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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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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01:44
第190章 一家團聚

   天生不由大為鬱悶,自己千算萬算,也未想到會見到這種場面,父母親竟打了起來,自己該怎樣做?

  難道要大叫一聲“爸爸、媽媽別打了,我就是你們還沒出世的生兒?”那樣一來,只怕自己大有麻煩,說不定父母親會掉頭攻擊自己也不一定。

  “歷史不該是這樣的啊,該是父親斬殺晶蛇受傷,母親救了他,然後……哎呀不好,晶蛇已被我殺了,父親還能到哪里去尋找晶蛇?”

  天生越想越是心驚:“我一心要找到母親,竟然殺死了本該父親去殺的晶蛇,無意中改變了歷史,這……這可該如何是好?”

  有心要飛身上前分開正在激鬥的雙親,卻覺體內空空如也,五行伏魔力竟無法提起,天生心中又是一驚:“不好,我無意中改變歷史,現在爸爸媽媽沒有了晶蛇作引,多半無法因此相愛,這樣一來……我……我不是要消失了?

  “現在我已經無法提起五行伏魔力,只怕過不多久,連身體都要消失了!”

  想到這裏,天生不由冷汗直冒。

  任俊如與練霓裳這一仗也是打得糊塗已極。

  原來任俊如自從奉了國家劍學會的命令後,入祁連山遍尋晶蛇不著,無意中來到了練霓裳藏身的山谷上方,正值練霓裳被天生“拒絕”,負氣飛出山谷。

  任俊如見練霓裳不像是C國劍客,又非他國修煉者,便有些懷疑她是晶蛇所化,當下便飛身攔住練霓裳盤問。

  練霓裳對人類本有成見,否則也不會隱身在祁連山中,不肯與外界接觸。

  她第一次對人類動了感情,便慘遭天生拒絕,含怒之下,恨屋及烏,當下也不答話,出手便攻向任俊如。

  這下任俊如越發認定練霓裳必是晶蛇所化,忙放出五行真罡劍氣護身,又手指飛劍,將練霓裳圈住,兩人就此打成一團。

  如論練霓裳功力,本在任俊如之上,但自雙方接戰後,便聽任俊如口中不停叫著什麼:“妖蛇、孽畜。”心知多半是誤會,她在盛怒之下雖不願解釋,卻也不肯出重手傷人,雙方才打成了平手。

  否則她元神修煉之功早已登堂入室,只需將元神遣出,大可取了任俊如的性命。

  天生只覺體內空空蕩蕩,連四肢也漸漸變得麻木起來,心知再不設法挽救父母親的“這段姻緣”,只怕自己就要憑空消失,當下再也顧不得思前想後,權衡利害,大聲道:“兩位,請住手,我有話要說。”

  任俊如剛才一心與練霓裳大戰,竟未發現天生到來,倒被天生唬了一跳,他見天生只是個人類少年,體內不見有真氣流轉,只道他是被晶蛇抓來的普通人,忙道:“小兄弟別怕,等我消滅了這條妖蛇,便來救你。”

  天生苦笑搖頭:“錯了錯了,她可不是妖蛇啊。”心道:“她不是妖蛇,卻是你命中註定的妻子,只怕你想也想不到吧?”

  轉首又對練霓裳道:“媽……媽媽,不要再打了,這個人叫任俊如,他……

  他是你的……“

  練霓裳慘然道:“你這狠心無情的薄幸人,還要繼續侮辱我嗎?我……

  我……“不知為何,她明明心中恨極了天生,卻始終不忍心出手取他性命。

  任俊如卻是大吃一驚,忙停下了對練霓裳的攻擊,飛身來到天生身旁,一把抓住他的右臂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此刻天生功力全失,被他一抓之下,立時痛得冷汗直流,咬著牙堅持道:“我不但知道您的名字,還知道您此次來祁連山,是奉了國家劍學會的命令,來誅殺晶蛇對不對?”

  任俊如面色一變,冷聲道:“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快說,你究竟是什麼人?

  來此有何目的?“

  練霓裳見天生面色鐵青,心中大為不忍,忙也飛身來到天生身旁,對任俊如道:“你抓痛他了,讓他怎麼說?原來你是為了晶蛇前來祁連,你也真是糊塗,晶蛇早被他除去了,你卻對我糾纏不清。”

  任俊如冷笑一聲,松開手道:“這少年看來只是個普通人,怎能除去晶蛇,你這話是在騙三歲的孩子麼?”

  練霓裳看了天生一眼,不由皺了皺眉,道:“你這是怎麼了?怎會突然間失去了功力?”

  天生心道:“我突然間失去了功力,還不是被你們害得?你們再打上一會兒,只怕我連身子也沒了,就此化成空氣,那才是糟糕透頂,冤枉極了。”

  他忙道:“媽媽,這個……這位其實是我的……父親,你的丈夫,我本該是你們一年後生下的孩子,現在你們反目成仇,還打了起來,改變了歷史,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就不只是失去功力,只怕連人也要消失了。”

  他這一番話簡直是匪夷所思,練霓裳聽得粉面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又要發作。

  任俊如卻陷入沉思,他看看天生,又看了看練霓裳,忽然哈哈笑道:“小兄弟,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通過時光隧道來到這裏的吧?我竟是你的父親?這位……這位小姐竟是我的妻子,你的母親?”

  偷眼看去,只見練霓裳冰肌玉骨,美艷如仙,不由心下大樂。

  天生心中大為佩服,自己的父親果然思路敏捷,想像力尤其驚人,忙道:“正是如此,不過您叫我小兄弟不太妥當,我叫任天生,您還是叫我生兒吧。”

  練霓裳聽得面紅耳赤,狠狠瞪了滿面陶醉之色的任俊如一眼,叱道:“任天生,你胡說!”

  天生嘆了口氣,道:“媽媽,您雖然不認得我,但這個香囊您總該認識吧?”

  說著,從懷中取出那個自己在尋香穀晶洞中所得的香囊來,遞與練霓裳。

  見到香囊,練霓裳不由面色大變,忙接在手中,反覆細看了幾遍,跟著從自己懷中也取出一個香囊來。

  對比之下,兩個香囊不但所發的香味一般無二,就連大小形狀,囊上彩繡也是完全一樣。

  練霓裳無法置信地望了天生幾眼,追問道:“你是從哪里得到的這個香囊?

  這是我親手所制,怎會在你的手中。“

  天生忙道:“媽媽,不僅是這個香囊,就連您是來自夜叉界,還有您與月貅伯伯、突突兒之間的事,生兒也都知道,生兒還曾身入夜叉界,見過月伯伯……”

  練霓裳聞言,不由嬌軀劇顫:“你……你見過月貅?他……他還好嗎?

  你……你又是怎麼穿越時空的?“那個香囊是她親手所制,決計不會有錯,她對天生的話已信了幾成。

  天生忙將自己所知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從練霓裳如何與任俊如相識相愛說起,到兩人因伏羲鏡反目成仇,自己如何被孫院長收養,屢逢奇遇。

  一直說到自己與希可勒一場大戰,誤入時光隧道,先回到唐朝,又被向芳淑誤送至二一六0年……

  任俊如與練霓裳聽得目瞪口呆,任俊如忍不住道:“嘿嘿,你、你當真沒有弄錯?”說著偷偷看了練霓裳一眼,心中大是得意。

  練霓裳見他不懷好意,白了他一眼,粉面有些紅紅地道:“你看什麼看?”

  任俊如哈哈大笑,搖頭晃腦地道:“古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果然是不錯,想不到我任俊如沒找到晶蛇,卻在這祁連山中遇到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嘿嘿嘿,妙極妙極。

  “啊,不對不對,晶蛇既被生兒所殺,也算是我這做父親的功勞,任某此行不算”失馬“,實是大有所得,哈哈,大有所得。”

  練霓裳見天生不僅拿出香囊,更說出自己身懷伏羲鏡的秘密,對天生所言再無懷疑,心知任俊如確是自己的丈夫。

  她多年來守身如玉,雖與月貅、突突兒有過一段情孽糾纏,至今仍是雲英未嫁,此刻突然見到了丈夫與孩子,不免有些害羞,聞言啐道:“你胡說什麼,也不怕人笑話,還不隨我回穀去?”卻忘了這裏僻處深山,人跡罕至,哪里又會有人笑話了。

  見妻子已飛身回谷,任俊如笑道:“生兒,還不快追上你媽媽?”

  既然任、練兩人已然相認,天生的功力也於瞬間盡復,當下便與任俊如一同,飛身追向練霓裳。

  練霓裳不僅功力高強,一手廚藝更是不俗,沒用多久,已整治出一桌素菜,多是采山中果品並許多藥材所制,味道清爽甘美,令人回味無窮。

  天生與任俊如一嘗之下,再也收不住口,兩個早已渡過辟穀階的職業劍客頓時變做了一對老饕。

  練霓裳望著正在大口吃喝的天生父子,目光中盡是溫存,她自從來到人間之後,便每日躲在山中修煉,雖然功力日進,卻也十分寂寞。

  如今突然有了丈夫與兒子,一家人無比溫馨地坐在一處吃飯,此情此景,恍如夢中,使她不由想起自己在夜叉界時,承歡老父膝下的幸福日子,不知不覺,雙眼竟是濕了。

  天生也是心情激蕩,他從懂事以來,就一直夢想著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樣,與父母團聚,每天都能吃到媽媽親手做的飯。

  只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對兒時的他而言,卻是無比奢侈的事,萬萬想不到的是,向芳淑的一個錯誤,竟成全了自己多年以來的夢想。

  他望望父親,又看看母親,只覺自己此刻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任俊如心情大好,吞下一大塊山藥後道:“霓裳,生兒,既然我們一家團聚,就再也不要分開了,你們母子兩個,就和我一同返回北都好了。”

  練霓裳默默點了點頭,卻將目光轉向天生道:“生兒,你一定要回去嗎?”

  天生猶豫片刻,道:“父親,母親,生兒也不想走,可是,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必須要走,因為在我的時代,還有很多人在等著我帶回伏羲鏡,消滅希可勒那個魔頭。”

  任俊如想了想道:“生兒,此事恐怕未必會如你所想那樣簡單,你想沒想過,如果你帶走了伏羲鏡,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天生聞言一愣,道:“父親,您是說……”

  “你可聽說過平行時空理論?”

  任俊如道:“如果你現在就拿走了本該希可勒在十八年後得到的伏羲鏡,就等於是改變了歷史,這樣一來,將來希可勒沒有了伏羲鏡,就會很容易被消滅,或者,他根本就不會再出現……”

  天生面色一變,道:“也就是說,那樣就會出現兩個平行的時空,出現兩個截然不同的二一七九年,一個是我所在的二一七九年,在那裏,希可勒的吸血鬼軍團橫行無阻。

  “一個是因為我帶走了伏羲鏡,希可勒沒有出現或出現後很快便被消滅的二一七九年,那將是一個和平的世界?”

  “正是這樣……”任俊如道:“你只能選擇其中的一個時空,既然是這樣,你又何必要回去呢?

  “其實對你來說,如果選擇留下不走,那個吸血鬼橫行的二一七九年就等於根本不存在了,你可以把它當成是一場夢。生兒,這樣我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不用分開了。你好好想一想吧。”

  天生聞言,不由又猶豫了一陣,半晌才下定決心道:“父親,我……還是要回去。”

  練霓裳也不忍兒子就此離開,道:“生兒,你父親的話不無道理,難道你忍心就這樣離開我們嗎?”

  天生道:“媽媽,生兒當然不想離開您與父親,可我所在的世界還在被吸血鬼肆虐,我的朋友、師長,還有養育我的孫媽媽還在危險之中,天生又怎能拋開他們不顧呢?

  “更何況在我的世界中,一樣有您與父親在,一樣有天倫之樂,一年以後,在這個世界中也會有一個”任天生“誕生,他就是我啊,他會陪著您二老的。”

  想來想去,天生還是選擇了回到自己所來的世界中,畢竟他在那個世界中生活了十八年,那裏也更需要他。

  任俊如與練霓裳對望一眼,心知愛兒心意已決,難以勸阻。

  更何況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既然這個世界中也會有一個“任天生”誕生,如果他真的留了下來,說不定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那時可就後悔莫及了。

  練霓裳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媽媽就不強留你了,現在就把伏羲鏡交給你。

  “只是這面寶鏡魔性極強,媽媽自從在偶然間得到它後,這些年來一直在與它苦苦對抗,好在媽媽是純陰之體,還能勉強應付。

  “你卻是個男身,與這魔鏡中的陰氣是天生的對頭,如果你的功力稍差一點,說不定反會被它克制,生兒,你可有把握嗎?”

  天生點頭道:“媽媽放心,生兒身懷玄門佛密兩派秘功,前不久更成功將元神肉質化,就算不能完全控制這面寶鏡,也不至於被它所傷。”

  練霓裳喜道:“你能中和玄門佛密兩派秘功,自身對五行真氣的修煉必已是登峰造極了,只要能五行合運,就大可與此鏡相抗,看來媽媽的擔心倒是多餘了。

  生兒,接鏡!“

  說著玉掌一合,緩緩閉起雙目,不多時便見陣陣透骨寒風自她體內發出。

  天生與任俊如正在全力運功抵抗寒風,忽見眼前紅光一閃,只見練霓裳頭頂已現出一面銅鏡,鏡中紅光流轉,宛如血霞。

  伏羲鏡一離開練霓裳的身體,便欲向空中飛去,天生大喝一聲,忙自雙掌推出兩道五行伏魔力,將伏羲鏡困住。

  伏羲鏡入魔已深,一與五行伏魔力接觸,立時便起了反應,只聞鏡面“嗡”

  地一聲響,鏡中射出大股紅光,竟將天生所發的伏魔力沖散,反向天生罩來。

  天生冷笑一聲,心蓮急轉,將紅光不停由掌心吸入,轉入丹田化去。

  那日曇雲大師曾言,心蓮天生就有同化陰邪之氣的作用,每化去一分陰邪之氣,自身伏魔力便更強一分。

  天生吸收了一陣紅光,只覺得心蓮內真力鼓蕩,自身功力大有進境。

  他正在暗暗心喜,忽感丹田脹痛,心知已到了極限,若再吸下去,難免爆體而亡,忙停下心蓮,正要全力將罩體紅光排開,忽見鏡面中射出一道金霞,路數正大沛然,竟毫不費力地將自己的護身真氣排開,將自己團團裹住。

  天生心下大驚,有心想要掙脫,卻覺有一股強至不可思議的大力將自己向鏡中扯去,自己竟是無力抵抗。

  剛叫出半聲“媽媽救我”,卻見眼前一亮,盡是紅光金霞,練霓裳和任俊如已不見了蹤影。

  放眼向鏡中望去,只見四外皆是茫茫紅光,在自己前方,隱隱約約可見一團金色光華。

  先前那道將自己吸入鏡中的金霞,此刻已將自己周身護住,裹著自己,向那團金色光華急速飛去,所過之處,四外紅光皆被蕩開。

  天生心中好奇,又見那護身金霞毫無邪氣,於是也不用力掙脫,當下便由著金霞裹定自己,飛向前方光華,不多時飛至那團金光前,卻見光中隱隱有一個人盤膝而坐,正向自己含笑點頭。

  透過金光望去,只見那人身著一身麻布長衫,生得豐神俊朗,一雙眸子更是黑亮如星,看年齡不過二十多歲。

  他見天生到來,點頭微笑道:“小子,你終於來了,好在還不算晚,你我果然有緣。”

  天生剛見到他時,便覺此人極為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這句“孩子”入耳,使他猛然想起一個人來,忙雙膝拜倒在此人面前,肅聲道:“後羿前輩,您怎麼會在這面伏羲鏡中?”

  後羿笑道:“小子不必驚奇,這不過是我分出的能量幻影,並不是我的真身,一旦能量耗盡,就會散去,你總算來得及時。”

  天生道:“前輩是在等我?”

  “我留此分身在此,一來是為了等你,二來卻是為了鎮壓這伏羲鏡中的陰煞魔氣。

  “當年我將伏羲三寶封入夜叉界的太虛幻境後,就已經算出伏羲鏡與問天鼎終有一日會沖破太虛幻境,為禍人間,只是當時以我的神通,還算不出這兩件寶物破出太虛幻境的具體時間。”

  後羿繼續道:“為防萬一,我才分出自身能量化成幻影鎮壓此鏡,等待你這個有緣人前來。”

  天生聞言不由大生感慨,後羿竟能預知數千年後發生的事情,這份神通真是無人能及,只怕就是孫悟空和刑天也未必能夠做到,不由更是恭謹,道:“前輩,原來您的分身一直在鏡子裏,可是……真是怪了。”

  後羿笑道:“什麼怪了?”

