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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丹˙布朗(Dan Brown)]天使與魔鬼[全書完]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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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31 22:58:44 |只看該作者
齊吉禮拜堂在哪兒呢?   教堂前面的台階呈扇形,然而此時這些台階都被腳手架這個建築設備給擋住了,而且還有一個警告牌,上面寫著:大樓維修,禁止入內。蘭登意識到,由於修繕而關閉的教堂對一個殺手來說,意味著絕對的隱秘。這不像萬神殿,這裡不需要花哨的把戲,只需要找到一條路進去。維多利亞毫不遲疑地從這些鋸木架中鑽過去直奔上台階。   蘭登跟在她後面匆匆跑上了台階。他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維多利亞就抓住門把手推了起來。蘭登屏住了呼吸,但門卻紋絲不動。“一定有別的入口。”維多利亞說著和蘭登一起朝教堂右邊的通道跑去。他們一路走了大約15碼,突然看到了一扇樸實的木門,帶著沉重的鉸鏈。維多利亞朝門口匆匆走去,走到門邊盯著下面的門把手,明顯感到迷惑不解。蘭登緊跟其後到達門邊,端詳著這個特別的環形的箍,它懸在本該是門把手的地方。然而,門依舊打不開。   維多利亞俯視著其他通道,問道:“你覺得還有別的門嗎?”蘭登犯疑了。大多數文藝復興時期設計的大教堂都可作為臨時城堡使用,以防城市受到攻擊,所以這些教堂的入口都盡可能減少。“如果還有別的路進去,”他說,“它就可能是嵌在後部的堡壘裡——與其說是一個入 ​​口,不如說是一個逃跑的通道。”維多利亞已經走了。蘭登跟著她走進了通道的深處。兩邊的牆壁直聳入天。某個地方敲響了鐘聲,8時了……   “蘭登!”維多利亞輕聲喚道。蘭登抬頭一看,維多利亞在通道的盡頭了。她指指教堂的後部,又向他招招手。蘭登不情願地朝她慢慢跑過去。在後牆的底部,一道石壘伸出來遮住了一個狹窄的洞——一個扁平的通道,直接切入教堂的地基。   維多利亞跪下來,費勁地朝地道裡看:“我們去檢查一下門,看看是不是開著的。”“等等,我先進去。”蘭登從她身邊走過,鑽到黑乎乎的洞裡去了。“小心在台階上等著。”他一手扶著牆壁在黑暗中慢慢挪動著。他的指尖覺得岩石很尖利。   地道慢慢變窄,蘭登放慢了步子。他覺察出維多利亞緊跟在他身後。牆朝左邊拐的時候,地道通向了一個半圓形的凹室。奇怪的是,這兒有點微光。在暗處,蘭登看到了一扇沉重的木門的輪廓。門虛掩著,一束光從裡面射出……門的鉸鏈被一個破舊的橫木弄裂了,還卡在木頭里。他們默不作聲地佇立了一會兒。   在逐漸黯淡下來的光線中,波波洛聖母堂裡面如同一個陰暗的深洞,它不像是一個大教堂,倒更像是一個還沒完工的地鐵車站。   主廳就如一個障礙跑訓練場:開裂的地板、磚砌的平台、小土堆、手推車隨處可見,甚至還有一個生鏽的挖土機。巨型圓柱拔地而起,支撐著拱頂。藉著彩色玻璃反射的柔光,可以見到有細沙粒悠悠地漂浮在空氣中。蘭登和維多利亞站在鋪開的平圖裡喬壁畫下面審視著被毀壞的聖壇。毫無動靜。一片死寂。   維多利亞雙手握槍舉在身前。蘭登看了一下表:晚上8時04分。呆在這兒我們一定是瘋了,蘭登想,太危險了。他很清楚,即使兇手在裡面他也可以從任何一個出口出去,就靠一支槍在外面監視顯然毫無用處。維多利亞掃視著教堂,看起來很焦慮。“那麼,”她低聲說,“齊吉禮拜堂在哪兒呢?”   糟糕,蘭登看著每面側牆上的四個壁龕想道。總共有8個禮拜堂,儘管8個並不算特別多,但因為維修,所有的8個開口都被巨大的聚氨酯簾子擋著。“每個掛簾子的洞口都有可能是。”蘭登說。“左數第二個半圓壁龕是哪個?”維多利亞問。蘭登仔細看著她,對她能說出這樣的建築術語而感到吃驚。   維多利亞指著他後面的牆壁。一個裝飾磚片深嵌在石頭中,上面刻著一個標記,和他們在外面見到的完全一致——一顆閃亮的星星下有一座金字塔。旁邊的牌子寫著:亞歷山大·齊吉之盾形徽章。其陵墓位於該教堂的左數第二個半圓壁龕。   “左數第二個半圓壁龕,”維多利亞重複道,“在哪兒呢?”蘭登極不情願地轉過身試著確定方位。教堂術語就像舞台的方位說明一樣,完全是不可憑直覺理解的。他面對著主祭壇,舞台中心,然後他的大拇指指著肩膀後面。他們轉過身以確定蘭登所指的地方。

齊吉禮拜堂在哪兒呢?   教堂前面的台階呈扇形,然而此時這些台階都被腳手架這個建築設備給擋住了,而且還有一個警告牌,上面寫著:大樓維修,禁止入內。蘭登意識到,由於修繕而關閉的教堂對一個殺手來說,意味著絕對的隱秘。這不像萬神殿,這裡不需要花哨的把戲,只需要找到一條路進去。維多利亞毫不遲疑地從這些鋸木架中鑽過去直奔上台階。   蘭登跟在她後面匆匆跑上了台階。他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維多利亞就抓住門把手推了起來。蘭登屏住了呼吸,但門卻紋絲不動。“一定有別的入口。”維多利亞說著和蘭登一起朝教堂右邊的通道跑去。他們一路走了大約15碼,突然看到了一扇樸實的木門,帶著沉重的鉸鏈。維多利亞朝門口匆匆走去,走到門邊盯著下面的門把手,明顯感到迷惑不解。蘭登緊跟其後到達門邊,端詳著這個特別的環形的箍,它懸在本該是門把手的地方。然而,門依舊打不開。   維多利亞俯視著其他通道,問道:“你覺得還有別的門嗎?”蘭登犯疑了。大多數文藝復興時期設計的大教堂都可作為臨時城堡使用,以防城市受到攻擊,所以這些教堂的入口都盡可能減少。“如果還有別的路進去,”他說,“它就可能是嵌在後部的堡壘裡——與其說是一個入 ​​口,不如說是一個逃跑的通道。”維多利亞已經走了。蘭登跟著她走進了通道的深處。兩邊的牆壁直聳入天。某個地方敲響了鐘聲,8時了……   “蘭登!”維多利亞輕聲喚道。蘭登抬頭一看,維多利亞在通道的盡頭了。她指指教堂的後部,又向他招招手。蘭登不情願地朝她慢慢跑過去。在後牆的底部,一道石壘伸出來遮住了一個狹窄的洞——一個扁平的通道,直接切入教堂的地基。   維多利亞跪下來,費勁地朝地道裡看:“我們去檢查一下門,看看是不是開著的。”“等等,我先進去。”蘭登從她身邊走過,鑽到黑乎乎的洞裡去了。“小心在台階上等著。”他一手扶著牆壁在黑暗中慢慢挪動著。他的指尖覺得岩石很尖利。   地道慢慢變窄,蘭登放慢了步子。他覺察出維多利亞緊跟在他身後。牆朝左邊拐的時候,地道通向了一個半圓形的凹室。奇怪的是,這兒有點微光。在暗處,蘭登看到了一扇沉重的木門的輪廓。門虛掩著,一束光從裡面射出……門的鉸鏈被一個破舊的橫木弄裂了,還卡在木頭里。他們默不作聲地佇立了一會兒。   在逐漸黯淡下來的光線中,波波洛聖母堂裡面如同一個陰暗的深洞,它不像是一個大教堂,倒更像是一個還沒完工的地鐵車站。   主廳就如一個障礙跑訓練場:開裂的地板、磚砌的平台、小土堆、手推車隨處可見,甚至還有一個生鏽的挖土機。巨型圓柱拔地而起,支撐著拱頂。藉著彩色玻璃反射的柔光,可以見到有細沙粒悠悠地漂浮在空氣中。蘭登和維多利亞站在鋪開的平圖裡喬壁畫下面審視著被毀壞的聖壇。毫無動靜。一片死寂。   維多利亞雙手握槍舉在身前。蘭登看了一下表:晚上8時04分。呆在這兒我們一定是瘋了,蘭登想,太危險了。他很清楚,即使兇手在裡面他也可以從任何一個出口出去,就靠一支槍在外面監視顯然毫無用處。維多利亞掃視著教堂,看起來很焦慮。“那麼,”她低聲說,“齊吉禮拜堂在哪兒呢?”   糟糕,蘭登看著每面側牆上的四個壁龕想道。總共有8個禮拜堂,儘管8個並不算特別多,但因為維修,所有的8個開口都被巨大的聚氨酯簾子擋著。“每個掛簾子的洞口都有可能是。”蘭登說。“左數第二個半圓壁龕是哪個?”維多利亞問。蘭登仔細看著她,對她能說出這樣的建築術語而感到吃驚。   維多利亞指著他後面的牆壁。一個裝飾磚片深嵌在石頭中,上面刻著一個標記,和他們在外面見到的完全一致——一顆閃亮的星星下有一座金字塔。旁邊的牌子寫著:亞歷山大·齊吉之盾形徽章。其陵墓位於該教堂的左數第二個半圓壁龕。   “左數第二個半圓壁龕,”維多利亞重複道,“在哪兒呢?”蘭登極不情願地轉過身試著確定方位。教堂術語就像舞台的方位說明一樣,完全是不可憑直覺理解的。他面對著主祭壇,舞台中心,然後他的大拇指指著肩膀後面。他們轉過身以確定蘭登所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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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發表於 2013-12-31 22:59:16 |只看該作者
有人在他喉嚨裡塞了一捧泥   蘭登使勁揉著脖子:“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在給你一些光亮啊,”她說,“你一後退就撞上了。”維多利亞把火把遞給他,他舉著火把慢慢地向洞口移動,小心翼翼地走到洞邊,把火把伸向洞中照亮了牆壁,並隨著光亮順著洞壁往下看。地下室是圓形的,直徑大約有20英尺。光亮在30英尺深的地方照到了地板:地面很暗,斑駁陸離,全是泥土。接著蘭登發現了那個身體。   他本能地想退縮。“他在這兒,”蘭登說,強迫自己不轉身逃走。那個躺在泥地上的軀體顯出蒼白的輪廓,“我覺得他已被剝光了衣服。”蘭登照了一下那具赤裸的軀體。   “那是其中一個紅衣主教嗎?”蘭登不清楚,但他再也想不出除了紅衣主教之外那還會是誰。他盯著下面那具蒼白的軀體。一動不動。死氣沉沉。然而……蘭登猶豫了。那個人體的樣子非常古怪。他似乎……“餵?”蘭登喊道。下面沒有任何反應。蘭登瞇著眼向黑暗中看去:“他看起來好像是站著的。”   維多利亞屏住呼吸,在邊上埋下臉以便看得更清楚些。過了一會兒,她抽回身:“你說得沒錯,他是站著的!或許他還活著,需要人去救他!”她朝洞里大喊:“餵?!能聽見嗎?”布滿青苔的深洞裡沒有回音。那裡只有一片死寂。維多利亞朝搖搖欲墜的梯子走去:“我要下去。”蘭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不,太危險了,讓我來。”   英國廣播公司的攝影師奇尼特·麥克麗顯得焦躁不安。她坐在車子的乘客座上,車在托馬希利路的一個角落裡打轉。記者岡瑟·格利克正在查看羅馬地圖,很明顯是迷路了。正如奇尼特所擔心的那樣,給他打電話的神秘人又來電了,這次提供了更多信息。   “波波洛廣場,”格利克堅持道,“那正是我們要找的,那兒有個教堂,裡面有證據。”“證據,”奇尼特停止擦拭手中的鏡頭,轉向他,“證明紅衣主教被殺?”“他是那樣說的。”格利克把車開上了一條狹窄的街道。格利克加速沿街而行,他說:“我感覺現在正在往教堂趕的不僅僅是你我二人。”   蘭登一級一級地沿著嘎吱作響的梯子下去……一點 ​​點深入齊吉禮拜堂地下。進入魔鬼之窟,他想。他還能看到上面的維多利亞,她把火把伸入洞內為蘭登照路。當蘭登慢慢地深入黑暗之中時,上面淡藍色的光亮越發微弱,愈來愈強烈的只有那股惡臭。下到第12級階梯時有問題了。蘭登經過牆上的一個空洞,突然發現他正面對著一堆顱骨。他屏住呼吸向周邊望去,發現在這一層的壁上佈滿像書架一樣的孔洞——滿是骷髏的葬洞。在鬼火一樣的磷光下,葬洞就像一堆怪異的空蕩洞窩,而腐爛的屍骨則在他身邊閃爍。   當腳終於碰到底部濕軟的泥土之時,他長出了一口氣。地面有些潮濕。他轉身看著地下室。他再次用袖子摀住鼻子,把目光轉向了那個身體。昏暗中,那個人的樣子模糊不清。一個白色、肉質的輪廓面對著另外一個方向。一動不動。死一樣的寂靜。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往前走時,蘭登試著想搞清楚他正看到的是什麼。那人背對著蘭登,因而無法看到他的面部,但是他看起來確實像是站著的。   “餵?”蘭登用袖子摀住鼻子說。沒有動靜。靠近時,他意識到那個人很矮。太矮了……“有什麼情況?”維多利亞晃動著亮光從上面喊道。蘭登沒有回答。他現在離得很近,全部看清了。他明白了,感到厭惡,渾身顫抖。洞穴似乎在縮小。從泥地裡冒出來像魔鬼一樣的是一個老人……或者說至少是半個。他直立著,腰部以下被埋在土裡,赤條條的。他的手被紅衣主教的飾帶反綁在身後。他無力地支撐著,脊柱後拱,有點像某種醜陋可怖的拳擊沙袋。他後仰著頭,眼望天穹,就像是在向上帝祈求幫助。   “他死了嗎?”維多利亞喊道。蘭登朝那個身體挪過去。他低頭看了一下那上翻的眼睛。那雙眼睛向外鼓起,鐵青色,充滿血絲。蘭登俯身聽聽是否還有氣息,但馬上縮了回來。“天哪!”“怎麼了!”   蘭登差點兒作嘔:“他已經死了。”此情此景慘不忍睹,“有人在他喉嚨裡塞了一捧泥,他被憋死了。”“泥?”維多利亞說,“就是說……土?”

