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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叩仙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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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莽山之約(下)

又一道人影飛起,一身銀衣的左冰瑩迎風而立,長髮飄飛,宛如風中仙女。 仙子麵罩寒霜,一掃下面的殷都,藏在各處的修士,無一例外都被她冰寒的眼神掃到,其中就包括安仁遜。

“若是有人在莽山較技之前,私戰石宏,左冰瑩便永世與之絕交!”

安仁遜臉色一變,終於回過神來,筷子將那顆毛豆扔進口中,嚼了兩口,卻沒償出是什麼滋味。

他愛慕左冰瑩,雖然他為人謙和,但骨子裡卻是十分傲氣。 本以為以自己的成就,抱得美人歸不過是時間問題,因此昨夜也渾然沒有把石宏放在心上,以一種“施捨”的心態去和石宏談。

不想今日石宏一出手,安仁遜引以為傲的“成就”在人家面前不值一提。 他大受打擊,心性轉變,猛然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便是無人,於浩瀚宇宙之中,修士和普通凡人也都如塵埃一般不值一提。

這般醒悟,與他的道心體悟大有好處。 當下不但沒有黯然,反而會心一笑,遙遙朝天空中的石宏一拱手,傳音道:“如非兄台,便沒有這番頓悟。安仁遜去也,這份人情,日後定有所報!”

他丟下一錠銀子,起身飄然而去。

石宏和左冰瑩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戰意熊熊。 左冰瑩原本並不怎看重石宏,區區一個採藥境界的修士,根本不可能對她構成威脅。

只是沒想到石宏今日一出手,卻有這等聲勢。 她這才把石宏當成一個平等的對手來看待。

石宏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認為左冰瑩這般“維護”,是對自己有什麼想法,兩人所圖的也都是龍氣而已。

左冰瑩一點頭轉身下去,石宏一揮手,將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送回月下鎮,護住二老,這才收了漫天風雲,落回了地面上。

入眼,自己的玄元殿已經是一片廢墟,地上一個巨大深坑。 且不說這玄元殿,這些日子伺候石宏的殿中太監宮女,定然無一倖免。

石宏搖頭,這羅月選濫殺無辜,大傷天和,與他的修行自然沒什麼好處。

一隊御林軍趕來,為首的將領身披甲胄,啪的一聲乾脆跪下:“仙師,陛下已經為仙師另尋清修之處,勞請仙師移駕。”

石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背後的大坑,這玄元殿之中,也沒什好收拾的了,只怕全都被羅月選一錘砸個粉碎,好在自己重要的東西都是隨身攜帶的。

他只是神念在那大坑之中一掃,卻有些意外的發現一點明光。 石宏隨手一攝,那點明光立刻費勁了他的手中,竟然是老皇帝送給他的那塊古玉。

這雨在世俗之中自然是價值連城,連老皇帝都愛不釋手,更能看出它的價值。 只是對於修士來說,僅僅是一塊好看一點的石頭而已。 所以石宏當時只是隨手丟在了一邊,卻沒有想到,整個玄元殿都粉碎,這東西卻能保存下里。

石宏隨手將那塊美玉收進了自己的玉帶之中,轉身跟著御林軍離開。

別鶴院佔據了皇宮的整個西北角,屋舍連綿,高台造殿,在皇宮之中自稱一院,別具一格。

這別鶴院原本是前朝一位孝順皇帝,專門為了他的母后修建的,花費巨萬,可算得上是宮中之宮。

大夏立朝以來,一直不敢啟用別鶴院,就是擔心這宮中之宮,會鬧出什麼事端來。

這一回,皇帝也算是下了狠心,竟然將整個別鶴院都給了石宏,除了恩寵無匹之外,信任也可見一斑。

石宏在別鶴院安頓了,對這裡十分滿意。 這座宮中之宮,更像是一座園林,松竹搭配,風景雅緻,很合修士的胃口。

石宏既然拿了人家的東西,自然得登門道謝一下。

他一求見,老皇帝自然是立刻召見。 一見面,皇帝便哈哈大笑:“上師,最後敲詐的那一下甚好,讓這些修士們也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便是修飾犯了錯,也要受王法的懲戒。”

石宏這才恍然大悟,為何皇帝這迴龍顏大悅,原來是之前被羅月選欺負上門,卻沒辦法懲戒,心中憋著火氣,這回自己最後敲詐了羅月選一次,說的冠冕堂皇,便好似自己執行了大夏律一般,老皇帝覺得大有面子。

石宏淺笑:“那是自然,膽敢冒犯天威,怎能不懲戒一番?”

老皇帝賜坐,石宏坐下來才說道:“多謝陛下厚賜。”

老皇帝擺擺手:“上師,洛凝的事情,還請您再通融一下,這孩子被我寵壞了,您別和她一般見識。我明天就讓她登門道歉,還請上師繼續調教她。”

石宏無可無不可的一擺手:“也罷。”

……

整個京城都在熱議大夏兩位仙師的莽山較技,反倒將這個時節,原本是最熱鬧的一件事情給忘記了:大夏武舉試。

四年一次的大夏武舉試,原本是殷都的一次盛會。 那些文人固然風流,武人卻也豪爽。 而且自古以來窮文富武,這些武人入京,對於殷都的商戶們來說,絕對是一個節日。

若是以往,殷都百姓早已翹首以待各地武舉入京,可是今年,竟然沒有多少人記得即將開始的武舉試。

這天日上三竿,自殷都南門入城一隻隊伍,披軟甲,打綁腿,纏護腕,一身乾練打扮。 加之男的英武,女的颯爽,好一群英雄兒女!

為首的一名老者,年紀在五旬開外,白髮白須,卻兩眼精光四射,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內家高手。

老者遊目四顧,殷都繁華盡收眼底,他一聲感嘆:“小崽子們,咱們到了,瞧瞧吧,這邊是咱們大夏的都城,中州最繁華的城市。每一次的武舉試,這裡都是武人的天下,很快你們就會感受到的……”

老人帶著眾人走在街道上,卻有些意外的發現,竟然根本沒有人關注自己。 這和以前每一次的情景可是大大不同,他帶來的那些無武人也有些奇怪,紛紛看向老人。 老人面上一陣熱辣辣的,剛剛在這些小輩們面前吹噓一番,一進城就被人扇了一耳光。

終於有人注意到了這一群打扮有些奇怪的人,一名正在路邊賣貨的中年人一拍腦袋:“哎呀,快到武舉試了!”

他身邊的一名老婆婆也恍然大悟,指著老者一行道:“可不是嗎,你看各地的武舉已經進京了。”

老人心中惱火,卻只好耐住性子,抱拳問道:“敢問,最近京師內,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怎麼似乎大家連這麼重大的武舉試都給忘了?”

中年人聽他一問,立刻眼冒精光,興奮道:“當然了,大夏兩大仙師要在莽山較技,和兩位仙師比起來,天下武舉又算得了什麼?我們可是親眼看過仙師的神威,只要輕輕一動手指頭,天下武舉灰飛煙滅……”這些詞,多半是從茶樓說書先生那裡聽來的。

老者大怒,卻不好跟這些愚昧小民計較,轉身便走。 他身後一名年輕人也憤憤道:“什麼仙師,不過是一群江湖術士,學了幾手戲法糊弄人。若是真的仙師威能無邊,鬼戎戰場何須我等武人拼命,仙師過去幾個法術不就解決了!”

……

即便是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武舉試,總還有那麼一些人是不會忘記的,文舒勇便是這些人之一。

“喝哈、哈、哈――”

一聲聲震天響的呼和聲,從校場上傳來。 八百金羽鐵鱗在烈日之下勤奮練習軍陣,汗如雨下,將乾燥的校場地面都淋濕了。

副將站在文舒勇身邊,很是有些擔憂:“將軍,咱們真的不撤換軍陣?這軍陣看上去實在普通啊。”

文舒勇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修雲宗已經立下了軍令狀,而且現在要換,也來不及了。”

副將無奈的看著下面那個簡單的軍陣――因為簡單,金羽鐵鱗操練的十分熟練,動作整齊劃一,絲毫不亂。

文舒勇和副將都不知道,數里之外,有心人已經將他們的軍陣看的一清二楚。

“恭喜侯爺,賀喜侯爺,這次軍陣較量,咱們贏定了。”副將在一旁欣喜若狂。 勇冠侯面前的屏風上,垂下一道氤氳水幕,金羽鐵鱗的一舉一動,都在水幕上顯示出來。

勇冠侯先是恭敬地向一旁的銀衣女子一禮:“多謝師姐。”

左冰瑩淡淡一點頭,隨手收了法術,飄然而去。

勇冠侯回想著她那曼妙的身子、高傲的性格,小腹裡一股邪火壓抑不住的竄了上來。 若是世俗女子,不管她是哪一家的,只怕勇冠侯此時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她壓在身下,恣意發洩一番。 可惜偏偏這個女人他動不得。

遺憾的嘆息一聲,勇冠侯回過神來。 副將立刻說道:“看來這石宏雖然本事在上元真人之上,但是陣法上的造詣卻大大不如。這麼簡單的陣法,想要對付咱們,他們是輸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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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大夏武舉試(上)

要不是太傅周常提醒,皇帝差點也把武舉試的事情給忘記了。

這一想起來,倒是想起來一串事情:武舉試之前,還有一場龍虎鬥呢。 皇帝頓時頭疼。 之前他暗中扶持勇冠侯,是為了不讓震波將軍府一家獨大。 當皇帝的,總是不希望天下兵馬掌握在一家手中。

可是沒想到震波將軍府靠上了石宏,這邊讓他有些為難了。 總不好駁了石宏的面子。

他隨手翻出來一個卷宗,卷宗上繪著一隻迎風飛舞的黑鳳凰――這個標誌是皇帝親自掌握的秘密情報機構:墨鳳。 整個朝堂之上,知道這個組織存在的人,不會超過十個。

這個卷宗是墨鳳關於這一次兩軍較陣的情報收集以及分析。 上一次,墨鳳就準確的預測出勇冠侯府獲勝,這一回,老皇帝打開卷宗看了兩眼,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震波將軍府的軍陣還不如上一次,墨鳳判斷,震波將軍府必敗無疑。 老皇帝知道墨鳳做出了判斷,那說明事情已經不可更改。 他心中只能盤算著,怎麼安撫一下石宏。 佳人? 似乎修道之人不近女色,就是上元真人都拒絕了自己贈送的美人,更別說石宏。 美玉? 貌似上一次那一方美玉,石宏得了也並未如何興奮。 老皇帝頓時頭疼起來。

……

石宏後悔的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他端坐在河書陣法之中,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聯繫。 面前擺著那塊皇帝送給他的美玉。

剛剛他已經用一絲劫壞神火,將那塊美玉煉化。

劫壞神火一燒,美玉表面立刻融化,一團血色湧了出來,轟的一聲巨響,一片慘烈的凶煞之氣,充斥在整個陣法之中,浩浩蕩盪,如江海巨浪,沖刷著陣法。

石山神獸不緊不慢的冒了出來,又不緊不慢的說著:“裂天犀兕的一滴精血,嗯,在這個時代也算難得,不管怎麼說,對你也還算有用。 ”

石宏大吃一驚,剛才那好當的凶煞之氣噴發,他感覺有些熟悉,當時便有了猜測,得到了石山神獸的肯定,登時大喜。

熔煉了那一根肋骨,裂天犀兕的旗門便在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之中鶴立雞群。 若是再將這滴精血熔煉進去,這裂天犀兕的旗門威力必將更上一層樓。