  “前輩的分身既然一直在鏡中,當初為什麼沒有阻止希可勒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呢?”

  後羿道:“小子糊塗,希可勒發動戰爭本是定數,我就是神通再大,也不能阻止。再者這鏡中魔力何等強大,若不是有我在此,你以為只憑當年的那些修煉者,就能對付身懷伏羲鏡的希可勒麼?”

  天生道:“前輩有所不知,現在希可勒再次得到了伏羲鏡,眼看就要完全控制十八年後的世界,晚輩這次通過時光隧道來到這個年代,就是希望帶著此鏡回去,對付希可勒。”

  後羿點了點頭道:“小子,你想得倒是不錯,不過你可知道如此一來,時空將被你擾亂,會有平行世界出現麼?”

  天生道:“晚輩明白。”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後羿嘆道:“這面伏羲鏡自從入魔以後,魔性漸漲,鏡內積蓄的陰煞魔氣也越來越多,全靠我的力量鎮壓,才能夠勉強控制它。

  “一旦平行世界出現,我的力量將會迅速消失,呵呵,怪不得這幾日來我已經感到有些無力支撐,原來是你小子擾亂了時空。”

  天生不由大驚失色,忙道:“前輩,那可該怎麼辦呢?哎呀不好了,問天鼎還壓在玉虛峰下,難道……”

  後羿道:“這一切皆是定數,你也不必擔心問天鼎,此寶與伏羲鏡不同,它本身乃是至陽至剛之物,能發出九極天火,煉化魔氣,又被鎮壓在玉虛峰下的地火火眼之上,本身魔性會漸漸消去。所以當日我並未分身鎮壓它,就是為此。”

  天生不由松了一口氣,道:“這就好了,前輩,我已經得到您留在嬴政陵寢中的玉牒,只要三寶聚齊,就可以對付希可勒了。”

  說到這裏,心中卻不由感到奇怪,後羿既然早已算出自己將與他在伏羲鏡中相會,完全可以當面告訴自己三寶合運的方法,又何必大費力氣的將三寶合用之法留在玉牒之中?如果自己沒有得到玉牒,不是要誤了大事麼?

  後羿仿佛已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小子不用奇怪,這三寶合運之法十分復雜,光是所需訣印就有三千六百六十六個,如果要我口述給你,你只怕很難領會,留在玉牒之中,卻可供你慢慢參悟。”

  天生忙道:“晚輩一定不會讓前輩失望。”

  後羿搖頭道:“小子,你把三寶合運之事想得太過簡單了。”

  “前輩,難道按照玉牒上記載的方法,還不能合運三寶嗎?”

  後羿道:“憑玉牒上記載的方法自然可以合運三寶,只是你聚齊三寶了嗎?”

  天生不由大為奇怪,道:“前輩的意思是?”

  “如今只有媧皇神甲在你控制之下,”後羿道:“而伏羲鏡與問天鼎卻魔性未消,小子,這兩件寶物的魔性一日未消,你便一天不能合運三寶,明白嗎?”

  天生驚道:“那我該怎麼辦?請前輩指教。”

  後羿緩緩道:“問天鼎自身便可煉魔,再有地火相助,相信不久便可魔性全消,但這面伏羲鏡卻不同。

  “此鏡又名”兩儀陰陽鏡“,無極化有極,有極為兩儀,本身就是一件剛柔並濟的奇寶。

  “陰陽平衡之時,此寶便可正常使用,一旦入魔,兩儀失衡,就會漸漸變成一件至陰至邪的寶物,到它完全入魔的時候,甚至可以自行發出玄陰之氣,到那個時候,恐怕又要上演一場”十日同輝“的浩劫了。”

  天生想不到伏羲鏡魔化後竟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緊張的汗都下來了,忙道:“前輩,那我該怎麼做?我有心蓮在身,可以化去陰邪之氣,由我來吸走鏡中的魔氣可不可以?”

  後羿聞言哈哈大笑:“小子,你想得未免太過簡單了,此物可以自行凝聚天地間的陰氣,你吸得再快,也快不過它。

  “如果你那樣做,恐怕不等你吸盡鏡中陰氣,自己先要成魔了,那不是要我再花一番功夫來對付你這個大魔頭麼?”

  他倒是很有幽默感,此時還沒忘記開天生的玩笑。

  天生聽得哭笑不得,道:“前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麼辦才好呢?”

  “小子不用急著發問!”

  後羿道:“先讓我看看你的功力到了何種程度。”

  說完不等天生反應,他輕輕舉手一揮。

  空中立時響起陣陣悶雷般的巨響,只見滿天紅光隨著後羿的手臂揮動,漸漸凝結了起來,形成一個又一個小小的紅色圓球。

  後羿哈哈一笑,舉掌發出一道金光,將一個紅色小球緊緊裹住,招到掌心中。

  天生看得直了眼,只見那個被金光裹定的紅色小球在後羿掌中跳躍不止,不由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只見後羿沖自己擠了擠眼,喝道:“去!”跟著手一揮,小球竟脫掌飛起,向自己胸口擊來。

  天生正要放出飛劍,只聽後羿喝道:“小子,不許用飛劍、掌力,只許你用元神抗拒,只能守不能攻,如果你肉身被毀,可不要怪老夫。”

  天生心知後羿要試自己功力,忙將元神遣出體外,他的元神早已與心燈相合,一出竅便化成紫色光華,四面護住了自己的肉身。

  “波——轟聾隆!”

  被金光裹住的紅色小球與他的元神相遇,立即爆裂開來,金光四散,紅色小球迅速化成茫茫紅光,猛然向四周擴開,天生只覺一股奇強無比的勁力壓向自己,元神竟然一陣波動。

  天生心中暗驚,忙將元神威力催發至最大。

  遠遠望去,只見紫色光華變得漸漸濃厚,仿佛一個紫色雲團裹住了他的肉身,漸漸已看不清五官樣貌。

  紫色雲團中,隱隱放出五色光華,轉眼之間,雲團變得光怪陸離,不停變換著色彩,後羿點了點頭,道:“好,小子,接我一擊!”

  雙手連揮間,無數道金光裹住空中的紅色小球,隨著他的手勢揮動,帶著陣陣呼嘯之聲,向天生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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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02:08
第191章 破神法訣

   天生按後羿要求,並不出手反擊,只是將心燈元神的威力發揮至最大,盡力抵禦。

  那些紅色小球正是鏡中的陰煞魔氣,被後羿用無上功力壓縮成球,密度極大,一旦爆裂,毀壞力極為驚人。

  隨著一個個紅色小球先後爆開,天生元神所化的紫色雲團已被一層濃厚的紅光裹住,且仍有成千上萬個紅色小球隨後飛來。

  漸漸的,紅光仿佛凝成實形,宛如一層厚厚的紅色粘液,從外向內緊緊裹住天生的肉身與元神。

  天生只覺壓力大得驚人,自己奮力抵抗,仍難遏止紅光前進的速度,不由急得哇哇大叫:“後羿前輩,我忍不住了,我……我要反擊了!”

  後羿原本只是想看看天生的真實功力,見天生竟能支持到現在,已是大為滿意,正要收回那些陰煞魔氣所化的紅光和紅色小球,聽到天生的叫聲,卻不由興致大起,哈哈笑道:“好狂的小子,你盡管放手一試好了!”

  天生忙將元神收回體內,心蓮急轉,將五行伏魔力一古腦放出護體,正要使出自己剛剛學會不久,斬天十八劍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天怒人怨”,忽覺腦中“嗡”的一聲,跟著一陣頭昏眼花,眼前奇景頓現……

  那是兩個人影,一個身著金甲,手持根毫光萬道的金棒;另一個全身黑袍,拿著柄巨大的斧子。

  只見兩個人在瞬間做出千萬個神奇的動作,形成無數個奇妙的畫面,同時向他湧來……

  “是……是聖魔意識!”

  天生不由大喜過望,當日林佩起與藍天野生怕他實力不夠,反被孫悟空、刑天所留的聖魔意識所累,曾聯手將其封閉。

  後來天生屢逢奇遇,功力越來越高,卻將這件事忘記了,否則以他的功力,早已可以破開林、藍二老的禁制,在百林一戰或可大敗希可勒也不一定。

  這次在伏羲鏡中接受後羿考驗,全力發動五行伏魔力之下,竟無意中將林、藍二老所布的禁制沖破,聖魔意識立即如潮水一般,紛紛湧向天生的腦海深處。

  此刻的天生已是當世大高手,遠非當初那個懵懂小子可比,當年看不到、看不懂的各種奇招怪式,立時在眼前紛紛出現。

  天生知道這些必是孫悟空和刑天的絕學,不由大喜過望,竟忘了體外還有陰煞魔氣相逼,潛心分析學習起來。

  後羿見天生竟能發出五行伏魔力抗拒陰煞魔氣,正滿意地連連點頭,忽見天生竟閉目沉思起來,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不由大急,叫道:“小子在做什麼?”

  開玩笑,這伏羲鏡中的陰煞魔氣何等厲害,就算自己能夠收回,如果這小子心不在焉,也難免會受到傷害。

  後羿大急之下,正欲全力收回圍在天生體外的陰煞魔氣,忽聽天生長嘯一聲,宛如龍吟。

  只見天生在空中從容立定,雙手十指分飛如花,連續掐出無數個法訣,一陣陣強大的能量開始從他體內透出,十指也射出道道金光……

  “這是什麼法訣?”

  後羿看得大張著嘴,活像個吃驚的孩子。

  據他所知,像這類威力強大的法訣只在自己那個年代曾經出現過,一旦施出,足以毀天滅地,真正掌握此類法訣的人往往都是絕頂高手。

  因為這類法訣的威力太大,曾有邪道中人學會,幾乎釀成大禍,所以真正掌握了此類法訣的人從不輕易傳人,到了現代,更是早已失傳。

  就連後羿自己,也曾立下誓言,絕不會將此類法訣傳人,包括天生在內。

  “這小子是從哪里學來的?”後羿越看越怕,他看出天生所掐的法訣,竟像是傳說中前古大神所用的……

  “破——神——訣!”

  “小子,住手!”

  晚了!一百八十手法訣已被天生掐完大半,哪里還能停得住。

  他也真是膽大,這路“破神訣”正是孫悟空和刑天在空間通道中百無聊賴時所創,結合了天妖與天神兩族的法訣而成,威力直追伏羲與女媧那類前古大神所用的訣法。

  如果以孫悟空和刑天的功力施展出來,自然是綽綽有餘,但以他“層神階”

  的功力施展,就算不死,也難免受傷。

  “啊——啊——嗚——”

  體內的五行伏魔力如狂潮般傾瀉而出,集中在天生的雙臂雙掌之上,天生只覺雙臂雙掌沉重無比,胸口如壓大石。

  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咬著牙勉強結完最後一個法訣,猛地向前推出,大喝道:“後羿前輩,接住!”

  天生可不傻,眼看猴子和老色鬼留下的這一招威力如此強大,如果胡亂推出,萬一毀了伏羲鏡豈不是糟糕透頂?

  後羿的分身自然成了他的第一選擇。

  他一將破神訣推出,全身立即金光大放,圍在身外的那些紅光紅球,立即被金光穿透,化為無形。

  空氣中響起可怕的“嗤嗤”聲,只見一道金色光柱從天生雙手間射出,離手就暴漲至半裏寬,向後羿的分身激射而去。

  發出這招破神訣後,天生只覺全身像被抽空了一般,再無一絲力氣,跟著只覺全身劇痛,毛孔中竟滲出鮮血來。

  他勉強運動心蓮,穩住身形不致下墜,望向後羿。

  眼看這道直徑足有半裏的金色光柱中,隱隱還有成百上千個金色光球排成佇列,向自己轟鳴而來,後羿忍不住咧了咧嘴,以他的身分,竟也忍不住罵道:“臭小子,你想要我的命嗎?”

  以後羿的功力,就是孫悟空親臨,親手發出破神訣,他也未必就怕了。

  只是這鏡中所留的只是他的分身,功力不及他本尊的十分之一,應付起這破神訣來,可就有些頭痛了。

  他也不能躲閃,此時他與天生都身在伏羲鏡內,如果任由天生的破神訣從內轟擊寶鏡,伏羲鏡必然受損,後羿別無選擇,只能硬接。

  只聽後羿怒喝一聲,身形忽然消失不見,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忽然變得漆黑一團,就像是在伏羲鏡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黑洞,黑洞外卻仍是茫茫紅光。

  天生正看得奇怪,忽見黑洞中驟然生出無數繁星,其間竟還有一塊星雲存在。

  金色光柱直直射入黑洞中,黑洞中立時響起一連串的悶響聲,只見點點繁星紛紛破碎,卻又隨滅隨生,生出更多星星。

  那塊星雲被金光卷動,也快速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極大的漩渦,不停將金光引入消去……

  如此足足過了三分多鐘,金色光柱才被完全化去,天生只見眼前一亮,黑洞繁星均已不見,後羿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不過看上去臉色發青,雙目呆滯,像個失眠了一夜的小婦人。

  “臭小子……你……”後羿體放金光,在天生身上輕輕一拂,天生立覺痛苦全消,“你太不知輕重了,你可知道,剛才你這一擊,差一點毀了伏羲鏡,還有,你剛才用的訣法是不是傳說中的破神訣?你是從哪里學來的?”

  天生一臉嘻笑地道:“嘿嘿,前輩,滋味如何啊?要不要再來一次?”

  此言出口,連天生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自己是何時變得這等跳脫輕浮,不敬尊長的?

  他卻不知聖魔意識破禁後,自己的性格難免被孫悟空和刑天影響,剛才這句話,活脫脫就是孫悟空的口氣。

  後羿也是一愣:“小子,我看你有些古怪,讓老夫為你查看一番。”說著閉目不語,半晌才點頭道:“小子,你記憶體內有兩個極其強大的意識,這兩個……

  唔……厲害、厲害,奇怪、奇怪。“

  天生也反應過來,知道後羿已發現了孫悟空和刑天所留的聖魔意識,忙道:“前輩,這兩個是我的朋友。”

  他一經提醒,立時有了警惕之心,又恢復了原先口吻。

  後羿又細查一陣,連連嘆道:“好厲害,好對手,這兩人是誰,看來不像是我國修煉者,不過功力之高,比我國修煉者中造化階的高手也毫不遜色,夠資格做我的對手了。小子,快把他們兩個的來歷告訴我。”

  他雖然功參造化,能推算過去未來之事。但孫悟空和刑天的功力也不在他之下,後羿要推算出孫、刑二人的來歷,卻是大為不易,因此才出言詢問。

  天生曾答應過孫悟空和刑天,絕不會將他們兩人的來歷告訴世上任何人,但後羿的本尊早已去大宇宙深處遨遊,不能算是世上的人,即使告訴他兩人來歷,也不能算是違背誓言。

  更何況天生對後羿敬服有加,也不敢有所隱瞞,於是道:“前輩,他們不是地球人,是來自幻之神界的天妖和天神。”

  當下將兩人來歷陳述了一遍,說到兩人在夜叉界不周山鎮壓玄陰之氣,天生神色黯然地道:“我這兩個朋友還在等著我去救他們,可是我……”

  後羿哈哈大笑:“小子不必擔心,憑他兩個的功力,應該不會有事,好,就著落在他們兩個身上了,哈哈哈。”

  他最後一句話聽得天生不明所以,問道:“前輩說什麼?什麼事要著落在猴子和老色鬼身上?”

  後羿閉目不語,思索了一陣,才緩緩張眼道:“我已推算了兩遍,這兩人正與我們的大事有關。”

  天生還是有些不明白,道:“前輩的意思是?”

  “小子,你可知道,伏羲鏡入魔已深,陰陽失衡,要重調陰陽,消除寶鏡的魔性,需要三樣東西麼?”