發現那個不知名的光照派雕刻家是誰了   蘭登這才恍然大悟:土。他幾乎忘了。那些印字:土,氣,火,水。兇手威脅說要給每個受害者打上一個古老的科學元素的烙印。第一個元素就是土。你從桑蒂的土塚舉步。惡臭使蘭登頭暈目眩,他繞到了屍體的正面。跟以往一樣,作為符號學家,他的內心在反复琢磨著關於神秘的對稱字的藝術難題。土?怎樣表現的?然而,不一會兒它就呈現在他眼前了。蘭登盯著烙印,覺得天旋地轉。   “土,”他低語道,歪著頭倒過來看著這個標記,“還是土。”然後,在一陣驚懼中,他終於意識到了:還有3個。蘭登掙扎著沿梯子朝深洞頂部的光亮處爬去,濃煙熏得他幾近窒息。他聽到上面有聲響,但不知道是什麼,腦子裡全是被打上烙印的主教的樣子。土……土……他往上爬著,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擔心自己會失去知覺。在離洞口還有兩級階梯時,蘭登搖晃著差點失去了平衡。兩名瑞士侍衛兵把他拉出了洞口,讓他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維多利亞看了看蘭登的表:“米奇牌手錶顯示我們有40分鐘。集中精力幫我找到下一個標識。”“維多利亞,我告訴過你,雕塑沒有了,'通向光明的路'是— —”蘭登停頓了。維多利亞輕輕地笑了。蘭登突然掙扎著站 ​​了起來,暈乎乎地打了幾個轉,凝視著周圍的藝術品。金字塔,星星,行星,橢圓。突然間,一切都明了了。這才是第一個科學祭壇!不是萬神殿!如果標識確實在這兒,他們可以沿著線索找到下一個科學祭壇,或許還有機會抓住殺手。   維多利亞走過來:“我發現那個不知名的光照派雕刻家是誰了,是貝爾尼尼。”“不可能是貝爾尼尼。”“為什麼?貝爾尼尼是與伽利略同時代的,他是一個天才的雕塑家。”“他是很有名氣,還是個天主教徒。”“是啊,”維多利亞說,“正如伽利略一樣。”“不對,”蘭登爭辯道,“一點也不像伽利略。對羅馬教廷而言,伽利略是個眼中釘,貝爾尼尼則是羅馬教廷背負眾望的人。教會喜歡貝爾尼尼,並且挑中他為羅馬教廷的藝術權威。他幾乎一輩子都住在梵蒂岡城裡!”“一個絕妙的掩飾。光照派打入敵人內部的手法。”   蘭登感到一陣緊張不安:“維多利亞,光照派的人稱他們的秘密大師為不為人知的巨匠。”“是的,不被他們所知。想一下共濟會的機密性——只有高層的成員知曉整個真相。伽利略可以把貝爾尼尼的真實身份隱藏起來而不為大多數人所知……為貝爾尼尼自身安全著想。那樣的話,羅馬教廷永遠也查不出他來。”   蘭登並不確信,但是不得不承認,維多利亞的邏輯能講得通。光照派以分級保守秘密而著稱,真相只讓上層成員知道。這是保守秘密的基礎……沒幾個人洞曉全部事實。“而且,貝爾尼尼與光照派過從甚密,”維多利亞笑著補充道,“這可以解釋為什麼他設計了那兩座金字塔。”   蘭登轉向那兩座巨大的金字塔雕塑,搖搖頭說: “貝爾尼尼是一位篤信宗教的雕塑家,他絕不可能塑造那兩座金字塔。”維多利亞聳聳肩:“看看你身後的牌子。”   蘭登扭頭看著那塊牌子:齊吉禮拜堂藝術。建築是拉斐爾的作品,所有內部裝飾為詹洛倫佐·貝爾尼尼所作。   蘭登抬頭看著那些高高聳立的紀念碑,感到一片迷茫。兩座金字塔,每一座上面都有一個閃閃發光的橢圓雕飾。它們和金字塔一樣是反基督教的。金字塔、頭頂的星星、黃道十二宮。所有內部裝飾為詹洛倫佐·貝爾尼尼所作。蘭登意識到,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意味著維多利亞是正確的。貝爾尼尼是光照派成員,貝爾尼尼設計了光照派對稱字,貝爾尼尼設計了光明之路。   蘭登幾乎無法言語。在這個齊吉禮拜堂裡,聞名世界的貝爾尼尼會不會放置了一座指引人們穿越羅馬走向下一座科學祭壇的雕塑?“貝爾尼尼,”他說,“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是他。”“除了梵蒂岡著名的藝術家外,誰會有這種神通能把自己的藝術作品放入羅馬特定的天主教堂的禮拜堂,並創設光明之路?當然不可能是無名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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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發表於 2013-12-31 22:59:44 |只看該作者
下一個標識在那兒   蘭登思量著。他看著這兩座金字塔,猜想著是否其中的一座就是標識。也許兩座都是?“兩座金字塔背向而置。”蘭登說,並不確信該如何解釋。“它們也是一模一樣的,因而我不知道哪一個……”“我認為這兩座金字塔不是我們正在尋找的對象。”“但它們是這裡僅有的雕塑啊。”   維多利亞打斷了他的話,指向奧利韋蒂和他集合在魔鬼之窟附近的一些衛兵。   蘭登順著她的手向遠處的那堵牆看去。他瞥見了,白色的大理石,一隻胳臂、一尊軀幹,然後是雕刻的面部。雕像部分藏在壁龕裡,兩個真人大小的人體雕像互相糾纏在一起。蘭登馬上認出這是典型的貝爾尼尼的作品——精密的 ​​藝術佈局,精緻的面龐,飄逸的衣衫,所有這一切都在這塊梵蒂岡金錢所能買到的最純正的潔白大理石上。直到他幾乎正面對著它時,蘭登才認出了這尊雕像。他盯著這兩張面孔,屏氣凝神。   “他們是誰?”維多利亞趕到他身後匆匆問道。“《哈巴谷和天使》。”他說道。這尊雕像是貝爾尼尼的一件相當著名的作品。維多利亞看起來有點心神不寧:“你認為這個是標識?”蘭登驚愕地點點頭。他一生中從沒有這樣確信過,這是第一個光照派標識。儘管蘭登曾滿心期待這尊雕像會在某種程度上“指向”下一個科學祭壇,他卻沒料到這取的竟然是字面意思。天使和哈巴谷都伸出手臂指向遠方。蘭登不由自主地突然笑了起來。   維多利亞看起來很興奮,但也很困惑:“我看到他們指的方向是相反的呀,天使指向一個方向,先知指向另外一個方向。”蘭登笑出了聲,他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朝門口走去:“我要看看那尊雕像指向什麼方向?”“等等!你怎麼知道該跟隨誰的手指的方向?”“那首詩,”他轉頭喊道,“最後一句!”“'在那崇高的歷險途中,讓天使來為你指南。'”她凝視著上面天使伸出的手指,眼睛意想不到地模糊起來,“哎呀,真該死!”   羅伯特·蘭登衝下教堂外的樓梯,來到廣場的中間。“好了吧,貝爾尼尼,”他大聲地自言自語,“你的天使究竟指向何方?”他轉過身來,檢查了一下他剛剛走出的那個教堂的方位,想像了一下齊吉禮拜堂的內部及里面的天使雕像,毫不猶豫地轉向了西邊,走進了夕陽的餘輝裡。時間在流逝。“西南方,”他皺著眉頭注視著隔斷他視線的商店和公寓樓,“下一個標識在那兒。”   土、氣、火、水,他想到。土,他們已找到——在土之禮拜堂裡——哈巴谷,這位先知預言了地球的毀滅。氣,是下一個。蘭登極力讓自己去想。貝爾尼尼的一件雕塑作品與氣有關係!他毫無頭緒,但仍感到渾身是勁。我正在光明之路上!依然完整無缺的光明之路!   蘭登朝西南方向極目望去,想看到座座障礙物的後面突起的尖塔或大教堂的塔樓,但他什麼也看不見。他需要一張地圖。蘭登轉過身來,掉頭朝大教堂的樓梯走去。在腳手架下面他遇見了維 ​​多利亞和奧利韋蒂。“西南方,”蘭登氣喘吁籲地說,“下一個教堂在西南方。我們需要一幅地圖,一幅包括羅馬所有教堂的地圖。”蘭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我們只有半個小時。”奧利韋蒂從蘭登身邊走下樓梯,朝著自己停在大教堂正前方的車 ​​子走去。蘭登希望他是去拿地圖。   維多利亞看起來很興奮:“這麼說天使是指向西南方了?只是還不知道西南方有什麼教堂?”“這些該死的建築物擋住了我的視線。”   蘭登說。蘭登向停著的車看去,奧利韋蒂和一群士兵正把一張地圖鋪到發動機罩上。“我們在什麼方位?”蘭登問道。奧利韋蒂指著波波洛廣場並畫出一條徑直通向西南方向的線。那條線消失了,剩下一個邊緣,一個個密集的小黑方塊表明羅馬主要的教堂的位置。“我得作決定了,”奧利韋蒂說,“你確信是這個方向嗎?”蘭登想像著天使伸出的手指,再一次感到時間緊迫:“是的,先生,肯定沒錯。”   奧利韋蒂聳聳肩,沿著那條直線重新探尋。這條路到聖彼得廣場的中央後突然中止了。“聖彼得?有什麼不對嗎?”左眼下有一個深深疤痕的士 ​​兵說,“聖彼得是個教堂。”蘭登搖搖頭:“必須是一個公共場所。此刻幾乎看不出它是公共場所。 ”“但這條線穿過聖彼得廣場。”維多利亞從蘭登的肩膀上看過去,補充道,“廣場是公共場所。”蘭登已考慮過這一點了:“然而它沒有雕像。”“中間難道沒有獨石碑嗎?”

