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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雲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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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三天兩覺】販罪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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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 20:43: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獨奏 (下)
   
    鏡臉之前在天劍手上算是吃了些虧,對方兵解而使出的攖鋒劍原可謂不同凡響,鏡臉的傷勢比想象中加嚴重,至今也尚未痊愈而此刻他對上的獨奏,其次聲波的能力在外放攻擊型的能力中,即便不能說是最強,至少也在前五之列,這種能力的破壞力是不可想象的,理論上來說毀掉恒星都有可能,鏡臉雖然不是物理學家,但活了百余年,知識還是學了不少,他深知面對這個對手一不可托大,二不宜久戰

    說時遲那時快,獨奏又一次張口,這回他說話了:“別以為能將身體液化就不會死”

    一句低聲細語,竟化為驚濤駭浪,海面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分為二,高十余米的浪頭朝著兩側騰起鏡臉正站在這條攻擊軸的中間,好在他的度不慢,身形化虛,騰空而起,順勢躲開了這一擊那攻擊的軌跡一直延展而出,絲毫不因距離的增加而衰減或偏斜,徑直飛入了遙不可及的天空之中

    鏡臉再次出現時,已是立於獨奏正上方的空中,他並不想拖延這場戰鬥,所以直接以高進入了對手的視線盲區,伺機短兵相接,將其吞噬

    從天而降的攻擊襲至,身法若躡影追風,快若閃電獨奏卻是並未躲閃,在接近獨奏的瞬間,鏡臉竟然撞上了一股力場,出人意料得被擋了下來

    “能量擋不住我,這力場也是次聲波的運用嗎……”鏡臉低吟道:“哼……越來越想要得到這能力了”


    獨奏擡頭面露冷笑,他將力場化散,單腳在半空一踏,倏然而起剎那間獨奏便欺近至鏡臉身前由下朝上,一肘轟在鏡臉的胸口,後者的胸骨如同被火車頭給撞了一般,伴隨著幾聲骨頭斷裂的脆響,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上翻轉疾馳縱是如此,這一擊的巨力仍未完全被消去,很快鏡臉的軀幹就再次化作液體爆開

    “就算是我不用次聲波,一擊也有十噸的力道”獨奏說這話是只為了在氣勢上威嚇一下對方,他也知道鏡臉是靠拳頭打不贏的對手,因此,在說的時候,他也不忘用嘴對準了空中讓這句話所釋放的毀滅性能量追擊過去

    鏡臉在這種狀況下,依然能保持一邊自愈一邊重整姿態,他迅恢複平衡並成功避開了追身而來的聲波畢竟他會飛行,這和踏空而行是兩個概念,優勢不言自明

    “體力就只有十噸而已嗎?”鏡臉道:“呵呵……那我建議你還是用能力比較好”他單手掌心一旋海面忽然發生劇變,寬廣的海面突然隆起,像一張野獸的巨口,以鯨吞之勢襲向了獨奏

    獨奏也不移動只將周身的力場一綻,輕易便把那些海水推開,他本人絲毫無恙,這種力場的效果和時侍的斥力力場頗為相似,甚至勝一籌,而且這還只是次聲波這種以攻擊為主的能力產生的衍生運用而已,獨奏的實力可見一斑

    饒是如此,獨奏這攻防一體,近乎無敵的力量,在天衛之中還是不足以稱得上最強,變身後的馬庫斯若與獨奏相爭,恐怕也是勝負難料


    十天衛之中,在能力本身和能力者的修為上都堪稱登峰造極的二人,才是最強的,那便是“不敗”的絕影,和“無敵”的領主在他們面前,獨奏不用打也知道自己贏不了

    不過獨奏還有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此刻自己面前的鏡臉,根本不能算是“能力者”,甚至都不能算是人類這樣的對手,並不存在著能不能打贏的問題,只存在能不能從其手中逃走這種可能

    “喝”一聲厲吼,獨奏釋放的次聲波呈漏鬥形擴散而上,鏡臉這次可是無處能躲了,第一層聲波與其身體的“共振”瞬間摧毀了他的軀體,使其液化;而第二層由能量控制的攻擊乃是獨奏的殺招,這股力量似是漩渦般在空中回旋肆虐,將鏡臉周圍的一大塊區域扭曲起來,隨後便出現了空間崩碎的現象


    這吼爆空間的一擊讓鏡臉也大吃一驚,他的面具上竟然出現了裂痕

    數秒過後,空中響起一聲長嘯,那是一條黑色巨蛇對獨奏發出的逆吼,眼見面具有崩毀的趨勢,薩麥爾幹脆直接用身體震碎這片已經搖搖欲塌的空間,翻卷而出,再次降臨,其身軀如一條黑龍般在海面上盤旋遊弋著

    別說是站在近處的獨奏,兩海里外正在紛紛登上救生艇的十幾名飛梭艦艦員都嚇傻了,任憑鹹澀的海浪打在自己臉上,依然瞪大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未曾想到,會如此失態,嘶嘶……單打獨鬥的情況下,我竟也被迫現出了這個形態”薩麥爾道:“一想到天都還有兩個比你強的能力者,我真是興奮得難以自已,嘶嘶……”

    獨奏在薩麥爾把話說完前,就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他隱隱察覺了弟弟兵解的意圖,也明白了對方所謂的“吞噬”究竟何意,獨奏心中已暗暗下定決心,即便無法戰贏,也絕不能讓這個怪物獲得自己的能力

    “喝”又吼一聲,這次是暴喝,獨奏對準了薩麥爾的頭部毫不猶豫地全力施為


    每個人看到這條黑蛇的時候,都能明顯感覺到其身上的滔天邪威,這便是氣勢,宛若恐怖片中的當家怪物,或是RPG遊戲中的最終魔王,在他現身的那一刻你就明白了,任何自己可以使用的攻擊手段打在他的身上都不算是浪費,幹掉他不止是有一種會滿級的感覺,而是會有一種能通關了的感覺

    此刻的獨奏就是這麼想的,當然了,每一個死在怪獸手下的恐怖片龍套和每一個死在魔王手中的勇者,他們也都是這麼想的……

    薩麥爾面對這迎面而來的一擊,卻顯得不以為意,全身的蛇鱗縫隙中,透出了一陣暗紫色的光芒這一次的吼擊,竟未能對其造成半分傷害

    “你剛才那幾陣聲波,讓我想到了個好主意,嘶嘶……”薩麥爾笑道:“我稱其為‘回音盔甲’,你覺得怎麼樣?”他的蛇頭緩緩靠近了獨奏:“當然,你那孱弱的身體是無法模仿這種行為的,唯有神祗的身軀和無盡的能量才能做到這隨心所欲的變化”

    獨奏無視對方的施壓,他將聲波力場纏在拳上,沈默中又是一拳轟出

    卻不料薩麥爾蛇口一張,一道黑芒也在瞬間吐出,兩股力量相撞,強峙強,一招肢,不出一息之間,獨奏便顯出力屈之勢,只覺一股雄渾魔勁龐然壓來

    薩麥爾蛇首再進,逼得獨奏收力,連連急退,甚至已經在尋找機會想借勢遁走

    “殺你的辦法很多,嘶嘶……”薩麥爾的聲音:“別以為你有機會逃走,我只是怕把你弄得屍骨無存,吃不到東西罷了”仿佛看穿對方意圖一般,薩麥爾如是說道


    “這樣的話,我也沒辦法了”獨奏回道

    薩麥爾聞言頗為詫異,對方竟然很正常地說了句話,卻並沒有釋放出那毀滅性的能量,而且獨奏眼中的怯戰之意剎那間蕩然無存

    “難道你要……”

    薩麥爾沒有猜錯,獨奏和天劍真不愧是兄弟,他這是準備拼了,此刻他的“聲音”,已經成為了另一種狀態

    只聽得崩然一聲,薩麥爾身上的大片蛇鱗同時裂開,聲波竟是從其體內向外擴張而出


    “咕……”薩麥爾的蛇眼怒睜:“嗑……你還真敢……呃……現在我要是撐不住的話,爆開的能量會引起何等規模的海嘯你知道嗎?”

    “那你就別再撐了”獨奏說話時,嘴角帶著笑意,但臉色卻慘白如紙,身上的能量也在消退著

    “用這種方式讓我無法吞掉你是嗎……好,想死我成全你”薩麥爾已是怒不可遏,獨奏的攻擊在其腹內激蕩,肆虐的能量摧殘著內臟,即便現在將獨奏吞下,這個人類的身體也會在進入蛇口後的一秒內被這股力量絞碎,就像一塊肉被扔進一臺大型割草機那樣,瞬間變成肉醬,而等待獨奏能量消耗殆盡也不是辦法,因為薩麥爾也很難預料持續忍受這種攻擊的結果會如何

    無奈之下,薩麥爾隨意使了個能力,張開蛇口,吐出一陣炎流,赤紅的火屑伴隨著熔漿似是紅色瀑布,澆灌在了獨奏的身上,將其徹底吞沒

    海面升騰出大量白氣,霧氣蒸蒸,濃厚廣大,將薩麥爾的身軀都掩蓋起來在獨奏死亡的瞬間,他的攻擊也隨之停止了

    遠處的救生艇上,一名上尉在此時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神情駭然,嘴唇微顫著

    “長官,那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身旁的士兵問道

    他的長官還沒回答他,一條黑蛇便從海中探出蛇身,將巨大的頭顱湊到救生艇旁,吐信而言:“我來告訴你好了,你們的天衛大人已經死了現在……猜猜你們接下來的命運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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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 20:43: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決戰前的潛入者
   
    3月11日淩晨,本傑明.史密斯元帥立於天都的防衛指揮室中,目光如炬,神經緊繃著,他當然沒有入睡,不止是因為數小時後的那件大事,是因為在過去的幾個小時里,他接二連三地收到了壞消息,這些消息的糟糕程度還一個比一個嚴重


    第一條壞消息就是獨奏所乘坐的飛梭艦遭到了不明攻擊,最後一次通話時,那些艦上的人員報告說,他們並非是遭遇了武裝部隊的襲擊,而是遭遇了一名能力者,此刻天衛大人正在與其交手,可在那次通訊以後,就再也沒有聯系上他們,那麼可以做出如下的判斷,要麼就是通訊設備壞了,要麼就是“那名能力者”擊敗了獨奏,控制住了局面當然了,所謂的控制局面,很可能就是那名能力者殺光了在場的所有人,因為連飛梭艦都被擊沈了,而且對方只身一人前來,可見從一開始那人就沒有抓俘虜的打算


    凡事都做最壞的打算,才是個負責的指揮官,作為三軍大元帥,賭徒心理可要不得,所以史密斯在多次確認了無法聯系到那邊以後,心里已經權當作獨奏是死了這樣想的話,算是在心里設定了一條底線,假如情況和預料的一樣,也不過是確認了一個壞消息罷了,而假如獨奏還活著,只是通訊設備出了故障導致聯系中斷,那這位天衛歸來之時,就成了意外之喜

    再來說第二條壞消息——自由前線的艦隊來了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其實史密斯也早就心中有數今天這個日子,正是他們該來的時候要說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禪位的事


    克勞澤是個什麼樣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個有望徹底改變帝國的形象,甚至是改寫世界格局的人,這位七皇子殿下在民眾當中算是聲望和口碑俱佳,很顯然,這樣的一個人,自然會被處於階級矛盾中的另一個極端所憎恨,就是貴族和王族,至少那些將特權和利益緊攥於手中的人,對克勞澤是又恨又怕

    反抗組織的首領們也很明白這點,因此他們很不想看到克勞澤登上王位

    在成事以前,作為非法武裝力量的各個反抗組織,未必需要什麼盟友,但一定需要敵人,而那些世代吸食著民眾血汗的驕橫權貴們就是最佳的敵人,只要有他們的存在,反抗組織的背後就永遠樹立著正義的大旗可是……如果帝國從內部開始發生改變,那些敵人不複存在了,所有的反抗組織都會陷入一種十分尷尬的境地


    要他們向一個並不那麼可憎的敵人揮起刀劍,需要一個理由,這個理由絕對不能是“我們想取而代之”誰敢說這話,誰就是作死那麼……假如反抗組織的同仁們沒有什麼好的理由,剩下的辦法就是汙蔑了。

    比如他們可以四處宣傳,說克勞澤同志和那些人渣其實沒什麼兩樣濫殺無辜、強搶民女、跟一只母豬發生了不倫的關系等等……

    因此我們必須去討伐他當然,那就是說了謊言畢竟是謊言,人家帝國的報紙上沒準還說你自由前線的議會是一群基佬呢,空穴來風的誹謗反而會降低己方的可信度,運用宣傳攻勢也要稍微考慮一下當代民眾的智商以及敗露後的後果

    反抗組織的高層們在當前優先思考的,是有可能發生的現實情況克勞澤登基以後,假如像處理克萊斯家族一樣,大開殺戒,把那些遭到民眾們痛恨的家族逐一拉出來審判,並且開始改變一些制度,一步步凈化這腐朽的王國……

   那麼很快他就能從政治上穩住戰爭的形勢加上最近雙鷹郡的戰況、鋼鐵戒律的挫敗等等……顯然在軍事上帝國依然具備不可小覷的競爭力,僅從領土來看就絕不是一朝一夕便可瓦解

    因此,上述這種狀況是很可能變成現實的,克勞澤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他不但會這樣做,還會很有效率地達到他的目的到那時,反抗組織這些非法武裝集團,在政治上的優勢就不存在了,“為民請命”、“反抗暴政”之類的口號恐怕很難煽動起多的民眾


    打仗這個事兒,名不正則言不順,實力比對方強很多還好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下來再說,等勝利以後獲得絕對的話語權,再來解釋、掩飾、詮釋、演繹、掩蓋、歪曲……反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但假如實力在伯仲之間,戰爭可能會拖入以年為單位僵持的狀況,那最好還是想想辦法,在道德和政治上找個立足點,否則問題會變得非常嚴重


    於是乎,在情況進一步惡化之前,我們看到了自由前線狗急跳墻一般的緊急集結和大舉進攻而天都方面自然也已經偵察到了這一舉動,故而嚴陣以待雙方都明白,今日天都的這場攻防戰,不僅將極大程度上影響全球戰爭的最後結果,有可能決定著今後戰爭的性質