  “是哪三樣東西?”天生追問道。

  “純陽金身的純陽之氣、紫河邪胎的極陰之氣,還有未能凝結的強大元神體。”

  後羿嘿嘿笑道:“要消除鏡中的陰煞魔氣,需要先由未結元神吸盡鏡中已經失衡的陰陽二氣,再將純陽金身的純陽之氣,與紫河邪胎的極陰之氣注入鏡中。

  呵呵,前兩樣東西雖然難找,但並非不能找到,但是這最後一樣未結元神卻是非常難找的。“

  天生疑惑地道:“為什麼?”

  後羿笑道:“因為修煉者修煉元神的本來就少,一旦肉體損壞,元神出竅,功力高的立刻就會覓地潛修,將其肉質化,肉質化的元神是無法吸取鏡中的陰陽二氣的;而功力不夠的則遲早要煙消雲散,就是勉強找到,其功力也不足以吸盡鏡中陰陽之氣。

  “小子,像你這兩位朋友功力高絕,只是因為元神相合後的副作用無法成功肉化,剛好符合我的要求,哈哈,他們簡直就是一件奇寶啊,哈哈哈。

  “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就要大費周折,現在如果能找到他們兩個,可以省去不少力氣了。”

  天生皺了皺眉,後羿把孫悟空和刑天的元神說成是一件奇寶,讓他多少有些難以接受,想了想,天生道:“可是,可是我這兩個朋友正在夜叉界鎮壓玄陰之氣,恐怕、恐怕不能分身吧。”

  後羿瞪了他一眼,道:“小子,你真是糊塗,難道你忘記了由於你的原因,已經出現了平行世界麼?嘿嘿,在你的世界中,他們兩個是在鎮壓玄陰之氣,可在平行世界中,他們兩個甚至可能不認識你,又怎會跑去夜叉界呢?”

  天生愣了愣,這才想起平行世界來,道:“這樣可以嗎?”

  後羿道:“當然是可以,小子,你可知道,在你的世界中,玄陰之氣之所以會提前破禁而出,正是因為有伏羲鏡存在,入魔的伏羲鏡能沖破我的禁制,影響不周山下的玄陰氣穴,從而導致玄陰之氣提前冒出。

  “而在平行世界中,伏羲鏡將會被你帶走,這個世界中既然沒有了伏羲鏡,玄陰之氣至少要遲一千年才能破我禁制,哪里用你的兩個朋友去鎮壓呢?”

  “可是……可是平行世界怎麼辦?一千年後還不是要冒出來?”天生道:“而且要我的兩個朋友去吸取鏡中的陰陽之氣,會不會傷害到他們?”

  “小子不用擔心。”後羿笑道:“你不是平行世界中的人,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已與你無關,一千年後,平行世界的玄陰之氣冒出,自有有緣人出現,去解決問題,這卻不是你要擔心的了。

  “你那兩個朋友是未成形的元神,功力又高,吸取鏡中之氣不但對他們無害,反而有益,小子放心好了。”

  天生聽得暈暈忽忽,自己的世界、平行世界這些概念實在是復雜無比,他簡直要被搞暈了。

  不過後羿既然這樣說,應該不會有錯,於是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多謝前輩指點,請問前輩,我又該到哪里去尋找純陽金身和紫河邪胎呢?”

  後羿道:“這兩樣東西關乎大劫,我也只能算個大概,現在告訴你,只怕反而會影響定數,你不必多問,只要記住隨遇而安,自可找到它們。”

  此話倒是不假,就連孫悟空和刑天的事,後羿也未能算出,還是聽天生解說,才知道詳情。

  “小子,你過來。”後羿道:“我的分身即將化去,臨去之前,讓我助你一臂之力,以應付前途艱險。”

  天生依言走到後羿面前,後羿略一探查,忍不住道:“奇怪奇怪,你早已成功肉化元神,又有五行之精藏於五臟之中,按說早就該突破層神階的修為,進入合光階了,你的進境何以如此緩慢?”

  他卻不知歷經幾千年時間,現在C國的修煉體系早已殘缺不全,就連林佩起等當世高手也不過是到達層神階的修為而已。

  雖然這些高手多年潛修,對合光階的境界早有感悟,卻一直缺少完善的理論基礎支持,所以都很難突破。

  天生雖然福緣深厚,在年輕一代劍客中已經算是進境極快的了,但是沒有理論支持,憑他自己亂撞亂修,要修到合光階也是妄想,所以他雖然功力日見深厚,卻始終無法突破這關鍵的一步。

  後羿細查他一番之後,哈哈笑道:“好小子,你的功力已然足夠,現在我便幫你修煉自體六星,六星一成,你便算是正式進入合光階了。”

  天生也不知他所說的六星是什麼東西,不過想來是與修為境界有關,只聽後羿又道:“小子,立即進入內識境界,一切由我老人家來做,你可在旁觀摩,將來可將此法傳於他人。

  “哎,不過短短數千年,C國的修煉者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他此時也已明白,為何天生如此功力,還未能進入六星境界,有意借此機會,借天生之手,補全C國的修煉體系。

  對於一名劍客而言,一旦進入合光階,無異於躍淵化龍。

  在合光階以下,劍客不過是靠吸收空中的五行真氣來補充功力,一旦進入合光階,就再也不用吸收五行真氣,而是直接吸取“星之力”。

  所謂星之力,就是金、木、水、火、土五星所發出的五星原力,不但威力更勝過五行真氣,長久吸收更可以再次改變修煉者的體質,達到“三次質化”的程度,為進入造化階奠定基礎。

  當然,能否吸收五星之力,要看修煉者是否達到“五行合運”的程度,如果只是主修一種真氣,那他即使到了合光階,也只能吸收一星之力,功力比起能吸五星星力的修煉者大為不如。

  要吸收五星星力,首先要將五臟改造成“星室”。

  要做到這一步,第一要有層神階的修為,因為如果修為不到,元神或元嬰根本無法抵禦星之力,等於是找死。

  第二則要將五臟鍛煉成五行屬性,天生早已肉化元神,五臟內更有五行之精存在,早已具備了條件。

  他所缺的,就是如何將五臟改變成星室的方法,這也是早已失傳的修煉步驟,整個C國無人能懂,包括林佩起等人在內,他們也只是在摸索中前進。

  這極難極險的一步,在後羿手中卻只是小兒科而已,只見他將自身星力探入天生體內,開始改造起天生的五臟來。

  天生全神貫注地學習著他的手法,一步也不敢遺漏。

  不多時五臟已改造完畢,天生只見自己五臟都變了形狀,好像五個小小的星球,分別發出赤、黑、青、白、黃五種光華,不由嘖嘖稱奇。

  改造完天生的五臟後,後羿開始著手改造天生丹田中的心蓮。

  這一步倒是讓後羿大為頭痛,因為按照劍術的修煉體系,到此本該是將內丹改造成“日星”,成為合聚五星星力之所。

  可天生的內丹早已爆掉,丹田中的卻是心蓮,雖說佛密與C國劍客的修煉方法有互通之處,但畢竟有所區別。

  後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將其改造完成。

  天生驚喜的發現,自己丹田中的心蓮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輪小小的太陽,只不過這太陽古怪得很,發出兩圈光芒,一圈是金光,金光之外,又有一道藍色光暈,太陽的外沿,更生有一些類似蓮花花瓣的東西,看上去倒像一個向日葵的樣子。

  耳邊響起後羿的聲音道:“小子真是怪胎,竟有心蓮在體內,也罷,我已將其改變成日星的樣子,雖然略有不同,不過你的日星從此獨得佛密和玄門兩家之妙,星力的威力也將更強。

  “還有,小子,你日星成就之後,從此你體內的天煞之力也可以與星力混合發出,無論用來禦劍或是發勁傷人,都具有可怕的力量。”

  天生不由大喜過望,忙道:“後羿前輩,我以後可以發出劍氣了嗎?”他當日內丹被毀後,雖然得到了心蓮,卻從此不能修煉劍丹,一直深以為憾。

  後羿語帶不屑地道:“劍氣算什麼?那不過是一些劍客無法修至合光階,才將內丹轉練成劍丹,雖然也算是正宗功法,但本質上卻只是正法中的旁門雜支,修煉出日星才是無上正法!以你現在的功力,那些修煉成劍丹的劍客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天生忙道:“前輩,那些修煉成劍丹的高手,是不是就不能再修日星了?”

  “那倒也不是。”

  後羿道:“只要按我的方法就可將劍丹轉修為日星,不過那樣一來,轉修者的功力將會大損,就是修成日星,也不能大量吸收星力,要過十年時間,才能正常使用日星,當然,如果有合光階以上的高手從旁協助,自然不用等上十年。”

  天生大喜道:“多謝前輩。”

  他已經開始計畫,如何幫助林佩起等人進入合光階了。

  後羿微笑看著天生,道:“你試著按以前的運功方法,調動日星吸取星力看看。”

  天生心念微動,體內日星已運轉起來,頭頂頓時升起五道光柱,直沖起數十丈高,分別呈現出赤、黑、青、白、黃五色,大股星力頓時狂湧進他的體內。

  “慢來慢來。”後羿笑道:“星力不同於五行真氣,你這樣運功,不怕把自己撐破了嗎?”

  天生忙用意念控制日星,將其轉速減緩,頭頂的五道光柱才縮短成五、六尺長,盡管這樣,不多時他的五臟內便充滿了星力,隨著日星流轉,漸漸被吸入日星中。

  後羿點頭道:“很好,今後你除了與自己同階或造化階的高手作戰,都不用有意識的運轉日星,因為你體內已形成六星格局,會自行與金、木、水、火、土五星呼應,可以自行補充你消耗的星力,小子,明白嗎?”

  天生忙道:“是,我明白了。”

  “隨著你不斷的吸入星力,你將漸漸進入三次質化的階段,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可以使用”瞬移“之術了。”

  後羿笑著拋出一張玉牒,道:“這上面記載了瞬移之術的練法,小子要記住,在你的身體沒有三次質化前,千萬不要亂用此術,那樣等於找死。”

  “是,前輩。”天生此次收獲極大,不但在後羿的幫助下成功進入了合光階,更得傳瞬移之術。

  要知道瞬移之術即使在C國劍學界,也只是一個遙遠的傳說,放眼整個C國劍學界,目前還無一人能夠練成,天生真是喜不自勝。

  “小子不要開心太早,前途艱險難料,小心去吧!”不等天生說話,後羿大袖一揚,一片金光罩向天生。

  “前輩,等一等……”

  話剛出口一半,只覺眼前一花,後羿已不見了蹤影,自己懸身在空中,回首望去,只見伏羲鏡正懸浮在自己身後。

  天生嘆了口氣,用禁制術中的海納山藏之法將伏羲鏡收入體內,放眼向下方望去,只見下方是一片莽莽群山,山間隱隱有九個大湖錯落分佈,卻已不是祁連山脈了。

  天生不由有些怪後羿性急,自己還沒來得及向父母親告別,他老人家就把自己弄出了伏羲鏡,傳送到這裏。

  “咦,這是什麼地方,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天生盯著下方的連綿山脈和九個大湖,猛然想起過去的事情。

  “是神工架,這裏是神工架!”

  這裏可不就是自己當初參加生存遊戲,遇見孫悟空和刑天的神工架麼?

  天生舊地重遊,心中說不出的感慨,自己當日參加生存遊戲,被投放到這裏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十八歲的普通少年,而今日自己卻已是當今有數的劍術高手,真仿佛做了一場春夢。

  他緬懷了一陣往事,忽然觸動靈機:“後羿前輩為何要把我傳送到這裏,是了,他一定是要我在這裏尋找猴子和老色鬼!這裏一定是我出生十八年後的平行世界,後羿前輩也真是神通廣大,竟然可以不借用任何法器,憑空幫助我穿越時空!”

  想到這裏,天生抑制不住心底的興奮,忙按著當日的些微記憶,飛身向神工峰飛去。

  神工峰仍是往日那般景色,依然可見飛雪漫天,片片大如鵝毛的雪片被寒風吹動,打著滾、打著旋兒的向峰頂落下。

  最奇的是那天空中厚厚的黑雲竟分成兩部,一部直壓峰頂,正是飛雪源頭,另一部又高出百丈,卻瀉出滂沱大雨,緊隨雪片而落。

  峰頂並無樹木生長,只有一些苔蘚蕨類遍生地上,更有一處奇景,卻是萬千根指天石筍,成片成林。積雪冰淩結在石上,恍如一個琉璃世界。

  懸身在石林上方,天生心中激動已極,大聲叫道:“猴子、老色鬼,我回來了,你們在哪里啊?小生回來了。”

  以他此刻進入合光階的功力,這一發聲大喊,整個神工山區都被震動,山區中到處回蕩著他的喊聲。

  天生在興奮之下卻忘記了一點。

  在這個平行世界中,練霓裳與任俊如因為他的出現,再不會因為伏羲鏡而反目成仇,自然也就沒有了國家劍學會追殺練霓裳的一幕。

  他也不會成為孤兒,被孫院長收養,也就沒有了他參加生存遊戲的這段“往事”,孫悟空和刑天又怎會認識他呢?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聲音叫道:“真是怪了,老色鬼,怎會有人知道我們的名字?”

  “奶奶的,確實是怪,猴子,我們出去看看。”

  正是孫悟空和刑天的聲音。

  只見一團玉青色霧氣快速飛出石林,停在天生對面的空中,霧氣漸漸變得濃厚,顯出兩個輪廓來,正是孫悟空和刑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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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02:33
第192章 故友重逢

   天生激動之下,險些忍不住流下淚來,大聲道:“猴子,老色鬼,我……我終於找到你們了,哈哈,我真是開心。”

  孫悟空狀似疑惑地看看天生,轉頭對刑天道:“老色鬼,這小子你認識?”

  刑天搖頭道:“不認識,猴子,這小子來得古怪,要小心。”

  孫悟空又上下打量了天生幾眼,冷笑道:“小子,你是什麼人?難道是玉帝派你來的?老實說了便罷,否則孫爺爺的鐵棒可不認人!”

  還沒等天生答話,刑天已哈哈大笑道:“猴子又來了,你現在沒棒耍了,還拿鐵棒嚇人,真是可笑,哈哈哈,笑死老夫了!”

  天生不由苦笑,自己竟忘了在這個平行世界中,孫悟空和刑天壓根兒就不認得自己,自己該如何解釋?

  難道要告訴他們兩個,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前來尋找老朋友的?

  他正在思考如何令兩人相信自己,忽聽孫悟空歡笑一聲,道:“老色鬼,你我的買賣上門了。”

  刑天被他一言提醒,細看天生,發現天生果然是極好的存身廬舍,不由也開心地哈哈大笑:“妙極,妙極,猴子,我們還等什麼?哈哈!”

  這兩個傢伙的合體元神至今還沒能尋找到合適的廬舍,今日見到天生,就好像貪財鬼見到了寶藏,快要餓死的人見到了一桌豐盛的宴席,哪里還能按捺得住。

  孫悟空大叫一聲:“小子,這是你送上門來,可怪不得老孫!”

  隨著話聲,那團玉青色霧氣裹定兩條模糊的身影,飛也似撞向天生。

  天生暗叫不好,此時的自己神功大成,可不比當日那個平凡少年,一旦被他們兩個侵入身體,自己的元神必受觸動,那時三個元神鬥在一起,後果實在難料。

  他本來已經想好了暫時帶兩人離開,等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再設法請諸葛武侯為兩人弄兩副竹木化身。

  怎想到兩人竟然如此性急,不等他說話,就要進入他的身體。

  情急之下,天生只得揚掌發出兩道星力,向兩人擊去,同時大喝道:“猴子,老色鬼,先等一等,聽我說!”

  孫悟空見他揚掌就是兩道五色光華,光華中隱隱還有星輝閃動,不由大是驚奇,嘿嘿笑道:“小子倒是有些古怪,嘿嘿,有話等我兩個進了你身體再說也不遲!”

