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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禾早]財迷仙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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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 23:28:36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4-1-22 08:31 編輯

 第二百二十章:再不分離

  夜深露重,月色卻越發的清郁柔和起來,灑在薄霧輕籠的湖面上,染得水生灩瀲,蕩出層層碎銀般的光芒。

  湖與湖接連的石灘上,也有絲絲縷縷的霧氣繚繞不散,月色難以穿透其間,只能隱約窺見那凌亂一地的衣裳和曖昧旖旎的情致。

  “十三……”

  韓吟的雙手捧著慕十三那清俊秀朗的臉,咬著脣,神情有些楚楚。

  “嗯?”慕十三俯下臉輕啄著她的下巴,深邃的眼裡彷彿蒙上了一層水霧,裡面跳躍著慾念的影子,迷離而誘惑。

  這樣的慾念,韓吟也有,然而儘管她此刻醉了酒,言行無忌,卻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感覺。

  就是那種心神皆醉其中,但又萬般煎熬,萬般難挨,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如何的感覺,宣不出口,排遣不去,她只能咬脣望他,可憐兮兮的輕扭著身體,想要換個能讓自己覺得好過一些的姿勢。

  不過這樣一來,就引得慕十三攀住她肩膀的手驀然一緊,眼裡的水霧彌漫愈濃。老實說,他比韓吟還要難過多了,早就已經克制壓抑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之所以還在輕挑慢捻的撩撥她體內的慾念,遲遲沒有將她吃乾抹淨,就是想讓她徹底的放鬆投入,第一次不要過分疼痛,可是……

  可是現下他忍不住了呢!

  再看韓吟,雙頰飛著緋色,嘴脣也如沾露的花瓣,帶著蜜一般誘人的色澤,最撩人的那是她那雙眼,蕩著醉色月色還有凄凄迷迷的水色,似清猶艷,妖嬈入骨。

  這個樣子,是代表可以吃了吧?

  慕十三心裡一蕩,心跳又跟著快了三分。修長的手指就從她肩頭輕輕劃下,抹過她肌膚上那點點被他製造出來的曖昧紅痕,不緊不慢,時而起伏,時而停頓。

  “十三……”

  韓吟只剩下重複的輕語呢喃了,等到慕十三的指尖劃至她大腿內側時,她更是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雙手緊緊的扶在了他瘦而勁韌的腰上。

  慕十三脣邊漾出輕笑。俯下身細細的吻她,然而指尖猶在撥動琴弦一般,靈活而堅定的輕挑慢捻,按抹碾揉著。引得她心弦跟著顫動起來,緊接著席捲全身的戰慄快意和深深渴望,讓她微弓起了身體,喘息更急。

  被逗起的慾念起起伏伏,漸漸的澎湃成了汪洋大海,韓吟真是被他生生的逼出了慾念的極至,頰上飛的緋色愈來愈濃,摟他也摟得愈來愈緊。

  好吧,就算要被一波洶涌過一波的浪潮卷走。也要相擁著一起沉淪。

  不過——

  兩人緊貼在一起的身體已經失火一般竄著簇簇火苗,十分潮熱了,韓吟此時在這潮熱中竟又覺出了另一種異樣的熾熱堅硬,緊緊的抵著她,讓她不由自主的輕顫了眼睫,微闔的雙眼迅速睜開,帶著點慌亂和詢問。望向了慕十三。

  慕十三低啞著聲音哄她:“乖,閉上眼睛。”

  唔,他自己都有點小緊張的,再要被她這樣望住,當然會更緊張。

  韓吟很聽話的閉了眼,可是濃密的長睫還在如同蝶翅一般輕顫。

  她醉了,但還沒有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從前隱約聽說的。猜測的,結合著兩人方才耳鬢廝磨來的體驗,她要是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傻瓜了,因此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緊張和不安從醉意的牢籠中掙扎了出來,不過總要過這一關的吧,沒道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再扭扭捏捏的退縮。那樣就算慕十三捨不得掐死她,她自己也得掐死她自己了。

  韓吟閉著眼,緊張的魂游天外,這時醉的好處就來了,她緊張歸緊張,神識卻還是迷迷糊糊的飄著,沒有慌怕到蜷縮了身體來躲避。

  然而,儘管已經有了點心理準備,那突如而來的疼痛還是讓她微張了口,輕呼出聲,眉心也緊緊的蹙了起來,跟著往慕十三的肩頭狠狠的咬了下去。

  唔,是狠狠咬來著的,不過牙齒將要叩緊時,她還是覺得有點捨不得,又緩了力道,不過她得承認,當身下那疼痛襲來之時,她要不是醉意和慾念倏然消散了一半,稍微恢復了一點正常的理智,沒準就會狠狠一腳將他踹飛出去了。

  “韓吟……”慕十三喚她的語氣緊張而壓抑,不是因為被她咬疼了,而是看見她疼得渾身繃緊,心裡便跟著一緊,滯澀的快意也如潮一般衝擊著他的意志,他要十分按捺才可以一動不動。

  “好痛!”韓吟緩過氣來,扁了扁嘴抱怨出聲,睜開的眼裡晃的也滿是瀅然淚光,無聲的控訴著他。

  其實她不是這樣忍不了疼痛的人,小時流浪街頭沒少被人打過,蘇星沉追殺她時,她也受過深可見骨的傷,然而疼痛與疼痛也是不一樣的,而且身處的環境不同,身邊的人不同,忍耐的限度也會跟著變化。