他知道時間快到了   她是正確的。在聖彼得廣場上有一個埃及獨石碑。蘭登看了看前面廣場中的石碑,高聳的金字塔。他想這是一種奇怪的巧合,他排除了這種想法。“梵蒂岡的獨石碑不是貝爾尼尼的作品,它是卡利古拉買來的,而且它與氣沒有關係。”此外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而且,詩人說元素是散佈於羅馬的。聖彼得廣場在梵蒂岡,不在羅馬。”   “那要看你問誰了。”一個士兵突然插話說。蘭登抬起頭:“你說什麼?”“這一直是個有爭議的問題。大部分地圖標明聖彼得廣場屬於梵蒂岡,但由於它是在這個有城牆的城國之外,幾個世紀以來,羅馬官方一直聲稱它是羅馬的一部分。”“笑話。”蘭登說。他從不知道這些。“我只是提出來一下。”士兵繼續說,“因為奧利韋蒂司令和維多利亞女士正在詢問與氣有關的一尊雕像。”蘭登睜大了雙眼:“那麼你聽說過聖彼得廣場上有尊雕像嗎?”“不是很確切。它不是一尊名副其實的雕像,也許毫不相關。我每天巡邏都經過它。”衛兵說,“在廣場中央,剛好在那條線所指的方向上。它不是一尊真正意義上的雕像,它更像一塊……一塊石頭。”   奧利韋蒂看起來有點狂躁:“一塊石頭?”“是的,先生。嵌在廣場上的一塊石頭,在獨石碑的基座上。但是這塊石料不是矩形的,是橢圓形的,而且這塊石料雕有狂風的圖案。”他停了一下說,“是氣,我想,如果你想科學地描述它的話。 ”“浮雕,”蘭登一拳砸在發動機罩上,“你所談到聖彼得廣場上的雕塑被稱為《西風》,也被稱為《上帝的呼吸》。”“《上帝的呼吸》 ?”“是的!是氣!而且它是由最初的建築師雕刻並放置在那裡的!”   維多利亞看上去很困惑:“但是我還以為是米開朗琪羅設計的呢!”“是的,他設計了聖彼得大教堂!”蘭登歡呼起來,語氣中透出勝利的喜悅,“但是聖彼得廣場是貝爾尼尼設計的。”   4輛阿爾法·羅密歐車輕巧地鑽進了聖彼得廣場周圍的車流中。車子四散開來,分佈在廣場周圍,衛兵們下了車,湧入遊人和廣場邊上的媒體採訪車流之中,立刻就難以辨認出來了。有一些衛兵則走到了柱廊下,看起來也像融入了周圍的環境。蘭登透過擋風玻璃望去,覺得聖彼得廣場似乎被一個繩圈套住了。   除了 ​​作出剛才的部署之外,奧利韋蒂還用無線電提前通知羅馬教廷,派出密探前往廣場中心,就是貝爾尼尼《西風》的所在之處。蘭登望著外面開闊的聖彼得廣場,一個熟悉的問題困擾著他。光照派殺手計劃怎樣逃出這個天羅地網?他如何把主教帶進人群,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殺死他呢?蘭登看了看他的米奇牌手錶:8時54分。還有6分鐘。   前排座位上的奧利韋蒂轉過身來對蘭登和維多利亞說:“我想讓你們倆到貝爾尼尼的磚料作品正面去。你們還是扮作遊客,發現情況,電話聯繫。”蘭登還未能作出反應,維多利亞已抓住他的手,把他從車里拉了出來。   春日的太陽正在聖彼得大教堂後落下,一個巨大的陰影擴散開來,罩住了廣場。蘭登在與維多利亞走進陰影中時,感到一絲不祥的涼意。他們穿行在人流中,蘭登下意識地審視所經過的每一張面孔,琢磨著殺手是不是他們中的一個。維多利亞的手感到暖暖的。“是去方尖碑那兒嗎?”維多利亞問道。蘭登點點頭,向左慢慢走過了廣場。   廣場的中央聳立著為卡利古拉皇帝而立的重達350噸的埃及方尖碑。方尖碑高聳入天空,81英尺高,在金字塔形的頂點固定著一個中空的鐵十字架。兩個噴泉完全對稱地出現在方尖碑的兩側。藝術史學家知道,這兩個噴泉準確地標出了貝爾尼尼設計的橢圓廣場的幾何焦點。   在接近方尖碑時,維多利亞放慢了腳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讓蘭登也和她一起放鬆。蘭登做了一些努力,他放低肩膀,張開了緊閉的嘴唇。蘭登在10碼開外就看見了他正在尋找的東西——貝爾尼尼的白色大理石橢圓作品《西風》。顯然,維多利亞也看見了那塊大理石。她的手一下子握緊了。   他們走得更近了,一切看起來極其正常,這太讓人害怕了。遊客閒逛著,修女們在廣場周圍閒聊,在方尖碑基座下有一個小姑娘在餵鴿子。蘭登忍住不看手錶,他知道時間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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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31 23:00:06 |只看該作者
他裸露的胸膛正中央是一大片烙焦的痕跡   橢圓石塊就在他們腳下,大約3英尺長,刻有一個面部輪廓——描繪了“西風”天使般的面容。從天使的嘴裡,貝爾尼尼刻出了一股強烈的氣息,向外呼出,吹向梵蒂岡之外……《上帝的呼吸》。這是貝爾尼尼為第二種元素所刻的……氣……蘭登在盯著它看時,意識到浮雕還有更深層的意義。貝爾尼尼雕刻了五種明顯不同的風……而且,這件浮雕的兩側各有一顆耀眼的星星。蘭登一下子想到了伽利略。兩顆星星,五股風,橢圓,對稱……他腹中空空,感到一陣頭痛。   維多利亞幾乎立即又走了起來,她把蘭登從浮雕前帶走。“我感到有人在跟踪我們。”她 ​​說。   蘭登抬起了頭:“在哪?”維多利亞足足走出了30多碼才開口說話:“有個人一路跟著我們穿過了廣場。”“你覺得是黑煞星嗎?”維多利亞搖搖頭道:“除非光照派僱用扛著英國廣播公司攝像機的女人。”   聖彼得大教堂敲響了震耳欲聾的鐘聲,蘭登和維多利亞都嚇了一跳。時間到了。為了甩掉記者,他們已從《西風》旁繞開,這會兒又朝浮雕跟前走去。除了 ​​轟鳴的鐘聲外,這兒看起來異常平靜。遊客在閒逛,一個無家可歸的醉漢在方尖碑基座下打著瞌睡,醜態畢露;一個小姑娘在餵鴿子。蘭登思量著是不是記者把殺手嚇跑了。在第九聲鐘響的回音消失之際,整個廣場又沉靜下來,一派祥和。就在那時……那個小女孩尖叫了起來。   蘭登第一個衝到了那個尖叫的女孩身邊。受到驚嚇的女孩呆呆地站著,指著石碑基座下衣衫襤褸、老弱的醉漢。他頹然坐在台階上,一副痛苦、悲慘的樣子……他灰色的頭髮沾滿油污,一縷縷地貼在臉上,全身裹滿了破布。蘭登在沖向這個病弱者時,感到一陣恐懼襲來。這個人裹著的破布上有一塊擴散著的黑色污斑,那是正在冒出的鮮血。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在一瞬間發生的。   這個老人的腰像是給扭斷了,搖搖晃晃地向前傾著身子。蘭登猛衝上去,但太晚了。老人頭向前從階梯上跌倒了下去,面部向下摔在了人行道上,一動不動。蘭登屈膝彎下身,維多利亞趕到他身邊,一群人圍了上來。   維多利亞從後面把手指放在老人的喉嚨上。“還有脈搏,”她大叫道,“把他翻過來。”蘭登早已採取了行動。抓住老人的肩膀,他把老人給翻了過來。老人被翻過來的時候,破爛的衣服就像腐屍似的片片脫落。老人撲嗒一聲軟軟地躺在了地上。他裸露的胸膛正中央是一大片烙焦的痕跡。維多利亞急促地喘了口氣,然後向後退去。蘭登驚呆了,又噁心又恐懼。這個標記簡單明了,但令人恐懼。   “是'氣'字,”維多利亞哽咽著說,“是……是他。”瑞士侍衛兵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大聲喊叫著,想要追尋早已不見踪影的黑煞星。附近,一位遊客解釋道,就在幾分鐘前,一個皮膚黝黑的男子極好心地幫著攙扶這位喘息不停的無家可歸者穿過廣場……在消失於人流中之前,他甚至還和這位病弱老人坐了一會兒。維多利亞把老人腹部剩餘的破布片扯了下來。他胸肋下所烙符號的兩邊各有一個深度穿孔。她扳轉老人的頭部,開始嘴對嘴地吹了起來。蘭登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毫無準備。   維多利亞突然停了下來,十分驚恐。“他的肺……”她結結巴巴地說,“他的肺被……被刺穿了。”蘭登擦了擦眼睛,低頭看了看這兩個穿孔。血孔汩汩作響,紅衣主教的肺被刺穿了。他死了。瑞士侍衛兵過來時,維多利亞蓋上了屍體。   蘭登站了起來,完全不知所措。就在這時,他看見了她。先前一直跟踪他們的那個女人正蹲伏在附近,扛著英國廣播公司的攝像機,鏡頭對準這邊正在拍攝。四目相對,蘭登知道她已經拍下了一切。之後,她就像隻貓一樣溜掉了。   教皇辦公室裡亂哄哄的,迴響著激烈的對話。羅奇爾上尉,奧利韋蒂司令及6名侍衛兵正在估計損失,並討論下一步的計劃。蘭登站在一旁,望著窗外的聖彼得廣場。他看起來一臉的沮喪。維多利亞走過去問:“理出什麼頭緒來沒有?”他搖了搖頭。
  
需要一本貝爾尼尼所有作品的目錄
  他們身後的討論突然停了下來,原來文特斯克教皇內侍在兩名瑞士侍衛兵的陪同下走了進來。維多利亞看著他。教皇內侍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茫然若失的神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教皇內侍問奧利韋蒂。從臉上的表情來看,他似乎早已知曉了最糟糕的消息。
  奧利韋蒂就像通報戰場人員傷亡一樣,把剛發生的幾件兇殺案平淡 ​​地向教皇內侍作了一番匯報。教皇內侍向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難過地低下頭。“不過吉多勒和巴格爾兩位紅衣主教還活著。我們會找到他們的。”奧利韋蒂保證,“我有信心。”   戴著紅色貝雷帽的羅奇爾上尉走上前來:“我們在一個小時內就能找到那個儲存器,對此我充滿希望,先生。”“上尉,”教皇內侍說,“請原諒我並不抱很大希望。我認為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把梵蒂岡城整個搜查一遍。”“如果是全城搜查的話,的確不夠。但是在對這種形勢作出估計之後,我確信反物質儲存器放在了某個公共場所內——梵蒂岡的那些對遊客開放的區域——例如博物館和聖彼得大教堂。我們已經切斷那些地段的供電,進行掃描檢查。”   就在這時,眼睛下面有道疤的衛兵走進門,手裡拿著一塊寫字板和一張地圖。他大步走向蘭登:“蘭登先生嗎?我來向您報告《西風》的調查情況。”其他的人在一旁繼續討論。蘭登和軍官走向教皇辦公桌,把地圖鋪在上面,維多利亞也加入到他們中間。衛兵指了指聖彼得廣場:“這是我們所在的方位。《西風》雕塑中呼吸的中心線指向正東方向,正好偏離梵蒂岡城。”那位衛兵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條線,這條線從聖彼得廣場開始,穿過台伯河直到古羅馬中心:“正如您所看到的,這條線幾乎穿越了整個羅馬。它附近大約有20座天主教教堂。”   蘭登一下子彎下了腰:“20座?有沒有哪座正好在這條線上?”“那些教堂一個比一個接近這條線,”衛兵回答,“但是《西風》所指的區域和地圖上對應的地區之間,不可避免地會有誤差。”   蘭登盯著窗外的聖彼得廣場看了一會兒。他皺著眉頭,手摸著下巴:“那麼火呢?這裡面有沒有哪一座教堂裡放置著貝爾尼尼關於火的藝術品呢?”沒人回答。“那麼方尖碑呢?”他接著問,“有沒有位於方尖碑附近的教堂?雖然這是胡亂猜測的,但我記得,羅馬的許多方尖碑都是在貝爾尼尼時期建造或移過來的。貝爾尼尼肯定參與了這些方尖碑的放置工作。”