這樣算來,羅月選反而幫了他一個忙。 如果不是他錘砸玄元殿,石宏到現在也不會知道這美玉之中還藏著這般奧妙。

石宏毫不猶豫,立刻將裂天犀兕的旗門招來,神火元劍丸一罩,將旗門和那滴精血一起吸了進去,細細淬煉起來。

那精血和肋骨本來就是同源,熔煉起來格外容易。 只是那滴精血之中,隱隱透著一絲紫光。 石山神獸驚訝一聲:“這滴精血竟然天然淬煉,有了一絲真龍之氣,這也真是難得啊。”

石宏心中一動,想到那美玉表面溫潤,顯然是皇上時常把玩,說不定還是皇室古老相傳,代代龍氣溫養,故而能夠將這滴精血自然淬煉。

石山神獸鄭重道:“莫要小看這一絲真龍之氣,有了它,便是遇上同級數的上古凶獸,裂天犀兕也會先天勝過一分。”

石宏把劫壞神火一噴,那一絲真龍之氣也融進了旗門之中。

登時,陣法之中凶煞之氣凝成了一道虛幻的裂天犀兕的真身,環繞石宏飛舞,聲聲怒吼如驚雷,聲勢浩大的凶煞之力不住拍打著河書陣法,如果不是石宏這河書陣法著實不凡,恐怕還真壓制不住這凶煞之力。

石宏把手一引,那裂天犀兕的虛幻真身落在手背上,化作一道栩栩如生的兇手紋身。 石宏揮拳擊空,並不如何用力,便聽到“啵啵啵”一陣巨力壓縮空氣發出的響亮音爆,這兇手真身的威力可想而知。

石宏滿心歡喜的將旗門送回了大陣之中。

重新煉製了旗門之後,石宏將羅月選的那一對金鎚從老壺天地之中取了出來。 這對金鎚他本來不打算還給羅月選了,但是現在心情大好,查看了一下,也不過是黃品二的法器,與石宏來說並不算是什麼了不得的寶貝,他身上的法器雖然不多,但都是精品。 元神兵人和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且不必說,就算是自己煉製的飛劍也遠在這個等級之上,只是到了什麼級別,石宏自己也不太肯定。

他看了看那對金鎚,隨手又丟進了玉帶之中,盤算著莽山較技之後,托左冰瑩交還給羅月選。 自己給了羅月選一個親近佳人的機會,想必他不會再記恨自己了。

……

石宏收了功出來,新派來伺候他的小太監上前禀告,修雲宗求見。

石宏也有幾天沒見脩大哥,心中還有些掛念,趕忙出宮,修雲宗坐在宮外大街對面的一座茶樓內,看到他出來,連忙沖他招手。

修雲宗火急火燎:“石兄弟,明天就是武舉試了,將軍讓我問問你,這陣法你可要親自操旗?”

軍陣大多是用旗語、鼓語來指揮,掌旗官就是整個軍陣的指揮官,小震波將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讓修雲宗來問問石宏,看看是不是石宏要親自指揮。 畢竟這陣法普通,但是如果有一位仙師指揮,很可能化腐朽為神奇。

石宏搖頭:“不必,你回去轉告文將軍,以不變應萬變。不管對方如何變化,只要守住陣位,自我運轉,敵人不攻自破。”

修雲宗聽得一頭霧水,石宏卻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索性什麼也不說,任由他自己猜測,明天就見分曉。

……

“咚、咚、咚……”

校場四極,四隻兩人高的牛皮大鼓,被四名赤膊的彪形大漢擂響,聲賽驚雷,渾厚夯實。

伴隨著鼓聲,校場上呼喝著衝出兩個方陣,一方身著烏黑鐵甲,腰挎幽泉寶劍,手持斬馬長刀,身背金羽弓箭;另一方一身火紅的皮夾,一手持短矛,一手舉盾牌。

兩隊人馬都是雄壯異常,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進退之間,彷彿千軍萬馬,鋼鐵洪流,隨時可以淹沒任何一個敵手――這邊是大夏最精銳的兩支部隊,震波將軍府的金羽鐵鱗,和勇冠侯麾下的火河子弟兵。

兩軍頭領都整齊的帶著部眾,首先向皇帝跪拜,三呼萬歲。 皇帝一抬手,身邊的大太監拂塵一擺,尖著嗓子叫道:“軍演開始――”

兩軍各自擂響戰鼓,急促如雨,都將軍陣擺開。

文舒勇的副將在他身邊急切問道:“將軍,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文舒勇看了陪在皇帝身邊的石宏一眼,一咬牙:“不可!石宏如今聖眷正隆,我們若是變陣,得罪了他更加堪憂。”副將無奈的嘆了口氣。

火河子弟兵很快在掌旗官的指揮下將軍陣展開。 這陣法得自上元真人,又經過左冰瑩的調教,威力更勝往昔。 陣法已展開,一千火河子弟兵,便組成了一隻展翅的雄鷹,喙、雙爪,三隻尖兵直插敵軍陣營。

三隻尖兵不住變化,時強時弱,其中暗合天地陰陽,五行輪轉,能夠保證軍陣攻擊威力生生不息,而且不被敵人看穿,究竟哪一隻尖兵,才是真正的主攻。

勇冠侯看的大是滿意,再看看對面八百金羽鐵鱗,竟然簡簡單單的拍了一個圓形戰陣,內外幾圈,互相逆轉奔跑。 他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這震波將軍府的軍陣,簡直就是一隻雞蛋啊,自己的火河雄鷹撲上去,立時便能把這雞蛋捏得粉碎。

他心中惡念頓生,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他使了一個顏色,掌旗官立刻旗語一揮,火河子弟兵們立時便明白,侯爺下令,下殺手!

趁著這個機會,若是能把金羽鐵鱗三成人打殘,對於震波將軍府可是個不小的打擊。

老皇帝在高處看著,想到了墨鳳的情報和判斷,再看雙方的氣勢,立時明白勇冠侯府獲勝乃是必然,他忍不住看了看石宏,心中暗道,也罷,總不能要求一個人十全十美,他陣法修為上比不過上元,也無所謂。

剎那間,振翅猙獰的雄鷹狠狠地撲在了雞蛋上,陪同觀看的文武大臣,只等著看那雄鷹勢如破竹的撕開雞蛋,一聲喝彩已經在喉嚨裡準備好了。 就連小震波將軍都別過臉去不忍再看。

然而雞蛋突然之間變成了石頭。 雄鷹狠狠撞了上去,頓時毛飛四濺,碰了個頭破血流。

那看似簡單的陣法,其中不知有何奧妙,竟然輕而易舉的化解了火河子弟兵的第一輪衝擊。 不僅如此,火海子弟兵還當場折損了十七八人。

“啊――”文武大臣們喉嚨中的那一聲喝彩,生生給憋了回去,換成了一聲整齊的驚訝。

勇冠侯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怎麼可能……”

小震波將軍已經別過臉去了,卻聽身邊的副將興奮地翻上拽著他的胳膊:“將軍、將軍,快看,快看奇蹟啊!”

文舒勇一看,頓時喜上眉梢,忍不住振臂高呼:“上師如神!”

那八百金羽鐵鱗,原本對這陣法也沒什麼信心,卻不料一接觸,對方氣勢洶洶,己方卻沒怎麼發力,便將對方的軍陣反震回去,還上了他們十七八人。 登時軍士們信心大增,聽到文舒勇這麼一喊,只覺得一股子怒吼聲別再嗓子裡,不吐不快,八百人一起狂呼:“上師如神、上師如神!”

這呼喝聲在校場上空不住迴盪。

這怒吼聲,是對石宏的感激,也是對上一次軍陣較量失敗的一種發洩。

勇冠侯陰沉著臉一揮手,掌旗官揮舞幾下手中紅旗,火河子弟兵立刻變陣,雄鷹將全部的力量集中在喙上,猛地又撲了上去。

這一次似乎大有效果,那一道尖兵刺進了“石頭”之中,勇冠侯大喜,卻不料那石頭極有韌性,一眨眼就將他們彈了出去。 不僅如此,這一次比上回更慘,當場有七八十人負傷動彈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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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大夏武舉試(下)

石宏在上面瞧著,心中冷笑,由河書陣法演變而來的軍陣豈可小看? 遇強愈強,勇冠侯若是宅心仁厚,頂多也就被反震回去。 可是他囑咐士兵下狠手,自然也會被結結實實的反震一下――這兩次沖鋒,火河子弟兵已經折損百人,十分之一。

老皇帝龍顏大悅,摸著自己的鬍鬚,暗暗看著石宏,想不到上師竟然又給了自己一個驚喜,真不知道他究竟還藏著多少本事。

老皇帝要是再看不出來石宏這陣法真個是達到了化腐朽為神奇、返璞歸真的至高境界,他這些年的皇帝就真是白做了。

傅搏虎站在皇帝身後,興奮地衝石宏翹起了大拇指,石宏輕輕一點頭,算是回應。

文武大臣莫不看著石宏,心中暗自盤算,有的想要拉攏,有的巴結。 即便是自命清高的,也暗暗決定,萬萬不可得罪了此人。

唯有一人目光陰沉,躲在眾人之中無人覺察,正是當朝太傅周常。

下面校場上,火河子弟兵所組成的雄鷹使盡了渾身解數,圍繞著那塊“石頭”上下翻飛。 用盡手段。 但是不管它是聲東擊西,還是虛實相應,或是雙管齊下,金羽鐵鱗始終緊守門戶,以不變應萬變。 硬生生將堆放的攻擊全部擋了回去。

看到對手已經黔驢技窮,掌旗官把手中紅旗一揮,陣法突然一變,石頭突然裂開,迎著又一次沖上來的雄鷹一卷,將雄鷹整個包裹進去,隨即人仰馬翻,陣法之中慘嚎聲一片。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金羽鐵鱗退下,只留下一地傷兵――都是火河子弟兵。 這些人大都骨斷筋折,便是養好了傷,也難以重現今日輝煌。 勇冠侯氣的臉色鐵青,知道自己辛辛苦組建的火河子弟兵算是毀掉了。

“好!”傅搏虎一聲大喝,帶頭站起來熱烈鼓掌,文武大臣們一看也一起由衷的讚嘆起來。 老皇帝瞇著眼,卻是不好當場喝彩的。

八百金羽鐵鱗在掌旗官的指揮下,重新列為方陣,一起朝皇帝跪下,高呼萬歲。 老皇帝心中還是很歡喜的,笑瞇瞇的一抬手:“賞!”幾個太監連忙抬著一箱銀子跑下去。

小震波將軍文舒勇顧不得去慰勞軍士們,急忙帶著副將來到石宏面前,誠心拜服道:“多謝上師,上師威能無限,非我等肉眼凡胎可以體悟。”

石宏玩味的看著他身後的副將,問道:“如此,我便不是詐騙你等禮物的江湖術士了吧?”

副將臉上一紅,不知道石宏是怎麼知道自己之前的信口雌黃。 他誠惶誠恐的跪下來,不住叩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上師,還請上師責罰!”

他將自己的寶劍抽出來,掉轉過來雙手呈給石宏。

石宏一笑,隨手在劍上一拂,笑道:“行了,起來吧。”

副將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寶劍一沉,再看之下,寶劍之上靈光流淌,顯然已經不是凡鐵? 他如何能不明白這是石宏的恩賜? 當下感動的無以復加,五體投地道:“小人口出狂言,上師不但不降罪,還再行恩賜,讓小人、讓小人如何敢受……”

石宏一擺手,微笑不語。 修雲宗哼了一聲,說道:“你個傻子,石兄弟這不是為了,而是為了我大夏軍人。”副將猛然醒悟,立刻雙手捧著寶劍,恭敬道:“上師放心,小人一定多殺敵軍,絕不辜負上師厚望!”

他磕了一個頭起來,轉身到了文舒勇身邊,立刻請纓,明天便要前去鬼戎前線。 文舒勇感嘆一聲,揮手準了。

軍演結束,震波將軍府再次鞏固了自己大夏軍中第一勢力的地位,文舒勇一方人自然興奮異常,勇冠侯卻面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他身後們,副將安慰道:“侯爺不必擔心,只等冰瑩小姐擊敗石宏,咱們立時便可以揚眉吐氣!”

