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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石三]叩仙門[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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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5 00:02:38
第二十七章玉精珠魄,泥龍湧泉(下)

仙家手段,就算是要建起一座人間帝王的宮殿也分外容易。 只是別院卻不能那般“簡陋”。

除了氣勢恢宏,金碧輝煌之外,更重要的卻是防禦性。 這別院乃是專門為了看守玉精礦脈,因此防禦性格外重要。

因為是建在西沙河灘上,因此這別院被設計成了一座“水宮”。 按照向東流和葉陶的設計,別院將會從玉精礦脈一直延伸到西沙河中,宛如一條巨龍,尾巴勾住了礦脈,龍頭卻探入河中飲水。 借用西沙河豐沛的水元靈力,支撐整個防禦陣法。

他們兩人被留在西沙河修建別院,卻又不肯放過石宏,一直要求把石宏也留下,兩人一起調教。 韋醉六可不干了,好歹是我的徒弟啊,你們兩個不能總是霸占著。

知道了《太阿煅體》的“妙用”之後,韋醉六督促石宏修煉格外勤奮,之前已經在西沙河呆了快一個月了,這回說什麼也不答應,硬是把石宏帶回山門,要親自督導。

向東流有些捨不得,但也只能把自己的修煉心得注入一道玉書簡之中,交給了石宏,讓他回去好好修煉陣法。

鐘西河親自坐鎮別院,魔玄門八成精銳都被抽調去修建別院,山門內韋醉六一人坐鎮。 石宏臨走之前,鐘西河將一枚儲物玉帶交給他,不動聲色的告訴他,這裡面的玉精供他修煉所用。

童君樂許久不見石宏,立刻便將他拽去溜到了後山,獵了一隻野兔打牙祭。

石宏現在也不必挨家挨戶去收取煉器廢料,每天盡心修煉,只是當制器的練習材料不夠的時候,才偷偷溜去後山,將那些廢料掃進自己的老壺天地。

那塊黑色金屬龜甲讓他吸攝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倒是石宏越發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化巨大。 現在他用器胚在自己身上一戳,便會有一層黑色金屬光澤從皮膚下冒出來,堅固的好似仙甲。

一件仙甲可不是那麼容易煉成的,所需的原料不但等級很高,最要命的是,數量巨大。 就算是向東流和葉陶,到現在也沒能煉製出自己的仙甲。

至於更高等級的仙命甲,就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只是獵取“命髓”,就讓無數修士望而卻步。

眼看著月上中天,石宏靈魂之體捧著雲紋老壺除了自己的院子,來到了山門中最高的山峰上。

依舊是一口月華五分之四歸自己,五分之一歸雲紋老壺。

石宏突然心中一動,如果用《太阿煅體》的法門,來吸攝月華,會有什麼效果? 他頓時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月亮可不是一塊凡鐵,隨隨便便就能吸攝了。

他老老實實的按照自己之前的方法,繼續吐納月華。

七七四十九次之後,他最後吞下一道月華,靈魂之體胸腹間一陣起伏鼓動,今天的靈魂修煉算是到此為止了。

雲紋老壺依舊如故,不見半點反應。

石宏捧著雲紋老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又開始了陣法和製器的練習。

只是這一整天,他卻經常出錯,煉壞了七份材料,陣法也是失敗的多成功的少。 當他有一次因為心有旁騖,手腕一抖,將一道即將完成的虛玉盈衝北斗大陣化為光煙之後,他頹然仰天倒在丹房內:心魔如火啊,一絲野火便可燎原。 不去了這心魔,自己是根本沒辦法修煉了。

石宏索性,這一天什麼也不干了,打坐修煉太阿煅體。 一面修煉、吸攝著那金屬龜甲之中的金元精氣,一面在心裡面將自己那個想法反復推敲,設想了各種情況,如果遇到意外,自己應該怎樣應對。

好容易熬到了夜晚,月亮升起,石宏已經急不可耐的溜了出去。

盤膝坐在山頂的大石上,石宏雙手捧著雲紋老壺,仰首望天,靈魂之體運轉《太阿煅體》的法門,慢慢冥想著吸攝月華。

這功法剛一開始運轉,便有一股豐沛的月華能量決堤江水一般衝進了他的體內。 其洶湧程度,讓石宏都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他生性沉穩,倒也沒有驚慌失措,循著自己的太阿煅體法門,不緊不慢的運轉著。 這一運轉才發現,竟然分外順利,這法門在靈魂之體內沉澱、淬煉的月華,比起之前足足高了十幾倍!

因此即便是湧入體內的月華格外洶湧,卻也對他的靈魂之體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順順利利的淬煉完畢。

石宏大喜,索性將雲紋老壺也納入其中――不再向雲紋老壺上噴吐月華,而是將它也納入了自己的功法循環。

初時雲紋老壺似乎還不太適應,那老壺靈魂一陣搖擺,十分抗拒,後來發現好處多多,立刻便慵懶的好似午後的貓兒,縮在石宏的掌心內一動也不肯動,安心讓石宏連帶著自己一起修煉。

修行之中的石宏突然心有所感,猛然睜開眼來。

只見師父韋醉六的小院裡,升起一道劍光,筆直的朝自己這邊而來。 他頓時嚇了一跳,正要離開,卻已經來不及了,山門之內能有多大地方? 韋醉六那一道熟悉的巨劍疏忽一下就到了面前。

石宏連忙在心裡盤算著怎麼編個說辭,他起身迎接師傅,卻發現韋醉六滿臉訝異的神色從他身邊輕鬆地飄了過去,渾然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石宏猛的想起來,師父還看不到自己的靈魂之體,頓時安心下來,小心翼翼的避開師父,只要不被他老人家一頭撞上,今夜應該能躲過此劫。

韋醉六在峰頂上轉了一圈,一無所獲,不由狐疑自言自語道:“奇怪,分明感覺到山門內靈氣異動,定是有外敵入侵,怎地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難道說這來人的實力已經強大到了這般地步?”

他不由得神色一變,魔玄門八成精銳都在修築別院,就連掌門師伯都不在門內,這個時候來了這麼強大的對手,不能不讓他緊張。

搜查一番,韋醉六一無所獲,只好怏怏離去。

石宏重新盤膝坐好,為了不再驚動韋醉六,他越發小心起來,可以放緩吸攝月華的速度。 即便是如此,這一夜不知不覺的過去後,石宏檢查一下自己的靈魂之體,還是發現一夜工夫抵得上以前整整半個月!

石宏突然想到,怎麼會這麼順利? 難道說這門功法,本來就是用來修煉靈魂之體的? 他不由得想到了那座石山神獸,暗自點了點頭。

第二天,石宏悄悄溜到了後山,又將幾十萬斤的廢料收進了自己老壺天地。 大約是昨晚上修煉的好處,老壺天地施展起來比以前流暢了許多,不論打開還是閉合,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費力、窒礙的感覺。

只是畢竟這後山山谷還在山門之內,不能不有所顧忌。 每次十幾萬斤,還不會被人發現,若是他一口氣收走上百萬斤,那負責清運煉器廢料的弟子必定會大呼小叫。

石宏在後山的時候,韋醉六悄然去了西沙河,將昨晚的事情禀告給了掌門鐘西河。 這件事情若是發生在平常,沒人會把它當回事,魔玄門還有什麼可以圖謀的?

只是現在魔玄門手握一道礦脈,而這道礦脈之中,又發現了三顆玉精珠魄――石宏走後,弟子們又在礦脈之中發現了一顆。 這種情況下,鐘西河頓時緊張起來。

他考慮一下,穩重道:“今晚我隨你一起回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

石宏打開之前鐘西河送給他的那隻儲物玉帶,裡面的空間足有十間房子那麼大,也是一件不錯的儲物法器,裡面堆滿了玉精。 只是石宏有些奇怪,西沙河的玉精,之前都是開采之後就送回了山門內。 山門內有的是玉精供自己修煉,掌門師祖為什麼還要送給自己這一條玉帶。

他已經修煉了上百次的虛玉盈衝北斗大陣,普通弟子在這個階段,頂更多也就是修煉二十次左右便會更進一步,學習更深奧的法陣,但是石宏從來不知道別人的修行進度,只是自顧自己的修煉,自己覺得掌握了,才開始去修煉下一個陣法。

他能夠用的時間幾乎是別人的兩倍,又格外勤奮,玉精也從來不缺,等到他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這陣法的奧妙之後,他比別人的理解已經精神了不止一倍。

翻開向東流給他的玉書簡,石宏開始自學下一個陣法。

這個陣法比起虛玉盈衝北斗大陣更叫玄奧,叫做“太虛盈罡法陣”,沒有人指點,石宏修煉起來自然事倍功半,一連五次,都失敗了,耗費了不少玉精。

不過第五次失敗,卻讓他摸到了一點門道,他興沖衝的從玉帶之中取出一塊玉精,準備再試一次,手拿出來,卻不由得愣住了,手裡竟然是一枚玉精珠魄!

難怪掌門要多此一舉給自己這條玉帶,石宏一陣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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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西沙書卷,巨獸骨殿(上)

儘管石宏已經小心翼翼,但是鍾西河畢竟修為遠遠高出他師父韋醉六,他剛開始用《太阿煅體》的法門吸攝月華,一道光芒從山門之中升起,筆直的朝他這邊飛來。 緊接著師傅韋醉六也弄飛了過來。

兩人在山峰上仔仔細細的搜尋一圈,還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鐘西河狐疑的看了看周圍,石宏緊張不已。 他曾經在師祖身上看到過山門內除了他之外最完整的靈魂之體,不過他虛驚一場,鐘西河也還遠沒有達到能夠看到他的地步。

“師伯?”韋醉六疑惑的喊了一聲。 鐘西河搖搖頭,滿面愁容:“來人必是勁敵,連我也發現不了什麼痕跡……”

他一揮手,兩人離開而去。

石宏無可奈何,這法子雖然好,但是經常要被人發現,若是每天晚上都來這麼一下,別說自己了,恐怕先把師祖和師傅嚇得夠嗆。

他無可奈何的退回了自己的小院,難道以後只能使用以前的笨辦法? 無意之間,他的目光落在那沒玉精珠魄上。

石宏已經知道,玉精珠魄的等級,比普通的玉精高出兩個等級,玉精之上還有玉精魄,然後才是玉精珠魄。 也就是說玉精珠魄其中蘊含的靈力,比普通的玉精精純好幾倍。

石宏曾經嘗試過用靈魂之體吸收玉精之中的靈力,但是玉精之中所蘊含的靈力,對於修士來說已經足夠精純,對於靈魂之體來說還是太過駁雜。 不知道這玉精珠魄中蘊含的靈力是否足夠精純。

他一隻手捧著雲紋老壺,一隻手托著玉精珠魄,緩緩地開始運轉太阿煅體的功法。 當他將功法運行到玉精珠魄上的時候,其中的精純靈力立刻如同潮水一般的湧進了他的靈魂之體,絲毫不比吸收月華來的緩慢。

石宏心頭大喜,終於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然而這股狂喜的勁頭還沒有退下,緊接著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扯進了一個奇妙的空間。

“呼――”石宏眼前頓時一片氤氳,白茫茫霧氣在四周繚繞,其中又不時的閃過一道道的青色和紅色霞光。 當真如夢如幻,說不出來的美妙。

他茫然的看著四周,手上還捧著那隻雲紋老壺。 雲紋老壺老神在在,一點也不為眼前的處境擔心。

那氤氳白霧吸入腹中,頓時覺得神清目明,大是不凡。 石宏猛的明白過來:自己竟然是在那沒玉精珠魄之內,這氤氳白霧、漫天青紅霞光,正是玉精珠魄之中蘊含的精純靈力。

他正有些不明白,難道說這玉精珠魄之中,自然而成的別有洞天? 只見一道霞光似地錦帔,招展一下,從茫茫雲海之中飛來,在石宏面前緩緩張開。

石宏大吃一驚,從頭之外,那霞光錦帔似乎無窮無盡一般,開頭便是四個古篆大字:西沙河書。

後面用特殊的仙家手段,織出了一幅幅的陣法。 這些陣法,遠比向東流教給他的深奧得多,但是因為那奇妙的仙家織工,將陣法的各個玄妙之處一一展現出來,石宏竟然是一看就明白了。

他大為歡喜,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霞光錦帔,一個陣法一個陣法的看了過去,一直到最後實在不行了,頭暈腦脹,兩眼發花,他還是有些捨不得,還想再堅持一下,但是突然靈魂之體一沉,徑直從玉精珠魄之中掉了出來。

這一出來,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石宏的靈魂之體疲憊不堪,只好回了身體內慢慢將養。

石宏想了一下,這件事情還是應該並報給掌門知道。 他手中攥著那玉精珠魄,出了門去求見掌門師祖,都到了鯤鵬魔殿外面,石宏才猛然想起來:這玉精珠魄之中的天地,是否可以以肉身進入? 若是不行,自己怎麼向師祖解釋?

他登時驚了一身冷汗,趕緊折返回去,雙手握著玉精珠魄,運轉太阿煅體的法門,這一回,玉精珠魄沒有一點回應。

石宏擦了一把冷汗,不由得一陣後怕。

低頭看看那枚玉精珠魄,心中有些奇怪:這玉精珠魄之中的洞天,似乎不是天生而成。 即便是這洞天乃是天生而成,那其中的西沙河書明顯是煉器高人的作品。 而且看起來那西沙河書乃是整個洞天陣法的陣眼所在。 這樣需要一件高明法器作為陣眼的陣法,本身也必定十分高明。

這樣看來,這西沙河的玉精礦脈絕不僅僅是一道礦脈那麼簡單。

石宏發現了這一枚玉精珠魄的妙用,頓時對其他兩枚玉精珠魄也好奇起來,不知道那些玉精珠魄之中,會有什麼法器坐鎮。

石宏考慮了一下,這件事情關係到整個魔玄門的運數,就算是自己不能跟掌門師祖明說,但是至少可以將其中的法器或是功法取出來,供同門參習,這對於提升整個魔玄門的實力有莫大的幫助。

他雖然不好意思,但是也唯有硬起頭皮去跟掌門師祖討要另外兩枚玉精珠魄了。

他再一次來到鯤鵬魔殿外,遠遠地便看見一道霞光沖天而起,出了山門直奔西沙河的方向去了。

石宏一愣,緊接著看到他師父韋醉六從鯤鵬魔殿中出來。 韋醉六看到他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石宏躬身道:“弟子有事求見師祖。”韋醉六一擺手:“師伯他老人家去了西沙河了。你有什麼事情?”

石宏心中一動,連忙問道:“西沙河又有什麼發現?”韋醉六也不瞞他,面帶憂色道:“西沙河的玉精礦脈之中,又發現了一枚玉精珠魄。”

果然不出所料! 石宏暗自道。

韋醉六憂慮道:“發現一枚玉精珠魄是好事情,發現兩枚、三枚,也都說得過去。但是一道玉精礦脈接連發現四道玉精珠魄……這道礦脈的儲量之大,品質之高,肯定會引起修真界大派的覬覦,就算是我們真的投靠了九華山,只怕也是保不住的……”

石宏心中道,事情只怕比您想像的還要糟糕。

他當機立斷:“師傅,那其他三枚玉精珠魄現在何處?”

韋醉六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師伯給了你一枚玉精珠魄?”他神色一正:“阿宏,用玉精珠魄提升修為固然事半功倍,但是也會因此道心不堅、根基不穩,到了後期再難有進境,你切莫……”

石宏無可奈何,這謊要是不扯足,不但見不到另外三顆玉精珠魄,還要被師傅拖住訓導一番,白白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師傅,我只是想到了一個制器的法門,但是卻需要四枚玉精珠魄。”

韋醉六對於自己的徒弟在煉器方面的天賦還是很認可的,但是聽說一件法器竟然需要四枚玉精珠魄,也不由得大吃一驚:“四枚?什麼樣的法器需要整整四枚玉精珠魄?”