“那就是說,”維多利亞補充道,“貝爾尼尼很可能是把標識放在了方尖碑的附近。”   “真是倒霉,”那位侍衛兵說,“這條線上沒有方尖碑。”他手指著地圖仔細地找了一遍。蘭登嘆了口氣。維多利亞肩膀垂了下來。她原以為這是個可靠的線索。這件事顯然並不像他們希望的那樣簡單。她盡力讓自己朝好的方向想:“蘭登,動動腦筋。你一定能找出貝爾尼尼關於火的雕塑的。不論哪個都行。”蘭登轉身面向奧利韋蒂:“我需要一本貝爾尼尼所有作品的目錄。”奧利韋蒂問:“我們要找的作品是不是他受僱於羅馬教廷時創作的?”“差不多是那個時候,”蘭登說,“他整個創作時期幾乎都在這兒,即使是在鬧伽利略糾紛的時候也是如此。”   奧利韋蒂點點頭:“那麼可以查一本書。”他把侍衛兵叫到一邊,低聲囑咐了幾句。侍衛兵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奧利韋蒂剛一說完,那位侍衛兵就轉向了蘭登:“蘭登先生,請這邊走。現在是9時15分,我們得快點了。”蘭登和侍衛兵向門口走了過去。維多利亞跟上去說:“我去幫忙。”奧利韋蒂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維多利亞女士,我要和你談一談。”他死死地抓著她的胳膊,維多利亞明白她根本不能違抗他。   蘭登和侍衛兵離開後,奧利韋蒂面無表情地把維多利亞拉到一邊,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把他原本要說的話說出來。他的對講機劈劈啪啪地大聲響起來了。“司令?”房間裡所有的人都轉過身來。對講機里傳出的聲音顯得很嚴厲,“我想您還是打開電視看看吧。”   蘭登兩小時前離開梵蒂岡秘密檔案館時,根本沒想過自己居然還會再次出現在這裡。在那個侍衛兵的引領下,蘭登穿過一排排半透明的隔間。侍衛兵說:“司令說貝爾尼尼受羅馬教廷委託創作的所有作品都登記在這裡的財產清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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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31 23:00:29 |只看該作者
此時意識到這麼找下去到死也找不完
  蘭登看看手中的名單,這上面列出了位於《西風》氣息中央線上的20多座教堂。第三座科學聖壇就在其中。他必須在大約20分鐘的時間裡找出那個地方——那個存放貝爾尼尼頌揚火的雕像的教堂。蘭登向保險庫的電子旋轉門走去,那位侍衛兵並沒跟著他。他對蘭登說:“我的任務就是把您帶到這兒來。您找到要找的東西後,請立刻和司令聯繫。”   教皇辦公室的電視機是一台超大屏幕的日立電視機,所有的人都擠在電視機前,維多利亞也向前挪了挪。按下開關後,屏幕上出現了一名年輕的女播報員。“這是美國全美廣播公司的新聞報導,”她說,“我是凱利霍利·瓊斯,這是來自梵蒂岡的現場報導。”她 ​​身後出現了燈火通明的聖彼得大教堂。播報員繼續報導,聲音有些緊張:“今晚在梵蒂岡選舉中發生了令人震驚的事件。據報導紅衣主教團的兩位成員在羅馬已被人殘忍地殺害。”   奧利韋蒂用力地按遙控器,每個台都在直播新聞,其中大多數是用英語報導的。維多利亞把臉轉了過去。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窗外夜幕已經降臨。謀殺像磁鐵般吸引著人們湧向梵蒂岡城。一會兒工夫,廣場上的人數成倍激增。又有一批新聞記者從車上卸下攝像設備,在聖彼得廣場上搶占最佳攝像位置。圍觀者紛紛湧向他們詢問事件的最新進展。教皇內侍似乎驚得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所有的人都不敢出聲。瑞士侍衛兵們神情嚴肅地立正站在那裡。   “好像,”教皇內侍終於說話了,聽起來他身心交瘁,已無法發脾氣了,“我只得相信我們並沒有阻止危機的發生。”他看著窗外聚集的人群。“我得發表一個聲明。”奧利韋蒂搖搖頭:“不行,先生,那樣做正中光照派下懷——證實他們的存在,擴大他們的影響。我們必須保持沉默。”“那這些人怎麼辦?”教皇內侍指向窗外,“很快就會有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聚在那裡。繼續這樣裝聾作啞只會使他們身處險境。我得給他們提個醒,然後還要疏散紅衣主教團。”羅奇爾突然大叫一聲,抓起遙控器,把音量調得大了。所有人趕緊轉向電視。   “讓我來為觀眾再重複一遍,”倫敦的主持人說,“英國廣播公司記者岡瑟·格利克是第一個向外發布這條消息的人。他曾與自稱是光照派殺手的人通過兩次電話。岡瑟,你說殺手剛剛打來電話要宣布一條光照派的消息,是嗎?”“是的。”“他們要宣布的消息是光照派在某種程度上對教皇的死負責,對嗎?”主持人懷疑地問。“是的。打電話的人告訴我羅馬教廷原本以為教皇死於中風。但並非如此,教皇是被光照派毒死的。”教皇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嚇呆了。   “他們沒有透露細節,”格利克繼續說,“只說是用藥物毒死教皇的,那種藥物名叫肝素。”“肝素?”羅奇爾叫道,神情緊張。“那不是……”教皇內侍臉色煞白,“教皇的藥。”維多利亞嚇了一跳:“教皇在使用肝素?”“他患有血栓靜脈炎,”教皇內侍解釋說,“需要每天注射一次肝素。”羅奇爾目瞪口呆:“但是肝素不是毒藥呀。為什麼光照派說……”“如果劑量不對,使用肝素是有危險的。”維多利亞解釋,“它是一種強效抗凝血劑。過量使用會導致全身大出血與腦出血。”教皇內侍此刻看上去深感不安。   檔案室裡的深色燈發出了熱光。這個檔案室比蘭登之前去過的那個可小多了。蘭登迅速找到了藝術品資產目錄的所在區域。他掃視層層書架,夾在拉斐爾和米開朗琪羅中間,發現了標有貝爾尼尼的書目,厚度不下5英寸,他氣喘吁籲地扛著這個大部頭小心翼翼地爬下了梯子,然後像個看漫畫書的孩子一樣伸展四肢趴在地板上,翻開了封面。   這本布包邊兒的書非常結實,用意大利語手寫而成。每一頁都是一件作品的簡介,包括一個簡短的描述,創作時間,地點,材料費用,有些還包括作品的草圖。蘭登迅速翻了一下……一共800多頁。“索引。”他大聲說。他翻到書的背面,想看看字母F下面是不是包含“火”這個詞,但以字母F開頭的單詞並沒有排在一起。他再次翻回索引,掃視著尋找他所知道的作品名字,有些很熟悉的作品並沒有在這本書裡看到。蘭登此時意識到這麼找下去到死也找不完,所以他明知不對,還是決定把這本書帶出檔案室。
  
蘭登讀到了現在那尊雕塑所處的教堂的名字   蘭登急匆匆地拎起那本書,正在這時,他看到了什麼,停了下來。儘管索引裡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註釋,他看到的那個卻顯得十分古怪。那是一篇關於貝爾尼尼的著名雕塑《聖特雷薩的沉迷》的評述。它指出這尊雕塑剛完成,就從梵蒂岡原來的位置移走了。這註釋本身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他已經很熟悉這件作品的傳奇經歷了。儘管有些人認為這是一部傑作,教皇烏爾班八世卻認為它帶有露骨的性色彩而將其拒之門外,驅逐到鎮外的小禮拜堂去了。引起蘭登注意的是這部作品已經安放在他那張名單上的5個教堂中的一個。更重要的是,註釋說這是遵照藝術家的意願搬去的。   藝術家的意願?蘭登感到一陣迷惑。貝爾尼尼沒有理由把他的舉世傑作搬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啊。所有的藝術家都希望他們的作品擺在顯眼的地方,而不是某個偏僻——蘭登沉吟片刻。除非……蘭登急忙翻到作品描述,一看到插圖,他頓時看到了一絲出乎意料的希望,蘭登忘記了雕塑裡還有一個人。一個天使。   聖特雷薩是個修女,在她聲稱一位天使到她夢中造訪之後就被封為聖徒了。天使那帶著烈火的長矛像一座高高聳立的燈塔,指引著前進的方向。在那崇高的歷險途中,讓天使來為你指南。就連貝爾尼尼挑選的天使也帶有特殊意義。突然,蘭登讀到了現在那尊雕塑所處的教堂的名字:維多利亞聖母堂。蘭登咧著嘴笑了起來。太妙了。   蘭登踉踉蹌蹌地站起來,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眼花。他向檔案室電子門入口那發亮的按鈕走去,感到呼吸很急促。這時,燈光開始變暗,按鈕失靈了。接著,整個檔案館變得一片漆黑。有人剛剛切斷了電源。沒有光亮。寂然無聲。蘭登喘著粗氣在黑暗裡向旋轉門摸去。他摸到了牆上的按鈕,舉起手死命地拍下去,什麼動靜也沒有,門鎖死了。他只覺得天旋地轉,什麼也看不見,他大聲叫喊,但感到透不過氣。他意識到自己已身陷險境。他使出渾身力氣朝門撞去,一下子感覺眼冒金星,他踉踉蹌蹌地走著,沒走幾步就被一把滾動式的梯子絆了一下,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他一邊咒罵,一邊爬起來去摸梯子。   他找到了鋁製的梯子。他一把抓住梯子像舉起攻城木棰一般舉了起來。在黑暗中他跑步朝玻璃牆砸去。梯子一下子就撞上了玻璃,又彈了回來。蘭登知道自己需要有個東西來撞碎玻璃,但絕不是一個鋁製梯子。   “米老鼠”在蘭登的手腕上歡快地閃著光,彷彿在黑暗中覺得很快活:晚上,9時33分。離“火”還有半個小時。他感到時間遠遠不夠了。他沒有想辦法脫險,卻突然在尋找原因。誰切斷了電源?是羅奇爾擴大搜查?難道奧利韋蒂事先沒有跟他提過我在這兒?   突然,蘭登想到了一個辦法,他猛地跳了起來,他在黑暗中伸出手摸到了書架,在與眼齊高的地方抓住了書架。一隻腳撐在玻璃牆上,另一隻腳踩在低一些的架子上開始向上爬去。蘭登終於抓到了書架頂端。他伸出雙腿蹬著玻璃向上移動,這時身體幾乎和地面是平行的了。他攢足力氣,雙腳抵著後面的牆壁,雙手用力撐著身體,胸膛頂在書架上,然後推了起來,書架搖動了,儘管只是很輕微的一點。他又推了一下,書架前後晃動了一英寸左右。   蘭登搖晃著書架,書架像個鐘擺一樣來回擺動著。他鼓勵自己,再推三次就好。他只推了兩下。突然他像是突然失重了一般,嘩啦一下書從架子上滑了下來,他也和書架一起向前倒去。快倒在地板上的時候,這個書架撞上了另一個書架。像一副巨大的多米諾骨牌,這些書架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金屬撞擊著金屬,書散落得到處都是。蘭登牢牢地抓住書架不放,他抓著的那個傾斜的書架如起重機上的棘輪一般猛地向下倒了過去。第一個書架現在已經徹底倒在地上了。這時他聽到了他期盼已久的聲音——金屬撞在玻璃上尖銳刺耳的聲音遠遠地從檔案室的另一端傳來。整個房間都在搖晃,蘭登想一定是其他的書架壓在最後的一個上面,重重撞在了玻璃上。接下來的聲音是蘭登聽到過的最尖利刺耳的聲音。接下來是一片沉寂。一秒,兩秒……   就在蘭登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像是降落在沙漠的喜雨,數不清的玻璃碎片嘩啦啦墜入黑暗中。風聲呼嘯著,空氣湧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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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發表於 2013-12-31 23:00:50 |只看該作者