    最後說說那第三條壞消息,和第二條差不多,有點兒雪上加霜的意思,那就是刑天的部隊從另一個方向也向天都發起了進攻,艦隊的預計到達時間幾乎和自由前線相同,到時可就成了兩面夾擊的局面了

    至淩晨三點半,史密斯已經在考慮著是不是要下令讓天都移動一下方位了,雖說這座浮島的推進度肯定和那些艦隊沒法兒比,不可能從對方的雷達上消失,但向北方挪個百十公里的,說不定可以避免腹背受敵的局面,讓那兩撥敵人轉為掎角之勢而來


    他還沒來得及向皇子殿下請示,克勞澤的命令卻已經來了,很顯然皇子殿下對情況的發展一清二楚,指令也很明確:“領主絕影,各據一方,保持現狀,準備迎敵”

    看到這命令,史密斯心里也有了底,遵命行事即可無論皇室的鬥爭如何,他作為一個軍人,作為帝國所有部隊的統帥,只要盡自己應盡的職責便是,今天他的職責,就是用盡其能,守衛天都

    …………

    與此同時,在天都表層城市的地下,浮島內部,某動力模組所在的空間

    全金屬鑄造的回廊中,某一個古怪的契合點上,竟詭異地出現了一個俯瞰時呈十字形的建築物,一間書店就像拼圖碎片般正好嵌入了一塊金屬間的空地

    門打開了,書店里有四人,天一、血梟、神鑰、槍匠


    “進攻可能在日出時發生,我們還有一個多小時,這段時間內,首要的目標是破壞天都本身的移動能力,其次是牽制住領主和絕影,第三,制造混亂,使他們無法有效組織起對外的防禦”天一對血梟和神鑰說了這幾句,隨後便回頭對槍匠道:“我們離開後,你把書店移動回去,然後就可以著手做我事先拜托你做的‘那個裝置’了,不用考慮我們怎麼撤退的問題”

    “了解”槍匠很幹脆地回道


    天一略微點頭,深呼吸一下,又對另二人道:“二位,只要邁出門去,我們的行蹤就會立刻被發現,你們應該知道接下來可能發生的狀況,我將會隱藏起自己,單獨行動,無暇來顧忌你們……”

    “少羅嗦”血梟打斷了他:“槍匠,你可以啟動書店的轉移程序了”話音未落,他邁步就朝外走去

    神鑰聳聳肩,跟著血梟出去,不過他看似輕松,實則已經使出了能力,並且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天一最後一個挪動步子,出去時還不忘帶上了門

    在這三人走出來之後,僅僅十秒鐘,他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白人男子,長相平常,身高平常,體型也很平常,就算要說年齡,也沒什麼特別的,因為基本上狂級的天衛都已不年輕了,長纓那種三十歲出頭就達到狂級的天衛百年來也沒幾個

    “有意思……這種地方居然會有書店……”絕影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了三人面前,面對逆十字這三大高手,他毫無懼色,語氣中透露出的只是單純的好奇

    這時,書店已經開始轉移了,漸漸沈入了一個空間斷層之中


    絕影也沒打算制止,他只是接著說道:“三位就是大名鼎鼎天一、血梟和神鑰了”他笑了笑:“果然厲害啊,站在領主的能力中,仍是一副很輕松的樣子”

    三人都很清楚這話的意思,因為幾乎在絕影出現的同時,領主的能力已經發動了,雖然領主本人不在這里,但他對於自己領域內的“絕對控制”已然施展出來,當感知到血梟的能量出現時,領主和絕影就都將註意力投向了此處此刻,領主的能力正無時無刻地攻擊著他們,欲將這三人的身體碾碎

    “怎麼說呢……我把自己‘鎖’起來了,他傷不到我”神鑰淡定地回道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天一加淡定地從絕影身邊走過,兩人擦肩而過,絕影竟也沒做出半點反應

    “這隔靴搔癢般的感覺……似曾相識啊”血梟獰笑道:“讓這能力的主人也體會一次被撕碎的經歷,一定會令我相當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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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 20:44: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誰說了算?
   
    “你說什麼?”安東尼.維特斯托克第四皇子咆哮著抓起了一名禁衛軍的領口,“你瞎了嗎?不認識我是誰嗎?”

    “我看他不是瞎了,而是活膩了”鮑德溫.維特斯托克第二皇子語氣陰沈地說道,比起那沈不住氣的四皇弟來,他的個性要偏冷一些,加的陰狠

    這一幕發生在皇宮某處的走廊里,一個小隊禁衛軍竟將三名皇子攔在了此處,繼續向前行的去處,正是皇帝所在的殿宇

    “抱歉,殿下,我接到的命令是……”那名領頭的禁衛軍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安東尼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你這不知死活的閹狗”安東尼破口大罵,把教養和個人形象完全拋諸腦後,對著那名禁衛軍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雖說心里有火,但那名禁衛軍卻還遠未到忍無可忍的地步,這些來皇宮中當差的,在“閹”的時候,就已經都是改造人了,別說是你這打架能力比街頭無賴還差的皇子,以皇宮禁衛軍的改造強度而言,和hl的清理者小隊不相伯仲,單挑紙級能力者都未必輸,所以說被普通人打幾個耳光,再踹上幾腳,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你接到的命令是陛下所下達的嗎?”大皇子克里斯多夫.維特斯托克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此刻他終於開口了:“還是克勞澤皇子的命令?哼……”他冷哼一聲:“他可還沒登基呢你最好搞清楚狀況”

    鮑德溫在旁接道:“還有你們……”他看著眼前那一排禁衛軍:“都給我放明白點兒想被滿門……”

    “命令,確實是我下的”克勞澤出現在了他的三個哥哥身後,他的話擲地有聲地打斷了鮑德溫的恐嚇,“諸位皇兄,為何要去為難這些盡忠職守的兵士呢”

    “哼……他們盡的是什麼忠?是為父皇、為帝國盡忠……還是為你?”鮑德溫冷笑道

    “這有什麼區別嗎?”克勞澤神態輕松,閑庭信步一般走到他的哥哥們面前

    他真的和他們一點兒都不像,無論長相還是氣質,當克勞澤站在那三人面前,根本無法想象他們是兄弟


    第一皇子克里斯多夫今年三十五歲,生得高大魁梧相貌甚偉,且性格沈穩,也算是頗具帝王之風,不過他在政治上是堅決維護帝國目前這種高壓暴政的,他甚至覺得如今的帝國對於民眾還過於仁慈,王族和貴族理應享有更多的權力,而那些臣民們已經過於放肆了,應該多頒布一些的法案來提醒他們認識到自己低賤的身份才是


    第二皇子鮑德溫是個典型的自戀狂,他和死去的三皇子維克多同歲,今年三十三,不過比起那個酒色過度、看上去像是四十多歲的猥瑣胖子來,鮑德溫顯然非常註重自己的外表,他對待自己的身體就像供奉神廟一般虔誠,多年來都堅持健康良好的飲食以及有系統的鍛煉,他們皇子在天都本來就是享用特供食品的加上出色的醫療團隊和健身教練,讓鮑德溫的外貌看上去也就三十不到的樣子


    鮑德溫甚至還主演過電影,是的,他從未受過表演訓練,說實話,也沒什麼天賦,但他還是出演了電影他自己投資,挑劇本,還逼著一位大導演來指導,而在拍片過程中鮑德溫就將這場鬧劇演變成了自編自導自演的狀況。

     還順便糟蹋了被請來配戲的數名一線女星,結果電影上映後的票房很糟糕,導致各個郡府的文化部門領導不得不靠偷票房謊報數據來安撫一下這位二皇子殿下的自尊心。

     至於這部電影的質量,簡直是爛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各種嘲諷和調侃這部影片的視頻短片在網絡上瘋傳,在一段時間內成了流行趨勢惡搞作品層出不窮,有關部門根本來不及和諧,連這部電影的那位掛名大導演都話中有話般發了條微博道:“我只能說這是個奇跡”


    總之,鮑德溫殿下的從影經歷顯然不太順利,說得再通俗些,這哥兒們在全世界人民面前現了一把,這貨的性格從此次事件中便可見一斑,而且他應該算是所有皇子中最恨克勞澤的一個,理由是……咱們的茶仙小哥長得很帥,也許第一次聽到這話,會覺得有點雷人,但設身處地地想想,也不難理解


    鮑德溫身為皇子,一輩子沒受過別人的氣,大部份物質享受都唾手可得,並且還對自己身上的一切極度自戀可某天他發現,有那麼個人,智商高、能力強、長得又帥,整天風里來雨里去保養得還跟高中生似的,最招恨的就是此人還是自己的皇弟,鮑德溫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這個七弟不在天都的時候也就罷了,眼不見心不煩從克勞澤回到天都並且開始攝政時起,鮑德溫就成了眾皇子中和他鬥得最兇的一個


    最後說說第四皇子安東尼.維特斯托克,他應該算是挺有能力的一名皇子,對於帝國的各種政務也早有涉及,並且處理得還算不錯,在克勞澤崛起前,一般都認為安東尼和克里斯多夫二人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不過他的野心雖大,城府卻不夠深沈老練,比如適才對禁衛軍的打罵,就不是其他皇子會做的事


    目前為止,這三人算是克勞澤登上皇位最大的阻滯了,還有兩名皇子,也就是克勞澤的五哥六哥……基本不太摻和到王位爭奪中來,老五約格是個庸才,而且貪圖享樂,胸無大志,就算是再蠢的大臣也能看出,這傻帽要登基,除非他的其他兄弟全死光了才有可能,就算他真當了皇帝估計也同胡亥、劉驁之流無異,至於老六威爾弗雷德人倒是不壞,但生性懦弱,亦無什麼過人的能耐,他尚有自知之明,故從不問政事,前不久克勞澤在天都攪得風雲變色之時,他便選擇明哲保身,跑到澳洲去“度假”了


    此時此刻,這淩晨時分,克里斯多夫、鮑德溫和安東尼三人前來自然是因為已經收到了風聲,知道自由前線和刑天的攻擊將至他們可不是約好了一塊兒來的,只是在走廊里碰到了而已,三人的目的倒是一致可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無非就是想借著反抗組織來犯這個理由,讓維特斯托克五世取消這次禪位,哪怕是拖延一段日子也好


    面對克勞澤近乎囂張的回答,安東尼直接就發作了,他怒目而視,高聲喝道:“克勞澤你還真當自己已經坐上皇位了嗎?別說你現在還不是皇帝,就算這登基儀式完成了,這天都也不是你說了算”

    “那麼……四哥你告訴我……”克勞澤不溫不火地回道:“誰說了算?你?”

    “我……”安東尼被對方一句話頂得說不出半個字來,臉憋得通紅雙拳緊握,牙都快咬碎了,但他畢竟不敢對克勞澤動手安東尼也不傻,打一個禁衛軍可以,但老七……要是還手,那可得出人命

    “七弟,怎麼這樣跟你四皇兄說話”還是克里斯多夫能沈住氣,他的語氣依舊冷靜,緩緩說道:“我們只是有事要與父皇商議,你卻派人橫加阻攔此為何意?難道……你這是在挾持父皇?”

    “哼……我看他早就挾持了父皇,說什麼禪位……聞所未聞,父皇八成是你被軟禁威逼才下令的?”鮑德溫在旁幫腔道

    “嗯……”克勞澤沈吟道:“你們是這樣想的嗎……”

    “怎麼?被大哥說中了,無言以對了嗎?”安東尼見狀,立刻來了精神說話聲又提高了幾分


    克里斯多夫嘴角冷笑,他知道這種類似謀朝篡位的罪名扣上去,任誰都扛不住,這樣一說,克勞澤肯定得放他們過去,“誒二弟,沒有證據,豈可言之鑿鑿,我想這其中有誤會……”他假惺惺地對鮑德溫說了句,隨即又轉頭望著克勞澤:“七弟,如何啊?現在我們可以見父皇了嗎?”他笑得很得意,仿佛自己已經得逞了,他甚至已經在腦海中構思著勸說父皇取消禪讓儀式的說辭了

    “不行”克勞澤十分平靜地回答,就在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感知到了逆十字三人的能量出現在天都的浮島內而就在接下來的幾秒,從領主的能力發動,到絕影的行動,克勞澤也全都察覺了

    他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可他的哥哥們察覺不到此刻恐怖的威脅已經降臨,他們還在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努力著

    “那你是承認自己在挾持父皇嗎?”鮑德溫尖聲喝道,他一激動說話聲就會變成這樣

    “我已經厭倦了跟你們玩這種無知的遊戲”克勞澤本來還算禮貌的語氣蕩然無存,他突然顯露出一種極具攻擊性的戾氣,從神態到氣勢,都讓眼前的三人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讓我來告訴你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的三位哥哥啞然無聲,克勞澤的眼神仿佛是無形的手,正掐著他們的脖子,誰都不敢往外蹦一個字


    “你們會閉上嘴,滾回自己的窩去,躲進各自的避難室,一小時後,當外界的炮火聲響起時,你們會抱著頭,瑟瑟發抖”克勞澤說道:“而我,今日將擊退反抗組織的進攻,並順利登上皇位在今後的日子里,我將剝奪你們那荒淫奢侈的生活,剝奪所有貴族和王族的這種生活,按照我的想法重塑這個帝國,沒有人能阻止我,你們不行,也不配。

     反抗組織將被我肅清,帝國將再次統一地球,並變得比一百年前加強大,而且將變得不再被大部份民眾所憎恨”他所說的每個字都很清晰地傳入了三人的耳中,後面那些禁衛軍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駭人的內容還未停止:“到那時,如果你們能表現出足夠的謙卑和悔悟,我可以考慮讓你們活著,非但不用接受應有的審判,還可以衣食無憂地活到自然死亡的那天為止,我會像對父皇一樣,給你們養老送終”

    “你……呵……哈哈……你瘋了嗎?”克里斯多夫強作笑容,他努力想維持住那種抓到對方把柄般的語氣,但其聲音在顫抖著,“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退後幾步,舉起手指著克勞澤喊道:“衛兵你們聽到了沒有還楞著幹什麼?快把他抓起來”