第四枚玉精珠魄出現,西沙河礦脈之下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石宏必須看到另外三枚才能斷定。 事關魔玄門存亡,這會兒石宏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他張口說道:“一件玄品三的法器。”

韋醉六大吃一驚:“真的?”他一開始有些難以置信,入品的法器豈是那般好煉製的,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這徒弟給自己的驚訝還少嗎? 他心中又有些信了。

但是一件玄品三的法器實在是太過驚人,他忍不住又審視的看了看石宏。 石宏心中焦急:“師尊,您難道還不相信我?”

韋醉六一拍巴掌:“走,咱們這就去西沙河。”

……

韋醉六的巨劍載著石宏,不多久就到了西沙河上空。 魔玄門西沙河別院這短短幾天時間內,已經能偶看出的大致模樣了。

畢竟是仙家手段,主體宮殿很快就能成型,複雜的是其內部的各種陣法。

韋醉六按下劍光,朝別院落去。 石宏突然看到沙灘上一股三尺泥泉噴湧而起,他大吃一驚,便在這時,就聽見下面一陣歡呼:“出來了,哈哈,第五枚玉精珠魄,第五枚!”

石宏心中一沉:第五枚、泥泉,看來這西沙河礦脈果然不簡單。

……

鐘西河看到他們,不但沒有責備,反而鬆了一口氣似地點了點頭:“你們來了也好。”他們師徒兩人一來,這西沙河別院基本上已經聚齊了魔玄門全部精銳,鐘西河也安心了一些。

剛剛建成的一座巨石大殿內,鐘西河面前的青玉長幾上,一字排開四枚玉精珠魄。 珠子散發著溫潤的光芒,柔和卻又有著極強的穿透力。 十丈見方的大殿,被這四枚小小的珠子照亮。

石宏沉聲將自己剛才的所見講了出來。 鐘西河大吃一驚,立刻命弟子出去查看。 不多長時間,弟子回禀,在外面一共發現了五道乾枯的泥泉。

鐘西河皺眉:“五枚玉精珠魄、五道泥泉……到底有什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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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西沙書卷,巨獸骨殿(下)

極北之地,終年苦寒。 山口峰尖,寒風如刀割,將黑色的礫石刮得光滑如鏡,不沾一片冰雪。

這裡是生命的禁區,便是高深的修士也少有人來。

能夠在這片冰雪覆蓋的世界生存的,都是體形龐大的上古巨獸。 體長三丈的四目黑虎,大如牯牛的山貓,冰面下的汪洋大海之中,更是隱藏著能夠一口吞下鯨魚的恐怖巨獸。

在這片冰雪的世界之中,一座雪原之上,卻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如果是被火焰吸引,到了近處一看,恐怕又會嚇一跳:那團火焰竟然是燃燒在一座巨大的白骨宮殿之上!

白骨宮殿長三百丈,最寬處足有二十丈,最窄的地方也有五丈。 乃是用一頭完整的巨獸骸骨建成,白森森的巨大骨架坐落在雪原上,冰冷的如同岩石。

在這巨獸骸骨那顆大的嚇人的頭骨上,兩座尖塔對立而建,中間攏出一個圓形缺口,那熊熊的血色火焰,就在其中燃燒,似乎永遠不會熄滅。

那兩座尖塔下面,血色火焰照耀之地,一名身著大紅色長袍,長袍上畫滿了各種黑色蝌蚪形符文的白髮老人傲然站在巨獸頭骨之上,雙手背在身後,昂首望天。

“星辰變、巨寶現……”

老者披頭散發,一副狂放不羈的姿態。 眼神如鷹,敏銳而有神。 天空之中,星象細微變動,凡人根本看不出來,但是在老者眼中,卻是大有作用。 他掐指一算,岩石一般冷酷的面孔頓時動容,再一次自言自語道:“竟然比清塘重寶還要貴重……”

老者手指一扣,背對著一彈。

手指瘦長,指甲鋒利如刀。 一點血色星芒落入那尖塔之中的火焰。

“轟!”火焰猛的一漲,立刻便從那巨獸骨殿之中飛出來兩名身著銀色仙甲的年輕人。 兩人跪下,恭敬道:“老祖!”

那老者厲聲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封閉這段時間封閉神魔殿,擅入者格殺勿論,不論出身。”

“弟子遵命!”

兩名弟子抱拳應道。 葉陶和向東流夢寐以求的仙甲,在他們身上,看起來不過是執勤時穿的製服一樣。

老者微微一點頭,轉過身來面對那兩座尖塔,猛的張口一吞,尖塔之間的那圖案血色火焰,“呼”的一聲被他吸了出來,一顆小山大小的火球高懸在他頭頂,一道火線注入他的口中。 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團巨大火球就被他全部吞入腹中。

“轟!”老祖身上騰起一層血色光焰,將他本人包裹起來,老祖鬚髮皆張,身上的大紅色長袍無風自動,黑色的蝌蚪符文扭動翻轉,猙獰無比。

老祖一頓腳,化作一團血色火光沖天而起。

……

“你真有把握煉製出一件玄品三的法器來?”鐘西河沉聲問道。

此時,石宏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弟子有把握!”鐘西河點了點頭,隨手一揮,四枚玉精珠魄飛了起來,石宏的玉帶自動打開,死沒玉精珠魄飄落進去。

石宏跪地叩謝:“多謝師祖。”

他正要起身,鐘西河卻突然說:“先莫起來。”石宏一愣,韋醉六也有些奇怪。

鐘西河考慮一下,對韋醉六道:“醉六,你不要多心,非常時期必行非常之事。”韋醉六半懂不懂的點了點頭。

鐘西河自己也跪下去,面朝魔玄門山門方向,一連拜了三百。 韋醉六一看,趕緊也跟著跪去。

鐘西河閉目冥想,一點點金色星光從他的髮絲間飄飛出來,在他的頭頂凝聚成了十幾幅畫像。 這些畫像石宏見過,正是魔玄門歷代掌門的畫像。

鐘西河睜開眼睛來,恭聲道:“魔玄門歷代先祖在上,第三十三代不肖掌門鐘西河,現將魔玄門道統傳於第三十五代弟子石宏。事出非常,一切從權。望先祖見諒,保佑我魔玄門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鐘西河叩首。

石宏和韋醉六大吃一驚。

鐘西河卻已經起身,從袖子中取出一件物事來,雙手捧起,來到了石宏面前,慢慢放下。

鐘西河道:“阿宏,這是我魔玄門掌門信物,你且保管好。若是本門能夠度過這一劫,你將來再還與我。若是不能……”

他苦澀一笑:“你便帶了這東西,現象逃走,我和你師父定會為你爭得一線生機。”

石宏渾身一震:“師祖,不……”

“好孩子,不要說了,我和你師父都已經沒有希望了,只有你,如果你能夠逃出去,我們魔玄門總還有復興的希望。山門內只剩下一些殘缺的法門,你帶不帶都無所謂。我魔玄門堂堂魔門十支之一,竟然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實在是讓人不甘。不過魔玄門散落在外的功法也有不少,你若是能夠將這些功法尋回來,重振魔玄門還是大有希望。”

“這重擔這般輕易的就甩給了你,我和你師父也是無奈……”

鐘西河說道最後,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石宏卻不肯去接那東西,倒頭便拜:“師祖!”

鐘西河將他拉起來,韋醉六也道:“阿宏,接著吧。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不要讓我們失望。”

鐘西河雙手高高舉起,朗聲道:“第三十五代弟子石宏,接掌門信物。”

“弟子、遵命!”石宏雙手迎上,接過了那件東西。 到了手中一看,卻愣住了:竟然是一枚黑色的金屬龜甲!

這東西石宏手中還有三件,其中有一件已經被用來修煉太阿煅體了。

鐘西河看到他的神色,解釋道:“這件信物是先祖傳下來的,據說也是一件關係到魔玄門能否復興的關鍵物品,只是各代掌門苦心鑽研,這東西除了堅固無比之外,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別的用途。”

石宏壓下了內心的疑惑,恭敬地將這件東西收進了自己的玉帶之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後好好研究,看看這一塊,和另外那三塊到底有何不同。

“醉六,你把阿宏送回山門吧。”

石宏立刻反對:“師祖我不走,我在這裡有什麼事情也能出一份力。”鐘西河臉色一變,斥責道:“難道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明白?大敵當前,你留下也是一樣,魔玄門誰都能死,就是你不能,我要為魔玄門留下最後一絲薪火!”

……

兩道青影踏著劍光破風而行,兩人身側白雲悠悠,日光明媚。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西沙河而去。

陡然天地間一熱,明媚的日光被染成了血紅色。

“哈哈哈……”一陣狂笑從背後快速超來,兩人大吃一驚:“血焰老祖!”

兩人身上青光大漲,卻根本來不及。

一片血焰捲著狂風而來,輕輕一擦,兩人腳下的飛劍頓時被燒成了鐵汁。 兩人也被血焰帶起的狂風吹出幾百里之外。

兩人大驚,來不及心疼飛劍,各自施展法術沒命逃竄,嘴上卻還兀自強硬道:“血焰老祖,我們始豐山不會放過你的!”

血焰老祖狂放大笑:“哈哈哈!始豐山?便是你們掌教鳳無華來了,我也一樣把他燒成了。這點修為,也敢來打西沙河的主意,老祖我是救了你們,不知好歹的小崽子們。”

血焰老祖一路南來,路上但凡有望西沙河來的修士,老祖心情好的,縱了血焰呼嘯一聲將之撞飛,法器燒成鐵汁。 老祖心情不好的時候,徑自賞他一道血焰,燒的魂飛魄散,連輪迴都不用進了。

眼看著前面就要到了西沙河,血焰老祖也漸漸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神妙氣息。 這股氣息,不是修為到了血焰老祖、大道神君這種地步的強者,根本察覺不到,那是真正的稀世法寶,或者是驚天神獸出世前,散發出來的氣息。

……

石宏有些疑惑的鬆開了手,他從鐘西河那裡要來的四枚玉精珠魄都已經檢查過了,那四枚之中並無洞天,更別提像“西沙河書”那樣玄妙的陣眼法器。

這讓他失望的同時,更加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山門之內,二代弟子傾巢出動,都趕去了西沙河。 鐘西河其實已經打定主意,並不死守西沙河。 如果真的有勢力強大的門派接手,只要保證魔玄門的利益,他也願意和對方合作,共同開發西沙河的玉精礦脈。 但是在這之前,魔玄門也必須拿出一定實力,否則人家隨手將你滅了,何必還分你什麼好處。

這樣一來,石宏修煉更少了許多顧忌。 每天夜裡可以肆無忌憚的用太阿煅體的法門吸收月華。 短短數日,靈魂之體和雲紋老壺的壺魂都大有長進。

自從跟了葉陶和向東流學習煉器,他也有些明白了,那雲紋老壺的壺魂,大約就是傳說之中的“器靈”。 只是唯有天品七的法器才有器靈,而這雲紋老壺雖然神妙,卻怎麼看也不似堂堂“天品七”的至高法器啊。

別的不說,七大神器和六大魔兵乃是修真界最著名的十三件“天品七”,這十三件法器的器靈甚至能夠幻化成人型,幫助主人調教後輩。 靈智不遜於一般修士。 這老壺壺魂笨笨呆呆,怎麼也不像是器靈。

石宏的靈魂之體端坐在山峰之巔,今晚正是月中,夜空無雲,滿月當空。 清冷的月華遍撒大地。

石宏一連吞噬幾口月華,一夜靜坐,太阿煅體的法門已經將他的靈魂之體淬煉的如同美玉一般在月色下散發出清冷的光輝。

突然他手中一動,石宏低頭一看,只見雲紋老壺的壺魂突然奮力掙扎,似乎想要從壺身上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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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5 00:03:42
第二十九章妙生仙墓

壺魂猛然一蹦,竟然真的從老壺上跳了出來。 石宏大吃一驚,就在那一剎那,山門內天地靈氣突然一動,然後雲紋老壺就像一隻吞食天地的大蜃一般,猛的一吞,將整個山門內豐沛的天地靈氣頃刻之間吞噬乾淨,還有些不滿足,範圍有擴散到了山門外方圓百里的山脈,所有的靈氣都被雲紋老壺一口吞噬。

它似乎終於滿足,老壺上一道霞光沖天而起,山門的製止對它毫無作用,霞光直上九霄。

緊接著雲紋老壺在石宏的手中一轉消失不見。 石宏卻也不擔心,因為他明顯感覺到,雲紋老壺已經沉入了他的尾閭穴,化作米粒大小,懸在神火內丹核心,悠然緩慢的轉動著。

這樣巨大的靈力變化,就算山門內都是修為普通的三代弟子,也都感覺到了,一時間紛紛出來查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些人根本覺察不到石宏的靈魂之體,他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小院,還打開門,裝模作樣的出來查看一番。

沒有二代弟子,石宏儼然成了山門內眾弟子的主心骨,大家紛紛詢問他的意見,石宏把手一揮:“這般強大的敵人,絕非我等能夠面對,各自回去安歇吧,明天去禀告師祖知曉。”一個馬虎眼,把所有人打發了。

魔玄門高空之上,血焰老祖還在回味著剛才那一道霞光。 他用手捋著自己那火焰形成的鬍鬚,自言自語:“至少是天品法器,魔玄門竟然還有這樣高等級的法器?嗯,看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畢竟是魔門十支之一啊……待老祖解決了西沙河的事情,再回來看看……”

他記下了這件事情,血焰一卷,已經在幾十里之外,火光騰騰直奔西沙河而去。

……

“師伯。”韋醉六急匆匆進來,卻見鍾西河已經穿上了一身藏青色白邊的大袖華服,髮髻輸的一絲不苟,插著一根烏木髮簪,一臉肅然:“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他雙足用力,飄然而起。 隨手一招:“隨我來吧。”

“噹噹、噹噹……”急促的鐘聲在西沙河別院上空響起,儘管是在別院,但是這鐘聲還是一樣的規矩,弟子們急匆匆趕來。 鐘西河用手虛空一劃,河灘上頓時出現了縱橫十九道,如同期盼一般。 鐘西河沉聲喝道:“站好!莫讓道友說我魔玄門弟子不懂規矩。”

“弟子遵命!”

鐘西河雖然嚴厲,但是弟子們卻從來沒有見過掌門師祖像今天這樣如臨大敵。 這些弟子雖然見識上遠不如石宏,但是這麼長時間也都明白過來了,這道玉精礦脈對於魔玄門來說禍福難測。 今天一看師祖的神態,大家立刻明白禍事上門了。

每人站在一個方格內,近百名弟子整齊的排成了一個方陣。

鐘西河飄然上前,站在弟子們的頭頂,在他身後,韋醉六、葉陶、向東流、司馬風聞四名二代弟子一字排開。 河風習習而來,拂起眾人衣衫,長髮飄逸,好一派仙風道骨。

“轟隆隆……”一陣沉悶的巨響慢慢從天邊滾來,隨即一陣熱浪撲面而來,一團數十畝大小的血焰火雲鋪天蓋地而來,那火雲還在半道,突然斜刺裡插進來一頭足有小山般大小的巨大烏龜,烏龜渾身紫金,雙眼一張,一青一白兩道劍光射了出來,在火雲前面兜了一圈,生生阻住了火雲的去路。

血焰老祖怒吼道:“了介賊禿,你們峨眉也要來趟這趟渾水嗎!”

那兩道犀利劍光凌空一轉回到了那隻巨龜的雙眼之中,巨龜雙目一閉,剎那之間化成了一隻紫金色的木魚落進了半空中一名邋遢和尚的手中。

和尚嘻嘻一笑:“血焰老施主,你好不厚道,和尚人都在這兒了,你還想騙和尚?渾水?這西沙河灘下面,可是堂堂妙生仙墓,不光和尚來了,天下那個修士能夠經受得住一座仙墓的誘惑?喲,好像是百勝魔門韋勝驥的百兵天翼,這是血焰你的老相好,和尚先不打擾你們許久了,走也!”

那邋遢和尚滑頭的緊,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踩上那隻紫金木魚,青白兩道劍光周身一繞,護著他一頭扎進了一團白雲,再也找不到蹤跡。

天邊一片閃耀的金屬光芒,組成了一雙巨大的雙翼,速度比起血焰老祖的血焰也毫不遜色,眨眼之間便到了近前,一聲怒吼自百兵天翼傳來:“血焰,又是你,看劍!”