他掏出一把熟悉的手槍遞給蘭登   蘭登穿過貝爾維迪宮的庭院,走到瑞士侍衛營安全中心外的噴泉邊,看了看此時已沾滿血蹟的手錶:晚上9時41分。儘管手不再流血了,可是感覺似乎比看上去更糟糕。他到達時,好像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到齊了——奧利韋蒂、羅 ​​奇爾、教皇內侍、維多利亞,還有幾個衛兵。   維多利亞立刻衝上前去:“蘭登,你受傷了。”蘭登還沒來得及回答,奧利韋蒂就走到了他面前:“蘭登先生,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我為檔案館的干擾信號而表示歉意。”“是我的錯,”羅奇爾上前一步,深感懊悔地說,“我當時不知道你在檔案館。公共場所的部分電路與那座大樓的是交叉的。當時我們正在擴大調查範圍。是我切斷了電源。如果我早知道……”   “蘭登,”維多利亞握著他受傷的手仔細看了看,“教皇是中毒身亡的。光照派的人殺了他。”維多利亞又追問:“你說你知道下一個紅衣主教將在哪兒被殺?”蘭登心情複雜:“是啊,我知道,它將在……”“別,”奧利韋蒂打斷他的話,“蘭登先生。”他轉向列隊的瑞士侍衛兵:“請迴避,先生們。”侍衛兵們返回安全中心去了。沒有人無禮冒犯,大家都只是服從命令。   奧利韋蒂又轉身面對剩下的人:“實際上這樣說令我很痛心,那就是殺害教皇的兇手得到過我們中某人的幫助。為了安全起見,大家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們的侍衛兵。”   羅奇爾很焦急:“內部勾結意味著……”“是的,”奧利韋蒂說,“你的調查看來是大打了折扣,而這又是我們必須下的賭注。繼續監視 ​​。”“司令,”教皇內侍的語氣不容置疑,“我打算中止秘密會議。”奧利韋蒂撅起嘴,陰沉著臉:“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我們還有2小時20分鐘的時間。”“那遠遠不夠!”奧利韋蒂直起身子。“無論你要做什麼……”他停了停,“我都無權阻止。我只要求你再等一等,再等20分鐘……如果蘭登先生的信息準確的話,我還有機會抓住殺手。”   奧利韋蒂的阿爾法·羅密歐車飛快地衝出了梵蒂岡,他直直地盯著前方:“好了,蘭登先生,我們要去哪兒?”   蘭登坐在後排,各種疑問縈繞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維多利亞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維多利亞不知道誰會給她打電話,一臉迷惑地接通了電話。即使在幾英尺之外,蘭登還是聽出了電話中那個尖利的聲音。   “維多利亞嗎?我是馬克西米利安·科勒。找到反物質了嗎?”“科勒?你身體好了?”“我看到消息了。沒有提及'歐核中心'或反物質。這很好。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還沒找到儲存器的下落。情況非常複雜,羅伯特·蘭登幫了大忙。我們正循一條線索準備去抓殺害紅衣主教的人。此刻我們正往——”   “維多利亞女士,”奧利韋蒂打斷了她,“你們的電話線路是不受保護的。你說得已經夠多的了。”維多利亞深吸一口氣:“科勒?”“我有些情況 ​​要告訴你,”科勒說道,“關於你父親的……我可能知道他向誰談起過反物質。”維多利亞臉色陰沉:“我爸爸說他誰也沒告訴。”“維多利亞,我恐怕他的確告訴了別人。我需要檢查一下安全記錄。我很快會和你聯繫的。”說完那邊掛線了。   “維多利亞聖母堂在巴爾貝里尼廣場上。”奧利韋蒂關掉警報器,看了一下手錶,“我們還有9分鐘。”剛一弄明白第三個標識物的所在,蘭登就差不多知道了那座教堂的位置。巴爾貝里尼廣場。那個廣場就是一個曾經有爭議的地鐵站的舊址。20年前,地鐵終點站的建設曾在藝術史學家中間引起過一場軒然大波。他們擔心在廣場下挖地道會使廣場中心的方尖碑坍塌。城市規劃者就把方尖碑移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名為“海神特里同”的小噴泉。   在貝爾尼尼的時代,蘭登此刻意識到,巴爾貝里尼廣場上曾聳立著一座方尖碑。蘭登關於這兒是不是第三個標識物所在地的疑慮現在完全消失了。   距廣場一個街區的地方,奧利韋蒂拐進一條小巷,加大油門快速前進。半路上他突然剎車,脫掉茄克,捲起衣袖,給手槍裝上子彈。“我們不能冒險讓別人認出你們,”他說,“你們兩個在電視上露過面。我想讓你們穿過廣場,別讓人看到,監視著前面的入口。我從後面進去。 ”他掏出一把熟悉的手槍遞給蘭登:“以防萬一。”

那個景象讓他渾身戰栗   奧利韋蒂下車,然後做了個手勢示意退出這條巷子:“廣場在那邊。睜大眼睛,別讓別人發現你們。”他輕輕地拍拍腰間的電話:“維多利亞女士,再測試一下自動撥號系統。”維多利亞拿出電話,按下他們在萬神殿前設置的自動撥號鍵。奧利韋蒂的電話設置為靜音模式,此時在他腰間震動起來。司令點點頭:“好的。如果你們看到什麼,一定讓我知道。”他扣了一下扳機:“我會在裡面等你們。這傢伙跑不掉了。”   蘭登和維多利亞在西面角落的一個小巷裡密切注視著巴爾 ​​貝里尼廣場。他們的正對面就是那座教堂,穹頂在廣場對面的幾座樓之間隱約可見。蘭登吃驚地發現廣場上居然空無一人。在他們頭頂上,透過那些敞開的窗戶,電視機發出的喧鬧聲提醒了蘭登,那些人都到那兒去了。“……到目前為止,羅馬教廷仍未做出任何評論……光照派謀殺兩位紅衣主教……惡魔現身羅馬……據推測,進一步地滲透……”   這些消息像尼祿的大火一樣四處蔓延,吸引了整個羅馬乃至全世界的注意。蘭登不知道他們能否真的截住這趟失控的火車。“差5分到10點。”維多利亞說道,一雙杏眼快速地掃視了一下廣場。話音剛落,她一把抓住蘭登的胳膊把他拽回暗處。她示意他看廣場的中央。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蘭登一下子驚呆了。   兩個黑影出現在他們前方的一個街燈下面。兩人皆披著斗篷,頭戴面紗,是那種傳統的篤信天主教的寡婦所戴的面紗。蘭登猜測那是兩個女人,但在黑暗裡他無法確定。其中的一個看上去年長一些,走路時有些駝背,好像很痛苦。另外一個又高又壯,攙扶著她。   維多利亞又一次敏捷地把手伸進他的口袋,掏出了那把手槍。接著,她腳不沾地似的悄無聲息地穿過廣場繞到了那兩個人的後面。蘭登匆忙跟了過去。距離兩個黑衣人還有30英尺時,身旁維多利亞的步伐越來越快,她漸漸抬起手臂,槍顯露出來。“打擾一下!”維多利亞溫和的語調就像火炬一樣點亮了整個廣場。戴斗篷的人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蘭登緊張極了。他在後面看到維多利亞垂下了手臂,槍滑了出去。就在這時,在街燈的照耀下,他從維多利亞身後看到一張臉。他驚恐萬分,急忙衝上前去:“維多利亞,不要!”維多利亞似乎比他早了一步。她彷彿不經意地迅速抬起胳膊,槍不見了。   “晚上好。”維多利亞脫口而出,語氣裡帶著震驚和畏縮,“請問維多利亞聖母堂在什麼地方?”蘭登如釋重負地籲了口氣。兩個老女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擾給弄糊塗了,她們不約而同地指著她們剛才走過來的那條斜坡上一幢樓的巨大的影子,說道:“那邊。”“謝謝。”蘭登說,然後把手放在維多利亞的肩膀上輕輕地向後拉。他幾乎不能相信他們差點傷害了兩位老太太。   “現在已經不讓進了,”一個女人提醒道,“提前關門了。”“提前關了?”維多利亞顯得很吃驚,“為什麼?”兩個婦女立刻解釋起原因來。15分鐘前她們還在教堂里為陷入困境的梵蒂岡祈禱,可是有個阿拉伯男人出現並告訴她們教堂要提前關門。他強迫教堂裡所有人都離開,甚至包括年輕的牧師和看門人。牧師說要報警,但這個擅自闖進來的人只是大笑,告訴他們要確保警察都帶上照相機。蘭登打了個冷戰,轉身面向了教堂。在教堂的彩色玻璃上他瞥見了什麼。那個景象讓他渾身戰栗。   透過彩繪玻璃窗,他們看到那座教堂裡面彷彿有惡魔的眼睛在閃耀……耀眼的火光越來越大。   蘭登和維多利亞迅速沖到維多利亞聖母堂的正門前,卻發現木門緊鎖。維多利亞掏出奧利韋蒂的半自動手槍,對準破舊的門閂連開三槍,門閂“嘩啦”一聲碎了。   這是一座裝飾奢華的巴羅克風格的教堂……牆壁和祭壇金碧輝煌。在教堂正中央穹頂的下面,一張張條椅堆得高高的,如壯觀的火葬火堆一樣燃燒著熊熊烈火。烈火不停地噴向高處的穹頂。望著眼前陰森恐怖的景象,一陣恐懼倏地襲上蘭登的心頭。在高高的頭頂上,天花板的左右兩邊各懸著一根乳香繩——這些繩索是用來吊乳香瓶的,懸在集會教徒的頭上。但是,這些繩子此時既沒吊著乳香瓶又沒擺動,而是派上了別的用場……繩子上竟然吊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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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31 23:01:11 |只看該作者
殺手用胳膊肘猛地砸在了她的脖子上   這個人赤身裸體,手腕被繩子牽向兩邊,整個人給拉得快要分了家。他雙臂被拉開如展翅的鷹,似乎被釘在某個看不見的十字架上,懸掛在教堂上空。   蘭登嚇得不能動彈。緊接著,他看到了極為殘酷的一幕。那老人竟沒死,他抬了抬頭,一雙驚懼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下面,像在求救。老人的胸前有塊燒焦的印記。原來他早已被打上了烙印。雖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那印記寫的是什麼,蘭登確信無疑。火舌越躥越高,已經燒到老人的腳上,這位受害者疼得大叫,身體不住地抖動著。   蘭登不由自主地衝了出去,沿著主過道徑直奔向大火。大量的煙氣迎面撲了過來。在離那個火海還有10英尺遠時,一堵火牆攔住了他。   蘭登很快意識到火實在是太猛了。他退了回來,掃視著教堂的四壁。得找塊厚掛毯,他心想,要是我能設法撲滅……可他知道這裡根本就找不到掛毯。   在高高的上空,燃燒的團團煙氣在穹頂下翻滾著。繩子纏在老人手臂上,向上穿過天花板上的滑輪,系在了教堂兩邊的鐵角上。蘭登抬頭看了看一邊的鐵角。那個鐵角雖然高高地釘在牆上,但只要他能接近它,然後鬆開繩子的一頭,繃緊的繩子就會鬆弛下來,而老人也會滑到火堆外面。   突然一陣劈啪聲,火堆裡躥出一束更高的火苗,蘭登隨即聽見上空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那位老人腳上燒出了泡,眼看著就要給活活烤死。蘭登盯著那個鐵角奔了過去。   