……

接下來便是大夏武舉試,石宏掃了幾眼,與世俗界來說,這些人的武功確實不錯,只不過武人向來沒有“賣與帝王家”一說,因此真正的隱士高人也不願來,來的都是功名心強的年輕人。

盛大的武舉試足足要持續三天時間,石宏自然不會無聊的每天都去看,只是在第一天露了個面之後,便躲在別鶴院中修煉。 這幾天他的河書陣法修煉掙到了關鍵時候,第四層陣法即將煉成,因此格外用心。

兩天兩夜的修煉,終於將第四層陣法補充完全,石宏身外金光一震,呼哧在身外的陣法完整起來,原本體外一層層的竹盾狀的金光壁壘,瞬間連成了一道滔滔長河,自頭頂天空之中落選而下,將石宏裹了起來。

石宏大喜,隨手演練了幾下,第四層之後,這陣法幻化的長河不僅能夠防禦,還能夠進攻。 儘管現在這陣法長河的攻擊力還很雞肋,遠遠比不上他的其他手段,但是假以時日,必定不可小覷。

而且這陣法四層防禦,在石宏現在這個階段看起來,幾乎是牢不可破。

石山神獸一聲感嘆道:“在我們那個時代,西沙河乃是中州第一大河,孕育生靈無數,便是十大上古凶獸之一的碧水夔牛都孕育在這條滔滔大河之中。這河書陣法既然出自西沙河仙墓,只怕真正的威力,在於修煉出當年西沙河的盛況……”

石宏心中默默記下了,收了陣法出關,小太監在外面早已經等急了,看到石宏出來,忙不遲跌的上前來禀告道:“仙師,陛下請您一同去觀看武狀元的較量。”

大夏武舉試已經是最後一天了,老皇帝也是兩天沒去,這最後一天的武狀元爭奪,他這個皇帝不得不露面。

偏偏老皇帝年輕的時候遭人刺殺過,對武人天生有一種戒心。 是以,沒有石宏陪著,他也不願意去校場。

原本時辰已經過了,校場那邊一拖再拖。 老皇帝卻癡癡的等著石宏。

石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心中暗笑。 當即讓小太監領著自己去見陛下。 老皇帝一看到石宏,長鬆了一口氣:“上師您可算來了……”

……

武舉人們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只是他們自然不能把火氣灑在皇帝身上,待看到陪皇帝一起來的石宏,一下子所有的武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石宏:定是這江湖騙子拖延時間,耽誤了陛下。

這個猜測只從字面上看,倒是成立,確實是石宏一直不出關,才會讓皇帝這麼晚才到。 只是石宏若是知道了他們的想法,只怕要覺得好大委屈。

武舉人們來自大夏天下各處,絕大部分不是京師之人。 儘管聽說了當朝仙師如何了得,但是沒有眼見為實,他們總是不服氣的,覺得大都是愚民沒見過世面,以訛傳訛而已。

文人相輕,武人何嘗又不是呢?

接下來,武舉試的重頭大戲鳴鑼登場,皇帝宣布武狀元比試開始。 只見擂台上兩道人影上躥下跳,打得不亦樂乎。 周圍的軍士們大聲叫好,而那些陪同皇帝而來的大臣們,也看的是心曠神怡,可見這兩人的手段卻是不差。

只是石宏提不起興趣,瞅了兩眼,實在覺得乏味,索性閉上眼睛,原地打坐修煉起來。

石宏將太阿煅體的法門修煉起來,雙掌之間捧著一塊金屬龜甲,慢慢抽攝其中的金元精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巨大的歡呼聲把石宏驚醒,他睜眼一瞧,周圍的人連皇帝都站了起來,一起熱烈鼓掌。

擂台中央,一名身著藍色武士服的年輕人抱拳而立,擂台的一個角已經塌了,他的對手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顯然這便是今年的武狀元,而他最後一擊,生生將岩石壘成的擂台擊塌了一個角,也讓在場的觀眾一起狂熱起來。

那年輕人飄飄然的同時,卻也看到了所有的人之中,只有那位“仙師”安坐不動,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己跟著叔叔進入京師,那無知小民的妄言:和兩位仙師比起來,天下武舉又算得了什麼? 我們可是親眼看過仙師的神威,只要輕輕一動手指頭,天下武舉灰飛煙滅。

年輕人冷哼一聲,目光如鷹,牢牢鎖定了石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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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武狀元(上)

這青年出身大夏著名的武林世家,自幼天資聰慧,根骨奇佳,被譽為大夏武林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

這一瞪眼鎖定石宏,一身氣機如鷹,盯上了草叢間的野兔。

大夏武林年輕一輩之中,都沒有幾人能噹噹他這一雙鷹眼鎖定。 一旦被盯上,頓時覺得如芒在背,定會沉不住氣率先出手,最終心浮氣躁招致敗績。

石宏自然也感覺到了那雙目光鎖定了自己,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和這青年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這般憤憤的瞪著自己幹什麼?

而且這眼光充滿挑釁,還是那種高高在上的挑釁。 石宏不由哂笑。 鷹以為自己鎖定了一隻野兔,可以任由自己宰割。 卻不知道這兔子早已就修煉千年,成了老火侯的兔妖,這等雄鷹隨手便捏死了。

老皇帝一揮手,早有太監取出準備好聖旨,臨時填上了名字,展開來高聲宣讀對武狀元的封賞。

那青年領旨謝恩,老皇帝原本以為這一次的武舉試就要這樣結束了,卻不料那青年突然大喝一聲:“且慢!”

他上前一步,朝石宏抱拳道:“凌雲世家凌十方,懇請仙師賜教!”

修雲宗驚呼一聲:“原來是凌雲世家的人……”他旋即反應過來:“凌雲世家又怎麼樣,這小子不是找死嗎!”傅搏虎一副事不關己,我來看戲的悠然姿態,道:“世上總有些不自量力的人,妄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

他說著看了看身邊的太傅周常,周常心中大怒,臉上卻呵呵一笑。

石宏也愣了一下,他還以為這小子瘋了。 所有的人一起看向石宏,石宏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要挑戰我?”

凌十方傲然道:“正是!”

石宏笑了,一揮手:“莫要玩耍,你家仙師忙得很哩。”說罷轉身欲走。

凌十方大怒,一步跨出丈許,直接衝下了擂台,快步搶上去逼問道:“仙師可是不敢?我聽聞鬼神之術對於血氣剛旺之人不起作用,習武之人正是血氣剛旺,難道仙師擔心自己的把戲被人識破?”

石宏愕然,見過自大,沒見過這麼自大的。 他原本以為上元真人已經是奇葩了,卻不料還有另外一朵更奇葩在不遠的未來處等著他。

石宏看了看老皇帝,老皇帝掩面不忍再看。

凌十方卻大呼一聲:“臣懇請陛下莫要回護仙師。”老皇帝也啞然失笑,索性道:“如此,仙師你就與他較量一場吧。”說完了又有些後悔,這武狀元也是一員猛將,未來鬼戎戰場大好的砲灰,若是這麼平白折損在石宏手中豈不可惜?

於是他又加了一句:“上師手下留情,點到即止。”

凌十方登時覺得被人輕視,大怒道:“看凌某家傳絕學,如何破了你的邪術!”

他猛然向後一縱,重新落回了擂台之上,衝石宏凶狠一抱拳,擺開了架勢:“請指教!”

石宏隨手一揮,指教個屁啊。

他連屁股都沒挪動一下,便有一道紅光從天而降。 桃木神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凌十方的頭頂,咚的一聲將凌十方砸倒在地。

“哈哈哈……”

眾人一陣大笑。

凌十方面如豬肝,他不知道石宏因為老皇帝的囑託手下留情,還以為石宏的法術不過如此,當即爬起來道:“不過如此!再來!”

石宏更加愕然,還從來沒見過如此不知進退的。

他也有些惱了,桃木神劍加了一份力道,甩出一道血色光尾,嗖的一聲朝凌十方衝去。

凌十方猛退幾步,盯緊了那道紅光,猛然一撇手,一道血光撒了出來。

石宏有些奇怪,什麼東西?

那血光撒在了桃木神劍上,石宏神念一動,不由得啞然失笑,竟然是……狗血! 這凌十方挑戰自己,顯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準備。

石宏這回是真的惱了,他本以為凌十方不過是愣頭青,現在看來這小子十分陰損。 那狗血撒在了石宏的桃木神劍上,桃木神劍絲毫不受影響,石宏一催,桃木神劍速度都突然加快,凌十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到了他的面前,凌十方大吃一驚,卻根本來不及躲閃。

石宏卻好整以暇的橫過了桃木神劍,一劍拍在他的身上。

“嘭!”

凌十方鮮血狂噴,被直接拍飛出了擂台之外。

凌十方的叔叔大吼一聲,凌空縱起想要接住他。 石宏此時已經有了些火氣,冷哼一聲:“哼,誰敢!”

別人沒什麼感覺,凌十方的叔叔卻覺得耳中轟然一聲雷鳴,炸的他全身真氣紊亂,一聲悶哼,筆直的從空中掉了下來。

“啪、啪”叔侄兩人先後掉在了地上。

“哇……”凌十方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難以置信的看著石宏。 石宏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仙師留步!”凌十方突然高聲呼喚,石宏轉過身來,只見凌十方已經跪了下來:“小子無知,冒犯仙師,還請仙師留步,小子當面賠罪。”

石宏眉頭一皺,凌空一踏,跨過了百丈虛空,站在了凌十方面前。 凌十方大吃一驚,石宏指著那擂台塌掉的一角,說道:“那一招不使出來你是不會死心的。你也不必處心積慮的接近我,我便站在你面前。儘管出手好了。”

凌十方大吃一驚,石宏一眼就看穿了他居心叵測,但是卻拋出這麼一個巨大誘惑。

的確,他的“怒殺天下”威猛無鑄,自信天下無人能擋,不使出這一招來,他是絕不死心的。

只是石宏這般坦然站在他面前,又讓他有些犯嘀咕,為何他如此有恃無恐?

石宏等的有些不耐煩:“到底出不出手?”

凌十方猛然提起真氣,大吼一聲,雙掌不斷翻轉,一團白色的真氣球在雙掌之間凝聚,雙掌猛的一推,小兒腦袋大小的真氣球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石宏身上。

“嘭!”

“啊――”一聲慘叫,聲音卻來自凌十方。

石宏巋然不動,穩如泰山。 凌十方卻飛出去幾十丈,狠狠摔在地上昏了過去。

石宏的太阿煅體,已經修至鑄銅的巔峰境界,便是尋常飛劍也難傷他分毫,更何況只是世俗界的武功?

他給了凌十方一個選擇的機會,凌十方可算是作繭自縛。

“十方!”他叔叔立刻衝了過去,抱起他頓時目眥欲裂,凌十方已經被反震的全身經脈盡斷,就是傷養好了,也是廢人一個!

他叔叔怒視石宏,狂吼道:“石宏,凌雲世家和你勢不兩立!”

石宏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道:“我、好、怕!”

