽裝都消失了,最後一塊遮羞布,也被扯得乾乾淨淨,再也沒有任何顧忌的李夢兒。繼續哭叫道:「就連給你們燒飯煮菜的那個。老女人,都可以用她的鼻孔對著我,你們誰也看不起我,如果不是我爸有錢,如果不是你們想要巴結我爸,你們早就把我踢出去。讓我自生自滅了,又怎麼還會擺出一副噁心的悲天憫人面孔?!」

    雷洪飛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他突然走前一步,伸手他猶如鋼鉗一樣有力的右手,捏住李夢兒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放聲暴喝道:

    「看著我的眼睛!」

    他的手真的好有力!

    李夢兒痛得不停到吸著氣,她一開始還在用力的掙扎,可是當她聽到雷洪飛的暴喝,下意識的抬起頭時,她整個人猛的呆住了。

    如果說,一開始雷洪飛雖然已經把李夢兒列入「奸細」的範疇,卻因為她的經歷。更因為清楚的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依賴甚至是依戀,而對李夢兒下意識的保留了一份男人天性中的包容的話,現在他的眼睛裡,已經再也找不到哪怕是一絲溫度。

    敵人,現在的雷洪飛。已經把她當成了敵人!

    這個如此鮮明的認知。讓李夢兒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量,在一瞬間都消失了。

    「你爸有錢,我們想巴結你爸,所以才會接納你,包容你?!」

    雷洪飛的聲音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更隱隱透著一種近乎悲哀的憤懣︰「我的姥爺。是一個曾經手握軍權的中將軍長。雖然現在他年紀大了,已經退伍,但是他老人家桃李滿天下,無論做什麼,只要說一句話,就有人爭著搶著去效勞。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那個據說還是市人大代表的老爸。和我的姥爺相比,誰更有權力?」

    不等李夢兒回答。雷洪飛繼續道:「在東方海燕,除了雷公,你最看不上,不喜歡的就是小狐狸周玉起。你一直認為,他太小氣,太見錢眼開,他對金錢的態度,和你把金錢看做糞土的豪邁,實在太不搭邊了。我想在你的心裡。大概以為,周玉起就是來自一個邊遠山區,小時候連窩窩頭都吃不飽,十歲了還得穿開襠褲的土包子,所以才會對錢,有這種近乎變態的執著吧?」

    李夢兒瞪大了雙眼。雷洪飛的眼光很毒,竟然真的一語道破了她對小狐狸周玉起的看法。

    「讓我告訴你小狐狸周玉起的老爸,在中國的總資產,只能勉強排進前五十位。但是。他卻在德國收購了兩家瀕臨倒閉的汽車製造廠,在英國收購了一家生物製藥公司,在美國收購了五家軟體公司,在日本建立了二十三座百大規模百貨市。自己的老爸到底有多少錢,有多少總資產,收購了多少公司,做了多少個行業,就連周玉起這個唯一的兒子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拉斯維加斯賭城有他老爺有私人專用客房!我高高在上的李夢兒大小姐,能不能請你告訴我。究竟是周玉起的老爸有錢,還是你那個只是在一個城市裡小有名氣。這一輩子也不會有更大成就的老爹有錢?!」

    李夢兒不停眨著眼睛,那個現有人吃飯偷偷把吃剩的饅頭,丟進紺水缸裡,都會急得跳起腳來,和他們大談什麼艱苦樸素。什麼勤儉節約是個寶的超級摳門加財迷,竟然擁有如此可觀的身世背景?!

    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背景,又何必跑到海外,和一群雇傭兵混在一起?!

    「還有海青舞大姐!」雷洪飛咬著牙齒道:「你只需要記住,她的爺爺、奶奶、姥爺、姥姥的骨灰,都被貢奉放在八寶山,就算走到現在。只要逢年過節,國家高層領導仍然會去輪流拜訪,就足夠了!」

    李夢兒現在,已經連眨眼睛的本能都忘記了。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最自傲的身世,在東方海燕這群人的眼裡看來,真的什麼也不是。最早一批和海青舞走出國門的兄弟,他們的身世背景,隨便拿出任何一個。都要比李夢兒老爹那個用錢買來的市人大代表,要強勢百倍!

    「不懂了是嗎,你這種人,當然不會懂我們為什麼放著二世祖的生活不過,卻跑到了這裡找死!」

    雷洪飛把李夢兒拖到了她釘到牆壁上的那面鏡子前方︰「看到了沒有。人與人相處,就是一面鏡子,你對著別人笑,別人就會對你笑,你對著別人怒,別人也不會給你好臉色!而你,無論別人怎麼對你好,你都先在對方身上,貼了一個「巴結」的標籤,你自私自利,理直氣壯的以為,整個世界就應該因為你而旋轉,甚至會因為別人不配合你的自私;而產生怪怨。像你這樣的人,註定會一輩子試圖追求更多的感情,渴望獲得更多的關懷,最終卻只能是一場空!因為你不懂,更不配!!!」

    雷洪飛一鬆手,失去支撐力量的李夢兒。整個人就重重摔落在堅硬的地板上。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已經失去了靈魂的女孩,雷洪飛搖了搖頭。就在他伸手拉開房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李夢兒不停顫抖的聲音:「你既然知道是我出賣了東方海燕,讓你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為什麼,不殺了我?」

    「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敵人指揮官來說,你都沒有用了。你何以選擇今天夜裡,跟著我們其中一隊去突圍。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裡。看看對面的敵方指揮官,現因為你的情報錯誤,而付出慘痛代價後。會用什麼方法,來對付你這樣一個已經沒有剩餘價值的叛變者。對了。我要提醒你,最好給自己準備一把刀,如果你沒力氣再跑。或者受傷了,最好直接用它刺死自己,否則的話,你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在巴黎面對的一切,還算是好的。至少,那些人還會想著留住你的命!」

    聽著雷洪飛最後的叮囑,面對最真實不過的死亡威脅,不知道是哪來的力量,李夢兒突然跳了起來,拼盡全力死死抓住了雷洪飛的上衣︰「求求你,帶上我吧,你知道的,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啊!讓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找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去重新生活。讓我當你最聽話最乖巧的妻子,好嗎?」

    她………終於徹底說出心裡的實話了!

    只有東方海燕的人,知道李夢兒在巴黎曾經的一切。如果東方海燕全軍覆沒,她可以一輩子不去歐洲。自然可以用這種方法,把自己最悲慘。最不容外人道的經歷帶過去,繼續當她的千金大小姐,繼續理直氣壯的對著她的老爸撒嬌,繼續驕傲得不可理喻。本站斬地址已夏改為:腳聯凹鵬 欲請登陸圓讀

    她喜歡雷洪飛,奴真的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雷洪飛一手抱著她,安慰著她,面對十幾名圍上來的打手和保鏢時,放聲喝出「我是雷洪飛」時。那種雖千萬人吾獨矣的霸氣與張揚。面對這樣一個太過強勢,太過完美,太過讓女人為之目眩神迷的男人,她真的願意收起自己的驕傲。去做一個聽話的小女人。

    但是她很快就現,雷洪飛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專注,甚至他全部的心靈。都在為一個。叫海青舞的女人而癡癡轉動。這個女人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是她的美麗,她的智慧,她的統率魅力,她的上下一心,她的強勢,她的堅強,她的自信,卻讓李夢兒感到自慚形穢。

    當毀滅眼前,切的種子,還沒有在李夢兒的心裡芽時,遠在萬里之外的金擇喜,就敏銳的捕捉到東方海燕看似無懈可擊的內部,因為李夢兒的入住,而出現的漏洞。也是通過金擇喜的手,李夢兒才和敵對方的指揮官,建立了聯繫。

    看明白了一切,想通了所有的關節,雷洪飛真的已經無話可說,他只是用緩慢的動作,脫掉了被李夢兒死死抓住的上衣,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在同時,也把李夢兒無助與悔恨的哭泣聲,徹底隔絕在了身後。

    噢著空氣中,那濃重得再也無法化開的血腥氣息,聽著黑暗中隱隱傳來的痛苦呻吟,雷洪飛緩緩挺直了自己的身體。

    海青舞已經被他藏到了一個最安全的密室裡,他已經把組織內部的奸細找了出來,他這位東方海燕雇傭兵部隊現任最高指揮官,已經再無後顧之憂。終於可以放手一戰了。

    在防空洞的左翼,雷洪飛袖們用了半年時間。又擴建出一個物資補給庫。隨著戰鬥不斷推延,這座占地幾百平方米的物資補給庫,裡面的東西已經幾乎被全部搬空,周玉起他們,就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這個倉庫裡面。

    幾十支蠟燭和幾盞氣燈,分佈在倉庫各個角落,勉強照亮了這片空間。

    雷洪飛走到了再彈藥箱疊成的講演臺上,望眼望去,台下到處都是寫滿疲倦與麻木,就連鬥志,似乎也隨著體力,正在一點點流失的臉。

    他們已經累了。

    仗打了這麼久,他們白天要和十倍於己,又擁有戰鬥機,火炮和坦克的強敵交鋒,拼命打退他們一次又一次進攻;他們好不容易支持到晚上,卻又要和乾渴、饑餓、疼痛,失去戰友的悲傷進行對抗,他們整整戰鬥了六十天,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累?!

    雷洪飛在兩天前,曾經親眼看到一個剛剛加入東方海燕不久,還沒有過戰鬥經驗,就被迫參加了這場曠日持久拉鋸戰的士兵,在戰場上明明知丸,面有敵人的狙擊手。還是抬高了身體。直至被敵方狙刪一子彈,直接命中了頭部。

    在戰場上太累。太疲倦,又看不到希望的人,一旦心理承受力過極限,就會產生自暴自棄,甚至是通過陣亡,來結束這一切的想法。到了戰場上,就算是有人在近距離對他們開槍,他們甚至都懶得反抗。就是因為這樣。打過慘烈戰鬥的部隊,必須撤出戰場進行修整,直到成員的鬥志和精神,又恢復到水準狀態,才能再把他們投入戰場。

    可是現在的東方海燕,根本沒有辦法撤出戰場,他們所有人,當然更不可能得到適當的修整。看看臺下的人。除了身經百戰的老兵。依然可以保持必要的冷靜與沉著外,有過三分之一的人,精神意志竟然都達到了危險的邊緣。

    雷洪飛沒有喊什麼口號,更沒有說什麼激勵人心的演講。那些東西,在雙方部隊精神飽滿,即將投入戰場時,說出來是具有很強的煽動性,可走到了現在。說得再多,沒用!

    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下,雷洪飛竟然用最舒服的動作,直接坐到了彈藥箱上︰「大家都打到這個份上,也許連明天的太陽都無法再看到,大話,套話,裝逼扯淡的話,就少說了。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加入東方海燕,當一個鑽進風箱裡,兩頭受氣的雇傭兵?嗯,小狐狸,你這今後勤部長就做個表率作用,先和大家說說吧。」

    「我啊?」

    被雷洪飛當眾點名,周玉起這條鑽進母雞窩裡的小狐狸,難得的臉紅起來︰「我當年聽到雷洪飛大哥和海青舞大姐。兩個人合計著,想要聯手闖蕩出一番事業,我怎麼也得死死拽住他們,來個兩人得道,狐狸升天,說不定最後的成就,能比我那個老爺子還大。等我現事情不對的時候,已經身在賊船,迷途難返了。」

    現所有人看著自己的目光中,態度不善小狐狸周玉起立刻補了幾句真心話:「不過很快,我就喜歡上了後勤部長的這個工作。你們在前面衝鋒陷陣。我在後面打掃戰場,嘿嘿,那簡直就是迷宮淘寶,隨時都會在敵人的屍體上面現點新玩藝,掘些小驚喜。我到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有些盜墓賊,賺的錢明明已經夠吃幾輩子,為什麼還要繼續做那些掘人祖墳。斷子絕孫的缺德勾當!嘿嘿………刺激啊!!!」

    聽著周玉起那詭異的嘿嘿笑聲,幾乎所有人一起對著面前這位專死人財,往往所過之處掘地三尺寸草不生的後勤部長,倒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第二個開口的。當然應該是從一開始就跟著海青舞的鐵牛,他搔著自己的頭皮,道:「我這個人,意志力一般,智商一般,指揮力一般,處理緊急突事件的急智一般,就連長相都一般。遇到海青舞大姐後,我就明白。像我這樣的人,永遠不可能成為幕一流的強者,但是如果我依附在真正的強者身後小人物也同樣可以有大舞臺!」

    鐵牛說的,可是大實話了。

    在三國時代。呂布是最強的武將,他和十八路聯軍打,和曹操打,和劉備手下的關羽、張飛、趙雲這些絕世猛將打,面對這無數強敵,呂布手下的武將,卻幾乎沒有多大陣亡。但是呂布死後,像魏續之類的人投降給曹操。在戰場上都成為被敵將一刀斬殺的亡魂。

    形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很簡單,敵方最強的武將,都被呂布在正面擋住了,魏續、宋憲之類的人物,再也不濟,也是跟著呂布東征西討,身經百戰的武將。對付普通的士卒,或者更加不入流的武將,他們還是綽綽有餘。

    有了小狐狸周玉起和鐵牛兩個人表率,終於有人跟著公佈了自己的理想:「我當了五年兵,別說打仗了,就連槍都沒有摸上幾次。好不容易參加了投彈練,手榴彈拿到手一看,後面沒拉環,竟然還是假的。我當時就想了,一塊錢一的子彈。你們省個屁啊!有機會的話,就讓我真正上戰場,好好打它幾萬槍,投它幾千顆手榴彈,讓我打到死,投到死吧!」

    聽到如此詭異而偉大的理想,所有人都對這位仁兄側目而視。以為了進了部隊,就可以天天抱著步槍睡覺,結果硬被分配到文職單位,現實與理想的極度衝突,讓這位哥們有點瘋了!

    「我想娶像電影明星一樣漂亮的洋妞,睡大房子,如果可以的話,還想開好車。」

    有人伸直了脖子,叫道:「在國內當兵,就算是當了六級士官,一個月又能有幾個錢?反正都是一聲令下,就得玩命去拼,還不如跑到國外當雇傭兵。等我賺到腰包鼓鼓,再回國,就算是會被審查,他們總不會把我勞動所得的鈔票,也一起沒收吧?」

    說到這裡。這位仁兄眼睛裡面,滿是桃色心心狀的憧憬︰「這洋妞嘛,美國妞太傲。英國妞太野,法國妞太嬌,俄羅斯的妞就好,她們國家經濟不景氣。很多都想嫁給中國人呢,反正她藍眼睛,金頭髮,往我身邊一站,一付小鳥依人的模樣,走在大街上。一定帥呆了。嘿嘿 當然了。我找的俄羅斯妞,身材肯定也是不差的,最起碼也得是F罩杯!」

    這一次,在場的一百多號人,竟然沒有人再出聲去嘲笑這位正在做著桃色夢的兄弟。

    東方海燕。從來沒有虧待過任何一個人。他們每個月都有固定的薪水不說,執行任務後,更會得到額外的獎金,平均下來,每個人每年,都能至少賺到十萬美金。

    雖然在一些人眼裡,這樣的收入並不算高,但是如果當上三年雇傭兵,他們就會存下至少三百萬人民卓,再加上東方海燕一次性放的高額遣散費,回國後。只要夠燒包,買上一套房子。弄上一輛看起來還算拉風的跑車,再娶一個金藍眼的西方女孩,最終手裡還留下一小筆創業基金,似乎並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事情。

    雷洪飛對著周玉起略略點頭,周玉起站起來,在每一個人的手中,都塞了一個大信封。打開信封,借著火光,看清楚裡面的東西後,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每一個人的大信封裡,都有厚厚一疊美鈔,一根成色十足,沉甸甸的金條,外加幾顆在火光下,閃動著燦爛光彩的鑽石。但是真正讓每一個人都睜大眼睛的是,除了這些東西之外,他們每個人的信封裡,還有一張全世界通用的瑞士銀行本票。如果這些瑞士銀行的本票,真的可以兌換四」上面的數岸。已經足夠他們回國後。娶上三個俄羅斯典。買上三套房子,買上三輛名牌跑車了。

    「仗打到這種程度,雙方都已經打瘋了。放下武器舉手投降,我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雷洪飛輕輕眯起了雙眼︰「也許是覺得勝券在握。已經不需要更多的援軍了。也許是覺得,支撐「友軍」們的費用實在太高,甚至已經掏空了他們的家底,不管是什麼原因,從幾天前開始,敵人陣營中的雇傭兵數量,就在急劇減少。」

    望著坐在彈藥箱上,玩弄著手裡格鬥軍刀的雷洪飛,所有人的眼睛裡,突然揚起了一片火熱。

    沒有了鹿傭兵參戰,對面的敵人雖然從數量和戰鬥力上,還佔據著絕對優勢,但是,他們的防禦網就必然會出現不可彌補的漏洞。最重要的是。在夜間,再也沒有號稱「步兵死神」的大量狙擊手,分佈在四周制高點上,對他們起致命攻擊。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可以趁夜對敵人起反擊,如果他們的攻勢夠猛烈。打得敵人猝不及防,甚至可能………直接沖出敵人已經出現巨大漏洞的包圍圈!

    在他們已經絕望,已經做好面對死亡準備的時候,生存的希望,竟然絕對意外的突然降臨了!

    「你們手中拿的那個信封,就是東方海燕給大家的遣散費。如果能活著沖出重圍,把銀行本票藏好,用信封裡的錢和黃金,想辦法,去買出一條回家的路吧。」

    在火光的跳躍下,雷洪飛的臉上滿是微笑:「不要擔心歸途,送給你們一句我剛來到這裡,在一位武器商人嘴裡聽到的話………在南非,只要你有足夠的美元,我甚至可以幫你把坦克送上月球!」

    「扯淡!」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緊接著一個人分開人群,走到了雷洪飛的面前,他舉起了手中的信封︰「我理解,我想說的就一句話,別門縫裡看人,把人都看扁了!」

    把大信封重重拍到了雷洪飛身下的彈藥箱上,這個三十多歲,看起來木訥老實的男人轉過頭,望著面前的兄弟。道:「我的這一份子錢,就放到這裡了。誰需要的話,可以直接拿走,將來有機會回來的話,倒上三碗酒,點上三根煙,讓躺在這裡的兄弟們過過癮,解解饞,就足夠了!」

    以這個男人為榜樣,一個接著一個的人,默默走到了雷洪飛面前,把手中那個代表財富的大信封放到了彈藥箱上。對著雷洪飛深深彎下腰,抱躬為禮後,又空著雙手走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他們謝謝雷洪飛到了大樹將傾的時候,仍然記掛著他們這些兄弟,仍然給他們準備了最後一份禮物。但是他們卻拒絕了這份禮物,因為,他們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雷洪飛,他們之所以加入東方海燕,並不是為了賺錢。

    為了幫助海外的華人而戰,擁有這種火熱信念的熱血憤青,絕不止海青舞和雷洪飛他們這批東方海燕的核心骨幹!

    中國。永遠不缺乏面對危險,對敵人卑躬屈膝的懦夫,但是更永遠不會缺乏。面對危險挺身而出縱死無悔的熱血英雄!就是因為有這些面對危險。會爆出千點熱,萬分光的英雄,中華民族才可以傳續五千年,到了今時今日,依然在歷史的長河中燦爛不可方物;所以,中國的歷史中。會擁有天下大亂,必將英雄輩出的悠久傳統!

    一份。兩份,三份,四份………

    一個個封信,被人擺放到了雷洪飛的身邊,到了最後,一百零七個人,一百零七個信封,竟然全部,重新回到了雷洪飛的身邊,就連那個,一開始喊著當雇傭兵,就是想娶漂亮老婆開跑車的男人也沒有例外。

    他在把信封放到雷洪飛腳下時,在雷洪飛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我是很想拿這筆錢,更想活著回去用這筆錢,但是如果在這個時候,我當了逃兵,我路春宇就是烏龜兒子王八蛋!所以,我先把這筆錢寄存下來,等到東方海燕度過了危機,雷洪飛大哥,你再把這筆錢,雙倍給我當獎金好不好?」

    「滾蛋!」

    雷洪飛的聲音在輕輕顫,他突然扭過頭,背對著所有人。在場這麼多人。只有和雷洪飛最近的周玉起和鐵牛才能看到,一向玩世不恭,在戰場上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據說在十四歲,就暴起殺人,就連莫天教官對他都另眼相看的雷洪飛,眼角竟然跳動著晶瑩的水光。

    不知道埋身在一堆信封中間,背對著所有兄弟靜靜坐了多久,雷洪飛才低聲道:「海青舞大姐,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一手組建的東方海燕;這。就是我們的兄弟,今天就算是我們在這裡全軍覆沒,最終死無葬身之地,我雷洪飛,這一生也再無遺憾了!」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歎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低沉而有力的歌聲,漸漸在這間地下室的空氣中回蕩。

    這歌的名字叫做「精忠報再」雖然中國的歷史書中,永遠不會記載他們這場遠在南非的生死決戰,甚至就連明天的新聞中,也不會出現他們的名字,但是他們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他們仰俯天地,無愧此心無愧此生,他們的歌聲卻越來越大。

    當他們唱到「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何惜百死報家國」時。在場加上雷洪飛,周玉起和鐵牛在內。百一十個人的歌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嘹亮,他們放聲的吼,用力的叫,似乎想要用這樣的動作,把他們的靈魂,他們的悲傷他們的快樂。彙集在一起,通過歌聲,不斷翻騰沸滾,直至形成了一道幾可撕破蒼穹的最狂放歷史洪流。

    躲在自己房間裡的李夢兒,用雙手拼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是她又怎麼可能擋住一百一十個男人讓自己生命都為之開始燃燒,出來的靈魂怒吼?