  從前她的疼痛只能自己忍下,哭泣抱怨落在別人眼裡都只是個笑話,而此時此刻,她的疼痛可以讓慕十三分擔,即便分擔不了身體上的,也可以分擔心理上的。

  慕十三那憐惜萬分的吻,果然如同露滾荷葉般,接連不斷的輕落在了她的眉心脣角,還有低啞呢喃的安慰:“等一會就好了……你現下要是疼得難忍,再咬我兩口好了……”

  韓吟簡直破涕為笑,當真咬起他來,不過咬的是脣,輕噬慢吮,跟著還有斷斷續續的嘀咕抱怨:“慕十三你沉死了……被你壓得喘不過氣了……”

  事實當然沒有這麼誇張,慕十三原就身姿清綽,而且為了不壓著她,左肘一直撐著地,韓吟此時純是無理取鬧,很難得的想要小小的傲嬌一回。久別了三年,再次被他寵溺縱容著捧著手心裡的感覺真好,好到她根本不敢去回想從前失去他的那種刻骨噬心的痛苦,所以要在一起,從此時起,至地老天荒。長長久久,再不分離。

  慕十三的眼裡閃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要不換你上來?”

  “不要!”韓吟拒絕得乾脆利索,衣不蔽體啊!她才不要!

  由於太過喜歡他,喜歡到了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地步,韓吟排遣不去心裡那滿漲的愛意,就開始專心致志的啃吻他的脣,漸漸的,被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痛漸去。醉意和慾念又卷土重回,她啃著吻著,雙手便很不規矩的在他那肌膚光滑緊致的身體上游移起來。

  先是精緻誘人的鎖骨,再到秀挺的肩。還有蓄足了勁力緊繃著的背,雙手夠不著的地方換了修長的腿去蹭,那種肌膚輕擦時帶起的親昵曖昧讓她沉溺其中,樂此不彼,好像這樣子就有了十足的安全感,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他在眼前,一探手就可以夠著。

  “韓吟——”慕十三的聲音有些變,滿帶著克制壓抑和十足的警告意味,他的雙眼也跟著微眯了起來。深邃的目光臨淵般危險,還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惡誘惑。

  “別吵,我好痛。”韓吟瑟縮了一下,嘴角卻揚起了促狹的笑,先前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的讓他上下其手了,如今已經學成出師了,自然不能吃虧。要反占一點便宜回來。

  唔,開始啃吻他的頸,輕輕的吮咬住他的耳垂,很有成就感的引得他喉間蕩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吟,不過為什麼聽見這聲音她的臉也跟著發燙,然後渾身上下又有許多幽暗的小火苗在忽閃忽閃呢?

  韓吟乘著醉意,想不了那麼多,只知道跟著本能的反應行事。不由自主的輕扭了身體,結果又帶出慕十三一聲壓抑到了極點的悶哼。

  忍耐也是有極限的好吧!

  慕十三按捺不住的輕輕動了一下。

  韓吟的眉心又蹙了起來,楚楚可憐的喊痛,這一次不是假裝,而是真的有點痛,儘管這痛其實尚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慕十三如何分辨不出。只是此時此刻心裡愛念與慾念同時泛濫成災,對她喜歡都喜歡不過來了,哪裡還揭穿她,便配合著她的上下其手細細密密的輕吻起她來。

  這一次他吻得極其深情溫柔,有如魚戲蓮葉一般,輕觸即離,同那戰慄一般的快意不同,癢酥酥麻酥酥的感覺讓韓吟壓抑不住的輕吟聲也跟著密集起來,而且為了躲避這種讓她想哭又想笑的親吻,她不得不左扭右閃,那麼身下那種說不清道不明,讓她臉紅心跳,目光微蒙,身體跟著輕顫的感覺就越來越清晰而不容忽略了。

  “十三……”韓吟的聲音又有如夢幻一般迷離起來。

  “我在。”慕十三揚起臉來,清俊好看的臉上微帶薄暈,眉心因隱忍和克制緊緊的鎖著,雙眼裡彌漫起了濃得化不開的愛念和慾念,迷離的目光勾魂攝魄。

  韓吟滿足的輕輕嘆息了一聲,伸手纏下了他的頸,修長的腿也勾上了他那柔韌有力的腰肢,在他耳邊輕語呢喃道:“再也不要讓你離開我。”

  慕十三的脣角勾出一抹清清淺淺的笑,月色都不能掩奪其華,他言簡意賅道:“彼此彼此。”

  韓吟含糊的嘀咕著:“慕十三,你偶爾說一句甜言蜜語會死啊!”

  慕十三從善如流:“嗯,我愛你,很愛你,海枯石爛至死不渝。”

  明擺著的事實,說了也是廢話,不過這廢話讓此時此刻怕自己在做夢,極度需要安全感的韓吟十分滿意,她簡直歡快的回應了:“彼此彼此。”

  “那好。”慕十三以吻封脣:“閉嘴,不許再說話。”

  韓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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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一章:結發與君知

  流雲飛絮般游散在天空,被皓月扯過一縷,半遮了臉,天地間的光芒就有些暗淡下來。

  湖畔石灘,兩人的身影交合,微涼的夜風裡仍然滿帶著熾烈情濃的氣息。

  韓吟覺得自己一時置身於雲端,隨風飄曳,蒼穹浩淼無涯無際,一時又置身於汪洋,跟著浪濤的起伏而起伏,綿延不盡無止無息。這些感覺,交疊成了歡愉,而歡愉中又挾著些痛楚,恍恍惚惚有如夢境,真真切切明晰眼前。

  “活著,就是為了感受活的過程中,遇到的一切美好事物,就如天地間這清風雨露,艷陽晴空。修仙,就是為了能更長久的享受這些和你的記憶,那些或好或壞,但回想起來會讓你歡喜流淚,覺得這一生沒有虛度的記憶,那些七情六慾!”