凌十方的叔叔忽然一個激靈,才明白過來,這裡不是江湖,在江湖之中,他這句話頗有威懾力,可是在場的任何一人,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毀了凌雲世家,他吼出這句話來,實在是顯的無比滑稽。

石宏冷冷瞥了他一眼,轉身而去。 凌十方和凌雲世家,與他來說,真的是螻蟻而已。

……

新科武狀元妄圖挑戰仙師,結果當場被神罰,成了廢人。 這個消息在整個殷都之內不脛而走,有了震波將軍府的刻意宣傳,就算是勇冠侯手下不斷抹黑石宏,京師的老百姓還是知道了真相:石宏一再忍讓,是凌十方咄咄逼人。

仙師那樣的本事,殺死凌十方不過是舉手之勞,卻一味忍讓,最終凌十方還是毀在了自己的絕招“怒殺天下”反震之下,京師輿論一致倒向了石宏,覺得仙師虛懷若谷,大家風範。

石宏在京師百姓之中的人望達到了新的高峰。

別鶴院的小太監刻意討好石宏,將外面風傳的仙師法術如何了得,仙師人品如何高尚,乃至於仙師靈藥如何神效男人吃了金槍不倒,女人吃了葵水不絕一一講來。

石宏呵呵一笑,隨手打賞了他一塊美玉,小太監千恩萬謝的去了――那美玉不過是玉精礦脈之中的下腳料,其中靈氣稀薄,與石宏幾乎沒什麼用處,但是在世俗之中,單以玉質而論,它卻不輸於皇帝送給石宏的那一塊美玉,如何能讓小太監不欣喜若狂?

打發了小太監,石宏心中盤算著,自己只需要再做幾件惠及全城的善事,便能讓自己在京師百姓之中聲望達到頂點,收取雲上念火。

他心中輕鬆:似乎獲取念火根源百姓的信任,也並不十分困難啊。

他卻不知道,修士自命不凡,高高在上,不怎麼將凡人放在眼裡,讓他們去討好凡人,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這雲上念火,自然沒人收取。

石宏正喜滋滋的安排著自己收取雲上念火的日程表,卻突然一陣警覺,如同極北冰霜一樣襲進了他的神識。

石宏猛然一轉身,飛劍如龍,化作一道紅光呼嘯一聲逼向了門外。

“叮”一聲輕響,石宏大吃一驚,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飛劍擊中了目標,卻並沒有對對方造成什麼傷害。

就算是石宏自己,如今太阿煅體已達“鑄銅”巔峰的層次,也不敢這樣輕描淡寫的硬接自己的飛劍。

“鏗、鏗、鏗……”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一個身著玄色鐵甲的冷傲年輕人走了進來。

石宏吃驚:“仙命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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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武狀元(下)

數萬年前仙界的一座仙爐墜落凡間,引發天地巨變,地龍翻身,拱起一道巍峨山脈。 這座山脈之中,孕育出了一種奇妙物質:命髓。

命髓不能吸攝、不能製器、不能布陣,但是唯有一種妙用就讓所有的修士夢寐以求:可以和仙甲結合,成為仙甲的甲魂,擁有了甲魂的仙甲威力大增,被稱為“仙命甲”,意思是要想成仙,必須擁有的一套戰甲。

這個自然是誇張的說法,仙甲本就有限,命髓更是難得,能夠擁有一套仙命甲的修士鳳毛麟角,便是丹劍青霞年輕輩弟子第一人左冰瑩都沒有。 這麼多沒有仙命甲的人,也有飛升的。

不過這也體現了仙命甲的珍貴和重要。

石宏還是第一次見到仙命甲,他本就長於製器,登時好奇心大起,也不管那人是來做什麼的,立刻仔細觀察起來。

那玄色鐵甲看起來普普通通,和一般的仙甲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於品級還略有不如。 但是仔細看去,這仙甲之內,脈絡分明,穴道已生,和主人周身經脈循環連載一處,一呼一吸,都似有生命一般!

石宏大為驚嘆,實在想不出這樣奇妙的法器是如何煉製的。

那冷傲青年也不打擾他,任由他觀察,直到石宏長嘆一聲,似乎是看完了,他才咳嗽一聲。

石宏一陣歉意,畢竟盯著一個人看,總是不禮貌,而被看的那個人總是很尷尬。

這冷傲青年似乎也不例外,臉上微微有些發紅,咳嗽了一聲才問道:“可看好了?”

石宏搖頭無奈道:“看不明白。”若是他和這青年不是第一次見面,只怕已經心癢得當場就要懇求對方,脫下來給自己詳細看看。

“哼,你想看?我可以藉給你。”

石宏大喜:“真的!”

“不過卻有一個條件。”冷傲青年道:“助我扶龍庭。”

石宏一愣,還沒等他答復,那冷傲青年已經接著說道:“左冰瑩號稱丹劍青霞三百年來資質第一,就是在整個修真界,也被譽為年青一代的第一根骨。實力排在修真界青年才俊十大以內,根本不是上元真人,羅月選這樣的人能夠相比的。”

“我可以暗中助你在莽山較技那天拖住她,讓你不戰而勝,但是你要助我吸攝真龍之氣。如果你答應,我可以將身上的仙命甲借給你參悟三天。”

“你和左冰瑩的賭約,原本就是意氣之爭,龍氣浩大,便是幾百名修飾一起吸攝也足夠,多我一人,與你沒什麼損失,卻大有好處。”

石宏眉頭一皺:“你跟左冰瑩有仇?”

那冷傲青年怔了一下道:“無仇、有怨。”

他說的這般多的好處,好似平白便宜石宏似地,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他是針對左冰瑩的。

石宏了然一笑:“因愛生恨?”

那青年身上陡然一冷,整個別鶴院內氣溫驟降!

“莫要自以為是,胡亂猜測!”

石宏嘿嘿一笑,心說好大的脾氣。 他一擺手:“你說的也沒錯,龍氣浩大,便是百人一起吸攝也不會不足,但是精純卻要差得遠了。所以……我不答應。”

青年一愣,大約是沒有想到,自己許下了這麼多的好處,竟然還不能打動石宏。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轉身離去:“自大無知,等你被左冰瑩打敗,趕出京師一無所獲的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石宏看著他的背影,冷冷一笑:“青年才俊中亙古第一?哼,便讓我領教一下根骨第一有何不同!”

……

這冷傲青年來得突兀,卻也透露出一個訊息,修真界之中對於這一次的莽山較技,大都看好左冰瑩。

石宏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修士,如何能夠對抗丹劍青霞? 更何況左冰瑩在青年一代之中,實力穩居前十,只是法器上稍弱一些,若是她身披仙命甲,恐怕這個排名能殺進前八。

石宏隱隱猜到修真界對自己的看法,他不自大、也不妄自菲薄。 以自己一身本事,就算是遇上了老一輩的高手,也有一拼之力,更何況是年青一代?

回絕了那冷傲青年之後,他閉關修煉,爭取將自己的實力進一步增強。

……

在勇冠侯有意的推波助瀾之下,就連殷都的尋常百姓都知道,左冰瑩在“神仙的世界”裡,是有名的高手,而仙師石宏就要差得遠了。

石宏在殷都人望頗高,不過銀衣少女左冰瑩只是驚鴻一現,無雙美貌也折服了無數京師光棍漢。 兩人的支持者倒是旗鼓相當。

終於到了這一天,大家翹首企盼的莽山較技的日子來臨了。

莽山位於京師以南一百二十里,在京師高處,城牆、樓閣,都能遠遠看到莽山的山形輪廓。

老皇帝原本想親至莽山觀看,但是石宏和左冰瑩都很“好心”的勸他留下,雖然沒說什麼原因,但是看兩人諱莫如深的姿態,老皇帝立刻明白,這倆是鬥出了火氣,要真個較量一番,自己要去了,說不定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他越老越怕死,提了一嘴之後便再也不說了。

莽山的景色不算秀美,相對於京師其他幾處小山,這裡算得上是貧瘠。 和黃色的巨石堆滿山谷。 光禿禿石峰上零星的生長著一些歪脖松柏。

石宏知道昨晚才出關,昨晚他已經一神魂遊歷了莽山,確定這山中並無甚麼埋伏才放心――儘管左冰瑩看上去不像是那樣的人,但是石宏還是覺得應該小心為妙。

清早的空氣不錯,他站在一處孤絕的石峰之上,靜靜等候著。

而此時,剛入卯時,京師內已經是人聲鼎沸,所有茶樓、酒樓高處的座位,都已經被坐滿,幾天之前都被人重金訂購了。

老皇帝倒也體察民心,一道聖旨,領京城守軍開放城牆,百姓可登牆觀看。

整個京師萬人空巷,盛況空前,這些觀眾之中,也夾雜著不少今年的武舉人。 想到了今年武舉試的慘淡,再看看現在的景象,心中頓時酸溜溜的。

……

“你終於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在石宏身側響起,石宏大吃一驚,只見那孤絕石峰之上,距離他並不多遠的地方,一塊巨石慢慢化成了一個曼妙少女的模樣,一身銀衣,面若寒霜,不是左冰瑩還能是誰?

石宏心中明白,自己和對方之間功力上的差距難以彌補,是以她不露聲息的躲藏在自己周圍,自己沒用動用血焰元神,絕難察覺。

左冰瑩早就到了,她之所以一直躲在一旁,等到現在才開口,顯露行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叫做“先聲奪人”。

看到石宏露出驚訝的神情,左冰瑩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達成。

不過石宏僅僅是小小的驚訝一下,旋即恢復了正常,倒也讓她對石宏稍稍高看了一眼,這人能夠獨霸京師,也不是僥倖。

石宏把手一抬:“那就開始吧。”

他可不會搞什麼“你是女人我讓你三招”的傻事,高手比試,一招的先機都要捨了命去拼奪,在他眼中,左冰瑩沒有性別,她只是自己一個強大的對手。

石宏隨手一揮,剛剛煉製四重半境界的河書陣法當頭落下,滔滔河水將山峰一卷,封住了這一片天地。

京師之中,眾人只看到一到蒼茫天河從天而降,霎時整個莽山籠罩在一片雲霧之中,不由得齊聲驚呼:剛一開始就這般精彩,果然沒有讓我等失望。

左冰瑩冷冷看了他一眼,身子一矮盤膝坐下,櫻唇一吐,一顆雞蛋大小金光燦燦的金丹自口中噴出,她掐起了法訣,那金丹之內,射出十三道血線,頓時一股浩浩蕩蕩的凶煞之氣朝著石宏撲面而去。

“吼、吼、吼……”

十三聲巨吼,直震得莽山地動山搖,孤絕石峰表面,頓時龜裂。

百里之外的京師,觀眾們都聽到了這一連串的巨吼。 勇冠侯端坐在自家候府內一座七層高塔頂層,身邊陪著一些自己派系的大員,得意洋洋道:“這邊是冰瑩小姐降服的十三隻上古巨獸,每一頭一旦出世,都是妖孽級別,能為禍一省。別說十三頭了,便是只有一頭,石宏那半吊子法術也應付不來。”

周圍的眾人只聽那吼聲,就覺得一陣驚懼,心臟撲通亂跳,當下篤信勇冠侯的話,連連馬屁,紛紛奉承,直把左冰瑩說成了天上地下獨一無二、全無敵的勇猛女。

左冰瑩修的真龍罡訣,便是要收攝凶獸的凶煞之力,慢慢淬煉,抽取其中的真龍血脈,凝練出一道真龍罡氣。

上古時期,真龍血脈漫灑大地,生出無數凶獸。 每一種凶獸體內,都帶著一些不同的真龍血脈。

因此收攝的凶獸越多,湊足一道真龍血脈的可能性就越大。

只是現在已非洪荒時期,九州之內早已經不見了上古凶獸的蹤跡,便是有,也是像石山神獸這樣的存在方式。

石宏機緣連連,才得到了一根肋骨一滴精血;左冰瑩雖然有整個丹劍青霞支持。 ,卻也沒有找到一頭上古凶獸。 她只得尋找那些凶獸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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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十三凶煞(上)

不過,丹劍青霞的實力雄厚,尋找到的後裔也是血脈純正,這十三頭凶獸,每一頭都凶厲無比,凶煞之氣一放出來,便如同狂奔野馬,狠狠地撞在了石宏的陣法上。 四重半的河書陣法根本困不住它們。

左冰瑩也因為自己的道行比石宏深就跟他客氣,把手一指,十三道凶煞之力凝成的血線凌空一轉,化作十三道血色飛劍。 在空中組成一道深奧的劍陣,當頭罩向石宏。

石宏身周,湧起滔天巨浪,嘩嘩水響,護住周身。

那十三道飛劍往下一切,紅光萬丈,破開了巨浪,尋到了石宏的真身。

白色巨浪、血色紅光,兩相比拼,水光激盪,嗤嗤作響,煞是好看!