    沒有人動,禁衛軍們仿佛沒聽到這話似的

    “對……對說你們呢,都聽到了這是謀反你們難道要當從犯嗎?這可不是死就能解決的罪名”鮑德溫也說道

    還是沒人動,禁衛軍們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或者是他們畏懼克勞澤兇級能力者的實力,根本不敢上前

    “別怕他這是天都他要是敢輕舉妄動,天衛會立刻趕來的等領主和絕影一到,你們要是繼續執迷不悟,那可就是死無全屍”安東尼也喊了起來

    禁衛軍依舊置若罔聞站在原地,不為所動


    克勞澤輕笑一聲,向他的皇兄們走去,他走得很慢,邊走邊道:“瞧瞧你們……穿著冠之郡手工制作的皮鞋、三千塊一件的襯衫……”他說著,用手幫鮑德溫整了整襯衫的衣領,後者臉色慘白,連喘氣都不敢,“胸針上鑲的藍寶石比我的眼睛還大……呵呵”克勞澤溫和地笑著,“而你們得到這些的理由只是因為血統”


    “克……不,七弟,我……我們是……是兄弟……”鮑德溫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頭隨時會被擰下來,於是他結結巴巴地說了這麼一句像求饒的一般的話

    “我們生來就是血親,這是我無法選擇也無法回避的事實,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是‘一家人’”克勞澤道:“諸位的母親過去對我和我母親的所作所為,以及你們跟我之間的種種事端,都證明了……此刻談論親情並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他頓了一下:“回到我剛才說的……請你們看看我背後這些人”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禁衛軍:“他們為了養家糊口,為了得到不及你們萬分之一的權力而放棄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尊嚴”


    克勞澤舉起一手,輕輕揮了揮手指,不同於他兄長們慌亂的喊叫,他連話都不必說,只是動動手那些禁衛軍就有了反應,有六人迅走出了隊列二人一組,左右挾立,分別站在了那三名皇子的兩旁

    “而此刻,你們竟還趾高氣昂地‘命令’他們抓我”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嘲笑和憐憫:“早在半年多以前,當我還在養傷的時候,我就逐步把他們體內關於遵從命令的邏輯程序改寫過了,如今皇宮的禁衛,全都是我的人,現在這些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敲碎你們的膝蓋、擰斷你們的胳膊,改造部件是不會強制中斷行動的”

    聽到這話,安東尼只覺得背後一陣發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剛才那名被自己打罵的禁衛軍,生怕目光相觸之後發生什麼不好的狀況


    克勞澤對安東尼道:“四哥,你該多跟大哥學學,以後別說一些連廢話都不如的蠢話,自取其辱”他這是意指安東尼剛才罵禁衛軍的舉動不智,同時也是為了回答安東尼先前的另一句話,“我確實尚未正式登上皇位,但你要搞清楚,就算我還沒當上皇帝,天都,也是我說了算”

    克勞澤又將視線移到了離自己最近的鮑德溫身上,“二皇兄,我知道你一直就看我不順眼……”

    “不……我……”鮑德溫竟還抱著僥幸心理企圖否認

    克勞澤接著剛才的話道:“……基於一些很可笑的理由”他冷哼著搖頭:“希望你能明白,一直以來,我並不是對你仁慈,我只是不屑與你這種水準的人產生過多的瓜葛、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我……我明白了”鮑德溫的恐懼早已淩駕於其他的感情至上,他的反應純粹是出於本能

    “至於你……大哥”克勞澤略微側移了一步,對上了克里斯多夫的視線:“你我政見不同……”他有意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這對你來說,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克里斯多夫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七弟這話說得已經不能再明了——這種危險是單方面的,基本上來說就是生命危險

    “最後,為了防止你們三個天真地認為這座城市里還有誰會聽你們的命令來對付我,或者是企圖用私人武裝來解決問題……讓我事先聲明一下”克勞澤的話宛若刀鋒觸喉一般:“無論你們打算做什麼,後果自負”

    克里斯多夫、鮑德溫和安東尼,在這一刻,可以說是徹底絕望了,爭奪皇位之類的想法早已飛到九霄雲外,未來會有怎樣的淒慘境況才讓他們憂心忡忡

    “送送三位殿下”克勞澤說完了想說的,便輕描淡寫地下令道

    於是,六名禁衛軍邁開了步子,“護送”著那三人,默默向殿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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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 20:45:0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天降奇兵
   
    太平洋的上空,漆黑的夜幕掩映下,一架鐵制的錐形機艙正在極速前進著,其飛行速度接近一馬赫。這種被稱為“鐵刺”的機艙是自由前線投放能力者奇襲部隊的專用設施,機艙起飛時如同炮彈一般被射出,鐵刺上自帶導航和推進裝置,機上沒有任何增加重量、影響速度的戰鬥設備,只具備一些類似於救生艙的基本功能。整體造價和一枚導彈差不多,成本不算高,但很實用。


    在這個時代,有著許多先進的飛行機甲和小型空中兵器,於是,高精度、中低殺傷的對空手段也隨之一起發展。這是種必然趨勢:世上有了罐頭,才會發明開罐器;有了天花,人們才需要天花疫苗;所以,當空戰變成了科技含量極高的機械戰鬥模式,“傘兵”也就被淘汰了。展開後的降落傘載人降下的那種降落方式,和活靶子幾乎沒有任何兩樣,使用高射炮和槍械打傘兵已經是一百年多年前的歷史了,如今你想把活人從空中投到對方陣中,那可得好好動動腦筋。


    自由前線就自主研發了“鐵刺”這樣的飛行艙,但使用前提是,只有並級以上能力者,或具備相當於此身體素質的人才能乘坐,原因是這玩意兒的加速度實在太猛,而且降落時一般以自我報廢而告終,這種設計簡單、成本低廉的超音速飛行裝置很可能會使普通乘客的內臟受損……


    是日淩晨四時。絕影與血梟、神鑰遭遇大約十多分鐘後。一架鐵刺就來到了距離天都極近的海域,預計一分鐘後即會沖入天都的防禦圈。

    在書店進行轉移之前,天一就利用命運系統強制與天鷲上正在趕來的自由前線軍進行了一次通訊,他表明會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協助自由前線的進攻。但他需要自由前線的“協助”,希望他們派出至少兩名至少在兇級以上的能力者,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天都。以逆十字牽制住領主和絕影為前提,協助對天都的防線進行干擾和破壞。

    自由前線的作風是利益至上,能夠交換利益的就是朋友,當風險和利益的比例在接受範圍之內,他們理所當然會做這筆買賣。於是。親臨天鷲指揮的伯格與“議會”的另外幾名大佬通信商量一番之後,雷火和金剛就上了一架鐵刺,被當成先鋒敢死隊上路了。


    這兩人相當於一種投資,可能換取的利益就是這場天都攻防戰的勝利。假如領主和絕影真的如天一所說被牽制住無法出手。伯格就有很大的勝算,他相信憑雷火和金剛二人足以將天都東側的防禦徹底攪翻,到時將遠程攻堅戰轉為登陸作戰的可能性在七成以上。遠程的炮火對峙一旦轉變為天都城內的巷戰,領主的能力基本就無用了。到時雙方的部隊混雜在一起,城里有平民、有士兵、有普通人、有能力者,領主根本無從分辨這些人的所屬勢力,那他只能對視線內的目標出手,大規模的遠程控制能力也就失去了意義。


    伯格相信並接受天一的這個提議,最糟的情況無非就是天一說謊,或者逆十字根本沒能牽制住天衛。導致自由前線損失兩名強將。但以這次投資可能換取的利益而言,無疑是值得冒險的。

    “很快將到達目標地點,我想對方也早該發現我們了。”艙內的雷火看著簡易的顯示屏說道:“估計炮擊隨時會來。”

    “炮擊不算什麼問題,我只關心領主和絕影是否真的被牽制住了。”金剛回道:“如果這件事是天一設下的陷阱,你我這可就是以卵擊石之舉。”

    “哼……在大西洋城被嚇破膽了是嗎?”雷火笑道。


    “當時若不是部隊已撤到海上,另有血梟和那些怪物拖延時間,領主很有可能順手就把我們給解決了。”金剛說道:“當然,你這種不動腦子的人是不會考慮那種情況的。”

    雷火冷哼一聲,回道:“廢話,沒有發生的事情。妄加推論也是無益。領主要真能不計消耗地展開領域去壓制一座城市那麼大的範圍,他一個人就能打贏戰爭了,帝國還會變成今天這種地步嗎?說到底……領主也不過是個能力者,就像我們一樣,只要是人。便有力竭氣盡之時,那就是可以擊敗的。”

    金剛道:“所以。我才不想在他力竭之前遇上他,讓自己變成消耗其實力的籌碼。”

    “你們的擔憂,是多余的。”第三個聲音忽然出現在了艙內,是從通信器中發出來的。

    雷火和金剛都識得此聲,就在他們出發前,還在天鷲里聽到過。


    “天一是嗎……你入侵別人的電腦系統上癮了吧?”金剛說話時明白,剛才他們的對話全都被聽到了,而且他毫不懷疑,此刻這架鐵刺的控制權已經落入了天一之手。

    “伯格派你們倆當先遣隊是有他的考慮的。”天一無視金剛的問題,直接說道:“即便我的話不可信,他相信以你們二人的實力和應變能力,起碼不至於會死。”

    “此刻我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的誇獎?”雷火說道:“順便感謝你的建議,讓我們身先士卒了一把。”

    “你們當然得謝,但不是謝我。”天一回道:“正在和天衛戰鬥的是血梟和神鑰……我只是告訴你們一聲,不用擔心一降落就被領主撕成碎片。但我也要提醒二位,天都的高手,可不止是那兩人。”

    “這種事不用你說我也……”雷火還未回完整句話,艙體突然巨震,爆炸聲穿透裝甲,直擊二人的耳鼓膜,讓他們聾了十幾秒,通訊機能很顯然被打壞了,通話被中斷。

    雷火和金剛明顯感到機體因嚴重受損已偏離了方向。而且在逐漸下墜。可見推進器也有了問題。

    不到兩秒,緊接著又是一次震動,這回爆炸的聲音是已經聽不到了,身在艙內也無從判斷鐵刺究竟是被飛彈還是震蕩彈的彈幕打中,反正墜毀是肯定的了。


    當然了,正如金剛適才所說,“炮擊不算什麼問題”,這二人平時雖說經常吵架,甚至鬥毆,但也正因如此。他們相當了解彼此的實力。在這種狀況下,雷火和金剛根本就懶得顧忌同伴,他們都覺得沒必要。二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用自己的方式沖破鐵刺的裝甲板,飛躍而出。

    月已沈。日未升,按說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海面上應該是伸手不見五指。不過飛出機艙的二人正在高空中,而天都就在他們前方一千米不到的距離上,那座城市的燈火永不熄滅,如同太平洋上空的燈塔一般,讓這二人眼前一片豁然。

    雷火的能力很強,無論滯空、速度、破壞力,他都算是能力者中的佼佼者,在這種高空墜落的情況下。他自然十分從容;金剛就有些麻煩,他不會摔死,也不會淹死,潛水艇都去不了的深海他也能去,其身體能夠承受的壓力非常驚人,但他的問題就是滯空能力。未到狂級,能力所限,使他在半空墜落時找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不如讓我幫你一把……”雷火不懷好意地出現在了金剛旁邊。

    “正合我意。”金剛完全明白對方要幹什麼,他聞言時,已然是提起能量來防禦了。

    但見空中雷光迸現。雷火毫不客氣用一道轟雷送了金剛一程,後者如一顆急墜的隕石般沖向了天都。

    天都的防禦能力可不是擺設,大小火炮、激光武器、能量力場、乃至聲能裝置皆是同時啟動,如潮般的攻擊傾瀉而來。金剛落地前也不知挨了多少下,周身十米範圍幾乎一直都處於爆炸的熱能和肆虐的沖擊力當中。還硬是靠撞擊穿透了電能防禦場。


    落地之時,他的身體在金屬地面上轟出一個直徑數米的大坑。坑的中心處還冒著陣陣黑煙。饒是如此,金剛還是從坑里站起來了,人倒是沒事兒,身上那套西裝卻被打得殘破不堪,若是沒有自身能量的防護,估計他全身就只剩幾條碎布片兒了,現在的話,還算看得出衣服的形兒來,只是西裝成了短袖汗衫,西褲成了六分褲。

    一道雷光叱一聲落地,雷火完好無損地站在了金剛身邊,看上去精神抖擻,嘴角還帶著幾分嘲笑。他這次行動又穿了一身黃色連身運動服,沿著褲縫有條黑線的那種款式,人人都知道他又在模仿那個誰,這貨就差把雙節棍端手上耍了。

    “你應該沒事吧?”雷火用嘲諷的語氣問了一句。

    “哼……這種程度,熱身都算不上。”金剛隨手抓起地上一塊碎掉的金屬,像啃蘋果似的就吃了起來,邊吃還邊咂巴嘴,仿佛這玩意兒是什麼珍饈美味。


    “奇怪……”雷火觀望了一下周圍的狀況,沈吟道,“領主和絕影未到算是正常現象,但此刻我們難道不該被防衛軍給團團圍住嗎?”

    金剛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原因,他只是大嚼鐵塊來儲備能量和體力,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一切未知狀況。

    “是我下令讓部隊遠離你們的,普通人接近這里太危險了,而且沒有意義。”一名身著hl制服的軍官從一個黑暗的轉角走了出來,他的臉來到光線下時,雷火和金剛都認出了這位成名已久的高手——賈森.盧卡。

    “重武器都傷不到的敵人,就不考慮用槍解決問題了。”一個半邊臉浮動著烈焰般紙紋的男子,身著風衣,戴著頂帽子從另一邊走出。在這個新帝登基的日子里,紙俠卻有意不穿那印有王權無上制服,因為他覺得,這四個字,並不是即將走上王位的克勞澤所追求的東西。


    “說起來我們也真是背啊,雙鷹郡戰事一結束,西線的防衛就由其他人來接,而我們又被調到了這種壓力巨大的是非之地,還偏偏趕上了眼前這二位不速之客的造訪。”盧卡語氣頗為悲涼地感慨著:“我可不想死在這兒啊,你們這幫人知道我的退休金是幾位數嗎?”