  這兩個混世魔王一向是欺硬怕軟,當日見到天生時,天生只是個普通少年,兩人倒不好強行進入他身體,反而要好商好量,費盡周折。

  今日見到天生功力不俗,分明也是一個高手,兩人竟連商量也免了。

  玉青色霧氣中射出一黑一玉兩色光華,迎著天生所發的星力只一沖,星力隨即消散。

  天生大驚之下,哪里還顧得上解釋,忙使出那招天輪寶蓮,一時間滿天流光溢彩,金輪彩蓮交相輝映,護住了他的身體。

  他深知這兩個老朋友的厲害,不敢稍有大意,又放出藍青雙劍,在星之力的催動下,兩柄飛劍頓時化成兩道藍青色的流星,圍著他的身體上下飛舞不定。

  孫悟空哈哈大笑:“好看好看,小子獻寶嗎?”竟是絲毫沒將天生的防禦看在眼中。

  玉青色霧氣一閃即至,輕輕松松突破他的防禦,轉眼已將他團團裹住。

  天生暗叫不好,此時已無暇向兩個老友解釋,還是先脫身為上,忙放出自己的元神護住九竅,令孫、刑二人的元神不得進入自己體內,同時按動了向芳淑送給他的那個仿佛羅盤般的法器。

  仙家寶物果然是非同凡響,天生剛一按動法器,法器立時回應,只見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天生與籠罩其身的玉青色霧團同時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眼前一花,天生已落身在呂洞賓的洞府之中,透過時空寶輪發出的薄薄金光望去,只見呂洞賓與向芳淑就站在自己面前。

  呂洞賓一眼便看出天生體外那團玉青色霧氣的古怪,面色大變道:“淑妹,小兄弟有危險,先不要撤去時空寶輪的防護,將那團玉青色霧氣傳走再說!”

  向芳淑也是修煉者,怎會看不出危機,呂洞賓話音未落,她便已放出法訣,嬌喝道:“去!”

  時空寶輪立時急速旋轉起來,金光一閃,玉青色霧氣便消失無蹤,天生見狀不由苦笑,向芳淑出手太快,自己竟然來不及阻止。

  孫悟空和刑天真是不幸,這一來可不知道被傳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收回元神,正要開口說話,忽見眼前金光亂閃,同時感到腳下的圓臺也瘋狂地旋轉起來,心道:“不好,莫非時空寶輪出了故障不成?這可怎麼辦?”

  他身在時空寶輪禁制的空間中,功力再高也無法施展,這下只能靠向芳淑了。

  呂洞賓急道:“淑妹,怎麼了?”

  向芳淑急得香汗淋淋,道:“時空寶輪故障了,一定是因為那團古怪的霧氣,賓哥,我……我停不下寶輪了……”

  呂洞賓雖不像向芳淑這般精於煉器制器之法,也知道時空寶輪出了問題會有什麼後果,急道:“不行,小兄弟還在裏面,一定要停下它!”

  向芳淑連掐法訣,時空寶輪卻是越轉越快,眼看金光閃動,天生已是蹤影不見。

  跟著一聲巨響,金光四裂,這件費去向芳淑無數心血的法器,算是徹底毀了。

  呂洞賓與向芳淑同時呆在寶輪前,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

  站在長長的古城墻前,天生苦笑著搖頭,他明白自己又一次陰差陽錯的回到古代了。

  這一次看來更糟糕,他已經數次按動那件羅盤樣的法器,卻絲毫沒有反應,看來自己是回不去了,至少目前是回不去了。

  “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定數吧。”

  想起後羿所說的話,天生有些自嘲地想:“隨遇而安,莫非後羿前輩早已算定了自己將會被再次傳送回古代?才會如此提醒我?等等,後羿前輩,哈哈!”

  忙取出伏羲鏡來。只是任憑他如何呼喚,後羿終是不肯現身,看來他留在鏡中的分身早已煙消雲散,自己想請他幫忙的打算又要落空了。

  搖搖頭,天生將伏羲鏡收回體內。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來到這裏,就不妨隨遇而安好了,或者自己在這裏會有重大的收獲也不一定。”

  想到這裏,天生抖擻精神,先將媧皇甲變成了一件白色儒衫,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城去。

  他連年來東奔西走,難得有偷閑的時間,現在既然無法回去,就乾脆借這個機會,看看古時風貌也好。

  這座城市看來規模不小,城內人流如織,摩肩接踵,天生詢問之下,才知此地乃是徐州城,西楚霸王定都之所,古來九州之一。

  此時正是貞觀九年的夏天,天下大治,城內一片繁華景象,高屋麗舍,比比皆是。

  天生不由暗笑,自己與唐代似乎有緣,上次被傳到開元年間,這次又來到貞觀盛世,只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見到那位傳誦千古的一代聖君——唐太宗李世民。

  他邊想邊走,一路漫無目的的隨街逛去,不多時來到一座高樓前,只見樓前高懸著一塊牌匾,上寫“正陽樓”三個大字,天生不由點了點頭,心道:“好大氣的名字。”

  這時已近午時,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向樓中走去,店小兒正站在樓前,賣力的招呼著,一眼看見天生,見他身著儒衫,生得英氣逼人,只當他是個富家公子,忙點頭哈腰的走上來道:“公子,這大熱天的,要不要進來喝杯清酒,稍解夏炎之苦?”

  天生見這小二出口成章,不由有些驚奇,對著正陽樓好感大增。

  他長這麼大,還從沒進過古時的酒樓,不由好奇之心大起,笑道:“也好,那就喝一杯。”

  “公子裏面請!”小二叫道:“貴客一位,裏面招呼著——”

  隨著一名小二一直走到三樓,尋了一處靠窗的座位坐下,小二笑道:“公子要吃些什麼,咱們這裏最出名的是三鮮上席,還有招牌小菜粉蒸肉,公子來一桌?”

  天生笑道:“你倒是會做生意,我不過一個人,能吃得下一桌三鮮席嗎?算了,我不愛吃葷,隨便來些果脯蜜餞就好,再來一壺清酒。”

  小二見他只要一些蜜餞果子,又不打賞,不免有些失望,但看他衣著光鮮,儀表非俗,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應聲退下。

  不多時端來一大盤乾果、蜜餞和一壺清酒。

  天生揀了一塊桃幹吃下,竟是入口即化,齒頰留香,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向窗外看去。

  原來這正陽樓的生意做得極大,共蓋了三座高樓,成品字形排列,樓與樓之間,以長長的木橋懸空連接。

  三座樓間,還留有一個極大的院落,院中竟有湖泊假山,竹林花圃,隱隱傳出絲竹之聲,看來是供有錢豪客消遣的地方。

  他邊飲邊看,正是愜意的時候,忽聽樓梯口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不由一愣:“這人不是普通人,應該是這年代的武林高手。”

  轉首向樓梯口看去,只見一名中年人正走上樓來。

  這人看上去有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金線銹邊的暗青色絲質長衫,腰佩長劍,白麵無須,雙眼黑白分明,頭上無冠無髻,一頭長發隨意披散,顯得瀟灑從容,令人頓生好感。

  天生心中暗贊,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中年人也微笑著向天生點頭示意,看來極是和善。

  此時三樓上已坐了七八桌客人,見到中年人上來,倒有多一半的人起身向他問好,中年人連連抱拳回禮,滿臉都是笑容,看來他是此處的熟客,而且人緣極好。

  中年人坐在距天生不遠處,隨意點了幾個小菜,端起手中酒杯向天生示意道:“小兄弟請了。”

  天生也端起酒杯含笑回禮,道:“不客氣。”

  中年人哈哈笑道:“小兄弟好俊秀的人品,徐州城可沒你這般人物,想必小兄弟是從外鄉來的,不知在下是否有幸邀小兄弟同桌共飲?”

  天生實在不想節外生枝,於是道:“多謝兄臺盛意,只是在下坐一會兒就要離開了,實在不敢叨擾。”

  中年人面上不由露出失望之色,隨即卻又釋然,笑道:“也罷,是彭某唐突了。”原來他是姓彭。

  天生又飲了幾杯,正欲離開,忽聽樓下傳來一聲大吼:“娘的,問什麼問?

  大碗酒大塊肉只管送上來,慢一點爺拆了這座鳥樓!“

  小二略帶哭聲的道:“是、是,就來,就來。”似乎是已吃過了這人的虧。

  天生不由暗暗皺眉,心道:“是什麼人如此橫蠻?”不由轉頭向樓梯口望去。

  只聽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樓下走上來兩個人。

  前面一個是名黑髯大漢,上身穿了件牛皮軟甲,下身只著一件牛皮短褲,裸著一雙又黑又粗的毛腿,臂上掛著一隻鋼鏈飛斧,粗如筷子的鋼鏈纏滿了整條右臂,斧頭足有面盆大小。

  他身後跟著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高瘦老者,雙臂雙腿都比正常人長了近倍。

  一顆腦袋兒卻是三角形的,活像是長蟲成精,一雙眼似睜似閉,略一張合,便有精光射出。

  天生看得點了點頭,那名大漢倒也算了,這名黑袍老者卻一定是名高手,雖然在自己面前不算什麼,但在這年代的武林高手中,應該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那名中年人也看到了這兩個人上樓,面色不由一變,忙將目光轉開。

  那名黑髯上得樓來,一對銅鈴般的眼睛瞪得溜圓,大聲吼道:“奶奶的,不相干的鳥人都給老子退開,否則休怪老子的斧子不認人!”

  樓上的食客見來者不善,紛紛知機退去,只余天生與那名中年人端坐未動。

  天生心裏暗暗冷笑,心道:“這可真是怪了,想不到大唐盛世,竟還有如此蠻橫無禮的人。”

  大漢正要發作,只見那名黑袍老者哼了一聲,道:“算了,不必如此張揚,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大漢似乎對這老者極為畏懼,聞言哼了一聲,悻悻坐下,卻又將桌子拍的山響,大叫道:“小二,小二!”

  一名店小二哭喪著臉跑進來,顫聲道:“大……大爺,您要的酒食,很快就送上來……”

  “你娘的!”

  大漢怒道:“哪個問你酒食了?”

  店小二哭喪著臉道:“這個……不知大爺有何吩咐。”

  大漢冷哼道:“都說你們正陽樓是徐州第一大酒樓,你娘的,怎麼連個唱曲兒的娘們都沒有?怕大爺沒錢給麼?”

  店小二肚裏暗罵,臉上卻陪笑道:“有……有,大爺稍等,小的這就去給您找來。”

  “要快,否則爺爺燒了你這家鳥店。”

  大漢出言不遜,簡直就是一副強盜模樣。

  天生見狀只是冷笑,停下了手中酒杯,要看這大漢還能做出什麼無禮的事來。

  那名中年人背對著黑髯大漢和那名黑袍老者,沖天生搖了搖頭。

  天生只聞耳邊有人傳音道:“小兄弟,那名黑髯大漢是淮揚三霸中的開山太歲牛賁,已是當世一流高手,那名黑袍老者更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鬼老王凱,聽說曾拜在一名劍仙門下,功力深不可測,你是外鄉人,還是快些離開這裏吧,免得惹禍上身。”

  天生聞言,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卻仍是端坐不動。

  中年人不由大急,他與那開山太歲牛賁本有大仇,對付牛賁一個還不致落敗,但要加上鬼老王凱,可萬萬不是對手,有心趁兩人不備潛出酒樓,又怕壞了自家的威名,此時正式躊躇難決。

  他見天生一派書生模樣,生怕待會動起手來,連累了這個弱質少年,所以才傳聲示警,想不到天生竟似沒聽到他說的話,仍是端坐著不動,分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狂生。

  中年人正欲再次傳聲示警,忽聽那大漢哈哈笑道:“好,好妞兒。”

  原來店小二已帶了一老一少兩個賣唱人來至樓上,老者年約六十開外,衣衫襤褸,手拿一把破舊不堪的琵琶,滿臉都是滄桑之色。

  老者身後站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一身土黃色的衫裙已洗得有些發白了,卻仍是難掩天然麗色。

  少女的皮膚極白,生了一張可愛的鵝蛋兒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透明,不帶半點人間煙火之氣。

  天生看的不由一呆,暗道:“好個明珠仙露,隱劍廬那麼多師姐、師妹,可沒有這樣的人品啊。”

  那名賣唱的老者正不停地向牛賁和王凱陪著笑,道:“兩位貴人,小老兒祖孫二人什麼曲兒都能唱,不知道兩位貴人想聽什麼曲兒?”

  小姑娘卻似被牛賁兇惡的樣子嚇壞了,躲在老者身後,有些畏懼地偷望著面前的客人。

  牛賁見了少女麗色,似乎呆了一呆,嘿嘿笑道:“大爺現在不想聽曲兒了,老頭子,讓你孫女兒陪大爺喝杯酒,大爺重重有賞。”

  老者面色變了變,陪笑道:“大爺說笑了,她還是個小姑娘,哪會喝什麼酒,大爺還是點曲兒吧。”

  牛賁冷笑道:“你娘的,糟老頭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牛大爺說過的話幾時改過?小丫頭,過來,陪大爺喝上一杯,大爺賞你十兩銀子!”

  “慢著!”天生正欲發作,忽聽黑袍老者王凱道:“賁兒住手,不許欺負這名小姑娘。”

  天生與那名中年人聞言都是一愣,中年人更是不解,鬼老王凱有名的心狠手辣,幾時變成菩薩心腸了?

  牛賁也是奇怪,道:“師叔,您這是?”

  聽他稱鬼老王凱為師叔,中年人心裏一沉,心道:“鬼老王凱竟是淮揚三霸的師叔,這下可麻煩了。

  “唉,我淮揚鏢局也真是流年不利,剛接了一筆棘手的生意,現在又被對頭找上門來,也不知能否安然渡過這一關。”

  鬼老王凱嘴唇微動,牛賁才恍然大悟,轉頭對那賣唱老者笑道:“你娘的,算你老傢伙走狗運,我師叔看上了你的孫女兒,要收她做關門弟子,老頭兒,你這是祖上積德,祖墳上冒青煙兒了,還不快謝過我師叔!”

  賣唱老者不由大驚失色,他與孫女兒相依為命,怎肯與孫女兒分離?

  再說看那名黑袍老人分明不是善類,如果孫女拜他為師,豈非是羊入虎口,忙道:“兩位大爺,不……不是小老兒不肯,只是,只是小老兒與孫女兒相依為命,還指望著靠她養老送終,還……還是請大爺收回成命吧。”

  鬼老王凱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求告,瞇起眼睛望著那名少女,滿臉都是詭異的笑意。

  牛賁惡狠狠地罵道:“你娘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這事就這樣定了,再敢多說一句,小心爺爺要了你的狗命。”說著將一錠銀子丟給賣唱老者,道:“這是五兩銀子,留給你養老就是了。”

  那名賣唱老者如何肯拿銀子,只是不停的哀告。

  天生實在看不下去了,正要挺身而出,為祖孫倆出頭,忽聽一聲怒喝道:“牛賁,你行事也太蠻橫了,徐州府可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說話者正是那名中年人,他實在看不過牛賁如此欺人,也顧不得鬼老王凱的厲害,豁然轉過身,對那名賣唱的老者道:“老伯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彭英為你做主!”

  幾名小二聽到樓上喧嘩,紛紛搶上樓來觀看,見彭英出面,都松了口氣,紛紛為彭英打氣道:“少鏢頭,這兩個鳥東西好生無禮,少鏢頭一定要狠狠教訓他們才好。”

  “正是,徐州府豈是他們撒野的地方,有少鏢頭出面,管教這兩個野人吃不了兜著走。”

  “少俠客加油。”

  這幾個小二早已對王凱、牛賁不滿,只是被他兩人的兇焰所懾,敢怒不敢言,如今見徐州府第一大鏢局的少鏢頭彭英出了面,頓時一個個膽氣大壯,紛紛喝罵起來。

  彭英不由苦笑,他知道牛賁和王凱這次前來徐州,多半就是要尋淮揚鏢局的晦氣,本意是想趁他兩個不備,回鏢局召集了人手再來對付這兩個兇神。

  怎想到他們兩個竟在酒樓欺淩弱小,強要收那少女為徒,他如果再不出面,此事一旦傳了出去,不但有損淮揚鏢局的聲名,他今後也沒臉在徐州府稱字號了,無奈之下,他只得挺身而出。

  彭英久聞鬼老王凱的惡名,知道一旦動起手來,自己只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忙道:“老丈,快帶你孫女離開,這裏交給我。”

  “誰也走不了!”牛賁身形一閃,相繼點了祖孫二人的穴道,仰天一陣大笑:“你娘的,我當是誰吃了熊心豹膽,竟然敢管你牛爺爺的閑事,原來是淮揚鏢局的彭少鏢頭,難怪,難怪。

  “姓彭的,爺爺這次前來,就是要與你算一算伏牛山那筆老帳,嘿嘿,你自己既然送上門來,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原來在半年多以前,淮揚鏢局曾接了一單大生意,保鏢至碭山時,淮揚三霸出面劫鏢,這三人平日裏蠻橫慣了,仗著一身功夫不俗,誰的帳也不買,竟揚言要淮揚鏢局留下所有的鏢貨。

  本來按著道上的規矩,無論劫鏢者有多蠻橫,只要與鏢局間沒有不可解的死仇,通常都會賣給淮揚鏢局這樣的大鏢局幾分面子。

  鏢局只需說上幾句客氣話,奉上敬儀就可繼續上路,否則真的動起手來,彼此都有死傷,還要結上一個大仇家,大家都沒有好處。

  可這淮揚三霸偏偏不懂綠林道的規矩,任憑彭英的大哥“金刀”彭千說盡了好話,就是不肯讓道。

  彭千無奈之下,也只好升起“血旗”,率領眾鏢師與三霸以死相拼。

  三霸的武功雖好,但這次淮揚鏢局出動的人手卻多,一場惡戰下來,淮揚鏢局傷了五、六名鏢師,三霸中的大霸杜天也被殺死,二霸黃覺身受重傷,被鏢局生擒活捉,送至官府判了斬監候,只走了這個三霸牛賁。

  這次牛賁請出鬼老王凱來,就是要尋淮揚鏢局報仇雪恨,想不到冤家路窄,竟在這正陽樓遇上了彭英,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彭英心知無法善了,抖手抽出肋下佩劍,冷笑道:“牛賁,碭山一戰算你走的快,這次可沒這麼便宜了!”