    瘋狂的殺氣,無悔此生的豪邁,以眼還眼以血還血的執著,在每一個人的血管中跳躍不息,直到最後,彙聚成了最後的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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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傳說

   手腕中的手錶指標。跳到了當天淩晨兩點三十分。這是普通人睡眠最深,反應最遲鈍的時間。對面的敵人最高指揮官。因為剛剛從李夢兒這樣一條「內線。的手中,得到東方海燕全力死守,已經無力起反衝鋒的情報。而放鬆了警懼,再加上混合在其中的雇傭兵部隊,未知原因的撤離,可以說,現在就是敵人防禦力最薄弱的時候。

    聯合軍隊的指揮官穆斯坦法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地下防空洞內,一百零七名中國軍人。已經整裝待。

    經過兩個月慘烈戰鬥,他們全部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大戰在即,你已經無法在他們身上,找到面對死亡的恐懼。

    在他們中間。有些人正在閉著眼睛,看他們的胸膛隨著一呼一吸均勻的輕微起伏,顯然抱著懷裡的武器,已經進入沒有夢的淺睡;有一些人,卻在吃著最後的食物,因為食物並不多,所以他們啃得很慢、很慢,這樣不但能哄騙自己的胃,也能讓食物在自己的身體裡,揮最大的效果;還有一些關係比較親密的人,他們沒有休息。一群人坐在一根蠟燭前面,在火光的跳躍中小聲的交談著什麼,

    不管他們正在做什麼,當有人從長長的走廊中走過,在每一間宿舍的門前輕輕叩了幾下後,每一個。人都迅跳起來,像平時一樣,把自己的被褥疊得方方正正。然後把早已經反復檢查過的武器彈藥,一件件掛到了自己的身上。在走出宿舍前,他們看著面前相處了幾年時間的夥伴,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時低聲說了一句話:」保重!」

    而雷洪飛,周玉起和鐵牛,在這個時候,已經全幅武裝,靜靜站在地下防空洞的大門前。

    「我可以坦率告訴大家,就算我們出其不意,對敵人起突襲,更順利沖出包圍,能活著逃離戰場的人,也絕不會過四分之一……」

    聽到雷洪飛的話,在場一百多名職業軍人,臉上的表情依舊平靜。兩個月的慘烈戰鬥,他們傷亡率已經過百分之八十,更讓敵人付出了至少三千人陣亡的代價,他們已經習慣了面對死亡,坦率說,如果在場這一百多人,真的能有四分之一突出重圍,已經大大出了他們所有人的預計。

    「雖然那些雇傭軍不知道什麼原因,大量離開戰線,但是包圍我們的,仍然有過八千名來自世界各地的恐怖份子,他們的數量,是我們的八十倍。想要擊破他們的防線,我們必須先集中最精銳成員,組建一支敢死隊,直接突擊敵人大本營,只要我們的攻勢夠猛,突擊的度夠快,讓敵人最高指揮官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受到威脅,就會調動周圍的部隊趕來支援。」

    聽著雷洪飛的話,站在他面前的一百多名中國軍人中間,產生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就算是再精銳,再身經百戰的部隊,也是血肉之軀。以區區幾十人。直接突擊敵人至少有一個營兵力拱衛的大本營,更要通過最猛烈進攻。去吸引敵人更多部隊趕來支援,可以預見,這一支突擊隊,必然會全軍覆沒,再沒有第二種可能。

    果然,雷洪飛繼續道:「到了那個時候,已經埋伏到戰場各處的突圍部隊,就可以在你們隊長的帶領下,同時從四個方向起進攻,敵方指揮官就算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將,面對這種四面開花的現狀,也會顧此失彼,最終讓我們成功突圍。」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雷洪飛身邊的小狐狸周玉起,臉上突然露出了一個。驚愕到極點的表情,他失聲叫道:「海青舞大姐?」」

    聽到周玉起的驚叫,雷洪飛的心臟狠狠一沉,他不由自主的順著周玉起的視線方向望過去,在燭光閃爍中,他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對面長長的走廊中,是否真的有人大踏步向他裡面走過來,他的雙手突然就被同樣站在身邊的鐵牛死死扣住。緊接著,一幅手鏑,直接扣住了他的雙手。

    在所著人已經整裝待,馬上就要對敵人起突襲的時候,周玉起和鐵牛竟然聯手。狠狠擺了雷洪飛一道。

    看著自己手上的特種手鎊,雷洪飛狠狠皺起了眉頭。這種手銬,可是美國中情局對付職業特工,專門打造的尖端武器,它的內部裝有電擊器,一旦有人試圖用鑰匙以外的物品,強行開鎖,手銬裡的電擊器,就會出非致命性高壓電流。就算是有人協助,想要拆掉這樣一個玩藝兒,至少也需要三十分鐘!

    「大哥,是你和海青舞大姐,把我帶到了雇傭兵的舞臺上,在這個世界裡打滾了八年,我的心早已經野了,我喜歡上了想笑就笑,想罵就罵,想哭就哭。想喝酒,身邊永遠不缺兄弟的生活,我真的已經把這裡,當成了我自己的家。」

    望著雷洪飛的臉。周玉起的眼睛裡,滿是幸福的歡笑,他輕聲道:「只要你和大姐能活著,我們東方海燕就算是全軍覆沒,也有東山再起,捲土重來…是如果沒有了你或者大姐,我周玉巍泣只靠著,才混得風生水起的小狐狸。可就要變成一隻喪家之犬了。」

    周玉起說的並沒有錯,海青舞是他們東方海燕的靈魂核心,只要她活著,東方海燕就有東山再起。捲土重來的可能!可是像海青舞這種天之驕子,一生雖然面對挑戰無數。但是卻從來沒有吃過如此慘痛的敗仗,更沒有經歷過全軍覆沒,兄弟死絕的絕對逆境,如果沒有雷洪飛精神與實際上的雙重支撐。她能不能從失敗的陰影中重新站起來,都是一個未知數。

    要知道,越是站得高,越是摔得狠!

    一面是自己的兄弟,一面是他最尊敬,也是最喜歡的女人,願意用生命去呵護的女人,外加重頭再來的希望………如果換成你,又應該如何取捨?!

    突然,周玉起對著雷洪飛彎下了自己的腰,他放聲叫道:「在經歷了這八年的人生後,我已經不可能再回到中國,去老老實實的當一個商人,我更不想一輩子活在悔恨與愧疚當中。所以,大哥這一次,您就讓我任性一回,選擇自己想走的路吧!」

    看著在自己面前,深深彎下腰的周玉起,再看看緊緊束縛住雙手,讓他在短時間內,絕無法再參戰的手鏑,雷洪飛只覺得一股酸酸澀澀的東西,正在他的胸膛裡翻滾,讓他難受得只想放聲痛哭。就是因為知道這道題,實在太難答,所以周玉起,才會用一副手鏑,強行為他填寫了最後的答案,在同時。周玉起更把生存的希望,留給了他。

    就是在雷洪飛癡癡的注視下,周玉起挺直了身體,面對掛在牆壁上的五星紅旗,認認真真的敬上一個軍禮。四十名被雷洪飛精挑細選出來的突擊隊員,魚貫而出,他們學著周玉起的樣子,一個個對著牆壁上的國旗舉手敬禮,然後跟在周玉起的身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東方海燕拼死防守了兩個月的大本營。

    望著他們的背影,雷洪飛拼命握緊了自己的雙手。

    那只十五年前,坐在同一輛汽車上,和他們一起駛向不可預知未來,別人都在因為離家遠去而失聲哭泣,他卻在掩面假哭的小狐狸;那只長袖善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開始就抱著在學校呆上三年,打好人際關係,就退出軍隊的小狐狸;那只被他和海青燕,連騙帶拐,拽出國門的小狐狸,在大廈將傾的時候,竟然就這麼理直氣壯的搶了他雷洪飛的戲份,帶著坦坦蕩蕩的無怨無悔,大踏步走向了一場必輸必敗必亡的戰鬥!

    他這只從來只懂得躲在強者身後的小狐狸,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變得這麼………耀眼了?!

    跟在周玉起身後的,竟然還有鐵牛!

    迎著周玉起疑惑的目光,鐵牛沒有廢話︰「我怕你一個人,走不完這條路!」

    周玉起點了點頭,他雖然和雷洪飛一樣,來自第五特殊部隊。在學校時的成績,也算是中等偏上,但是在加入東方海燕後,他卻一直處於後方,從來沒有直接指揮作戰,更缺乏戰火的洗禮。俗話說得好,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周玉起必須要考慮,如果自己這位指揮官,因為戰鬥技能不足,反應度過慢,或者人品太差,還沒有對敵人指揮部形成足夠壓力,迫使他們調動附近軍隊,就中彈身亡,沒有了指揮官的突擊隊,會變成什麼樣子!

    兩個人就這樣肩並肩。大踏步走向了遠方屬於他們的戰場,走著走著,周玉起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喂,我們今天以區區四十二個,人,去攻擊敵人指揮部。如果沒有死,甚至還突襲成功,鐵牛你說,我們會不會成為南非戰爭史冊上的傳說?」

    鐵牛斜睨了一眼身邊的戰友。悠然道:「你不覺得,我們已經是傳說了嗎?」

    他們東方海燕,以區區幾百人,面對上萬敵軍的狂轟濫炸,整整打了六十天,雖然自己陣亡過百分之八,可是卻讓敵人付出了至少三千人的代價。今天夜裡,他們更以區區百人之數,主動對近萬敵軍起突襲,他們不是傳說,誰是傳說?!

    「聽到了沒有,我們已經是傳說了!」周玉起突然放聲笑叫道:「給我開火,就讓我們一起把這個傳說,傳得更神,傳得更廣,再順便在裡面,刻下自己的名字吧!」

    「嘻撻嘻,」

    隨著周玉起的狂笑,突擊部隊士兵手中的步槍響了,輕脆的槍聲毫不留情的撕破了這一片黑暗的寂並,幾名睡眼惺松,一直打著哈欠,卻強打精神抱著步槍,勉強沒有摔倒的哨兵,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致命的子彈已經劈頭蓋臉的打過來,當場把他們打成了一個篩子。

    「敵襲!」

    一名基層指揮官模樣的人。從睡夢中驚醒,他下意識的張嘴就喊,可是他的尖叫卻只喊出來一半。在他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在距離他們不足兩百米遠的位置上,突然燦剛心兩條幾尺長的燦爛火舌。兩枚肉眼清晰可見的火球稀才巡雷不及掩耳的驚人高,在空中戈出兩道隱含天地致理的優美弧線,對著他們狠狠撞過來。

    剛才從睡夢中驚醒,神經反應能力還處於最低端的那些恐怖份子,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眼睜睜的看著兩枚火箭彈,直接砸到了他們用沙包壘成的機槍堡壘上。兩挺重機槍,連帶裡面的正副機槍手和彈藥手,同時被炸得血肉模糊,用他們的死亡,再次驗證了在正面戰場上,重機槍手陣亡率高達百分之八十,這樣一個血的數字!

    緊接著密如爆豆的槍聲。一波接著一波的響起,到了這種最要命的時候,周玉起他們帶領的突擊隊,再也不考慮節省子彈,而是直接把步槍調到了連狀態,對敵人不停的掃射。

    如果在這個時候,穆斯坦法手下,還有身經百戰的雇傭兵,他們一定會伸手捂住嘴,出一聲由衷的驚歎。

    因為周玉起他們這支突擊部隊,使用的進攻戰術,赫然是美國特種部隊巡邏偵察時,和敵人狹路相逢,最常使用的「地獄火」翻轉版!

    美國特種部隊巡邏偵察小隊,在防區內突然遭遇敵人,先現敵人的隊員,會立刻向敵人的方向全自動掃射,打完彈匣內所有子彈後,要立刻向相反的方向撤退;最接近他的隊員,會在第一名隊員打完所有子彈向後撤退時,接替開火。打完彈匣內的子彈後,跟在第一名隊員的身後撤退,而第三名隊員則接替開火,如此依次類推,分成幾支組,輪流開火撤退,在敵人還沒有人狹路相逢的震驚,與及面對高強度火力打擊的壓迫中恢復清醒前,就撤退到敵人看不到的位置上。

    美國精通山地作戰的綠貝雷特種部隊,最擅長使用這種「地獄火」戰術,用他們的話來說,使用這種戰術,前三十秒鐘內,他們就像是得到了上帝的保估,世界上沒有一支部隊,能夠抵擋這種火力與震撼。但是三十秒鐘後,就看誰剩下的人多槍多了!

    由此可見,這種梯次火力掩護戰術的成功和有效性。

    這本來是美國特種部隊。用來撤退的法寶,但是沒有人能想到,海青舞幾經研究後,竟然把這種撤退時火力至上的方式,改良成為特種部隊夜間對敵人起進攻的戰術。

    或者說,海青舞改良的戰術。才有資格,被稱為真正的地獄火。要知道,火的本性,是侵略,而不是逃跑!

    東方海燕成員,以三人為一組,擺出中國特種部隊最擅長使用的三:制掩護陣型,三個人各自佔據一個點,在輪流掃射時,只要火力視野壓縮到一個限度,就不會造成誤傷,然後後用常規地獄火的梯階式火力,向前不斷滾動。在這種戰術下,三人為一組的進攻隊型,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有一支自動步槍。在不間斷,不計彈藥損耗的拼命掃射。九支這樣的小組,一起向前推進,形成的就一道看似永遠不會停歇的死亡之網!

    有人也許會問了,加上周玉、起和鐵牛在內,他們的突擊隊,一共有四十二個人呢,為什麼會只有九支三三制掩護的特戰小組,剩下的十五個人哪去了?!

    首先,鐵牛和周玉起。是整支突擊部隊的正副指揮官,他們必須要在隊伍後方,用近乎于旁觀者的角度,去冷靜的觀查戰場上的一切,並針對性的做出指令。還有一名信號兵,會通過無線電,還有手語,把周玉起和鐵牛的命令,傳達出去。

    最後剩下的十二個人。分成了兩支火力支援小組。這兩支火力支援小組,各自配備了一式通用機槍,一門比火箭筒,一枝刨狙擊步槍。這也是海青舞考慮到向前方進攻,尤其走進攻有掩體的敵人陣地,可能遭遇敵人反擊。而為逆轉式地獄火,專門配備的高強度打擊   。

    一旦敵人據守在機槍堡壘或者碉堡裡面反擊,火力支援小組,就會使用昭火箭筒,或者榴彈炮進行爆破攻擊;如果現敵軍大股部隊接近,兩個火力支援小組,就會從一左一右,使通用機槍,對敵人實施交叉火力打擊,配合九支從正面起進攻的火力小組,將敵人徹底壓制。

    如果現敵人陣地上,有迫擊炮,火箭筒,榴彈炮,或者火焰噴射器的存在,兩支火力小組裡的狙擊手,就要負責進行高精度打擊,直接消滅敵人的重型火力。

    借用美國「綠貝雷」特種部隊士兵對「地獄火」的評價,在三十秒鐘內,使用這種戰術的東方海燕,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上帝的寵兒!至於三十秒鐘之後,如果敵人還不撤退,如果戰鬥還沒有結束,東方海燕突擊部隊,可能就已經沖入敵人的陣地,一場近距離格鬥戰,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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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兵鋒戰陣

    十秒鐘。僅僅是二十秒鐘。十支突擊小隊用「地獄火」的方式,沖上了敵人的防禦陣地,他們沖在最前方的人,更利用「地獄火」輪流開火的空檔,把格鬥軍刀加裝到了步槍的前端。

    並不皎潔的月光繼續傾灑下來,因為火箭彈爆炸,引發的火焰,正在隨風舞動,在這片瞬間就被鐵與火徹底覆蓋的戰場上,二十七把格鬥軍刀,就好像是已經現目標的毒蛇,它們把頭部微微昂起,將噬血的刀鋒,對準了面前的敵人。這些格鬥軍刀,通體被自己的主人,提前塗抹上了黑色的偽裝油漆,和黑暗融為一體再不分彼此,就連最鋒利的刀刃上,都沒有一絲反光,因此愈顯得危險而詭異起來。

    雙方還沒有陷入混戰,兩支遠在一百五十米以外的火力支援小組成員,已經跳起來,拎著通用機槍,扛著比火箭筒,向陣地兩翼奔跑。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在陣地兩側架起新的火力支撐點,對敵人形成左右鉗擊之勢。

    就在敵我雙方沖在一起,再也不能使用步槍火力的時候,一個沖在最前面的東方海燕班長,嘶聲狂吼道:「豎陣!」

    聽到命令,本來以三人為一組,各自為戰的作戰小組,竟然以為兩組為一個。單位開始集結。當兩支作戰小組混合到一起後,第一作戰組,三個人一字排開,和面前的敵人繼續對拼刺刀,而第二作戰小組,就跟在第一作戰小組身後半米的位置上,當前面的兄弟和敵人對決時,他們會突然從第一小組的縫隙中,刺出絕對隱密,更絕對致命的一刀。

    那些正在和第一小組士兵拼鬥刺刀的恐怖份子,就算知道有第二把刺刀,狠狠捅向了自己的胸膛,但是他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架住或者避開這一刀了。

    換句話來說,和任何一個東方海燕的士兵對拼刺刀,他們都必須要同時面對一明一暗兩把刺刀,從刺刀戰一開始,那些恐怖份子就處於生理和心理雙重劣勢上,更何況,單純從軍事技術角度來講,一對一的單挑,他們也根本不是東方海燕這些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對手!

    就在這個時候,在東方海燕的陣營中,突然有人放聲狂喝道:「跳蕩!」

    跳蕩,這是一個,中國古代軍事術語,它的意思就是突擊!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估計就算是日本軍隊,也不會像第二次世界大戰那樣,在格鬥戰前。還專門先把子彈退出來。在刺刀格鬥戰中,為了保命,很可能有人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手中的武器,對面前的敵人和友軍直接掃射。

    為了避免在格鬥戰中,遇到這種火力覆蓋,就必須組織突擊力量,把敵人的陣地鑿穿,讓敵我雙方,就像是兩把灑到一起的豆子般,徹底陷入混戰。

    隨著鐵牛一聲令下,兩支三人小隊,突然全力向前衝鋒。這兩支三人小隊的隊長,全部都是身高過兩百公分,長得虎背熊腰,手腕粗得就連大號手鎊,都未必能鎖住的角色。他們進入東方海燕後,就接受了非人的體能練,雖然不能和第五特殊部隊的龍王,這種級變態相比,也可以稱得上是孔武有力的狂人。

    由於他們的體力遠常人,在背負了正常的武器彈藥,穿上五號防彈衣後,他們竟然還有多餘的力量,背上一邪蔔型防暴盾,把這樣一面經過特殊加工的防彈盾擺在面前,兩名隊長就像是看到紅布的西班牙鬥牛般,帶著自己的隊員,同時向面前的敵人起最直接的野蠻衝撞。

    根本沒有人敢從正面抵擋這兩個級變態的衝擊,用步槍上的刺刀去捅,百分之百刺刀會被折斷,用自己的身體去硬頂………拜託,你沒有看到,在防暴盾上,複意加裝上面的那鋒利的刀刃嗎,如果用自己的身體硬往防彈盾牌上撞,那和直接自殺,又有多少區別?!

    特種防彈盾和五號防彈衣,兩者相加在一起,擁棄的防禦力絕對驚人的,除非是使用鋼芯子彈,從正面射擊,否則的話,自然是不顧生身戰友的生死,直接掃射,也未必能抵擋兩支突擊小分隊的正面衝鋒,更何況現在是夜戰,到處都是怒吼,到處都是人類遭受重創後集來的慘叫,到處都是刺刀狠狠對拼在一起,出的金屬交鳴,在這一片混亂當中,人的視線絕對有限,兩名隊長的衝鋒,又實在太過於突然,一群恐怖份子還沒有來得及做出有效防禦,他們並不算太堅硬的防線,就被六個,人,生生鑿出兩個缺口!

    在這兩支突擊小分隊後面,又有兩支三人編制的作戰小組,緊跟著沖了過去。

    「報告,第一,第二突擊小分隊,成功鑿穿敵陣!」

    通過可擕式步話機,聽到突擊小分隊隊長的報告,鐵牛的臉上,當真是陰沉如水,就算是熟悉他的人,都無法從鐵牛的臉上,看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心如明鏡,淡定從容。雖然受到天賦所限,無法指揮大規模戰役,但是身經百戰,又跟在海青舞身邊學習了那麼久,現在的鐵牛無疑已經是一個最出色的戰前指揮官,而他的戰術到現在,更已經非常明顯用區區四十多個人,強行突擊,再包圍五倍於己的敵軍!稀映蜻了眼到處都是人仰馬翻的戰場,鐵牛猛然放聲狂喝嬰沈︰「戰鋒。」

    這又是一個中國古代兵法家,才會用到的戰術術語。

    隨著鐵牛的命令,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傳令兵,取出身上的信號槍,直接對著天空,打出兩紅一綠三信號彈。

    看到帶著彩光,直直射到一百五十米高空的信號彈,在戰場上,不管是正在和敵人對拼刺刀的「豎陣小分隊,還是剛剛強行衝破敵陣,帶領身邊的兄弟,沖到戰場另一側,對敵人形成左右鉗擊之勢的「跳蕩」小隊,所有人都毫不猶豫的迅向地上一撲,哪怕是敵人的刺刀已經刺到面前,差一點把自己當場貫穿的人。都沒有例外。

    面對這絕對意外的一幕,在場兩百多個恐怖份子都傻眼了。他們真的不知道,眼前這些中國人究竟了什麼瘋,但是他們清楚的明白,東方海燕的人動作這麼整齊。肯定是已經在事先,接受過天知道幾百次,甚至上千次的演練,即將到來的,絕對是更可的攻擊。

    突然間,有人臉色大變,也學著東方海燕軍人的樣子,不顧一切的向地面撲倒,可是更多的人,仍然呆呆的站在戰場上,直到槍聲響起,他們的臉上,才同時露出了恍惚和倉惶的絕望。

    三分鐘!