天翼之中射出來數百道光芒,少了百隻飛劍,那天翼光華竟然絲毫不減,“百兵”顯然只是個概數,也不知道這雙天翼之中究竟煉入了多少道神兵。

血焰老祖獰笑一聲:“我還怕你不成。”他血焰一卷,數十畝火雲張開,便將那百道飛劍捲了進去。 兩人同為魔門,卻不知道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一見面就鬥得不可開交。

鐘西河在聽到“妙生仙墓”的時候臉色登時大變,一揮手:“醉六,快帶弟子們回山門。”

二代弟子雖然不曾聽說過妙生仙墓的秘聞,但是一聽說是一座仙墓,大家都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但看短短這一會兒,就來了修真界三大巨頭,峨眉、血焰門、百勝魔門,而且都是舉手投足就能毀掉一個門派的頂尖大修。

韋醉六一揮手,對下面的弟子道:“撤回山門!”弟子們看到天空血焰老祖和韋勝驥鬥法,波浪壯闊、氣勢恢宏,一個個心曠神怡,幻想著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達到這樣地步,舉手投足之間就有移山填岳毀天滅地的威力。 知道韋醉六喝了一聲,他們才明白過來,這些人可不是來“表演”的,不論哪一個人,隨手一下,他們全都會一起魂飛魄散。

弟子們的了韋醉六的命令,一身冷汗,紛紛潛行而去,生怕驚動了上面的那些殺神。

血焰老祖將幾十畝大小的血雲籠罩了一片天地,想要將韋勝驥罩在其中。 韋勝驥大笑一聲,一雙天翼無邊無盡的張開了去,竟然絲毫不比血焰老祖的血焰小。

兩人硬生生的碰了一下,“咚!”氣浪如炮,一聲巨響,兩人周圍數十里之內的雲層全部被炸散,一股氣浪凌空衝了下來,就算是鍾西河也立身不穩,向下沉了一丈有餘。

白雲一被炸散,邋遢和尚了介也露了出來,他一聲滑稽的驚呼,嗖的一聲又鑽進了另外一團白雲。

“兩位道友且息怒。”一聲平和的話音傳來,血焰老祖血焰狂漲,高達數百丈,隱隱已經要壓過韋勝驥一頭。 聽到那聲音,他眉頭一皺:“玉允正,你們崑崙也看上了古仙遺寶?”

一名溫文爾雅的老人從白雲之中踏步走來,所過之中白雲紛紛退避。

白雲一退,那邋遢和尚了介又被現了出來,他一聲嘀咕,索性不躲藏了。 將那隻紫金木魚重新換做一隻巨龜,自己盤膝坐在上面看著三人。

玉允正呵呵一笑,道:“不光我來了,據我所知,道門、釋門、魔門,能上得了太面的都來了。”

眾人以靈覺感應了一下,果然他們只是先到一步,數千里之外還有數十道強大氣息正在飛快趕來,數萬里之外當然更多。

玉允正道:“仙人遺寶絕非輕忽,便是我等四人,只怕誰人也不敢說能夠安然出入仙墓,不如我等聯手,先破了仙墓禁制,至於大家每個人能夠得到什麼,那就各憑機緣了。三位意下如何?”

血焰老祖冷哼了一聲,道:“各憑機緣?哼,我看是各憑手段吧。”玉允正笑而不語。

血焰老祖最是勢利,當即點頭:“老祖我答應了。”他在火雲之中,化出一具丈二高的火焰化身,一雙銅鈴大眼瞪著韋勝驥,後者虛空而立,一雙巨大的百兵天翼已經聚縮成了鷹翼大小,在身後拍打著。

“韋某沒有異議。”他狠狠回瞪著血焰老祖:“不過血焰的機緣,韋某總要搶一搶的。”血焰哈哈大笑:“老祖也正有此意! ”

玉允正又看向邋遢和尚了介,崑崙和峨眉向來交好,果然了介和尚一點頭:“和尚自然沒有意見,和尚本來就是來撿便宜的。”

玉允正一笑,道:“那好,時間不多,咱們就一起動手,將這禁制打開。”

鐘西河看到四人已經達成協議,趕忙飄然上前,想要跟四人商量一下,這畢竟是魔玄門地盤。 卻不料四人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血焰老祖隨手一揮,一片獵獵火風將他吹出了幾十里之外。

韋醉六幾人臉色大變,堂堂魔玄門掌門,竟然連人家隨手一揮都接不下來,四人不敢再說什麼,趕緊追著鐘西河去了。

血焰老祖手掌一按,魔玄門辛辛苦苦許多時日建立起來的西沙河別院,便咔嚓一聲碎成了滿地齏粉。 老祖又往下一按,河灘上百里以內的黃沙全部被拍到了兩側,露出裡面一條溫潤玉脈。

這玉脈的真面目一露出來,天空中的四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那道玉脈已然隱約顯出龍形,一顆猙獰龍首上,兩隻龍角、龍眼、龍口、龍牙具以成型,只是龍鬚還並不十分清晰。

龍身上鱗片清晰,被魔玄門開采的那一小塊,就好像一塊傷疤一樣。

龍身上,已經化出了四隻龍爪,第五隻已然成型一半。

這條玉龍尾在西南,頭在東北。 龍頭已然接近西沙河,就要飲到這西沙河中之水了。 玉允正僥倖道:“這座仙墓已然快要成了真龍之型,若是被它化出第五隻龍爪,或者是龍頭探入河中飲水,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破空飛升,便是我等四人聯手,也留不住它了。”

韋勝驥道:“事不宜遲,大家快快動手。”

四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這裡本來的主人――他們根本就沒把鐘西河等人放在眼裡,倒並不是他們何等輕慢高傲,而是鍾西河這樣等級的修士,對於他們來說,和普通的凡人沒什麼區別。 修道之人心志堅毅,似血焰老祖這樣的人,更是心道殘忍,沒有一道血焰射過來已經是不錯了。

玉允正和了介雖然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但也不會為了鐘西河這樣的修士和血焰老祖交惡。

鐘西河被那股火風一吹,頓時絕自己這數百年真是白修煉了,對這火風竟然沒有一點抵抗之力。 火風臨體,穿過肌膚,瞬間融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就連周身經脈,都被火風燒了一遍,痛苦不堪。

韋醉六等人趕了過來,將他接住,關切問道:“師伯,您怎麼樣?”

鐘西河面色酡紅,便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牙關緊要,雙目赤紅,他努力地擺擺手,全身重量都壓在了韋醉六身上,使盡了渾身力氣,才說出幾個字來:“回山門。”

眾人默然,這般被人隨手像趕蒼蠅一樣從原本屬於自己的礦脈上趕走,誰人心裡也不舒服的。 但是對方實在過於強大,他們除了退讓還能如何?

他們剛剛離開,就聽到身後一聲驚天巨響,一道直徑數里的玉色光柱沖天而起,那光柱之中,隱約有一道玉龍蹁躚飛舞。

四人回頭看了一眼,憤憤不平,扶著鐘西河繼續王山門而去。 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悶聲不響的回到了山門內。

遠處的那些正在趕來的修士,看到那道光柱,立刻加快了速度,生怕來得晚了分不到一杯羹。

魔玄門山門內,石宏正在打坐,耳中卻猛然聽到一聲巨大雷鳴,他猛地一驚醒了過來,聽聽外面並無動靜,才明白過來,剛才那一聲,是自己的靈魂之體聽到的。 擺在他面前的那五枚玉精珠魄突然叮叮叮的一陣亂跳。 石宏考慮了一下,隨手將這五枚玉精珠魄收進了老壺天地。

雲紋老壺已經能融入他的尾閭穴,而老壺的壺魂也嵌入了他的靈魂之體,位置恰好也在尾閭穴。 採用了太阿煅體的法門修煉靈魂之體之後,他發現自己的靈魂之體越來越凝實。 已經可以將雲紋老壺和神火內丹全都轉移到靈魂之體內。 不過這種進步對與石宏來說,倒也沒什麼實質性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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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5 00:04:09
第三十章劫厄

“韋勝驥,這是我的,休要與我搶!”血焰老祖血光一卷,將十幾道光芒攏住。 四人高高在上,河灘上,那道玉龍已經被斬斷,那一道巨大的玉色光柱,便是龍氣洩盡。

無數道光芒從那道玉色光柱之中飛了出來,四人立刻動手,紛紛搶奪。 原本說要互相爭奪的血焰老祖和韋勝驥,不曾想到竟然有如此多的寶物,一時間也顧不上搶奪對方的,紛紛收攏寶物。

那些逃逸出來的光芒不但數量眾多,而且速度極快。 經過了妙生仙墓龍脈數萬年的溫養,這些法器大部分已經通靈,儘管其中真正修出了器靈的法器到底有多少還不知道,至少都懂得逃逸。

龍脈一破,所有的法器藉著龍氣洩盡的那一剎那,一起逃了出來。

即便是以四人的手段,也只來的及收了不到一成的寶物,九成寶物向四周天地射去。 四人來不及商量什麼,只能各自衝著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外圍那些趕來的遲了修士們,倒是有不少撿了便宜。 得到一件的已然欣喜若狂,得到兩件以上的無不秘密珍藏起來,生怕別人眼紅。

血焰老祖大耗功力打開的仙墓,卻成了整個修真界的盛宴。 法器、功法、丹藥,無一不全。 這一日之後,修真界在今後的幾十年內,湧現出一批天才,都是這仙墓之中的寶物所造就的。

血焰老祖剛才用一手“血海龍行”,足足耗去了自己四分之一的功力,與另外三人一起,才將仙墓打開,他們原本以為,仙墓內自有天地。 必定是大家進入仙墓,歷經重重艱險,逐一收取寶物,卻不曾想,這座仙墓內的寶物如此之多,而且頗有靈性,一下子全都逃了出來。 猝不及防之下,自燃損失巨大。

血焰老祖這般勢利的人,平白損失了這麼多,心頭自然大惱。

他一路往魔玄門的方向追來,路上也隨手收取了幾件法寶。 但凡看到有收取法寶的修士,不論來歷就是一道血焰賞過去――敢搶老祖的東西,老祖連你一起煉化了。

他的血焰修煉的法門殘忍,這血焰吞噬的生靈越多,威力也就越大,自然下手狠辣,惹怒了從不留活口。

眼見前面一團光華飛快逃逸,血焰老祖加快了速度,血雲朝前一卷射出一道長大數十里的火舌,堪堪就要將那團光華收入囊中。 突然一道碧綠的劍光凌空斬來,“嗤”的一聲將他的火雲斬斷。

隨即劍光一撈,得了那團光華破空而去。

血焰老祖一愣,大怒道:“蒙屠,你敢搶某家的寶物!”

一道虛幻人影出現在血焰老祖前方不遠,身影飄忽不定,隨風搖擺,如同水波一般。 那人影附身在一道碧綠的劍光之上。 那劍光看似平淡無奇,卻好像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進去一樣。 就連血焰老祖剛才被斬斷的那一截火雲,也化作一絲絲的火線,被那劍光吸收進去,碧綠色的光芒一染,完全同化。

血焰老祖臉色一變:“六大魔兵之一的'斷毀'?!”

那人影淡淡一笑,拱手道:“老祖,並非蒙某貪婪,只是這件東西蒙某有大用處,只能得罪老祖了。老祖若是覺得心有不甘,今後隨時可來吞狼山,蒙某隨時候教。”

血焰老祖大怒:“何必他日,某家現在就要教訓你!”

“哈哈哈!”蒙屠一聲長笑:“老祖,蒙某有斷毀在手,老祖又大損功力,此時跟蒙某動手,實屬不智。老祖一世精明,當不會做這樣的蠢事吧?”

血焰老祖心頭火起,這蒙屠功力稍遜自己一線,只是他卻不知怎的得了六大魔兵之一的斷毀,自己剛剛損耗了四分之一的功力,施展血海龍行破開仙墓,此時絕不是他的對手。

他雖然已經是天下頂尖的大修士,元神高手,但是為人卻向來勢利,盤算一下形勢對自己不利,當即掉頭而去,火雲滾滾:“蒙屠,今日之事老祖記下來,來日必屠盡你吞狼山,以報今日之仇。”

蒙屠的身形附託與魔兵斷毀之上,哈哈大笑道:“蒙某必定恭候老祖!”

血焰老祖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發洩,突然看到前面的魔玄門山門。 他心中頓時想起之前那道光芒。 血焰老祖心中一動。

他近日被蒙屠威逼,不外乎是因為蒙屠手中有魔兵斷毀。 血焰老祖自認魔功天下無雙,只是天品七的法器卻是一件也無。 法器對於一名修士的重要性,血焰老祖今天是刻骨銘心的體會了一下。

而他的血焰大法也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幾十年未有突破。

魔玄門雖然早已經沒落,成了不入流的門派,但畢竟也是魔門十支之一。 血焰老祖頓時動了心思:自己前去搜刮一番,法寶肯定有,說不定還能找到魔玄門特殊的修煉功法,最好是《歌月太蒼經》,兩相借鑒,自己的血焰大法還能再進一步,修成血雲火海。

老祖心下計議已定,火雲一按,便往魔玄門山門撞了過去。

……

自那玉龍之氣炸開一瞬間,萬道星光四散逃逸。 其中一點,明暗不定,光芒閃爍,夾雜在那些光芒耀眼的寶物星光之中毫不起眼,卻格外狡猾。 夾雜在眾多的寶物光芒之中,直到拖出了四大元神高手的目力範圍,才突然加快了速度,猛的一閃消失不見。 速度竟然比任何一道光芒都要快得多。

明月當空,石宏端坐在峰頂之上,緩緩吸攝著月華光芒。 鐘西河五人回來,立刻緊閉山門,將護山大陣打開,如臨大敵。 但是對於西沙河灘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五人諱莫如深。

門派緊張,石宏也不敢過於放肆的吸攝月華,沒有運轉太阿煅體的法門,吸攝月華的速度自然慢得多。

石宏突然覺得月華靈力有些紊亂,他詫異抬頭一看,只見明月當空之下,竟然還有一點星光,明暗不定,光芒閃爍,從山門外撞過了護山大陣,竟然絲毫沒有遲滯。 緊接著一陣尖銳的流星嘯聲衝進了山門。

鐘西河與韋醉六立刻覺察到了,兩股光芒沖天而起,山門內警鐘大作:“噹噹當……”弟子們一陣慌亂之中,石宏卻目瞪口呆的看著那道流星。

流星的速度之快,乃是他平生僅見,沒等他反應,流星已經嗖的一聲鑽進了他的身體――整個過程,只是一瞬間的工夫,流星撞破山門,鐘西河立刻感覺到,但是等他沖天而起的時候,流星已經以極快的速度鑽進了石宏的身體。 他什麼也沒看見,至於後面被警鐘驚醒的弟子就更不用說了,沒頭蒼蠅一樣在山門內亂竄,驚慌的互相詢問:“怎麼了,怎麼了?有敵人嗎?”

石宏直到那流星入體才猛然明白過來:自己現在是靈魂之體,這流星怎麼能夠寄存在自己的身體內?

只是下面已經亂作一團,石宏沒時間多做思考,潛回了自己的小院,靈魂回體,外面的警鐘已經分外急促,召集全部弟子,石宏現在的靈魂之體帶著神火內丹和雲紋老壺一起修煉――雲紋老壺就懸在神火內丹之中――這兩件物事還留在他的靈魂之體內,石宏就急匆匆的趕往鯤鵬魔殿。

鐘西河滿臉凝重,韋醉六他們幾個的臉色也不好看。 鐘西河斷然道:“未雨綢繆。”

韋醉六一點頭,他一揮手,每一名弟子頓時覺得身子一輕,眼前景物亂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置身在山門中的一個地方,腳下閃爍著一個淡青色的起一陣符。

鐘西河沉聲道:“魔玄門弟子聽令:本門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每個人務必全力以赴,為門派而戰。都看到你們腳下的陣符了吧?盤膝坐在陣符上,排除一切雜念,全力運轉功法,助護山大陣一臂之力!”