   

    “那你又知不知道,有多少納稅人的退休金,被你的主子們舀去花了?”金剛的神情顯得很嚴肅,一點都沒有平常那開玩笑的意思:“權貴們一夜的揮霍,對一個平民而言,可能就是數年的奮鬥所得。對一部分人來說唾手可得、不勞而獲的東西,對另一部分人來說,就是奢望。”他扔掉了手上吃剩的鐵塊:“作為走狗的你們,難道渾然不知嗎?還是說,你們根本就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盧卡聳肩:“你可以咒罵我,我聽得很多了,但我只是個軍人,我無法改變帝國的體制,我能做到的就是盡忠職守,用我的所長,維護既定的秩序。人這一生,能求得獨善其身,已是不易。這世界本就不公平,你口中那些‘平民們’,他們的一頓殘羹剩飯,說不定還能救活好幾個處境更為淒慘的饑民呢,難道那些饑民就有權力沖進民宅,殺光那些浪費食物的人,自取所需嗎?”


    “笑話,你維護的是什麼秩序?”雷火的語氣比金剛更沖:“你維護的秩序,不過是王族們為了奴役和壓榨人民而設立的規則罷了,我們就是要換掉那種秩序,殺了那群人!”

    紙俠冷笑:“哼……別以為你們的‘議會’就比王族們更加高尚,如果他們沒有私心,就不會挑在今天這個日子不顧一切地進攻天都了。”他頓了一下,嘆息一聲:“其實爭辯下去也是無用,未來如何,無人知曉。你們相信你們的議會將改變世界,而我,相信克勞澤.維特斯托克才是最值得寄予厚望的人。

    每個人都有他所相信的事,如果這種執念會被三兩句話、三兩件事給輕易改變,那只能說明……我們幾個,也不過就是群碌碌之輩罷了。”

    金剛道:“說得好啊,紙俠……”他笑道:“既然是各為其主,就沒有對錯,只有成敗!”

    此言似是給四人的對話畫上了休止符,定下了結論。

    霎時間,戰意起,殺意騰,四道人影順勢沖殺在一起,暴虐的能量纏鬥在一處,化作實體,以雷火的能力為引,燦爛應現,光綻氣爆,數秒間就將周圍幾條街的範圍和天都這一側的外墻裝甲轟成了一片狼藉之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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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 20:45: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求戰者,逃脫者   

    “屠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曹朔將視線投向了身側站著的諸葛寨,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在距離天都尚遠的海面上,刑天的主艦艦橋中。諸葛寨眼見決戰在即,卻獻上一策天都徹底毀滅。

    “老大,俺不妨直言,在十四號和十九號艦上,核彈頭都已經備好了……”諸葛寨很顯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不僅僅是說說而已,還瞞著曹朔將事情準備妥當了。

    “你什麼時候弄到那種東西的?”曹朔看諸葛寨的眼神顯得意味深長。

    “屬下…與自由前線達成了交易。”諸葛寨似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回道。

    “是嗎……”曹朔冷哼一聲:“條件呢?”

    諸葛寨吞吞吐吐地回道:“他們,要鬥神酒。”

    朔道:“原來如此,所以最先提出進攻天都計劃的你,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似的,將進攻的日期一拖再拖,為的就是等待這筆交易完成是嗎?”

    諸葛寨的臉上,有愧疚,但並未顯出害怕或者怯懦:“俺也是想為這次的計劃準備一個後備方案,畢竟天都有領主和絕影這二人坐鎮……”


    “你是擔心我會敗。”曹朔打斷道:“若我敗了,你便使用核武來解決戰鬥。”

    諸葛寨道:“老大……俺是謀士,不得不做此計較。這也是為了組織,為了弟兄們……”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曹朔道:“你很了解我,我厭惡濫殺無辜之舉,更不會使用核武,所以……你就在暗地里做這些事,不讓我知道。”他頓了一下,忽然高聲厲喝:“諸葛寨!”

    艦橋里其他的士兵和指揮官全都被這一聲暴喝吸引了註意力,紛紛回過頭來。眾人也摸不著頭腦,這兩位大佬剛剛還在客客氣氣地商量事情。怎麼突然嚷起來了?

    曹朔長嘆一聲,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們接著忙自己的。他隨即恢複了平常的語氣道:“你算計我,我不怪你。”

    “屬下絕無此意葛寨趕緊解釋。

    曹朔搖頭接著道:“對我妄加揣測,欺上瞞下,已是算計。即無此心。亦已行此事。毋需多言,我說了,不怪罪你。”

    諸葛寨點點頭,這回他保持了沈默。


    曹朔又道:“你的想法確也沒錯,如果你事先來請示我。我是絕不可能同意你動用核武的,即便此刻你已先斬後奏地把東西裝載好帶來了,我也不會允許使用,他目視前方,望著東方的海天相連處,那一片晦澀微明的光,“我只是不明白,在原計劃中,僅是我們刑天一軍來攻打天都。那時核彈還是你的‘後備計劃’;但現在自由前線的軍隊也來攻打此地,並有望與我軍形成夾擊之勢,勝算分明是更大了,為何你卻提議直接用核武屠城?”

    諸葛寨根本想都不想,直接反問曹朔:“老大,俺們…與自由前線。可是同一戰線?”

    “當然是,同為反抗組織。以推翻帝國暴政為目的,有著共同的敵人。而且他們也並非白色閃電那種匪幫似的勢力。”曹朔也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錯,現在看上去是那樣,全球範圍內所有能稱得上是‘政權’的反抗組織,興的都是義旗,討的都是暴政,互相間的沖突和摩擦雖是有,但大體上是一致對抗帝國的。”諸葛寨說到此處停下,手中草扇一揚:“可天都淪陷以後呢?就拿今日一戰來說,若帝國軍敗了,這城,該歸誰?”

    曹朔明顯猶疑了幾秒,張口欲言時,卻又被諸葛寨打斷:“老大,你一定想說,‘這一仗是誰打下來的,就該歸誰’是吧?但戰功這筆賬,是永遠算不清的。傷亡人數,機甲損失,能力者的損失等等……難道我們在得勝以後,把這種數據擺到臺面上去跟線的人算嗎?”他嘆息一聲:“老大自由前線的科技、軍力、財力、人力都比俺們強,亂局之中,方有機可乘,以弱勝強。錯過時機,大勢一定,這天都,俺們憑什麼去跟他們爭?”


    曹朔想了想道:軍師的意思是……”

    “既然話都說開了,為今之計……俺有三策獻上。”諸葛寨拱手道:“上策,進軍至天都三十公里左右,將空中艦隊停駐,俺們的海上部隊本就在後方更遠處,應不受影響。

    待帝國與線兩軍開戰,俺們便派出高速突襲機甲,帶著核彈去進行近距離投擲。他們兩軍激戰之刻,天都面向我軍側的防禦一定會變薄弱,投彈的機甲就有接近的可能,即便真的被擊落了,直接在遠程引爆也是一樣。

    只要成功,天都一毀,王朝即潰,天下遂呈割據之勢,自由前線也在核彈波及範圍之內,此役必定損失慘重,短期內無力再向西進。吾刑天據有龍郡,稱雄東亞,又與帝國所占的雙鷹郡相鄰。天都一毀便不至樹倒猢猻散的局面,也應受到沈重打擊。屆時,俺們無論是勸降還是一戰,皆是穩券可拿下雙鷹郡。這樣,刑天的勢力範圍線也差不了太多了,更是勝過了歐洲的鋼鐵戒律和非洲的炎武聯合。

    此後俺們大可效仿秦人遠交近攻之法,將澳洲和太平洋上那些地盤扔給線去打,俺們則逐步侵吞歐亞大陸上的各個地區,君臨歐亞非三洲之地亦是時間問題。”

    曹朔沒有立刻否定對方,只是微微搖頭。今後的事情,他想不了那麼遠,這筆賬以後還是得丟給諸葛寨去算,不過眼前這筆賬,曹朔很明白,他就是不願動用核武去殺戮大量民眾。雖說如今的天都里幾乎聚集了從全球各地流亡而來的貴族和王族,但平民的數量依舊占了多數。這就是他的依據。

    “俺也知曉老大您宅心仁厚,但失了這機會……”諸葛寨察言觀想再勸。

    曹朔卻打斷了他:“軍師不是有三條計策嗎,且說後面兩條。”

    諸葛寨輕嘆一聲,言道:“中策,放慢進軍,整頓態勢。坐山觀虎鬥自由前線的軍力比我軍要強出至少三成,他們最遲也會在登基大典開始前發動進攻。反正俺們可以等,哪怕今天不打。班師回去亦可,因為自由前線的部隊今日來橫插一腳,這城市八成得被他們占去,俺們何必為他人的基業拼命呢。

    現在的自由前線在世界格局中占據最大優勢。克勞澤若是登上王位,他們最著急,不但比咱著急,甚至比那其他幾名皇子還著急,因此戰,俺們未必要打,他們卻非打不可。


    中策便是待他們鷸蚌相爭,我軍見機行事線要是贏了,俺們撤走就是,不費一兵一卒,不傷本錢;但他們要是輸了,或是慘勝。或是兩軍相持不下……俺們的機會就來了。到時天都中的兩軍皆已是強弩之末,我軍可乘勢取之。

    只是……用此策略,主動權終究掌握在對方手中,戰爭畢竟是難測之事,要是帝國或者線有一方大勝,迅速結束戰鬥。俺們就會十分被動。

    無論是克勞澤成功擊退攻勢,登上王位;還是自由前線攻下天都。以擊潰帝國之頭號功臣自居,對刑天來說都不是好消息。今後這天下的情勢,可就難料了。”

    曹朔道:“那麼……下策呢?”

    諸葛寨回道:“下策嘛……很簡單,正常進軍就是了。順便與自由前線方面取得聯系,表明我軍願將天都拱手相讓,並配合線的進攻,算是提前做些外交的工作,以圖……長久之計。”最後這四個字,他磨蹭了半天才說出來。

    曹朔聽完後一言不發,陷入了沈思中。


    諸葛寨又是一嘆:“只怪屬下無能,用少量的鬥神酒去換取核武,也是無奈之舉。若是沒有領主此人,我軍取下天都,至少有七成把握,但他的存在,讓俺不得不做此考慮,這並非是對老大你不信任。”他一嘆再嘆:交易耽誤了,實是俺的第一個失算;而俺的另一失算之處,就是沒想到克勞澤這小子竟能讓皇帝禪位於他,而且事情發生得如此之快,使人措手不及,並導致了自由前線與我軍同時出兵的情況。我軍本可以在一個尋常日子打一場奇襲戰,但眼下卻成了場跟自由前線較勁的搶攻戰,面對的還是早已擺開陣勢的帝國守軍。”


    “好了,我決定了。”曹朔斟酌再三,這時忽然神情釋然,嘴角竟還泛起些笑容來。

    諸葛寨道:“老大,是用……”他真希望聽到對方回他“上策”二字。

    “你的三種對策,我都不用。”曹朔回道。

    諸葛寨一楞,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吩咐下去,讓十四號和十九號艦返航,不必跟來了。”曹朔道。

    “老大……這核武就算不用,起到威懾作用也好啊。”諸葛寨道。

    “照我說的做。”曹朔稍微加重了語氣,諸葛寨立刻就明白,其意已決,再言無益。

    “屬下遵命。”諸葛寨回道。

    “軍師,你相信我嗎?”曹朔忽然問道。


    諸葛寨猶豫了一下,卻沒能揣測出這話的意思:“不知老大是指哪件事?”

    “任何事。”曹朔道:“你能夠像鋼鐵戒律的信徒相信切薩雷.巴蒙德是神一樣,來信任我嗎?”

    諸葛寨竟回道:“不能。”他說的很嚴肅:“他們那叫崇拜,那種相信是盲目且不智的。事實也證明,巴蒙德擔當不起這種信任。”他恭敬地說道:“而俺對老大您的信任,是因為老大您說到做到,敢做敢當。只要您說的,俺就相信。那不是基於無條件的崇拜,而是真正的信賴。”

    “很好。”曹朔語氣不變:“我現在要只身一人,先臨天都。你率領部隊保持目前的速度繼續前進,待我回來以後,再告訴你……最後的決斷。”

    諸葛寨聞言便理解了剛才那話的用意,曹朔的意思是,既然他說了會活著回來,那就一定能做到,不要跟他說什麼一人前去可能有去無回之類的話,只要相信他就行了。

    “還請老大您……務必攜鬥神酒再往。”此刻的諸葛寨也只能如此諫言了。

    曹朔道:“不費那事了,我先飲鬥神酒。再動身。”

    …………

    天都,浮島內部。

    神鑰正在逐步接近著天都的動力核心,這一路上的景物很相似。全是四面金屬墻壁,墻上的光源幾乎有著一模一樣的排列秩序,大部份路徑都不是為了供人行走而建造的,頗為狹窄。且看上去千篇一律。不過神鑰可是走迷宮的好手,天一也早已給他看過了天都內部的結構圖紙,讓他腦中有了一定的概念。


    之前書店出現的位置已是相當接近動力核心的一個切入點,更近的範圍內沒有其他尺寸合適的切入空間了。縱是如此,這段距離也很長。畢竟天都像一座城市那麼大,底部浮島內的空間更是驚人,金屬路徑中又七彎八繞,難以分辨,以至於神鑰花了比想象中更久的時間尚未到達。


    在經過相當一段距離後,周圍的金屬物質變了,成了一種相當堅固的強合金,這就說明附近的設備很重要。安全級別更高。神鑰估計。當發現某個相當大的區域完全由凈合金制造,那差不多就到了。

    他走著走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毫無征兆的,神鑰的呼吸被扼止了,仿佛鼻子被一層東西緊緊裹住。而嘴也張不開,他想擡起手。卻發現不行,隨即他便意識到四肢全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纏住了。