  哈哈狂笑聲中,牛賁連招呼也不打,飛斧已離臂而起,晃眼間連出三十六斧,只見銀光耀眼,滿天斧光向彭英圈去,斧風所及,滿堂桌椅立時東倒西歪,散落了一地。

  彭英毫不慌張,雙臂大鳥般向後一張,不見他怎樣做勢,整個人已向側面飛出三尺,避過了牛賁的攻擊,他雙臂回圈,手中劍由四面八方連刺出三六一十八劍,帶起道道玉虹,反向牛賁圈來。

  只聞“叮當叮當”之聲不絕于耳,彭英一連十八劍均刺在牛賁的斧面上,巨大的斧頭立時倒撞而回。

  牛賁悶哼一聲,滿臉通紅地將飛斧奮力右甩,生生擊碎了五、六張八仙桌,才算卸去了這股倒撞之力。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天生不由看得暗暗點頭,就連鬼老王凱也睜開半閉的雙目,深深看了彭英一眼。

  牛賁在師叔面前丟了臉,不由有些惱羞成怒,狂吼一聲,飛斧仿佛狂海怒潮一般,不停地攻向彭英,竟是招招用老,不留後手。

  彭英遠比他冷靜得多,身形連閃,在滿天斧光中進退自如,眼看已欺近了牛賁,突然大喝一聲,長劍連身飛轉,連人帶劍化作一道銀光,竟離地而起,直射牛賁。

  牛賁不由嚇得亡魂皆冒,狂叫道:“師叔救命!”

  王凱怪眼一張,冷笑道:“彭家的十三幻劍?好小子,值得驕傲!”話落身體突然平移至牛賁身前,枯瘦有如鳥爪的手掌一翻,竟直直向飛來的銀光抓去。

  他手掌到處,滿天銀光立消,只見彭英滿臉通紅地雙手抓著劍柄,懸身在半空中,劍尖卻被王凱食中二指牢牢夾住,任憑他如何用力,竟是無法掙脫。

  “小子,撒手!”

  王凱冷笑一聲,自指上發出一道乙木真氣,沿劍身擊向彭英。

  “不見得。”一眼看出王凱所用的竟是五行真氣中的乙木真氣,天生不敢怠慢,一晃身來到彭英身旁,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劍柄上,笑嘻嘻地望著王凱道:“你說撒手就撒手,你當你是誰?”

  王凱只覺自己發出的乙木真氣仿佛遇到了什麼阻擋,竟然毫無聲息地消失不見,不由大吃了一驚,心道:“這小子是什麼人?竟能擋下乙木真氣?尋常的武林人物可萬萬做不到。”

  他為人陰沉多詐,見勢不妙,乾脆收回手道:“也罷,我老人家不為己甚,看你小子生得倒是俊秀可人,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這姓彭的小子一回。”

  牛賁聞言大急,道:“師叔,您這是……”

  王凱瞪了他一眼,罵道:“住口!”

  彭英還不知道自己剛才已經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仍然呆呆地握著劍柄,有些不知所措。

  天生笑道:“彭大哥,沒事了,你還不下來,真要累死我嗎?”說著晃了晃自己的手指。

  彭英這才醒悟,自己是看走了眼,竟沒發現眼前的少年是位不世高人,剛才要不是人家出手相助,自己只怕早就傷在王凱手中了,忙從半空中跳落,收劍入鞘,對天生拱手道:“多謝小兄弟援手。”

  這時就是牛賁那樣的蠢人,也看出天生不是普通人,否則以自己師叔兇殘的個性,又怎會如此好說話?

  他看看天生,又看看王凱,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

  王凱呵呵笑著向天生一拱手,道:“在下王凱,乃是青城山無量真人座下弟子,閣下不知是何門何派?”

  他見天生一出手就擋下了自己的乙木真氣,說不定也學過劍術,忙抬出自己的師承門派,心道:“青城派鼎鼎大名,你總該聽說過吧?”

  天生早已看出他修習過劍術,只不過功力有限,至多也就是修到了“辟穀階”而已,憑著小小伎倆,竟然也在人間倡狂,不由對青城派大起反感,冷笑道:“你娘的,青城派是什麼東西,爺爺沒有聽說過。”竟把牛賁的口氣學了個十成十。

  王凱幾時受過這般侮辱,臉色頓時漲得通紅,怒喝道:“小子無禮!”揚手拋出一團拳頭大小的紅光,向天生直直打來。

  天生輕嗤一聲,輕輕松松地一伸手,便將那團紅光接在手中,滿臉賊笑兮兮地道:“客氣客氣,就算第一次見面,閣下也不用送上見面禮啊,嘿嘿,也罷,爺爺我收下就是。”

  說著張開手掌,卻是一塊半紅不紅的石頭,在手中滴溜溜打轉,以天生今日的閱歷,一眼就看出這不過是件下品法器,於是道:“什麼垃圾玩意兒,真虧你拿得出手!”雙手一搓,已將其化作齏粉。

  然後他拍拍雙手,道:“老傢伙,還有像樣點兒的東西沒有,你們青城派就這點玩意嗎?”

  王凱看得心痛已極,這塊“落魂石”是他唯一的法器,平日裏愛如性命,想不到竟被人舉手間毀去。

  他倒不是傻瓜,看出對手的功力非自己所能抗拒,只得強壓怒火,咬了咬牙道:“小子,算你狠,青城派記住你了。賁兒,我們走。”

  “要走?”

  天生眨了眨眼,道:“我說老傢伙,怕是沒有這麼容易吧?”

  王凱心中恨極,偏偏又不敢得罪他,只得忍著氣道:“你想怎麼樣?”

  “打壞了東西要賠的你知不知道?”

  天生嘿嘿笑道:“這些被你們打破的桌子不要錢啊?我兄弟和我妹子……”

  說著指了指彭英和那名賣唱少女道:“受了你的驚嚇,難道不要賠償精神損失費啊?”

  他煞有介事的走到賣唱祖孫面前,伸手解了祖孫兩個被封的穴道,柔聲道:“小妹妹,你剛才怕不怕,這個老傢伙嚇著你了吧?”

  小姑娘倒也湊趣,眨巴眨巴大眼睛道:“我好怕,大哥哥。”

  天生走到王凱面前,道:“你瞧,我妹妹被你嚇壞了,你要賠錢。”他這種惡搞人的本事,顯然是聖魔意識恢復以後,受了孫悟空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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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02:57
第193章 淮揚鏢局

   王凱的鼻子險些被氣歪了,面前這個臭小子功力奇高,卻毫無高手應有的風度,竟然要自己賠什麼聽也沒聽過的“精神損失費”,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他人雖狂妄兇殘,卻也明白對手所表現出來的功力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只得忍氣吞聲地道:“也罷,你說賠多少?”

  天生微笑道:“你願意賠?那是再好也不過了,我看你也不像有錢人,這樣吧,打碎的桌椅杯盤就算你一萬兩好了,另外你再賠我的兄弟和妹妹每人一萬兩精神損失費,這件事就算了了。”

  這簡直是擺明瞭要狠狠敲他一筆,王凱也不爭辯,鐵青著臉道:“賁兒,賠錢。”

  牛賁不敢爭辯,苦著臉摸出一疊銀票,遞給天生道:“少……少俠,我只有兩萬兩,請您高抬貴手。”

  天生慢條斯理地接過銀票,搖著頭道:“我說老牛啊,你好歹也是個山大王,身上只有兩萬兩銀票?恐怕說出去誰也不信啊,差了一萬兩,這可不行啊,老王頭,你看該怎麼辦啊?”

  可憐鬼老王凱堂堂一代高手,在他嘴裏竟成了老王頭。

  王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幾乎被他當場氣暈了過去,咬著牙道:“你待如何?”

  “哎……”

  天生苦著臉道:“老王頭別氣,我老人家也不容易啊,你看,我這兄弟妹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偏了哪一個我都心痛啊,他們受了你的驚嚇,卻得不到應有的補償,這可不成啊。”

  彭英見天生裝神弄鬼,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幾乎忍不住大笑出聲,賣唱的小姑娘早已“咯咯”嬌笑起來,一雙俏目望著天生,眼中盡是感激欽佩的神色。

  “你究竟想怎樣!”鬼老王凱被他氣得渾身發抖,忍不住狂吼道:“你說!”

  天生半真半假地思索了一陣,嘆道:“也罷,你們兩個向我的兄弟和妹妹認個錯,我就放過你們好了,老王頭,這不算為難吧?”

  鬼老王凱一跺腳道:“也罷,王某認栽了!”忍氣吞聲地走到彭英和賣唱小姑娘的面前,低聲道:“是王某錯了,請見諒。”

  他為人雖然陰狠邪惡,總算是武林前輩,彭英不敢太過托大,忙拱手為禮道:“前輩客氣了。”

  小姑娘還是有些怕他,躲到彭英身後,不敢看他。

  牛賁見師叔都低了頭,哪里還敢逞強,也上前認錯。

  王凱咬了咬嘴唇,深深看了天生一眼,道:“後會有期!”便帶著牛賁灰溜溜地去了。

  天生笑著將手中銀票給了店小二一些,權做賠償,自己留下了百十兩傍身,又將剩下的一萬多兩一古腦塞進賣唱老者手中,笑道:“老人家,您這麼大年紀了,今後還是不要賣唱了,拿著這些錢去做些小買賣吧。”

  賣唱老者活了大半輩子,幾時見過這麼多的錢,連連道:“可不敢,可不敢,恩人要折煞老朽了,這麼多錢,我……我可不能要,不能要。”說著要將錢塞回天生手中。

  天生一把將錢塞進他懷裏,笑道:“老人家,這錢對我無用,對你卻有大用,留著吧。”

  彭英也看出天生任俠仗義,跟著勸道:“老人家再推託,這位少俠可要生氣了,快收起來。”

  老人無奈之下,只得收了銀票,口裏仍不停念叨著:“這是怎麼說的,折煞老朽了,折煞老朽了。”

  邊說邊帶著孫女兒向天生和彭英拜了又拜,這才下樓而去。

  望著那名小姑娘的身影,天生大感遺憾,這名小姑娘實在是自己平生僅見的良材美質,如果有名師教導,假以時日,定會成為一代高手。

  只可惜自己諸事纏身,身陷在這古代世界中,還不知何時才能回去,也無暇顧及她。

  他正在感嘆,忽聽彭英道:“這位少俠,還沒請教您的尊姓大名?”

  聽到彭英詢問,天生哈哈一笑,道:“我說彭老哥,你一口一個少俠的,真是你不煩我也煩了,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聲天生小兄弟就好了,我叫任天生。”

  他的性格本來十分拘謹,不善與人結交,自從聖魔意識破禁後,性格已漸漸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得豪邁大氣,甚至還有些精靈古怪,一開口就尋彭英的開心。

  彭英被他一聲彭老哥叫得開心已極,知道天生已認同了他這個朋友,不由靈機一動,心道:“若是有他這個高手相助,淮揚鏢局也不用為那樁棘手的買賣犯愁了。”忙道:“既然如此,彭某就托大了,天生小兄弟,不知你從何而來,是哪一派的弟子?”

  天生哈哈笑道:“我來的地方說了彭老哥也無法理解,還不如不說,至於門派麼,嘿嘿,我是無門無派。”

  在二十二世紀劍術已經成了大學裏的學科,不像這個年代的劍術修煉者還分有許多門派,他說自己無門無派,可是大實話。

  彭英是常年在外走鏢的老江湖,江湖門檻兒極精,見天生這樣說,還當他是有難言之隱,於是不再追問,只是道:“不知天生小兄弟準備去哪里?”

  天生想了想道:“這個,也沒什麼目標,我只是四處亂逛罷了。”

  “原來小兄弟是有意在江湖中歷練。”彭英不由精神一振,道:“既然如此,彭某有個不情之請,只不知當講不當講。”

  天生不由大為鬱悶,這年代的人實在多禮,連說句話也要繞好大的圈子,只得道:“彭兄請說。”

  彭英有些興奮地道:“彭某家中薄有產業,開設了一家淮揚鏢局,在這北方幾省也算小有名聲,我有意請小兄弟去家中做客,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天生對他極有好感,自己一時又不知該去何處,想了想便答應道:“也罷,那就打擾彭兄了。”

  彭英見他一口答應,不由大喜過望,忙結了帳,帶著天生向淮揚鏢局去。

  淮揚鏢局的總局就建在徐州南郊的雲龍山前,占地足有近百畝,一眼望去,連綿不絕。

  距離鏢局正門還有數百米,天生便看到門前有兩個極高的旗竿,一根旗竿上高高飄揚著一面金色大旗,上寫著“淮揚鏢局”四個大字,另一面旗竿卻是空蕩蕩的,不見有旗幟升起。

  天生不由大為奇怪,問道:“彭兄,為什麼兩面旗只升了一面?”

  彭英笑道:“兄弟有所不知,我們彭家本是當地望族,族中的子弟人人習武,這面沒有升起的旗子名為血旗,不是我們鏢局獨有的,彭氏族人的家裏都有一面。

  “如果遇到強敵入侵,就會升起這面血旗,所有的彭家子弟都會趕來幫助,共同禦敵,所以這面旗子平日裏是不升的。”

  天生暗暗點頭,像這樣的家族制度,在二十二世紀是很難想像的,自己真是開了眼界。

  說話之間,兩人已經來到了鏢局門前,兩名站在門前的趟子手見到彭英,都露出歡喜的神色。

  其中一個抱怨道:“哎,二爺,可把您盼回來了,大爺正等著您呢,您這一出去就是半日,真是急死人了。”

  彭英皺眉道:“怎麼?徐州府又來人了?大哥沒退成鏢?”

  “誰說不是呢?”那名趟子手道:“這次刺史大人都親自來了,這趟鏢咱們看來是推不掉了。”

  彭英嘆道:“這次可真是麻煩了,哎,這都怪小妹不懂事,爹和我們把她寵壞了。”

  天生聽得如墜雲霧,道:“彭兄,莫非貴局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不成?”

  彭英道:“此事說來話長,哎呀,只顧著說話,險些怠慢了兄弟,趙大,快去告訴我大哥,有貴客上門了!”