石宏知道左冰瑩的實力遠在自己智商,那些桃木神劍也就不必要拿出來丟人顯眼了。 他在體內將自己的飛劍和神火元劍丸合二為一,互為倚仗,張口一噴,浩蕩的白色水浪之中,一道赤紅火光沖天而起。

“呼……”

劫壞神火火焰如龍,狠狠地和天空中十三道劍光斗在一處。

京師中的觀眾們看的心曠神怡:只見莽山之上,萬里高空,一道巨大火龍閃轉騰挪,分外矯健,和十三道劍光斗在一處,竟然是不分上下。

左冰瑩沒有想到石宏的實力如此深厚,她早就看出來石宏不過是個採藥的境界,她本以為自己金丹大成,只消金丹一出,無盡未能滾滾壓下,石宏當即便會不支倒地,卻不料石宏放出一團她也看不出什麼由來,像內丹、又像飛劍、還像靈元的物事來,就頂住了自己的十三道凶煞之力。

兩人你來我往鬥了足足有兩個時辰,左冰瑩金丹大成,靈元悠長的優勢終於體現出來。 石宏雖然已經凝練了一枚地磁元火內丹,但是畢竟還只是採藥的級別,時間一長,便有些支撐不住。

他看出了自己的劣勢,隨手一招,將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收了回來,配合著四重半的河書陣法,將整個莽山牢牢籠罩起來。

左冰瑩大駭,這陣法一出現,她就感覺奧無邊無盡的凶煞之力,竟然比自己辛辛苦苦,求了師門多位長輩收攝來的十三道凶煞之力還要可怕!

上古十大凶獸,無上鯨龍、裂天犀兕,又豈是她這些後裔所能夠相比的?

石宏的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一出,引動陣眼之中無上鯨龍脊椎骨內凝聚的凶獸威煞,當空一壓,便將那十三道凶煞之力壓服。

畢竟先天上的劣勢無法彌補。

左冰瑩大吃一驚,同時心中卻也大為意動:自己修的真龍罡訣卡在這個境界已經很久了,如果能夠強行驅策十三道凶煞之氣,吞了石宏這道漫天滿地的凶煞之力,必定能有所提升衝破瓶頸!

危險巨大,機遇也巨大――修真便是如此。

左冰瑩深知這一點,她毫不猶豫,咬破舌尖,一口熱血噴在金丹上。

金丹之中囚禁的那十三道凶煞之氣,吞了她的精血,頓時兇威大振,奮力一掙,掙碎了飛劍的形態束縛,化作十三頭虛幻凶獸,張牙舞爪的撲向了天空中那浩浩蕩蕩的無上鯨龍凶煞,張口便要撲咬。

石宏有些意外,卻並非沒有對策,那十三頭虛幻兇手撲到了無上鯨龍的凶煞之力上,一番撕咬卻毫無所得。 這上古凶獸如是這般容易對付,也就不是上古凶獸了。

石宏把手一指,引動了裂天犀兕旗門之中的凶煞之力。

頓時,又一股不輸於無上鯨龍的凶煞之力鋪天蓋地而來。

那十三頭虛幻凶獸頓時慌作一團,私下里到處衝撞,想要衝破了陣法逃出去。

只是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乃是聚集了七十二中凶獸骸骨煉製而成,它們不過才十三頭,便是撇開陣法的威力不算,單一凶獸之力而論,也根本沖不出去。

左冰瑩卻知道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懸崖上,此時後退一步,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猛地又是一口鮮血噴在金丹上,強行驅策十三頭凶獸去吞噬那兩頭比它們的等級高得多的凶獸。

左冰瑩乃是無奈之舉,若不能吞噬了對方,這十三頭凶獸必定被對方降服。

她修道二十年,真龍罡訣的全部功力,都在這十三道凶煞之力上。 若是被對方降服,她只能從頭開始修煉,這樣的損失,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承受的。

只是這樣強行驅策的結果是,那十三頭虛幻凶獸,猛然一震尖厲的嚎叫聲,不敢去無上鯨龍和裂天犀兕面前放肆,調轉頭來一頭撞進了左冰瑩的金丹之內。

左冰瑩連連用自己的心血滋養凶獸,凶獸已然脫了大半禁制,此時一沖回來,左冰瑩金丹之內頓時亂作一團!

“呃!”她悶哼一聲,嬌軀一震,七竅之內頓時一片暗紅,濃如蜂蜜的暗紅色鮮血滲了出來。

裂天犀兕無比凶厲,逼退了那十三頭虛幻凶獸還不肯罷休,不等石宏指揮,已經一頭撞進了左冰瑩的內丹之中,追逐那十三頭虛幻兇獸而去。

如果左冰瑩全盛狀態,根本不可能讓外界力量侵入自己的金丹。

只是此時她體內力量紊亂,連自己的十三道凶煞之力都收束不住,哪還有能力去管裂天犀兕?

這裂天犀兕一沖進去,頓時將她的體內攪得一團亂糟,左冰瑩再也支撐不住,嚶嚀一聲昏倒了過去。

這場比試到現在已經算是結束了,石宏自問勝得不算輕鬆,若不是最後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出其不意,只怕他要祭出血焰元神,才能殺敗左冰瑩。

單以功力而論,他遠不如這銀衣絕色女子。

只是他心中對自己的這一番評判,若是擱在了修真界裡,只怕要讓人掉一地下巴:堂堂年青一代十大之一,被他未出全力便戰勝了,他還對自己不滿意!

“別自己琢磨了,快看看那小姑娘吧。”石山神獸突然一聲喊,石宏猛的驚醒,再看過去,左冰瑩已經倒在那道孤寂石峰上。 石峰剛才被她的凶煞之力碾壓,已經變得脆弱不堪。 此時正在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之中搖搖欲墜。 而左冰瑩已經昏迷,隨時都有可能隨著山崩一起埋葬在亂石之中。

石宏心中一陣猶豫:他不是心軟之人,也不會看左冰瑩長得漂亮就有什麼想法。 只不過是覺得,丹劍青霞勢大,自己和左冰瑩之間,實在沒有什么生死大仇,沒必要因為勇冠侯一個凡人,和丹劍青霞徹底交惡。

石宏立刻想要收回裂天犀兕的凶煞之力,可是一招之下,卻發現那股慘烈的凶煞之氣,竟然有些抗拒他的召喚。

石宏大吃一驚,忙在心中問道:“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石山神獸無奈道:“裂天犀兕天性好殺貪吃,這十三道美味擺在它的面前,你讓它平白放過怎麼可能?而且這女娃的金丹,對你的法力有一定的阻礙,裂天犀兕的凶煞躲進了其中,你想要讓它聽話,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石宏頓時急了:“若讓它吞了左冰瑩的十三道凶煞之力再出來,跟殺了左冰瑩有什麼區別?”

石山神獸語氣卻有些古怪:“其實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只是這辦法……”

他吞吞吐吐,石宏已經急了:“到底什麼辦法?”

“只要你將她的金丹導入自己體內,以自己的靈力溫養,就可以將裂天犀兕召回來。到時候再把金丹還給這女娃就行了。”

石宏道:“這有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石山神獸始終是上古凶獸一族的思維,凶獸一族,互換內丹,乃是比交尾更加親密的異性舉動。 是以它才覺得不好說出口。

石宏把手一抬,一朵白雲將左冰瑩從那座搖搖欲墜的石峰上託了起來。 他卻有些茫然:“前輩,這該如何施為?”

石山神獸反倒無所謂道:“口對口,體內靈元懸如漏斗,吸出來就行了。”

石宏登時傻眼,這回反倒是石山神獸不耐煩了:“還愣著幹什麼,再耽擱一會,這小女娃的凶煞之力就全進了裂天犀兕的肚子了。”

“可、可她是個女孩啊……”

“那又怎麼樣?”

於凶獸來說,大家打起架來都是互相撕咬,嘴碰嘴再正常不過了。

石宏無奈,硬著頭皮,閉著眼睛把嘴湊了上去。 他此時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可是自己貨真價實的初吻……

終於,四瓣唇貼在了一起,溫纏如膠,石宏卻渾身繃緊,比剛才與左冰瑩那一場拼鬥還要緊張。

石山神獸喝了一聲:“體內真氣如懸鬥!真笨,我怎麼選中了你……”

它自然難以理解石宏此刻為何這般緊張,連這麼重要的一個步驟都忘記了。

石宏得了它的提醒,這才猛地運轉宗氣靈元,一股吸力憑空而出。

左冰瑩早已經失去了對金丹的控制,外力一攝,嗖的一聲金丹從她的檀口櫻唇,滾入了石宏口中。

“噝……”

無盡的凶煞之力透體而出,彷彿石宏體內突然長出來千丈長發,他一聲悶哼,雙眼血紅,差點沒有把持住心性。

關鍵時刻,石山神獸在他腦海之中一聲斷喝:“呔!”

頓時將十三道凶煞之力暫時震散。 石宏恢復了神智,連忙運轉起靈元溫養那顆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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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十三凶煞(下)

之前被石宏煉化到這旗門之中的那一滴裂天犀兕的精血,其中已經隱含龍氣。 因此那十三道煞氣根本不是對手,被裂天犀兕的煞氣追的金丹內到處亂竄。

金丹乃是修士畢生精力苦修得來,內力玄奧莫名,雖然未必能夠達到自成一片天地的程度,但是也是十分廣闊。

那十三道凶煞之氣對這裡十分熟悉,帶著裂天犀兕的煞氣不停地繞圈子。 可惜的是,石宏干涉進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裂天犀兕追逐得不耐煩了,放出自己本身的龍氣,凌空在金丹天地內一罩,便將十三道凶煞之氣徹底壓服,乖乖的趴在下面,任由它吞噬。

石宏的神識進來一看,頓時大駭,只見當空中,一頭虛幻的裂天犀兕,張開大口朝下面一吸,十三頭虛幻凶獸都被攝上天空,有一小半的身軀,已經被吞進了裂天犀兕的腹中。

此時石宏已經來不阻止了,畢竟不可能吃下去再吐出來。

石宏愣愣的看著裂天犀兕施為,十三道凶煞之氣皆被他吞下去之後,卻不料它猛的打了一個飽嗝,一團螢火蟲一般大小的紫色光芒從它血盆大口中飄飛了出來,慢悠悠的落在了金丹之中,頓時金丹內一片華美樂章,天空中七彩霞光飛舞,地面上無色長河流淌,一片歡慶!

石宏大為驚訝,他用神識收攝了裂天犀兕出來,張口噴出一道如雲靈元,托著那金光之中透著一絲紫氣的金丹,慢慢回到了左冰瑩的唇邊。

金丹在她紅唇邊輕輕一碰,便消失不見。

左冰瑩卻還沒有醒過來,只是臉上一片潮紅。

石山神獸奇異道:“咦,這女娃明明已經醒了,為啥還不睜開眼睛?”石宏心中一慌,暗道不好,只怕左冰瑩的身體雖然昏迷了,神識卻一直清醒。 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必定都知曉,此時羞憤難當,才故意假裝昏迷。

石宏猜的雖然不中,亦不遠矣。 當金丹離體的那一刻,左冰瑩的神識就恢復了清明。 入眼便是石宏厚實的雙唇堵在自己的檀口之上,雖然她身體還在昏迷之中,除了這個畫面之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男性氣息之類的東西,但是從來不曾和任何異性有過親密接觸的她,只是這個畫面就讓她差點眩暈過去。

更令人羞憤欲絕的是,石宏竟然取了她的金丹,納入自己體內。

金丹直接和神識相連,這可是真真正正,從來沒有被自己之外、任何人碰過的東西,就連同性都沒有過!