    僅僅用了三分鐘時間,東方海燕兩支火力支援小組,就以百米衝刺的度,強行攻佔了陣地兩翼,並用最熟練的動作,架設起機槍,形成交叉火力支撐點。當三信號彈沖天而起,又等待了三秒鐘,給自己的兄弟,留足立刻臥倒的時間後,兩通用機槍,兩枝自動步槍,立刻對著陣地上,進行無差別持續火力掃射。

    在黑暗的夜幕籠罩下,子彈在空中拉出一條條肉眼清晰可見,更讓人心中不由自主想到迅雷不及掩耳這個成語的彈道,帶著嗖嗖破風聲,劈頭蓋臉的對著那些呆若木雞的恐怖份子橫掃過去。

    在這個時候,火力支援組的兩名機槍射手,他們根本不需要去瞄準,那些沒有掩體保護,沒有做出軍事閃避動作的恐怖份子,就是比槍靶更像槍靶的目標,他們只需要壓制機槍的後座力,保證子彈不會全部打到空中,然後死死扣住扳機不放,在彈殼不斷飛跳中,把子彈一波接著一波不間斷掃射出去就行了。

    而他們身邊的彈藥手,早已經準備好了幾條彈鏈,只要機槍上的彈鏈快打完了,他們就會把新的彈鏈續接上去,這樣的話通用機槍,就像是子彈永遠也不會打完般,不停的對著面前過於平坦,過於一馬平川的陣地,一屁股的傾倒過去。

    昭火箭彈造成的火焰,仍然在風中跳躍不休,照耀得四周似乎鍍上了一層瑰麗的血紅,就是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豔麗的血花,一朵接著一朵在空氣中毫不羞澀的盡情綻放。

    「還愣著幹什麼,快趴下啊!」

    直到戰場上,一個歇斯底里的尖叫,狠狠刺進每一個人的耳膜,這些人才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撲倒在地上。

    至於在這二十多秒鐘的機槍掃射下,他們究竟有多少人中彈陣亡,他們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傻傻的站在那裡,被機槍掃射了半天,還沒有死,還活著,知道這一點,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也並不是所有恐怖份子,都沒有作戰經驗,他們最起碼,都在恐怖份子練營,接受過為期三個月的軍刮,有一些恐怖份子,還在自己的國家,和政府軍有過少量對抗,現在又和東方海燕激戰了兩個月,雖然屢戰屢敗,也積累下了相當的實戰經驗,他們中間,領隊級別的人,趴在地上後,已經開始在心裡默默數著:「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他們之所以有人會這樣去計數,是因為他們了通用機槍的特點。這種機槍,用的是七點六二毫米口徑子彈,使用三角支撐架的話,有效射程可以高達一千一百米,在近距離更可以直接打穿輕裝甲目標,可以說是火力強悍殺傷力驚人。但是這種已經擁有幾十年歷史,現在美國軍隊還在大量裝備的輕重兩用機槍,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最多打兩百子彈,機槍的槍管,溫度就會過五百攝氏度,射手必須在彈藥手的幫助下,更換槍管,否則的話,機槍就有直接爆炸的危險。

    實戰射是兩百二十,換句話來說,別看這兩挺機槍現在掃得又凶又狠,打得他們根本不敢抬頭,但是最多只能持續一分鐘,他們就必須停止射擊!最重要的是,不是他們小看東方海燕,戰鬥打了這麼久,每天都在彼此消耗,卻得不到物資補充,東方海燕部隊,很可能根本沒有新的槍管,可以讓他們在戰場上替換。

    聽著機槍不間斷掃射,鐵牛這位指揮官,卻突然把自己身上的可擕式步話拿下來,遞到了小狐狸周玉起的手裡︰「我們平時練的正規戰術,已經用完,現在該你了。」

    周玉起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步話機掛到了自己的耳朵上,在同時,他更從鐵牛的手中,接過了這支突擊部的指揮權。

    鐵牛剛才指揮部隊,在近距離和敵人起攻擊,連續使用了豎陣、戰鋒、跳蕩,三個中國兵法中的詞語,實際上,他使用的,也的確是中國古兵法沖沖的戰陣三環套月陣!

    這個陣法。又稱為天地人「三才」陣。在古代戰場上,統兵大將會先用遊騎陣遲滯敵人攻擊,以「跳蕩」隊對敵人起正面衝鋒,配合預備隊對敵人實施包圍,再以戰鋒隊,用火器對敵人實施高強度殺傷。

    海青舞無疑是一個軍事指揮上的天才。她雖然身為女兒身,但是卻擁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她能把美國特種部隊和敵人突然遭遇,相互交替掩護的「地獄火。」改良成進攻時使用的戰術,她更能把中國上千年前就已經擁有,可能在絕大多數人眼裡看來,已經落伍更應該退出歷史舞臺的戰陣,重新改良後,搬到了現代化戰場上。

    鐵牛已經把這個現典改良版的「三環套月陣」使到了極限,他們面前的敵人,至少已經付出了三分之一當場陣亡的代價,而且人心惶惶兵無鬥志,縱然東方海燕只有四十多個人,他們只要兩路夾擊,在狹路相逢勇者勝的近距離格鬥戰中,也必然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可是請不要忘了,中國人在戰場上的智慧是無窮的,尤其是像狐狸周玉起,這種從小就接受精英化培養,頭腦靈活,行事不拘一格,說白了為達目標,就可以不擇手段的人物,旁門左道的手段,更可以層出不窮的讓你哭笑不得。

    到了這種玩命的時候,小狐狸周玉起,終於綻放出了自己的不凡,把屬於他的謀略或者說是狡猾,注入到海青舞一手打造的「三環套月陣」當中。

    小狐狸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提前安排下一個會說波斯語的人,並交給他一隻小型擴音器罷了。當兩機槍開始掃射,所有恐怖份子都被打蒙了,快要清醒卻仍然沒有清楚過來的時候,周玉起安排的這個,嗓門大的角色。直接把擴音器的功率調到最大,然後呼籲所有人立刻臥倒。

    就在恐怖份子已經全部臥倒,兩挺機槍持續掃射了四十五秒鐘時,掃射聲突然一起嘎然而止。趴到地上的恐怖份子,還在猶豫,更對這提前十五秒鐘停止射擊感到不解,那些一開始就只直接臥倒,避過彈雨的東方海燕部隊成員,已經齊刷刷的跳起來,對著趴在自己身邊不遠處的敵人,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步槍,輕而易舉的把刺刀送進了對方的身體。

    而那兩個。身高過兩百公分,體重驚人,體力更驚人的衝鋒隊小隊長,索性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防彈盾見人就砸,一邊抬起他們穿著陸戰靴的大腳,就像是打地鼠般,對著那些到了現在,還老老實實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的恐怖份子的腦袋猛踏。

    絕對沉重的盾牌砸到恐怖份子的身上,其威力絕不亞於一隻重鎊鐵錘,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混合著淒厲的慘叫,在戰場上當真是此起彼伏。兩個,突擊隊小隊長。用力踏在人類的頭顱上,把他們的頭骨生生踏碎,腦漿混合著鮮血向四周飛濺時,那劈裡叭拉的聲音,那粘粘膩膩,紅的白的,各種亂七八糟的牛黃狗寶,一起向流淌的景象,無論是聽,還是看,都像極了有人突然瘋,用力把一個熟透了的西瓜,直接摔到了大理石打造的地板上。

    其中一個,突擊隊小隊長真的要瘋了,他一邊用盾牌拼命的砸,使出吃奶勁的去踩,一邊放聲叫道:「操!操!操!操!老張,老張,我記得不是有人說過。頭骨是人全身最堅硬的骨頭嗎,怎麼我們面前的這些玩藝,腦袋瓜子就像是雞蛋。一踩就碎,一捏就爆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軟彈?!」

    被稱為老張的。是另外一名突擊小隊的隊長,聽到自己兄弟明顯是興奮過度的胡話,他連連搖頭,笑叫道:「頭骨再硬又有時了,說到底還不是骨頭?拳王泰森,據說還能一拳打裂公牛的頭骨呢,我們兩兄弟就算不是泰森的對手,這樣踩下去,份量也比他的拳頭要重得多吧?踩碎幾個兔崽子的腦袋,又算得了什麼?!」

    踩腦袋踩得正歡的突擊小隊隊長連連點頭︰「對,對,對!真太有道理了!!!」

    話音未落,老張就猛的撲過來,把他攔腰撞倒,兩個身高過兩百公分,手裡拎著防彈盾,身上穿著足足十幾公斤重五號防彈衣的彪形大漢,壘加在一起,重重摔倒在地上,不等對方提問,老張伸出像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了這個兄弟從來不肯輕易低下的腦袋,放聲喝道:「你不想活了。沒聽到暗號嗎?」

    第一個突擊隊小隊長,直到這個時候,才終於注意到,剛才那個不知道躲在哪裡。反正是歇斯底里得讓人一聽就覺得心煩意亂的聲音,又開始通過擴音器,在那裡大呼小叫上了:「他們的機槍已經沒有子彈了。兄弟們快起來啊,再這樣趴著,我們就要被人當成小雞全部宰光了。」

    機槍沒有子彈了!

    這個說法。輕而易舉的掃除了恐怖份子當中,一些老成持重的人,對於為什麼明明能掃射一分鐘通用機槍,只打了四十多秒鐘,就停止了掃射的疑惑。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們再像等待臨幸的母雞一樣,傻傻的趴在地上,不出一分鐘,他們就會被東方海燕

    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裡暗罵他們的最高指揮官穆斯坦法。

    穆斯坦法能成為這場「聖戰」的最高指揮官,絕不是因為他身經百戰,擁有名將指揮若定的能力,而是因為他跟著**的時間夠長,像他這種人,指揮恐怖份子在身上綁幾個土制炸彈,沖進鬧市區,去襲擊那些毫無防範的平民,自然是輕車熟路;投毒、放火、暗殺、綁架、走私,也稱得上行家裡手。

    平時習慣了周圍尊敬的目光,習慣了身披屠殺平民「戰無不勝。的光環,穆斯坦法的自信心,也是跟著水漲船高,雖然和海青舞的交鋒,一開始就吃了當頭一棒,但是不可否認,穆斯坦法手裡擁的軍力實在太強,雙方戰鬥力差距懸殊,已經不能再通過指揮技術去彌補,雖然是每天都是在吃虧,穆斯坦法,還是佔據了絕對主動,一步步把東方海燕壓縮到最後防線上,而且攻破最後大本營,都指日可待。

    在這一路「高歌凱進」一異形式大好之下,穆斯坦法根本不願意再去聽取雇傭兵的意見,更不願意每天向前推進了幾十米後,再去「浪費」大量人力物力,挖掘大量戰壕和散兵坑,更不想到處用鐵絲網層層佈防。現在他們的最前沿陣地,只不過是象徵性的挖了一條戰壕,再用沙包,壘出幾個臨時防禦工事,就算是一切完工。

    如果不是有穆斯坦法這樣一位當恐怖份子領袖完全合格,當軍隊統帥徹底低能的最高指揮官,東方海燕突擊部隊再厲害,又怎麼可能雙方甫一交手,就取得如此驚人的戰果?!

    一邊在心裡大罵著穆斯坦法,一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直到這個時候,這些恐怖份子才現。僅僅是幾分鐘的交鋒,他們兩百多個人,陣亡率已經過百分之六十,還能再活著爬起來的人,竟然已經不足八十個了。

    噢著空氣中,那濃重得再也無法化開的血腥氣味,慢慢品嘗著硝煙的味道,借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看著一群殘餘的恐怖份子明明在人員數量上還佔據優勢,卻因為無法戰勝內心的恐懼,不由自主的一起靠攏,周玉起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扭過頭,對著身邊的傳令兵,淡然道:「再打一次信號彈。」

    現鐵牛用怪異到極點的目光望著自己,周玉起伸手略略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道:「怎麼,我臉上長花了?」

    鐵牛輕輕搖頭,望著冉冉升起,兩紅一綠的信號彈,道:「我只是覺得,如果你不是把太多精力,都放到搜專戰利品,維護後勤補給庫上,你會成為我們東方海燕,不亞于雷洪飛的優秀指揮官。」

    周玉起微笑著搖頭,他不想自吹自擂,所以他沒有告訴鐵牛,東方海燕是缺一流的指揮官,但是他們畢竟有海青舞和雷洪飛,相對比之下,他們更需要必要時,可以比鐵公雞更吝嗇,比周扒皮更會掘地三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後勤官。

    可以說,東弈海燕能展得這麼快,周玉起絕對是一位不可或缺的幕後英雄。

    鐵牛和周玉起不管心裡在想著什麼,現在他們都在笑。而那八十多個,恐怖份子,看著飛到頭頂的三枚信號彈,他們的嘴唇卻在不停哆嗦著,臉上更露出了一片再沒有半絲人樣的慘白。

    他們全部站著的時候,東方海燕的人趴下了;他們趴下的時候,東方海燕的人站起來了;現在他們匆忙跳起來應戰,東方海燕的人卻又第二次趴下了,想想那兩挺只打了四十五秒鐘,就停止掃射的兩通用機槍,請問,這代表了什麼?!

    「撻撻咕。」

    兩挺機槍,兩枝自動步槍再次開始掃射,無論是敵我,所有人都明白,到了這個時候,無論這些恐怖份子是趴下,還是繼續站著,他們最終的命運,已經被徹底鎖定了。

    因為這一次,恐怖份子吃了大虧後,臥到的動作很快,可是東方海燕的人,跳起來的動作更快!

    機槍還在不停掃射,可是子彈全部打到了空中,早已經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的東方海燕軍人,飛跳起來,一人扛起一具屍體,把它們飛甩在一起,在短短三十秒鐘內,他們就硬是用三十多具恐怖份子的屍體,再加上兩面防彈盾牌,堆出兩條可以在近距離,抵擋子彈衝擊的掩體。

    在如此近的距離,一方擁有足夠掩體保護,另一方面前卻一片空曠,就算他們中間,每一個人的手中都緊緊握著武器,最後交戰的過程,也無異於單方面的屠殺!

    周玉起的戰術不但夠絕,把人性玩弄於股掌之間,更夠狠!

    放眼全世界,再強勢的國家,也不敢用敵人的屍體,在戰場拼接戰壕,誰敢這麼做,第二天,世界公眾輿論的狂風驟雨,就會泰山壓頂般直砸過來。

    可是周玉起仍然做了。

    從恐怖份子在南非集結了上萬兵力,對他們實施包圍,他們得不到任何支援,那一刻開始,在周玉起的眼裡,所謂的世界公眾輿論,就和婊子的內褲,沒多少分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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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魔鬼花園 上

  隨著腳下因為鮮血過多,而變得泥沖權來的地面。周玉起。鐵牛並肩走到了戰場上,一名班長快步走過來,把一枝只剩半截的步槍,送到了鐵牛的面前。

    只看了一眼,周玉起和鐵牛的臉上,就一起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枝步槍,他們都很熟悉,因為它的原產地,就是中國。這是一枝島式衝鋒槍,它是世界名槍燦7的精仿品,威力強大性能可靠。而且比正版的價格便宜幾倍,因此遠銷世界各地,尤其是在緬甸、斯里蘭卡、坦桑尼亞與及非洲國家,流通最為廣泛。

    這枝在性能上,幾乎和腳步槍等同,就算是丟進泥沙中,都可以撈出來直接使用的曆式衝鋒槍。之所以被主人拋到地上,到現在都沒人理會,是因為它竟然「炸膛」了。

    而且它的「炸膛」非常嚴重。槍管被炸成了四片弧形的鋼條,猶如鮮花綻放般,形成了一個讓人暗中搖頭不己的喇叭狀。面對猛烈爆炸,整枝步槍更被攔腰撕斷,彈匣和槍機,在爆炸力的推動下,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只要看看這枝步槍攔腰解體,慘不忍睹的外表,周玉起和鐵牛就可以想像到。當時整枝步槍彈妥、碎片四處飛濺的情景。在近距離使用這枝步槍射擊的恐怖份子,在面對東方海燕進攻時。雖然勇氣可嘉,還能在」地獄火」的子彈傾倒下舉槍反擊,但是必然已經慘遭不幸!

    再次仔細打量了幾眼,周玉起道:「這枝步槍怎麼看,炸膛都炸得有點誇張啊!」

    鐵牛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又有一名班長快步走過來,將第二枝當場「炸膛」的步槍,送到了他們的面前。

    看著這枝同樣攔腰斷裂,炸得慘不忍睹的槍,周玉起和鐵牛面面相覷。直到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才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攻陷敵人的防線。以寡敵眾消滅了兩百多名敵人,卻只付出了一人陣亡,三人輕傷的代價。

    相信任何一支軍隊,突然發現自己手中的武器,竟然故障頻出,親眼看到身邊的戰友,就因為這該死的武器炸膛,當場死得慘不可言,就算是知道必須開槍,把東方海燕的衝鋒壓制下去,可是看著手中的武器,再看看身邊到下的屍體,那些連士兵都不是的恐怖份子,心裡不可能不猶豫。

    而真正的老兵都明白,在戰場上的瞬間,已經足夠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甚至是一場戰鬥的勝與敗!

    看著東方海燕的軍人。正在用最快的度打掃戰場,有些士兵一邊啃著從敵人身上翻找出來的餅乾。一邊從對方的身上收繳武器彈藥,因為武器型號不同,彈藥口徑不同,甚至有人同時在身上背了三枝自動步槍,周玉起臉上神情微微一動。他伸手指著其中一名士兵,道:「把你手中的步槍,還有子彈匣全部給我。」

    把步槍丟給遞牛,周玉起手指快挑動,把彈匣裡的子彈全部挑出來,拾起其中兩枚,放在兩隻手上,一起掂了掂份量,可是周玉起很快就放棄了這種方法。

    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兵工廠,在製造子彈,向彈殼裡填裝火藥時,都會進行無差別覆蓋性自動檢查,測量彈殼和尖藥的重量,與及彈殼裡的火藥高度,在這種情況下,因為工集失誤,在彈殼裡填裝了雙份火藥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周玉起舉起手裡的子彈。借著不遠處的火光,仔細打量了一番,確定子彈沒有任何人為改修的痕跡後,他又拿出了第三子彈,就在這個時候,鐵牛已經對手中的比步槍,輕車熟路的做完檢查︰「保養不足,但是還能正常使用。」

    周玉起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分出兩個彈匣,直接丟給了鐵手。看著周玉起用最仔細的態度。一顆顆檢查手邊的子彈,再看看快打掃戰場,已經接近尾聲的東方海燕士兵,鐵牛嘴唇微微一動,但是他最終沒有說什麼,而是學著周玉起的樣子,把彈匣裡的子彈取出來,用他的眼睛,手感,還有近乎本能的判斷去進行檢查。

    周玉起的行為。絕對不是多此一舉。要知道,在一百年前,步槍上就有了閉鎖安全裝置,一旦有子彈彈頭嵌入槍管內,閉鎖不能順利完成,扳機與阻鐵就會斷開,使步槍不能繼續射;最重要的是,現代金屬處理工藝已經非常先進。槍管和槍栓承壓能力比標準壓力強出幾倍,縱然出現「炸膛」的現象。在乎彈的壓力作用下,也絕不可能把整技步槍直接炸成兩半。

    就算他們人品不錯,對面的敵人,遇到了千萬分之一機率的「炸膛」可是在同一個戰場上,甫一交手,就有兩個敵人手中的步槍炸膛,最終讓他們幾乎沒有損傷的沖入陣地,這樣的概率,又有多少?

    當其他人已經完成對戰場的打掃後,周玉起直接下令:「你們有三分鐘時間,立刻檢查手中剛剛繳獲的五六式衝鋒槍子彈。我們國家生產的子彈,是用鋼材打造的。為了防止火藥受潮,在彈頭和彈殼之間,有一層密封漆,如果現密封漆圈有異狀,哪怕是你覺得有問題,卻一時找不出原因,立刻向我報告。」

    隨著周玉起一聲令下。除了兩支火力支援小組,仍然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還有兩名斥候,在一百五十米外遊移警惕之外,三十多名殺氣騰騰,全身帶著濃重硝煙與血腥氣息的職業軍人,竟然全部蹲到地上,就像是小孩子玩「抓石子」遊戲般,借著火光,或者戰術手電筒的光芒,檢查他們散落在地上的子彈。

    這樣的一幕,看起來真的像極了北極水師在甲午戰爭時,和日本海軍戰鬥中才現,炮彈型號不對,一群士兵在戰場上用鏗刀,去鏗炮彈的邊緣那種場景。

    誰都知道,在戰場上,尤其是敵強我弱,只能趁夜突襲,一擊即走的戰場上,時間就代表了生命。但是,如果他們帶著一批隨時可能會「炸膛」的武器彈藥,去對百倍於己的敵軍起衝鋒,那百分之百是在自尋死路!

    三十多個人一起檢查,度當然加快了幾十倍,兩分鐘後,一名士兵猛然站立起來,放聲喝道:「報告,我這子彈有問題!」

    名快步跑過來的上兵手中接過子彈。在戰術手電筒的燈看了一眼,周玉起雙眼的瞳孔,就危險的凝起。這子彈,猛的一眼看過去,幾乎天衣無縫,但是只要對五六式衝鋒槍子彈相當瞭解,又願意仔細觀查,就不難現,它的彈頭曾經被人摘取下來,又技巧性的重新安裝上去。

    周玉起用格鬥軍刀刀鞘上的卡槽,把這子彈的彈頭摘下來,借著戰術手電筒的燈光,仔細觀查彈殼裡的火藥。

    火藥的體積,份量,還有表面色澤,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殊。周玉、起略一思索,把彈頭重新塞回子彈殼上,然後把這子彈丟進了不遠處,仍然在燃燒的火燃當中。

    「轟!」

    十幾秒鐘後,火焰中猛然傳來一聲轟響,望著一子彈爆炸形成的小小衝擊波,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有相當一部分,更是中國特種部隊退役出來的級精英,他們對槍械的構造與及原理都瞭若指掌。就拿紙步槍來說,它的槍膛每平方英寸,可以承受旺比磅的壓力。而中國生產的墜式衝鋒槍,也能達到四磅以上的指數,可是看這一子彈爆炸的威力,如果真的把它填裝到槍膛裡,它能產生的壓力,最保守估計也在四磅以上!

    四至五倍的壓力,這樣的子彈只要一,就足以讓整枝步槍炸裂,最可怕的是,如此強大的壓力,能炸裂的已經不僅僅是槍管,就連步槍的後部都會爆裂,槍機之類的零件,很可能會在氣壓的推動下噴濺向射手的臉部,直接造成致命重創。

    事實上,就算是射手沒有被槍機之類的零件撞中,他握住槍托的左手,也百分之百報廢了。

    望著眼前那堆火焰,再看看腳下滿地都是,卻不敢再隨意使用的子彈,周玉起和鐵牛對視了一眼。不必再用語言的交流,他們已經彼此讀懂了對方想說的話:「詭雷!」

    就在這個時候,在遠方突然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轟鳴,經過兩個月的激戰。早已經熟悉了這種聲音的周玉起和鐵牛不由面色大變,齊聲喝道:「臥倒!」

    話音未落,三十多不同型號。不同口徑的炮彈,已經劈頭蓋臉的砸到了他們腳下的陣地上。赫然是敵人最高指揮官穆斯坦法,還沒有得到最前沿陣地戰況報告,就直接下令,對陣地進行炮火覆蓋,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法,來徹底全殲東方海燕的突擊部隊。

    直到這個時候,周玉起才發現。他這只一直躲在老虎背後的小狐狸,畢竟不是海青舞,他還是小看了自己的對手。

    穆斯坦法在和海青舞的交鋒中。屢戰屢敗,幾乎沒有討過好處。而且因為從來沒有指揮過大規模正規戰,連續犯過幾次致命錯誤,但是這絕對不代表,他就是一個扶不上牆的阿斗。試想,如果他沒有足夠的優點,缺乏獨當一面的能力與膽魄。又怎麼可能成為連老虎都要另眼相看的基地核心骨幹,又怎麼有資格成為這支「聯合部隊」的最高指揮官?!