  那名叫趙大的趟子手瞪大了眼看看天生,掉頭就向裏面跑去,嘴裏還在嘟囔著:“二爺這個亂交朋友的脾氣還是改不了,帶個小白臉回來也說是貴客。

  “哎,也難怪老爺不肯把鏢局裏的事情交給二爺管,像他這個樣子,多大的家業還不都得給敗光了?哎,可惜了,否則以二爺的本事,可比大爺強多了。”

  彭英面上一紅,道:“兄弟別見怪,這些趟子手都是局裏的老臣子,平日裏沒大沒小慣了。”

  天生哈哈一笑,道:“沒關系的,這位老哥叫我小白臉,我還挺得意呢,哈哈。”

  彭英笑道:“小兄弟真是趣人。”

  彭家的庭院極深,兩人連進了兩重院落,才遇上從裏面向外趕來的彭家老大“金刀”彭千。

  彭千與彭英長得極像,只是更魁梧一些,就像個大一號的彭英,是個身強力猛的武人樣子,不像彭英瀟灑風流,更像個世家公子。

  正因為如此,彭英選學的是彭家劍術,彭千卻是彭家金刀的繼承人,講究以力服人。

  彭英低聲道:“小兄弟,我父親正在閉關,是大哥在家中主事。”

  彭千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正在為鏢局的事犯愁,聽趙大說彭英領來了一位貴客,他還當是兄弟找來了什麼高人強手,這才慌慌張張地迎了出來。

  待得與天生一照面,彭千見天生完全不是武林高手的樣子,立即皺了皺眉,心道:“二弟真是不成器,又在外面亂交朋友,這個小白臉不知是什麼人,只怕又像以前那些人一樣,是來混吃混喝的。”

  想到這裏,彭千的臉上立即露出不耐之色,有些冷淡地道:“二弟,回來了。”

  卻未出言招呼天生。

  彭英忙道:“大哥,這位是任天生任少俠,武功蓋世,你我都遠遠不如。”

  彭千“哦”了一聲,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天生幾眼,一拱手道:“這位兄弟請了。”

  隨著他的手勢,一道淩厲的真氣暗暗撞向天生。

  彭英面色一變,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任兄弟是我請來的客人!”

  天生倒不在意,武林人物見面試探對方武功的事情,他在武俠小說上看得多了,不但不生氣,反而大感有趣。

  他生怕彭千被自己的星力震傷,忙收住功力,若無其事的笑道:“呵呵,好大的風啊,倒是涼快多了。”

  彭英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心道:“大哥這個啞巴虧可是吃大了。”

  彭千隻見自己真氣到處,這個小白臉也不抵抗,竟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不由大為不服,又連著試了幾次。

  可任憑他使盡了吃奶的氣力,對手只是微笑著站立不動,嘴裏還氣死人不償命地不停嘮叨著:“哎,又起風了,好啊,涼快。”

  彭千這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眼前這個小白臉竟是個絕世高手。

  他雖然性格粗豪,可不是渾人,忙收住手,躬身為禮道:“小兄弟莫怪,彭千有眼無珠,得罪了。”

  “不怪不怪。”天生嘻嘻笑道:“這麼大熱的天兒,彭大哥送風給我,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彭千一臉尷尬地乾笑了兩聲,道:“這個……小兄弟請。”

  兩人隨彭千來至內堂,立有府中僕役送上茶來,天生喝了兩口,不由贊不絕口,道:“好茶,我們那裏可沒有這樣好的水。”

  喝過了茶,彭千才問起彭英與天生相識的經過,聽到天生驚走了鬼老王凱,並當著眾人之面,狠狠羞辱了他一番,彭千不由大吃一驚。

  他身為現在淮揚鏢局的主事人,見識更在彭英之上,早就聽過鬼老王凱之名,知道此人早年曾拜在青城派一位劍仙的門下做了記名弟子,得過仙人傳授。

  普通的武林高手在他面前休說取勝,恐怕就是想逃命也不可能,這個叫任天生的少年究竟是什麼人,竟能驚走此人?

  他為人是外粗內細,當下細細詢問了彭英當時動手的經過,越聽心裏越是震驚。

  彭千向站在身邊的僕傭使了個眼色,對天生哈哈笑道:“小兄弟是我彭家的大恩人,這次來到府中,可要多住幾日,否則我就要被二弟責怪了。”

  彭英見過天生的神技,也想找機會討教幾招,跟著說:“大哥錯了,幾日怎麼夠,小兄弟願住多久就住多久,反正小兄弟現在還沒想到去哪里,就先住在這裏好了。”

  天生早已見到彭千對僕傭暗使眼色,心裏有些奇怪,但卻知道彭千該不會有何惡意,此時聽到彭家兄弟要留自己長住,正尋思該如何回答,忽聽門外一聲嬌叱:“本姑娘就不信,一個小白臉能有多大的本事,哼!我倒要看看。”

  話聲未落,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已閃進廳來。

  天生看清了眼前之人,不由暗喝聲采:“好漂亮的女孩。”

  面前的女孩不過十七、八歲,身高約有一米七左右,穿一身紫色勁裝,一張宜嗔宜喜的瓜子臉上滿是調皮之色,額頭上仿佛寫了四個大字——“混世魔王”。

  纖纖玉手之中,提著一條長有八尺的亮銀軟鞭,小姑娘看來功夫不錯,沖著天生一瞪眼,在真力催動之下,亮銀軟鞭立時豎起,直指著天生的鼻尖道:“嗨,小白臉,就是你打跑了鬼老王凱,救了我二哥?”

  彭千見狀一瞪眼,怒道:“彭露大膽,怎能對貴客如此無禮?”

  彭英也道:“小妹快回房去,女孩子整天拋頭露面的,成什麼樣子?”

  彭露一向在家中嬌橫慣了,彭老爺子一閉關,根本無人能管住她這個魔王。

  她理也不理兩個哥哥,仍是用亮銀軟鞭指著天生道:“小白臉,快回答本姑娘的問話。”

  天生嘻嘻笑道:“不錯不錯,是我救了你二哥,你要感謝我嗎?這就不用了。”

  彭千和彭英急得直搓手,兩人對這個小妹溺愛已深,對她的胡鬧只有無奈。

  彭露嬌笑道:“太好了,你能打跑鬼老王凱,那一定是高手了?”

  天生笑道:“我可不敢自認高手,不過姑娘要是這樣認為,我就當當高手也不錯。”

  彭露聞言,立時眉開眼笑:“嘻嘻,告訴你小白臉,本姑娘其實也是個高手,除了我爹爹,這裏的人包括我兩個哥哥在內,都打不過我,這次本姑娘總算有對手了。”

  天生險些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高手他是見得多了,像這位大姑娘這般,自己誇自己是高手的倒是初次見到。

  彭露一瞪眼道:“你還敢不服嗎?看鞭!”

  玉腕一抖,亮銀軟鞭化作八道銀練,披頭蓋臉向天生罩來。

  天生端坐在原處紋絲不動,也不見他如何躲閃,彭露就是擊他不中,眼看著鞭影從他身上掃過,卻像是打在了空處。

  彭露大為不服,連連嬌叱著狂舞手中銀鞭,弄得整個內堂都是鞭風呼嘯,令她為之氣結的是,對面的小白臉就像是個虛影,任憑自己怎樣使力,就是打不中他。

  最令她生氣的是,這個小白臉還不停地叫著:“乖乖,這一鞭可不得了啊,看來得過高手的真傳,嘖嘖,厲害啊,我躲……”

  彭氏兄弟對望一眼,都放聲大笑起來,彭英笑道:“小妹,你整天說自己是絕世高手,是除了爹以外的天下第二人,這次可知道什麼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了吧,嘿嘿,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小看天下英雄。”

  彭露越打越是委屈,眼圈慢慢紅了,突然將手中亮銀軟鞭扔在一邊,哭道:“人家不來了,小白臉欺負人,哪有這樣比武的,這不能算,不算。”

  天生一愣,沒想到這個女孩說哭就哭,自己在人家家裏做客,竟然弄哭了大小姐,說出去可不太好聽。

  正想著如何勸解她,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道:“露兒別胡鬧,這是劍術中無上的化形移位之法,豈是你能明白的?”

  聽到這個聲音,彭露哭得越發兇了,只見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一式“乳燕投林”,直射入來人懷中,嬌聲道:“爹,兩位哥哥和外人合起夥兒來欺負露兒,您快替露兒出氣。”

  彭氏兄弟同時站起道:“父親。”

  來人是一位高大老者,留著一頭披肩銀發,雙目中精光四射,他哈哈笑著拍拍彭露的螓首:“小露兒又來告歪狀,為父可全都看到了,這次可不怪你兩位哥哥,快些站好,不要讓客人笑話。”

  彭露噘了噘嘴,這才極不甘心地離開老者懷中。

  老人微笑著大步走到天生面前,拱手道:“老朽彭濤,來得晚了,請小兄弟見諒。”

  天生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分明聽彭英說過,彭老爺子正在閉關之中,他突然出關,多半是為了見自己,忙站起身道:“怎敢有勞伯父,天生惶恐。”

  彭露嬌哼道:“小白臉,你這次怕了吧,哼,我爹爹人稱刀劍雙絕,打遍天下無敵手,一隻手也能對付你,哼!”

  天生笑道:“這是自然了,我怎麼會是伯父的對手。”

  彭濤笑道:“小兄弟莫聽小女胡說,什麼刀劍雙絕,都是武林朋友抬愛而已。”

  天生忙道:“伯父威名,小侄也是久仰了的。”這一句卻是言不由衷,不過武俠小說中的人都是這樣說的,料來彭濤一定愛聽。

  彭濤果然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親熱地拉著天生的手道:“賢侄快請坐。”

  早有僕役添上一張椅子,彭濤乾脆坐在天生身旁,彭氏兄弟和彭露也紛紛坐了,彭露鬥雞般望著天生,每一與天生對眼,便哼的一聲,將頭仰得老高,仿佛是說:“本姑娘才不理你呢。”

  彭濤笑道:“小兄弟,老朽有件事不明,還請小兄弟指教。”

  天生道:“伯父不要客氣,我與彭兄兄弟相稱,老伯有事只管垂訓。”

  彭濤連道不敢,道:“若是老夫沒有看錯,小兄弟剛才施展的,應該是劍術中的化形移位之法,不知道是也不是?”

  天生哈哈大笑:“要是小侄沒有看錯,伯父應該也是劍術中人,伯父已經有了質化階的功力,實在可喜可賀。”

  彭濤不由大喜,他十年前曾得遇一名劍仙,在他苦苦哀求之下,那位劍仙才傳給他一些劍術入門的修煉方法,卻不肯收他為徒。

  彭濤花費了十年時間,才勉強修入質化階,只是至今仍無法打開天骨,再進一步。

  他正苦於無處求教,如今見天生竟也是劍術中人,功力更是深不可測,不由大喜過望,一把抓住天生的手腕道:“小兄弟,不知你修到何種程度了?”

  天生微笑道:“合光。”

  彭濤一時呆了,喃喃地道:“合光……小兄弟離造化階只差一步了?老夫沒有聽錯吧?”

  天生笑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彭老爺子接下來的表現,頓時跌碎了一地眼鏡。

  只見他老人家迅速站起身來,在天生面前畢恭畢敬地拜了下去,口中道:“彭濤拜見上師。”

  彭氏兄弟和彭露一時全都傻了,見老父親跪了下去,也只得跟著下拜。

  天生一時呆了,手忙腳亂地道:“伯父快請起,小侄可當不起您這一拜啊。”

  彭濤滿臉都是堅毅之色,道:“請上師指點劍術,否則彭某絕不起身。”老爺子竟然耍起賴來。

  “好說好說,我答應就是。”

  天生忙沒口子的答應,開玩笑,一個花甲老人跪在面前,只要他不逼著自己娶他的刁蠻女兒,自己什麼事也都答應了。

  彭濤這才滿意地站起身來,彭氏兄弟和彭露這才敢跟著起身。

  彭露無緣無故地向“小白臉”下了一跪,心裏大不樂意,早不知在心裏罵了幾百句“臭小白臉”、“死小白臉”,不過她心裏也明白,這個小白臉怕是真有幾分本事,自己的委屈怕是要白受了。

  彭濤起身後堅持不肯落坐,一定要站在天生身旁執弟子之禮,天生見這個老頑固的倔強之處更勝他的女兒,也不再多說,乾脆道:“伯父,我看伯父天骨未開,不如就由我替您打開天骨吧。”

  彭濤張大了嘴,激動的白鬍子亂顫,道:“多謝上師、多謝上師……”

  正要再次下拜,天生已搶先出手,先點了他丹田四周的穴道,制住他體內的真氣,才將星力緩緩探入他體內。

  彭濤此時距開天骨只差一步,只是功力不足而已,天生星力到處,天骨立即融開,天生又看了下他的內丹,發現他主修的乃是庚金真氣,五臟尚未經過凝煉,便順手替他將五臟凝煉成五行屬性。

  自此以後,彭濤便具備了五行合運的能力,就是遇上小宇階的高手也能招架一陣。

  這一番冶煉,只用了不過十多分鐘,彭濤便已脫胎換骨。

  這也是他的運氣到了,遇到了天生這種可以運用星力的高手。

  否則就是林佩起在此,至多也只能替他打開天骨,卻無法幫他凝煉五臟,那樣於他不但無益,反有大害。

  天生緩緩收回手來,笑道:“天骨已開,你立即打坐一會兒,先鞏固內丹。”

  彭濤不敢多言,忙盤膝坐下,就在這大廳裏打起坐來。

  過了整整一個小時,彭濤才睜開雙眼,二話不說納頭便拜,口中只道:“彭濤參見恩師!”

  天生這次真正傻了眼,明白自己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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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03:21
第194章 大頭尊者

   彭氏兄弟再次目瞪口呆。

  最痛苦的莫過于彭露大小姐,這次小白臉變成了小白臉師祖,自己怕是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天生忙道:“老伯快請起,天生不敢當。”

  彭濤一臉堅定之色地道:“請恩師直呼我的名字,否則彭某絕不起身。”

  無奈之下,天生只得道:“彭……濤,快快起身。”

  他既然肯直呼彭濤的名字,等於是已經同意收他為徒了。彭濤立時眉開眼笑,大聲道:“是,恩師。”

  他站起身後,立即大聲呵責道:“你們三個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拜見師祖!”

  彭氏兄弟納頭便拜,彭英笑道:“見過師祖。”

  彭露苦著臉也跟著拜下,肚裏不停地大罵小白臉古怪。

  這次天生早有準備,輕輕揮手間,立有一股無形大力托住了三人的身體,正色道:“今後我們還是各交各的,三位不要叫我師祖,還是叫我天生小兄弟好了。”

  彭氏兄弟對望一眼,心道:“這怎麼行?”

  彭露卻是大為開心,笑道:“這樣好,我以後叫你小白臉哥哥好了。”

  天生不由苦笑,自己的地位總算升格了,從小白臉升級到小白臉哥哥。

  彭濤怒斥彭露道:“豈有此理,露兒,還不向師祖賠罪!”他不敢說天生什麼,便罵起彭露來。

  彭露一臉委屈地道:“是他自己說的,幹嘛怪人家……”

  彭濤轉首對天生道:“恩師,長幼之禮不可廢……我看還是……”

  天生擺了擺手道:“彭濤,我答應收你為徒,可是要彭大哥他們叫我師祖,我實在無法接受,以後大家各論各的,這是我唯一的要求。”言下之意是,如果你不答應,我也不做你的師父了。

  彭濤無奈之下,也只得同意,於是彭老爺子稱天生為恩師,彭氏兄弟仍稱他為小兄弟,彭露大小姐稱他為“小白臉哥哥”,輩分弄得亂七八糟。

  既然收了彭濤這個老徒弟,自己做師父的總該有些見面禮才像話。

  天生想了想,取出藍電含鋒掣,輕輕撫摸著劍身,心道:“老朋友,對不起了,誰讓我是個窮師父,只好把你送給我的老徒弟了,你該不會怪我吧?”

  他將劍遞與彭濤道:“彭濤,這把劍名為藍電含鋒掣,是我所得的第一把寶劍,也陪了我很久,現在我就把它送給你。”

  彭濤接過藍電含鋒掣,微一抖動,劍身立時射出三尺藍芒,寒氣逼人,他知道這是一把上好的寶劍,不由大喜,連忙稱謝。

  天生要過紙筆,寫下了一些劍術修煉方法和禁制之術的法門,遞給彭濤道:“今後你只要照此練習,不久後就可以功力大進,出入青冥了,如果彭兄他們想學,你也可以傳授他們。”

  彭氏兄弟聞言大喜,他們兩個早就想學習劍術,只是父親謹遵當年那位異人的吩咐,一直不肯傳授。

  現在有了天生這句話,終於可以一窺劍術之秘,想到自己也能成為劍仙中人,彭氏兄弟不由興奮的臉都紅了。

  彭露倒不像兩個哥哥那般醉心劍術,卻愛上了天生送給彭濤的那把藍電含鋒掣,摟著彭濤的肩膀道:“爹爹,我好喜歡這把劍,您就把它送給我吧。”

  彭濤吹鬍子瞪眼睛地道:“不行,這把劍如果給了你這個混世魔王,你還不把天捅個窟窿?不行!”