所有的弟子臉色一變,不敢怠慢立刻坐下來,運轉魔功,一絲絲靈元注入身下的陣符,匯集了百名弟子的靈元,護山大陣上的光芒越發明亮起來。

鐘西河輕輕舒了一口氣。

所有的弟子都有自己的位置,卻唯有石宏孤零零的站在石坪上。 石宏上前一步躬身問道:“師祖,我……”

鐘西河一揮手,石宏眼前景物一變,已經到了後山,那座石山神獸眼睛半開半閉,似乎永遠在半夢半醒之間。

鐘西河道:“你在這裡等著,若是本門不能度過此劫,你就速速離去。”他用手一指,在石山神獸的左爪之下,一道光芒幻化出一閃拱門。

“這條密道直通山門外,切忌不可沖動,你是本門的希望!”鐘西河雙手重重一按石宏的肩膀,眼中有些晶瑩的光芒閃動,似乎還想在說些什麼,但是護山大陣外突然一片火光,來的奇快無比,一眨眼就已經覆蓋了整片天空,皎潔月光立刻被漫天火雲擋住。

鐘西河驚呼一聲“不好”,來不及再說什麼,轉身飛去。

“哈哈哈……”血焰老祖的狂笑聲響徹天地,笑聲之中血焰翻湧,幻化出一隻三十丈的巨手,那巨手往下一按,魔玄門的護山大陣騰起了一陣青光,和血焰巨手一交,頓時被血焰引著,護山大陣的青光立刻成了一片血色火海。

所有的弟子齊齊一震,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哈哈哈!”血焰老祖一聲狂笑:“魔玄門小兒,教出天品法器,獻上《歌月太蒼經》,老祖饒爾等不死!”

鐘西河臉色慘變:“老魔想滅我魔玄門,何必找此藉口,儘管施展便是魔玄門雖然沒落,骨氣卻不失!”

血焰老祖隱身漫天火雲之中,狂笑一聲:“好,既然如此,老祖滅了你們,自己再找便是。”

護山大陣已經被他的血焰污染,反成了一道火罩。 血焰老祖甚至沒有動用自己本體的力量,那火罩被抽出來,凌空一擰化作一道火龍,咆哮一聲,風雷大動,直朝山門內衝了下來。

鐘西河怒喝一聲,兩片護肩法寶沖天而起,化作兩面三丈小盾牌,試圖阻擋那火龍。 火龍探爪一抓,撕紙一樣將那兩面盾牌撕碎。 鐘西河猛哼一聲,強硬不退,張口噴出一股鮮血。

血之中,一道紫白色的劍光沖天而起,吸收了鐘西河的一口熱血,飛劍威力倍增,靈動跳躍,躲過了火龍的一爪,攔一劍斬去。

韋醉六幾人一看,一起放出自己的法器,韋醉六的黃光巨劍,葉陶的白玉清水劍,向東流是一隻古篆光耀的金剛圈,司馬風聞再次幻化出那隻三丈的春秋巨筆,一陣繪畫,四張巨大的靈符擋在山門上。

“哼,不自量力。”血焰老祖冷笑一聲,那血焰化作的巨龍凌空一躍,盤整一團,突然血光大放,一聲巨響自爆。

紅光萬丈,鐘西河等人的法器在那熾熱如火的紅光之中,頃刻之間被燒化成了鐵汁。 就算是門內以煉器著稱的葉陶和向東流也不例外。

鐘西河猛的一瞪眼,扣指彈出一道靈力。

後山正往前山沖去的石宏頓時渾身一震,被那股靈力死死牽住,不管他如何奮力掙扎,還是慢慢被拖向了石山神獸腳下的那道拱門。

“哼!”血焰老祖冷哼一聲,漫天血雲突然往下一壓,魔玄門的山門頓時粉碎,山峰被壓碎十丈,山門內的各種建築紛紛崩碎,鯤鵬魔殿首當其衝,在火雲之下四分五裂,頃刻之間被煉化成飛灰。

漫天火風在門內來回吹拂,門內弟子一片慘叫,護身的靈元、法器迅速被燒化,隨即本人也被燒的焦黑,然後迅速化作飛灰。

鐘西河五人苦苦支撐,火雲之中探下一隻大手,朝五人一抓,五人聯手不下的防禦陣法頓時破碎,一團團火焰將五人團團纏住。 鐘西河的鬍鬚、頭髮、眉毛一點點被引著,整個人端然站在大火之中,死死不肯倒下。

“師祖!”石宏睚眥俱裂,一聲大吼,身上力量猛然爆發,一道道金色的裂痕出現,竟然硬生生的掙碎了那一道靈力束縛。

火線從韋醉六的腳下慢慢升起,一點一點的將他的身體吞噬。 一直到了他的脖子上。 韋醉六的身體已經完全被燒化,只剩下一顆頭還浮在火焰之中,怒目如蛙,狠狠瞪著天空中的火雲,充滿了憤怒和不甘,最終卻還是被一團騰起的火焰將他的頭顱一口吞沒。

“師傅!”石宏痛哭,不顧一切的往前山沖了過去。 突然背後一股絕大的力量抓住他。 石宏回頭一看,石山神獸雙目圓睜,一隻爪子牢牢抓住了他。

“放開我!”他一聲怒吼,石山神獸不為所動。

葉陶全身白衣飄飄,在火風和火雲之中死死抵抗。 司馬風聞和向東流都被火焰吞噬,什麼也沒有留下。

葉陶看著同門一個個隕落,淒然一笑,轉頭看向了後山石宏的方向一眼,突然全身力量一鬆,火焰猛的撲了上去,一剎那紅色吞噬了白色,石宏慘叫一聲:“師姑!”

滿門被滅,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石宏頹然跪在地上,兩行血淚從眼中汩汩流下,他無聲嗚咽。 石山神獸卻巋然不動,冷眼靜看這一幕人間慘劇。

火雲鋪天蓋地的往下一按,覆蓋了整個山門。 後山魔玄門聖地傳道崖,一座座雕刻著魔門先祖的石林在火雲之下崩碎,一道道虛幻的先祖光影在火雲之中幻滅。

前山和後山相連的深澗被火雲壓塌,清澈的澗水瞬間被烤乾。 山澗成了焦土。

貨運鋪天蓋地而來,石山神獸突然渾身一抖,猛的仰天一聲怒吼,聲浪渾厚,直攝雲霄,洪荒神獸的宣戰。

“咦――”火雲之中一聲驚訝:“你這老畜生竟然還沒死。”

血焰老祖大悅:“你躲藏了這麼多年,這個時候冒出來,難道想給我的血雲進補?”他不斷地念叨著,卻就是不說出石山神獸的名字,似乎這個名字是個忌諱一般。

天空中火雲翻滾,那斷了角的石山神獸卻凌然無懼,傲然而視。

石山神獸四爪一按,龐大的身軀猛然騰空而起,咚的一聲巨響,地面劇震,出現一個深坑。

石山神獸騰空而起,身在半空中,一絲絲閃耀的電光從全身上下一起向它頭頂那半截斷角匯聚而去。 與此同時,電光一去,它全身的岩石已經開始慢慢龜裂。 電光全部匯聚到了它頭頂的那一隻斷角上,那點光凝實竟然將半截斷角彌補起來。

而它的身體也已經全部化成了碎石,進而成了石粉,被風一吹,漫天飄散。

但那隻閃耀著電光的獨角,卻像一隻射落了金烏的利箭,射向了天空中的火雲。

“呔!”血焰老祖一聲怒喝,火雲中心突然變黑,溫度急劇升高。 迅速在火雲之中形成了一個黑洞,那一道獨角攝入火雲黑洞之中,頓時將整個黑洞化作了一片電光世界。 火花閃耀,劈啪作響。

血焰老祖怒吼一聲,幾十畝大小的火雲瞬間向中間收縮,一層層的往中心擠壓,火雲和電光交鋒,一連串密集的爆炸聲,那點光不屈的向外擴張,血焰老祖奮力用火雲抵消電光,短短一瞬間的工夫,幾十畝大小的火雲,已經縮成了只有畝許大小,才勉強將電光全部抵消。

血焰老祖大怒,剛才火雲鋪天蓋地漫住了魔玄門整個山門,他已經用靈識搜索過了,這山門內並沒有什麼天品法寶,更別說魔門密典《歌月太蒼經》了。

結果還被這老畜生最後給了自己一下,辛辛苦苦繡出來的血焰火雲被化去了大半,要想修回來,只怕最少也要百年時光,這一會算是虧大了。

血焰老祖檢查了一下火雲,更加暴跳如雷:“老畜生,你的生魂呢?你的生魂竟然不在,嗯?”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

石宏呆呆站在荒山之中,好一會兒,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手背鮮紅。

師父死了,師姑死了,師祖死了,師兄他們也死了……但是他們死了,就是為了掩護自己,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給他們報仇,才能完成他們的遺願,才能重建魔玄門。

石宏辨認了一下,這裡應該是山門外的一處荒山,他雖然下定決心苦修魔功,來日定要為師門報仇,但是這一刻卻有些茫然:自己要往哪裡去?

自從進入修真界,他就一直在魔玄門中呆著,出去的地方只有西沙河,那裡現在肯定是不能去了。

他嘆息一聲,將心中的孤寂排遣,朝著遠離魔玄門的方向,信步走去。

“哈哈,果然在這兒!”

天空之中一聲長笑,只見一個身著大紅長袍,袍子上黑色的符文如同火焰一般翻飛的老者破空而來,老人身後一道紅色焰尾獵獵作響,可見其速度之快。

石宏一看就知道他就是自己的滅門大仇。 既然已經被找到了,石宏索性不再躲避,器胚在手,咬緊牙關,死死盯著血焰老祖,一言不發。

血焰老祖沒有在火雲之中找到石山神獸的生魂,就知道這神獸肯定還留著一手,他在魔玄門山門附近一找,果然就被他發現了石宏的行跡。

血焰老祖幾十畝的血焰火雲只剩下了畝許大小,他這般勢利的人,心中肉痛無比,滿腔怒火正無處發洩。 他毫不客氣的伸手一抓,在他看來這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卻不料石宏身前一道灰影騰起,毒蛇一般的噬向了血焰老祖的手腕。 血焰老祖獰笑一聲,任憑那到灰光斬在自己的手腕上。

轟,一團火焰從他手腕上騰起,將那道灰色光芒裹住。 血焰老祖知道那灰光不管是什麼,必定會被自己的血焰燒成鐵汁,手上不停,一把抓住了石宏的脖子。 拎將起來,喝問道:“小子,那老畜生的生魂呢!”

那石山神獸頗有來歷,在魔門之中也算是一個傳說,只是因為魔玄門三千年前沒落,知道這則秘辛的人已經不多了。

只要找到了石山神獸的生魂,不用半年時間,血焰老祖就能夠將自己的血焰火雲重新煉至幾十畝大小,甚至更勝從前。

石宏一言不發的瞪著他,眼中噴出兩道怒火。

血焰老祖突然心有所覺,猛地一轉身張口噴出一道血焰,堪堪抵住背後拿到飛來的灰光。

“咦……”他一陣驚訝,沒想到這到灰光竟然沒有被煉化,而且還能悄無聲息的偷襲自己。

他隨手一抓,一片火雲裹住了那道器胚。

兩人的實力畢竟相差太多,血焰老祖一旦認真,石宏當真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血焰老祖看了看手中兀自跳動不屈的器胚,低呼一聲:“已經達到了大道級別!難怪了……嗯,不對啊?”

他轉臉又看了石宏一眼,臉色一變:“你明明只是宗氣級別,如何能夠禦使飛劍?”

石宏一言不發將腦袋別到一邊去。

血焰老祖大怒:“老祖問你話,竟敢不回答……”他正要手上用力,給這倔強小子一點苦頭吃,卻沒想到突然又是一道灰光從背後射來。 血焰老祖萬萬沒有想到,石宏竟然還有一隻大道級別的器胚,畢竟這般珍貴的器胚,就算是他也不敢說隨手就能拿出兩件來。

對於血焰老祖這般已經達到了元神級別的高手來說,若是煉製了陣法的法器,哪怕是天品七的神器魔兵,也休想這樣偷襲他們,上面的陣法不論多麼精妙,只要一動,靈力牽扯,他們必能感應。

然而石宏乃是以真火禦使器胚,不動靈力,這器胚之上又沒有煉製什麼陣法,故而無聲無息,很難覺察。

血焰老祖差一點又找了他的道,回身過來劈手一道火雲死死壓制住了那枚器胚。 看到又是一枚大道級別的器胚,血焰老祖一愣,眼睛一掃,石宏的玉帶從他的腰間落了下來。

鐘西河在玉帶上家吃的禁制,對於血焰老祖來說不值一提,他隨手破去往裡面一看,頓時吃了一驚:“這麼多……”

那些玉精自然不如他的法眼,但是八枚大道級別的器胚一字排開。 這本來是給東華山準備的。

血焰老祖小眼睛一轉,瞅了石宏一眼:“是你自己煉製的?”石宏依舊不回答,只是仇恨的盯著血焰老祖。 後者這回反倒笑了:“你小子倒真有些意思,老祖我滅人家滿門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些門派的弟子見了老祖,無不是叫喊著'老魔,我與你拼了'然後衝將上來,做了老祖火雲的補品。只有你,一言不發。”

血焰老祖搔了搔自己的頭髮,回憶道:“好幾千年了,老祖都有些記不清了,當年未入血焰門的時候,在世俗家中,似乎聽到過一句話,咬人的狗不叫,便是說你這樣的小子吧。”

石宏咬牙切齒道:“你知道就好。”

血焰老祖哈哈大笑:“哈哈哈!小子,看來你很有信心啊,你區區宗氣修為,幾千年也威脅不到老祖,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石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血焰老祖也渾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血焰老祖將石宏玉帶之中的大道級別的器胚全都收進了自己囊中,看了看石宏,心思又轉了幾轉:這小子身上頗多古怪,分明是宗氣級別,卻能夠禦使飛劍,有能煉製出大道級別的器胚,看來魔玄門的確有外界所不知的神妙功法。 老祖且把這小子帶回去慢慢拷打審問,定要問出這功法來。 就算不成,至少也能讓他為老祖煉製器胚。 太初級別的器胚,嗯,大有可能晉升為天品法器。

血焰老祖打定了主意,大袖一卷,一團火繭將石宏裹住,塞進袖裡乾坤。 雙足一頓,化作一片火影呼嘯著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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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玉神引龍訣

大夏廣源三十一年,已經沒落的魔門十支之一的魔玄門,有眼不識金鑲玉,誤將西沙河妙生仙墓當成一道普通玉精礦脈開採,無意掘出妙生仙墓的五顆陣眼珠魄,洩了仙墓靈氣,引動星辰感應,招得天下大修哄搶。

除了最初趕到的那些大修,爭相追追仙墓之中散逸而出的各種法寶,各有所得之外,隨後趕到的那些小修士們,瓜分了仙墓龍脈,所得玉精、玉精珠魄無數,於自己、於門派實力提升大有幫助。

各種法寶、功法、丹藥、玉精,在今後的幾十年內,為修真界造就了一批橫空出世的天才,而這一天,在後來大家的回憶之中,簡直成了修真界的節日,除了對一個門派而言:魔玄門。

魔玄門滿門被滅,山門被毀,煙消雲散。 堂堂魔門十支之一,當年盛極一時的魔玄門,就這樣被人隨手從修真界的版圖中抹去了。

此時,沒有人知道其是魔玄門還有一名弟子活著,便是有人知道了,也不會在意,門派都完了,一個剛入門時間不長的弟子,又能如何? 更何況他還落入了血焰老祖的手中。

血焰老祖一團火球裹著自己和石宏,往北猛飛了半日,突然方向一轉,朝著東南方向而去。 石宏被他裹在火繭之中,聽不得、看不得、動不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火繭一開,被扔了下來。