    只是海青舞這位天才型的指揮官,實在太強,她每走一步棋,都是謀定而後動,把穆斯坦法所有的反應,所有的心理,都計算得一清二楚,所以她總能比穆斯坦法快上一步,帶著他團團亂轉,把穆斯坦法自己的節奏感,徹底破壞,讓穆斯坦法的內心深處,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大象追老鼠,根本使不上勁的感覺。

    就是因為看到穆斯坦法頻頻犯錯,屢戰屢敗,時間長了,已經習慣了他的長敗不勝,在東方海燕部隊的內部,才會有了對方指揮官太弱的誤覺。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宗教狂熱份子,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怕死!穆斯坦法做為宗教狂熱份子的領袖,金錢,權力,美力,武辦威脅,對他根本沒有一點意義,像他這樣內心燃燒著一團熾熱火焰的人,只要信念不倒,就永遠不會服輸,更不會人之常情的偷。

    明明勝券在握,穆斯坦法仍然每天睡在戰前指揮中心,所以當東方海燕的突襲戰一打響,他就猛然驚醒,直接回到指揮官的位置上。

    這種時再差,是周玉起做出錯誤判斷的本源。

    當周玉起和鐵牛對前沿陣地起進攻時,穆斯坦法從床上驚醒後,直接沖到了用沙包壘成的膘望孔前,聽著東方海燕進攻時,那密集得猶如水銀洩地,沒有一絲空隙的槍聲,穆斯坦法的眼睛裡,猛然暴起了一股熾熱到極點的火焰,他放聲喝道:「立刻對前沿陣地展開炮擊,把所有的炮彈都給我打出去,絕不能讓東方海燕的人,再活著從那裡離開!」

    像穆斯坦法這種願意為「聖戰」獻身的狂熱份子,他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只要能打擊東方海燕這個讓他恨極了的對手,換取到最後的勝利,兩百全部下的生命,他穆斯坦法換得起,更樂意去換!

    下達了標準的恐怖份子作戰指令後,穆斯坦法指著身邊一名最信任的驍將,道:「阿薩你立刻集結部隊,連夜攻擊東方海燕大本營!我要在明天,就坐在他們的指揮室裡喝茶!」

    面對排炮的密集轟擊,周玉起猛然捏緊了自己的雙手。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敵人會把前沿陣地修得如此簡陋,只挖了一條淺淺的戰壕,堆了兩個沙包就草草了事,而明明有著大好戰機,海青舞大姐卻從來不在夜間,派人對敵人的陣營起突襲,再從敵人的陣地倉庫中,搶奪各種武器彈藥和生存資源。

    這樣的陣地,面對排炮轟擊,可以提供的保護,實在太弱,只要排炮不停轟擊,他們最終的結局,必然就是全軍覆沒!敵人的指揮官,赫然是用前沿陣地上幾百名士兵的命。為他們準備了一個必殺的陷阱!

    「難道,他們在陣地上用的那些會炸膛的子彈,也是為了我們奪得補給,而特意準備的陷阱?」

    想到這裡,周玉起的身體不由輕輕一顫︰「不太可能吧,如果他真的這麼厲害,大概就連海青舞大姐,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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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魔鬼花園 下

    在一片到外都是屍體般陣地上,掀起一團團不斷翻滾的火焰與硝煙,數以百萬計,已經被徹底燒紅的彈片,夾雜在衝擊波中,直的、斜的、旋的、轉的嗖嗖亂飛,在空中拉出一道道刺耳到極點的破風聲。隨著爆炸,掀起的泥沙,更是一波接著一波,劈頭蓋臉的對著所有人砸過來,在空中揚揚灑灑的飄起了一層層沙雨。

    在這樣一片到處都是火光,忽明忽暗,拉得周圍一切物體的影子,都隨之飄揚飛舞,當真像極了群魔亂舞,就連人類的生命,都徹底變得渺小而卑微起來的世界裡,鐵牛的臉上,猛然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十倍的表情。

    「我們不能死。我們不能死啊!如果我們都死光了。大姐怎麼辦?如果我們都死絕了,以後還有誰能陪著大姐,和她一起東山再起。」

    鐵牛的眼睛裡滿是痛苦的瘋狂與絕望,他一邊用力拍打著身下,那混合著鮮血的泥土。一邊出猶如受傷野獸般的狂嗥。

    曾經有人說過。戰場,是生者的失樂園,死者的安息地。

    直到這個時候。有著太多牽掛,卻再也無力掙脫出死亡深淵的鐵牛和周玉起,才終於明白了這句話背後,那無比深亥的含義。

    他們這裡的四十二人,可是東方海燕現存最精銳的部隊,更是今天夜裡,東方海燕破釜沉舟,向敵人起逆襲的矛頭。如果他們不能單刀直入,猛攻敵人的最高指揮中心,讓敵人的指揮官感受到危險逼近,最終從其它防線上抽調部隊支援,他們東方海燕四支突襲部趴……真的會全軍覆沒!

    鐵牛突然伸出雙手,在周玉起的身上狠狠一堆。周玉起還沒有明白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人就被鐵牛推得在地上連翻了幾個跟頭,不由自主的摔進一個炮彈坑裡。緊接著鐵牛飛撲過來,直接用自己的身體,壓在了周玉起的身上。

    周玉起瞪大了雙眼,看著用曖昧到極點的姿勢。和他緊緊貼在一起,嘴唇更近得只要在向前探出幾公分,就會彼此「接吻」的鐵牛。

    「你必須活下去!」

    鐵牛嘶聲狂吼道:「在大姐從那個該死的地平墳墓裡爬出來的時候,哪怕只剩下一個人,她也會拼命振作,這就是她身為指揮官的責任!可是如果我們都死光了,死絕了,大姐這一輩子,就完了,我們東方海燕,我們七百多個兄弟的夢想和志願,也完了!」

    鐵牛的身體突然輕輕一顫,很快,一股暖流,就順著他們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滲透了周玉起的軍裝。感受著那股幾乎可以烙進靈魂最深處的滾燙與穿透力,在心裡一遍接著一遍,念著「夢想」這個詞,周玉起的全身都在輕輕顫抖著。

    他們希望自己的祖國強大起來;他們希望華人,無論走到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高高昂起自己的頭,揚起龍之子孫的驚人光彩;他們希望,當遠離故土的華人,受到傷害,需要幫助時,會有人適時的向他們伸出友誼的手。讓他們不會再孤單,更不會再彷徨!

    這就是他們的夢想,被一些世故的人,自以為開天眼觀凡塵的人,用不以為然的姿態。稱為「憤青」式的夢想!

    周玉起放棄了掙扎,迎著鐵牛充滿歉意與肯求的目光,他思索了片玄,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經過這樣一場炮擊,縱然能活下來,也會被當場震暈,最終成為敵人的俘虜。恐怖份子當然不會遵守日內瓦公然,按照這些人的慣例,他們會把俘虜的四肢砍斷,再往傷口上塗抹一層紙灰止血,讓對方保住命,最後把這樣一段「人棍」隨意拋到外面。任由對方自生自滅。

    不能不說,這種方式,在戰場上使用,是打擊敵人士氣的有效手段。但是如果真的東方海燕整支部隊,最終真的只有周玉起一個人活了下來,而且四肢都被敵人斬斷,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殘廢,當海青舞從地下防空洞裡出來後,她必須要保護周玉起。讓他不會再受到一點傷害,有這樣一個責任在,海青舞就絕不會到下,更不會崩潰!

    還有一點,在失去四肢之後,擅長衝鋒陷陣的鐵牛。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但是頭腦靈活。無論是在後勤保障,還是在戰前指揮方面,都擁有不俗能力的周玉起,還能起到一個軍師的作用。

    所以,兩相對比,應該是鐵牛當場戰死,周玉起被敵人俘虜。壯士斷腕,這個成語誰都聽過,強存劣汰,這個道理似乎人人都懂,但是當你身臨其境時,才會現,這裡面非人的痛苦與無奈。

    「轟!轟!轟!轟!轟!」

    就是在這個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了一片轟鳴,猛的聽上去,竟然比比十挺重機槍一起掃射還要快,遠遠的望過去,隨著爆炸揚起的火球,硬是連成了一條長線。照亮了大半今天空。面對這絕對奇異的一幕,周玉起和鐵牛還沒有搞清楚究竟生了什麼,他們身下的整片大地,都像是抽瘋般,猛然輕輕一顫。

    鐵牛足足愣了十幾秒鐘,他突然跳了起來。嘶聲叫道:「是炮群,這些大爆炸,來自敵人的炮群!」

    沒錯!

    那片大爆炸的確來自敵人炮群的方位,也只有他們炮兵陣地上擺放的一兩千炮彈一起爆炸,才會形成這種猶如幾百門大口徑重炮,集團射般的壯觀景象。最重要的是,從遠方的大爆炸開始,已經十幾秒鐘過去了,卻再沒有新的炮彈,落到他們的頭頂上。

    「你們快看。在我們頭頂有什麼?!」

    聽到一名士兵的狂喊,周玉起和鐵牛一起霍然抬頭。就是因為大爆炸,把天空都照亮了一半,他們才隱約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足足有三米直徑的巨大氫氣球,正在順著風向,慢慢飄飛。從那只氫氣球的升空度,與及它現在所處的高度來計算,它赫然是周玉起他們對敵人陣地起進攻後,才被人解開束縛。

    這只表面被人通體塗成墨黑色,透著一股詭異與神秘的氫氣球,下面還有一個密封包式的吊籃。雖然不知道在吊籃裡面究竟藏了什麼東西,但是周玉起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那絕對不會是什麼有益身心健康,可以促進世界繁榮展的和平道具!

    「周玉起!」

    在不遠處,突然遠來一個即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雖然眼前一片黑暗,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周玉起仍然下意識的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個名字已經沖到嘴邊。卻因為絕對意外和不敢置信,他卻怎麼也沒有喊出來。但是周玉起卻在第一時間,按住了鐵牛手中,下意識抬起來的槍。

    看著對方略略彎腰,拎著槍飛跑過來的動作,周玉起的喉嚨突然被什麼給塞住了。

    那種猶如獵豹衝刺般的驚人高,那種一槍在手,無論什麼都可以在瞬間槍擊到的絕對自信,壞有那刨兄公明中,依然爍爍生光的眼睛,周玉起的喉嚨,突然被什麼給塞住了。

    而在同時,穆斯坦法卻真的要瘋掉了!

    「怎麼回事,我的炮兵陣的怎麼了?」

    事實上根本不必再去問什麼結果,不要說是缺乏保護的炮兵,就算是把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裝甲防護力最強的德國虎式坦克放到那片陣地上,面對上千不同型號不同口徑炮彈一起爆炸的毀滅風暴。也會被炸成一堆廢鐵,裡面的人更會死得慘不可言。

    穆斯坦法顯然也清楚的明白這一點,他狠狠吸了幾口氣,直到自己的情緒勉強恢復最基本的平靜。他才嘶聲叫道:「松本原,松平原那個混蛋呢?!」

    幾名聽到槍聲,匆匆趕到指揮部的作戰參謀面面相覷,松本原在四天前,趕到南非戰場,直接求見聯合部隊的最高指揮官穆斯坦法。他雖然不是穆斯林教徒,但是在他的左臂上,赫然有一個黑色的紋身。那個紋身上面的圖案,是一把刀子,正在全力斬向一條毒蛇。

    只有在兩千零一年以前,曾經在基地組織練營,接受軍事記練,而且因為某種理由,得到基地核心領導層認可的人物,才有資格擁有這樣的紋身。當然,想偽造這樣一個紋身,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但是松本原卻用自然的態度,和穆斯坦法談起了他在基地組織練營,接受軍的經過,甚至談起,他在博拉托拉山區,和英美特種部隊交鋒的種種經歷。

    說到這裡,松本原的身份就很容易確定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七年時間,但是在穆斯坦法身邊,依然有一批參加過托拉博拉山區戰爭的老兵。他們中間,真有幾個人。認出了松本原這個曾經和他們一起背肩作戰,被美國空軍轟炸機,炸得漫山遍野亂跑的戰友。

    得到基地組織核心推薦,進入練營接受過軍,為了保衛領袖,更曾經和英美聯軍血戰,有過這一系列經歷的兄弟,縱然是一個異教徒,仍然可以信任!

    穆斯坦法很快就現,這位號稱「神之子」不請自來的盟友,的確有驕傲的本錢。他竟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戰略天才,就算那些從特種部隊退伍,身經百戰的雇傭兵隊長。在沙盤推演,戰術對抗方面。都不是松本原的對手。就是因為有了這樣一位作戰參謀的加盟,在最近幾天,和海青舞的交鋒當中可謂有勝有負,穆斯坦法才算找到了雙方旗鼓相當,大家都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的感覺。

    也是這位「神之子」松本原。向穆斯坦法獻計,利用「烏龍彈」給東方海燕設計了一個必殺陷阱。

    就像「神之子」松本原預測的那樣,東方海燕裡的那群中國人,真的臨死反撲,組織突擊隊夜間逆襲,可是誰能想到,對方攻上陣地,吃掉他們用兩百條人命拼成的香餌後。他們暗藏在餌料後面的鋒利魚鉤,竟然脫線了?!

    「不可能啊!」穆斯坦法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情的公牛,他在指揮室狹小的空間中來回亂走,嘴裡還在無意識的說著:「我的炮兵陣地,可是在後方四公里的位置上。那些該死的中國人,絕不可能突破重重防線,直接攻擊到我的炮兵陣地,除非」

    說到這裡,穆斯坦法猛然停下了腳步,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他喉結上下湧動了好幾下,才勉強把後面的話,重新壓了回去︰「除非,在他們使用的炮彈裡,也摻雜了「烏龍彈」   !

    抱著最後一絲僥倖心理,穆斯坦法對著身邊一名傳令兵道:「立刻把松本原叫來!」

    那名傳令兵還沒有走出指揮室。一聲並不算太響亮的轟鳴,猛然從指揮室某一個人的手腕上揚起。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跟了穆斯坦法十一年。儼然已經成為他左膀右臂的保鏢隊長,臉色在瞬間變得一片雪白,而他的左手,更被炸得血肉模糊,縱然他用右手拼盡全力卡住大動脈,鮮血仍然像小孩子玩的滋水槍般,從傷口位置不停噴濺出來

    「不用去找他了!」

    穆斯坦法的保鏢隊長,痛的全身都在顫,但是作為一個優秀的保鏢。他在受傷的瞬間,就找到了被襲的根源。他望著地面上,一條被炸得零零散散,只剩下兩三公分長的鋼質錶帶,嘶聲道:「我戴的手錶,就是松本原按照我們穆斯蘭禮節,交換朋友信物時,送給我的。他在裡面………加了微型遙控炸彈!」

    手錶的體積本來就能放置在裡面的遙控炸彈,當然更小得可憐,威力絕對大不到哪裡去,只要經過有效護理,那位保鏢隊長的手,甚至不會殘廢。但是聽到自己保鏢隊長的話,穆斯坦法卻徹底呆住了。

    事實上,何止是穆斯坦法。整個指揮室裡,所有人都呆住了。他們有誰能忘記「神之子」松本原。這四天來,每天都和聯合部隊裡的人接觸,不停和一些中高層指揮官。交換代表友誼的信物。

    「唔。」

    一口鮮血猛然從穆斯坦法的嘴裡狂噴而出,四天,僅僅是四天時間,他手下至少有二十七八個擁有實戰經驗的中層指揮官,從松本原的手中,換到了諸如鋼筆、手錶、銀戒指之類的禮品,既然他的保鏢隊長,那塊手錶中暗藏了微型遙控炸彈,其他人的鋼筆,手錶,戒指裡面,又怎麼可能沒有暗藏殺機?!

    那個該死的松本原,一出手。不但讓他付出了兩百名部下的代價,炮兵部隊全軍覆沒,更讓他手下,二十多個最驍勇善戰的勇士,全部受傷,在短時間內無法再指揮部隊。

    真正氣得穆斯坦法當場吐血的原因是,松本原竟然沒有給穆斯坦法送什麼禮物。他這樣做的潛臺詞,已經顯露無疑,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有你這種蠢豬型敵人,對我來說,有益無害!

    「砰!」

    穆斯坦法突然拼盡全力,踢到面前的一張桌子上,他狠狠吸了幾口氣,才嘶聲狂叫道:「立刻組織部隊進攻,把松本原的腦袋給我拿回來!」

    話音未落,指揮室頂部的電燈,忽明忽暗的閃了幾下,突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已經怒極瘋極的穆斯坦法,脫口怒叫道:「又怎麼了!」

    穆斯坦法一開始真的以為,是燈炮意外燒掉罷了,可是當他下意識的透過膘望孔向外張望時。他很快就現自己錯了。他的整片軍營,耗然已經陷入一片黑暗,只有遠方幾條高壓線上,還在冒著藍色的電火花,赫然是電源輸送,已經被人暴力切斷。

    「松本原,你以為這樣,就能破壞我的指揮系統?你未免太看我穆斯坦法了!」

    穆斯坦法的話,絕對不是自誇。他的軍營,一方面通過變壓箱,和高壓線連接在一起,擁有,穆電源。方面凍自備了數量亥昱的柴油電機,為陰專。池還在一些戰略核心部門,準備了能夠支撐三小時戰時使用的蓄電池組!

    除非那個該死的松本原,能夠同時炸掉數量不菲的電機,外加所有的蓄電池組,否則的話,他切斷電源供應,根本不可能對穆斯坦法的軍營。造成傷筋動骨的創傷。

    可是很快。穆斯坦法就再次呆住了。

    柴油電機是沒有被人炸毀,事實上,松本原進入他們的軍營才短短四天時間,又怎麼可能有足夠的精力,去對付幾十台電機?

    但是當那些恐怖份子。跑去試圖使用電機時,隨著柴油動機的轟鳴。那些電機上,無一例外的猛然竄起一片藍色的電光,幾秒鐘後,代表百分之百無救的火焰加濃煙,就從電機的某全部位元揚起。

    而那些蓄電池,更是直接宣佈罷工,有人嘗試的伸手一摸,很快就驚訝的現,那些蓄電池組。表面的溫度熱得驚人,仿佛是有人剛剛用一根電線,直接接通了電池組的正負極,用這種方式,把蓄電池組裡所有的電,都直接放掉,更把電池組全部燒毀了般。

    無論是直流電,交流電。還是電,所有獲得電的途徑,都被封死,整個軍營徹底陷入了黑暗。

    隨著失去電源,聯合部隊內部的指揮系統、通訊系統。還有他們用少數筆記型電腦組成的電腦系統,全部癱疾。到了這個時候,中級指揮官全部莫明其妙的身受重傷,因為蓄電池組失去效果,所有內部電話網絡中斷,絕大多數人還根本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加上剛才生的大爆炸,看似無懈可擊。實質上就是一團散沙的聯合部隊,已經出現了無可彌補的防禦裂痕!

    直到有一個作戰參謀,試圖修理罷工的電機,現在電機的表面,蒙上了一層細細的絲狀物體時後,他把雙手送到一盞氣燈前,仔細看了半晌,才脫口叫道:「那個混蛋使用了石墨炸彈!」

    所謂的石墨炸彈,又稱為「電力殺手」是一種專門切斷敵方電源供應的非殺傷性武器。這種炸彈裡面,填裝了大量經過特殊處理的碳絲。每一根碳絲的直徑只有千之分一釐米,它的導電性能是銅的一百倍以上,由於太細,雖然沒有粘性,卻能密密麻麻依附在任何物體的表面,造成電流短路。這些石墨碳絲,甚至可以進入電子設備的內部,徹底燒毀各種儀器設備。

    這種武器,美國空軍使用得最多,就拿他們攻打南聯盟的戰爭來說,他們使用石墨炸彈,對南聯盟電網進行次空襲,就讓南斯拉夫全國百分之七十的地區斷電。

    可是誰能想到,那個該死的松本原,竟然把這種非常規武器,搬到了南非戰場上?而且空投這些非殺傷性武器的道具,竟然是幾隻碩大的氫氣球?!

    電力中斷,指揮系統崩潰,中層指揮官全部受傷,炮兵部隊全軍覆沒」能翻手為雨,覆手為雨,造成如此驚人變化的松本原,當然就是在金擇喜眼裡,擁有「刺軍」能力的風影樓!

    風影樓根本沒有時間和周玉起去重敘友情,他沖來後,打量了所有人一眼,直接問道:「你們放棄了主基地,準備分散突圍?」

    看到周玉頭。風影樓的目光一掃,已經落到那一群剛剛遭遇敵人炮擊,重新爬起來的東方海燕士兵身上,他揚聲道:「我有一個必死無疑的任務,誰接?」

    雖然不知道風影樓究竟是誰,但是仍然有十幾隻右手舉了起來。風影樓最後走到一個右腿被炸彈劃片,已經失去跟隨大隊突圍能力,高高舉起右手的隊員面前。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眼,他繼續問道:「殺過幾個人?」

    那個士兵迅回答道:「九個!」

    風影樓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在戰場上殺過九個人,也算是心理素質過硬的老兵了。

    風影樓在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下,解下身後的背包,把它遞到了那個。士兵的面前:「現在對方指揮系統已經崩潰,只要我們從幾個方向同時突圍。穆斯坦法必然會手忙腳亂,根本不能應付,最後他很可能會故作聰明的直接攻擊東方海燕大本營,試圖同時控制包圍和中心點。」

    那名士兵點了點頭。背包裡的東西沉甸甸的,不用問也知道,裡面肯定是高爆炸藥。風影樓是要他獨自一個人返回指揮部,把這些炸藥佈置在地下防空洞各個位置,等敵人的突擊部隊全部進入後,再帶著他們一起完蛋!

    但是這名士兵只猜對了一半。事實上,除了教導風影樓的那位心理學導師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風影樓的「刺軍」究竟代表了什麼!

    走前一步,風影樓在那名士兵的耳邊,道:「敵方指揮官派出來突襲東方海燕大本營的部隊。必然是他手中最強的嫡系部隊。所以,我在包裡為你準備的,是沙林毒氣,外加全套的防護服。你在地下防空洞裡,施放毒氣,讓他們全軍覆沒後,立刻封閉入口防止毒氣大量外洩,並在外面尋找一個火力視野良好的狙擊點。天亮後,現自己最精銳的嫡系部隊一去不回。我們大部隊又已經突圍而出。雙方的戰爭告一段落,敵方最高指揮官,必然會親自檢查情況。到了那個時候」

    風影樓將一枝凶狙擊步槍,連帶一張他想方設法,搞到的穆斯坦法相片,一起遞到了那名士兵的手裡︰「斃了他!」

    風影樓之所以沒有準備高爆炸藥,而是用劇毒化學武器。就是要保留整個地下防空洞,以它為餌,釣穆斯坦法這條大魚!