石宏觸碰金丹,對於左冰瑩來說,簡直就是直接觸碰她最最敏感的地帶,她的神識內一片燥熱如火,不知不覺之中劫壞神火已經暗暗滋生。

只是那時候,她憤憤不平,以為石宏是要奪取她的金丹增強修為,卻沒想到石宏又把金丹還了回來,而且金丹之中十三道凶煞之氣已經被凝練出了一絲真龍血脈――便是那一道紫氣。

裂天犀兕之吞了凶煞之氣,卻將其中蘊含的那一丁點真龍血脈吐了出來。 那東西它消化不了。 沒想到反而幫助左冰瑩真正突破了瓶頸!

真龍血脈和裂天犀兕體內的龍氣雖然有些相似,但畢竟不是同一種東西。 裂天犀兕有了龍氣,自然就會排斥真龍血脈。

左冰瑩萬萬沒有想到石宏竟然以德抱怨,剛才各種羞憤此時再回憶起來,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是她這輩子修行之中從未體會過的,甚至還讓她有種迷戀的感覺。

這個念頭一興起,左冰瑩更覺得羞憤難當――只不過這一次是因為自己。

她閉目假寐,石宏雖然看破了,卻也不好戳破,只好躬身一禮,道:“冰瑩小姐,事出非常,多有冒犯,還請數罪則個。小姐醒來就應該無礙了,道行可以慢慢再修,總算是保住了性命……嗯,呃……石宏這就告辭了。”

他一說完,當即調頭落荒而逃。

這場比試他是獲勝一方,然而此時石宏踏在飛劍上,直上雲霄三千丈,卻似乎是在狼狽逃竄,彷彿他是輸家一樣。

石宏一走,左冰瑩如星的明眸就睜開了,眼神迷茫,自己也高不清楚這回入世一趟,究竟是福是禍。

她彈出一根纖纖玉指,一點紫火在指尖跳動,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真龍血脈。 按說這一趟的目的也達到了。 可是剛才那種心境,只怕要成了自己的心魔啊……

左冰瑩失神一陣,終於起身,想了想往殷都方向飛了去。

殷都的觀眾們看到一道銀光如虹,眨眼之間降落在殷都正南門的城門樓頂,正是絕代風華的左冰瑩。 支持她的人頓時一片歡呼,支持石宏的人全部啞然。

勇冠侯看到那一道銀光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站起來哈哈大笑,猛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白銀酒壺,堆著嘴咕嘟咕嘟灌了半壺。 然後狠狠的將酒壺一摔,猙獰道:“文舒勇,我看你還怎麼跟我鬥!”

卻不料,一陣清冷如晨露的聲音傳來:“莽山較技我輸了,國師之位石宏實至名歸。”

勇冠侯大吃一驚,他是知道左冰瑩的脾性的,讓這樣一個冷傲的女子親口承認自己輸了,除非她真個輸得心服口服,而且以後不打算再報仇了。 這石宏到底什麼來頭,竟然能夠讓丹劍青霞第一弟子,三百年根骨第一個的左冰瑩輸得心服口服?

勇冠侯原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接下來狠狠地教訓文舒勇了,卻不料希望之巔陡然砸落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他越想越覺得憋悶,胸口一陣劇烈跳動,“噗”的一聲噴出漫天血雨,雙目圓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侯府內頓時一片大亂……

京城內頓時一片歡呼,畢竟支持石宏的人還是略佔多數,左冰瑩這般落落大方的承認自己輸了,絲毫不影響她在支持者心中的形象,反而更有益處。 於是,整個京城內皆是一片歡騰。

左冰瑩遙遙忘了天空一眼,她能夠感覺到,數千丈的高空之上,雲上念火海旁邊,石宏正自矗立――石宏以自己的靈元溫養過她的金丹,兩人之間已經有了某種神妙莫名的聯繫。

左冰瑩俏臉一紅,幽幽一嘆,這事情想來便覺得羞人。

她這般當眾宣布自己輸了,也算是回報石宏一點,當然遠遠回報不了,卻能讓自己心中舒服一點。

左冰瑩秀足輕頓,再次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天際。

……

石宏自莽山離開的時候心亂如麻,他實沒有料到,這一場較量最後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雲上念火散發出的浩瀚磅礴的力量,一點點的撫平了他內心的燥亂。

他正要離開,卻聽到下面傳來了那一聲清冷如晨露的聲音,他不由得一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腦海之中自然的浮起了那紅潤如四月櫻桃的雙唇。 似乎……帶著一絲奇異的香甜……

……

莽山較技竟然是石宏贏了,而且是左冰瑩自己當眾宣布的。

左冰瑩於當天回到丹劍青霞之後,立刻閉關,誰也不知道莽山之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修真界年青一代十大之一,竟然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這讓不少人大為意外。

老皇帝也在當天詔告天下,冊封石宏為大夏“浩蕩天威神能大國師”。 這個名號著實有點長,據說是朝堂上幾個派系的大臣互相角力的結果,如果不是傅搏虎以死相拼,只怕這個名號會被那些看不上石宏的大臣們,弄得更加不堪。

――傅搏虎雖然惡了太傅周常,不得不自成一派,但是因為有石宏在,依舊是官運亨通,已經升了一級,成了從二品。 只是勢單力孤,每每朝堂辯論,時常有孤掌難鳴的感覺。

石宏受封國師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煉製了大量的丹藥,著人投入殷都十三口水井之中,供全城百姓飲用。

不是沒有人懷疑石宏不安好心,但是服用了那井水的百姓,有什麼小病小災立時便好了,身強力壯、耳聰目明,便是一些常年的老毛病也大為好轉。 那些懷疑的人,到後來都經不住誘惑,自己也去喝了。

這自然是石宏為了雲上念火刻意討好百姓,不過卻也真的是造福了殷都百姓。

……

冊封國師之後的第三天,皇帝著人送來一塊金牌,正面一條張牙舞爪的九爪金龍,背面四個大字:如朕親臨。

石宏在宮內時日也不短了,自是知道這金牌是乾什麼用的:有了這金牌,就可以隨意進出大夏皇陵。

九州之地多修士、多精怪,因此皇室格外注意自己的龍脈,大夏皇陵戒備森嚴,當年大夏朝立朝之時,也有高人暗中相助,這大夏皇陵的機關設計,便是出自那位高手之手,當真奪天地之造化,便是法力高深的修士,也別想硬闖進去。

而整個大夏境內,除了皇室成員之外,只有國師才能隨意進出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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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請前輩入旗(上)

龍氣在天、龍脈在地。

要想藉龍氣修煉,卻不能捨本逐末,直接去雲上念火海之中收攝龍氣――那龍氣會直接發威,以它生於天地之間的大威能,便是元神氣的修士,也難當它狂怒一擊。

要想扶龍庭,便需進入龍脈伏地,在龍頭魂魄相合的眉心祖竅修煉,這才是正途。

山勢如狂蟒,四方蔓延,看似雜亂無章。 但如果能夠像石宏一樣,高高在上,立於千丈高空,將方圓百里之內的地形一覽無餘,就能夠看出,在這雜亂的群山之間,一道山脈自亙古以來,便盤踞在這片大地之上。

頭枕東南,尾掃西北,逶迤轉折,形似巨龍,頭大尾闊,生九爪。

這便是中州龍脈,無論哪一朝那一代,都會在這裡建立皇陵,而且必然請身負大威能的大修士,將上一朝的皇陵沉入地下,自己的皇陵鎮壓其上。

中州之內,再也沒有第二道龍脈,西域鬼戎歷經數百年,倒是尋得了一處“鬼龍脈”,只是遠遠比不上大夏正統龍脈,即便如此,鬼戎也憑藉這道鬼龍脈的庇佑,和大夏纏斗數百年。

石宏只是從高空中望了一眼,便能夠感覺到,這龍脈綿延萬里,整個被人不下了一道強悍的禁制。

禁制和龍脈相輔相成,托庇於天地之間,可藉力雷霆、風雨、山火,威能無限,就算是元神高人,也不可能撼動分毫,難怪沒有人來打龍脈的主意。

能夠布下這樣一個巨大而完美的禁止,當年暗中輔佐大夏王朝的那人,當真是個絕世奇才!

皇陵建在龍首之處,氣勢恢宏,便是從這樣的高空之中,也能夠看到鎮守四方的四頭石雕巨獸,和正門那九道巨大的石牌樓。

石宏自高空之中落下,並不掩飾自己修士的身份。 第一道牌樓下的金甲護衛立刻一振手中兵器,大聲喝道:“何人擅闖大夏皇陵!”

石宏將手中金牌一亮:“大夏國師到此!”

那些護衛慌忙跪倒,很快裡面就有鎮守皇陵的將領出來,殷勤的接待石宏。

誰不知道國師豪爽,便是小震波將軍文舒勇的副將,背地辱罵了國師,話一說開,國師便隨手賜了他一柄寶刀,那廝現在正手持寶刀在西域戰場大殺四方不亦樂乎呢。

這鎮守將領帶著石宏穿過九道十丈高的巨大石牌樓,進入了皇陵之內,一路上不斷的解說著,十分殷勤,自然是盼著國師心情大好,隨手賞給自己點什麼,那自己就飛黃騰達了,可比窩在這裡看死人墓強多了。

“國師,前面就是皇陵的正墓了,這裡一共葬著大夏二十一位天子。”

石宏放眼望去,每一座天子之墓,都對應著一座高台宮殿,與其說是墳墓,還不如說是冥宮恰當。

整個皇陵佔地廣大,東西南北四方,各有一頭十五丈、八丈寬的巨型石獸鎮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各司其職。

石宏聽著那鎮守將領的話,慢慢走到了一座石獸下面,卻忽然皺起了眉頭。

他輕輕一擺手,道:“駱將軍,皇陵之內,最近可有什麼異動?”

“異動?”鎮守將軍駱奮牛怔了一下,石宏解釋道:“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哪怕是一些細節都可以跟我說說。你放心,我以國師的身份擔保,絕不會對你有什麼影響。”

駱奮牛茫然搖頭:“沒有啊,皇陵千年以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石宏又看了那石獸一眼,點點頭道:“好,我今晚上就住在皇陵,為我準備一間靜室吧。”

“遵命!”駱奮牛還真怕石宏掃了兩眼就走了,自己沒時間大拍馬屁,石宏要住下,他自然高興,立刻便去張羅。

這鎮守皇陵不是什麼好差事,因為不能壞了龍脈的風水,是以這皇陵附近任何建築都要格外小心。 鎮守軍士的軍營也只是幾排石頭房子,格外簡陋。

在這裡最奢華的地方,反而是一座石洞。

這石洞天然而成,裡面佈置一下,成了皇陵招待京師來人的地方――至於那些冥宮,根本沒人敢住。

駱奮牛小心伺候著,石宏心中有事,卻沒心思應付他,晚飯之後,駱奮牛親自端上這附近山中出產的新茶,石宏隨口讚了一句,便打發他走了。

天色一黑,鎮守的軍士們就不再進入皇陵――這是當年太祖立朝的時候就立下的規矩,據說是那位高人指點的。

石宏信步走在皇陵內的石板路上。 很快就來到了白天那座石獸之下。

這是一頭青龍,雕工精湛,生動傳神。 寥寥幾刀,便刻畫出了這四像神獸的神態。 青龍張牙舞爪,作仰首吞天狀,在黑夜之中,顯得格外猙獰。

石宏卻一眼就看出了不對:那青龍仰首吞天,可是一雙人頭大小的眼睛,卻十分彆扭的朝下看著石宏!