  他雖然溺愛彭露,卻也捨不得將此劍送于彭露。

  彭露在彭濤這裏碰了釘子,便轉頭去纏天生,撒嬌道:“小白臉哥哥,我不管,你不能偏心啊,露兒也要寶貝。”

  天生不由暗暗苦笑,自己實在沒有多少飛劍法器,這可真是為難了。

  他想來想去,才想到自己當日參加古武大會時,曾得過一個“護體玉環”,雖然不過是件下品法器,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並無用處,但用來哄哄小女孩還是可以的。

  於是他取出玉環,遞與彭露道:“這樣吧,這個護體玉環就送給你好了,用它來護身,一般的武林高手休想傷到你。”說著傳了彭露用法。

  這類下品法器普通的武林高手也能應用,彭露試著將玉環放起,立有一道環狀玉霞自她身旁升起。

  彭露開心的又跳又叫,道:“謝謝小白臉哥哥,小白臉哥哥是好人。”

  彭氏兄弟見天生出手豪爽,又是寶劍又是護身法器,不由都動了求索之心,只是兩人身為大哥,實在不好開口,於是都眼睜睜的看著天生。

  天生自然知道兩人的意思,不由暗暗叫苦:“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武俠小說的主角總是到處尋找飛劍寶物了,原來是為了應付這種場面,哎,也罷,好在我還有呂大哥贈送的靈丹。”

  從懷中拿出兩粒清香撲鼻的玉色藥丸,天生笑著遞給彭氏兄弟道:“這是一位前輩劍仙送給我的靈丹,就送給兩位大哥吧。

  “不過此丹藥力極強,普通人無福消受,兩位將來修煉到質化階時,才可以服用,或許可以幫兩位大哥迅速提高功力。”

  聽到此丹是前輩劍仙所贈,彭氏兄弟大喜過望,忙道謝接下,卻不知天生口中所說的這位前輩劍客此時應該還沒有開始修煉,還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彭氏一家均得天生厚贈,一時間皆大歡喜,彭濤哈哈笑道:“千兒,快吩咐下去,我彭家大擺流水席三天,慶祝我得遇名師。”

  以彭家的財勢,宴席很快便已備妥,彭濤恭請天生入席,一時間闔府上下,甚至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彭家老爺子拜了一位武功高強的少年為師,都大為驚奇。

  彭家宅院裏一時間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紛紛向彭濤賀喜,向天生這位“師祖”敬酒。

  還好以天生此刻的功力,早已是千杯不醉,否則還真是招架不住。

  正是熱鬧的時候,忽聽有人高聲叫道:“徐州府賀帖到!”

  只見一名身著錦服,留著八字鬍的中年人排眾而來,手中高高舉著一張大紅賀帖。

  眾人議論紛紛,都道:“這不是徐州府的曹師爺嗎?淮揚鏢局幾時和官府攀上交情了?”

  前來的賓客多半是彭姓族人,彭姓族人人人習武,有不少是武林人物,對官府並無好感,此刻見淮揚鏢局竟然與官府結交,許多人都露出鄙夷之色,一些人乾脆離席而去。

  彭濤面色一變,道:“千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彭千苦笑著正要回答,曹師爺已走至面前,雙手奉上賀帖道:“彭老爺子大喜,本人奉徐州刺史魯大人之命,特意前來拜賀。”

  彭濤道:“不敢當,曹師爺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多喝幾杯吧。”

  “不敢不敢,衙門裏公事繁忙,在下不敢貪杯誤事。”曹師爺乾笑道:“在下還帶來刺史大人的一句話。”

  “曹師爺請講。”

  “刺史大人聽聞彭老爺子出關,十分欣慰,大人的意思是,既然老爺子已經出關,這趟官鏢就要勞彭老爺子親自走一趟了。”

  “官鏢?”

  彭濤一愣,他這次閉關足有半年時間,根本不知官鏢一事:“曹師爺所說的官鏢是?”

  “呵呵,此事老爺子去問令郎便知。”

  曹師爺笑道:“在下就先告辭了。”

  他不等彭濤細問,便轉身離去。

  彭濤怒視著彭千道:“千兒,在我閉關期間,鏢局接了官鏢?”

  彭千不敢隱瞞,道:“父親,是的。”

  “豈有此理!”

  彭濤不由大怒,要不是因為有師尊在場,只怕他早已發作,強壓怒氣道:“千兒,我彭家早有明訓,彭家子弟絕不與官府來往,淮揚鏢局從你曾祖遠圖公時起,兩百多年來從未接過官鏢,你難道不知麼?”

  彭千大覺委屈地道:“父親,這趟鏢是……小妹接的……”

  “什麼?是露兒?”

  彭濤皺了皺眉,道:“你細細說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日彭英與彭千都不在府中,徐州府卻找上淮揚鏢局,要送保一件鏢貨。

  鏢貨數量不多,只不過是小小的一個錦盒,內中也不知藏了些什麼,徐州府卻出了三千兩保費,可謂驚人。

  府中當值的幾名鏢師不敢做主,原想等彭千回來,再決定接是不接,偏偏這件事竟被彭露撞到。

  這位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沒按鏢局的規矩先驗鏢貨,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直到彭千趕回,聞訊大為震怒,當即帶著錦盒找上徐州府,在他的強烈要求之下,當堂查驗鏢貨,才發現這小小的錦盒之中,藏的竟是一顆寶珠。

  以彭千的閱歷,當即看出此珠非凡,絕不是普通的夜明珠,珠中氤氳流動,似乎藏有一股極強的力量,若是他看得不錯,此物對武林中人應有大用。

  此類鏢貨最容易招人覬覦,鏢局中最忌的就是保這類鏢貨。

  更何況這還是官鏢,先不論鏢貨的價值如何,接下官鏢就是壞了淮揚鏢局的規矩,彭千當即就要退鏢。

  徐州府自然不許,最後竟以官威相加,彭千無奈之下,只得回府籌思對策,這些天來,他一直以老父親尚未出關為由,拖著鏢貨不發,同時四處打通關節,想要退了這趟官鏢,無奈經過幾次努力,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彭濤越聽越怒,喝道:“彭露!”

  彭露早看出不妙,在彭千述說此事的時候就偷偷溜走了。

  彭老爺子嘆了口氣:“也怪我平日裏太溺愛露兒,才有今日之禍,也罷,事已至此,急也沒用,千兒,徐州府要把這顆寶珠送去哪里?有沒有規定時限?”

  彭千道:“徐州府刺史魯大人是當今宰相房玄齡的門生,下月初五,就是房相的生辰,他是要我們在下月初五之前,將這顆寶珠送至京都房相府,作為房相生日的賀儀。”

  天生心道:“房玄齡?此人名聲不錯,倒是個好宰相,他的門生卻為什麼這樣不成器,竟會以勢壓人,強迫淮揚鏢局?”

  彭濤面色稍緩,道:“是房相爺?也罷,房相爺也算一代賢臣,我淮揚鏢局為他破一次例也不算過。”

  彭氏兄弟見老父首肯,都不覺松了口氣。

  彭千道:“爹,這顆寶珠孩兒見過,確是絕世奇寶,只怕會被武林中人覬覦,這趟鏢恐怕是不好走。”

  彭濤自得天生幫助後,功力大進,聞言冷哼道:“那又如何,淮揚鏢局怕過誰?這趟鏢我親自來押。”

  天生忽道:“如果像彭大哥說的那樣,這顆寶珠恐怕不簡單,這樣吧,我也陪你們走一趟,我正想去京師看看。”

  彭濤不由大喜,道:“有恩師同行,就可萬無一失了,多謝恩師。”

  他的話音剛落,忽聽一個尖細的聲音道:“無量佛——這麼有把握啊,你的恩師算老幾啊?彭老爺子?”

  彭氏兄弟的面色都是一變,這人出言狂妄,實在無禮,兩人大怒之下,同時循聲望去。

  只見門外晃晃悠悠走進來一個人,彭氏兄弟見了此人的樣貌,滿腔怒火頓時消去了一半,忍不住大笑起來。

  滿堂賓客看到此人,也紛紛狂笑起來,有人高叫道:“奶奶的,這是個什麼東西?掃把成精嗎?哈哈,笑死老子了。”

  天生望見來人,也忍不住要笑,這位老兄的長相實在是太慘了點。

  只見來人身高不過四尺,母狗肚,羅圈兒腿,這麼矮的個子,還偏偏生了張又大又圓的柿餅子臉,臉上是大麻子套著小麻子,小麻子裏面還有白麻子,有個美名叫“三環套月”。

  五官生得也夠絕,大嘴叉子酒糟鼻,還有一對瞇瞇眼,一對招風耳忽顫忽顫的,露著黃黃的耳屎。

  頭上橫生著幾塊紅不紅黃不黃的癩痢,僅有的一撮黃毛兒被他紮成了一個朝天小辮,上頭還栓了幾個明晃晃的銅錢,腦袋一晃,“嘩愣愣”亂響,聽得人心煩意亂,只想一腳把他踢出去。

  看他的年齡,最少也有五、六十歲了,嗓音卻又尖又細,活像個幼童,此時正雙手叉腰,瞪大了瞇瞇眼道:“笑什麼笑,沒見過美男子嗎?無量佛……”

  彭濤是老江湖了,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有可能是真正的高手,他強忍住笑意,站起來拱手為禮:“這位大師,不知是在哪座廟宇修行?”

  他見這個人身穿一件破破爛爛的僧衣,所以稱他大師。

  來人卻不買帳,道:“無量佛,什麼大師小師的,我叫大頭。”

  “咯咯。”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原來你叫大頭?大頭大頭,下雨不愁。”

  說話的正是彭露,不知何時,她又偷偷溜了回來,正大為興奮地望著大頭,邊拍手邊唱歌笑他。

  大頭搔了搔大頭,瞪眼道:“你怎麼知道?”

  彭露更是開心,笑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

  彭濤喝道:“露兒不許胡鬧。大頭前輩,不知前輩到來,是為了何事?”

  大頭瞇著眼看看他,笑道:“你就是彭濤?可憐可憐。嗚嗚嗚……可憐啊……”

  彭濤見他一味裝瘋賣傻,不覺有氣,道:“前輩這是何意。”

  大頭看也不看他,從身旁的桌上拿起一隻燒雞,吃得香甜無比,口中卻不清不楚地道:“無量佛,燒雞啊燒雞,有人快要和你一樣了,卻還不自知,你說可憐不可憐啊,嗚嗚。”

  彭濤不由大怒,道:“前輩再這樣裝瘋賣傻,就別怪彭某要得罪了!”

  大頭幾口將燒雞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轉過頭來,熱淚盈眶地看著彭濤,哭道:“真是好人難做啊,嗚嗚,大頭趕來為你送葬,你反倒不開心了,哎,可憐啊……”

  彭氏兄弟已是忍無可忍,不等彭濤吩咐,彭千已怒喝道:“來啊,拿下這個瘋子。”

  幾名趟子手沖上前去,七手八腳地將大頭按倒,用繩索捆了起來,大頭兀自哭個不停:“救命啊,捆人啊,殺人啊,好心的太太老爺們,快救救大頭啊。”

  彭濤露出輕蔑之色,道:“原來是個瘋子,來呀,把他扔出去就算了,不要傷了他的性命。”

  幾名趟子手答應一聲,上前去抬大頭,只聽“哎呀,哎呀”幾聲,趟子手紛紛摔倒在地,地上捆的哪里還是大頭,竟是一塊不知從何而來的巨大青石。

  天生一直冷眼旁觀,見狀不由暗驚:“以身換物,這是高級禁制之法,這個大頭可不簡單。”

  只聽哭聲再次響起,大頭突然出現在幾名趟子手旁邊,搖頭流淚道:“可憐啊,傻了吧,沒事找石頭抬幹嘛?練功啊?”

  幾名趟子手轉身向他撲去,大頭身形靈動,在幾人中穿梭往來,伸手一抓,便抓住一名趟子手,將他向空中拋去,不待他落下,便又抓起一個。

  如此循環往復,幾名趟子手全被他拋了起來,每當要落地時,就被他再次拋起,幾個趟子手此上彼下,在空中連聲呼救,大頭卻樂得手舞足蹈,似乎開心已極。

  彭濤正要拔劍,卻被天生止住道:“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

  一指點出,五色星輝射向大頭,天生笑道:“前輩,小心了。”

  大頭頓時哇哇大叫:“星之力!無量佛,了不得了,要死人啦,救命啊!”

  他再也顧不上戲弄那幾個趟子手,怪叫著飛身而起,避過了天生這一指,笑道:“看不出來,小白臉還挺厲害,嘿嘿,我大頭這次可遇上對手了,小白臉,敢不敢和我比比拳腳,哈哈。”說完還挑釁似地向天生揮了揮拳。

  天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這大頭究竟有多厲害,點頭道:“好啊,就比比拳腳!”也跟著飛身而起,向空中的大頭撲去。

  大頭腦袋一晃,發辮上那幾個銅錢撞得“當當”亂響,轉身便向高空中逃去,天生隨後緊緊追趕,笑道:“你躲什麼?不是要比拳腳嗎?”

  大頭突然轉過身來,叫道:“小子吃俺大頭一拳。”竟從上而下向天生遙遙擊出一拳,只見一團巨大的金色拳形勁氣自上而下轟向天生。

  彭濤見他出手竟有如此聲勢,不由心中一緊,叫道:“恩師小心!”

  天生冷笑一聲,去勢不減,全身冒出五色光華,隱隱有星輝閃動,大頭揮出的那團金色氣勁近身便被逼散,對他似乎毫無影響。

  大頭見狀不但不驚,反而開心地手舞足蹈,尖聲笑道:“好啊,果然是合光階的高手,嘖嘖,沒看出來啊,這麼個俊俏的小白臉,還真有兩把刷子!再來再來!”

  天生飛到他身前,雙掌齊出,幻化出無數只五色巨掌,狂風驟雨般擊向大頭。

  大頭哈哈一笑,在空中飛快地遊走起來,每一步踏出,便自腳下現出一朵金色蓮花,剛好抵住一隻巨掌。

  不多時只見滿天金蓮閃動,五色掌影翻飛,真是好看極了。

  站在彭家宅院觀看兩人拼鬥的賓客中有不少武林好手,早看出兩人用的不是凡人手段,不由竊竊私語起來。

  “乖乖,原來彭老爺子的這個師父看似年輕,竟然是劍仙中人,厲害啊厲害。”

  “那個大頭也不差,好像是佛家的高手,這次有得看了,看看究竟是劍仙厲害,還是佛家高手更勝一籌。”

  好事者已經擺開賭局,開始賭兩人的勝負結果了。

  在空中比拼的天生與大頭漸漸打出火氣來,兩人漸漸拋棄了一些華而不實的虛招,一拳一腳真刀實槍的硬拼起來。

  兩人的動作都是極快,下方觀看的眾人只見一個金色人影,和一個全身散發著五色星輝的人影在空中來往盤旋,每一次交手都快如電光石火,根本看不清是如何出手。

  只聽一陣陣“蓬蓬”巨響不時響起,澎湃的勁氣四散奔流,竟將空中雲彩全數逼散,上方方圓百里的空中,連一絲殘雲也沒剩下。

  兩人全力互拼一掌後,同時向後退開,天生壓下一口翻騰的星力,心中暗暗吃驚,他心中明白,若不是自己得聖魔意識之助,在剛才這陣比拼中,恐怕早不知被擊中幾千幾百次了。

  就算自己與大頭的功力相當,但自己打鬥經驗遠不如他,最終輸的人多半還是自己。

  天生忍不住贊了一聲:“好厲害,大頭前輩,有你的!”