    看著懷裡的背包,還有狙擊步槍,那名士兵的眼睛亮了。從他大腿受傷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還有機會,拽上這麼多墊背的!如果連對方的最高指揮官,都死在他的槍下,那他絕對是夠本有賺,而且是賺得盤滿缽滿了。

    可是………風影樓的計畫。到了這個裡,竟然還沒有說完!

    「擊斃對方的最高指揮官穆斯坦法後,我估計你當場就會被亂槍打死,甚至會被亂刀分屍。所以,我給你準備了最後一份禮物。」

    風影樓最後一份禮物。是用黑索金和合成的高爆炸藥︰「把它放到自己的懷裡,調整好引裝置,除非你人品太差,否則的話,趴在地上,子彈根本不可能打中這包炸藥。如果恐怖份子想要衝出來鞭屍洩憤,就會觸動引爆裝置。你雖然死無全屍,但是至少能再拉上四五個墊背的!」

    聽著風影樓對那個士兵的叮囑,和風影樓幾乎沒有打過交道的鐵牛,雖然明知道風影樓是他們可以信賴的戰友,仍然覺得身上有點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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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1 13:40:33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3-12-12 16:03 編輯

第四十八章 獅群

    「我是風影樓,大風起兮的風,形影不離的影,樓麼……大樓平地起的樓!」

    風影樓的自我介紹很簡單,但是他那裡靜靜一站,就猶如一座大山,沉穩得讓人不由自主會產生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

    目視全場,風影樓突然沉聲道:「接受過斥候專業訓練,有過一年以上實戰經驗的老兵,出列!」

    隨著風影樓一聲令下。有六名士兵站到了他的面前。風影樓仔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六個士兵。最終點點頭,打開了自己身上的包包,取出幾副膠皮手套,和厚厚一包碼得整整齊齊,還用了一層防雨材料包裹起來的鈔票。

    「這是一百塊面額的美金,一共有五百張,你們六個人。把它平分了。」

    風影樓當然不會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去分撫恤金之類的玩藝,他先把六副膠皮手套,交到眼前的士兵手裡丁囑道:「現在是淩晨三點鐘,你們有兩個小時,把這些鈔票,散到敵人各個。營區當中,在五點半之前,務必到達號區域。和我們一起突圍!記住,千萬不要讓自己的皮膚,直接和這些鈔票有任何接觸。」

    風影樓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六名斥候兵的眼角卻在不停的輕跳。做為東方海燕的斥候尖兵。他們都接受過滲透、情報收集、刺殺專業練,不用問他們也知道。這些鈔票一定是曾經在氯化鉀溶液裡浸泡過。

    他們甚至可以想像出。這些鈔票所能形成的殺傷力,美元可是國際流通貨幣,就算是恐怖份子,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他們當然明白,錢的好處。

    試問,就算是你,突然現地面上靜靜躺著一張一百塊面額的美元,你會不會立刻走過去。把它拾起來,確定是真錢後,直接把它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小心收好?

    口袋裡放著這樣一張劇毒鈔票,無異於是拿著一個已經拔掉保險栓的手雷。一旦那些恐怖份子對風影樓他們一行人展開追擊,雙方甚至展開激戰,這些口袋裡放了鈔票的恐怖份子,身體就會流汗,被汗水浸濕的鈔票,裡面的氰化鉀。就會潮解出氰化氫劇毒氣體,通過人體的汗毛孔。滲入血液。

    這種投毒方式,雖然遠遠不能象口服良化鐘一樣瞬間斃命,但是劇毒滲入血液,二十分鐘時間。也會讓日標因為急性中毒而心臟停止跳動。

    五萬美元,五百張鈔票;收割五百個恐怖份子。一百美元一條人命,真的……

    不貴!

    把五百張浸過劇毒的鈔票,交到一個已經戴好橡膠手套的士兵手裡,風影樓又從背包裡取出幾個帶著漆網的小金屬瓶︰「這裡是你們的地盤,我相信你們清楚的知道,在方圓幾公里內,哪裡有可以飲用的水源。你們分開行動前;先對好手錶,在淩晨四點三十分,把它們同時拋進水源裡。我已經在瓶口塗了一層可以緩慢水溶的油指,十個小時後,油脂全部融化,裡面的氰化鉀劇毒就會揮出來。」

    聆聽著風影樓的話,在心裡暗暗計算了一下,淩晨四點三十分投毒。和十個小時油脂融化這些數位所代表的邏輯含義,周玉起不由瞪大了雙眼,雖然已經伸手捂住了嘴,仍然從指縫裡。出了一聲驚呼:「我的天哪!」

    以南非現在的氣溫。只要口袋裡放著一張鈔票,哪怕是坐在營裡一動不動,那些恐怖份子。到了十一點鐘,仍然會因為身體流汗毒身亡。到了那個時候,恐怖份子的大本營一定會被這些鈔票弄得雞飛狗跳,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也得對四周的水源,包括他們的食物,進行檢驗。

    十一點鐘,正是伙房準備做飯的時間,經過這麼一折騰,怎麼也得弄到兩三點以後,誰也沒有想到,就因為這樣一段時間差,檢驗時無害的水源,送到鍋裡時。已經是含有劇毒的催命符。

    當然,想用這種方法,對敵人一準全殲,那是絕不可能。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看起來再天衣無縫的計畫,到了實施時,都可能會因為種種意外原因失敗,但是近萬名恐怖份子組成的大軍,他們來自二十多個不同國家與地區,他們的生活習慣不同,利益不同,目標不同,平時各自為戰,營地駐紮點也各不相同,取水的地點也不同。再加上通訊系統被切斷,哪怕只有一處成功,也足以讓敵人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在他們還以職業軍人身份,和恐怖份子正面火力角逐,打得如火如塗的時候,風影樓甫一露面。就將這場戰爭,直接帶入了「限戰」的範疇。從這一刻開始,只要他們不死,他們在風影樓的帶領下,會徹底顛覆傳統軍人對軍人,國家對國家的思維,用任何手段,不停打擊敵人,而屬於他們的戰場。更會隨之無限擴大,再也沒有軍人和平民的分別 。

    說白點,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就是恐怖份子,和面前的恐怖份子唯一的區別是,他們受過的刮練更專業,殺人更不眨眼,殺人手段更豐富,玩炸藥的水準高!!!

    「你們看看前面的敵人吧。只是電力中斷,指揮系統崩潰,他們就亂成了一團。在我的眼裡看來,他們不過就是一群樣樣亂叫,只能彼此依靠來尋找安全感的綿羊罷了。我真的很奇怪,你們竟然會被這樣的垃圾圍著打了兩個月,甚至到了全軍覆沒的程度!」

    聽著風影樓的話,不知道有多少人下意識的張開了嘴。可是他們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風影樓當著所有人面,交給六名斥候任務,甚至直接說明了他的刺殺方法,這種還沒有做就先說的方式,絕對和風影樓日常行事準則相違背,但是不可否認,他殺人不見血的老練狠辣,已經足夠讓眼前這群東方海燕的驕兵悍將們心裡微微怵,更不知不覺的認可了他這位半路殺出的最高指揮官。

    當然,這也和風影樓是海青舞的男人,是小風的老爹有關。

    風影樓霍然轉身。指著遠方沉浸在黑暗中,已經徹底騷亂起來的敵軍軍營,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暴喝道:「想想看吧,如果是四十只獅子,突然現自己掉進一萬隻綿羊群中,它們心裡第一個產生的是什麼想法!」

    不等身後的士兵回過氣,風影樓就繼續狂吼道:「它們會驚喜,會樂不可支,會毫不猶豫的揮舞著自己的爪子,露出它們最鋒利的牙齒,對著面前的獵物猛衝過去,而不是想著綿羊的數量太多。老老實實縮成一團,又是挖坑又是挖地道的防止綿羊時它們起進攻!數量多又怎麼了,數量再多,就能改變它們是綿羊,你們是獅子的現實嗎?數量再多,就能改變它們色厲內接,看起來殺氣騰騰,實際上就是傻逼二代的本質嗎?」

    聽著風影樓的狂吼。所有人的呼吸突然都急促了。風影樓說得沒有錯,他們可以受過嚴格練,又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而他們面前的敵人,在沒有了雇傭軍的協助下,說白了,也不過就是一群手裡拿著槍,就敢做分裂別人的國土美夢的暴徒罷了!

    「什麼叫特種部隊?特種部隊就是能夠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精英群體!特種部隊就是以精英勝平庸的級勁旅!特種部隊就是以寡敵眾,仍然可以用種種方法,把勝利天平扭向己方的戰略大師!特種部隊就是一群子彈沒了沒刀子,刀子斷了用拳頭,拳頭爛了用腦袋,腦袋破了用牙齒,牙齒掉了用口水,口水沒了,哪怕是用眼睛瞪,也要把對方活活瞪死的戰爭狂人!沒有這點血氣,沒有這點瘋狂,你們還是老老實實滾回家去過老婆孩子熱撫頭,農夫山泉有點田的生活吧!」

    聽著風影樓的狂吼,鐵牛看著風影樓的目光中,已經揚起了他平時看向海青舞時,才會流露出來的,無可藥救的瘋狂崇拜。因為只是短短的十幾分鐘,他們這支突擊隊的氣氛就全變了。

    風影樓的那一包美元。那幾個小瓶子,是能殺傷敵人,讓恐怖份子付出慘重的代價,但是在同時,它們最大的作用,卻是用來激勵士氣。讓被敵人壓制著打了兩個月的東方海燕成員突然現,原來眼前的敵人,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在本質上,仍然是一群不堪一擊的恐怖份子。他們只要能緊緊跟在風影樓的身後,他們不但能生存,甚至真的可能勝利!

    這種山窮水覆。這種柳暗花明,這種已經做好必死覺悟後的勝利希望,當真是讓所有人都瘋了!

    「撻咕齧,」

    在不遠處的黑暗中。突然傳來了自動步槍掃射的聲音。子彈就在距離風影樓不足一米的位置上飛過,赫然是有敵人已經接近這片戰場。緊接著在戰場左右兩翼。激烈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赫然是有兩支數量不詳,裝備不詳的敵軍部隊,同時從左右兩翼迂回,卻和東方海燕突擊部隊的兩支火力支援小組展開了交火。

    並不是所有的恐怖份子都是笨蛋,當東方海燕對前沿陣地展開攻擊時,雖然沒有得到最高指揮官穆斯坦法的命令,但是仍然有恐怖份子指揮民,帶領自己的部隊。用最快的度向前沿陣地猛撲過來試圖接應。

    在這片彈雨如梭。生命不值一錢的戰場上,風影樓卻突然放聲大笑。他笑得癡,笑的狂。更笑得所有人莫明其妙,在所有人莫明其妙的注視下,風影樓猛然一拉手中自動步槍的槍栓,放聲笑叫道:「兄弟們,給我們送子彈,送餅乾,送淡水,當真是磕睡時就送枕頭的綿羊,已經送貨上門了,還客氣什麼,跟我一起去簽單收貨,並祝這些孩子們,在黃泉路上一路旅途平安啊!」

    在風影樓的笑叫聲中。一場狹路相逢的遭遇戰開始了。

    風影樓一動手。緊跟在他身後的東方海燕士兵眼睛就瞪圓了。他的身體,從緩慢步行。到高衝刺,那種瞬間加,讓人心裡只剩下了一個想法,這個傢伙,根本不是人!

    在漆黑的暗夜。相隔近百米,沒有使用任何夜視裝備的風影樓,是如何鎖定目標。他手中的自動步槍只要一響,對面的黑暗中。就必然會傳來一聲人類受到致命重創後出的慘叫。

    在這個時候,周玉起突然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在場這麼多人,大概只有他才知道,風影樓手起槍落,對面就必然有一個人陣亡,而對方幾十支步槍對他一起掃射,卻總能被他用各種軍事動作閃開,這種不是奇跡的奇跡,絕對不是偶然。

    周玉起不會忘記,十年前,那個幼小而孤獨的身影,每天都睡在學校操場的角落裡,到了夜深人靜,所有人都陷入深眠時,他仍然在黑暗中,不停翻滾著,打撲著。拎著一枝木棍,嘴裡出「嘔嘔嘔」的聲響,經歷過如此非人的磨礪,風影樓早已經習慣了黑暗,習慣了無邊的暗夜中,把他從薛寧波那裡學到的運動突擊戰,從龍建輝教官那裡學到的「懶驢打滾」揮到極限。

    可以說,在暗夜中,風影樓就是遭遇戰中,最強的王!

    擁有可以刺殺一支軍隊的可怕心智,擁有在狹路相逢的戰場上,率領所有人打出破釜沉舟一擊的勇氣與能力,把他靈魂深處猛虎一樣的瘋狂與善戰,和童年時父親硬加在他身上的「貓」的外衣融成了一體,十五年磨一劍,風影樓這個剛網踏入學校時,連話都不會多說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

    一百米,對於一個有資格能站在世界特種兵最巔峰的職業軍人來說,全力衝刺需要多嚴時間?!

    就在周玉起還在心中感慨時,根本沒有辦法追上風影樓腳步的東方海燕士兵,已經忍不住要失聲驚呼了。因為,風影樓在這個時候,竟然借助地形,在不斷衝刺、翻滾、閃避和射擊中,竟然沖進了敵人的陣營當中!

    看到有兩個恐怖份子下意識用槍對準了自之,風影樓猛然用波斯語暴喝道︰「月亭。」

    兩個恐怖份子不由一呆,迎著風影樓那雙在黑暗爍爍生光的眼睛,他們不由自主的回答道:「北極星沒有眨眼睛。」

    這是穆斯坦法下令,今天夜間執勤時巡邏隊用的口令。這套口令,還是風影樓這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軍師制定的。用風影樓的話來說,一般人說月亮,很多人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太陽」誰也不會想到,另一句口令會這麼怪,這麼長,東方海燕的人,打破腦袋也不會猜到。

    雖然覺的風影樓連個口令,都弄得這麼繞口,實在是有點多此一舉,但是穆斯坦法仍然接受了風影樓的建議。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上半句口令簡卓,下半句口令不但複雜,更繞口,任何人回答口令時,都會不由自主的思索下,確定自己不會說錯後,再回答。

    而風影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在戰場上。如果夜間亂跑,又答錯了口令,很可能會被巡邏隊當場射殺!

    那些恐怖份子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這樣的警告,雖然知道風影樓百分之百是他們的敵人,可是猛然聽到了今夜的口令,已經形成習慣性思維,他們仍然不由自主的思索了一下,並把口令說了出來。雖然這樣的心理變化和思索,還不到一秒鐘,他們就反應過來,但是請問,在這個世界上。有誰敢對著風影樓這樣一位獠牙級特種作戰精英,走神上一秒鐘,還能活著離開?!

    兩團血花猛然從那兩名恐怖份子的眉心部位炸開。而風影樓在這個。時候,已經跳進了一個炮彈坑裡,成功把幾打向他的子彈甩開,幾名恐怖份子一起鎖定風影樓隱藏位置,有的人繼續連續掃射,有的人已經伸手,取出一枚手榴彈。用自動武器壓制敵人,再投擲手雷,消滅敵人,這樣最簡單的戰術配合,恐怖份子也懂。

    「嘭!」

    一聲並不算太響亮的爆炸聲突然從炮彈坑外響起,那幾名恐怖份子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一團比三顆太陽同時升起更耀眼的白光,猛然以每秒鐘三十萬米的度,直接沖入了他們已經習慣了黑暗,所以擴張得特別大的瞳孔。面對這絕對意外的強光刺激,這幾個瞪著風影樓隱藏方向的恐怖份子,只覺得自己就好象是被一隻無形的拳頭裡面狠狠揍了一下,眼前先是一亮,再一黑,緊接著揚起一片赤色的血紅,除此之外,他們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閃光彈!

    在跳進彈坑前的瞬間,風影樓只用一隻手,就成功的將一枚閃光彈的保險栓拔掉。並且放到了炮彈坑的外面。

    幾個眼睛疼的要命,什麼也看不到的恐怖份子,不由自主的出一連串慘叫,他們已經做好了被子彈射中的準備,可是在他們身上什麼也沒有生。因為在閃光彈爆炸,所有恐怖份子都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最起碼也會把頭轉開的瞬間,風影樓已經像枝離弦之箭般,從炮彈坑裡彈出來,沖到了另外一個位置,用槍托直接把一個身上背著班用輕機槍的恐怖份子砸得腦漿四濺。

    「達嘔撻,」

    班用輕機槍掃射的聲音猛然從恐怖份子的陣營中響起,沒有人想到要命的子彈會來自後方,猝不及防之下,恐怖份子齊刷刷的倒下四五個。恐怖份子的領隊真的要氣瘋了,他拔出身上的手槍,指著那個趴在地上一聲不吭。但是甫一出死四五個兄弟的部下,嘶聲叫道:「阿齊,你瘋了。」

    「卑!」

    趴在地上。仿佛正在操縱班用輕機槍的那個恐怖份子當然是一具屍體,而第二枚閃光彈,又爆炸了。

    一次衝鋒。幾子彈,兩枚閃光彈,沒有人能想到,風影樓只是用了如此少量的武器,竟然真的沖散了幾十名恐怖份子的陣營,徹底打亂了他們的陣腳。

    而在這個時候,鐵牛已經帶著東方海燕部隊的兄弟,沖上了來,雙方還沒有怎麼交火,竟然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刺刀格鬥戰。風影樓打空了子彈,還沒有來得及換彈匣,看到有一個恐怖份子。猶如沒頭蒼蠅般從自己面前跑過,他拔出了莫天教官送他的格鬥軍刀,一刀就把那個,倒楣鬼劈倒。然後一腳直接踏碎了對方的腦袋上。

    「看到了嗎。這就是綿羊,這樣叫的小綿羊啊!」

    風影樓一邊掄起手中的格鬥軍刀,見人就砍,一邊放聲叫道:「給你們講個我剛剛經歷不久的小故事!」

    敢在和敵人刺刀格鬥戰的時候,給身邊的兄弟講故事,風影樓的行為,縱然不能說是絕後,也應該是宴拼了。

    「在進入南非前,有人專門提醒我,南非治安環境太差,到處都有搶劫生,尤其是中國人,最容易被搶。所以出門的時候,儘量少帶現金和貴重物品。但是絕對不能不帶錢,以免劫匪什麼也沒有搶到,會惱羞成怒。」

    風影樓說的這種現狀,每一個東方海燕部隊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根據南非官方統計,生活在這裡的人,一年平均就要被打劫一次,治安情況之惡劣可想而知。而華人,由於很多都是偷渡客,因為身份問題得不到法律保護,也無法通過銀行系統提款或轉帳。只能在身上攜帶大量現金。再加上華人還有「吃虧就是佔便宜」的狗屁思想,在被搶後絕大多數人不會報警,成為當地人,專門打劫的對象。甚至有人說,華人在南非。就是當地黑幫和小流氓的專用活動提款機。

    不要說是那些不想惹事的遊客或者華僑,就連他們這些一看就殺氣騰騰絕不好惹的職業軍人,都曾經好氣又好笑的遇到過不開眼,拿著把手槍,就以為自己是東方不敗二代的小賊。

    「為了不帶外生枝,我和另外一個朋友,在進入南非後,還專門準備了些被打劫「專款」不過還好,我們的運氣不錯,沒有人拿槍對準我們的腦袋。 後來,我們找到你們基地附近時,卻迷路了,所以我們找到一個鎮,向人問路,結果還沒有說話,那個女人臉上就露出猶如見鬼般的表情,明顯是被我朋友直接嚇到了!」

    雖然人人都知道。現在絕對不是一起坐下靜心聽故事的時候,可是東方海燕部隊的人必須承認,他們的好奇心都被風影樓成功的勾引出來。但是最令他們敬佩的是,風影樓一邊拿著格鬥軍刀砍人。一邊還能給他們講故事的本事。別的不說,這種心理素質,可就遠遠越殺人不眨眼的境界了。

    「當時那個女人的不遠處,就站著幾個閑著無聊的小流氓,他們身上別顯有武器,看到這幾個人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和這個女人串通一氣,想要設套來陰過往的路人。可是那幾個小流氓,明明身上有武器,猶豫了半晌,最終卻沒有一個人走過來。直到那個女人哭叫著喊出一句話,我才終於明白,整個小鎮上的人,看到我們為什麼表情會那麼奇怪。你們知道,她都說了什麼嗎?!」

    面對一群臉上露出傾聽神色的職業軍人,風影樓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狂喝道:「她說,不要過來,我害怕你們,我害怕你們中國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人會說她害怕中國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卻猶如火焰般,在每一個人的胸膛裡,猶如燎原之火般,猛烈焰燒起來。

    「看到那個女人實在是被嚇得太狠了,我的朋友立刻用英語告訴她,我們不是中國人。我們是韓國人!知道我們不是中國人,那個女人總算慢慢恢復了平靜,她在接過我朋友送她的小禮品後,又能疑惑的問了一句話………韓國?韓國在哪裡,我不知道!」

    不必驚愕,如果沒有爆海灣戰爭,估計絕大多數中國人,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伊拉克這樣一個自信心過度膨脹,認為自己軍事力量有資格排名到全世界第三的國家。相同的道理,南非和韓國有萬里之遙,就算是韓國可以今天把中醫說成韓醫。明天又說孔子其實是他們韓國人,後天又說日本的櫻花是他們的國花,就算將來哪一天,真的有外星人降臨,估計也會說那些外星人的祖先,就是來自他們韓國,但是」這些跳樑小丑般的行徑,又幹南非小鎮上一個普通女人鳥樣 ?!