石宏暫時沒有理會這尊石獸,凌空一踏,便出現在另外一座石獸下面,這座朱雀神獸也是一樣,振翅欲飛,翹首企盼,一雙巨大的眼睛,卻盯著石宏再看。

石宏繞著皇陵一周,鎮守四方的四像神獸都是這般!

那是掉分明是死的,石雕的雙眼自然也不能動彈,卻偏偏給了石宏這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他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青龍石獸之下,那巨大石獸本已經閉上了眼睛,他來之後卻猛地睜開了來。

這裡乃是龍脈所在,又有那位高人不下的無上禁制,石宏不敢輕舉妄動,正在思索之間,突然一陣夜梟一般的怪笑聲劃破了夜空。

“嘎嘎嘎……你這個小娃倒是有趣,我們四個在這裡潛伏也快千年了,前前後後來了不少人,也只有你看出我們的藏身之處了。”

石宏大吃一驚,忍不住後退一步,驚駭的望著那青龍石獸。

“小子,我們四個在這裡潛修,也是當年洞玄子默許的,你也不用起什麼心思,快些回去好好做你的國師。你若是有什麼不軌企圖,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它話一說完,只見四座石獸遙相呼應一般,表面都亮起了一層光芒。

石宏驚疑不定,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乃是先天神獸,絕非自己能夠匹敵。 他一陣猶豫,慢慢後退離開了,心中默默念叨著:洞玄子,便是當年的哪位高人嗎? 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只怕是修真界哪位前輩,易名入世吧。

剛回到了自己的山洞,他腦海之中,石山神獸就跳了出來,笑嘻嘻地道:“你小子運氣真好,竟然在這裡碰到這四個傢伙的生魂。”

石宏苦笑道:“那有何用,人家可是先天神獸,難怪這麼多年沒人敢打龍脈的主意,有四像神獸鎮守,只怕我這回也要空手而歸了。”

石山神獸驚訝道:“四像神獸?哪裡來的四像神獸?哦,你是說那四座石獸?哈哈哈……”它一陣大笑:“你放心好了,它們絕對不是四像神獸,不但不是,而且有一個還是你的老熟人。”

石宏一愣:“什麼?”

石山神獸以發力在他的腦海之中幻化出一個虛影,石宏大吃一驚:“裂天犀兕!?”

“不錯,那青龍石獸之中暗藏的正是裂天犀兕的生魂!看來你要把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再招來一用了。”

石宏大為意外:“這是怎麼回事?”

石山神獸道:“它們四個怎麼會在這裡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你拿著那隻旗門到他面前晃一晃,我敢保證,那傢伙肯定哭著喊著要跟你走。不過… …其他三個恐怕就要費點口舌了。”

石宏大喜,他的裂天犀兕旗門之中,已經有了一根肋骨,一滴精血,若是能夠收攝了裂天犀兕的生魂,威力必定再上一個大台階。

石宏心念一動,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飛來,石宏將七十二道旗門無限縮小,握在了掌心之中,又來到了皇陵之內。

“哼!”青龍石獸一聲冷哼,似乎極為憤怒:“小子,當年我們答應洞玄子,在此地借龍脈修煉,但是必須幫他看護龍脈。你真要找死可別怪我們!”它說著,身上勇氣一片青光,匯聚到了那雙眼睛之中,化做一道青色電光,唰的一聲朝石宏射來。

石宏不緊不慢的抬起手,那隻裂天犀兕的旗門凌空一跳,鑽了出來。

“啊!”

青龍石獸一聲驚呼,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青電挪開了一點,擦著石宏的身體飛了過去,唰的一聲落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長達三十丈、深五丈的巨溝!

“你怎麼會有我的遺蛻!”青龍石獸火急火燎的厚道。

石宏故作驚訝:“呀,您不是四像神獸之一的青龍殿下嗎,怎麼我手中這裂天犀兕的遺蛻,成了您的呢?”

裂天犀兕的生魂惱火:“少廢話,本座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呢!”

石宏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讓你剛才裝神弄鬼嚇唬我。 他將那旗門收了起來,轉身施施然要走。

裂天犀兕的生魂急了,連忙大喊:“回來!”

石宏腳下不停,裂天犀兕生魂大怒,又是一道青光閃電朝石宏轟去,石宏頭頂上突然冒出來那隻旗門。 裂天犀兕趕緊調整,電光唰的一聲又在地上割出一道恐怖深溝。

“閣下請留步……”裂天犀兕終於服軟,口氣也客氣的多了。 石宏笑瞇瞇的轉過身來:“這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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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請前輩入旗(下)

裂天犀兕自洪荒之中隕落,遺蛻遍灑九州,只餘一道生魂被拘束在陰冥十道之中。 洞玄子當年也不知使用了什麼法子,將它從陰冥十道之中拘了出來,兩相協議,裂天犀兕可以藉助龍脈修煉,但是必須幫助鎮守龍脈。

四座石獸之中,都有一道凶獸生魂,這石獸也不是凡物,其中有玄奧陣法,生魂藏身其中,不會被陰冥十道發現,而且能夠躲開陽世間的雷火。

可惜的是,上古凶獸雖然凶蠻,但是大多依靠本身血脈的力量,真個懂得如何修煉的便不多,因此也就沒有幾頭真正達到了元神境界。

洪荒天劫之後,凶獸絕大部分隕落了,一旦隕落,下場便如裂天犀兕一般,遺蛻遍撒九州,生魂被攝入陰冥十道。

而沒有元神,便不能依靠元神重生,只有生魂,雖然裂天犀兕在龍脈滋養之下,已經將生魂淬煉的無比精純,但是沒有身軀依托,根本無法修煉到元神境界。

如今,石宏帶來的它的兩部分遺蛻,讓裂天犀兕看到了希望。

它不需要自己全部的遺蛻,只要湊足必須的部分,便能憑藉自己的大威能,死而復生,再履人間。

整天被鎖在這石獸之中,如何比得上自己遨遊天地暢快?

是以石宏一旦要走,裂天犀兕立刻服軟,儘管這頭凶獸在洪荒時期,是出了名的兇殘暴躁。

“你想怎樣?”裂天犀兕沉聲問道。

石宏道:“我要藉龍脈修煉,你負責四像神獸不得阻攔與我。”裂天犀兕頓時有些為難,道:“這個……我自是不會阻攔你,可是其他三個傢伙,脾氣極臭,遠不如我好說話。只怕是……”

石宏好像沒聽見它說話,悠然的晃著手中的小旗。 裂天犀兕憋了半天,終於長嘆一聲:“好吧,我去與你說項。”言罷,只聽見它一聲震天怒吼,石獸之上騰起一道青光,衝上百丈高空,一聲炸雷般的怒吼聲:“還鎖著幹什麼,都快出來。”

“嗖、嗖、嗖!”

赤白黃三道光芒從三座石獸上沖天而起,三獸一起喝道:“怎麼,又閒著無聊想打一場?”

石宏頓時額頭冒汗,才算是明白為啥一到了晚上,這皇陵之內便一個人也沒有了,只怕這些鎮守軍士,每人都有一段半夜被嚇得重溫兒時尿褲經歷的傷心往事。

裂天犀兕用獸語跟他們交流一番,石宏只聽得吼聲連連,卻一個字也聽不懂。 石山神獸似乎也不欲作“**”,悶聲也不給石宏翻譯。

石宏對那座石獸有些好奇,裂天犀兕已經不在其中,他把神識一透,便將裡面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這一看不由得吃了一驚,石獸內陣法繁雜如浩瀚星辰,但是卻恰好是石宏尚未完成的河書陣法的第五重十分相似――石宏吃驚的不是相似,而是這陣法等級之高。

想當初在血焰門的巨獸骨殿,封住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陣眼的那道陣法,也不過達到了河書陣法第三重的水準,也就是說,這石獸內的陣法,比那個陣法要整整高出兩級,可見這洞玄子的確乃是絕世奇人!

石宏這邊發呆,裂天犀兕那邊卻一聲怒吼,青光如暴風雨一般漫天卷向了其他三道光芒。

其他三道光芒也毫不示弱,三獸雖然每一頭都比裂天犀兕稍弱,但是三獸聯手,三道巨大光環從天而降,一圈一圈的套在裂天犀兕的身上。 這洪荒凶獸狂怒,震天的大吼聲中,震碎了一層光環,卻又有一層套了上來,終於是將它牢牢束住。

裂天犀兕的青光一閃,從那一層層的光環之中脫了出來,竄回了自己的石獸之中,那三頭凶獸神魂哈哈大笑,其中赤色那頭生魂,將紅光滿天張開,籠罩了整個皇陵上空,對石宏厲聲喝道:“兀那小子,我們可不像裂天那廝那般沒有骨氣,想讓我們通融,沒門!洞玄子與我等有大恩,你想打這龍脈的主意,沒門!”

“剛才你也看到了,裂天也不是我等對手,你還是快快退去,莫要以卵擊石,一旦惹得我等出手,怕是你後悔莫及!”

裂天犀兕大怒,調教咒罵道:“你放屁!單打獨鬥,你們誰是我的對手?”

那三道光芒卻不答話,各自回了自己的石獸之內。 儘管相隔甚遠,石宏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六雙石獸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他們這般對話,自然是用修道之人的法門禁制,外面那些鎮守軍士只聽到一陣真可怕的獸吼,嚇得一個個所在被窩裡,被子抱著頭,連聽都不敢聽,跟別說去看了。

石宏安撫裂天犀兕:“你放心,我定會帶你走,助你重塑真身。”說罷,心有所思的轉身離去。

第二天,鎮守將領駱奮牛親自端了早餐來給石宏,卻發現那山洞口分明沒什麼阻隔,自己卻始終走不進去,駱奮牛大駭,知道這是國師的仙家手段,連忙退了出來,卻在石洞旁邊發現了一枚匕首,筷子插豆腐一般的插在石壁上,下面掛著一張紙條,言明自己借他的寶地修煉,這匕首贈與駱奮牛。

駱奮牛將匕首拔下來,隨手在石壁上一劃,石屑嘩嘩落下,切豆腐一般的輕鬆,他頓時狂喜,朝石洞內拜了幾拜,揣了匕首喜滋滋去了,心中暗道。 果然如傳言一般,國師豪爽,待國師出關,可要更加殷勤才是。

石宏在石洞內,悠悠不知歲月,苦心將河書陣法修至了第五重完整。

這地五重陣法一完全,石宏只覺耳中一陣絲竹之聲,仙樂裊裊,身外纏繞的那一道天河,激流翻湧,猛然間長大了三倍。

石宏用手一引,水流如劍,不拘是防禦還是攻擊,威力都上了一個台階。

石宏心中一動,將自己的飛劍藏於大河之中,隨著水浪翻湧,飛劍的攻擊更加不可捉摸,格外犀利。

他心中大喜,將陣法打入老壺天地之中。

只見一道浩瀚天河從天而降,滋潤了無窮無盡的沙漠,出了血池旁邊的那一塊天地,這茫茫沙漠似乎也有了一絲生機。

石宏心頭歡喜,一聲長嘯破關而出。

他一出來,恰好是繁星滿天的時刻,裂天犀兕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到他來了,立時便問道:“小子,已經半年了,你到底在幹什麼?”

石宏自信一笑:“前輩莫要焦躁,看我今晚收了你這三個對頭。”

裂天犀兕哂笑:“小子,別以為我幫你,你就能奈何它們三個,這三個老傢伙,本是不如我,脾氣卻比我大。我看不如這樣,我護著你進入龍脈,你修煉完成之後,咱們便離開。我雖然奈何不了它們三個,它們三個也奈何不了我,如何?”