  字字句句,言猶在耳,而當初說這些話,讓她仰望的那個人,此時此刻陪她一起活著,一起體味七情六慾,銘記他們的人生。

  韓吟輾轉迎然的挺了挺身,將慕十三的腰扣得更緊些,在彼此微急的喘息和輕吟中,聽見了他稍顯快促但沉穩有力的心跳,也感覺到了他體內爆發出的勁韌力道,和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

  心裡,滿滿的全是他。

  “韓吟……”啞聲喚著她的名字,慕十三俯下臉,有些用力的吻噬著她的肩頸,匿藏的眸色深沉到了極點,而他律動的速度和力道也在不斷加快,用一種奔涌的熱情,放縱的狷狂,帶著她一起在滔天的烈焰中縱橫馳騁。恣意燃燒。

  這一刻,兩人已情迷意亂,彼此的相擁愈來愈緊,交纏的姿勢也愈來愈肆意張揚,喘息、呢喃和輕吟止也止不住的迴盪在了天地之間。

  縱情歡娛。抵死纏綿。

  濃歡意愜之際,不知時年長短。

  當天地終於靜寂下來時,流雲飛散。月光重回了大地。

  皓潔的月色下,韓吟舒展了繃緊的身體,像含苞的花朵在夜色裡緩緩綻放。

  她的思緒猶在迷離中沉浮。姿態卻慵懶而妖嬈。眸光裡帶的也滿是水致致的灩瀲,蕩人心魂,誘得慕十三不覺又俯下了臉,輕輕的含住了她的脣。

  兩人都沒有再言語,只是相擁著,傾聽彼此的心跳。

  激情退去,柔情愈濃。

  眼餳骨軟間,韓吟無意識的勾起了慕十三的一縷墨發。在指尖輕輕纏繞,纏著纏著,竟連她的發也繞了進去。拆解不開,也無心拆解。

  這就是所謂的結發與君知。相要以終老吧。

  慕十三會意的對著她懶懶一笑,捉了她的手,掌心相抵,十指緊扣。

  這是……

  韓吟的脣角跟著揚起一抹愜意而又滿足的淺笑,微蜷了身,十分心安的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之時,她先聽見忽遠忽近的啾啁鳥鳴,間或還有極其輕微的淅瀝水響,睜眼一看,天際掛著月的疏影,晨曦來臨。

  轉眼,發現慕十三不在身旁,她便懶懶的坐了起來,赤著足,抱著輕覆在身上的衣裳去找他,結果在不遠處的湖裡,看見了他隱在晨霧中的身影。

  韓吟揉著眼睛走過去,打了個呵欠道:“你醒得好早。”

  慕十三回過身來,看見輕霧繚繞中她猶自睡眼惺忪,抱在懷裡的衣裳簡直七零八落,壓根就遮不住她那白潔的肩頸和筆直修長的雙腿,含笑的眸光便不覺深沉了一些,對著她勾了勾手指道:“過來。”

  “水很冷麼?”修仙後不太怕冷,可是潛意識裡,韓吟總覺得秋天清晨的湖水應該是徹骨冰寒的,於是往前走了幾步,伸足去探那水溫,待發現仍像昨晚那樣溫溫潤潤,她便興致盎然的淌下了水去。

  不過,下水以後,懷裡的衣裳要怎麼辦啊!

  韓吟這才從宿醉和睏倦的迷糊中醒過神來,愣在了那裡,再想起昨晚的沉迷放縱,她的臉就一點一點慢慢的燙了起來。

  呃,昨晚真的做了那種羞人的事情麼?

  答案是顯然的,因為她已經覺察到了身體的些微異樣,可能是修仙的緣故,她體質較好,沒有過分的酸軟無力,但是對比尋常,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她當然沒有後悔,心裡甚至甜蜜喜悅,可是總歸有點小窘,因為她後來好像縱情恣意過了頭,那個那個……

  還沒想好是坦然的走到慕十三面前,還是先捂一下下臉,她就被慕十三給驚艷到了。

  他清俊好看的臉上漾著一抹淺淺懶懶的笑,染著濕意的墨發一半束著,一半垂在肩頭,頎長勁韌的身體半浸在清澈的湖水之中,脣如帶露,眼似含星。

  好吧,韓吟覺得她要更正一下自己的感受,事實上她是先驚艷後驚慌,手裡猶自抱著的衣裳不知道是要先遮自己好,還是先遮他好,只能紅著臉微窘道:“那個……你不要再走過來了好不好……”

  她這才欲哭無淚的發現,原來湖水太過清澈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啊!儘管昨晚他倆已經裸逞相對了,可是她喝醉了,而且月色朦朧,醉眼朦朧,嗯,換句話說她什麼也沒看清,所以一大早起來就直面這種若隱若現的旖旎春色……

  韓吟在想不知道會不會長針眼,或者她乾脆假裝宿醉頭痛再倒回去睡個昏天暗地?