    「後來我走過去。告訴她,我是日本人,叫松本原。直到這個時候,那個女人臉上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她拍著自己的胸脯說,日本人是挺厲害,不過。只要不是中國人就好,你們真的差點嚇死我了!」

    故事到這裡已經講究了,風影樓看了一眼已經快要結束的戰鬥,再看著臉上露出若有所思表情,但是下手卻一個比一個狠的東方海燕兄弟,笑著叫道:「還沒有明白嗎?這附近的人,之所以見到中國人就怕,就是因為你們在這裡和百倍於己的敵軍幹了兩個多月,讓他們看到了中國人夠瘋,夠凶。夠悍,夠猛的另外一面,所以他們才會害怕,才會一見我們,就有如見鬼啊!!!」

    「我們不是聖母瑪麗亞,我們沒有感化世人的能力,更沒有神愛世人,世人愛我的偉大覺悟。我想說的是……」在所有人側耳聆聽中,風影樓長刀所向,又指向了戰場另一翼,正在和第二火力支援火小組對視的恐怖份子,放聲叫道:「既然我們不能讓別人喜歡我們,那就讓他們怕我們吧!當獅子,怎麼看,也比當自動提款機好多了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給我殺!殺殺殺殺殺,一個也不留!!!」

    鐵牛真的要瘋了,他漲紅了臉,一邊握著手中的槍向右翼的敵人猛撲過去,一邊伸直了脖子,對身邊的周玉起放聲叫道:「狸。你這個兄弟牛逼啊,我怎麼覺得,他這陣前利用種族仇恨煽風點火,鼓舞士氣的能力,和恐怖份子都有得一拼了?!」

    「什麼叫有得一拼?」周玉起也瞪大了眼睛,他雖然離開學校十年了,但是這些年他一直關注著風影樓,對風影樓的經歷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他也伸直了脖子。放聲叫道:「我告訴你,風影樓在七年前,可是在阿富汗恐怖份子練營,接受過「正規」恐怖份子培訓,他可走出身科班,堪稱恐怖分子嫡系精英,更是一位唯恐天下不亂,煽風點火騙死人不償命的神棍級大師啊!!!」

    聽著身邊兄弟的回答。鐵牛先是一臉愕然,可是很快他就放聲大笑聲起來。在附近和他們一起撒腿狂奔,一邊側耳傾聽的兄弟們,也一起狂笑起來。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一群人,一邊殺氣騰騰的緊緊跟在風影樓的身後向前衝鋒,一邊瘋狂的笑,一邊歇斯底里的叫,看起來當真像極了一群餓了二三十天,終於看到了鮮美小肥羊,已經開始興奮得嗥嗥亂叫的狼!

    那種你們就是一盤菜的氣勢,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張狂,那種前赴後繼,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一槍放斬的橫行霸道,讓他們幾十號人越跑越快,越跑越瘋。到最後,竟然硬生生的沖出一個萬馬奔騰。

    身處在這樣一個幾乎可以席捲歷史的洪流中,每一個人都象燃燒的煤炭般著熱,光光,他們彼此影響,彼此炙烤,他們放聲的笑,用力的叫,幾十雙不知道什麼時候越跑越整齊。到最後,已經開始隨著風影樓的節奏,同時抬起,又同時重重落下的皮靴,一次次的抬起又一次次的落下,更在厚重的大地上,砸出了古希臘神話中,那遙遠卻能跨越曆夾長河的戰鼓轟鳴。

    不知道什麼時候,每一個人的心裡,都湧起了一個如此相同的想法︰「我們必勝,因為。我們………就是獅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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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2 16:04:38
第四十九章 鐵血紅塵

  幾分鐘後,場狹路相逢,本來凡經被敵人從左右兩包夾的戰鬥,結柬了。風影樓把仍然冒著嫋嫋輕煙的自動步槍,掛到背上,大踏步走了回來。

    每一個人都用最尊敬的目光,望著這今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軍人,當風影樓的目光從他們面前掃過,這些可以被稱為驕兵悍將的東方海燕部隊成員,都下意識的挺直了自己的身體。

    只有風影樓自己知道,在剛才的激戰中。他究竟消滅了多少個敵人。但是他還沒有露面,就猶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魔法師般,將戰局扭向己方的可怕謀略,還有他衝鋒陷陣當真是所向無敵的張揚與放肆,都讓他贏得了這些士兵自內心的尊敬。

    「海青舞,她……現在怎麼樣?還有雷洪飛大哥呢,他又怎麼樣?」

    周玉起張開嘴鋼想回答,鐵牛就伸手在風影樓看不到的位置上,輕輕拉了周玉起一下,然後回答道:「她沒有受傷。而且,很安全,雷洪飛大哥也很好!」

    雖然風影樓已經表現出絕不亞於海青舞的能力,更甫一出亂了敵人的指揮系統,讓他們今夜的突圍行動成功率大大提升,鐵牛更知道。能夠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不顧一切沖到南非來救她,海青舞大姐一定會快樂到極點。但是,鐵牛同樣沒有忘記,這裡是戰場!敵人仍然佔據了絕對優勢,他們只要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的戰場!!!

    同樣是職業軍人,同樣在戰場上被敵人俘虜,男人頂多是被斬了四肢砍了腦袋,但是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又身居高位。讓敵人恨極怕極的女人面對的遭遇,很可能就會比男人要慘上十倍甚至是百倍!

    相對比之下,還是讓海青舞靜靜的躺在那間同時擁有防生化武器襲擊。和防核輻射的地下密室裡,直到兩個月後,這片土地上生的一切。全部成為過去式,再重新回到地面,更安全一些。

    風影樓慢慢籲出了一口肺葉中的長氣。他突然伸手抓住了周玉起的胳膊。周玉起下意識的一皺眉毛,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形若無事的手臂一揮,用老朋友久別重逢般的自然態度,直接抱住了風影樓的腰。

    「風影樓這小子,什麼時候長得這麼壯了,這肌肉硬得就像是花崗岩雕像!」

    兩個人用最親密的姿態抱在一起,感受著風影樓充滿彈性的肌肉,裡面所蘊藏的爆炸性力量,周玉起明明很羨慕,甚至有一點點嫉妒,但是最終,他卻在心裡出了一聲長長的低歎。

    他抱住風影樓的動作,看起來做的天衣無縫,在場這麼多人,也只有他這只小狐狸才清楚的明白,那個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所向無敵,當真是取上將級猶如探囊取物般的男人,聽到海青舞還活著,甚至連傷都沒有的時候,他的雙腳竟然軟幾乎無法再撐住自己的身體,如果不是周玉起替他承受住了犬部分體重。在這個時候,風影樓可能已經用最狼狽的動作,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海青舞姐姐沒事?」

    風影樓低低的聲音,就在耳邊迴響。周玉起,他真的想告訴風影樓,海青舞他們母子均安,但是他沒敢說。只有他這種和風影樓一起進入學校,親眼看著風影樓度過那最漫長而孤獨六年的朋友,才明白。在風影樓看似孤獨與殘忍的身影背後,隱藏著一個何等熾熱與感情豐富的靈魂。

    如果告訴風影樓,海青舞幾次的猶豫,幾次的痛下決心,幾次又最終放棄。最終還是母性的溫柔佔據了上風。把他們兩個。人愛情的結晶,迎到了這個世界上,因此而整整延誤了一年的時間,周玉起真的不知道。風影樓會面對何等的自責與煎熬。

    俗話說得好,萬事開頭難,上了軌道後的東方海燕,只要能多一年展時間,他們的實力,至少會強大一倍。如果真的是這樣,縱然他們的實力還無法從正面和上萬「聯合部隊」相抗衡,又怎麼可能被打到今天這種彈盡糧絕,即將全軍覆沒的地步?!

    明明知道鐵牛不會騙自己,但是風影樓仍然忍不住在周玉起的耳邊。又問了一次:「她真的沒事?」

    在這個時候,周玉起緊緊抱在懷裡的,不是第五特殊部隊精心培養出來的第四顆獠牙,不是擁有「刺客、刺軍、刺國」能力的鬼刺,而是一個知道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面對生命危險。明明想插上翅膀飛到她的身邊。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抵擋住外面的風風雨雨,拼盡全力不讓她受半點,傷。卻因為種種原因,只能在地球的彼端。每天癡癡的等待,癡癡的祈求上蒼垂憐的男人。

    八十二天!

    在這漫長的八十二天時間裡,他每一在都活在無法自拔的恐懼當中。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噩夢中驚醒,哪怕是眼角偶然跳動了幾下。他都會心驚肉跳好久好久。

    就連在海島上,突然看到遠方的天邊,吹過來一片潔白而美麗的白雲。風影樓都會忍不悄想,是不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已經在遠方戰場沙場,把一縷英魂依附在這朵白雲的身上,不遠集裡飄揚過海,終於找到了她一生唯一的,也是最關心的男孩與男人,用這種情人間特有的心有靈犀,向他默默的道別,然後轉眼間,就會走向遠方屬於英雄的天國。

    莫天教官曾經說過,在風影樓的內心深處,隱藏著一頭猛虎。這頭虎每天都在拼命咆哮,它想讓風影樓放棄一切,掙開束縛它的鎖鏈。可是理智卻告訴風影樓,他不能動;他必須忍,他就算是死了,也必須呆在那個該死的海島上,絕不能把病毒帶出去,否則的話,他背叛的就不僅僅是軍隊,而是自己的祖國,甚至是全人類!

    現在,他來了,他終於知道,原來最關心自己,把所有的溫柔與關愛都留給了他,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成為他另一半生命的女人,竟然還活著的時候,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驚喜,感受著整個心靈,在瞬間所有壓力都一掃而空的快樂與悲傷,就連風影樓都有了一種坐在地上放聲痛哭的衝動。

    但是,風影樓也清楚的明白。他絕不能哭!

    他剛剛給這支突擊隊裡的人,注入了生存的希望,他以身作則,用比恐怖份子更恐怖的「限戰」戰術,用以身作則的瘋狂進攻,讓這群人變成了怒虎,狂獅,如果在這個時候,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像個女人似的坐地痛哭,用幾十條敵人的生命。催化起來的熾熱戰意,還有那一鼓作氣,鋒芒畢露的殺氣,就會因為他暴露出來的軟弱而一掃而空。

    要知道,在戰場上,指揮宴是無淚的!

    所以,風影樓在笑,他放聲的笑,用力的笑︰「哈哈哈,我就知道她沒事,我們已經有整整八年沒有見過了,她又怎麼敢死,她又怎麼舍的死在我的前面!」

    看著風影樓那一雙因為睡眠不足,變愕升血紅的眼,周玉起拍打著風影樓的肩聯,聯盧笑叫道:「你小子以為自己是誰啊?你以為海青舞是誰啊?她可是我們東方海燕的團長,是我們幾百號兄弟公認的大姐!我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真主下凡,想要海青舞大姐的命,就要先從我們所有兄弟的屍體上踏過去,少一具都不行!」

    「對,對,對!」

    風影樓笑著連連點頭,只有他自己,還有和他擁抱在一起的周玉起知道,他還是哭了。這個硬得就像是石頭一塊,在戰場上已經可以用自己的謀略與知識。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笨小孩,無論如何拼命忍耐,還是流下了一顆快樂的,歡笑著的眼淚。

    一個優秀的男人。也許會有很多女人,有很多的紅顏知己,但是在他的一生中,能讓他真的動了心,真的用了情。可以魂牽夢繫,願意不惜生命,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女人,卻永遠只會有一個!

    「你們今天夜裡。是以這支部隊正面攻擊。掩護其他隊伍突擊!」

    「是!」

    周玉起知道。他們的戰術根本瞞不過風影樓的眼睛︰「除了我們這支正面突擊部隊。還有另外三支隊伍,已經從不同方位,摸到敵人陣地前沿,只要我們出信號,所有兄弟就會一起動手。就會一起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再趁亂突圍。」

    風影樓在聽著。他望著周玉起,突然安靜下來,足足沉默了將近一分鐘,他突然附在周玉起身邊,輕聲道:「謝謝你,小狐狸。」

    聽著風影樓和雷洪飛兩個人,在十五年前,為他起的這個外號,周玉起也猛然癡了。當年,他們一群孩子,坐在第五特殊部隊用來接送學員的豪華巴士裡。眼睜睜的看著熟悉的城市,在自己的身後越來越遠,不知道是哪個孩子帶的頭,一群人在車裡哭成了一片。只有周玉起,雷洪飛,風影樓三個人沒有哭。

    也許在那個時候。他們:個沒有哭的孩子,就已經被稱為「冥冥」的上蒼,用一根無形的線,緊緊聯繫在了一起,否則的話,十五年後的今天,他們又怎麼可能同時站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

    風影樓終於鬆開了周玉起,在回頭的時候。他眼角的淚珠,已經不見了,展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張帶著堅硬稜角。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隱隱泛著金屬質感的臉,而他微微抿起的嘴唇。還有那雙黑得深隧,黑得幽暗,更帶著著智慧與冷厲光芒的眼睛,更讓他自然而然擁有了一股令人信服。並願意追隨的強者氣息。

    風影樓目視全場,他的聲音並不高,但是他說出來的內容,卻足以讓每一個人都瞪大了眼睛︰「在距離我們兩千米外的位置上,有一個敵軍的簡易車庫,裡面不但有軍用卡車和武裝吉普車,還有幾輛,對了,誰會駕駛主戰坦克和俄羅斯步兵戰車?!」

    主戰坦克。放在二十一世紀來說,已經是老古董了。這種坦克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投產,在兩伊戰爭時,曾經大放異彩,薩達姆對它的作戰能非常滿意,進口了過九百輛,裝備他的共和國衛隊。但是在海灣戰爭時,面對西方國家的第三代主戰坦克,由於技術代差實在太大,吃了大虧,損失慘重。

    但是聽到,主戰坦克的名字,鐵牛的眼睛卻猛然亮了,他直接舉起了自己的右手。不管怎麼說,也是曾經在陸地上橫行一時的重型主戰坦克,足足四十一噸的戰鬥全重,強的正面裝甲防禦力,平均每時四十五公里越野度,都足以讓它在夜間,成為失去電力和統一指揮,已經亂成一團的恐怖份子最難以忘記的噩夢!

    「很好,我把那輛坦克交給你了!」

    一群人還站在距離車庫足足兩公里的地方,風影樓就已經開始分髒了,他四下打量了幾眼,突然走過去,彎腰從幾個恐怖份子的頭上,取下了他們最喜歡戴的頭巾,他一邊拍著頭巾上的塵土,一邊沉聲道:「我再給你兩名炮手,三名陸戰成員,搶到坦克後,你立刻駕駛它,直接駛出敵營。現在已經亂成一團,敵人防線上的人,就算是看到坦克,也會認為。你們是得到敵軍指揮官穆斯坦法的命令,絕不會向你們開火。」

    聽到這個絕對意外的命令,鐵牛猛然張大了嘴巴。搶上一輛坦克,卻不參戰,而是拋下隊友,直接自己先沖出包圍,這算是什麼?!

    風影樓在這個時候,竟然伸手摘掉了鐵牛頭上的軍帽。把一條頭巾系到了鐵牛的頭上。退後幾步,仔細打量了幾眼,風影樓搖了搖頭,又從地上拾起一條面巾。蒙到了鐵牛的臉上。看著面部被包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條眼縫的鐵牛,風影樓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輛坦克在公路上,每小時能行駛六十公里,三個小時,你們可以找到兩個當地城鎮。」

    風影樓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但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輕輕一顫︰「別跟他們廢話,找到城鎮後,先用你們的滑膛炮,轟他幾炮,再用車載重機槍,打上一梭子。讓城鎮裡的人明白你們是玩真的,絕不是虛言恐嚇,再直接駕駛坦克沖進城鎮,撞上幾幢房屋,確定沒有人敢拿著槍和你們犯刺後,讓三名武裝陸戰成員下車,先用英語喊上幾遍什麼「真主萬歲」什麼「聖戰光榮」之類的口號,再跑到大街上,對著天空掃射掉幾個彈匣,瘋一點,狂一點。歇斯底里一點,最後你們再意思意思,燒上幾間房子,搶上幾個店鋪,也就馬馬虎虎算是任務完成了。」

    先對平民居住的城鎮開炮,再用坦克撞人家的房子,最後還要放尖搶劫,除了沒有殺人和強*奸外,他們已經把土匪能做的事都做光了,這也叫意思意思。還算是馬馬虎虎?!

    鐵牛瞪了半天眼睛。才勉強擠出來一句話:「這種事我不幹!」

    「你還真是一個講究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好兵啊!」風影樓先當眾小小的表揚了鐵牛一句,然後繼續一臉溫和的問道:「看來,你們在海青舞團長的帶領下,平時和周圍的當地人,也算是做到了秋毫無範,禮敬有加了?」

    「那是當然了!」鐵牛瞪大了眼睛,道:「我們東方海燕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了中國人。我們火氣再大的兄弟,遇到衝突都會儘量忍耐,讓當地人感受到中國人特有的友善與好客!」

    風影樓不能說海青舞做錯了,從大環境上來看,海青舞的這個決策,完全和中國政府提倡的「和平崛起」戰略計刑同步。但是,海青舞卻忘了,他們可是一群手持武器,在戰場上可以殺人不眨眼的職業軍人,當地人和他們起了衝突,怎麼也不敢過份。而那些因為旅行,或者商業往來,到達南非的中國人,手裡卻並沒有槍!

    美國人無論走到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獲得尊重,是因為他們國家夠強勢誰敢撞他們。他們就敢十倍反擊。打得你整個國家都支離破碎!非洲是一個軍事政變迭起的地方,但是無論怎麼政變,就算是再強勢的軍閥頭子,都不會輕易拿美國人開刀,因為他們清楚的明白,只要他們動手殺了哪怕一個美國人,美國就可能以保護橋民為理由,直接派軍鎮壓叛亂,扶持親美勢 。

    也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強勢的國家為後盾。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得到國家最強有力的保護,所以美國公民,是全世界對自己國家滿意度最高的群體。如果有一天,真的爆世界大戰,就算是拋開國家科技和軍事上的差距,單純以民意角度上來看,美國也必然是戰爭潛力最大的國家!

    「你們既然做得這麼好,已經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親如兄弟姐妹,怎麼你們在被突襲的時候,就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風影樓盯著鐵牛的眼睛,道:「你不要告訴我,八千名連雜牌軍都不是的恐怖份子,外加三千名來自世界各地,膚色不同,語言不同,種族不同的雇傭軍,集結在南非邊境。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連當地土著都沒有絲毫覺。」

    鐵牛不由啞然。如果不是他們把太多精力都放到了奧運會安保工作上,放鬆了警懼,又怎麼可能被人打了一場絕對意外,在第一天就損失慘重的突擊戰?

    「那些人。肯定是給周圍的當地土著塞了錢,又許下了好處,才能把消息封鎖得滴水不露。」風影樓輕輕眯起了眼睛。「你能不能告訴我,假如他們提前已經把你,周玉起,還有海青舞等東方海燕核心骨幹的相片分到當地人的手中,告訴他們,在你們成為過街老鼠,只能狼狽逃竄的時候。拿回一個人頭,或者告密成功,就可以領幾萬,甚至十幾萬美元的獎金。那些和你們軍民魚水情的南非當地人,是會用麵包和淡水來安慰你們。還是用子彈熱烈歡迎你們這些自動上門的美元?」

    冷汗,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滲透了鐵牛的內衣。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他必須承認,風影樓說得對。那些從來沒有把華人放在眼裡的南非土著,在他們拿著槍,氣勢如虹的時候,當然是客客氣氣,但是如果他們被打散了的時候呢,又有誰能保證,他們又渴又餓又累,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走進一個城鎮時,裡面沒有為了錢,已經握緊槍的冷血暴徒?!

    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當地人不動手,那些天天以搶劫華人為目標,認為華人就是不搶白不搶,搶了也白搶,白搶誰不搶的武裝劫匪們,會因為利益蜂擁而入,遍佈這片地區,不擇手段的追殺任何一個落單的東方海燕士兵。甚至就連來這裡旅遊或者做生意的中國人,都會被牽連進去。

    「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扭轉當地人對我們的看法,把我們當成他們的子弟兵來看待了。但是用最短的時間,讓我們對面的敵人,名聲變得比我們還差,倒是勉勉強強還能做到。要知道,這個世界歷來是破壞比建設容易得多。」

    鐵牛終於聽明白了,風影樓這一招,分明就是嫁禍江東之計。

    現在周圍的人都知道,東方海燕部隊已經被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根本不可能在半夜,派出輛坦克大搖大擺招搖過市。而鐵牛頭上的頭巾和麵巾。外加什麼「聖戰萬必,的狂呼,更是說明了他們的身份。經過這麼一折騰,失去財政部長的恐怖份子,在短時間內,只怕拿來不出多少錢來平息民憤,那些當地土著自然不會立複倒向東方海燕,但是卻會看明白,恐怖份子已經是毒中羞澀。根本不可能及時支付他們更多的錢。因此很可能抱著兩不相幫的態度。成

    沒有足夠的利益吸引,那些有奶就是娘,見華人就想搶的劫匪,也不會大老遠跑到邊境線附近,去對付雖然落單,但絕對身經百戰殺人不眨眼的職業軍人。

    看到鐵牛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風影樓又以大方的口吻,提醒了幾句:「你也不必一開始,就真的對著人家的房子開炮,稍稍調偏一點炮口,讓炮彈落到附近,震碎幾十塊玻璃,就足夠讓所有人跑得比兔子還快了。到時候,當著他們的面,再撞塌幾幢房屋,也是可以的!」

    「可是………」

    鐵牛的臉色忽青忽白,顯然內心深處正在天人交戰,像他這種從接受正規教育。做事更光明磊落的職業軍人,突然聽到這種集卑鄙無恥無大成的「道德戰」   。而且還要親手去執行,縱然知道做了,可以大大減少兄弟們的傷亡。可是多年的道德底線被徹底挑戰,他一時間,竟然真的有點手足無措了。

    「你們進城鎮後,先要搶的,就是他們的藥鋪和診所,盡可能的多搶一些止痛藥、消炎藥和外科手術用具。經過一夜戰鬥再全力突圍,我們隊伍中。一定會有不少兄弟受傷,搶回這些藥品,可以幫助他們儘快擺脫傷痛恢復健康。」

    說到武力對抗。也許三個鐵牛,就可以利用小組配合,把風影樓逼得只能掉頭就跑,但是說到玩心理對抗,二十個鐵牛綁在一起,也絕不是風影樓的對手。風影樓說得輕描淡寫︰「對了,最好再搶些什麼烤牛腿,烹火雞之類的美食和低度數的葡萄酒,兄弟們餓著肚子打了這麼久的仗。就算是死,也不能餓死鬼,對吧?」

    聽到烤牛腿、烹火雞還有葡萄酒這幾樣食物,天天連餅乾都吃不飽,當真是嘴裡可以淡出只鳥兒來的東方海燕成員,絕大多數人都忍不住輕輕咽了一口口水。看著兄弟們臉上的表情,再想想搶來的藥品和醫療器械,對他們這人能提供的幫助,鐵牛終於挺直身體,帶著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的獄的悲壯,對著風影樓默默敬了一個軍禮,從而正式完成了一個職業軍人,向恐怖份子兼土匪流氓轉變的心理歷程。

    「對了。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了,鐵牛,你過來一下。」

    風影樓在鐵牛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隨著風影樓的低語,驚愕、興奮、尊敬、厭惡甚至是淡淡的恐懼,各種複雜而矛盾的情緒,在鐵牛的臉上交替閃過,當風影樓把所有悄悄話都說完後,他定定的望著風影樓,沉默了十幾秒鐘後,低聲道:「我們跟著你,一起下地獄的。」

    鐵牛是一個無神論者,卻能脫口說出下地獄這樣的宗教詞語,可見風影樓剛才說的話,對鐵牛心靈衝擊之猛烈。

    「不過………」鐵牛望著風影樓的臉,誠心誠意的道:「跟著你這樣的人,一起打的敵人抱頭鼠竄潰不成軍,讓他們把欠下的連本帶利一起還回來,最後再跟著你一起下地獄,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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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驚雷連濤

    趴聲響了一夜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持續了夜。當太陽無情願的撕破了黑暗的蒼穹,把光明傾灑到這片在短短三小時內,已經流了太多鮮血。揚起太多硝煙的戰場時,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縱覽周圍的一切,穆斯坦法只覺得一股暖流猛然從胸口揚起。

    穆斯坦法嘴一張,一口鮮血衝口而出,狠狠噴到了對面用沙包壘成的掩體上。就在他已經把東方海燕一步步逼到絕境,眼看著就要大獲全勝的時候,穆斯坦法被眼前的一切,生生逼得吐出一口鮮血。

    放眼望去,在蒼茫而蕭索的天地間,到處都是細細密密散落在地面,讓他們軍營徹底失去電力供應的碳絲,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到處都是身上裹著紗布,像行屍走肉般,抱著步槍坐在地上呆的傷兵,看他們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一支眼看就要取得勝利的軍隊,到更像是一群已經被逼到走投無路,所以一個個看起來如喪家之犬般的土匪流寇。

    沒有人知道。東方海燕在夜間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方法進行突襲,才能把他們打成這個樣子,但是有一點已經不容置疑。東方海燕已經突圍了,而且是在讓他們付出最慘痛代價的情況下,以勝利者的姿態成功突擊 !