“嘭”石宏狠狠摔在地上,血焰老祖周身火焰一收,露出本來面目。 紅色的廣袖長袍上,蝌蚪一樣的符文一陣蠕動。

血焰老祖根本不消和他說,隨手一揮數道火蠶撲到石宏身上,將衣服燒了一個洞鑽了進去。

一貼上石宏的身體,火蠶輕輕蠕動,迅速的滲了進去。 雖然這些火蠶能夠將石宏的衣服燒個洞,卻並未在石宏的身上留下什麼痕跡就鑽進了他的身體內。

“嗯?”血焰老祖眉頭一皺,自己這火蠱乃是捉了上古異蟲火山熔蠶悉心培養,然後再和苗疆蠱王交配,產下的幼蟲。 不但陰毒無比,而且力量極強,就算是鑽入了金丹已成的修體內,也是暢行無阻。 可是火蠶一進入石宏體內,就明顯感覺到速度慢了很多。

他並不知道這是因為石宏修煉了太阿煅體的緣故,雖然心中奇怪這小子只有宗氣修為,卻能夠克制自己的火蠶,但也沒放在心上。

火蠶在石宏體內鑽來鑽去,沿著經脈而行,其痛苦簡直不是人所能夠忍受的。 火蠶剛一動,石宏就悶哼一聲,好像有人在用燒紅的火鉗,一點一點的烙著自己的經脈。 火蠶只爬了一點,石宏已經滿頭大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血焰老祖卻毫不憐憫,依舊操縱著火蠶在他經脈內不住運行。

六隻火蠶將石宏全身的經脈轉了遍,石宏修煉的行功路線他已經完全明白了。 血焰老祖眉頭一皺,除了悠閒地幾個地方之外,這就是魔門最基本的修煉功法,普通的在普通不過,一般的魔門甚至不會讓弟子修煉超過十天,所以才稱之為“無道十日訣”。

如果不是石宏的神火內丹和雲紋老壺這些東西,都在他的靈魂之體內,只怕這六隻火蠶也會一一將它們拽出來。

血焰老祖也不管昏倒在地上的石宏,細細琢磨一下,實在想不明白這幾個細微的差別究竟有什麼作用。 可是石宏之前以宗氣的修為,竟然能夠差點偷襲他成功,顯然這部法訣必有自己的獨到之處。

血焰老祖認定這部法訣不凡,否則區區宗氣修為,無論如何不可能偷襲自己差點成功。 他不是韋醉六那樣的低級修士,卻是知道那幾個小小的差別,很可能會引起天翻地覆的變化,正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只是他推演了幾次,還是搞不清楚這幾個差別之處能夠產生什麼作用。

他看了地上的石宏一眼,隨手抓了起來,身上血焰火雲騰空而起,在方圓百里之內一陣搜尋,找到了一處乾爽的山洞。

血焰老祖揮手在山洞口佈置下了一道三層禁制法陣,然後大袖一抖,一顆火焰熊熊的種子落在地上。 眨眼之間生根發芽開花,化作一朵碩大火蓮,根鬚牢牢扎進山體之中,生出一朵三品火蓮台。

血焰老祖盤膝坐在其中,血色火光繚繞,五心朝天,靈元運轉,他要自己嘗試著修煉一下這麼法訣,說不定一試之下,就能發現不同之處。

血焰老祖不惜滅了魔玄門,想要的東西不外乎兩樣,那件未知的天品法器,還有就是《歌月太蒼經》。 相比而言,他對於後者、號稱魔門第一奇經的《歌月太蒼經》無疑更感興趣。

血焰老祖卡在現在這個級別也不是一天兩天。 事實上他現在的情況和當初的大道神君無比類似,百年之前就已經邁入了元神境界,但是元神始終不能最後凝練。

《歌月太蒼經》號稱魔門第一奇經,由此衍生出魔門數種著名大法,這其中就包括了當年對魔玄門盛極一時功不可沒的《魔玄九死九轉大發》,和血焰門的《血焰大法》,也就是血焰老祖所修煉的法訣。

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層關聯,血焰老祖才會想到去魔玄門搜羅《歌月太蒼經》,以期邁過最後這一道關卡。

石宏的功法奇特,讓他認定這少年所修的魔功,定然和《歌月太蒼經》有密切聯繫,所以得到了這個法門之後,他不顧祭煉從妙生仙墓之中得來的法器,首先嘗試一下這門法訣。

血焰老祖這一閉關鑽研新得的法訣,一邊的石宏悠悠轉醒。 剛一醒來,體內就一陣劇痛,他忍不住哼了一聲,爬起開靠在山洞的石壁上。 石壁冰涼,石宏稍稍感覺好了一點。

他看著那端坐在三品火蓮台之中的血焰老祖,這法器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本事能夠打開的。 他雖然報仇心切,但是這麼長時間也冷靜了下來。

魔玄門滅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要想完成師祖遺願,自己首先要做的不是報仇,而是活下去。 他看了一眼血焰老祖,滿眼的怒火漸漸被壓制了下去,沉入眼底的同時,也沉入了心底。

沒有實力報仇之前,不必將報仇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而要想報仇,首先要做的就是增強自己的實力。

血焰老祖已經是這樣的高手,卻依舊苦心修煉,石宏更明白自己只有付出比別人多數倍的努力,才有可能在將來有朝一日趕上血焰老祖。 然而,滅門之仇不可不報,石宏以無上毅力在心中發下宏願:必讓血焰老祖加諸於魔玄門的痛哭,百倍嘗於其身,才算是報仇。

他冷靜的盤膝坐好,默默開始了自己的修煉。

只是他體內宗氣一動,才發現那六隻火蠶也隨之而動。 石宏立刻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哪怕是體內的一個細微變化,只怕也逃不過血焰老祖的眼睛。 他頓時一陣躊躇:自己稍有進步血焰老祖就會察覺,他是不會讓自己安安穩穩的修道,只要自己修為高了,威脅到了他,只怕他馬上就會下手除掉自己。

只是這種擔憂他很快就找到了化解的辦法:靈魂之體。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靈魂之體。

血焰老祖修為之高,他所遇到的人之中,只有大道神君可與之相提並論。 因此石宏不敢讓自己的靈魂之體顯露出來。 他現在已經能夠將身體和靈魂之體順利分開,靈魂之體雖然脫離了身體,卻依舊潛藏在身體之中。

外表看去,石宏還是雙腿盤膝,閉目冥修。 實際上他已經開始了靈魂之體的修煉。

只不過,這一會他是用玉精珠魄來修煉靈魂之體,而不是直接吸攝月華。

靈魂之體中,一點星光懸在他的額前眉心,明暗不定的閃爍著。 石宏這才想起來,在魔玄門大變之前,又一點星光鑽入自己體內。

這點星光高懸在那個“呂”字形的光繭上空,一閃一閃,時而光芒普照,籠罩了石宏的整個靈魂之體,時而光芒收斂,僅僅觸摸到光繭。

他將注意力集中到那點星光之上,陡然眼前一放,一片開闊,蒼莽之中,九條白玉長龍凌空而掛,每一道玉龍之上,都密密麻麻的刻滿了黃豆大小的古篆。 那些篆文流淌,快如溪水,眨眼之間石宏已經瀏覽了一遍,心中一陣驚訝,這些白玉龍掛之上,記錄的乃是一種奇特法門,喚作《玉神引龍訣》。

這門功法的奇特之處在於,它竟然跳過了之前的命基、宗氣兩關,直接從“採藥”開始修煉。

仙家“採藥”並非如是世俗所言,所謂的“藥”乃是天地靈藥。 靈氣、靈根、地煞、精脈等等,只要蘊涵天地精華,盡可採攝。

一般的修煉法訣,對於這一關要求並不嚴格。 只要所采的天地靈藥精純,沒有被人為破壞、發生“異變”便可以。

但是《玉神引龍訣》卻對採藥有嚴格地限制,必須採足九種品相極高的“靈藥”,分別納入身體的九大命穴,慢慢溫養培育,不斷溫養、煉化培養。 再後來的修煉的過程之中,所修煉的就完全是這九道靈氣,這九道靈氣,即是功力、也是法器。 納入體中可以溫養錘煉,放出體外就是克敵力氣。

從採藥開始,一層層的往上培養,最終化成九條“元神靈龍”,到那個時候,實際上已經擁有了九大元神――這也是“引龍”二字的來歷。

雖然這法門是從才要開始修煉,但是石宏卻沒有什麼天地靈粹可採,眼前的這朵三品火蓮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只是這件法器顯然和血焰老祖息息相關,只要他一動,立刻就會找來血焰老祖一道火龍。

石宏放下了玉神引龍訣,專心修煉太阿煅體的法門,也不知過了幾天,突然他渾身一震,一睜眼就看見血焰老祖那雙憤怒的血紅色雙眼,血焰老祖幻化出一雙血焰大手,死死的抓住石宏的脖子,厲聲喝道:“快說,《歌月太蒼經》到底在哪兒!”

石宏的法門雖然有些古怪,但是他自己嘗試了一下,也還是覺察不到有什麼特異之處。

石宏冷冷一笑,不屑的別過頭去。

血焰老祖一聲冷笑:“好、好、好!不讓你嚐嚐老祖的手段,你真以為老祖沒奈何你。”

他隨手一揮,石宏體內的六隻火蠶立刻在體內蠕動起來,石宏猛哼一聲,咬緊了牙關就是不肯叫出來。 霎時間額頭上已經滲出來一層細密的汗珠。

血焰老祖冷笑一聲:“看你能堅持到幾時。”

他隨手一揮,一團火繭將石宏裹住。 那火繭在他手中化成了一顆寶石大小,被他隨手嵌在左手的一枚戒指上。

他收回了自己的火蓮寶座,打開洞口的禁止,剛一飛出山洞,猛的撞上了一層透明的光膜。

霎時間鋪天蓋地的飛劍神兵山風暴般的朝他傾瀉過來,血焰老祖的功力還沒有恢復,不敢硬碰,只得裹了一團火雲護住自己,張口噴出一道丈二長的火焰神劍,硬生生的將面前的那些神兵燒成鐵汁,撕開了那道透明的光膜想要衝出去。

光膜的漏洞之外,無數兵刃雪片一樣的衝了堵到了缺口之上。

血焰老祖大吼一聲:“韋勝驥,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老祖。呔、破!”他猛地一咬舌尖,一口鮮血噴在那道丈二長的火焰神劍上,血色神劍的顏色猛的加深,火光四射,瞬間就將缺口處的成百上千神兵燒化。

“嘩嘩嘩……”

儘管被燒化了不少神兵,但是韋勝驥高高在上,雙臂上開,那雙百兵天翼已經伸展開來,覆蓋了幾十畝的天空,其中無數神兵閃爍著寒光不斷地撒落下來,暴雨一樣澆向了那個缺口,生生將血焰老祖擋住。

血焰老祖大怒,想要調轉方向,但是那層透明的光膜之中,已經被無數神兵佈滿。 神兵橫衝直撞,讓人眼花繚亂。

血焰老祖只得用一團血焰裹了自己,左沖右突,嘶聲道:“韋勝驥,你想撿老祖的便宜,沒門!就算老祖死,也要拉上你墊背。與我拼個魚死網破,對你有何好處?回去之後,你天翼魔宮中的那些殿王都不服你,說不定就趁機篡了你的位……”

他一邊說一邊放出一隻青銅古燈。

那古樸的古燈一出,周圍的火焰頓時火焰一漲,將附近的神兵全部融化。 天空中的韋勝驥卻只是不做聲,無數神兵下雨一般嘩嘩啦啦的融進了那光膜。

那光膜那是一種玄奧陣法,血焰老祖一開始用本名神火元劍出其不意破開一道缺口,但是隨即被韋勝驥壓制下來,想要再靠近那陣法都不容易。

他和韋勝驥向有宿怨,本來兩人實力也是伯仲之間,誰也奈何不得誰。 但是血焰老祖在魔玄門,被石山神獸最後一擊,生生將他苦苦修來的血焰火雲化去了十之七八,實力大損,韋勝驥自然要壓他一頭。

這青銅古燈卻是一件天品法寶,雖然比不上六大魔兵,但也是一件天品三的法寶,豆大的火苗上,青白黃三色火焰分為三層,血焰老祖一聲大吼,靈元滾滾,最外面一層的青色火焰迅速擴大,只見一層青色火罩迅速朝外擴張展,所過之處所有的神兵瞬間被融化成鐵汁撒落下來,透明的光膜之中下了一場紅色鐵水雨。

韋勝驥卻絲毫不為所動,無數神兵依舊從那巨大的天翼之中紛紛灑下,嘩嘩嘩的迅速將那光膜內填滿。

血焰老祖又是一聲大吼,古燈之中第二層白色火焰再次化作一道白色火罩朝外擴展。 這一回不但將光膜內全部的神兵熔化,而且狠狠地撞在光膜上。

“嘭!”

一聲巨響,整座山峰猛地一晃,大像大小的巨石轟隆隆的從山峰上滾落下去,百年老樹咔嚓一聲折成兩段。

光膜炸碎,漫天霞光飛射。

血焰老祖第三聲大喝,雙手高高捧起青銅古燈,最後那一層黃色火焰,卻並沒有再次擴散出去,而是凝成了一道火線,筆直的射向天空中的韋勝驥。

血焰老祖臉紅如火,這只青銅古燈雖然是天品三的法器,但是卻能夠發揮出天品四的攻擊威力,之所以還只是天品三,就是因為施展起來消耗太大。

以血焰老祖現在的實力,全力發動青銅古燈三焰火,到了最後這一層,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雖然也是元神高手,但天品法器哪一件不是只有元神高手才能操控?

“噝――”

如同毒蛇吐信,血焰老祖的明黃色火線破空射向韋勝驥,火線所過之處,空氣一陣扭曲,閃爍不定,就連空間似乎也因為過高的溫度而變得不穩定起來。

韋勝驥微微一笑,幾十畝大小的天翼猛的往下一指,幾十萬銀色的飛劍筆直的朝血焰老祖射了過來。

“嘩嘩嘩……”

無數飛劍撞在火線上,飛速的被融化,但是火線也一點點的後撤,硬生生的被那無數飛劍消耗。

雙方暫時形成了一種平衡,血焰老祖站在山峰之上,雙足下再次出現那座三品火蓮台,無數根鬚滲入山峰之中,將整座山峰的靈氣抽取出來,供給者青銅古燈。

韋勝驥高高在上,幾十萬銀色飛劍組成了一道銀色光柱,和拿到明黃色的火線抵在一處,不斷地消耗著。 赤紅色的鐵水瀑布一樣從天上降下。

猛的那幾十萬銀色飛劍之中,殺出來一點碧綠色的光芒,那光芒似乎無所不吞噬,血焰老祖的那一道火線落在碧綠色的光芒之上,立刻就被吸攝進去消失不見。

血焰老祖大吃一驚:“蒙屠,你們好卑鄙!”

“哈哈哈!”蒙屠一聲長笑,六大魔兵之一的“斷毀”突然出現,碧綠色的劍光頓時將天上的日光和百兵天翼的銀光全部蓋住,一柄只剩下一半的魔刀帶出一圈圈的碧綠色音爆,刺向血焰老祖。

血焰老祖大吼一聲,再次放出自己的本命神火元劍,硬生生和聞名天下的六大魔兵之一“斷毀”硬拼一下。

“嗤!”

他的本名神火元劍毫無懸念的被斬斷,一半的神火元劍被吸進了斷毀之中,血焰老祖顧不得心疼自己耗費了千年功夫修煉出來的神火元劍,趕緊放出一枚火紅玉環。 凌空化成一條十丈長的火龍,火焰四射,張牙舞爪的撲向了寄身在斷毀之上的蒙屠。

蒙屠虛幻的影子呵呵一笑,斷毀停也不停,刀頭一抬,筆直的切過去。 那條火龍凶悍的火焰,對斷毀竟然連阻擋都不能阻擋一下,火龍便從頭至尾被劈成了兩半。

血焰老祖猛地一口心頭熱血噴出來,大吃一驚,這枚紅玉火龍環在修真界也是大大有名,堂堂天品二的至高法器,當初為了爭奪這件法器,自己一連滅了三個門派,跟道門五門之一的玄真門狂鶴子結下了梁子,才將這件法器搶到了手,費勁了無數心血,才就愛那個這件法器祭煉到和自己元神相合,卻沒想到這件天品二的法器,在六大魔兵面前,竟然連一個照面都堅持不下來。

這件法器被毀,他的元神也大受損傷。

看到斷毀的威力,血焰老祖再不存什麼僥倖心理,轉身就跑。 卻不料他火雲的剛剛展開,韋勝驥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背後,百兵天翼凌空一拍。

“嘭!”