在教堂後部,維多利亞緊緊抓住椅背,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上面的景像簡直太恐怖了,她思忖著奧利韋蒂去了哪兒。奧利韋蒂看到黑煞星了嗎?逮著他了嗎?他們這會兒在哪兒呢?   大火的劈啪聲此刻越來越響,但空中還傳來另一種聲音——金屬般的振動聲。那個振動聲不斷地從附近傳來,似乎就在她左邊條椅的盡頭,很像手機在響,但這個聲音冰冷又刺耳。維多利亞握緊手槍朝條椅盡頭走了過去。   快到走道盡頭時,維多利亞察覺到那個聲音是從條椅盡頭的角落裡的地板上傳來的。她右手端槍向前走著,忽然意識到左手還拿著手機。進教堂之前,她曾用手機給司令打過電話;慌亂之中,她把這事兒全給忘了……司令把手機設置成無聲振動狀態作為來電提示。維多利亞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聽了聽,電話還在撥著,但司令一直都沒接聽。她害怕起來,陡然意識到是什麼發出了聲響。她戰戰兢兢地向前走了過去。   看到地板上的那具屍體,維多利亞感到整座教堂似乎都要從腳底塌陷下去。屍體早就不再淌血,也沒留下任何暴力的痕跡,只是司令的頭部被擰成了可怕的形狀……頭部不正常地向後扭轉了180度。維多利亞強忍著不去聯想父親被害時那血肉模糊的身體。   司令皮帶上掛的手機緊貼地面,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不停地振動著。維多利亞掛斷電話,那個振動聲則隨之消失了。在一片死寂中,她聽到了另一種聲音。黑暗中她身後響起一陣喘氣聲。   維多利亞舉起手槍急忙轉身,但還是晚了一步。殺手用胳膊肘猛地砸在了她的脖子上,她感到一股熱流頓時傳遍了全身。   “現在你是我的了。”一個聲音說。之後,維多利亞只覺得眼前一黑。   在教堂的另一側,蘭登站在條椅上保持著平衡,伸手試圖夠到那個鐵角,但那根繩子還在頭頂上6英尺遠的地方。   陷入絕望的蘭登站在這個架起的平台上,掃視著整座教堂,希望找到什麼能讓他夠到鐵角的東西。他眼睛掃視著教堂,突然發現維多利亞不見了。蘭登高聲喊著她的名字,但沒人應答。怎麼連奧利韋蒂也不見了!   上面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哀叫,但蘭登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該死!我要水!”他大叫起來。“那是下一個目標。”一個聲音在教堂後部吼道。蘭登轉了個身,差點兒從條椅上摔下來。   一個淺黑色皮膚的暴徒沿著旁邊的走道大步向他逼來。在火光的映照下,暴徒露出了惡狠狠的眼神。他認出暴徒手中那把槍就是先前放在他外套口袋裡的……正是進門時維多利亞拿著的那把手槍。   黑煞星舉起手槍瞄準了蘭登的胸膛,蘭登心中一陣慌亂,神經一下子繃緊了。槍聲一響,蘭登本能地做出了反應。他跳下條椅,整個人撲向教堂裡擺著的一排排條椅。

子彈“砰”地一聲打在了蘭登頭頂的條椅上   被高高地懸在教堂裡的吉多勒主教難以忍受這種折磨,就要失去知覺了。他低頭看了看赤裸的身體,發現腿上的皮膚開始起泡脫落。我這是在地獄,他心想,主啊,你因何將我拋棄?他倒著看了看胸口上的烙印,然後認定這裡就是地獄……可是,真是鬼使神差,他竟然完全認得那個字。   蘭登全然不知該逃往何方。他只能憑本能做出反應,在條椅下費勁地爬著,胳膊肘和膝蓋磨得生疼。條椅一下子到了盡頭,蘭登猝不及防。子彈“砰”地一聲打在了蘭登頭頂的條椅上。他像比賽選手起跑一樣抬起身子,不由自主地衝了出去,弓著身子奔向教堂右前方。子彈“嗖嗖”地從身後飛來,蘭登再次撲倒在地,整個人撞在右邊凹室的欄杆上。   就在這個時候,蘭登看到了維多利亞,她倒在教堂後牆邊上,癱作一團。維多利亞!她那裸露的雙腿蜷縮在身子下面。不知怎的,蘭登覺得維多利亞還活著,可他就是來不及救她。   殺手立刻繞過教堂最左邊的條椅,舉起了手槍無情地向蘭登逼近。蘭登別無選擇地翻身越過欄杆跳進凹室裡。他摔倒在欄杆另一邊的地板上,與此同時不斷飛來的子彈打在大理石圓柱上砰砰作響。   蘭登趕忙往這個半圓形凹室的里面躲了躲,感覺像頭困獸。凹室內僅有的一樣東西豎在他面前,似乎出乎意料地合乎時宜——那是一口石棺。這口棺材被架離地面,下面墊著兩塊大理石板。蘭登此刻別無選擇,只得緊貼地板,搖擺著滑向那口棺材。他像蛙泳運動員一樣拖著身子,費勁地爬進了棺材下的空隙。槍聲再次響起。   伴隨著子彈的呼嘯聲,蘭登體驗到他這一生從 ​​未有過的感覺……一發子彈擦身飛過,打在大理石上揚起陣陣灰塵,差點兒就要了他的命。血液在他體內翻騰著,他弓著身子走完了剩下的那段距離。穿過那段大理石地板,他費力地爬出來躲到棺材的另一頭。無路可逃了。   蘭登此時直接面向了凹室的後牆。他確信棺材後面這塊狹小的空地將成為他的葬身之地。很快就會了,看到槍管出現在棺材下面的空隙處他意識到了這一點。黑煞星平舉著手槍瞄準了蘭登的腰部。不可能打不中的。蘭登閉上眼睛硬撐住身體,希望這雷鳴般的槍聲能快點停下來。就在那時槍聲停了。呼嘯的槍聲變成了空槍膛時扣動扳機發出的冰冷的咔嚓聲。   緊接著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響聲。那簡直不是人在叫,而是野獸粗魯的咆哮聲。蘭登頭頂上方的棺材似乎突然歪向了一邊。幾百磅的重物搖搖晃晃地砸來,他一下子癱倒在地。棺蓋最先從棺材上滑下來落到地上,嘩啦一聲在他身邊摔碎了。隨後整個棺材都從支撐板上滾了下來,倒轉著砸向他。   棺材一落地,整個地板都在身下搖晃起來。棺材的上邊緣就落在蘭登頭頂幾毫米之外的地方,嚇得他牙齒磨得咯咯作響。睜開雙眼,他看見一道亮光。棺材的右邊緣並沒有完全落地,仍有一部分架在了那兩塊支撐板上。但是,就在頭頂正上方,蘭登卻發覺自己正盯著一張真正的死人臉。   原本放在棺材裡的屍體粘在棺材底上吊在他頭頂,那具骷髏搖蕩了片刻,“嘩啦”一聲很不情願地脫落下來。骷髏飛速向蘭登撲來,腐爛的碎骨片紛紛墜下,灰塵落進他的眼睛和嘴巴里。蘭登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不知誰的胳膊就從空隙裡伸到了棺材下面,像條飢餓的巨蟒似的在這堆遺骸中搜尋著。然後這只鋼鐵般有力的手緊緊扼住了蘭登的喉部。   蘭登試圖還擊卻發現左袖子給壓在了棺材下。他用雙腳試探著尋找架在上方的棺材底,然後蜷起腿放平雙腳用力蹬了起來。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摩擦聲,棺材從支撐板上完全滑落到地上。棺材板“砰”地一聲砸在殺手的胳膊上,殺手壓低嗓子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那隻手頓時從蘭登脖子上鬆開,甩動著猛地抽了回去。那口棺材“轟”地一聲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周圍又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蘭登躺在那堆屍骨中間,強忍著漸漸襲上心頭的恐懼,轉念又想到了她。維多利亞,你還活著嗎?   維多利亞很快就會意識到恐懼,要是蘭登知道了這個實情而為她著想,他倒寧願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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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31 23:01:35 |只看該作者
他用力推舉扣在身上的棺材蓋,發現紋絲未動   3次投票結束了,教皇還是沒選出來。外門的門閂吱吱嘎嘎地啟動了,莫爾塔蒂和紅衣主教團的所有成員都轉過身來對著門口。門開了,教皇內侍大步流星地走向祭壇,對著一臉驚愕的主教們發話了。“先生們,”他說,“我不能再等了,有件事兒我不得不告訴你們。”他講述了所發生的一切。   黑煞星把他那昏迷過去的“獎品”放到麵包車後部,對著那個躺臥的身體欣賞了片刻。他站在那兒品味著他的“獎品”,忘記了胳膊棺材倒下時砸的淤 ​​傷……眼前躺著的這個女人足以彌補他受的痛苦。意識到那個讓他受傷的美國人這會兒可能已經死了,他也得到了安慰。低頭凝視著失去反抗能力的俘虜,黑煞星關上後車門,驅車消失在夜色中。   蘭登困在打翻的棺材裡面,感覺大腦快要進入危險的昏迷狀態。他竭力思考一些有邏輯性的事物……數學、音樂,可還是無法冷靜下來。我動彈不得了!我簡直要窒息了!   棺材倒下來的時候,幸好他那束緊的外套袖子散開了,這會兒兩隻胳膊才能自由活動。即便如此,當他用力向上推舉扣在身上的棺材蓋時,卻發現頂蓋紋絲未動。說也奇怪,他竟然希望外套袖子依然壓在棺材下面。至少那樣能有條縫兒,可以透點兒風進來。   蘭登在棺材里胡亂摸到一段屍骨。可能是根肋骨吧?是什麼已經無所謂了,他只想找個楔子。他先將屍骨的尖頭放在縫隙處,然後挪動身體,用肩膀把屍骨抵進縫裡並固定在那兒,然後大叫著更加用力地舉著棺材頂蓋。這次感覺像塊巨石的棺材終於被抬高了四分之一英寸。周圍頓時閃現一絲微弱的亮光,緊接著只聽見嘭的一聲,棺材又重重地落了下來。屍骨嘩拉一聲碎了,但一道狹長的光線從棺材邊的縫隙裡透了進來。   精疲力竭的蘭登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他等了等,希望喉嚨裡能吹進點兒氣。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感覺喉嚨裡更難受了。不管多大的風從這樣狹小的縫隙裡吹進來,也都會變得微弱得讓人難以覺察。蘭登不知道這點兒空氣夠不夠他維持生命。   胳膊沉重如鉛,蘭登抬手看了看表:晚間,10時12分。控制住顫抖得不聽使喚的手指,他撥弄一下手錶,做出了最後一搏。他擰動其中一個小轉盤,然後按了一下按鈕。蘭登快要失去知覺了,先前的恐怖又襲上了心頭。   黑煞星將麵包車開進了那座可以俯瞰台伯河的宏偉石砌建築,心中暗自高興。他搬著他的“獎品”向上走去……   光照派教堂,他洋洋自得地想,這個古老的光照派會議室,有誰會想到竟然就在這兒呢?   黑煞星走進房間,把她放到一張豪華長沙發上。接著他熟練地將她的胳膊綁在身後,還捆住了雙腳。   黑煞星走出會議室來到高高的石砌陽台上站了一會兒。晚間的微風讓他慢慢冷靜了下來。在四分之三英里之外,聖彼得教堂暴露在數百盞鎂光燈下。“你們的死期到了。”他大聲說道,“午夜12時,你們都將去見上帝。”那個女人在他身後甦醒了過來。黑煞星走過去把手放在她的脖子下面,將大拇指壓進那塊軟骨裡,使勁按了一下。那個女人立刻就倒了下去。   黑煞星下樓走進了一間點著火把的地牢。他要執行最後的任務了。他走到桌前,對著桌上那神聖的金屬模具虔敬地拜了拜,那是為他而留的。用水淹死主教,這是他最後的任務。   他從牆上取下火把,開始加熱最後一個模具,在模具末端燒到白熱狀態後,他帶著它去了牢房。牢房裡面,一位孤單的老人獨自靜靜地站著。“巴格爾主教,”這位殺手咬牙切齒地叫道,“你還在祈禱嗎?”那位意大利人透出一種無所畏懼的眼神。   負責在維多利亞聖母堂救火的6名消防隊員用鹵代烷氣體熄滅了那堆大火。由工作性質決定,消防隊員幾乎每天都看到種種慘案,但在這個教堂出現的景象讓他們每個人都無法忘懷。那人有點兒像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又有點兒像是給吊死的,還有點像是用火刑處死的,那場景就像從哥特式夢魘中截取出來的一樣。不幸的是,媒體先於消防部門到達了現場。在消防隊員清理好教堂之前,他們已經拍攝了大量錄像。當消防隊員最終割斷繩子,把受害者放回地面時,誰都知道了那人是誰。“這是巴塞羅那的吉多勒主教。”有人小聲說道。