    神鑰試著活了一下脖子。勉強低下頭。仔細觀瞧,可以看到許多能量編織出的網狀物體,在這一刻,他已知道自己遇上誰了。


    西恩布在浮島表面那個區域的巨網和此刻這種網大不相同,這種網非常細密,如同一層薄紗,卻又非常堅韌,甚至強於鋼鐵。

    確定了獵物落入網中,西恩才從遠處的中現身,他在腳底布滿了具有粘能量絲線,使其可以在天花板上倒著行走,說句題外話……他很喜歡這樣。

    “好久不見了,神鑰。”西恩開口道。

    神鑰沒有回答,因為他也根本張不開嘴。


    “我不立刻殺你,只是因為我尚不確定……你的能力對於天衛大人的影響,是否會因為你的死亡而中止。”西恩說道:“畢竟你這家夥的能力很古怪,在未知領域中也屬於極其稀有的異類,完全難以分析,萬一你死了,‘絕影’長官依然被鎖那就麻煩了。”


    他說著,從天花板上躍下,翻身站定:“沒有受過訓練的一般人,屏住呼吸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分鐘,身體在這期間做激烈的動作還會加速窒息的到來,不過從你在地獄島受水刑時的表現看來,你好像很能憋氣……”西恩走到神鑰的面前:“讓我把話挑明吧,你要是想活命,就把能力解除,然後投降。不要對逃脫抱有幻想,我的能量蛛網……就算是蛭鬼都掙不出去,白費力氣的舉動,只會讓你更快陷入缺氧狀態。”


    神鑰的神情逐漸變化,面部明顯有了汗水開始發青,雙眼中透露出驚慌的神色。

    西恩笑道:“很抱歉,我不能讓你開口說話,因為那樣你就能喘氣了。但你應該也註意到,自己還可以略微移動頭部,所以,如果你願意跟我合作,就點點頭,如果不同意……”西恩聳肩:“就繼續掙紮吧,我不著急。”

    神鑰的表情看上去越來越痛苦了,他四肢奮力掙著,但無濟於事,他的雙腳看似沒有離地,實則重心已經不在腳底,整個人向前傾斜著依附在一張網里,連借力的可能都沒有,但是他,偏偏就不點頭。

    從一開始中伏時算起,五分鐘就這麼過去了,西恩面無表情地觀看神鑰受著窒息的折磨,他倒是抖抖腳,吹吹口哨,滿不在乎的樣子。


    “看來你是一心求死啊,還是說,你仍沒有完全放棄掙脫的希望?”西恩繼續施加著壓力。

    “哈哈哈哈哈哈……”神鑰突然開口大笑起來,臉上那痛苦的神色在一秒間就蕩然無存。

    西恩的表情整個兒就抽了,僵在原地,呆若木雞。

    “好玩吧?”神鑰輕松地退後兩步,撣灰塵似的拍了拍衣服,那些能量蛛網像是失去了活植物,顯出枯萎般的脆弱,被神鑰給輕松扯斷,他拍了幾下,就全都掉到了地上。

    西恩這才發現,這五分鐘里,被耍弄的原來是自己,頓時胸中升起一股怒火。

    “難道你就沒想過,為什麼當初茶仙特意吩咐你們……務必要對我實施特殊級別的關押嗎?”神鑰道:“蜘蛛老兄,憑你就想抓住我?太兒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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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破釜沈舟
   
    “剛才那種痛苦的表情都是你裝出來的嗎?”西恩問道。

    “那當然了,我的表演不比那些電視上的逃脫大師差吧。”神鑰笑著回道:“他們畢竟都是普通人,有些把戲對他們來說很危險,對我來說卻不算麻煩。十四歲時,我就搞定逃生魔術了,脫離束縛像吃飯睡覺一樣平常。

    在我眼中,跟你這種人打交道的經歷,戰鬥中鋌而走險的欺詐,才是真正的死亡表演。”

    “你究竟是怎麼做的?”西恩略微恢複了些冷靜:“難道你在馬戲團里學的那些逃生魔術,在面對超能力時也會有用?”

    “呵呵……那你未免把魔術想得太神奇了,其實那東西說破了便沒什麼意思,道具和技巧的結合而已。

    比如說,魔術師穿上束縛衣,用鎖鏈捆住,再被倒吊起來,關在四面是玻璃、且充滿水的大棺材里,棺材外面再加五六把鎖,讓他在眾目睽睽下脫身……你覺得這是很難的事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其實大部份普通人,只要經過訓練,都可以做到。因為那些是靠技巧的……開鎖技巧,讓關節自我脫臼的技巧,還有肺活量的訓練等等……

    那是種表演,而不是處刑。一般來說,所有道具鎖用的都是同一把小鑰匙,魔術師上臺表演前,會把那鑰匙用特殊的材質裹住吞下去,或者在身上某塊特制的‘假皮膚’下藏一根鐵絲什麼的。逃生開始後,當魔術師不想讓觀眾看清某些小動作時,就會用自身的演技來掩飾,比如吐出些氣泡,做些大幅度的動作,還會假裝在做掙紮什麼的,其目的無非是把水攪渾,或是分散別人的註意力。


    而我剛才那痛苦的表情,就是這樣的演出。如果我不做出那種樣子,而是擺出一副‘老子能憋氣半小時’的淡定神態神地破解你的能力,你也不會放松並自以為控制局面了。”

    “明白了……你在我面前通過所謂的表演,給自己爭取到了五分鐘。”西恩道:得誇獎,那麼,接下來呢,狀況改變了嗎?我完全可以再給你一張網或數張網,而這次,我會在你掙紮的時間里,打斷你的手腳。”他在說這話時,其實已經在行動了。

    在這狹窄的金屬路徑中。西恩的能力優勢明顯,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甚至可以將某個封閉的環境變成自己的巢穴,任何時候,他都能調動在附近布置下的能量蛛網來助戰,這些生成的蛛網是不會立即消失的,可以以物理形態保留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真無聊,難道你覺得。面對同一種鎖。我在解第二遍時,還會花費和第一次相同的時間嗎?”神鑰說道。

    這話顯然意有所指,西恩卻也顧不上這些,他的能力反正是外放的,有棗沒棗打三竿子,用了再說。

    細稠堅韌的蛛網又一次包圍神鑰。這回裹了好幾層,已經可以用肉眼很明確地看見這些網了。但神鑰幾乎都沒怎麼動。就跟剛才一樣,這些蛛網自行變得脆弱不堪。失去生氣一般松散落地,甚至是碎成細粉狀,這過程才短短幾秒,根本無法對神鑰構成有效的束縛。

    “現在這里沒有哈迪斯神霧,我也不是那戴著手環的囚徒了。”神鑰說道:“我將鎖鎖在了絕影身上,否則你早就完蛋了。即便是只有解也足以克制你的蛛網,放棄吧,西恩。我不想殺你,把路讓開。”

    神鑰的語氣很自信,其實他是在虛張聲勢,正如他說的,這是“死亡表演”,欺騙對手的那份演技也是戰鬥手段之一。他是能力者中的異類,因此對方捉摸不透他的深淺,這樣做還是有很高幾率成功的。

    實際上,神鑰現在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前文曾經提過,神鑰的能力分為"解"和"鎖",能量形態分為"柔"和"剛”,轉換不同的能量形態,使出能力,還會有不同的效果。踏入天都後,神鑰就鎖住自己,這時的鎖當然是不會限制他實力的,並可以幫他免疫領主的遠程壓制。

    但後來,鎖用在了絕影身上,由於一次只能鎖一個目標,於是神鑰眼下只能用應付與西恩的戰鬥。而神鑰是無法像血梟一樣,僅憑借強橫無比的能量即可保護自身不受領主的影響。此刻的神鑰必須保持自己的能量形態為側重防禦的柔形態,並時刻留有一定的底力,以防備領主的遠程攻擊。

    其實以目前的情況來講,就算西恩放棄使用能力,以力破力,和神鑰來一場兇級能力者間的正面打鬥,那也是妥妥的能贏,憑體力和能量上的壓制就占絕對的優勢了。

    “別做夢了,神鑰。”西恩道:“想讓我放你過去才不管你的能力是不是克制我,要破壞動力核心,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吧。”在這種節骨眼兒上,西恩很清楚利害關系,要是這座城市的動力源被毀,那不久後線和刑天的軍隊一到,防禦武器至少有一半兒失靈,剩下只能靠實彈打擊武器了。沒有單向防禦力場的保護,那些發彈的設施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就全會完蛋。

    這時,神鑰,動了。

    既然不得不動手,那就先下手為強,身形乍現,能量的光流透指而出。

    西恩疾退數丈,間不容緩,堪堪避過這一擊,僅這一招,他便看出端倪:然是虛張聲勢,這迫不及待的攻擊就是你自知不敵的表現!”

    他正欲殺上前去,先將神鑰打到吐血再說,誰曾料想,驚人的劇變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在這一秒,趕巧不巧的,整個天都忽然一震,城市的東翼居然在剎那間下沈了幾許,使得整座浮島向那個方向發生了一定程度的傾斜,而且經過這一擊,島東側的懸浮機能顯然已受到了損傷,天都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向下降著……

    城中每一個在能量層面上具備一定感知力的人,皆是心中大驚。因為他們都明白,這一擊的破壞力,來自於某個能力者。

    “開玩笑嗎……”西恩神色大驚。他知道這事兒肯定不是血梟那邊的幾人幹的,位置不對,但他確實不知道還有誰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倒挺好,看來我也不必從你的屍體上邁過去了。”神鑰說道:“不管那是誰。他要是再這麼來幾下,動力核心是否運轉就無所謂了,整個島都有可能被打碎。”

    “混蛋!這也是你的同夥兒幹的吧!”西恩轉過頭來:“無論如何,我在這里先把你解決……”

    “我有事走先!”神鑰這句話傳入西恩耳朵的時候,他已經朝著反方向跑得沒影兒了。蛛網根本攔不住他。短短幾秒,神鑰就決定放棄前往動力核心。西恩要是追來,他便在浮島下面跟西恩玩兒捉迷藏,打不過,逃就是了。

    “該死……”西恩低罵一聲,想了幾秒,他決定還是放棄追擊,先去島的東側看看發生了什麼狀況。和神鑰這般狡猾的家夥在這里玩貓抓老鼠。恐怕玩到島沈了都不會有結果。

    …………

    天都,浮島表面。

    正在圍攻血梟的三人,都在傾斜發生的瞬間停止了圍鬥,血梟本就是進退自若,尚有余力,見狀後他也不做糾纏。退出了戰圈。

    “這股能量……是什麼東西……”傑弗遜遙望東方,距離日出的時刻已經很近了。在微明的天際,一道黑芒升起。形成一根沖天的暗色光柱。

    滔天邪能轟然蕩開,空氣越趨沈重,在這一刻,能力者們的某種本能被喚醒了,仿佛有天敵正在靠近自己一般,危險的氣息,令人絕望的壓迫感和存在感在眾人心中升騰。

    在吸收了超過一百種能力後,“混沌”終於開始展露出其恐怖的全貌。

    與此同時,城市東側。

    這塊區域的路面和建築都已被破壞殆盡,雷火倒在地面的裂痕中,他胸前的大片衣物被自己吐出的鮮血浸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從他的呼吸看來,其肺部顯然是受了重創。

    一旁的金剛,其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布滿了細密的裂痕,他的樣子簡直像個被膠水粘起來的瓷器一般。此刻他正拼命地撿拾地上的金屬碎塊,大口咀嚼著吞下。

    紙俠飛在空中,倒是並未受什麼傷,但他那半張尚有表情的臉和毀掉的那半張一樣慘白,因為他親眼目睹了賈森.盧卡這樣的高手,這位可敬的長官、良師、益友,竟被一條巨大的黑色古蛇一口吞下,失去了生命的跡象,墮入了黑暗的深淵。


    他顫抖地拿出了身上的通訊器,開口道:“我是誒洛特.奈斯上校,聽到這段話的所有士兵、指揮官,請聽我說,我正在防線的東側十五區,我要求所有人,請注意,是所有人,不管你軍銜如何,什麼身份,想活命的,不要靠近這里。立刻去疏散平民,部隊全部後撤,設法通知領主和絕影兩位長官到我這里來……”他強壓住情緒的波動,講完了這段話,然後便把通訊器給扔了。

    “你倒是挺盡職啊,呵呵呵……嘶嘶……”鏡臉麥爾如是說道。

    “我只是替盧卡,下達了這最後的命令。”紙俠用冰冷的語氣回道:“如果死的是我,他一定也會這樣做的。”他說著,扯開了臉上的紙繃帶,露出那半張被血梟毀掉的臉,其實他的傷口早已愈合,皮膚也已生長出來,只是這臉上盡是些觸目驚心的疤痕,幾乎沒有一處光滑的皮膚。


    “你錯了,怪物。我不是個盡職的人,我不守規矩,也不擅長與人溝通,大多數情況下只會給上級和同袍帶去麻煩。”紙俠道;“我從來就不想當什麼誒洛特.奈斯上校,我就是我,紙俠。”他身邊的紙張湧動翺行,在其周圍環繞著:“職責、正義、複仇、憤怒……我總是在尋找一個戰鬥的理由,或是一個可讓我貫徹的信念,但此時此刻,我發現,原來血梟才是對的。”伴隨著紙俠的話,他周身的紙竟忽然變成一只巨手,伸出食指指向了薩麥爾:“去他娘的理由!殺個你死我活。將你剝皮拆骨,才是我要的!”


    “呵呵……我記得在魔都時,你曾出現於天一的書店門口。當時你的能力就讓我至今記憶猶新啊,嘶嘶……既然你這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好了,不過。你死前得把能力交出來。”薩麥爾面對紙俠淩厲的殺氣,根本就毫不在乎,談笑自若。

    紙俠也不再多言,以紙作翼,俯沖而去。跟在他身後的還有逐漸匯聚而來的海量紙張。目測一下,這些紙堆疊起來應有數百立方米左右。此刻的紙俠已是讓能力隨心而動,幻化萬千的境界,紙張看似被散亂無序,狂卷襲去,實則每一張都與者有著緊密的聯系,威力驚人,哪怕是其中一片紙屑。也可分金裂石。

    地面上線的二人剛才被薩麥爾打得比較慘。不過在這兩分鐘左右的休整後終於算是喘上氣來了。

    我們要不要幫幫他,他要是掛了,我們被那怪物吃掉也是時間問題。”雷火的話雖如此,但他自己都不確定以現在的傷勢,站起來以後還能不能打。

    “當然要幫,不過不能指望你了。”金剛回答時居然顯得十分很平靜。

    “你說什麼!”雷火以為對方又在嘲諷。剛想嗆聲,卻見金剛的行動有異。

    只見金剛將手伸進了自己的第三根肋骨處。穿過巖石般的皮膚,抽出了一個皮革制的扁平袋子。兩支玻璃試管插在那袋中。雷火還是第一回發現這家夥的鋼鐵皮膚原來還可以儲物。

    “這是刑天給我們的小禮物,出來之前,伯格長官悄悄交給我的。”金剛說著,把兩支裝著液體的試管連同那袋子一起扔進了嘴里,嚼了幾口就吞了。

    “鬥神酒?”雷火驚道:等!有一支是給我的吧!”