血焰老祖火雲只剩下畝許大小,本命神火元劍被斬,元神關聯的法器被破,此時的功力遠遠比不上韋勝驥。 這百兵天翼直接一擊,可不比百兵天翼幻化出來的那些神兵消耗,一拍之下頓時將他的火雲徹底撲滅,血焰老祖張口噴出漫天血花。

後面的蒙屠已經追了上來,虛影一閃,漫天碧綠光芒,將他牢牢罩住。

六大魔兵的浩瀚魔威散開,將他死死籠罩住,血焰老祖在其中四處逃逸,就好像手腳都被人束縛住了一般,難過無比。

“噗!”

斷毀狠狠擊在血焰老祖身上。 血焰老祖畢竟是元神高手,最後關頭,雙掌結出了一個神秘的火焰符咒,將自己全部的神火靈元全部注入這道火焰神咒,那道神咒瞬間化成一道符文流淌的火牆,擋住了斷毀一擊。

“嘭!”漫天火焰流散,血焰老祖最後一道屏障被毀。 他身上法器無數,但是真正有可能和斷毀抗衡的,也就是青銅古燈和紅玉火龍環,這兩樣法器都敗下陣來,其他的法器就算是放出來也白費。

畢竟天品法器稀有,否則就算血焰老祖再兇殘,也不可能為了一件法器輕易滅掉一個門派。

血焰老祖一路鮮血狂噴,奪路而逃。

然而韋勝驥已經將自己的百兵天翼打開,茫茫漫漫的銀色光芒,將整片天地籠罩起來。

“兵封天下!”韋勝驥一聲大喝,血焰老祖一頭撞在一片銀色光芒之上。 這一招他無比熟悉,跟韋勝驥鬥了這麼多年,韋勝驥的絕招他一清二楚。 若是在平時,這一招“兵封天下”,他隨手就能破去,可是現在……

“咚!”血焰老祖提足了力量,身前放出一片血色火焰,想要硬衝過去,卻被結結實實的撞了回來。

血焰老祖沒能突破成功,頓時心頭一沉:不好!

兵封天下之內,乃是韋勝驥的領域,在這裡他幾乎可以瞬息千里,為所欲為。

果然背後一陣凜冽罡風,血焰老祖還沒來得及反應,魔兵斷毀已經插在了他的胸口上。 一圈圈碧色光芒從他的傷口處不斷擴散,將他流出來的鮮血、火焰,全部吸攝進去。

血焰老祖一聲狂吼:“韋勝驥、蒙屠,你們等著!”

“嘭!”一聲巨響,血焰老祖的神軀猛然炸開,一名元神高手自爆,威力可想而知。 飛火流雲,滿天血光,剎那之間兵封天下被摧毀,就算是附身在魔兵斷毀上的蒙屠,都被一陣強烈的血光衝的飛出去幾十里。

在強烈的爆炸之中,三點血光嗖的一下超三個不同方向竄了出去。

韋勝驥大吃一驚:“三才元神!蒙屠,快追,萬萬不可被這老鬼逃出去!”

不用他說,蒙屠一道虛影帶著碧青色的斷毀已經追了出去。

兩人各自追了一道元神而去,元神飛遁的速度遠在肉身飛行之上,就算是蒙屠附身在斷毀之上,都比不過。 一追一逃,眨眼之間已經是千里之外。

他們兩人各自追了一道元神而去,卻已經無力去顧及第三道元神了。 只能先將那兩道斬殺了,再回來搜尋。

……

“轟……”

一道火焰流星從天空之中劃過,帶著隆隆風雷之聲,砰地一聲撞在了山間,一塊房子大小的巨石被砸得粉碎。

一團虛影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不住咳嗽起來。

血焰老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元神,惱恨不已,咬牙切齒道:“韋勝驥、蒙屠,等老祖恢重塑肉身,再修神功,恢復昔日公里之時,就是你們的死期!咳咳咳……”他一陣咳嗽,把目光又落在了自己手指的那枚火繭上。

他就算是重塑肉身,恢復了昔日功力,也不過和韋勝驥在伯仲之間,再加上一個只比他差了一線的蒙屠,蒙屠手中還有六大魔兵之一的斷毀,如果不能夠找到《歌月太蒼經》,修為再提升一個等級,報仇雪恨也只是一句空話。

“呼――”

血焰老祖躲開火繭,石宏跌落出來。 他全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濕透,一出來卻吃驚的看著血焰老祖。 他現在的狀態,石宏再熟悉不過。

石宏在魔玄門這些日子,早已經不是當初的菜鳥,自然看得出來血焰老祖身受重傷。 盯著血焰老祖的元神看了看,石宏的眼神頓時熱切起來。

血焰老祖卻沒有留意到石宏的眼神,兀自惡狠狠道:“小子,若是你肯將《歌月太蒼經》教出來,老祖可以告訴你一個法門,救活你的同門。”

石宏的身體突然向後倒去,然而還有另外一個他原地站著。

血焰老祖大吃一驚,看看地上的石宏軀體,再看看石宏的靈魂之體,猛然明白了什麼。 石宏胸前,神火內丹緩緩轉動,他盯著血焰老祖,眼中射出仇恨瘋狂的光芒,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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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藥採元神,陰冥十道

石宏的元神凝練如同本體,血焰老祖的元神虛幻如同影子。

兩相比較,高下立判,幾乎是那一瞬間,血焰老祖就明白石宏想要幹什麼了,他獰笑一聲:“宗氣修為,竟然已經元神凝練,嘿嘿,看來《歌月太蒼經》果然不愧是魔門第一奇經。這樣最好,我煉化了你的元神,抹去你的本我意識,想問什麼自然有你的靈魂來回答。”

血焰老祖絲毫不覺得威脅,因為石宏畢竟僅僅是宗氣修為,儘管莫名其妙的凝練了元神,元神的等級尚在他之上,但是血焰老祖依舊不放在心上,沒有真正達到元神的級別,很多元神攻擊的法門是不能夠施展的。

血焰老祖雙手一翻,身上那元神靈力所幻化的大紅色長袍上,一顆顆符文不住翻轉,一道道靈力匯聚在他的雙掌之上,雙掌迅速的結成了一個火焰形狀的符咒。 他獰笑一聲,正要將這符咒拍向石宏,卻發現石宏一步一步鎮定的向他走來。 而與此同時,他手中的火焰神咒化作一道靈光飛進了石宏的眉心。

血焰老祖大吃一驚,脫口道:“魔兵斷毀?”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這個念頭,畢竟他剛剛見過斷毀,只是兩者只見的功效太過相似而已。

血焰老祖喝了一聲,手指在眉心處一點,一顆紅光出現在眉心,在他空中猛的一畫,身上紅袍獵獵作響,無盡靈力滾滾而來。 一道金紅色的大符出現在空中。

然而這道大符剛一形成,就立刻化作一道靈光投進了石宏的眉心,就好像孩子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如果是血焰老祖親自施展符咒,以他的實力,石宏眉心的光繭,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吸攝他的靈符。 但是比起元神的實力,血焰老祖遠遠不是石宏的對手,因此吸攝他的靈符輕而易舉。

血焰老祖大為驚異,石宏眉心的光繭清晰可見,銀色毫光悠然,饒是他縱橫修真界千年,見識無數,卻也弄不明白這團光繭到底是什麼東西。

攻擊元神,最好使用符咒。 因為符咒乃是靈力攻擊,高深的符咒可以直接攻擊元神――神霄派的神霄五雷,不過只是這種法術的皮毛――不過,既然靈符不行,老祖還有別的手段。

他張口一噴,一道血色火焰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柄火焰斷劍,正是之前被魔兵斷毀斬斷的本命神火元劍。

這斷劍一出,一陣嗚嗚風聲,過這一篇熾熱的火風,從地面上吹過,地面上的青草頓時枯黃,很快就成了一地碳粉。

“呼――”神火元劍雖然只剩下一半,但是威力對與石宏這樣的人來說,還是致命的。 血焰老祖雙臂大張,如同一隻禿鷹一般高高懸浮在天空之中,操控著本名神火元劍,轟殺石宏。

石宏只是死死地盯著血焰老祖,一步一步的朝他走去,雖然不快,卻異常堅定。 他原本是在地面上,但是當血焰老祖飛上天空之後,他也抬起了頭,依舊死死的盯著血焰老祖,腳下卻好像踩著一道無形的階梯一樣,一級一級的升了上去。

斷去了一半的神火元劍呼嘯而來,高速旋轉帶動著一道直徑三丈的巨大火焰龍捲風,殺向石宏。

石宏雙手一托,一直懸在身前的神火內丹如同燈塔一樣放出萬丈光明,光芒如法輪轉動。

那道斷劍狠狠地撞了上來,“叮”的一聲,神火內丹火焰大盛,無邊無際的朝四周燒了過去。 血焰老祖的神火元劍叮叮叮的一陣顫抖,它本身也是火的屬性,神火內丹跟它互不相剋,倒是鬥得旗鼓相當。

血焰老祖雙手一併,飛快的在空中點著,神火元劍劍法曼妙,頓時神火內丹就支撐不住了。

石宏卻根本不管,依舊一步一步走向血焰老祖。 血焰老祖哈哈大笑:“小子,現在就是你想說,老祖也不聽了,待將你的本我意識煉去,老祖吞了你的元神,在藉宿你的身體,不過三十年,老祖必定能夠成為修真界第一高手,哈哈哈!”

他一直沒有攻擊石宏的本體,打的也就是這個主意:這附近一片荒蕪,千里之內都未必有人煙。 石宏的神軀,乃是現成的鼎爐。

他手指連點,神火元劍兜出一道道詭異的弧線,劍法奧妙,神火內丹應付起來頗為吃力,看來被神火元劍擊碎,也只是時間問題。

“小子,老祖真要感謝你,送給我這麼一具完整的元神,你放心,等老祖神功大成,必定會給你們魔玄門上一柱香的,哈哈哈!”

血焰老祖狂喜,若是能夠將石宏的元神煉化吞納,三十年潛心苦修,必定能夠成為修真界第一高手,到時候就算蒙屠有斷毀在手,和韋勝驥聯手,自己也不懼他們。

勝利就在眼前,手指舞動更加迅速,神火元劍在空中都出一道道玄奧曲線,威力被加持到了最大,突然在空中一頓,宛如毒蛇攻擊前的停頓,然後“嘭”的一聲爆炸,一團偌大的火球在空中爆開,神火元劍閃電一樣射向了神火內丹。

神火內丹一陣跳動,眼看就要抵受不住神火元劍的攻擊,突然內丹之中吐出來一隻古樸的雲紋老壺,那雲紋老壺壺嘴一吸,一道淡淡的白色龍卷氣旋,將神火元劍吸了進去。 然後晃了晃圓鼓鼓的壺肚,咕咚一聲沉進了神火內丹。

血焰老祖大吃一驚,他連忙召喚神火元劍,可是卻發現神火元劍和他之間的聯繫,已經被一種莫名其妙的力量切斷了!

“這不可能!”血焰老祖一聲怒吼,本命神火元劍和自己元神相連,既然沒有被毀,又怎麼會和自己徹底失去了聯繫?

石宏已經快走到他的面前,血焰老祖突然一聲獰笑:“真想不到,原來你還有一件天品七的法器,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那道光芒,就是這隻老壺吧,哼哼,好極好極!”

損失了神火元劍雖然讓他心疼,但是畢竟神火元劍已經被斬斷,便是完好無損的神火元劍,也比不上一件天品七的法器啊。

血焰老祖突然出現在石宏面前,雙掌之上一層虛幻的血色火焰,他獰聲道:“你不是想殺我嗎,來呀!”他猛的提起雙掌,狠狠地按在了石宏的胸口上!

“滋……”

兩團虛幻的火焰按在石宏的胸口上,就好像燒紅的烙鐵按在肉身上一樣,一陣黑煙冒起。

血焰老祖手掌下,石宏胸口迅速的變黑,但是很快元神其他部位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來,任憑血焰老祖如何灼燒,石宏不為所動。

血焰老祖大吃一驚,看著石宏好像岩石一樣的面孔滿眼的不可思議:“不可能,沒有人能夠在'武火烹元神'之下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是石宏做到了。

石宏的神火內丹高懸在兩人上空,劫壞神火化作一絲絲的金色火絲撒落下來,在兩人周圍布下一座神秘陣法。

血焰老祖開始並不在意,但是當這座陣法成型一半的時候,他的神色就有些忐忑了:這是什麼陣法? 怎麼老祖在修真界縱橫千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法,嗯,不好,老祖竟然被困住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石宏對於西沙河書之中的陣法領悟頗多,但是畢竟修煉有限,真正能夠布下的,也就只有這一道陣法。 如果不是血焰老祖僅僅剩下元神,又是三才元神中的一道,這陣法也未必能困住他。

但是僅僅修習過一次,不下的陣法就能夠將血焰老祖的三才元神之一困住,這西沙河書之上的陣法,也足以傲視天下。

血焰老祖突然覺得不對勁,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元神竟然一點一點的被石宏吸走,通過自己緊緊按在他胸口的那一雙手掌!

血焰老祖大吃一驚:“這是什麼邪門法術?!”

石宏並不回答,只是緊盯著他的雙眼之中,那種複仇的光芒更加瘋狂、更加熾熱。 熾熱的足以將一切融化,哪怕是神火內丹,都沒有這種力量。

血焰老祖想要逃走,可是他卻吃驚的發現,自己的雙掌已經拔不出來了――深深的陷入了石宏的元神之中,已經被他牢牢吸住。

石宏以元神運轉《玉神引龍訣》,將血焰老祖當做“靈藥”來採,這種大膽的想法,自從《玉神引龍訣》被創出來之後,還從來沒有人嘗試過。 究竟有什麼樣的後果還很難說,但是石宏不在乎,那瘋狂的複仇火焰,已經徹底把他的神智燒光。

此時他的意識之中,魔玄門覆滅之前,掌門師祖、師傅、師姑一個個在火焰之中被焚化的場景一遍一遍的重演,他從元神站出來的那一剎那,就定下了這個計策,不惜一切代價,他也要把血焰老祖殺死――錯過了今天,讓血焰老祖恢復,只怕百年之內自己都未必有報仇的機會。

百年時光對於修真者來說不算長,但是石宏卻等不了,那種噬心的仇恨,讓他在復仇機會出現的時候,一刻也等不了了。

《玉神引龍訣》乃是一門奇功,就算是血焰老祖也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不知道石宏到底使了什麼法術,他練就元神也上百年了,從未聽說過有這種元神攻擊的法門,生死關頭也有些慌亂,奮力的想要從石宏的身上掙紮下來,瘋狂的叫喊:“滾開、給我滾開!”

他的元神之中,一層層的虛幻火焰騰起,不住的燒向石宏,妄圖用“武火烹元神”的酷刑,迫使石宏放開自己。

但是不管有多大的痛苦,石宏都如同磐石一樣巋然不動,緩緩運轉剛剛學會的《玉神引龍訣》,用一種霸道的近乎掠奪的方式,將血焰老祖的元神一點點採如自己體內,納入巨闕穴之中,漸漸凝成了一團火紅雲氣。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血焰老祖的呼喊聲,怒吼聲,漸漸消沉,他的元神也越來越虛幻。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血焰老祖的三才元神之一,噗的一聲徹底消失,只有一縷黑色的本我意識如同輕煙一樣慢慢升上高空,沒有了任何的依存,這一屢本我意識被清風一吹,便煙消雲散。

血焰老祖,從次以後再也不存在於這天地之間。

比元神,這個世界上誰能勝過石宏!