  轉念只在一瞬間,慕十三卻已然走到了她的身前,她就只好盯他的臉,盯他的臉,使勁的盯他的臉,要克制住不讓目光亂瞟,眼角餘光也不行!

  “我臉上,有花麼?”慕十三被她這種難得的手足無措給惹得輕笑起來,調侃了她一句,指尖就撫上了她的肩頭,輕輕一抹後問她道:“還疼不疼?”

  韓吟微微垂了眼,瞧見了自己肩上那點點曖昧的紅痕。臉上又有些燙,跟著搖了搖頭:“不疼。”

  她以為他問的是這吻痕,下意識的就這樣答了,等瞧見他眼裡的笑意轉濃,隱隱帶著點不懷好意。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

  可惜,遲了。

  慕十三的脣角勾出得逞的笑,已經伸手去勾她懷裡的衣裳了。

  不行!

  韓吟又很難得的抱著衣裳如抱金磚。寧死不願意鬆手了,結果腳下一滑,連衣帶人的跌進了他的懷裡。被他反抱住了。

  她的後背毫無遮擋的緊貼在了他的身前。兩人相擁的姿勢曖昧難言,最要命的是她此刻酒醒了,不再遲鈍,那麼他身體起的反應變化,她自然感受清晰。

  正要抗議,他就已經吻上了她的背,那種酥麻中帶著奇癢的感覺讓她不禁瑟縮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輕吟出聲。

  “不許躲。”慕十三語聲低沉誘惑。單手環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扯下她懷裡抱的衣裳扔到了一旁,隨後修長的手指就肆意的游走在了她的身上。

  唔。既然已經不再疼了,那麼可以繼續吃了吧!

  天知道他壓根就不是醒得早。而是一夜都沒睡好不好,看了一夜她恬靜的睡顏,而且為了不攪醒她,讓她好好休息,他三番兩次跑到湖裡泡著真是一件慘無人道的事!

  慕十三的目光漸漸的迷離深沉起來,吻也愈來愈深情纏綿,再次將韓吟帶入了那意亂情迷,飄然欲仙的境地。

  ……

  陶然無憂的日子過得總是特別快,韓吟喜歡這僻靜秀美的山光湖色,兩人足足在這裡逗留了小半個月才相攜離去。

  難得清靜相處,他們還不想這麼早回洞天仙府,於是很無良的將徒弟什麼的都拋在了腦後,接下來的數個月裡,不論是繁華的城池還是窮僻的鄉壤,名勝古跡或者險惡山水,九原大陸四處都遍布著他們的足跡。

  然而兩人尚未成仙,悠然尚早,日子不能總是這麼過下去,他們最終還是很無奈的要回到洞天仙府,因為楚夫子年歲已大,活不了幾年了,膝下需人承歡,而軒轅夙那幾個小徒又年紀甚幼,想要他們順順當當的修至丹成,免不了還要悉心教導。

  臨回前的那一天,韓吟舊地重游,先與慕十三到了從前收養她的婆婆墳前燒了紙,上了香,拜祭了一番,緊接著又去了臨淵城。

  看見昔日的吉祥酒樓已然換了掌櫃,她有些訝然的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的胖掌櫃竟然因為家裡失竊,丟失了生平吝嗇下的大半錢財而心痛至死,命歸了黃泉。

  這樣不值得的死法,讓韓吟不知道該苦笑還是該嘆息,頗有一些物事人非的感慨,然而這是身為修仙之人必然要面對的,她沒有親人,孤苦無依,反倒免去了許多撕心裂肺的生離死別,倒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吉祥酒樓裡還有她相識的一名舊夥計在,不過五六年的光景過去了,就算告訴那夥計她就是從前那個面黃肌瘦,總是被克扣工錢,後來一怒之下狠揍了胖掌櫃一頓,撒腿逃走的少年,那夥計也絕對搖頭不信,因此韓吟什麼也沒有說,在與慕十三小飲了兩盞後,擱下了一錠銀子的賞錢就飄然而去。

  到得城外,她流離失所時棲身的荒廟尚未坍塌,只是更顯破敗了,不但過往行人繞道而走,連乞丐都不敢在裡頭歇宿,恐怕要不了三兩年,也該變成一片荒蕪之地了。

  站在廟門前,韓吟心裡止不住的慶幸,幸好有慕十三,他是會長長久久陪著她的,不離不棄,然而她心底仍然有壓抑許久的隱憂,一直沒有說出來,此時見景觸情,不免心事重重,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慕十三同她早有十足默契,看見她那模樣就知道她心裡有事。

  韓吟猶豫了一會,還是問了:“你已經修到了坐忘境界,還有多久就能飛身成仙了?”

  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事,一直沒考慮好要不要問,但如果此時不問,繼續梗在心裡,難免會變成心結,有礙修煉。

  慕十三微揚了眉,瞧了她一會,一時沒有言語。

  韓吟愈來愈忐忑不安,但不想妨礙他的飛升大事,最後還是若無其事的笑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隨口問問而已,你要飛升了,就在仙界等我好了,沒準要不了二三十年,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她嘴裡說得輕鬆,心裡卻十分沉重。

  先別說二三十年她能不能修成仙吧,即便能夠,那麼漫長的歲月,沒有他在身邊,她不敢想像思念會泛濫成什麼樣子,也不知道這樣的心境會不會影響她成仙。

  “笨!”慕十三終於輕笑出聲,伸手將她攬入了懷裡:“你不知道就像升仙劫一樣,何時飛升是我能夠控制的麼?只要到時我沒有引動太多的天地元氣,擾亂此界的萬物生息,那麼我就可以一直留在這裡,等著你一起飛升成仙。”

  韓吟心裡一塊大石頓時落了地,歡喜的抱起他的胳膊道:“真的?”