    “伯格讓我來保管並決定什麼時候、如何使用這兩管標準劑量的鬥神酒。”金剛回頭看著雷火道:“知道他為什麼不交給你嗎?因為你太沖動,考慮事情也不周全……這毛病今後最好改改。”

    雷火從金剛這話中聽出了什麼,這種自立的臺詞可不是好兆頭。

    “走吧,雷火,你現在的狀況,從海上逃回天鷲應該不成問題。”金剛說道:“我和紙俠要是打不贏,也輪不上你出手了。”


    雷火站了起來,上前抓住金剛的領口:“混蛋!你憑什麼這麼分配鬥神酒,看不起我,覺得我怕死嗎?”

    “羅嗦什麼!”金剛反手一卸一抓,單臂握住雷火的脖子,將其擒在手里:“你想在戰爭結束後向格莉絲求婚吧?露出那種驚訝的神情,這事兒除了她本人以外,連議會本部看大門的都知道了。”他揚起手臂:“救你是其次,主要是為了我那搭檔。”金剛已轉身並對準了外墻的缺口:“好好活著,雷火,活到戰爭結束,替我……也替那些死去的人,見證新的世界。”說罷,他便毫不客氣地將雷火的身軀奮力朝東方的天空拋出。


    雷火也很無奈,他感覺到金剛的能量在飲下雙倍劑量的鬥神酒後發生了爆炸增漲,自己必須在這一刻將身體化作雷光,待加速過程完畢再恢複過來,因為那激增的加速力以血肉之軀實在難以承受。他明白,這分明是金剛在逼著他走。

    由於速度極快,金剛揮臂過後,雷火便化作雷矢一般被擲出去,消失在了天空中,當他的身形再次出現,已在足足十公里之外了。

    薩麥爾眼見獵物跑了一個,卻也無能為力,畢竟雷火的逃脫方式難以制止或追擊。而更令他惱火的是,紙俠在其正面的空中進行遊鬥,越戰越勇,即便他將蛇身弓起,口中黑芒連很難打中對方。

    薩麥爾從喉嚨里發出顫抖的嘶嘶聲,以表明他的憤怒,“別再晃了,你這蒼蠅!嘶嘶……天空,從來都不屬於你們凡人!”

    黑蛇的後背上,血肉聳動,一條條相互對稱的黑色骨節破鱗而出,不多時,蛇背上竟出現了六對黑色的骨翅膀,這十二枚骨翼向兩側延展開,每一支足有十數米之長。

    突然,有火光亮起,提前點亮了這未明的天空。

    薩麥爾背上的翅膀燃燒起來,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他的蛇身顯然不受影響。他每扇動一次翅膀,都有著驚人的熱能揚起。他飛到了空中,引頸狂嘯一聲,那些正在接近他的紙在數米外就已化成灰燼,看來能量也不能讓那些紙張抵禦這種火焰的影響。

    “還真是燙手。”說句話的人聲音不高,但還是傳進薩麥爾耳中了,後者意識到了什麼,但似乎已遲了。

    金剛出現在蛇尾處,雙手抓住距離地面並不很遠的巨蛇之尾,手掌像鐵板燒似的冒著白氣,確定握緊以後,他虎吼一聲,將薩麥爾那龐大的身軀扯動著甩出,用一個過肩摔般的姿勢,將其向浮島下的海中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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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傀儡(上)
   
    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垂目低語道:“我一直在等你。”

    克勞澤推開大殿的門,一路向前走過寬敞的殿宇,在走到王座前的臺階下時,他的父皇如是說道。

    “外面似乎很吵啊……”維特斯托克五世擡起眼皮,說道:“怎麼連島都傾斜了,天衛們遇上了什麼強敵嗎?”

    “父皇請放心,他們自有分寸。”克勞澤回道,他對外面發生的事情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他也很清楚,跟維特斯托克五世這普通人說那些根本沒有意義,不如就一語帶過,隨即轉移了話題:“倒是父皇您,距典禮開始尚有數小時,何必這麼早就來到此處呢?”

    “難道此刻我還能在榻上安睡嗎?”五世回道:“不過……典禮真的還能順利舉行嗎?”

    “一定要舉行。”克勞澤堅定地說道:“而且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看到,他們的新皇。”

    “呵呵…五世笑了,並非高興的笑容,只是苦笑,他說道:“此刻,這大殿中只有你我二人。我有些話,必須在將皇位交給你之前告訴你。”

    克勞澤很隨意地擡起一手,動了動手指,其身後大殿的門就從兩側被合上了,發出砰地一聲響。這每一寸地磚都盡顯富麗堂皇的大殿,自然不會配備電子門這種大煞風景的裝置,殿門采用的是傳統樣式細刻的白色木質拱門,所以克勞澤只需一陣微風便足以將其關上。

    “請父皇訓示。”克勞澤的言辭依舊謙恭,但語氣中卻沒有多少尊敬的成份。

    五世聞言後,醞釀了許久,下了巨大的決心,才從口中吐出了這句驚世駭俗之語:“克勞澤是我的兒子。”

    克勞澤神情微變:“父皇,你這是在指責我的母親對你不忠嗎?”他的聲音表明了一種不悅,對皇帝的稱呼也從成了顯然。詆毀其母親的聲譽,是克勞澤絕對無法容忍的:“在我年紀尚幼時,因為我的與眾不同。使那些為了各種目的而攻擊汙蔑我母親的人有了無中生有的資本。不正是父皇你,親自導演了那次化驗的戲碼,堵住了他們的嘴嗎?我還以為,你從來都是相信她的。”


    “你誤會了。我當然相信她……”維特斯托克五世的神情很複雜,他有著一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其眼窩很淺,但目光深邃,優雅的希伯來式鼻子。下頜端正而不突出,嘴唇很單薄,加上寬闊的額頭和一頭蛛絲般柔軟纖細的短發,讓人看一眼便會感到這是個軟弱敏感的人,在他臉上出現些許的表情變化都顯得十分明顯。

    “不僅是我與你沒有血緣關系。”五世接著說道:“她也並不是你的生母。”

    克勞澤的眼中,終於出現了驚疑之說什麼?”

    “你也應該註意到了吧,你和我、和其他的皇子,還有…不相像。”五世說道:“那次化驗。確實只是一齣戲罷了,結果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根本就沒有做鑒定的必要,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我的兒子。”

    “不可能!”克勞澤提高了聲音喝道,但他沒有說下去。他找不到否定對方言論的客觀依據。


    五世繼續著敘述:“你和我的感情很淡薄,談不上什麼父子情份。而且現在……你才是帝國真正的統治者,無論你怎麼看待我。我都能理解。但是……你和妮娜的母子之情,無疑是真切的。所以請你看在你母親的面上,聽我把話說完……”他仰起頭,眉宇間盡是悲愴:“妮娜是平民出身,我娶她時,經歷了許多的阻礙,她進宮以後,也倍受質疑,其她皇妃及她們背後的勢力不遺余力地針對妮娜,甚至危及到了她的生命。我本以為……只要我們有了孩子,就能讓她安全,並維護住她的地位,沒想到,這卻是悲劇的開始。”


    克勞澤無法從五世的話中聽出任何說謊的跡象,但這,反而使他方寸大亂。


    “我和她的孩子,其實在出生後不久便夭折了,縱然皇宮里有全世界最好的醫療條件,也無法挽回那孩子脆弱的生命。”五世又是深深一嘆:“這件事,被我隱瞞了下來,連妮娜都不知道。除我本人以外所有的知情者,早在很多年前,都已帶著這個秘密永遠閉嘴了。”他看著克勞澤:是一個在醫院產房里被發現的棄嬰,你的血統根本無從查起。雖然後來我也嘗試過尋找你的生身父母,但很遺憾,沒有結果。也許你是某個被貴族糟蹋了的女人所遺棄的私生子,或是兩個缺乏責任心的年輕人一時沖動後的產物,誰知道呢,這些事在每天都在世界各處發生著不是嗎?


    這就是命運吧,你和我那死去的孩子同一天出生,於是,你代替了他。我很清楚,我只能這麼做,也必須這麼做,皇子的夭折會被一部份有心之人大做文章,很可能讓妮娜在宮中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而且痛失幼子這一消息對妮娜的狀態會造成怎樣的影響,更是令我憂心。”


    從五世開始敘述的這短短幾分鐘內,整座浮島又發生了至少三次可以明顯感受到的巨震,這時,殿外的廊中忽然傳來了奔跑的腳步聲,一名禁衛軍來到門前,但他不敢直闖進來,而是在門口喊道:“陛下!殿下!宮中出現不明身份的闖入者,皇城已多處被毀,火災正在蔓延,請……”

    勞澤粗暴地用吼叫打斷了那名禁衛,“不許任何人接近這里!”

    陛下……火勢……”那名禁衛還想說下去,因為情況確實已相當嚴重,火已經燒到這座殿宇外圍,隨時會侵襲而入。

    “給我滾!”不知為何,克勞澤暴跳如雷,立刻又是一聲咆哮。

    幾秒後,便能聽得那名禁衛軍的腳步聲遠去了。

    五世則開始繼續他的敘述:“我保守著這個秘密,並且殺死了有可能泄密的所有人。我想讓事情就這樣平息下去,就當你是我和妮娜的親生兒子好了,只要這能讓她開心。讓她平安。”

    五世的聲音顫抖起來:“可是……命運又跟我開了個玩笑。”

    克勞澤的語氣也顯示出明顯的情緒波動:“是因為我對嗎……”


    “我也不知這是幸運還是不幸世苦笑著:“當你在三四歲時,頭發開始變藍。我就知道,妮娜又要受苦了。”他突然仰天大笑:“真是諷刺……我有那麼多不成器的親生兒子,但那唯一一個撿來的,卻偏偏是個天賦異稟的奇才。”他苦笑著:“以至於任誰都不相信你是我親生的。”


    五世長嘆一聲:“請允許我替妮娜請求你的寬恕……這些年來。你一定很困惑……當我通過那次所謂的‘鑒定’證明了你的身份以後,為何她卻依然選擇了自盡。”五世停頓幾秒,才道:“因為結果已不重要了。作為一個女人、母親,她心中一直就有所察覺,她的孩子。早已經死了。那場鬧劇騙得過天下人,卻瞞不了她。她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你終究不是她的親生骨肉,她也無法繼續承受每天面對著你的臉,那只會使她更加想念那個逝去的孩子。於是……她選擇了以死來解脫。”


    五世低下了頭:“請你原諒妮娜,原諒這個人生淒苦的女人,她絕不是個自私的人,只是個可憐人。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不是我,你,都不必承受這些傷痛。”

    克勞澤沈默了,其實以他的心計,早在對方將話說完以前,就已看清了整件事的始末,包括那些情感上的因由。但他畢竟是個人。人皆有情,只有機器可以將輸入的一切信息照單全收。但人不行,人要接受這些事。是需要時間的。

    火焰漸漸穿透了外墻的阻隔,從縫隙中鉆入,開始燃燒大殿周邊的地毯和飾物,從高處的彩繪玻璃上就能看出外面已是黑煙滾滾,照明設施有部份已停止了工作,而空氣循環系統也無力再阻止煙霧的滲入了。

    良久,克勞澤終於開口了,“為什麼你要默許我這半年來的行為?難道你希望我這個跟你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成為帝國的皇帝嗎?”他追問著:“僅僅是因為你對我母親……對妮娜的愧疚?”


    “在我心里,至少有一半,是出於這個原因吧……”五世說道。

    克勞澤微蹙眉頭,又問道:“那還有一半呢?”

    “可能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另一半原因,是為了一筆交易……那是某個人跟我玩的遊戲。"他的話,永遠哽在了喉中,因為當他說到這兒時,從他的側後方,大殿的某個角落處,一枚子彈飛出,擊中了他的頭部。

    槍聲響了,普通的槍,普通的子彈。

    但在槍手扣動扳機的一瞬,這槍,這子彈,都已變得非凡。

    因為帝國的皇帝——維特斯托克五世,就死在了這一槍之下。

    大殿周圍的火越燒越旺,火焰無情地摧毀著這富麗堂皇的殿宇,煙霧開始影響人的視覺和呼吸。

    克勞澤木訥地站在殿上,看著王座上那個太陽穴已被子彈貫穿的君王,他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是真的。

    這時,垂至地面的紫金色長簾後,走出了一個穿著黑色休閑西裝的男人,他踏著輕快的步伐,一臉若無其事的神情,走到了王座旁,再次舉起槍來,對著已經斷氣的皇帝胸口又是連開五槍,打光了這一梭子彈。

    天一把槍收起來,看著空曠的大殿正熊熊燃燒,火勢已經漸漸將這里包圍了起來。唯有一個藍發的青年還站在階下,臉上是一副驚愕的神情。

    “傻站著幹什麼?”天一問道:“你想和這座城市一起滅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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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1-11 20:49: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傀儡(下)
  
    “是你!”克勞澤對天一怒目而視,怒火牽動其自身力量的湧動,他無意識間釋放的風能力便附著著強橫的能量,竟將大殿內的火勢完全壓制住,並清空了一大片空間。

    是我。”天一笑著把槍收了起來:“是我跟他的交易,以及對他的指引,才幫助你在這短短半年內,披荊斬棘,達成今天的局面。”

    “你要挾他的資本究竟是什麼?”克勞澤咆哮道。

    “哈哈哈……”天一大笑:“要挾?你覺得用這個詞妥當嗎?他可是皇帝,他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回答我!”克勞澤厲聲道。


    “我拒絕。”天一想都不想便回道:“你現在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所以才會問這種有失水準的問題。真是可笑……你有什麼理由要發怒?因為他剛才替妮娜請求你寬恕嗎?哈哈哈……就因為這種理由,你便同情他,你就覺得他是個好人嗎?”略微收斂起笑意,天一接著道:“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去驅使維特斯托克五世先生為你辦事?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心里在乎什麼?難道他的三兒子死了,他就不想找到兇手嗎?他是真心想把王位給你,還是將這作為交換的條件呢?他對那個死去的女人很眷戀,但對於皇位卻能輕易舍棄嗎?即使整個帝國落入你的手中,他也沒有任何意見嗎?”