他硬生生的將血焰老祖的靈魂當成靈藥採盡,不但讓他形神俱滅,而且在臨死之前,經歷了遠比被他所殺的魔玄門眾人更加慘烈的恐懼,實現了自己當初的誓言。

石宏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雙手撐在地面上,覺得靈魂之體無比軟弱,事實上他此時剛剛吸收了血焰老祖的三才元神,正是靈魂之體有史以來足以強悍的時期,但是驟然之間心中一片空虛,魔玄門被滅,自己也終於手刃仇人,他突然之間沒有了方向。

一股悲愴從胸中發出,自從門派大變,感情一直被壓抑著的他,終於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這一哭足足哭了半個時辰,他心中的那種壓抑的悲痛也隨著淚水發洩出來。 魔玄門沒有了,自己就再把它建起來!

石宏想起掌門師祖對自己的期望:中興魔玄門。 現在自己要做的,是首先把魔玄門重新建立起來。

然而開宗立派談何容易,對於他這樣一個僅僅是宗氣修為的少年來說,道路漫長的幾乎看不到盡頭。

石宏的靈魂之體回到了自己的身體內,正要離開,卻看到地面上有一枚戒指留下。 石宏當初被困在火繭之內,就是嵌在這麼戒指上。

他隨手將戒指收進了雲紋老壺,快速離開。

經歷了這一劫,石宏也多了一個心眼,不論什麼東西,能放在元神之中的,盡量放在元神之中。 這一次如果不是巧合,門派大變的時候自己正在修煉元神,神火內丹這些東西都在元神之內,恐怕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

石宏離開時間不常,一片銀色光翼鋪天蓋地而來,到了剛才石宏和血焰老祖搏殺的地方,光翼一張,頓時將整片天地都籠罩起來,一點碧青色的光芒從光翼之中灑下。

看到蒙屠在地面上一陣搜尋,韋勝驥哼了一聲:“不必找了,那老鬼最後一道元神已經覆滅了,這片天地之間,還殘存著他最後一點的本我意識。”

韋勝驥說完,銀色光翼之上湧起一片熾烈銀光,瞬間將那些殘存的本我意識炙烤的一絲不剩。

蒙屠有些驚異:“誰能斬殺了血焰老祖的一道元神?”

韋勝驥卻不在意:“這老鬼在修真界的最的人不少,你真以為他只有我們兩個敵人?”

蒙屠想想也是,血焰老祖為人勢利,沒什麼知心的道友,卻因為爭奪法器靈物,在修真界樹敵頗多,說不定這老鬼倒霉遇到了哪一個仇人。 或者乾脆有人看見他虎落平陽,貪圖他的法器殺人奪寶了呢。

兩人終於去了心頭大患,一起哈哈大笑飄飛而去。

……

石宏走了三天,才停下來找了一處山洞容身,盤膝坐好,體察體內巨闕穴內的靈藥。

血焰老祖的元神已經化作一團紅雲,在小小的巨闕穴內,一片浩瀚,赤紅如火。 沒有了本我意識的元神,就是一團簡單的意識。

石宏與之溝通,輕而易舉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血焰老祖之前曾經說過,有辦法讓魔玄門的眾人復生,石宏詢問之下才知道,九州生靈死後都會墮入陰冥十道,歸十道殿王管轄,以陽世間的善惡功德,定下一世的機緣富貴。

這些傳說石宏在月下村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一些,只是山野村夫只當你傳奇故事來講,有許多不盡其然之處。 有了血焰老祖元神的講述,自然更加完整細緻。

修士算是九州之中特殊的一群人,修煉之下,大多人的靈魂堅韌,不能以普通靈魂對待,一碗孟婆湯了事。 更有很多修士專門修的有轉世之法,更加讓陰冥十道頭疼。 所以修士隕落,入了陰冥十道,不會那麼快被發發派出來轉世投生,總會在陰冥十道之中盤橫一些時間,甚至有些修士索性投入陰冥十道,成了陰兵陰將。

只要石宏能夠在魔玄門眾人被發派投生之前,進入陰冥十道,或許就有救眾人復生的希望。

說來簡單,但是就算是血焰老祖這樣的高手,也不敢輕易進入名陰冥十道,更何況石宏? 只是有了希望總比絕望好,石宏頓時精神一振,重建魔玄門之外,另外有一重任在肩,那就是去陰冥十道營救魔玄門眾人。

血焰老祖之前想要將石宏的本我意識煉化,吞噬他的元神,卻沒想到最後被石宏煉去了本無意識,這或許也是一種諷刺,對他一生為惡的報應了。

他又問出了血焰老祖那枚戒指的開啟方法,打開了戒指,裡面的存貨頓時讓他目瞪口呆,幾百顆玉精珠魄,堆積如山的珍惜煉器材料……果然是元神高手,富得流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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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血鼻玉犀,元神兵人(上)

玉精珠魄的等級遠在玉精之上,之間還有玉精魄。 想想之前魔玄門在一道玉精礦脈之中挖出了五枚玉精珠魄,就惴惴不安,整個門派如臨大敵,就知道這種拳頭大小的玉珠在修真界是多麼的珍惜。

其中蘊含的精純靈氣,石宏用一枚玉精珠魄修煉神魂,到現在還沒有吸收完。

哪怕是一枚玉精珠魄,在修真界也會引起不小的爭鬥,只是像魔玄門這樣的門派,肯定會為之爭得頭破血流。 也正是因此,魔玄門才會如履薄冰。

這樣珍貴的靈物,在血焰老祖的洞天戒指裡面,卻足足有數百顆。 而且就那麼隨意的丟在一塊沙地上,就好像嵌在黃金之中的珠玉珍寶。

石宏數了一下,整整有兩百六十多顆。

他不由得咋舌,這老鬼也太富裕了。 他可不知道,這戒指洞天內的一切東西,幾乎都是血焰老祖巧取豪奪來的。 他本來就是個勢利的人,成了元神高手之後,自然是想方設法的把能找到的好東西全都收入自己囊中。 若不是因此,又怎麼會樹敵眾多,就連韋勝驥和蒙屠都認定他是被某個仇人撿了便宜。

他隨手抓著那沙灘上的玉精珠魄把玩著,無意之間手指摸到了那些黃沙,突然眉頭一皺,這些沙子也有些不同尋常,觸在手中,一絲絲熾熱靈力順著指尖直入丹田。

石宏輕訝一聲,仔細的看看那些沙子,猛然想起來葉陶曾經和自己講過的一種無比珍貴的材料,號稱星沙之中的極品:天河火坑沙。

傳說天和河底有不死火山,以三百六十年為一個週期,定期噴湧,每一次噴發,除了熾熱的岩漿之外,最珍貴的便是這種天河火坑沙。 它乃是地心熾熱的熔融金屬,和天河之水驟然相遇,經歷複雜變化而成。 這種材料雖然天生火性,但是卻也有蘊含著一絲水性,正是陰陽兩儀的完美體現,制器材料之中的極品。

石宏大為興奮,這樣的材料於他來說正好合用。 而且除了這材料之外,這個戒指洞天內,還有無數材料堆積如山。 石宏能夠認得,就有隕星鐵母、不腐烏木、三目金烏羽,無一不是頂級的製器材料。

這座戒指洞天比起老壺天地自然要差得遠,但是在修真界裡,也算是一件不錯的儲物法寶,內力空間能夠裝下一座山峰。 已經被血焰老祖塞得滿噹噹。 顯然這老鬼也不怎麼信任自己的那些徒弟,把所有的家底都帶在身邊,不肯留在巨獸骨殿之中。

除了那些浩瀚的製器材料之外,這座洞天之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座用上等的紫砂泥胚燒製的櫃子。 沒錯,整個一個櫃子,就好像中藥舖中的藥櫃一樣,一小格一小格,上面表明里裡面丹藥的名稱和功效。

石宏搜尋了血焰老祖的記憶,知道這尊紫砂藥櫃也不簡單,單是材料就面價值連城,乃是用了最上等的星紋紫砂泥,這等紫砂泥,便是在號稱紫砂故里的雲州宜興,也是可遇不可求,很可能整整一座泥山,都未必能孕育出二兩星紋紫砂泥。

這種泥陪透氣性最佳,用來保存丹藥最合適不過。

這一尊紫砂泥燒製的藥櫃,只是原料,在世俗界都能夠買下一座小城了,更別說其中血焰老祖還添加了很多其他的珍貴材料,又加持進去了三層陣法。

這三層陣法,玄奧非常。 乃是血焰老祖從修真界著名的丹道門派百草山強索來的,有這三層陣法,配合著這珍惜藥櫃,普通的丹藥保存不好,便會藥力逐漸散失,而放在這藥櫃之中,不但不會散失,反而還會慢慢凝聚,這個過程雖然緩慢,但是天長日久,卻會成為更高等級的丹藥!

他打開那尊藥櫃,裡面各種丹藥一樣能夠俱全。 只是放在這裡的丹藥畢竟不是極品,真正極品的丹藥,都被血焰老祖隨身攜帶,肉身被毀的時候也一併炸得粉碎。

不過那些極品丹藥對於現在的時候來說,可謂是虎狼之藥,藥力太猛,他還真未必能消受得了。 而這洞天裡面存放的丹藥,雖然藥力相對於他的修為來說依舊過猛,但是因為石宏太阿煅體的法門將肉身修煉的十分強韌,自然可以扛得住。

看著這滿櫃的丹藥,石宏暗自盤算,等把事情安排妥當,自己就利用丹藥助長修為。

實際上“外丹”也是成道的一種法門,自古便有,並非旁門左道,而且若是修煉的好,也不會根基不穩。 畢竟煉丹也是一種修煉。

而唯一可惜的是,這座洞天之中,法器太少。 在浩瀚的製器材料之中,只有一盞宮燈高懸,六個面打開,但裡面卻只藏著兩件法器。

這也難怪,真正合用的法器,血焰老祖必定隨身攜帶,都在他自爆的那一剎那粉身碎骨,毫不可惜。

而等級太低的法器,血焰老祖就隨手賜給了弟子。 等級高的,自己又不合用的,以血焰老祖的勢利性格,也早就拿去跟別人換了其他物品。

留在這裡的這兩件,一件是等級太高,血焰老祖自己都用不上,另外一件是連他也沒搞明白到底有什麼用處。

血焰老祖自己也高不清楚用途的那一件法器,是一隻只有雞卵大小的玉犀。 雕工精美,渾然天成,玉犀通體雪白,只有鼻子上一片血紅,鮮豔欲滴。

這血鼻玉犀周身靈氣盎然,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但是就算是血焰老祖,也看不透氣中的陣法,搞不清楚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而另外一件等級太高,血焰老祖自己都用不上的法器,就要不起眼多了:是一隻木雕小人。

小人的背後刻著四個字:元神兵人。

從血焰老祖的記憶之中石宏得知,這件法器十分古怪,不論是用料、還是法陣,這件法器都沒有任何的出奇之處,甚至根本不入品級。 這樣低等級的法器,卻讓血焰老祖這樣的元神高手都沒辦法使用,實在是讓人驚訝。

其實說穿了也很簡單,因為這件法器,必須要達到元神凝練的地步才能使用。 血焰老祖僅僅是煉就元神,還遠遠沒有達到元神凝練的地步。

而血焰老祖之所以把這一件不入品級的法器留下來,就是因為,元神兵人是現在修真界已知的元神攻擊之中,除了符咒之外唯一的法門。

也就是說元神攻擊只有兩個方法,符咒、元神兵人。

元神兵人看上去不如品級,隨便一件法器就能將它攔腰斬成兩段,但是一旦被元神操控,再和元神高手的對戰之中,幾乎就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這件法器也有一個很明顯的限制,那就是對付低級別的修士完全沒用。

這件東西落到石宏手裡真是得其所在。 整個修真界再也找不到石宏這樣的怪胎了。 這法器本來是元神高手之間爭鬥的利器,落在一般修士手中毫無用處,對他們也毫無威脅,定是隨手毀去的下場。 石宏卻小心翼翼的取了下來,放出自己的神魂,神魂一晃,潛進了元神兵人之中。

陡然間,那隻木雕小人長大無數倍,成了一個真人大小。

石宏控制著元神兵人打了一套拳法,已經將這元神兵人弄清楚了一個大致,還真是一件元神利器!

元神的攻擊,被兵人數倍放大,而且石宏隱約能夠感覺到,這兵人的攻擊,似乎對元神有著一種天然的克制。 讓他搞不明白的地方就在於此,師尊韋醉六曾經跟他說過,元神不滅。 也就是說當元神凝練之後,便不死不滅,然而這兵人的攻擊,卻又能克制元神,這是怎麼回事?

他想要探查一下兵人內部構造,卻一無所獲,這兵人的身體,就好像一個黑洞一樣,不論是他的宗氣還是神火,放進去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石宏知道這是自己的等級太低,還無法窺探這樣高等級的法器的秘密,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不過有了這件法器,在面對超級高手的時候,石宏就多了一份自保的能力。 只可惜這東西對低等級修士不起作用。

他將元神兵人小心收好,這才去看那隻血鼻玉犀。

血鼻玉犀體內的陣法一團紊亂,石宏只掃了一眼就覺得頭昏眼花,趕緊把注意力轉移開。

好傢伙,只是窺視一下,就有這樣巨大的傷害。

就連血焰老祖逗弄不清楚這血鼻玉犀到底是什麼法器,石宏索性也不去管了,把這戒指洞天內的一切都搬到了老壺天地之中,隨手將戒指帶在了自己手上。

他一打開老壺天地,才意外發現,老壺天地之中,多出來許多高等級材料。 而那座血池,似乎大了一圈。

此時,血池之中汩汩地翻著氣泡,一道劍型物體,正在血池之中不住翻滾,似乎搏浪的蛟龍,充滿了不屈和掙扎。

石宏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血焰老祖的半截神火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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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5 00:05:37
第三十三章血鼻玉犀,元神兵人(下)

血焰老祖的神火元劍被魔兵斷毀斬斷,後來用來對付石宏,又被雲紋老壺給吸了進來。 石宏沒想到這半截神火元劍竟然會在血池之中。

看上去熾熱無比的神火元劍,卻不能夠正法血池中的鮮血。 任憑它怎麼折騰,血池之中似乎有無數雙大手,硬是把它給拽回來了。 而神火元劍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又奮力掙扎了片刻之後,終於緩緩的沉寂下去。

而那血池卻因為神火元劍的趁機,變得沸騰起來。 咕嘟咕嘟的不住冒著氣泡,隨後老壺天地之中,原本已經顯得有些充盈的靈氣,陡然之間全部被血池吸攝了進去。

石宏大吃一驚:老壺天地之中原本靈氣匱乏,但是每一次血池煉化一塊煉器廢料之後,其中的靈氣都會散逸出來,注如天地之中。 因此這血池轉換原材料,卻並不能轉換玉精,因為玉精直接被化成了靈氣。

老壺天地每天萬斤的數量轉化著煉器廢料,這些天以來,也已經轉化了數百萬斤,這些裡拿起廢料當年也耗費了無數玉精,老壺天地之中的靈氣數量十分充沛。 然而就那麼一下,就被血池整個吸乾,讓石宏怎能不吃驚?

血池吸攝了這片天地之中的全部靈氣,在血池之中孕育出八條血線。 貼在了那半截已經完全馴服的神火元劍上,沿著神火元劍斷去的那半截一路向上,慢慢生長,竟然將神火元劍被斬斷的那一半彌補起來!