  慕十三似笑非笑的逗著她道:“假的。”

  “真的!”韓吟一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逗她,然而還是有些急了:“你要再敢說是假的,我就……我就……”

  慕十三不怕死的繼續挑釁:“就如何?”

  韓吟眼裡忽然笑意流轉,踮起腳來就猝不及防的吻上了他的脣,堵住了他所有的言語。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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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情願的喜事

    幽密的竹影斜斜的投射在了窗前的粗木案上,替那些擱放得滿滿當當的金珠玉飾和大紅的錦繡衣裳遮下了一道濃重陰影。

    韓吟托著腮坐在案前,目光有點愣。

    她身旁,柳妖惜惜正在興高采烈的說話:「這些首飾都是我和靜夜兩人用心替你挑選回來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嫁衣呢,本來應該你親自繡,可是我想你大概不會,偏偏我們兩個也不會,只好去繡品鋪子裡買現成的了,你看看還合不合意,要是覺得不好,可以再換的。」

    韓吟越聽感覺越驚悚,可是再看惜惜那等著被誇獎的歡喜模樣,會打擊她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她只能窘道:「這就是你們說要給我的驚喜?」

    驚是有了,喜卻未必!

    怪道先前軒轅夙一個勁的對著她擠眉弄眼,原來是這麼個緣故。

    「對呀!」惜惜還歡喜著:「夫子挑了好些吉日呢,說你們回來時撞上哪個吉日,就哪個吉日成親。可巧,後日就是他挑的一個吉日,不用再等。」

    韓吟就跟被雷劈了一下,神情慘不忍睹:「可是……可是我才回來,你們就突然告訴我,我要成親……這也太驚喜了一點吧,我好像沒法接受……」

    「咦!難道你不想成親?」惜惜總算覺察到了她的不情不願,好奇怪道:「你不是很喜歡慕十三麼?」

    韓吟窘道:「喜歡和成親沒關系吧?」

    「怎麼會沒有關系?」惜惜更納悶了:「喜歡一個人,不是就會想要嫁給他麼?」

    韓吟眨眨眼:「我們是修仙啊!只有雙修這回事,哪有成不成親的說法。」

    她修仙之後,就真的再沒想過成親的事,總感覺很不協調的遙遠。

    沉默了許久的江靜夜,終於涼涼的撂出了一句犀利的話:「對你們兩個來說,那還不是一碼事?」

    好像,是這個樣子……

    他倆不像別的修仙,雙修只是找個互有助益的結伴道侶。彼此間你儂我儂的情意,同成親也沒有什麼兩樣了。韓吟忽然醒悟過來,她不是不歡喜同慕十三成親,而是不歡喜這種很私人的事情,卻早就有人替他們安排好了,她和慕十三竟然最後才知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概就是如此吧,感覺就像被湊合到一起的。而且還有很多人在旁等著看熱鬧,完全的身不由己。

    韓吟苦笑道:「你們怎麼會想起要替我和十三操辦婚事的?」

    「這個嘛!」惜惜偏著臉想了想:「夫子提起的啊,還說可以先替你們預備好了,到時給你們一個驚喜。」

    楚夫子在洞天仙府裡待了三年。為了替軒轅夙他們解釋疑難,也看了不少修仙的典籍,對修仙界的事也略有所知,不至於這麼拘泥俗儀,非要他倆成親。再者,他一向都是灑脫明理的人,就有這份心,也應該會事先找他們商量,問清他們的意思。仗著長輩身份包辦小輩的事,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韓吟越發狐疑:「夫子又怎麼會想起這事呢?」

    惜惜不以為然道:「這我哪裡知道啊!沒准夫子想在有生之年抱上曾外孫兒,因此替你們著急,也是尋常有的事。」

    江靜夜卻在旁邊搖頭:「夫子瞧見公子安然回來,歡喜都來不及,一時半會的,哪裡會想到曾外孫兒身上去。」

    聽這話裡的意思。她好像清楚怎麼回事。

    韓吟連忙催問道:「那是誰的意思?」

    ……

    「什麼!」慕十三微訝的揚了眉道:「財寶說韓吟生怕我移情別戀,想要早點定下名分,同我成親?」

    楚夫子臉上一掃往日的淒苦愁容,樂呵呵道:「是啊!他還說小吟這丫頭自個不好意思對你說,怕你嫌她不夠矜持自重,這才讓他回來婉轉的告訴老夫,想讓老夫替你倆的婚事主做。老夫一想,你能安然回來。再同小吟成親,也算是雙喜臨門了,何況你倆情投意合是眾所周知的事,因此就大膽的做了主,替你們定下了這事,你不會怪老夫多事吧?」

    追問了半天。竟然問出這麼個答案!