    克勞澤咬牙道:“你是想告訴我……能與其交易的方法多到數不過來嗎。”

    “那是啊。”天一道:“要不然我幹嘛說你的問題失水準呢?難道你會問一個他究竟用了哪種體位開始接受服務的嗎?”他毫不在意地使用著粗俗的比喻。“還是讓我來向你解釋幾個真正有意的問題吧。首先。是你的血統。”

    “你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克勞澤道。

    “我當然知道,是我親手殺死了他們。”天一笑道,“他們的名字並不重要,沒人會在乎,我只對他們身上的一樣東西感興趣說著,卷起一條胳膊的衣袖,亮出了前臂上的便攜式“命運”,按了幾個鍵,一個三維投影便在他前方浮起。展現在二人面前。

    投影展示的是一張相片,相片上是十多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站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眾人都對著鏡頭微笑,看著像是某間診所的醫生們一同拍攝的合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這是二十多年前,在皇宮常駐的一支醫療團隊,也就是當年的那一批御醫。”天一望著相片道:“我站在第二排的中間,就是戴眼鏡,梳著分頭的那個。”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張相片里的人,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了。因為這位……”他朝著維特斯托克五世的屍體歪了歪頭。同時將投影關閉,放下了袖子:“他把這些人全部殺死了,當然,暗殺的目標也包括我,呵呵……不過我死那麼一次也無妨。”


    “他們都是替換皇子的知情者……”克勞澤跟著天一的思路,低聲念道。

    “沒錯。”天一回道:“真正的第七皇子一出生時就出現了許多十分危險的體征。而負責搶救的,自然就是照片里的這些御醫們。雖然他們很努力,但終究是無力回天。”他用戲謔的語氣敘述著自己惡魔般的行為:“殺死一個嬰兒並偽裝成某種疾病,對我來說太容易了,閉著眼睛都能辦到。”

    克勞澤的聲音在顫抖:“所以……也是你向皇帝提出。用一個假的孩子,來蒙騙我母親。”


    “母親?她跟你有血緣關系嗎?呵呵……算了。”天一稍稍調侃了一下,便繼續說道:“那個用來替換的孩子,是我親自從天都某醫院里找來的‘棄嬰’。現在你也知道了,其實這都在我的計劃之內。”他看著克勞澤的眼睛:“你聽說過一種烹飪的方法嗎。為了要吃最嫩的烤羊肉,烹調者會先找一只公羊和一只母羊。從它們出生時起,一直到交配、繁衍為止,只餵食羊不讓它們沾半口草料,最後,要拿去烤的,是那只母羊產下的新鮮羊羔。”他的神情看上去有著幾分得意:“你就是那只羊羔,克勞澤,你的父母,就是我挑選的公羊和母羊,他們的相遇、相戀,甚至受孕的大致是我安排的。當羊羔誕生以後,他們的使命也就結束,為了保險起見,我把他們給處理了,呵呵……具體方法嘛,你應該也能猜到一二,畢竟你也追查我很多年了。”


    “我已經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你的所作所為了。”克勞澤咬牙切齒道,眼中殺意昭然。


    “那就閉上嘴,聽我說完。”天一接道:“當年……我試圖創造出一個極度優秀的人類,有著變種人的壽命,能力者的潛力,出眾的相貌,卓越的智商等等……我自認為已經考慮得很詳細了,然後才開始在龐大的基因庫中篩選、尋覓,終於找到了你的父母,從而造就了你。並設法讓你生來便承襲皇室子嗣的地位,直接幫你跨過了這個世界上最艱難的一道坎兒,甩掉每一個平民出身的人都想著要擺脫的東西……”他聳聳肩,語氣帶著些嘲諷的意味:“……就是‘身為平民’這件事本身,哈哈。”


    “真可惜,帝國的腐朽,實在太快、太徹底,遠超我的預計,我本以為,當你將近四十歲時,可以在一個還不算太亂的治世中,正常地登上王位,繼而改變這個世界,在接下來的一百年內,將人類引向一條正軌。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些可愛的貴族和王族們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讓自己完蛋。他們好比是一群住在閣樓上的人。樓底下則壓著他們那些平民鄰居。要是他們別太過份,也許還能在上面多住幾十年,但他們卻像猴兒一樣蹦跶,朝底下拉屎拉尿的,於是……房子就塌了。”天一露出無奈的神色,前幾年,我開始著手逆十字再起之大計,當時我就想著,要不要把你從帝國那邊爭取過來。


    哼……誰曾想,顧問這家夥出現了。這個瘋子向我證明了,由於基數巨大,人類這個物種的基因所生成的個體,有著無限的可能無數個無序且隨機的匹配中。竟極其偶然地誕生出了像他這樣的怪胎。我與其殫慮地去造就一個克勞澤,還不如閉門家中坐,等著這世上自己冒出幾個顧問來。”

    “照你的說法……當顧問加入逆十字的時候,我和我的親生父母一樣,也已是個沒有用的人了,為什麼你還要將我送上王位?”克勞澤問道。


    天一笑了笑,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說道:“時代的變遷不可阻擋,亂世的提前到來和顧問的出現,讓我停止了對你的測試……並重新思考了你的價值。”

    “你是想說我在hl里追查你的那些年。那些案件,都是你給一只羊羔出的測驗題目嗎?”克勞澤又道。

    “呵呵……怎麼說呢,要我總結的話,就是‘不要為了做一件事,而只做一件事’。”天一道:“這樣說你明白嗎?”

    “我現在沒有心情猜謎。”克勞澤回道。


    “那些案件,就像是使用測謊儀時最先提出的兩個問題,只是為了設定基線罷了。”天一解釋道:“每個時代的人,都有相似的地方,當然也有著不同。人類是在進化的,兩千年前。他們認為地球是平的,雲彩里住著一群神仙;六百年前,哥倫布以為乘著帆船一路向西,二十一天就能到達中國;一百年前,人們還說太陽系有九大行星……每隔一些年。尤其是在逆十字展開行動前的那幾年,我都得用一些你口中所謂的‘案件’。來測試一下這個時代的人,摸索一個新的標準。這樣我才知道該如何去跟他們做‘交易’,怎麼才能讓他們去做我希望他們做的選擇。至於通過這些案件對你進行測試,只是一種附屬品,或者說一石二鳥吧。”


    天一停頓了幾秒,最後言道:“至於你新的價值,我早已經想好了,你還有用,所以,我希望你活著。”他伸出一手,做出一個動作,“你可以乘風飛行,這省了我不少事。那麼……在天都被毀滅之前,請你逃離這里吧,我善意地提醒你一下,至少得逃出十公里的距離才算安全。”

    哈……哈哈哈哈!”這次是克勞澤笑了起來,大笑,狂笑。許久後他才開口道:雖然我的命運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你的干預和擺布,但我絕不是、也不會成為你的傀儡!”

    說罷,大殿的地面上豁然裂開數十道裂痕,疾風如刀,撕金裂石,綻放的風刃從無數個方向朝天一襲去。

    “不走是嗎……”天一站立不動,連手指都不擺一下,那些風刃上的能量便自行化為烏有,變成了普通的氣流:“也罷,反正我還有第二套方案。”

    克勞澤在聞言的瞬間便註意到了什麼,但已然是晚了。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將手掌摁在了其腦後,隨著對方能力的發動,克勞澤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


    “你這把火,還真是放得莫名其妙,讓我來到這兒多花了許多時間。”羅狐說道。

    “這把火,看似是燒皇城,實際上,只是切斷地面與‘幻影號’的通訊。”天一邊走下臺階邊道:“我想居勝和韓九言應該已經把飛梭艦準備好了,你帶上克勞澤,跟他們會合後就快點逃離吧間一到,天都即從世上消失,片瓦不留。”

    羅狐問道:“那你呢?”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多余嗎?”天一反問道。

    狐笑道:“血梟正在和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怪物戰鬥,神鑰也還在城里,他們又怎麼撤退?”

    天一隨口回道:“不撤退。”

    “你想讓他們死?”羅狐的神情微變,不過他戴著墨鏡,不易察覺。

    “在逆十字中,血梟代表了無堅不摧的力量,神鑰則是我預留的萬能保險。”天一回道:“血梟可以毫不猶豫地去殺任何人,包括領主和絕影這樣的存在。而神鑰的能力讓我沒有後顧之憂,他可以鎖住那些‘非人’的生物、Ω級的變種人,最重要的是,必要的時候,他可以鎖住血梟。

    不過,隨著某些人或非人生物的死亡,他們也終將失去用武之地。”

    羅狐道:“明白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話不好聽,但一針見血。”天一笑道:創世紀毀滅天都之時,讓城里那些強大的能力者們統統死光,一了百了,豈不妙哉?”

    羅狐問道:“我搞不懂,以你的實力,有什麼人是自己親手殺不死的嗎?為何……”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不在你的理解範疇之內,要回答,我就得先跟你解釋一下……我是什麼,人類是什麼,能力者是什麼,還有所謂的‘能力’……又究竟是什麼。”天一打斷了羅狐的話:“所以你還是別問了。”

    羅狐將克勞澤扛到肩上身離去。
   
     "對了。”天一道:“差點忘了件重要的事。”他上前兩步,從克勞澤的頭上拽下幾根頭發:“好了。”

    “幹什麼?你要制造克隆人大軍嗎?”羅狐問道,他幾乎從來不開玩笑,因此,這句話是很認真的。

    “別緊張,這是給暗水預備的。”天一回道:“以暗水目前的能力,僅僅是模仿外表的話,這些就夠了。當然,要獲取記憶乃至力量就得多吃一些肢體。”

    “明白了……那麼,就此別過,希望別再見了。”羅狐道了一句。

    天一只是笑笑,這句話最近他聽得很多,習以為常。

    目送著羅狐沖入大殿外的火海,天一又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命運”,自言自語道:“還有些時間把曹朔攔下來吧,他比諸葛寨好說話,還是活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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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毀滅的倒計時(上)
   
    一個月前,外層空間,幻影號空間站。

    從地球到達這里,唯一的方法就是乘坐載人航天飛船。即使在這個平行宇宙的二十二世紀,要把人送上太空,依然是一件不易的事。航天領域,可能是帝國僅存的一項專利技術了。

    反抗組織在根據地還未占穩的情況下,不可能去發展這種資源消耗巨大且無法帶來太多實質回報的科技產業。哪怕不算那些人力及技術成本,單就說一架航天飛機的造價,就能武裝起一支地面部隊來了。

    但太空中,確實有著一件極具戰略價值的兵器——創世紀。

    前文中也提到過這玩意兒,這三個字常常伴隨著核彈一起出現,因為它們之間有著一個最根本的共同點:二者皆是被公認需要禁用的毀滅器。一般來說,只有面臨某種對全人類的生命、文明構成嚴重威脅的人或物時,才會被動用。

    諸葛寨之所以敢把核武帶到天都作為後備計劃,也是考慮到情況的特殊今的這座城市,已不僅僅是種象征。在戰爭進行到這個階段時,地球上其他郡府的貴族和王族們,基本上都已經逃亡到此地,當然,也不能說這些人全部都是惡人,但不管他們是什麼人,他們都將受到平民們一視同仁的憎恨。

    在大是大非,大恩大仇面前,個人的想法和行為,無足輕重。


    就像在另一個平行宇宙中,某國的“愛國青年”們終日想著毀滅某島國一樣。以當下的形勢來講,對天都使用核彈,雖然不是常規手段,但未必就沒有支持者。在帝國治下網上叫囂著要殺進天都的網友多得是,他們應該是會叫好的。

    言歸正傳,還是來說這兩件武器。二者最直觀的區別,自然體現在攻擊時產生的效果上。用一個例子就能說清楚:假設上帝存在,而且他有著一張很大的臉。那麼當核彈在他的臉上爆炸,他會大面積毀容,並且常年受到輻影響;而當他受到創世紀的攻擊時。他的整張臉都會完好無損,只是鼻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正圓形的大黑窟窿。

    這是個令人為難的選擇題,你究竟是想讓一根雷管貼著自己的臉爆炸呢。還是想被圓柱形的激光劍照著臉垂直捅那麼一下……


    再從戰略意義上來看,創世紀應該比核彈要優越一些。創世紀從太空中直接發滅的沖擊波在數秒內就能到達目標地區,幾乎沒有逃離的時間,也沒有防禦的手段。就算能制造出足以抵禦創世紀威力的定向力場,恐怕也來不及在攻擊抵達時做出反應,除非有人能提前告訴你,創世紀將在何時發時間到秒。

    核彈似乎更容易處理,在導彈飛行的過程中,或者運輸機投擲的途中,尚有機會攔截。畢竟這個時代的偵察類兵器還比較強。各種小型無人機體的技術也已相當成熟。

    當然了。創世紀裝置只有一個,而核彈頭……地球上現存多少就很難說了。

    全球唯一的創世紀裝置,就配備在幻影號空間站。這個空間站正如其名稱“幻影”,它應該是不存在的,作為一個每年都產生財政支出的項目,連個正式的編號都沒有。所以就更不可能有完整的檔案了。

    幻影號既是空間站,也是飛船。在舍棄一部份的部件以後,它就可以攜帶著創世紀裝置回到地球。為了保證不被發現位置所在。該空間站特殊的折場還可以屏蔽來自地球上探測手段,理論上連某些特定能力者的肉眼觀測也無法找出破綻。

    幻影號上共配備十二名工作人員,分別為六種具備不同職業技能的專業人士,每個崗位有一名正式執行人員與一名待命的候補人員,人員的輪換期為一年到三年不等。輪換的具體周期不定,一般會在進行前四十八小時告知,當地面的接替人員乘坐太空梭抵達後,被替換者需立即乘坐該太空梭返回。