石宏微微一笑:“前輩且在一邊看著就好。”

石宏隨手一招,將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展開,漫天漫地的將整個皇陵籠罩――他有皇帝的金牌,這皇陵之內的禁制對他無用,是以才可以這般肆無忌憚。

洞玄子的禁制必須是皇帝心甘情願辦法的金牌才能關閉,若是偷來騙來的,上面沒有皇帝那一絲神念附著,也不起作用。

而洞玄子當年也就考慮有修士會忍辱負重,混到國師的地位再來吸攝龍氣,是以又留下了四頭凶獸神魂看守。

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頓時將整個皇陵和外界切斷開來。

這一變化,如何瞞得過那三頭凶獸,七十二道旗門一落下,便有赤白黃三道光芒沖天而起,依舊是那道赤色光芒為首,怒聲喝道:“小子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也罷,今天我等就一勞永逸,解決你這個麻煩。”

道道光環飛出,石宏喝了一聲:“前輩助我!”

裂天犀兕無奈的擋在了石宏身前。

石宏在後面揮手一招,一道天河自無盡虛空之中滾滾而來,霎時間滔天河水便將皇陵整個淹沒。 漫天的河水如同回到了洪荒大洪水的時代,皇陵之中,那一座座高台宮殿,在河水之中,宛如一座座孤島。

三獸怒哼一聲:“虛幻之水,雕蟲小技,也好意思拿出來賣弄!”赤色光芒之中飛出來一點紅光,落進了河水之中,霎時間便化作漫天大火,狠狠地灼燒起來。

石宏爽朗一笑,高聲道:“請三位前輩入旗!”

三獸一愣,只見那漫天的河水已經消失不見,三獸正在奇怪,突然那白光怒吼一聲:“不好,著了這小賊的算計,我回不去了!”

其他兩獸大吃一驚,若是沒有石獸作為依托,它們根本抵禦不了陽間的太陽真火,可是石獸之中的陣法已經被更改,三獸使盡了渾身解數,卻始終不能回到石獸之中。

赤色光芒怒喝一聲:“小輩,我等就算回不去了,也不會讓你得逞。兩位,隨我轉世投胎去也!”

三道光芒沖天而起,卻不料一頭撞在了一道天幕之上。

無上鯨龍的浩蕩煞氣散開,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牢牢困住這方天地,誰也別想出去。

三獸大怒,一聲聲狂吼,沒頭沒腦的瘋狂衝撞那陣法。 三獸也是破釜沉舟,若是不能在天亮之前,找到合適的鼎爐,轉世重生,只等太陽一出來,它們便會在太陽真火之下灰飛煙滅,這可是真正的形神俱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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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地磁真火龍脈(上)

三獸的實力雖然不如洪荒十大凶獸之一的裂天犀兕,但是也只是相差一線,三獸一同發力,便是裂天犀兕也是大有不如。

無上鯨龍的力量雖然遠在三獸之上,但是畢竟只是遺蛻,生魂不在,漸漸地便有些承受不住。

石宏唱諾一聲:“請前輩入旗!”

裂天犀兕一聲怒吼,化作一道青光射入自己的那道旗門之中,頓時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的威力提升一個檔次,兩頭十大凶獸,牢牢困住了三頭凶獸生魂。

這一下,天幕固若金湯,無論三獸如何衝擊,都不能撼動陣腳分毫。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東方漸漸泛白,石宏又是一聲唱喏:“請三位前輩入旗,晚輩承諾,必助三位重塑真身。”

三獸卻不肯就範,依舊是一下一下的衝擊著那大陣。 終於在第一線天光之前,三獸齊聲怒吼,充滿了不甘,卻也只能無奈的鑽進了各自的三道旗門之中。

石宏微微一笑,把手一拍,七十二相都天神魔大陣回到掌心。 他的神識在其中略一掃,便能知道,這大陣因為多了三道凶獸生魂,威力大增五成!

喜滋滋的收了大陣,石宏信步往龍頭走去,四座神獸空蕩蕩的,石宏也不必去管。

皇陵正中央,那座最高大的高台宮殿其實並不是哪位皇帝的陵墓。 宮殿之內,並不像一般的墳墓一般陰氣森森,相反,一股浩蕩之氣,如同清風一般在宮殿迴廊之間來回游盪。 一絲絲、一道道,隱約之中可見龍形。

這一道道浩蕩之氣,在宮殿內游走,卻因為宮殿內當初洞玄子佈下的禁制,根本出不去。 因此遊走一圈之後,又回到了本源之地,宮殿最深層,慢慢深入一口幽幽深井之中。

石宏此刻便站在這深井旁邊,這裡距離殷都遠達千里,石宏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深井之下的存在,和殷都之上,那一道龍氣只見莫名的關聯。

這些東西,原本就是玄妙莫測,難以描述的。

石宏深吸了一口氣,一縱身跳了下去!

眼前一片絢爛紫光,石宏感覺周圍一片虛空浩蕩,無數道龍形清風來回穿梭,每一道從他的體內經過,石宏都覺得神清目明,格外清爽。

石宏默默數著,當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龍形清氣穿過他的身體之後,他雙腳一震,落到了地面上。

暗暗體察了一下自身,石宏驚駭發現,就這麼憑空落下,對於自己道行的增長,竟然比得上自己三十日的苦修!

睜開眼來,他處在一個玄妙的環境之中,四周是一片紫色的晶石,有的粗如天柱,有的小如手指。 有的一簇生如繁花,有的一根孤傲自立,但是不論晶石形態如何,大小如何,每一枚晶石之中,都會潛藏著一道龍形清氣。 只是這些龍形清氣都是閉著眼睛,如同胎兒沉睡在母體之中一般。

在石宏正前方,一道紫色的玉液長河,自茫茫虛無之中而來,往蒼蒼無盡之中而去……

這便是無數修士夢寐以求的中州龍脈!

石宏正要在龍脈旁邊盤膝坐下,石山神獸一聲喝道:“跳進去!”石宏大吃一驚:“什麼?”

“你身負玉神引龍訣,有什麼好擔心的?跳進去。”

石宏也曾經聽說過扶龍庭地方法,便是這樣在龍脈旁邊緩緩吸攝,因為龍脈內匯聚了整個中州的地脈力量,實在太過強大,直接引入體內,必將導致能量裂體而亡。

但是石山神獸顯然不會害自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運轉了幾遍玉神引龍訣之後,一縱身投進了那茫茫之中。

“撲通!”

石宏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周圍的清洌的能量一絲絲的從周身毛孔之中鑽了進來,然後在玉神引龍訣的引導下,一點點的淬煉自己膻中穴的地磁真火金丹,果然絲毫沒有那些傳言之中的危險。

石宏大喜,索性盤膝坐下,默默地開始修煉玉神引龍訣,渾然物忘。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石宏體內,那顆地磁真火金丹之上,嗤的一聲噴出一道火線,繞著金丹一陣盤旋,金丹隨即膨脹起來,終於漲到了之前的三倍大小,又倏地縮小回去,縮小之後,又噴出一道火線繼續膨脹起來。 如此反復九次,金丹喀的一聲碎開,裡面一條纖細柔弱的火龍,像剛出生的小蛇一樣慢慢判了出來,在膻中穴中游走一番,石宏的玉神引龍訣依舊運轉,外面龍脈之中的能量依舊一絲絲一點點的吸攝進來,注入這小小的地磁真火龍脈之中,這條小龍遊走一圈之後,已經壯大。 回過頭來咔咔幾口,把金丹的外殼嚼了吞下,舒舒服服的打了一個飽嗝,安逸的擺出一個姿勢,伏在膻中穴內,閉上眼睡了。

小龍的自是十分玄奧,連石山神獸都忍不住一聲驚訝,只是卻沒有多說什麼。

石宏依舊修煉,又不知過了多久,他體內的地磁真火龍脈,終於長大到了小拇指粗細,然後無論石宏怎麼吸攝,那條地磁真火龍脈,再也沒有一點變化了。

石宏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他收了功法,睜開眼來,滿眼溫潤紫色,便是融進了自己的眼角,也絲毫不覺得難受。

他心中一動,隨手一招,將一道龍脈攝入了自己的老壺天地之中。

那一道紫玉河水落入老壺天地之中,宛如一條遊龍一般,在沙漠上一盤,便鑽了進去不見。

石宏以神魂體察,發現這道龍脈已經拉成了細細的一道,橫貫整個老壺天地,恰好從地火陰蓮和玉根之下穿過。

石宏滿意的點點頭,以後慢慢溫養,說不定能夠在老壺天地之中培養出一道新的龍脈出來。

石宏從那玉河之中躍了出來,伸手一指,一道火龍呼嘯著竄了出來,長十丈,粗如水缸,凌空一繞,便將周圍數百條清風龍氣吞噬,然後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

石宏滿心歡喜,他的玉神引龍訣,採藥之後便是溫養,將這一爐靈藥養成龍形――這本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而且還要九爐靈藥,更加顯得的漫長。 卻沒有想到,利用龍脈,竟然輕鬆的將一路靈藥化為龍形,看來自己入世修行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他將空中那道地磁真火龍脈收了回來,團在膻中穴中繼續溫養。

石宏正要離開,石山神獸道:“這周圍這麼多的寶貝,你豈能這般輕易的放棄?”

石宏頓時有些躊躇,問道:“我若是取了,不會對中州有什麼影響吧?”

他之前收取了那很小一部分龍脈,都有些擔心,會不會對大夏朝有什麼影響。 畢竟一旦朝廷動盪,受苦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石宏於心不忍。

石山神獸道:“你放心好了,龍脈浩蕩,中州氣運正盛,否則你也不會看到這樣一條浩蕩龍脈――這氣運之事玄妙無比,不是你我所能揣測,你盜取一絲龍脈,於中州氣運毫無影響。若是中州合該動亂,便是你用自己的血肉溫養這龍脈,也無濟於事。若是中州注定康泰,便是你將整個龍脈盜走,它也會馬上重新生出一道龍脈。洞玄子所擔心的不是有人借龍買修煉,而是有人污染龍脈,這是邪道法門,說起來就複雜了。”

石宏點點頭:“如此……”他遊目四顧,周圍那一根根紫色晶體之中,沉睡著一道道龍氣。 石宏並沒有直接挑選最大的,而是挑選那些孕育的最完整的,鬚髮、鱗片清晰可見的,摘取了九根。

將這九根紫晶龍氣送進了老壺天地,石宏這才一縱聲,輕飄飄的飛了起來――此次運功,石宏心頭大喜,當真身如鴻毛,一旦飛行起來,便如龍形九天,暢快無比!

他忍不住一聲長笑,翩然出了那口深井。

……

石宏出來才從駱奮牛口中得知,自己竟然在龍脈之中一坐三年!

而這三年之中,大夏朝國泰民安,五穀豐登,便是與鬼戎的戰事,也是節節勝利。

石宏暗暗鬆了口氣,若是自己的行為真的影響中州氣運,大夏朝可不會是現在這樣一幅四海昇平的樣子,看來石山神獸說的沒錯。

他隨手賞了駱奮牛一顆無關緊要的丹藥,樂的駱奮牛眉開眼笑,伺候著石宏比侍奉自己親爹還要殷勤。

石宏此次來皇陵的目的已經達到,出來三年多,也該回去了。 就在他要走的時候,身邊卻又想起了一個聲音:“你可是要集齊九種真火?”

石宏一愣,這個聲音有點陌生,不是石山神獸,反應了一下,他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前輩。”是裂天犀兕。

“不錯,晚輩確實需要九種真火。”只怕是石山神獸跟他說的。

裂天犀兕道:“此地便有一種真火,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石宏大喜,連忙問道:“在哪裡?”

他滿心期待,裂天犀兕卻哼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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