儘管新長出來的那半截神火元劍顏色比原本的那半截淺得多,明顯品質要差得多,但是總算是一柄完整的神火元劍了。

補全了那柄神火元劍之後,血池轟隆一聲雷鳴,猛的朝天上噴出一道數十米高的血柱,那柄神火元劍滴流一聲被射上了天空。

天地拉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嗖的一聲神火元劍從那個缺口之中鑽了出去。 缺口外,一片火焰天地,正是神火內丹的包裹。

石宏心中一動,正準備出去看看,卻又留意到血池的不同。

沒有了神火元劍吸引他的注意力,這血池的變化自然也就暴露出來:血池比之前大了一圈,周圍擺著化出的各種材料。 讓石宏最驚訝的是,這些材料的種類又多出了一些。

以前只是一些五行金精等級的貨色,現在卻明顯高了一級,已經出現了河母星沙,太白金精這些貨色了。

石宏心中一動:難道說這血池也能不斷提升? 自己捧著雲紋老壺修煉,老壺的元神似乎已經可以脫離本體,也算是小有成就。 這血池便能夠化出了高等級的材料,嗯,看來的確是這般道理了。

石宏檢查了一下,自從門派大變之後,他還是第一次進入老壺天地,已經好幾天過去,老壺天地之中累積的材料數量已經不少了,起碼足夠他一整天不停息的製器練習,石宏心頭大喜。

他將老壺天地內的事情先且放下,出了來之後,只見那枚神火內丹之中,火焰熊熊獵獵,雲紋老壺老神在在,似乎根本不懼這種程度的火焰。

而一束奇特火光正圍繞著雲紋老壺不住翻轉,周圍的火焰也一道一道的噴在這束火光上,不斷地淬煉著。

那束火光,自然就是剛剛修補過後的神火元劍。 血池將神火元劍之中的血焰老祖的靈識已經全部煉去,現在的神火元劍就是無主之物。 石宏的神火內丹努力淬煉著神火元劍,就是將石宏的烙印牢牢的打在神火元劍之上。

神火元劍和神火內丹的屬性相合,用來淬煉比血焰老祖用本身血雲淬煉更加合適。 相信用不了多久時間,就能夠將這柄神火元劍復原如初。

檢查了一切之後,石宏辨認了一下方向,朝魔玄門山門飛去。

山門內一片狼藉,碎磚爛瓦,斷壁殘垣,就連那座巨大的石山神獸也已經消失。 整個山門成了一片狼籍的盆地。

石宏披麻戴孝,跪在山門前。 默然從戒指洞天之中取出在山下買來極品。 點燃蠟燭,燒著紙錢。 看著山峰將那火焰吹得呼呼作響,紙錢的飛灰漫天飄舞,石宏舉起一碗酒,默默祈禱之後,在膝蓋前灑下。

寒風之中,一股悲愴充斥天地之間,憋得石宏的胸口似乎都要炸開。

他雙目含淚,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心中默默許願:師祖、師傅,你們放心,石宏一定不負所託,重建魔玄門!

跪在山門廢墟前的那一刻,石宏才終於明白自己肩上背負的到底是什麼。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將自己的第一目標糾正為重建魔玄門,而復活同門,已經退到了第二位。

如果不能重建魔玄門,就算是將師祖、師傅他們從陰冥十道請回來,只怕師祖他們也不會開懷。

祭奠了在天亡靈,石宏站起身朝後山走去。 後山一片偌大空地――那是當初石山神獸所在的地方。 這神獸默默守護了魔玄門數千年,傳功授業,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當真是老天不不公。

石宏心中默然,自己曾經許願,若是將來能夠得證大道,必定為他重塑身魂,看來這個誓言是沒有辦法達到了。 然而就在他這個念頭剛剛出現,猛然一陣巨雷在腦中轟鳴,頓時震得他,耳中嗡嗡作響,眼冒金星,胸口發悶,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那一聲巨雷轟鳴之後,好半天石宏都沒緩過勁來,他一陣驚訝,怎麼回事? 然而細想一下,剛才那一陣巨雷轟鳴,似乎中間還有抑揚頓挫,難道是有人在跟自己說話? 只是這聲音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

“小娃……”

“轟隆隆!”石宏一個站立不穩,咚的一頭扎在地上,他如今的身體強悍無比,一頭撞碎了地面上的一塊石頭,腦袋卻連皮都沒有擦破一丁點。

石宏躺在地上,耳中嗡嗡作響,好半天才緩過來,不過終於挺清楚了,確實是有人在跟自己說話。

他虛弱的道:“何方高人?這等音波傷人的功夫,確實了得!”

“什麼音波傷人?哦,你是說我的聲音太大了?”

“轟轟轟……”那聲音一連串說個不停,石宏腦中巨雷一連串炸響,直震得他眼冒金星。 不過好在那個聲音似乎明白了,漸漸地把聲音放低。

“餵、餵、餵……”

那聲音一次一次的試著,每一次聲音都會小一點,不過即便是它刻意放低了聲音,在石宏腦中還是隆隆雷鳴。

終於那聲音在石宏的腦海之中不再如天雷滾滾了,石宏才緩過一口氣來,剛才一陣試音,折騰的他死去活來。

那個聲音卻不滿的嘀咕了一句:“好像說悄悄話一樣,真彆扭。”

石宏四處看看,卻找不到那人的蹤影,只好問道:“閣下在哪裡?既然喚我,何不出來一見?”那聲音回道:“是我,你且沉入神魂來看。”

石宏一愣,靈識沉入自己的神魂之中,頓時大吃一驚:只見眉心那品字形的光繭與《玉神引龍訣》只見,又多了一顆光點。 那光點淡淡的青光掩映之下,有一個類似於紋身的東西,正是那座石山神獸!

石宏頓時尊敬起來:“原來是前輩。”

那石山神獸小心翼翼的和他說話,生怕一個大聲再把他真的口吐白沫,眼冒金星:“你小子還算有良心,記得當初的承諾。若是你忘記了諾言,我就不出來與你相見,只消等你道基大成之日,奪過來重塑金身就是了。”

石宏一陣冷汗:這石山神獸守護魔玄門不知多少年月,就連血焰老祖都對他十分忌憚。 而自己的《太阿煅體》就是它傳授的,而之前它潛藏在自己的神魂內,自己都沒能發覺,它若是誠心奪取自己的道基,自己只怕真的無法抵擋。

那石山神獸很人性化的一擺爪子:“你放心,我們魔門中人,講究的便是隨性隨心,既然我出來與你相見,明著與你說了,自然就不會在這麼做了。”

石山神獸渾身閃爍著淡青色的光芒,雖然很小,但是頭頂獨角錚錚,虎目迥然有神,遠不似之前蹲在後山那種萎靡狀態。

“真沒想到,捨棄了本體,以生魂存在,竟然能讓我拜託了束縛,神識重回清明。”它一聲感嘆,又對石宏道:“小子,你可知道,要報仇就要徹底。血焰老祖滅了你魔玄門,你只殺了血焰老祖,便是報仇了嗎?”

石宏一愣:“小子不明白,還請前輩明示……”

石山神獸狡詐的嘿嘿一笑:“你不問,我也是要說與你的,嘿嘿!”

石山神獸一說之下,石宏目瞪口呆:“這、這……”石山神獸勃然變色:“怎麼,小子你可是怕了?”

石宏傲然道:“為師門報仇,萬死不辭,怎麼會怕。”石山神獸滿意的點點頭:“妙極,我就知道你小子對我的胃口,哈哈哈,咱們這就出發吧。小娃,日後修煉有很麼不明白的地方,盡可來問我,我活了數萬年,這一界的事情,難不倒我。”

“多謝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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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25 00:06:01
第三十四章無色飛劍,河書陣法(上)

石山神獸說完那句話,連石宏道謝的客氣話也不聽,身體一沉,青光一縮,竟然沉入了那枚符文光繭之中!

石宏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石山神獸藏在自己的神魂之中,自己卻一點也沒有發現了,那光繭可以說是石宏在自己神魂之中,唯一沒辦法控制的地方。 這石山神獸果然不凡,竟然能夠藏在那裡面。

石宏先去後山的廢料山谷,將魔玄門數千年累計的無數煉器廢料一股腦的塞進了老壺天地。 雲紋老壺升級之後,這方面的效果也增強了許多。 石宏只是心念一動,雲紋老壺便很配合,壺魂一跳,壺口之中噴出一道巨大的漩渦,將整個山谷的廢料全部吸攝進去。

否則,靠石宏自己搬運,還不把他給累死?

收拾了山門內最後這點東西,石宏轉身離開山谷,往北行去。

修道之人最不缺的就是黃白之物,別的不說,只是那些玉精,隨便拿出一塊品相最差的,也比世俗界那些時代的古玩收藏家珍藏數代的玉物成色好得多。

石宏在山外的一個小鎮裡買了匹馬,那馬還頗倔強,在這小鎮的馬市大有名氣,摔壞了數個騎師。 只是石宏騎上去,那馬頓時覺得一座山壓在自己背上,別說亂蹦亂跳了,便是想要挪動一下蹄子都不能夠。

畜生也通靈,當下不敢再放肆。 石宏收了功力,那馬兒乖巧的好像綿羊,打著響靈的鼻噴討好石宏,看的馬市那些馬販子們大為驚奇。

石宏微微一笑,一抖韁繩,那馬四蹄一邁,飛奔而去。

馳騁幾日,他已經距離魔玄門數千里遠了。 這一天突然一聲雷鳴,石宏猛地抬頭,卻看到晴空萬里,心中一笑,知道那位老祖宗又出來了。

他將神識沉入神魂之中,果然石山神獸已經帶著青光出現在眉心上方。 石山神獸十分不滿:“小娃你怎麼這麼慢?這好幾天了,才到這裡。”

石宏無奈道:“前輩,小子不能禦器飛行,這馬的速度已經不慢了。”

“你還不會煉器?”石山神獸一陣驚訝:“看來魔玄門這些年真的是沒落了。”石山神獸不住搖頭,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都極為人性化。

石宏無奈道:“小子不是不會制器,只是小子只是宗氣修為,就算是製器也不能禦器而行啊。”石山神獸怒斥一聲:“胡說!謬論!誰告訴你宗氣修為不能禦器飛行?哪個不成器的魔玄門弟子這麼教你的?你師父是誰?”

“先師韋醉六。”

石山神獸一愣:“師祖呢?”

“鐘西河。”

石山神獸又是一愣,他本想痛罵一番石宏的師傅誤人子弟,只是石宏連師祖都報出來了,他也不認得,顯然這數千年被困在本體之中,懵懵懂懂,與它天生神獸沒什麼感覺,人世間卻早已經滄海桑田了。

石山神獸無奈一搖頭:“罷了,我也找不出你是魔玄門哪一脈的弟子了,便饒過你那些師祖師爺的。但是我要告訴你,宗氣修為不能禦器飛行,絕對是個謬論。”

石山神獸一本正經的跟他講了起來,石宏一聽之下,果然有理,按照石山神獸傳授的一套理論,宗氣修為也可禦器飛行,只是速度和持久度大大不濟而已。

將這一套理論講完,石山神獸又道:“而且你不是已經領悟出了用神火內丹禦使飛劍的法門了嗎,這禦器飛行的道理也是一樣啊。”

石宏一愣,石山神獸不耐道:“快些找個地方煉製一件法器,否則這般速度,要何時才能到?”

石宏在附近的山中找了一座山洞,抱來巨石將洞口堵死,然後又在洞內不下了一個陣法,正是西沙河書之中的第一種陣法。

這陣法連血焰老祖的三分之一元神都逃不出去,威力可想而知。 用來護持自身綽綽有餘。

石宏盤膝坐在陣中,丹爐什麼的,都是從血焰老祖的珍藏之中找出來的。

血焰老祖的珍藏之中,珍惜材料多的是,便是老壺天地之中,現在也有了無數高等級材料。 面對這麼多材料,石宏卻發了愁。 他在陣中一坐就是半天時間,什麼事情也沒有做,只是盤算著怎樣從這些原料之中,挑出最佳配比的材料。

這些材料本身種類眾多,組合起來的可能性就更多。 但是秉承著最基本的一條,那邊是五行相生、剛柔並濟、陰陽相合。

整整半天時間,石宏苦心琢磨,最後終於決定,以血焰老祖珍藏的天河火坑沙和血池化出的太白金精為主要原料,配合著青乙木髓,玉精珠魄,火螭逆鱗三種輔料,煉製自己的第一柄飛劍。

血焰老祖的這座丹爐也不是凡品,石宏的神火內丹進去兜了一圈,火焰便熊熊燃燒,威力增持不少。

器胚對與石宏來說沒有挑戰,將兩種主要原料先放入丹爐之中,慢慢煉化。 煉化過程之中,加入了四顆玉精珠魄,用以凝練原料,加持其中的靈氣。

劫壞神火將原料慢慢煉化,原料煉化的速度,和玉精珠魄的煉化速度同步。 煉化的玉精珠魄化作淡淡的乳狀液體,和天河火坑沙以及太白金精的液體慢慢融合,互相浸透,在劫壞神火的作用下,越發凝練。

玉精珠魄之中蘊涵的純淨靈氣,透進了材料之中,兩者順利的結合在一起,不但體積沒有增大,反而更加凝縮。

將主要原料凝煉完畢,青乙木髓和火螭逆鱗兩種輔料也先後投入丹爐中,神火內丹在其中不住旋轉,噴出一道道神火。 兩種輔料也開始慢慢融化,包裹在主要原料外。

石宏繼續投入兩顆玉精珠魄,精粹的靈氣融入輔料之中。 石宏加大火勢,立刻將所有的原料熔成一團。 一顆近乎透明的碗大的液態金屬球出現在丹爐中。

石宏一口宗氣噴在神火內丹上,內丹之中的火焰更加兇猛,漸漸地將那碗口大小的液態金屬球,凝練成了只有拳頭大小。

他還是不滿意,手指一劃,自己的脈門割裂,一道血劍射在火焰之中。

“轟!”

得石宏生血增持,劫壞神火猛的一騰,烈焰熊熊,終於靜那拳頭大小的液態金屬球凝練成了雞蛋大小。

石宏雙掌如飛,剎那之間拍出數百掌,將器胚塑造成了一柄匕首模樣。 這一步完成,器胚大功告成。

“呼……”

石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手中拿著那柄匕首仔細端詳。

石宏自己感覺這柄器胚比自己之前煉製的任何一柄成色都要好,別的不說,這柄匕首通體透明,薄如蟬翼,彈性十足。

飛劍甚至可以捲起來成了一個雞蛋。 只要手一鬆,便會錚的一聲彈開,重新變成一柄飛劍。

石宏愛不釋手,然而器胚畢竟只是第一步,真正決定飛劍威力的,還在後面。

祭煉陣法,石宏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放棄向東流師叔傳授給自己的那些陣法。 那些陣法他雖然無比熟悉,而且能夠很輕鬆的在飛劍上祭煉出五重陣法,如果全力以赴,祭煉出七層陣法也不成問題。 但是石宏卻很清楚,那些陣法,哪怕是十重疊加,也難以困住血焰老祖的三分之一元神。

石宏還是決定選擇西沙河書中的陣法。

他從老壺天地之中將那一枚特殊的玉精珠魄尋出來,凌空一抖,西沙河書浩浩蕩蕩的展開,一道道陣法出現在石宏眼前。

之前他只能祭煉出第一種陣法,今天再次修習,費了好大功夫,才算是把第二種陣法也學會了。 這一修習,三天時間便過去了。

石宏只好停下來,畢竟他還有事在身,而且這柄飛劍,想來只要祭煉這兩套陣法,與自己現在來說應該也足夠了。

西沙河書之上的陣法複雜玄奧,遠非魔玄門內傳的陣法可比。 這兩種陣法雖說只用祭煉兩重,卻無比艱難,石宏差一點就沒堅持下來。 本體最後配備得昏了過去,幸虧他還有神魂後繼,才將兩種陣法疊加祭煉在飛劍之內。

兩種陣法一成,便聽見“叮”的一聲脆響,宛如玉磬,那柄無色透明的匕首凌空一跳,活了一般在石宏面前一陣盤旋。

石宏以神火內丹操縱飛劍,緩緩降落下來。 他踩了上去,有操縱著飛劍慢慢飛了起來。 第一次自己御劍而行,這種暢快心情可想而知,石宏哈哈大笑,飛劍帶著他在山洞中飛舞。

“咚咚咚……”一連串的撞牆聲,山洞的洞壁上片刻功夫就出現了幾十個人形大坑,石宏的身體堅韌程度可不是蓋的,他對於飛劍的操縱生疏程度,也不是蓋的。

一陣亂飛,撞得山洞內到處都是大坑,石宏卻還是覺得很開心,放聲大笑一陣,一腳將洞口的巨石踹開,收了山洞內的丹爐等東西,架著飛劍“嗖”的一聲竄了出來。

飛劍直拔而上,白雲唰唰的在自己身邊閃過,暢快無比。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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