    這十二人每周最少需要進行一次心理測試,如果出現狀態異常者,天都方面會視情況向其他船員下達命令,幻影號上其余的人員無論職能如何,皆有義務將異常人員監禁或處決。

    幻影號不是氣象衛星,也不負責科學研究,船員們在這里的使命,就是創世紀的維護工作,以及……在某種情況下,執行動用該武器的命令。唯一能夠與他們通訊的據點,就在天都的皇宮中,一個擁有帝國最高授權級別的地面團隊時刻監督著幻影號的運作,他們的工作就是保證該武器的情況正常,以及與其待在一起的船員們能夠理智而且忠誠。至於唯一能下達使用創世紀命令的人,只有皇帝一個。

    整個項目看上去運轉得十分妥當,可謂萬無一失,但是……

    二月的某一天,宇宙中迎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一個大小像電話亭一般的罐狀物體,突破了第二宇宙速度,飛出大氣層,接近了幻影號所處的軌道。人類飛向宇宙已有百余年,在地球附近,像這種大小的太空垃圾很多。於是,當這玩意兒接近時,幻影號的成員們只是按照常規做法,動用空間站外部的光束武器將其擊碎,使其變成了空間站可承受的安全碰撞體積……也就是碎塊。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玩意兒竟然是個微型太空梭,而且里面還有個乘客。

    外太空,就像的黑天鵝絨那麼黑,人要是被包圍在那樣的黑暗中,睜著眼睛也能睡著。就是在這樣的環境掩護下……一個黑色的半液體人形,欺近了幻影號,並吸附在了空間站的表面,在宇宙中耐心地等待了數天,終於找到機會,潛入其中……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跟恐怖片差不多了,《異形i》、《黑洞表面》,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暗水幹了些什麼。

    總之,沒花太久。空間站就被他控制了。暗水一個人扮演十二個角常去進行心理測試,並保持與地面的一些常規通訊。

    就這麼整了大半個月。暗水竟沒有露出半點破綻,天都那邊兒完全沒起疑心。

    很顯然,這行動蓄謀已久,無論是乘坐簡陋的升空設備,在外層空間生存的能力。還是模仿能力,唯有暗水這強大的第四王國異類才能辦到,正因為他的存在,才使得這種任務的執行化為可能。

    正如槍匠跟天一說的那句,“你早在半年前就計劃好了一切,所以讓我和元帥制造了‘那個’。”此處的“那個”就是指微型太空梭了。


    天一的要求很簡單,根本不用當成是給人乘坐的東西,只要能把大約一缸液體運上太空。就是造個鈦合金大罐頭出來也無所謂。

    於是這天,當東十一區的太陽升起之時,在指定的那一刻,暗水將讓一次不可避免的毀滅,從天而降。

    …………

    淩晨四時三十分,皇宮剛剛起火之時。

    金剛正將薩麥爾拋向大海。黑蛇身形龐然,但金剛此刻的力量也是不小。竟是生生將那飛在空中的怪物扯了下來。

    薩麥爾適才將註意力放在紙俠身上,一時不察。難抵其力,被甩出了浮島東側的外墻,向著海中墜去。

    但天都的高度擺在那里,薩麥爾在空中有著充分的調整時間,他在沾到海水之前,便止住了落勢,僅僅是接近海面,他那骨翼上熾熱的能量便在水上蒸起大片白霧。

    從極遠處望去,這黑蛇的巨影仿佛是沒有鉗子並伸直了身體的蠍子,徐徐遊弋而上,重登浮島上空。

    薩麥爾提升高度,剛一露頭,就被狂風般的碎紙迎面攻擊。他也並未猶豫,蛇口一張,黑芒爆開,這次黑芒不是以直線傳播,而是化作無數幽靈般的黑影散亂飛出。

    能力在物理形態上的巨大劣勢使得紙俠的那些紙張迅速敗下陣來,薩麥爾的蛇首被那些黑色物質保護住,蛇身後面則有骨翼的熾焰,紙俠一時無從下手,難以靠近。

    金剛卻是不怕這些,飲下雙倍標準劑量的鬥神酒後,他只覺力量從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出,其鋼鐵皮膚的強度更是激增。

    他足下一點,高大的身軀竟爆發出不遜於狂級能力者的速度。他高高躍起到薩麥爾的蛇腹前,無視迎面而來的那股熱能,雙臂抖直,十指嵌入蛇腹,掌心向外扭轉,朝著兩側奮力一撕這怪物開膛破肚。

    他成功了,黑蛇那狹長腹部中的一段,被他用蠻力生生撕開。但下一秒發生的事情,就讓金剛後悔了。

    剖開薩麥爾的蛇腹後,從里面直接就噴湧出一灘黑色的腐蝕體,金剛離得近,自然是被潑中,雖有能量護體,他也不得不趕緊閉上眼睛,以免眼球受到損傷。


    在他閉上眼的剎那,蛇腹中竟竄出一名屍兵,跳躍到金剛肩上,張口便咬。那屍兵的黒牙在其下顎閉合時被金剛堅硬的皮膚給崩碎了,但屍兵不知痛苦,瘋狂異常,繼續用那一嘴碎牙撕咬了幾下,並且用利爪連打帶削,一陣狂攻。換成是普通人,恐怕早就被它碎屍了,不過金剛承受這種攻擊還算比較輕松。

    金剛也顧不上去理睬這猴子撓癢一般的攻勢,只是下意識地踹了薩麥爾一腳,借力倒退翻飛而起,他閉著眼睛,隨手一抓,拿住了那個騎在他肩上的屍兵,隨即舉起另一條胳膊,暴喝一聲,將那屍兵拉斷成兩截,扔了出去。

    抹了把臉,手指和皮膚上發出嘶嘶響聲,但金剛滿不在乎地睜開了眼睛:“什麼玩意兒……”他啐了口唾沫,低罵一聲。

    剛剛看清眼前的景物,金剛的表情就變了,薩麥爾被撕開的蛇腹,簡直就像個被打開的傳送門,陸陸續續跳出了無數屍兵。

    那些黑色的屍兵看上去基本都是人形,全身覆蓋在黑色的腐蝕體下,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大部份則是利齒獠牙。屍兵們的臉上除了猙獰,更顯露出一種極度扭曲的痛苦。

    薩麥爾每吞掉一個人,他就能多制造一個這樣的屍兵,只要願意,他能制造一支戰鬥力數倍於普通人類的大軍來,而且不知恐懼,勇往直前。不過屍兵的弱點也很顯著,它們沒有思考能力,其智力根本不足以使用人類的科技型作戰兵器,如果薩麥爾不下指令,它們只能根據本能行動。

    從鏡臉現身,直到此時此刻,金剛可以說是越戰越絕望。之前四對一的時候,根本傷不了對方,現在好不容易傷到了,卻只是發現了這怪物的一個新能力。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地獄里逃出來的魔神嗎?”金剛咬著牙,揮拳打掉了幾個撲上前來的屍兵,但屍兵數量太多,源源不斷,再下去他就要被埋在屍兵堆里了。

    “會飛的那個不好抓,就先吞了你吧麥爾低下蛇首說道,在放出相當數量的屍兵後,他的蛇腹便迅速愈合了。

    金剛豈能坐以待斃,見蛇口壓來,他迅速甩開咬住自己手臂的兩個屍兵,再一腳橫掃踢開幾個,趕緊轉身向後飛躍而出。

    薩麥爾的蛇身竄行速度絕不比他慢,抖開骨翼,火星四散。他保持著蛇口張開的狀態,徑直向前飛撲。

    短短數秒,金剛便被追上,眼瞅著就要被吞掉。

    忽然,一道血影閃過,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側面沖入黑蛇的巨口中,再從另一側沖出,用手扯著薩麥爾那分叉的舌頭,硬是將蛇首扯動,調了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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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毀滅的倒計時(中)
   
    太平洋上空,曹朔踏空疾行,遙望天際,已依稀可見天都的輪廓,但也正在此時,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天一。

    曹朔還不知對方究竟為何在此候他,但見天一不由分說,只將手掌一翻,便是無風起浪,四條水龍猛然沖出海面,迎面直襲而來。

    曹朔單手一握,手中憑空出現一枚發光的能量珠,珠身若桌球大小,珠光四量順勢由虛化實,由一化四,向四周飛出,迅若流行霹靂,環繞在曹朔周身飛舞著,珠影過處,交織成一片流光之網。

    水龍殺至,確是被這珠光擋住了數秒,但這數秒鐘,已讓曹朔暗暗心驚。天一的攻擊,威力遠在他的想象之上,光網很快就開始收縮,左支右絀,漸漸難以應付水龍的沖擊。而那些海水源源不絕,維系著龍身,後勁磅礡。

    曹朔無奈,率先變招,手中光珠爆散開無數雷光閃火,渾然之力從其身畔向周圍破風而出。這一陣光爆將圍攻他的水龍頃刻間打散。

    卻不料,天一只是露出不屑的神情,將食指像指揮棒一樣畫了個圓,那些散開的水珠便回轉重聚,四龍合一,成了一條。水龍分明是海水凝成,卻似是有生命的生物一般發出吼聲。越天之吟,嘯破長空。僅是那份氣勢,就宛若真龍入世,恫嚇乾坤。就連海上的天氣都十分配合這巨型水龍的登場。一時間雲渦微變。轟雷欲動。


    曹朔身形凝立,表面上穩然不動,其實早已被一股無法言喻、更無法理解的威壓撼的五內翻騰。他本以為飲下鬥神酒以後,自己已是難尋敵手,與領主、絕影理應在同樣的級別上,卻不料遇上了一個最不想遇上的對手。天一漫不經心的一番施為,就讓曹朔寸步難行,進退維谷。

    “知道我為什麼攔你嗎?”天一讓水龍盤桓在天,方才問道。

    曹朔聽到對方終於開口說話,心里一松。趕緊借機喘口氣,回道:“你跟自由前線達成了某種協議嗎?”

    "你覺得我想幫他們?”天一笑著反問道。他確實沒有幫助自由前線的意思,之前誘使對方派兩個高位的能力者來,是想借助他們的力量把天都的局面攪渾。配合血梟與神鑰的破壞行動,以確保在創世紀的攻擊到來之前,浮島不會因為各種原因而移走。不過鏡臉的出現完美解決了這個問題,他非但牽制住了那群強大的能力者們,還把島體給打歪下沈了,此刻就是動力核心沒壞,天都改變坐標也是不可能的了。

    “如果不是,你為何在此阻攔?”曹朔問道。

    “我在幫你。”天一道:該說是救你。”

    “何以見得?”

    “我不需要跟你解釋,無需太久,你自然會明白。”

    曹朔道:“這樣的回答。可沒有什麼說服力。”

    “我剛才跟你打招呼的方式,還不足以讓你退卻嗎?”天一口中的“打招呼”,指的就是那條此刻依然在蠢蠢欲動的水龍。

    “那就是說……你想用武力來說服我”曹朔道。

    “別再提什麼說服了。”天一冷笑:“匹夫之勇、婦人之仁的貨懶得跟你多說什麼。我只是讓你看到差距,假如你聰明,就該回去。”

    “我本就是想去試試自己的器量,若是敗了,將天都讓給線自由前線是。”曹朔道:“既是求戰,何以不戰而退?”

    以我才說你是匹夫之勇。”天一笑道,一縷殺機輕上眉梢:“跟我打?”他揮手為刃。在海中劃下一道天塹,海水被一分為二,虛無的溝壑深不見底,“要試自己有多少斤兩是嗎?越過這條線給我看看。”

    …………


    天都,薩麥爾的眼前。

    血梟立於半空。扯著黑蛇的舌頭,跟這怪物打著招呼:“幾個月不見。你好像變得稍微強一點兒了。”

    薩麥爾怒不可遏,直接從口中噴出了黑芒,這個距離上血梟絕不可能躲開,他的身影瞬間被能量束吞沒。

    但直至黑芒轟盡,血梟仍在原地,毫髮未傷,而且手里依舊扯著那條舌頭:“這攻擊不錯,可惜還不夠強。”說罷,他臂上運力,將薩麥爾的舌頭扯斷,黑蛇口中順勢噴湧出一灘黑水。

    薩麥爾發出恐怖的咆哮,一股狂風突兀地出現在血梟頭頂,將其推開。黑蛇之體則朝著更高的空中竄去,輾轉回旋那骨翼上的簇簇炙炎將血梟進一步逼退。

    在舌頭快速愈合後,薩麥爾的第一句話就是:“血梟……多你一個也無妨,不過是給我的早餐添些東西罷了。”

    “問題是,不止多了他一個。”領主的聲音響起,霎時間他已來到了薩麥爾眼前。


    這一刻,勢若千鈞的壓力,從薩麥爾的每一片蛇鱗上傳來,這碾骨蝕髓的感覺,也只有領主的能力能夠辦到。

    “我們暫時達成了一個共識,決定先收拾了你再分勝負。”領主說道。

    薩麥爾還未及反應,背後骨翼上的火居然熄滅了,連其產生的熱能都迅速消失。

    這化有為無之事,自然是傑弗遜的傑作。

    火焰一熄滅,紙風暴便如影隨形般席卷而來,無數白色的紙張,在空中纏上薩麥爾的身軀,像一只擎天巨手,擒住了這黑蛇。

    薩麥爾的飛行本就不是依靠這翅膀的,既然火的力量被化解,他幹脆選擇舍棄骨翼。但見其蛇身一抖,那些骨翼便成了乾枯發黑的碎骨,如塵土般抖落,隨風散去。

    他全身的黑鱗上立即附上一層更為強橫的能量,抵禦住了領主那能力的摧壓,蛇身一邊在空中翻卷狂舞,一邊還攀升著高度,紙風暴形成的禁錮被其以蠻力強行掙脫。

    可尚未飛出百米,薩麥爾又撞上了一層能量所布的蛛網,堅韌異常,一種粘著能量將他巨大的蛇身纏攪住,恐怕一時半刻難以掙脫。

    但他沒有時間了,血梟已縱身追上,摧枯拉朽的一擊狂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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