    就在這個時候,穆斯坦法的保鏢隊長快步走過來,雖然手腕被炸得鮮血淋漓,但是經過包紮縫合後,這位保鏢隊長又回到穆斯坦法身邊,將他曾經以雇傭兵身份。身經百戰的強悍特質展露無縫,他迅成向穆斯坦法報告道:「庫爾德那邊來人了!」

    庫爾德組織。全名是庫爾德自由之鷹,他們和庫爾德工人黨非法武裝組織聯合,在土爾其南部和伊拉克北部從事分裂國家恐怖行動。為了對付這批恐怖份子,土耳其和伊拉克政府,聯手在邊境線上佈置了十萬大軍,並準備了大量坦克和火炮,他們對庫爾德組織連續進行了幾次大規模軍事打擊。可是戰果卻總是強差人意,就連土爾其軍方都在公眾媒體上宣稱。這種聯合軍事行動,還需要繼續實施下去。

    可以說,庫爾德非法武裝,是一支擅長遊擊作戰的非正規部隊,能佔便宜就占,打不過就跑,是他們一慣的作用。

    至於為什麼土爾其恐怖組織,會加入針對東方海燕的軍事行動,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天天想著分裂中國六分之一領土的東突恐怖組織,他們就是在土爾其建立,總部設在伊斯坦布爾。

    擁有如此親密的關係,眼看著第二十六界奧運會就要在中國的北京召開,眼看著他們在世界舞臺上編造的謊言,即將隨著幾萬名記者的進入,而被逐一揭開,東突組織已經下狂言,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止北京奧運會的順利實施,做為他們忠實的盟友。庫爾德非法武裝組織,又怎麼可能不參加這場「聖戰」 ?!

    庫爾德自由之鷹派出的人一走進指揮室,已經用手帕擦掉唇角血跡的穆斯坦法就皺起了眉頭,這位代表頭上綁著繃帶,手上也綁著繃帶,右眼不知道受了什麼撞擊,又青又腫得眼睛只能勉強睜開一絲眼線,頭上沾滿了塵土不說,就連衣服都被撕破了幾處,看他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展翅翱翔的自由之鷹,到像是一隻剛剛被非禮的母雞。

    「你們昨天夜裡,傷亡多少?」

    聽到穆斯坦法的詢問,這位自由之鷹代表,嘴唇哆嗦了好幾下,才嘶聲叫道:「十分鐘鐘,僅僅十分鐘,我們三百多個兄弟,就被打得只剩下六十多號人了,我們那些兄弟死得好慘啊!」

    十分鐘。當場陣亡將兩百四十人!

    聽著如此驚人的戰跡,穆斯坦法和他身邊的保鏢隊長不由一起聳然動容。穆斯坦法瞪圓了眼睛,厲聲喝道:「說,有多少人進攻你們?」

    「不知道。天太黑了,又沒有燈,我們什麼也看不到!」自由之鷹的代表,嘶聲叫道:「但是他們有裝甲車,有武裝吉普車,他們什麼也不說,開著兩輛裝甲車,就直接向我們的營地沖過來,防守的兄弟們幾次喝令他們都沒有理會,我們以為是自己人,所以沒有開火,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大搖大擺的沖過防線。我們的副隊長還迎了過去,結果從兩輛裝甲車裡一下就跳出十幾個人,他們亂槍見人就打。」

    說到這裡。這位看起來像母雞更像是自由之鷹的代表,猛然瞪大了雙眼︰「我們亂成了一團,有些反應快的兄弟,已經準備反擊,結果又有七八輛吉普車沖過來,那些車上全架著重機槍,有些車上還有火箭筒和手榴彈,兄弟們連反擊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徹底打蒙了!天太黑,我們什麼也看不到。副隊長又被打死了,沒有指揮,所有人亂成一團。」

    武裝吉普車,再加上兩輛裝甲車,有過十挺重機槍在近距離不停掃射。還有十幾名從裝甲車裡跳出來的職業軍人,以三人為一組,見人就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這樣的兇悍火力,再加上出其不意,已經足夠讓一群沒有受過正規軍事練的恐怖份子亂成一團。可以想像,在後面的十分鐘時間裡,必然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穆斯坦法狠狠一揮斷了對方的陳述,他嘶聲叫道:「你們的副隊長被當場打死了,那你們的隊長呢,他為什麼不指揮你們抵抗,難道他也死了嗎?」

    「是啊,死了,死了,都死了!」

    那名代表嘴唇抽了好半晌,才嘶聲道:「我們的隊長本來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他的身上傳來一聲爆炸,我們把他的衣服脫了,才現,有一枝就插在他內口袋裡,緊貼著心臟的鋼筆竟然爆炸了。我們隊長的胸口被炸出一個拳頭大的窟窿,軍醫還沒有趕過去,隊長的心跳就已經停止了!」

    聽到這裡。穆斯坦法不由再到吸了一口涼氣,他猛然拼盡全力握緊了自己的雙拳,甘丁好半晌,百到只經沖到喉邊的那股暖流叉緩緩降了怖公,他才終於透過氣來,從牙縫裡擠出一聲咬牙切齒的低語:「松本原!」

    一直站在穆斯坦法身邊的保鏢隊長,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自己裹了厚厚一層繃帶的左臂。風影樓送了他一塊手錶,只是炸傷了他的手臂,風影樓送出去的鋼筆,可是要了別人的一條命!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作戰參謀突然跑進指揮室,這名作戰參謀還沒有看清楚眼前的局勢。就脫口叫道:「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穆斯坦法霍然扭頭。瞪著他一雙幾欲擇人而噬的眼睛,狂吼道:「又怎麼了?」

    那名作戰參謀明顯被嚇了一跳,但是他說話卻毫不打結︰「我們附近三個村鎮的居民。連夜趕過來投訴,說我們放任部下開著坦克,跑到他們那裡又是開炮又是掃射又是撞毀房屋又是搶劫,他們已經列出了一個長長的賠償清單。要求我們照價賠款!」

    一股無名邪火猛然沖上穆斯坦法的心頭,在他的眼裡,只要不是他們「聖戰」的兄弟,無一不是可以隨意槍殺的目標,無一不是需要「聖戰」侵伐,讓他們臣服的異教徒,結果只是給那些異教徒們擺出付好臉色,他們到蹬鼻子上臉起來了?!

    但是穆斯坦法很快就現,自己絕對不能用這種態度去面對那些現在還有利用價值,必須維繫住彼此「合作」關係的當地土著居民,他搖了搖頭,努力把心中因為過度煩燥帶來的殺人拋開。指著其中一個。作戰參謀,道:「你帶上一小隊人,跟那些人回去看看,究竟生了什麼,記住,把事做漂亮一些。」

    目送著那名作戰參謀匆匆離開,穆斯坦法的眼光還沒有收回來,又看到一名全身狼狽。但是總算沒有受傷的同盟代表,腳步虛的跑了過來。看看對方臉色蒼白眼睛無神的模樣,不用問穆斯坦法也知道,這位來客,百分之百和那位自由之鷹代表一樣,基地在夜間,遇到東方海燕以裝甲車為突擊尖刀。以武裝吉普車重機槍掃射為火力持續壓制的瘋狂進攻,天知道死了多少人,所以急著趕過來報喪,外加請求指揮官為他們報仇來了!

    突然間,穆斯坦法的身體狠狠一顫,他和保鏢隊長彼此對視,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絕對的震驚。因為直到這個時候,穆斯坦法才想起來。在東方海燕展開突襲的時候,他仗著自己軍力比對方強出近百倍的絕對優勢,索性直接派出自己身邊最精銳的親衛部隊,由副隊長帶領,直接撲向了東方海燕的大本營。

    按照穆斯坦法的預定計利,東方海燕已經是傾巢而出,不管他們是打算趁夜進攻,奪取必需的生存物資,還是想全力突圍,他派出尖刀部隊,佔領東方海燕的指揮部,就等於是掐斷了東方海燕最後的退路,失去了大本營,又無力突圍的東方海燕部隊,最終必然是全軍覆沒。

    穆斯坦法的想法並沒有錯,很有一點胡同裡捉驢兩頭堵的感覺,但是。他的親衛部隊。足足八十多名受過嚴將軍事訓練,有過實戰經驗的老兵,在副隊長的帶領下,已經出去了兩個半小時了,到現在竟然連一個送消息的人都沒有!

    別的「盟友」部隊受到重創,穆斯坦法可以不在乎。但是在指揮系統中斷,無法再和其他部隊取得聯絡後,他手中唯一還能動用的,就是自己身邊數量不多。但是絕對精銳的親衛隊成員。這些親衛隊,每一個都是穆斯坦法精挑細選出來,絕對可以信任的心腹,更是他壓箱底的資本。如果不是覺的自己已經穩操勝券。想要最後抓住最大的功勞,用這份光榮,來洗涮和海青舞對陣,屢戰屢敗的恥辱,他絕對不會派出這支親衛部隊。

    穆斯坦法根本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已經一步接著一步,完全落入風影樓的計陷阱當中。但是風影樓的計畫,仍然出現了誤差,那就是他沒有預計到,穆斯坦法的保鏢隊長,受了重傷後,仍然可以堅守崗位,代替穆斯坦法檢查東方海燕指揮部的情況,也代替穆斯坦法挨了致命的一槍。

    看著抬回來的保鏢隊長屍體,看著自己心腹愛將到死也沒有閉上的雙眼。怒極狂極的穆斯坦法當眾下令,把已經被當場擊斃的狙擊手碎屍萬段,結果一群手持砍刀的恐怖份子,氣勢洶洶的跑過去。手起刀落,在「轟」的一聲爆響中,又被炸翻了六個。

    呆呆的看著遠方揚起的硝煙與塵土,直到硝煙散盡,地上多了六具全身的衣服,都被大爆炸形成的衝擊波徹底撕爛和燒毀的屍體,穆斯坦法的雙手在不停輕抖。現在,他心裡的感覺,已經不是憤怒或者懊惱,而是凍徹骨髓的寒意。

    就算是面對東方海燕的團長海青舞,一次次在海青舞的面前吃了暗虧,他都沒有過這種根本集法與之力敵的氣餒感覺。

    海青舞的作戰風格是搶佔先機,細膩中暗藏鋒芒,而在昨天夜裡,調動東方海燕的指揮官。無論是戰術,進攻節奏,還是全域統率上,和海青舞相比,陰毒狂野了又何止十倍?!

    當天上午,穆斯坦法就呆呆的坐在指揮所裡。聆聽著盟友們的傷亡損失報告,僅僅是三個小時,僅僅是初步預計,已經被打到山窮水盡地步的東方海燕,在突圍過程中,就讓他們付出了過五百人陣亡的代價 !

    不,那根本不是突圍,而是赤裸裸的屠殺!

    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騷亂,穆斯坦法下意識的站起來,通過觀查孔向外張望,在他視線可以觸及的範圍內,正好看到一名士兵臉色慘白,們口就像是風箱一樣上下劇烈起伏,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透不過氣來,他周圍的人,想要幫助他,有人在他臉上扇風,有人扭開水壺,把清水淋到他的頭上。可是無論周圍的人怎麼努力,這名士兵還是很快就永遠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最令穆斯坦法心裡涼的是,這種近乎意外猝死的現象,絕不是偶然。

    放眼整個軍營,到處都有士兵明明好好的,並沒有受到什麼意外攻擊,就突然就臉色蒼白的喘不過氣來,一頭倒在了地上,每當有一個士兵倒在地上,他的周圍就會產生小小的騷亂,這一個個小騷亂聚集在一起,已經隱隱形成了一道就算穆斯坦法這個指揮官,都可能再無法壓制住的暗流。

    有一些恐怖份子,已經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開始禱告。顯然他們是認為,身邊同伴的意外死亡,是有魔鬼在暗中作祟,他們希望通過禱告,引起真神的注意。伸出他老人家法力無邊的手,為他們這些忠實信徒驅除邪魔。

    做為一名見慣了殺人放火綁票勒索,外加習慣了投毒暗殺的恐怖份子指揮官,穆斯坦法縱然心情煩悶到極點,卻依然用他的「業有專精」迅找到了最接近真實的答案,他指著兩名作戰參謀,命令道:「你們立刻帶人去檢查,看看那些人身上有沒有什麼共同點,記住,任何細節也不要放過,得出結果立剪向我報告!」

    兩名作戰參謀剛剛走出指揮室。他們就猛然瞪大了眼睛,在他們不敢置信的注視下,一個全身是血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他赫然就是今天一大早,跟著一名作戰參謀。趕到附近村鎮,調查有人開著坦克,對著當地居民,又是開炮轟擊,又是直接用坦克撞塌民居事件的士兵。

    一見到穆斯坦法,那名士兵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放聲狂叫道:「報告,那些混蛋設了一個套給我們跳,隊長被他們炸死了,我們身邊的兄弟發現不對,和他們交火。結果被當場打死了七個,我們兄弟死得好冤,指揮官,那些混蛋,都被該死的中國人給收買了啊!」

    聽著這個士兵的哭訴,穆斯坦法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可能!

    就算那些土著居民都是牆頭草。哪邊風大往哪到,他們也絕不可能直接拎起武器和其中一方的士兵交火,僅僅因為錢,就做出這樣的行為,不但不智,更是愚蠢到無可救藥。

    穆斯坦法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又吞食了一粒救心丸,才抬抬手,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從頭仔細說。」

    「我們在保阿齊參謀的帶領下。跟著那群人到了鎮子上,結果保阿齊看到了一幅圖,上面畫著一條黑色的毒蛇,張嘴咬住了一隻握住刀子的手,保阿齊參謀看了一眼就怒了。」

    不僅僅是保阿齊參謀,相信任何一個從阿富汗恐怖份子練營裡走出來的人,看到那幅圖畫,都會猶如看到自己的老媽被人強暴般憤怒。要知道,在他們的教義中,美國人,猶太人,俄羅斯人,就是毒蛇,而他們就是要通過「聖戰」把這三條毒蛇斬殺。所以,他們的核心成員,都會在手臂上,刺一個用刀子,狠狠砍向毒蛇的紋身。可是在那幅圖畫中,握住刀子的手,反而被毒蛇咬住了,保阿齊參謀,看到這種畫面,又怎麼可能不憤怒?!

    居住在這個小鎮上的南非土著居民,又沒有參加過阿富汗恐怖份子幹練營,他們看到那幅猶如小兒塗鴉般的圖畫,只會覺得無聊,看到保阿齊參謀剛才還和顏悅色,突然間臉色就徹底陰沉下來,大踏步走向了那幅圖畫,他們一個個莫明其妙。

    在所有人心情各異的注視下。保阿齊參謀伸手抓住了那幅貼在一棵大樹上的圖畫,用力一撕,在「滋啦」的撕響聲中,一顆埋藏在樹幹裡,引裝置就連接在畫紙上的炸彈,也隨之暴露出它猙獰的面孔。

    轟!!!

    眼睜睜的看著保阿齊參謀倒在血泊中,跟在他身邊的衛隊,眼睛都紅了,他們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一切都是鎮上居民設的詭計,他們拿起槍逼鎮上的居民交出主謀。鎮上的居民一個個莫明其妙,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掛上了那幅圖。又是誰鑿開樹幹,在裡面填了一枚詭雷 。

    事實上,他們這些平民,又怎麼可能懂得,設計這種正常人看了根本沒有感覺,恐怖份子看了,卻會勃然大怒的「激怒」型詭雷?!

    一方覺得,對面的人大半夜開了輛坦克,又是炮擊又是機槍掃射,又是直接撞擊,讓他們損失慘重。雖然莫明其妙死了個人,但是這並不典表,欠他們的債務就應該一筆勾消。

    一方卻已經把對面的人,歸入了被東方海燕部隊收買,成為對方幫兇的範疇。

    沒有爭吵幾句,恐怖份子就理所當然的對著平民開槍,而可以合法擁有槍枝,在「實戰」技術上。並不會比恐怖份子組成的雜牌軍差多少的土著居民,也奮起還擊,雙方在村鎮裡相互對射,最終恐怖份子強龍不壓地頭蛇,在被對方當場擊斃七人,也擊斃對方七八個人後,撤出村鎮,趕回大本營向穆斯坦法總指揮官求援。

    到了這個時候,穆斯坦法指揮的「聯合部隊」和南非土著居民之間的暴力衝突,已經正式形成,由於有了陣亡數位,就算穆斯坦法這位指揮官出於戰略立場考略,試圖修補裂縫,但是雙方用血染紅的敵對關係,已經無法再用金錢去扭轉。

    換句話來說,只要風影樓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他完全可以把當地居民,拉到自己的陣營裡,縱然不能讓他們拿槍參戰,也可以把對方變成自己的眼線和哨探。

    那枚「激怒」型詭雷,當然是風影樓讓鐵牛設置的。雖然這種驅狼吞虎,把平民拉進戰爭的行為,絕對稱不上光彩,更不會被寫入戰爭史冊,但是至少,他們不必走到哪裡,都要心翼翼的提防有人為了金錢,向恐怖份子通風報信,至少,風影樓和他身邊的兄弟………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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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2 16:07:48
第五十一章 創建自己的國家

   鐵牛他們那批人。能活著跟在風影樓身後,發起突擊戰的士兵,還有三十一個。雖然風影樓一開始,就用種種方法,讓穆斯坦法指揮的「聯合部隊」陷入混亂,他們又擁有裝甲車和武裝吉普車之類的重型武器,但是仍然有幾個兄弟,在那片戰場上,永遠閉上了自己年輕的雙眼,剩下的人,也有一半身上帶傷。

    再說一句已經說了很多次的老話,在職業軍人的眼裡。戰場上的死亡,就猶如蠶蛹蛻變成蝴蝶一樣,自然而美麗。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就是戰爭的最真實寫照。至於殲敵無數,自己卻可以零傷亡,這種驕人戰績,還是讓它繼續存在于成人童話當中吧。

    走到一個路口。風影樓停下了腳步,他還沒有說話,一個大大的笑容就已經在臉上綻放。在路的對面,穿著軍裝,懶懶洋洋把一枝比步槍扛在肩膀上的笑小小正在對著他豎起一根大拇指。

    風影樓也對著笑小同樣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他真的要感謝這個從來沒有正式進入過特種部隊,甚至連偵察兵都不是的同伴。沒有他在外面策應,那些帶著自製石墨炸彈的氫氣球,又怎麼可能在東方海燕對敵人陣地起進攻的第一時間,就冉冉升起,配合風影樓,將「聯合部隊」的電力系統徹底崩潰?

    空氣中傳來輕微的電流暴鳴聲,白色的閃光猛然刺進每一個人的雙眼。面對這種刺激,至少有一半人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的武器,但是在風影樓的擺手示意下。又緩緩落下了槍口,縱然這樣,他們仍然忍不住對站在笑小小身邊那個金女郎怒目而視 到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還拿著一台照相機在對他們所有人進行拍照!

    「她叫諾娜。是世界一流的戰地記者。」

    風影樓用感激的眼光!望著在六年前,曾經和他在阿富汗並肩作戰的英國女記者,微笑道:「我可是一個窮當兵的,為了救你們,又是砸美元,又是送炸彈禮物,又是通過軍火走私商購買石墨炸彈,又是使用氰化鐘劇毒,這些花銷,可都是來自諾娜的腰包,就連穆斯坦法還有他手下那群來自世界各地的恐怖組織頭子,喜歡什麼,性格如何,怎麼才能和他們最快成為朋友,這些資料,都是諾娜為我提供的,說她是我的財務部長兼情報部長,我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也不算過份吧?」

    東方海燕一群身上硝煙還未散盡的老兵不由啞然。俗話說得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叫諾娜的戰地記者,看起來關係是和風影樓夠親密,但是肯下這樣的血本,當然也會向風影樓提出諸如要採訪,要拍照之類的要求。

    近萬恐怖份子「聯合部隊」十雇傭兵以中國東方海燕部隊。這樣的戰爭規模,也的確有一定的新聞價值了。

    快步走過來。當著所有人的面,諾娜這位頂級美女,直接和風影樓來了一個熱情揚溢的擁抱︰「風影樓你真的好棒,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棒得多!」

    在諾娜寫滿興奮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猶豫,她小心翼翼的盯著風影樓的眼睛︰「這一次,我可以把你在戰場上的相片。加到我的新聞稿裡了吧?沒有了你這個主角,我的新聞報導,真的會遜色很多。」

    看著眼前這個像孩子般雀躍而興奮,眼睛裡還透著不容忽視渴望的金女郎,風影樓微笑著,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諾娜為他付出了這麼多,讓他終於可以及時趕來支援海青舞,拼盡全力營救自己一生最心愛的女人,就憑這份情,他風影樓沒有資格再去搖頭。縱然他心裡清楚的明白,只要他的相片,他的戰績,他在非洲經歷的一切,一旦通過諾娜的手,傳送到全世界,他重回第五特殊部隊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會徹底斷絕。

    其實,能陪著海青舞,外加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一起去流數,一起去努力,一起去為了理念而戰,也挺好的!