棺材里傳出一種聲響   這位受害者渾身一絲不掛。下體紅得發黑,大腿燒得裂出了口子,鮮血正往外滲,脛骨都暴露了出來。一名消防隊員嘔吐起來,另一名感到呼吸困難,跑了出去。但是,真正嚇人的則是主教胸前烙下的印記。消防隊長滿懷畏懼地繞著屍體走動。這簡直是撒旦親手所為,他自言自語道。然後,他在胸前畫了十字架,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一名消防隊員又發現了第二名受害者的屍體——瑞士侍衛隊司令。隊長察看著教堂的損壞情況,他看到凹室裡的牆壁上打滿了子彈洞。很明顯,在打鬥的過程中,一口棺材從支撐板上滑落,倒轉著砸到了地上。這裡亂七八糟的,還是交給警察和教廷處理吧,隊長想著,轉身就要走開。   就在轉身的一剎那,他停了下來。棺材里傳出一種聲響,那是哪個消防隊員都不願聽到的聲響。   “炸彈!”他大叫,“快疏散所有人!”拆彈小組把棺材翻過來,發現了“嘀嘀”的電子聲是從哪里傳來的。他們迷惑不解地盯著看了看。“醫生!”最終有人尖叫道,“快找醫生!”   羅奇爾護送教皇內侍從西斯廷教堂回教皇辦公室,教皇內侍一臉疲憊地說:“上尉,今晚我在這兒也沒什麼可做的了。恐怕我已經插手過多。我要進辦公室去祈禱,不想任何人來打擾。剩下的事兒就听天由命吧。”“是,先生。”“沒時間了,上尉,盡快找到那個儲存器。”“我們還在搜索,”羅奇爾忐忑不安地說,“那樣東西看來藏得非常隱秘。”   教皇內侍臉部肌肉不由得抽搐一下,似乎不能想這樣的情況:“是的,到晚間11時15分,要是教會仍未脫離險境,我希望你去疏散所有紅衣主教。我把他們的生命安危託付給你了。讓他們退到聖彼得廣場上去,我只要求一件事情:讓這些主教不失尊嚴地撤離此地。”   “是,先生。那你呢?到11時15分,我也來叫你嗎?”“不用了。我會在聖靈召喚我的時候離去。 ”羅奇爾思忖著教皇內侍是不是打算與梵蒂岡同歸於盡。   教皇內侍打開大門走進教皇辦公室。“老實說……”說著,他轉過了身,“還有一件事。”“什麼事,先生?”“今晚辦公室裡似乎冷颼颼的,我都在發抖了。”“電暖氣裝置壞了,我給你生個火吧。”教皇內侍一臉倦色地笑著說道:“謝謝,非常感謝。”   羅奇爾離開教皇辦公室朝大廳裡面走去,一個衛兵朝他跑了過來。雖然只有燭光照明,羅奇爾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沙特朗中尉。他年輕缺乏經驗,但有做事的熱情。   “上尉,”沙特朗喊著遞過了手機,“我想是教皇內侍的演講起了作用。我們接到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說能幫我們。還說他只和高級軍官通話。”   他接過電話,說道:“我是羅奇爾上尉,這裡的高級軍官。”   “羅奇爾,”那個聲音說,“我將向你解釋我是誰,然後告訴你下一步怎麼做。”打電話的人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羅奇爾則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現在他清楚到底是誰在對自己下達命令了。   羅伯特·蘭登睜開雙眼,發覺自己頭很疼。他在哪裡,昏迷了多久,這些他全然不知。一會兒,一切都回想起來了。   蘭登和消防隊長及幾個消防隊員一起站到了主祭壇旁邊。一位消防 ​​隊員穿過教堂走到蘭登跟前說:“我又檢查了一遍,先生。我們只找到吉多勒主教和瑞士侍衛隊司令的屍體,沒看到您說的女士的踪影。”   蘭登四下里看了看,問道:“瑞士侍衛兵在哪兒?”“還沒聯繫上。羅馬教廷的電話太忙了。”   蘭登不知所措,感到一陣孤單。奧利韋蒂死了,那位紅衣主教也死了,維多利亞不見了。他生命中的半個小時就這樣在眨眼之間過去了。   找到維多利亞。蘭登驅逐腦海中的所有雜念,集中精力思考著。他自言自語,你還來得及。擄走維多利亞的那個殺手還沒有完成任務。在銷聲匿蹟之前,他還得再露一次面兒。最後一個科學祭壇,蘭登心想。殺手還有最後一項任務。土,氣,火,水。   蘭登看了看手錶,還有30分鐘。他從消防隊員身邊走向了貝爾尼尼的雕像《聖特雷薩的沉迷》。凝視著貝爾尼尼給出的標識,他這次明白無誤地知道了要找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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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發表於 2013-12-31 23:01:57 |只看該作者
這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在那崇高的歷險途中,讓天使來為你指南……   就在這位斜躺著的聖徒的正上方,在鍍金牆上火焰背景的襯托下,盤旋著貝爾尼尼的天使。那個天使緊緊地攥著一支火紅的長矛。蘭登隨長矛指的方向望去,矛頭指向了教堂的右側。一堵牆擋住了他的視線。他很清楚這支長矛指著的地方無疑在牆外,在遠方,在夜色中,在羅馬的某個地方。   “那是什麼方向?”蘭登帶著新的發現轉身問消防隊長,“那個方向有哪些教堂?”隊長困惑不解地說:“有很多,怎麼了?”蘭登皺起了眉頭:“我需要一張市區地圖。馬上就要。”隊長連忙派人跑出去到消防車上取地圖。蘭登又轉過身看著那尊雕像。最後一個標識是水,他自言自語道,貝爾尼尼的與水有關的作品。“先生?”一位消防 ​​隊員拿著地圖跑了進來。   蘭登謝過他之後,把地圖攤在了祭壇上。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找對人了,消防部門的羅馬地圖與自己以前看過的任何一張地圖一樣詳細。   “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那人指了指,說道:“巴爾貝里尼廣場附近。”蘭登又看了一眼天使的長矛以辨明自己所處的位置。蘭登在地圖上從當前位置向西畫出一條線,幾乎是同時希望也漸漸破滅。似乎手指每畫過一英寸,他都能看到一個微小的黑色十字形標誌。那些都是教堂。這個城市到處都是教堂。蘭登察看著整張羅馬地圖,視線落在了前三位紅衣主教遇害的教堂。齊吉禮拜堂……聖彼得大教堂……這裡……   看著此刻全都展現在眼前的教堂,蘭登注意到那些教堂的奇特位置。不知何故,他原本以為那些教堂是隨意地分散在羅馬各地,但根本就不是那樣。奇怪的是,這3座教堂似乎故意分隔開構成了一個城市般大小的三角形。   “拿筆來。”他突然說道,連頭都沒抬一下。有人遞了支圓珠筆給他。蘭登將地圖上的3座教堂圈了出來,心跳開始加速。他第三次察看了那些教堂。那些教堂竟然構成了等腰三角形!蘭登立刻就想到了一美元紙幣上的那個國璽標誌——包含一隻慧眼的三角形。可這說不通,他只標出三個點,總共應該四個才對。   那“水”指代的到底是哪裡呢?他仔細考慮著第四個點可能落在三角形周圍的什麼地方,這時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他注意到先前為了尋找天使之矛所指的方向而畫的那條線恰好通過其中一個地方。他一臉驚愕地圈出了那個點。現在他正看著地圖上四個被圓珠筆圈出的標記,四點連成一個有點像風箏形狀的粗略菱形。他蹙起了眉頭。菱形並不是光照派的標誌。他頓了一下,而且……   蘭登彎下身子正要查看最後一個標記落在何處的時候,驚訝地發現第四個點在羅馬著名的納沃納廣場正中心。蘭登突然想到了答案。蘭登此刻看著的形狀表示的根本不是菱形。那四點之所以形成了菱形只是因為他把相鄰的兩點連了起來。光照派信奉對立物!他抖動著手,拿起筆將相對的兩點連了起來。地圖上一個巨大的十字形呈現在他面前。這是十字架!科學中的4大元素就展現在眼前……一個城市般大小的十字架在羅馬城內展開。疑雲漸漸散去,蘭登明白了答案其實整晚都擺在眼前!光照派古詩自始至終都在告訴他祭壇是如何擺放的,擺成十字形!   'Cross Rome the mystic elements unfold!(穿越古代的羅馬之城)這可真是個巧妙的雙關語。蘭登原先把單詞'Cross(十字架)看成了Across(穿過)的縮寫。他原以為這是詩人為了押韻而採用的破格手法。但其實遠不止如此!這裡暗藏著另一個線索。蘭登意識到地圖上的十字形是光照派二元性的最根本的體現。這是一個由科學元素構成的宗教符號。伽利略倡導的光明之路同時頌揚了科學與上帝。剩下的疑團頓時解開了,地點在納沃納廣場。   在納沃納廣場的正中央,貝爾尼尼在聖阿格尼斯教堂的外面塑造了他最負盛名的一件雕刻作品。每位遊客來到羅馬都會去欣賞一番。那就是《四河噴泉》!作為對水的絕好頌揚,貝爾尼尼的《四河噴泉》歌頌了這個古老世界的四大河流——尼羅河、恒河、多瑙河與拉普拉塔河。

緊張得心跳都加速了   水,蘭登心想,這是最後的標識。準確無誤。更為準確的是,蘭登甚至還清楚地知道貝爾尼尼設計的噴泉上高聳著一塊方尖碑。蘭登顧不上身後那群困惑不解的消防隊員,穿過教堂朝奧利韋蒂屍體所在的方向跑去。現在是晚間10時31分,蘭登心想,時間很充裕。一整天了,蘭登第一次感覺自己搶了個先。蘭登跪在奧利韋蒂身邊,躲在幾張條椅後面小心翼翼地拿走了司令的半自動手槍和對講機。他知道自己得打電話求助,但絕不是在這個地方打。現在,最後一個科學祭壇的地址得保密。   蘭登一聲不響地溜出了大門,躲過了此時正成群結隊地湧進教堂的媒體。他穿過巴爾貝里尼廣場,在一個隱蔽處打開了對講機。他試著打到羅馬教廷,但只聽到靜電噪音。那要么是因為他不在服務區,要么就是對講機需要某種授權密碼才能撥出電話。他徒勞地撥弄著複雜的鍵盤和按鈕,突然意識到求助的計劃是行不通的。   蘭登回頭瞅了一眼那座教堂。在鎂光燈和消防車車燈的照射下,團團煙霧在圓屋頂上盤旋。他思忖著該不該回去求助,但直覺提醒他,多餘的幫助,尤其是未經過訓練的人的幫忙只會徒增負擔。意識到機會和時間都在悄悄溜走,蘭登下定了決心。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槍,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情。他衝到一輛在等綠燈的雪鐵龍轎車跟前,從開著的窗口用槍指著司機。“出來!”他尖聲喊道。那人戰戰兢兢地下了車。蘭登跳進車裡握住方向盤,猛踩油門,一下就不見了。   納沃納廣場,《四河噴泉》。廣場上空蕩蕩的。貝爾尼尼設計的這座美輪美奐的噴泉像帶著可怕的巫術一般在他面前發出“噝噝”聲。石灰華大理石堆成的凹凸不平的假山,水柱從各洞口噴出來。整座假山刻滿了異教徒的雕像。假山上面矗立著一塊40英尺高的方尖碑。