    慕十三和韓吟一樣,其實並沒有多反對成親的事,但是這事如果是被人設計出來的,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發現自己被財寶給狠狠的擺布了一次,他還真是難得的郁悶到了,但是要說不同意吧,看見自個外祖父那難得的欣慰歡喜,他又有些說不出來。

    楚夫子見他遲疑,還當他是不願意,立刻板了臉語重心長道:「這話是你追著老夫問,老夫不得已才說出來的,你可別就此當真看輕了小吟。要老夫說,小吟那丫頭好得很,對你又是一心一意,你生死不明那會,老夫看她要不是為了照顧老夫和她的三個徒弟,都想以死殉情了!她眼下願意嫁你,那是你不知修了幾世才修來的福氣,你要是還有什麼別的想頭,辜負了她,可別怪老夫拿大耳刮子抽你!」

    這都哪跟哪啊!慕十三都快無語了,只好苦笑道:「你別聽財寶胡說亂侃,韓吟不會生出怕我移情別戀,還要求名分的心思,而且我同她已經結過誓雙修了,再成一次親,也是多此一舉。」

    他說的都是事實,然而楚夫子卻大搖其頭來:「女孩兒家的心思,你怎麼會懂,小吟就沒說過這些話,估計也有些這意思,要不財寶怎麼敢胡說?話說回來,就算是財寶胡說亂侃吧,你也該主動的給人家一個名分,你們修仙就算不看重成親的事,但成一次親又怎麼了?這是錦上添花!反倒顯得你愛重她,她知道你的心意,也會歡喜的。」

    這話好像沒法說下去了!

    他倆早有自證心意的方式,彼此相知深重,壓根不需要再唱這麼一出給別人瞧啊!

    慕十三微蹙了眉:「這事沒法再商量了?」

    要能商量,就算成親,他也想自己操辦!

    然而楚夫子卻怕他辜負韓吟,斬釘截鐵道:「沒法商量!我都請了羅掌門主婚見證,小吟沒有娘家人。我就請了她師父來替代娘家長輩,怎麼還能出爾反爾?」

    厲青寒來替代娘家長輩!

    這麼說,成親拜堂時還得拜他!這樣能佔便宜的機會,想必這位師兄是不會錯過的吧!

    慕十三郁悶更甚了,可是看著楚夫子那殷殷期盼的臉,再想到他可能活不了十來年了,心裡一軟,也就咬牙認了。

    「那好吧!」他頷首答允。轉身就飄然出去了:「我去看看韓吟。」

    嗯,答允歸答允,可是一向只有他算計人,沒有人算計他的。這個悶虧可不能白吃!

    財寶這廝會造謠生事,挑撥離間是吧!那就該嘗點苦頭了!

    ……

    韓吟那邊,她聽了江靜夜的話半晌無語,這才了悟到成親的事,竟是財寶為洩私憤,以敗壞她名聲的方式,暗渡陳倉攪合出來的!

    她一掌就拍到了案上,咬牙恨道:「那個吃裡扒外的家伙!」

    惜惜見她生氣,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勸道:「你們一回來。送往九玄的請柬就散了出去,這事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再生氣了,何況這也算是喜事啊!借這機會,大伙兒一塊聚聚,熱鬧一下也挺不錯的。」

    韓吟看了惜惜一眼,見她是真替自己歡喜。還有江靜夜,面上雖然涼涼淡淡的,瞧上去帶著些悵然和感慨,但也是認真的陪著惜惜,費心的替她挑了嫁衣和首飾,她倆的這份好意,不該被辜負,她就暫壓下憤怒。輕點了點頭道:「事已至此,就這麼辦吧!」

    話是這樣說,但是財寶這廝的膽子越來越大了,行事也越來越放肆了吧!竟然敢對楚夫子說她怕慕十三移情別戀,想要個名分,著急嫁人!

    啊呸呸呸!誰怕慕十三移情別戀啊!而且她同慕十三彼此深知深許。又同是修仙,要那麼世俗的名分干什麼啊!能當飯吃呢,還是能讓她順利的飛升成仙啊!

    韓吟起身就往外走:「我去找十三,有話對他說。」

    由於洞天仙府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因此她沖出門去,稍稍感應了一下,就得知了財寶大爺所在的具體位置,就在洞天仙府西北角的那處瀑布邊上,因此她召出獬豸,就往那個方向急飛而去。

    許是財寶大爺這次注定要倒大黴,半道上,韓吟遇見了同樣沖去找他算帳的慕十三,兩人對望著苦笑了一眼,再無別話,很有默契的一個取兵刃,一個捏拳頭。

    瀑布邊上,財寶大爺得意忘形之下尚不知大禍臨頭,仍然躺在那裡翹著修長的腿,一邊撫摸著懷裡躺的土靈豬,一邊嚼著草根嘿嘿的笑:「撇下我私奔的下場就是被迫成親!不知道韓吟這臭小妞和慕十三那臭小子知道了這事後,表情會有多精彩!我都等不及要看韓吟穿上嫁衣,蒙上紅蓋頭被人牽著走的樣子有多好笑了。還有慕十三,唔,到時得想法子讓他在胸前佩朵大紅錦花是不是?」

    土靈豬哼哼唧唧的表示同意,事實上它也不敢不同意,因為財寶大爺總是威脅它,不聽話就把它吃掉!它就這麼很沒骨氣的淪為他的應聲蟲了。不過,它忽然抽了抽鼻子,嗅見了很熟悉的氣味,一雙圓丟丟的豬眼頓時瞪得老大,小尾巴一擺,飛一樣的從財寶大爺的懷裡竄了出去。

    財寶一愣:「你干嘛?」

    話音剛落,就聽見韓吟咬牙切齒的恨聲:「財寶你大爺的,你可以去死了!」

    緊接著他後背被人狠狠一踹,他就騰雲駕霧一般飛跌到了瀑布裡頭,被強勁的水流沖成了落湯雞!