    「喂,你們不是剛剛。打了一個大勝利嗎?」諾娜用最舒服的動作,把下巴直接枕在風影樓的肩膀下,悄悄打量著風影樓身後那群東方海燕士兵,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我怎麼覺得,他們一個個無精打采,仿佛是剛剛吃了一個大敗仗似的?」

    聽到這個問題。風影樓在心裡出了一聲低歎。沒錯,他們剛才取得了近乎完美的勝利,可是包括周玉起和鐵牛在內,每一個人的臉上,卻找不到一絲笑容。三十多個人一語不,壓抑而沉悶的氣息,充斥在整支隊伍當中,讓人幾半喘不過氣來。

    在諾娜的耳邊,風影樓低聲道:「我們已經是喪家之犬了。」

    諾娜眨了好幾下眼睛,總算是想明白了「喪家之犬」這個中國成語的含意。他們這群退伍軍人,在走出國門,組建東方海燕的時候,已經為國法所不容。他們就算是被打到全軍覆沒。也休想的到任何支援。在這種情況下,東方海燕傭兵團的指揮部,不但是他們的最堅固軍事堡壘,從心理角度來講。更已經成為了所有人不可缺少的家園與心靈寄託!

    失去了最後的根據地,失去了家園,失去了心靈寄託。曾經強極一時的部隊,現在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三十多號人,而且隨時要面臨敵人的圍追堵截。很可能最終一個也沒有辦法活著離開。面對這種現狀,他們這些老兵兔死狐悲之下,又有誰能露出笑容? 「你們的確是失掉了基地,但是,風影樓,你不是犬啊!」

      諾娜看著風影樓那張堅硬的無懈可擊,比六年前,更英挺。更容易讓女人心生好感的臉,認真的道:「我當了十幾年的戰記者,我見過各個國家的職業軍人,更和他們最精銳的特種部隊打過交道。我必須說,風影樓,你是他們當中,最棒的一個!」

    「謝謝!」

    「不要謝謝我,我諾娜沒有安慰弱者的習慣!」諾娜漸漸提高了聲音︰「你說自己是喪家之犬,但是在我的眼裡。你風影樓就是一頭最強壯的老虎!就算是沒有了家園,失去了自地,天論老到哪裡,你仍然是最強壯任何人都不敢犀一訛辱的猛虎!在阿富汗的托拉博拉山區,你身邊只有不到十個人,你都敢率領他們直接追殺拉登,甚至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真的成功了!現在你擁有了更成熟的智慧與頭腦,導邊的兄弟足足有三十多個。怎麼反而心虛了,膽小了?」

    當年的阿富汗。追殺拉登,而且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真的成功了!

    從諾娜的嘴裡。聽到風影樓如此瘋狂,如此激進的往事,不要說是其他人,就連周玉起和鐵牛,都瞪圓了雙眼,他們看風影樓的眼神。就好象是在打量一條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白堊紀時代的恐龍。

    「我們西方有一句說得好,只要老鷹沒有折斷翅膀,遲早能夠再次返回藍天!」諾娜昂起了腦袋,在她的眼睛裡,閃動著的,分明就是西方人特有的冒險精神:「身邊的兄弟少了怎麼樣,風影樓你可以再招;基地沒有了怎麼樣。你們可以再建;國家沒了怎麼樣,自己建一個不就行了!」

    呃…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用目瞪口呆的表情,呆呆注視著神采飛揚,猶如已經身披彩霞,頭戴王冠,成為英國新一代女皇的諾娜大組。

    「幹嘛用這種面對白癡似的眼神看著我?」諾娜也瞪起了眼睛,她直接下了一個。定論:「你們中國人的思維,太僵硬了!我問你們,是不是在你們的眼裡,四處征戰創立國家,就應該是幾百前的故事。絕不可能生在現代?」

      幾乎所有人都在下意識的點頭。

    「你們被中國的教育。束縛住了人類的思維,同時也束縛住了人類特有的征服與反叛。讓你們無論擁有什麼樣的天賦與力量。都只能甘於平凡。」

    諾娜揚聲道:「說一個最有名的例子,舊欽年英國皇家海軍,在英吉利海峽,建造起一個人工海島,被稱為「怒濤堡壘」   。   二戰結束後,這座因為戰爭而建造的堡壘已經被廢棄,結果到了舊幻年,已經退伍的前英國皇家海軍上校派迪羅伊貝茨,佔領了這座海島,並根據他對國際法的解釋,宣佈對海島擁有獨立行使權,並建立了自己的國家………西蘭公國!」

    聽到這裡,周玉起忍不住問道:「這樣也行?」

    「怎麼不行?」諾娜瞪起了眼睛︰「不要用你們中國人的思維和做事方法,去衡量世界!讓我告訴你後面的事情展,就在一年後,一艘英國海軍巡邏船進入西蘭公國領海,試圖驅逐上面的人,結果迪羅伊貝茨率領兒子,直接用來福槍向巡邏船射擊,成功把巡邏船驅走,英國法庭因此向貝茨送了傳票。要他到法庭接受審判,最後經確認發現,西蘭公國已經在英國領海之外,英國法庭無權干涉西蘭公國內政!」

    周玉起沒有聽過西蘭公國的故事,所以他在不停的眨著眼睛。

    要換成中國,估計不用等什麼法庭傳票,巡邏船早就開炮轟擊了。

    「這就是西方國家,對創建新的國家,所稟執的態度。只要你們沒有政治立場,不違反國際法律,不讓自己的領地,成為毒品生產基地,不進行武力擴張。不影響到世界格局,縱然聯合國沒有正式承認和接納你們的存在,也絕不會派出部隊去圍剿!」

    周玉起再次開口詢問了︰「可是我們沒地盤啊,人又少得可憐,如果真的硬搶,那不是拿腦袋往人家的槍口上撞?」

    諾娜用「你就是火星人」般的目光看著周玉起︰「你知道不知道,在太平洋上,有多少個無人居住,又沒有主權國家的海島?你知道不知道,在非洲戰亂不斷。尤其是幾個國家交界的邊境線上,更是三不管地帶,只要你願意給幾個國家塞錢,又有足夠的力量,擺平周圍的其他勢力,就能劃,地為界,占山為王?你知道不知道,還是在非洲,有一個國,由於國王太過昏庸。揮霍無度,每一年都在虧損,現在財政赤字已經高達一百億美元,所以那位國王想用兩億美元的價格,把自己的國家,連同債務一起賣掉。好讓他的下半輩子,可以繼續活得有滋有味?」

    風影樓伸手拍了拍周玉起的肩膀,打斷了他和諾娜的談話。「創建一個國家,對我們這批殘軍敗將來說,太遙遠了一些。現在我們更需要考慮的是,如何逃過敵人的追殺,和其他兄弟匯合。」

    「對別人來說,也許很困難,但是對你們來說,卻未必。」

    天知道是不是英國人,天性中就有著闖蕩世界,開拓殖民地的本能,諾娜到這個時候。竟然談上癮了︰「想建立一個小國家,對一般人來說,最困難的門檻。就是缺乏自衛的武裝力量。在陸地上有悍匪,在大海裡有海盜,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力震懾,遲早會被人搶得一乾二淨,就連生命都得不到保障。可是我相信你們,絕不缺乏這樣的武裝力量。其二,想建立一個國家,需要穩定的財政收入。你們有自己的雇兵團,本身就可以不停往國家注入資金,再想辦法,在自己的國家,建立旅遊、礦藏或者工業生產之類的支撐型產業。當然還有一個絕對可以財,吸引大量資金的秘方。」

    雖然覺得什麼創建國家,太過不可思議,可是看到諾娜一臉神秘的模樣,所有人仍然下意識的側起了自己的耳朵。

    「弄點錢,把色情服務、賭博服務設施建得好點,再請些姿色一流的服務人員,這樣的話,被國際刑警全世界通輯的要犯,會從全世界各地竄過來,就算你把自己國家的護照,五百萬美元一份的賣給他們,他們也會毫不猶豫。要知道,沒有引渡條例,國際刑警無權執法,又擁有豪華奢侈設施的國家,可是那些有錢的犯罪份子眼中的天堂

    風影樓也在眨著眼睛。迎著諾娜似笑非笑的眼神,他突然命令道:「休息時間結束,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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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12 16:08:13
第五十二章   夜話.夢梅

  詮過整整十二個時急行軍。風影樓一行人,硬是徒步走出小六十公里。當太陽再次漸漸西沉。即將潛入遠方的地平線下方時,他們已經成功避開邊防軍,進入和南非接壤的博茨瓦納境內。

    東方海燕總部設在南非和博茨瓦納與及納米比亞三個國家的交界處,也就是俗稱的三不管地帶,雙方激戰了兩個多月,三個國家雖然都沒有直接派遣部隊進行武裝干涉,但是為了防止戰爭擴大,影響到本國國民安全。他們都在邊境線以上,陳列了大量部隊。

    有了那些部隊的封鎖,穆斯坦法就算是想追殺,也絕不可能再派出大股追兵。在博茨瓦納境內橫衝直撞。如果他只派出小股「精銳」部隊,請問。穆斯坦法手下,又有什麼部隊。能夠精銳得過東方海燕那群身經百戰的老兵,又有誰能夠精銳得過風影樓這位隊長?!

    換句話來說,他們這支為了躲避追殺,偷渡進入博茨瓦納的部隊,只要沒有被邊防軍現,引不必要的衝突,他們已經安全了。

    風影樓長長的籲出一口悶氣,他聳動了一下自己已經變得酸的肩膀,直到這個時候,他終於有時間,去仔細打量身邊這個從來沒有涉足過的國家了。

    它是一個典型的內陸型國家,和南非接壤的地段,處於南非高原中部的卡拉哈裡沙漠,但是這絕不代表,風影樓他們面前的,就是絕望的乾燥與遍地黃沙。夕陽欲下,把天與地之間,都染上了一層玫瑰般的色彩。當微風拂面而過,隨之揚起的涼爽與舒適,大大沖淡了風影樓一行人,長達十二個小時急行軍。帶來的熾熱與疲勞。而地表那些生命力強韌的技物,隨風舞動,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披著美麗雲之衣裳的精靈,在姍姍起舞。

    抬頭看看他們頭頂,那一片藍得幾乎不含半點集質,藍得仿佛擁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讓你再也不願意挪開視線的天空。就連風影樓都有了一種想要伸手去觸摸它們的衝動。博茨瓦納是一個農業國度,從這個國家出口的牛肉,已經銷售到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為他們源源不斷的換來了大量貨幣。讓這個地處非州的國家。擁有了最澎湃的生命力。就因為沒有工業基地,沒有任何污染,這個國家,才會保留了如此純粹而質樸的萬里晴空。

    遠方的風中,隱隱傳來了銅鈴的輕響,風影樓扭過頭,看到身披偽裝網。趴在一片沙丘上的斥候兵,對他打出一個「安全」的手勢,風影樓隨即醒悟過來,這肯定是生活在博茨瓦納原始部落裡的土著,正在趕著他們放牧的牛羊,試圖在日落前,回到自己居住的地點。

    風影樓信步走了過去,他從斥候的手中,接過望遠鏡,遠遠的眺望過去。在地平線的另一端,他看到了幾幢土坯房。那些房子看起來,形狀有點像蒙古包。這些只有十幾平方米空間的土坯房,就建在沙地上,它們的主人用木柵欄在四周一圍,就劃地為界的建立起屬於自己的院落。而那幾縷冉冉升起,正在隨著微風飄向遠方的炊煙,更讓風影樓的心裡不得不感歎,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類,那最堅韌而粗擴的生命力。

    凝望著眼前的一切,風影樓真的癡了。

    遼闊草原美麗山岡青棄牛羊

    白雲悠悠彩虹燦燦掛在藍天上

    有個少年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

    輕輕哼著草原牧歌看護著牛和羊

    年輕人哪我想問一問

    可否讓我可否讓我訴說衷腸

    年輕人哪希望我能夠

    和你一起和你一起看護牛和羊

    不知道為什麼。風影樓想到了。甚至真的輕輕哼起了這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聽過,就默默記到心裡的《草原牧歌》。

    「啪!啪!啪!」

    輕脆的掌聲,從風影樓的身後響起,不用回頭風影樓也知道,是諾娜沿著他留下的足跡,一步步的跟了上來,並以「偷聽者」的身份,聽完了他唱的這支歌。

    諾娜走到了風影樓的身邊,和他並肩站在了沙丘上,她解開了繩,任由自己那一頭美麗的金色長,隨著微風一起飄舞,她看著風影樓年輕卻寫滿了久經滄桑,依然堅硬得無懈可擊的臉,她突然探過身子。在風影樓的臉上留下了一個輕吻︰「你知道嗎,你現在的眼神,真的好憂傷,憂傷得讓我突然想把你抱進懷裡,用盡一切方法去安慰你。是不是很好笑,你明明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職業軍人,你明明在戰場上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最可怕力量,可是我卻覺得,你現在看起來很可憐!」

    風影樓沒有說話。他只是一揮手,那名斥候兵立刻知趣的離開這個沙丘。

    風影樓坐到了還帶著陽光余溫的沙丘上,他伸手從身邊的灌林叢中摘下幾顆暗紅色,比乒乓球略小的果子,手指輕輕一捏,就把這些果子表面堅硬刪記捏裂。露出了裡面乳白色的果後把其中幾顆。塞進諾娜的手中。

    諾娜疑惑的望著手中的食物,看到風影樓已經把果肉挑出來送進嘴裡。最後她還是嘗試著張開了嘴。這種生長在沙漠裡的果子,雖然擁有堅硬的外殼,也絕不可能含有豐富的水分,但就是因為生長在最惡劣的自然環境中,它反而擁有一進入口。就綿綿然,讓人心中微醉的甘甜。

    「你們中國人常說,觸景生情,我們西方的學者也說過,人類越是到大自然中,越是容易釋放出自己的本性。你能唱出這充滿草原風情的歌。說明,你很渴望獲得這種與世隔絕的平淡生活。」

    諾娜也學風影樓的樣子,坐到了沙丘上,她把自己的下巴,枕到了手臂上,用一雙充滿好奇,又透著溫柔的眼睛,望著風影樓,低聲道:「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會在你的嘴裡聽到這歌,打死我也不相信,一個已經準備武力建國,也許會因此把自己名字永遠載入史冊,終生註定要與戰爭和鬥爭為伍的蓋世英雄,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會保持著一顆如此甘於平淡的心。」

    嘉世英雄?!

    從諾娜這樣一個世界頂級戰地記者的嘴裡,聽到如此誇張的讚譽,風影樓不由下意識的搖頭。他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開口了︰「沒錯,是我讓你當眾告訴所有人,憑我們自己的力量,可以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有天大的野心與抱負。」

    「是嗎?」

    諾娜拉長了聲音,也許是跟著東方海燕部隊成員,在十二小時中連續急行軍了六十公里,已經讓她的體力到達了極限,她身體微微一側,直接靠到了風影樓的肩膀上,把自己一小半體重,毫不羞澀的轉到了風影樓的身上。她輕輕轉動著自己藍色的眼珠,喃喃著道:「是啊。由你親自說出建國大計,那些和你只是初次見面,根本沒有建立信任與尊敬關係的軍人,只會對你心生反感。用你們東方人的觀念來衡量,你就是天生反骨不忠不孝!可是換成我這個英國女記者,以第三者的身份去勸說,他們縱然會被驚得目瞪口呆,可是武力建國的種子,已經深深埋進了他們的心裡,只要再有合適的土壤與機遇,遲早有一天。這個想法就會破土而出,成為所有人心裡最強烈的呼聲。」

    可能是覺得枕在風影樓的肩膀上,並不太舒服,諾娜拱了拱,最後把自己的腦袋,都幾乎塞進了風影樓的懷裡,舒服的半躺在沙丘上,放鬆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諾娜不由出了一聲滿足的呻吟。仰視著風影樓那張因為她突如其來的過度親昵,而微微紅的臉,她突然道:「能不能告訴我,如果你真的建國了,是打算用什麼樣的制度,去管理自己的國家。君主制?民主制?共和制?還是軍國制?」

    風影樓一直在輕輕搖頭,坦率說。諾娜用猶如情侶般的動作,躺在他的懷裡,讓他全身都覺得不舒服。但是從他進入英國的第一天,他就的到了諾娜在物資與人脈關係方面的全力幫助,為了幫他通過地下途徑。採購足夠的武器裝備,諾娜甚至把她住的房子都用最低的價格典當了出去,面對這一份情,風影樓早已經把諾娜當成了一個最可信賴的朋友。他真的沒有辦支,把諾娜從自己的懷裡推開。

    沉吟了片玄,風影樓道:「你既然這麼瞭解我們中國,那你大概應該聽過「望梅止渴」這個。成語的典故吧?」

    諾娜眨著眼睛,想了又想,突然拍手笑叫道:「我知道了,是你們三國時期,有一個叫曹操的英雄,帶兵出征,結果路上沒有水源,士兵們太渴了,都走不動了,曹操就騙大家說,前面有一片梅子林,士兵們一聽嘴裡都流口水了,走得飛快。最後終於找到水了」

    說到這裡,諾娜的聲音猛然中斷了。她望著風影樓的臉,低聲道:「你是在給所有人望梅止渴?!」

    「應該說,我是在給所有人,一個希望。」

    風影樓突然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神情,因為他終於想明白,為什麼諾娜會突然對他這樣親昵了。

    作為一個一流的戰地記者,諾娜想從他這兒挖到內幕,又確定風影樓不會真的把她「吃」了,索性直接用上了「色誘」招數。來打亂風影樓正常思維節奏,趁機多挖出點猛料。來滿足一個女人百分之百能殺死貓的好奇心。

    其實諾娜真的沒必要使用這樣的殺手鋼,對於一個。絕對可以信任的朋友。只要她問到,風影樓並不會隱瞞。「你回頭看看我們身後的那些人吧。他們在走出國門,加入東方海燕時,就註定,他走到了中國法律的邊緣線上。無論他們遇到什麼。都不能到中國大使館請求幫助,更不能抱著暫避一時的態度,返回中國。等到度過危機後,再回來重操舊業。別看東方海燕外表風光,實冊 們每個人對國家而言都是自我放搖的棄※

    諾娜理解的點了點頭。

    「他們已經沒有了國家後盾,東方海燕傭兵團。還有海青舞團長,這兩者就自然而然。成為他們最後的心理支撐點。可是現在東方海燕最後的基地,已經被敵人攻陷,所有人心中的支撐點,已經失去了一半,如果,身為團長的海青舞再陣亡了呢?」

    諾娜也沉默了。一個詞,無論是她,還是風影樓,都不願意去說出口……流寇!

    如果沒有了國家。沒有了基地,沒有了能把所有人凝聚在一起的核心領袖,他們這批身經百戰的老兵,就會變成一群沒有了希望。只能像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撞,純粹為了活著而活著的流寇!

    真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沒有敵人進攻,不出三個月,曾經名揚一時的東方海燕,就會在世界雇傭兵舞臺上徹底消失。

    已經絕望的人。只會自暴自棄,可是有希望的人,哪怕這個希望太過於誇張,太過於放肆,一旦被逼到絕境,所有人反而會爆出最強的鬥志,拼他一個山窮水覆,博出一個柳暗花明。

    而自己武力建國;就是風影樓灌輸給所有人,最後一個讓他們不至於自暴自棄的希望!

    諾娜終於看懂了這個大男孩,終於明白,他才才站在沙丘的最頂端,唱起充滿草原風情的牧歌時,他的眼神為什備會那麼的憂傷。

    他擁有最強悍的靈魂,懂得最可怕的殺人技術,但是他並沒有與之相配的野心。

    說白了,他只是一個渴望獲得別人的關愛。希望和相愛的人,彼此相守終身,望著日出日落,一起靜靜終老的笨小孩罷了。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上天,並沒有給他這樣一段對普通人來說,唾手可得的平淡人生。

    諾娜深深看著風影樓,看著他在黑暗中,依然爍爍生光,當真是不怒自威的眼睛,感受著他的身體,隨著悠長的一呼一吸,而上下起伏,隨之揚起的陽網與霸道,品味著他真正的內心。最終她在心裡出了一聲輕輕低歎,用風影樓聽不到的心語,輕歎道:「正所謂時勢造英雄,風影樓,你已經把種子,灑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當情勢所迫,你不得不走上這條路的時候,無論你內心的夢想,是不是真的要拿一把鞭子,在大草原上去放牧牛和羊,你都必須走在戰爭舞臺的最前沿,努力讓自己成為所有人都為之瘋狂尊敬的蓋世英雄,直至踏著無數敵人與戰友的屍體,創建出一個新的國家!」

    風影樓沒有再說話,諾娜縮在他的懷裡,也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在黑色的蒼穹下,星星像頑皮的孩子似的,不斷眨著眼睛;看著一顆燦爛的流星,燃燒著自己,在遠方的空中劃出了一道短暫而奪目的軌跡;看著在銀色的月光下,不知名的小蟲子,在空中不斷盤旋飛舞,將它們的快樂與活躍,毫無保留的傾灑到這片如此深沉與寬厚的大地上,直至鐫刻成了如此平淡,如此真實,卻又如此讓人難忘的永恆。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坐在一起,時間長了,風影樓的手,已經自然而然的搭在了諾娜的頭上,無意識的輕輕撫摸著她那一頭猶如絲緞般光滑而美麗的金,他下意識的動作,溫柔得就像是在撫摸一隻最可愛的小貓。

    曾經患難以共的生死兄弟,經歷過嚴格考驗的最可信任朋友,彼此為對方身上某種特質吸引的知己,動作過於親昵的情侶,也許就連他們自己都分辨不出來。他們現在的關係,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這樣靜靜的坐了多久,想了多久,風影樓突然露出了傾聽的神色,過了十幾秒鐘後,諾娜才勉強聽到,在一片黑暗的背後,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

    來的人是周玉起,他只是走到沙丘下方,就開口道:「風影樓,晚飯準備好了。」

    風影樓回應了一聲︰「嗯!」

    「風影樓,我們做個約定吧。」

    聆聽著周玉起轉身折回的腳步聲,諾娜微笑道:「假如有一天,你被時勢所迫,真的試圖去激流勇進,組建一個新的國家。就讓我當你的外交部長吧。我這個做了十幾年戰地記者的外交部長,可謂朋友滿天下,和一些國家的達官顯貴,更是交情不淺,有我在,你建立的國家,在外交領域,肯定是事半功倍,說不定奮鬥上十年八年的,就能得到聯合國的承認了!」

    風影樓笑了:「我在給下面的兄弟望梅止渴,沒有想到,你竟然現學現賣,也給我畫了一片大大的梅子林!不過。想想看。被逼到最後一步時,還能有個免費加入的一流外交部長,就憑這一點,我的心裡也不那麼虛了。這招。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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