蘭登向上望去,只見方尖碑的頂上靜靜地棲息著一隻孤零零的鴿子,在夜空下那隻鴿子變成了一個昏暗的影子。   十字形,蘭登心想,仍對作記號的人在羅馬城內的這種安排感到吃驚。這條光明之路依然完好無損。土,氣,火,水。他沿著這條路走了……從頭走到了尾。還沒到終點呢,蘭登提醒自己。這條路有5個站,可不是4個。噴泉,這第四個標識總會以某種方式指向最後的終點——光照派神聖的藏身地——光照派教堂。他想知道那個藏身地是不是還存在,也很想知道黑煞星是不是把維多利亞帶去了那裡。   蘭登不知不覺地探尋著噴泉上的雕像,想找點線索看那個藏身地在什麼方向。在那崇高的歷險途中,讓天使來為你指南。他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這座噴泉上並沒有什麼天使。從他現在站的地方望過去,那裡確實沒有天使……以前也沒見過。《四河噴泉》是一件異教徒作品,雕刻的都是世俗事物——人類,動物,甚至還有一隻笨拙的犰狳。天使出現在這裡反倒會顯得極不相稱。   難道不在這裡?凝視著那4塊方尖碑排成的十字形,蘭登一下子握緊了雙拳。就是這座噴泉。   一輛黑色麵包車從廣場遠處的一條巷子裡開出來的時候,時間剛到晚間10時46分。蘭登往下蹲了蹲,貓著腰縮在通往聖阿格尼斯教堂的寬闊樓梯附近的陰影裡。他盯著外面的廣場看了看,緊張得心跳都加速了。繞了廣場整整兩圈之後,那輛麵包車斜轉個彎朝貝爾尼尼噴泉開去。車開到與水池並排的地方,然後沿池邊一直開到車側面緊靠著噴泉。隨後車停了下來,推拉門就在打旋的池水上方幾英寸高的地方。   突然,麵包車的推拉門“嘩”的一聲開了。一個赤身裸體的人躺在車裡痛苦地扭動著身子,渾身纏繞著又長又重的鎖鏈。他拼命地掙扎著,一根鎖鏈把他的嘴分成了兩半,就像戴上馬嚼子的馬一樣,讓他無法呼救。就在這時,蘭登又看見一個人,黑暗中那人在被捆著的人身後走動著,好像在做最後的準備。   蘭登拿出手槍,迅速 ​​脫下外套丟在地上。他貓著腰朝右邊走去,繞著噴泉在麵包車的正對面停了下來。他翻過池邊跳進了泛起泡沫的水池。池水齊腰深,冰冷冰冷的。蘭登咬緊牙關費勁地趟著水往前走著。本來就平滑的池底在鋪上一層人們為求好運而投進來的硬幣後,就更容易打滑了。他在水里艱難地走著,藏在了大理石雕塑旁。他躲在巨型馬的大理石塑像後面,瞇起眼睛向外面望去。麵包車就在15英尺之外,黑煞星在車裡貓著腰,雙手放在纏滿鎖鏈的主教身上,正要把他從開著的門裡掀到噴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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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2-31 23:02:29 |只看該作者
殺手的動作極其出人意料   羅伯特·蘭登在齊腰深的水里舉起手槍從薄霧中走了過來:“不許動。”他說話可要比拿槍穩多了。黑煞星抬頭看了看。有那麼一會兒,他看起來有點慌亂,還以為是見鬼了。緊接著,他撇撇嘴,邪惡地笑了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說道:“這樣可以了吧。”   蘭登把手槍抓得更緊了。那位紅衣主教現在一動不動地躺著,看起來精疲力竭,奄奄一息。“鬆開他。”“別管他了,你是來找那女人的,別裝蒜了。”蘭登不忍就此打住話題,追問道:“她在什麼地方?”“在某個安全的地方,等著我回去呢。”   她 ​​還活著,蘭登有了一線希望。他接著問道:“是不是在光照派教堂?”那個殺手笑出了聲:“你絕對找不到那個地方。”   蘭登又走近了一些,腳步在水下顯得猶豫不決。黑煞星看起來特別沉著冷靜,雙手舉起放在頭上,蹲在車的後部。蘭登瞄準了他的胸膛,思忖著該不該簡單地一槍結果了他。不行,他知道維多利亞的下落,還知道反物質在哪兒,我需要那些信息!   殺手的動作極其出人意料。他抬起雙腿,失重般懸在空中,他穿著靴子的腳踢在紅衣主教的腰上,將渾身纏滿鎖鏈的主教踹出了車門。那位紅衣主教跌進水池,濺起一片水花。   蘭登濺了一臉的水,意識到發生的情況時已經太晚了。殺手抓住麵包車的翻車保護桿,縱身一躍跳了出來。這會兒黑煞星雙腳在前穿過水花朝蘭登飛了過來。   蘭登連忙扣動扳機,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啪”的一聲打穿了黑煞星的左腳尖。他立刻感到黑煞星的鞋底踩到他的胸口,重重地將他踢倒下去。兩人頓時跌入水中,濺起一片混有鮮血的水花。   冰冷的池水淹沒了蘭登的身體,他先感到一陣疼痛,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求生的本能。他意識到自己此刻兩手空空,原來手槍剛剛被踢飛了。一頭扎進深水里,他在粘糊糊的池底摸索著找那把槍。他抓到一樣金屬物,發現是一把硬幣後就扔掉了。   又摸到金屬物時,蘭登確信自己時來運轉了。這次抓的可不再是一把硬幣。他一把將其抓住想拿出來瞄準殺手,但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抓住的原來是促使主教下沉的鎖鏈。那位主教在池底仰頭注視著蘭登,臉上現出了驚恐的神情,看到他的樣子,蘭登嚇得一時不能動彈。他一頭扎進水下牢牢抓住鎖鏈,想把主教舉出水面。當主教的頭露出水面時,老人大口吸了幾口氣。緊接著,老人的身體猛地打了個滾,滑溜溜的鎖鏈一下子從蘭登手中掉了下來。像塊大石頭一樣又沉了下去,消失在泛著泡沫的水中。   蘭登一頭扎進陰暗的水中瞪大了雙眼。他找到了那位主教。這次,當他拽住鎖鏈時,鎖鏈從巴格爾主教胸前移開了一下……露出更邪惡的記號……那是烙進肉體的印記。   緊接著,蘭登看見兩隻大腳邁了過來,有一隻還冒著鮮血。   蘭登在貝爾尼尼設計的噴泉的冰冷池水中跟殺手扭打起來,蘭登很清楚他是在為生命而戰。殺手用力地把蘭登的頭按向池底,蘭登本能地轉了個身掙脫他。但是,這個攻擊者一把將他扭轉了回來,緊緊地抓住不放。蘭登在水下扭動著身子,在不斷冒出泡沫的池水中仔細察看池底,想要找到那把手槍。突然,蘭登看到了那樣東西。在他的正下方,一個細細的黑色圓筒從一堆硬幣底下戳了出來。他伸手就去拿,可在碰到圓筒時,他感覺那東西摸起來不像是金屬,倒像是橡膠。他拉動圓筒,那根富有彈性的橡膠管“噗”的一聲甩了過來,像條柔軟的蛇一樣。這條橡膠管大約有兩英尺長,管子的底端還在不停地冒出長長的一串氣泡。他根本就沒找到那把手槍,那隻是噴水池裡的一個無毒發泡器……   黑煞星顧不上腳上的疼痛,把蘭登牢牢地按在不停地翻騰著的池水里,讓他動彈不得。蘭登漸漸停止了掙扎。他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就是這樣,黑煞星暗自想道,池水剛灌進肺部時,身體是會變僵硬。他知道這只會持續大約5秒鐘。

那景像簡直令人震驚   蘭登堅持了6秒鐘。隨後,完全如黑煞星所料,受害者的身體立刻變得軟塌塌的。羅伯特·蘭登像只正在放氣的大氣球一樣無力地沉了下去。黑煞星又把蘭登往水里按了30秒,感到蘭登的身體在逐漸地自動沉向池底,他終於鬆開了手。   “他媽的!”黑煞星罵罵咧咧地從噴水池裡爬出來,然後看了看還在流血的腳趾頭。轉而他想到馬上就可以行樂,便跳進了麵包車。羅馬的任務已經完成,他很清楚什麼東西能緩解此刻的疼痛。維多利亞·維特勒被綁著,正等他回去。   羅伯特·蘭登躺在《四河噴泉》水池底下的一堆硬幣上,嘴裡還咬著那根橡膠管。從發泡器管道裡壓出來用於產生泡沫的氣體早已被氣泵污染,他的喉嚨火辣辣地疼。但他畢竟活了下來。蘭登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匆忙遊回巴格爾主教沉下水的地方。找到主教之後,他彎腰抓起纏在主教身上的鎖鏈,然後開始用力向上拉。主教露出水面後,蘭登看到主教的眼睛已經朝上翻著鼓了起來。主教已經斷氣,脈搏也不跳了。蘭登把主教從水中拖到了池中央的大理石假山的洞口處,開始進行救助。他壓住主教那纏著鎖鏈的胸膛,把灌進肺裡的水壓了出來,然後開始對其進行人工呼吸。5分鐘過去了,他知道一切結束了。   蘭登從死去的主教身邊重新回到深水里,覺得身心俱疲。他決定不去想心中的痛苦,把以前的事情先放一邊,集中精力思考接下來的一件艱難任務。找到光照派的藏身地,救出維多利亞。   蘭登此刻面向貝爾尼尼設計的噴泉中央的假山,滿懷希望地投入到尋找最後一個光照派標識的工作中。他知道就在這一堆凹凸不平的塑像的某個地方,有個線索指向了那個藏身地。但是,他察看著這座噴泉,希望很快就破滅了。在那崇高的歷險途中,讓天使來為你指南。他對眼前的雕像怒目而視。這座噴泉是一件異教徒作品!怎麼可能會有該死的天使!   蘭登看了一下手錶,現在是11時整。在緊張萬分地繞著噴泉又走了一圈之後,他還是沒什麼發現,挫敗感慢慢襲上心頭。他把頭往後一仰對著夜空發出一聲尖叫。但那聲尖叫一下子堵在了喉嚨中。   蘭登抬著頭直勾勾地註視著那塊方尖碑。方尖碑的頂端擺放的那樣東西之前他就見過,可沒去理會。但是這會兒,那東西卻讓他停止了尖叫。那不是天使,一點也不像。實際上,蘭登剛才都沒把它當作貝爾尼尼噴泉的一部分。他還以為它是活的,棲息在這個城市裡的高塔上的另一個清潔工。   那是只鴿子。蘭登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把手伸進水底,抓起一把硬幣朝空中扔了過去。那些硬幣“叮叮噹當”地砸在了花崗岩方尖碑上,那隻鴿子沒有飛走。那隻該死的鴿子竟然是銅鑄的。單獨的一隻鴿子就是異教中和平天使的象徵。這個事實幾乎是鼓舞著蘭登來到了方尖碑前。貝爾尼尼選用了異教標誌來代替和平天使,這樣他就把它掩飾在這座異教式的噴泉中。蘭登簡直想不出還有哪個比方尖碑的頂部更高的地方可以擺放光照派的最後一個標識。   那隻鳥兒是在看著西方。蘭登極力朝鳥兒望的方向看去,但看不到樓房的那一邊,於是他向上爬去,朝那隻鴿子爬去,此刻他似乎整個人都飛了起來。他來到聳立著方尖碑的平台上,環顧四周,整個羅馬城都呈現在眼前了,那景像簡直令人震驚。   他的左邊,各地媒體的鎂光燈雜亂地圍繞在聖彼得大教堂周圍;右邊,團團煙霧在維多利亞聖母堂的穹頂上繚繞;前面很遠的地方是波波洛廣場,身後就是第四個也是最後一個地點。那四塊方尖碑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十字形。   蘭登哆哆嗦嗦地望瞭望頭頂上的鴿子。他扭過頭看著鴿子麵對的方向,然後望向了遠處的地平線。他立刻就看到了那個地方。答案是那麼明顯,那麼清楚,那麼簡單。   晚間,11時07分。蘭登驅車飛速穿行在羅馬的夜色中。此刻沿著台伯河岸邊的倫戈特維雷街疾馳,他可以看到目的地如大山一般高聳在右手邊。   天使堡。蘭登知道,數世紀以來,這座城堡曾被羅馬教廷先後用作墳墓、堡壘、教皇的避難所、敵對教會的監獄,還有博物館。很顯然,這座城堡還有其他房客——光照派。據傳言,這裡現在有許多秘密入口、暗道和密室。天使及周圍的五角星形的花園都是貝爾尼尼所為,蘭登對此毫不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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