    他這才明白過來,兩個煞星殺上門來了,很惶急的要找地方躲,可惜已經遲了,他才從瀑布裡爬出來,就看見絢爛的法術光芒亮了起來,其中還夾雜著兵刃的寒光,躲都躲不及的,盡數朝著他兜頭打了下來,他就只來得及慘呼一聲:「救命啊,謀殺媒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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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21 23:30:22
尾聲 花好月圓

    成親的請柬撒出去後,仙門各派的反應都很不相同。

    要說九玄,歡喜欣慰的人多些,當然宋越心裡多少會犯點小嘀咕,可惜無論是韓吟還是慕十三,如今他都管不著了,他就偶爾嘮叨兩句輩分不對,有悖倫常的話,也沒有人附和搭理,漸漸的他也就安靜了。

    軒轅夜和雲初心兩人的情緒有些黯然,但是早在他們得知得見慕十三安然歸來時,就預知了這個無法逆轉的結果,因此除了黯然之外,他們也尚能安然。

    最淡定的人出乎意料,竟是洛雲卿,他接到請柬看完後,在旁人眼裡仍是往常模樣,甚至還要更淡漠一些,不過他內心裡還是起了些許波瀾,自覺一件沉心的事被放下,感覺輕松的同時,免不了有些淡淡的悵然,還有一縷追憶往事時,飛掠而過最終又歸於虛無的憂傷。

    九玄之外,就說不上幾派歡喜幾派愁了,反正最不好過的是流仙門,沒有請柬發到秦沛手裡,但是這消息他卻不可能不知道,憋氣惱恨的同時,還要面對女兒秦無憂那跟死了爹娘一般的淒淒哭泣,而且他還聽見回報,落星湖畔豎起了一塊半人高的卸刃石碑,碑文上刻寫著兩行文字——

    行到此處,恩與怨兩旁暫放。

    不論仙魔,有違者必逐無赦。

    這是何等的囂張霸道!

    慕十三他竟然將自己視為超脫於仙魔兩門之外的存在,而且字裡行間帶的睥睨氣勢,讓他還隱隱的立於仙魔兩門之上!

    秦沛真是忍不住要吹胡子瞪眼睛了,這樣一來,慕十三的身份就等於過了明路,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會習慣他這的特殊存在,回頭如何能再次暗中設計,以他的身世為由。找他和韓吟麻煩?可是,要想出點應對法子,或者干脆過去碎了那石碑吧,秦沛又自問沒有這樣的能耐,聯絡其他仙門的人干這事也不會有人聽他的,於是他思來想去,郁悶萬分,仍然束手無策。

    不過他應該感覺欣慰。苦惱的人不止他一個,宓蠍兒和花弄影也十分郁悶。

    宓蠍兒接到請柬時,差點一掌把身邊的男寵擊斃了,咬牙恨道:「這兩個無恥之徒居然要成親!他們這是想把魔門搜刮一盡啊!」

    花弄影拂袖扭臉:「我是不會去的。禮送不送你隨便。」

    是啊!卸刃碑上寫得好聽,不論仙魔,在落星湖的范圍內都不許動手,但誰知道遇上前去道賀的修仙後會不會真動起手來呢?當然,慕十三肯定不會自掃顏面,袖手旁觀,然而怕的就是他不肯袖手旁觀,他很有可能調停完廝斗,回頭就找他們要保護費。那他們豈不是送上門去挨宰?

    「不去!」宓蠍兒斬釘截鐵,不過又萬分不甘的補了一句:「讓人備份厚禮。」

    不備不行,誰知道這無恥兩人組最近心情好不好,要是不好,這不備禮就是日後招禍的根緣,她才不想因小失大,引發更大的損失。

    然而。宓蠍兒不愧是魔門奇葩,她下完令心念一轉,很快又眉花眼笑起來,樂得好像佔了個天大的便宜。嗯,的確是佔便宜啊!往好的方面想,好險慕十三和韓吟兩人不像她這樣朝三暮四,成親絕對只有一回,要不三番兩次的下請柬要她送禮。她這魔主還不得活得比乞丐還淒慘萬分?

    吉日緊在眉睫,接了請柬的門派都有人往落星湖飛趕,除了羅瑾之外,軒轅玄、衛溟和臧易這幾位掌門都親自前往道賀了。

    他們這麼做是私下裡相聚時商議過的,一來不齒賀殺等人出爾反爾的做為,自然不會再與之為伍。二來經歷了一些事後,他們也算看清了,慕十三與從前的魔主墨離不同,當真只求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的自在,那麼找他麻煩,無疑是給自己找麻煩,何苦何必?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不想看見生靈涂炭,只要魔門安分,那麼眼前這太平繼續維持下去,對仙門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麼一來,八大門派對待慕十三的態度已然十分鮮明。

    其中四派依然同慕十三敵對,可是他們礙於誓言,無法再有任何作為,而另外四派選擇與慕十三交好,混沌的形勢立刻變得一目了然,那些尚在觀望,蠢蠢欲動著的小門小派自至就歇了心,安享著太平,不再橫生別念了。

    然而,太平是仙魔兩門的,不是韓吟和慕十三的!在准備成親的這兩天裡,他們簡直身經百戰,竭力對抗了種種不知流傳了多少年的繁瑣習俗。

    韓吟:「什麼!絞臉?我的臉已經夠光滑了,不用絞了謝謝!」

    慕十三:「看什麼嫁資?看了也沒用,早晚都要歸韓吟那個財迷。」

    韓吟:「救命!不要往我臉上抹這麼多胭脂,我怕慕十三認不出我!」

    慕十三:「讓雙親俱在的軒轅夙來安床,還要伴睡一夜?讓他滾!」

    ……

    到了正式拜堂成親的吉日吉時,這兩位新人穿著吉服出來已經很給面子了,當然沒有什麼喜帕遮臉,哭轎坐轎之類的瑣碎禮儀了,就這樣他們還十分不悅,因為賓客滿堂,說好聽點是來賀喜的,說難聽點簡直就是來湊熱鬧的,有些自小生長在仙門,從不涉足凡俗界的人,還把他們這拜堂當耍戲看了,厲青寒受著慕十三的叩拜時更是笑得十分張揚,口口聲聲「徒婿徒婿」,讓韓吟暗笑不止,而慕十三差點沒忍住要拎著他的衣領,將他往外扔。

    堂上歡鬧的同時,鼻青臉腫的財寶大爺正在外頭自食惡果,手裡握著把鐵鏟,憤憤的同著土靈豬一起刨土挖坑,這是慕十三喝令他必須做完的事,盡管他很不情願,但為了下半輩子的幸福考慮,也不得不依從,不過想到隨後要倒黴的那些人,他挖著挖著,嘴角還是扯起了一抹陰險的壞笑。驚得土靈豬神魂不定,豆子大的豬眼時不時的就警惕萬分的向他瞟去,怕他一個不高興,就將自己生吞下去。

    如意或不如意,這憂喜摻半的一天還是較為順利的渡了過去,拜完堂後,韓吟和慕十三兩人就被胡侃帶請來的喜娘們簇擁著進了洞房,其他人自恃身份。到底沒有跟來鬧什麼洞房,嗜酒如命的軒轅玄本來是想拖著慕十三陪酒的,然而不小心發現楚夫子對酒也頗有鑑賞能力,他就棄了慕十三。改鬧楚夫子去了。

    至於喜娘們,原本要做足規矩,請這兩位新人飲合巹酒,吃床頭果的,但是被慕十三冷冷一掃,渾身就跟被冰水潑了一般,連打了幾個哆嗦,此後再無二話,請他們安歇後就慌慌忙忙的去了。慕十三自然也不客氣,隨手就閉了房門。

    洞天仙府裡,此刻一半地方燈火輝煌,笑語喧天,另一半地方紅燭高點,靜謐安然。

    當然,還是有人不死心要來鬧的。小半個時辰後,韓吟和慕十三兩人待的洞房外頭,就出現了三個舉止鬼祟的身影,摸索到窗下,借著外透出來的燭光,可以依稀瞧清是韓吟那三名徒弟。

    他們此刻都有些緊張,因為盡管身上貼了斂息符,但這符是軒轅夙做出來的。管不管用還未可知,而且即便有符也不見得安全,只要行動一不小心,發出丁點聲響,房裡的人就會有所覺察,因此他們挪行得都十分緩慢。慢到走在最前頭的軒轅夙,也剛剛才摸到窗台而已,緊接著悲劇就來了——

    只聽「哎呦」一聲!

    軒轅夙腳下堅實的地面忽然往下一陷,他的人就跟著跌到了突現的坑洞裡,眼前頓時灰飛肆起,嗆人欲咳。

    雲蘿和時桓還算機警,一見情況不對,立刻就往後急退,而且他們很聰明的沒有扎著堆跑,而是分頭逃竄,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沒跑兩步,又是兩聲驚呼,他們一個很不幸的被困在了陣法裡,另一個極倒黴的被吊在了半空中,同軒轅夙做了難姐難弟。

    偷聽壁腳沒聽成,這已經很悲劇了,更悲劇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

    韓吟那笑吟吟的聲音從房裡清楚的傳了出來:「我好像聽見外頭有什麼動靜。」

    軒轅夙想嚷:有啊有啊!師父我在這裡!

    不想他的嘴才張開就被堵上了,抬眼一看,財寶大爺立在他面前似笑非笑,手裡還捉著一根繩子,對著他揚了揚,很快就將他捆緊綁牢,拖走。

    慕十三懶懶的聲音隨後響起:「有麼?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雲蘿被困在陣法裡,叫嚷也沒人聽得見,只好死心的抿緊了嘴。

    韓吟笑道:「那一定是我聽差了!」

    時桓倒是能喊,但是看見土靈豬哼哼唧唧的趴在他頭頂的樹杈上啃著吊住他的繩子,而他此時離地足有十來丈高,他想了想,跟著很識趣的閉住了嘴。

    洞房裡無良的兩人對望一眼,相視而笑。

    慕十三隨手輕彈,一道法術的結界已然布設在洞房之外,再一扯帳簾,輕薄軟密的紗幔就曳著地,密密的遮住了一室的盎然春光。

    夜色旖旎,星月纏綿,甜甜的花香兒醉了天地。

    莫辜負,好時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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