  大頭哈哈一笑:“無量佛,小白臉也不錯,奶奶的,一百多年了,還沒人能和我大頭打成平手,小子,你了不起啊。”

  天生是越來越喜歡這位滑稽不經的前輩,笑道:“大頭前輩,我們兩人誰也打不贏誰,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還是個平手。”

  大頭瞪眼道:“不行,大頭可不傻,大頭看出來你還沒出壓箱底的絕招呢,小子,別吝嗇,把你的絕招都使出來。”

  天生想起曾令後羿也大感頭痛的破神訣,笑道:“絕招是有,只是怕你受不住啊。”

  大頭頓時氣得哇哇大叫,盛怒之下,竟忍不住在空中連翻了幾個筋斗,叫道:“佛……小白臉大放臭屁,竟敢看不起大頭,嗚嗚,佛……”

  他大怒之下,無量佛竟然念成了佛。

  “小子,你不用絕招,大頭……大頭就收拾你的徒子徒孫了!”

  大頭一指站在下方觀戰的彭家父子:“可別怪大頭沒通知你啊!”他求戰不成,竟然想出威脅的辦法,也算是好武成癡了。

  天生不由又好氣又好笑,這個大頭瘋瘋癲癲的,他若是真找起彭家父子的麻煩來,還真是棘手,只得道:“既然這樣,晚輩就得罪了。”說著雙手一翻,開始掐起法訣來。

  剛掐完前九十手法訣,大頭已然色變:“我的……佛……小白臉,你這是什麼法訣,是……是破神訣!哇哇,大頭這次麻煩了,小白臉,快停快停,你想要大頭的命嗎?”

  此時天生全身已泛起淡淡星光,道:“前輩,此訣一出就不能收回,前輩如果沒有把握接下此招,就請快閃開!”

  大頭頓時一陣抓耳撓腮,他當然知道破神訣的厲害,可好武成癡的他,又怎肯放棄這個見識破神訣的機會。

  想來想去,大頭一咬牙:“無量佛,大頭拼了!”

  柿餅臉上露出難得的嚴肅神色,大頭小腿一盤,跌坐空中,雙手晃動間,兩個金色圓輪已出現在他手中。

  此時天生剛好結完了一百八十手法訣,大喝一聲“去!”雙手向外一放,一道足有百里寬的五色光柱直直撞向大頭。

  這次他是以五行星力發動破神訣,比起當日對付後羿時,破神訣的威力又大了幾分。

  大頭狂吼一聲,兩個金輪脫手而出,飛速迎向五色光柱,同時伸出右掌在頭頂狂拍三下,大叫道:“無量佛,三光齊現!”

  大頭的頭上頓時升起金色、玉色、藍色三道光柱,從空中折轉而下,在他身前布下了三道護墻。

  此時兩個金色光輪已經支援不住,在空中碎裂開來,五色光柱立即撞上三光護墻。

  大頭只覺壓力奇大無比,忍不住咳嗽一聲,哇哇叫道:“大頭錯了,破神訣好厲害,無量佛……”

  他在此情況下竟然還能開口大叫,也算是了不起了。

  天生此時也無法收住破神訣,他初用破神訣,還不能控制如意,就是想現在改變攻擊方向也不可能,只能看著大頭苦捱,卻是愛莫能助。

  足足過了十幾分鐘,大頭的三道護體光墻已被沖破了兩層,最後一層光墻也“波”的一聲,四散迸裂,破神訣所蓄的能量才算發完,大頭慘叫一聲,被剩下的一絲星力足足撞出了近千米遠。

  這還是天生盡力控制,使破神訣威力沒能發揮至最大,否則大頭只怕更慘。

  “無量佛……”

  大頭的功力也真是驚人,被破神訣所傷,仍能快速飛回,只不過當他回到天生面前時,已是面色鐵青,鼻孔中鮮血直流,樣子狼狽萬分。

  “好個小白臉啊。”

  大頭也不忙著為自己止血,一見天生就哇哇叫道:“俺大頭這次服了,算你嬴了。”

  天生忙道:“前輩言重了,天生不敢當。”

  “贏了就贏了,有什麼敢不敢當的?”

  大頭道:“小白臉,這就好了,有你這個高手在,大頭也就沒必要為那顆寶珠擔心了,小白臉,大頭還有事要辦,我要先走了,你我下次再打。”

  說完便化作一道金光,向天際飛去。

  天生原想問問他那顆寶珠究竟有什麼功用,想不到他說走就走,只得搖了搖頭,向下方飛回。

  此時下方眾人已將他視為天神一般,紛紛上前祝賀他打敗了大頭怪人,彭濤更是開心,為自己得遇名師慶幸不已。

  三日後,淮揚鏢局起鏢上路,直奔長安而去。

  一行人中除了天生與彭家父子外,還有三名鏢師和十幾名趟子手,混世魔王彭大小姐也跟了來。

  彭濤也是沒辦法,如果留她一個人在家中,她還不知道要闖出什麼禍來,因此只好帶著她一併上路。

  好在此行有天生這個超絕大高手在,就是出現了什麼狀況也能擺平,彭濤倒不用擔心她會有危險。

  一路行過宋州,都沒有什麼大麻煩發生,偶爾有不開眼的小賊伸手,不用天生費力,幾名鏢師就將他們打發了,這些天來讓天生最感到頭痛的倒是彭大小姐。

  小姑娘整天像個牛皮糖般粘著他,問東問西,打破砂鍋問到底,天生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真是鬱悶到了極點,彭露的鶯聲燕語,在他眼中與九天魔音的殺傷力相仿。

  這天天生正在應付著彭大小姐的提問,忽聽走在最前面的鏢師“馬王爺”馬雄歡呼道:“黃河渡口到了,奶奶的,這一路又累又渴,總算可以吃口熱呼東西了。”

  馬雄是個身材粗壯的大漢,因為額頭上有一個看似眼睛的胎記,才得了這個綽號,他擅使一把重達五十斤的熟銅棍,力大無窮,食量尤其驚人,這一路上馬雄總是叫著吃幹糧吃不飽,見到渡口在即,他頓時興奮起來,催馬急奔而去。

  彭濤笑道:“馬大個兒還是這麼性急,也罷,大家就在渡口歇一歇再過河吧,呵呵,老夫多年沒有親自走鏢,倒真有些想念渡口張二哥的醬牛肉了。”

  他們這些常年在外走鏢的人,與各地的店家極熟,彭濤口中的張二哥,在渡口邊開了一家茶鋪,供過往的路人在這裏打尖休息,補充水和食物。

  張二哥的茶鋪裏提供的雖然只是一些粗食,但他的醬牛肉卻是一絕,過往的老客來到他這裏,總要買上一些,供路上食用。

  天生等坐下不久,張二哥就笑嘻嘻地拿來牛肉和烙餅,邊為眾人倒茶邊笑道:“真是好久沒見到總鏢頭了,今天這是怎麼了,總鏢頭竟然親自出馬,一定是接了貴重的鏢貨吧?哎呀,小的說錯話了,總鏢頭莫怪。”

  彭濤並未介意,笑道:“是老夫想你的醬牛肉了,哈哈。”

  “哎呀,總鏢頭抬舉小的了。”

  張二哥笑著看看桌旁眾人,望著天生道:“這位是貴局新請的鏢師嗎?真是個俊秀人物。”

  彭英笑罵道:“你又說錯話了,這位是我爹爹剛拜的師父。”

  張二哥不由呆住了,忙著向天生賠禮,道:“該死該死,您老多見諒。”心裏卻在嘀咕著:“這可真是怪了,這麼個弱不禁風的小夥子,怎麼會是彭老爺子的師父,說出去有誰能信?”

  彭濤吃了幾口醬牛肉,笑道:“張二哥啊,你的牛肉還是老味道,不錯不錯,只是你近來的生意好像差了許多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是老江湖,每到一個地方,必會觀察四周環境,早就看出渡口上來往的客人少的出奇,竟然不足往日的五成,所以才有此問。

  張二哥嘆了口氣,道:“這是半個月前的事情,您老在路上自然不清楚,總鏢頭,不瞞您說,那邊出了大事了。”說著向河對岸指了指。

  彭濤不由一愣,道:“哦,出了什麼驚天的大事,竟然會使來往的客人減少?”

  張二哥壓低了聲音道:“是千獸騎,也不知是怎麼了,這半個月來,千獸騎突然開始在對面活動,殺人無數,哎,造孽啊。”

  彭濤不由一愣,道:“千獸騎?怎麼可能,這裏離東都洛陽不遠,千獸騎竟敢在對面活動,就不怕官軍征剿嗎?”

  天生問彭英道:“什麼千獸騎?”

  彭英解釋道:“老弟有所不知,千獸騎是當今最兇狠,也是人數最多的一股悍匪,分為虎騎、狼騎、豹騎三隊,每隊有兩三千人,組織嚴密,來去如風。不過他們一向是在泰山附近活動,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來,倒有些奇怪。”

  天生心中也大為不解,像這樣近萬人的匪群,目標極大,到平原地帶來活動,不是找死麼?官府怎能容忍他們胡作非為?要知道現在可是大唐盛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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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03:49
第195章 千獸死騎

   張二哥道:“總鏢頭有所不知,說來也怪,官府兩次大舉征剿,第一次根本連鳥毛也沒找到,第二次倒是聽說打了起來,可事後千獸騎仍然橫行無忌,官府卻再也沒派出官兵征剿。

  “大家都在暗中猜測,多半是官兵打了敗仗,無力再對付這幫悍匪了。”

  彭濤訝然道:“這怎麼可能,光是東都洛陽就駐有十萬天武軍,怎會無力征剿?”

  張二哥搖頭道:“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不過千獸騎仍在橫行,總鏢頭您看看,這渡口上來往的客人連往日的五成也不到了。

  “哎,生意難做啊,小人做完了這個月,也不打算再做了,不然那些悍匪萬一打了過來,恐怕連命也保不住啊。”

  彭濤嘆了口氣,道:“哎,大唐盛世,怎會出現這種怪事,大家快些吃喝,我們趁著天色還早,再趕一程,到了東都洛陽,就安全了。”

  渡過黃河後行了幾日,一路倒也平安,並未出現千獸騎的人,彭濤不由松了口氣,心情也好了起來。

  他舉起手中馬鞭,指著前方綿延起伏的丘陵道:“恩師,過了這道丘陵,就都是平原了,離洛陽就不遠了。”

  彭露嗔道:“那個張二哥就會騙人,哪有什麼千獸騎啊,連獸毛也見不到,真是沒趣。”

  她自從得了護體玉環之後,就每日想找人廝殺,一路上只盼著能見到千獸騎,想不到行了幾天,卻一直沒有遇上,不免大為失落。

  彭濤正要出言訓斥,忽聽天生道:“恐怕未必有這麼簡單,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前面路上有幾具屍體。”

  “屍體?”

  彭濤聞言一驚,忙運足目力向前方看去,這才看見前方的官道旁有幾個小小黑點,忙道:“我們去查看一下。”

  行至近前,才看到那果然是幾具屍體,這些屍體旁四處拋散著刀劍武器,看來均是些武林人士。

  彭英走到屍體前查看,忽然驚叫一聲,道:“是鬼老王凱,還有牛賁,他們死得好奇怪。”

  天生心中一動,下馬走到屍體前,果然見屍體中有王凱和牛賁兩個人,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三具死屍,看來都是武林健者。

  這些人死得極為古怪,身上仿佛蒙了一層紅色的膜,就像是被淡紅色的塑膠膜緊緊裹住了一樣。

  屍體已經乾枯,看上去就像是死了很久的樣子。

  天生皺眉道:“要是我沒有看錯,殺他們的應該不是人。”

  “不是人?”

  彭露尖叫一聲:“那……那是什麼?”

  她不怕人,卻極怕妖魔鬼怪。

  “他們是被這紅色的東西害死的。”天生道:“奇怪,這些紅色物體似乎有腥氣,好像鮮血的味道。”

  彭英道:“他們的屍體已經枯乾了,應該死了很久。”

  天生道:“你看錯了,他們剛死不久,應該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你再看看屍體?”

  彭英向屍體凝神望去,驚叫道:“屍體在縮小?”

  屍體縮小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不多時已經縮成一個紅色的圓球,忽然向空中飛去。

  天生大叫一聲,“好孽畜!”忽然靜立不動。

  彭濤驚道:“師尊,您發現了什麼?”

  天生一言不發,半晌才睜開眼道:“好厲害,我竟然追不上它!”剛才他放出神識,要追查是誰將這些屍體變成血球,竟然無功而返。

  彭濤道:“師尊,是什麼東西?”

  天生冷笑道:“對方應該是萬年以上的妖孽,而且妖力極強,它剛才攝走了這些屍體的精髓。”

  彭英嘆道:“鬼老王凱多半是要找我們報仇,才約了幫手埋伏在這裏,想不到竟然死在了妖孽手裏!”

  聽說出現了萬年老妖,彭露嚇得全身發涼,忍不住抓住天生的手臂道:“小白臉哥哥,我怕……”

  天生哈哈笑道:“露兒不用怕,小白臉哥哥會捉妖,妖怪來了我替你打跑它。”

  眾人原本都生了懼怕之心,畢竟妖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聽到天生的話,才稍減恐懼之心。

  彭濤大聲道:“我們繼續前行,收縮隊形,小心戒備,遇到敵人只管暗青子招呼。”

  眾鏢師和趟子手同聲應是,鏢隊繼續前行。

  一路走去,道邊時不時可見到一些倒斃在道旁的路人,死狀都與王凱等人相似,眾人看得心中暗懍,加快了速度前行,不多時,已來到了前方山口。

  前方山口正是那道丘陵上天然生出的一個缺口,山口兩邊都是高達百丈的峭壁,山口極為狹窄,僅容兩人並肩通過,地勢可謂極險。

  如果有強人出沒,這裏就是最好的伏擊地點,鏢局中人一路提心吊膽,好容易才走出這段危險地帶,當見到眼前的大片平原時,忍不住同時歡呼。

  就在此時,一陣淡淡的紅色霧氣出現在前方的空氣中,天生面色一變,道:“大家小心!”

  紅色霧氣一現即逝,卻有數千名騎士突然出現在鏢隊前,隱隱成合圍之勢。

  這些騎士隱隱分成三組,各騎著黑、紅、白三色駿馬,都穿著青色鎧甲,手執彎月狀馬刀,戴有黑鐵面具,面具上分別雕著虎、豹和狼的圖案。

  彭濤喝道:“是千獸騎!大家退回山谷!”

  天生搖頭道:“沒有用的,後面的路被堵住了。”

  眾鏢師和趟子手向身後望去,果然看見來路上也站滿了千獸騎的悍匪,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一顆心直沉了下去。

  “突圍,大家跟著我,向一個方向沖!”

  彭濤不愧是老江湖,在這種被四麵包圍的情況下,只有合力向一個方向沖擊,才有突圍的可能。

  天生道:“你們這樣是沖不出去的,這些不是人,因為在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彭濤驚道:“師尊,您是說……這怎麼可能,千獸騎有近萬人,怎麼會都死了?”

  “我是不會看錯的,這些千獸騎已經死了,他們現在只是被人控制的傀儡。”

  天生道:“如果你不信,可以試著用暗器攻擊他們看看。”

  彭濤一揚手,三把飛刀射向站在最前列的一個千獸騎,那人竟是不躲不閃,三把飛刀相繼射入他身體,他卻似毫無所覺,既不用手去拔,也不見他流血。

  彭濤大驚道:“恩師,這些果然不是活人,是什麼妖孽有這樣強的妖力,竟能同時控制近萬名死屍,如果,如果它親自攻來……”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天生冷笑道:“放心,要是我沒有猜錯,在背後操縱這些屍體的妖孽,必有不能自己出面的原因,就算它可以出現,也很難持久,哼,難道咱們還怕了它不成?”

  說著他揚手放出青暈劍,在星之力的催動下,青暈劍立時化成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罩,將鏢局中人牢牢護在裏面。

  天生叫道:“大家只要不走出青光的保護,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同時可以在青光內用火藥、暗器招呼這些屍體!我們走!”

  青色光罩裹住了鏢局人等,向前方滾去,那些千獸死騎發出低低的吼叫聲,立即發瘋般從四面八方向光球襲來。

  彭濤低吼一聲:“打!”

  彭家父子與眾鏢師拿出各自配備的火藥、暗器,透過青光,向四面八方沖來的千獸死騎射去。

  說來也怪,天生青暈劍所化的青光並不影響眾鏢師發放暗器。

  那些屍體絲毫不懂得閃避之道,立有數十個被暗器擊中,跟著炸裂開來,殘肢斷體拋了一地,有些僥幸未被暗器擊中,立被青光絞碎,化成一道血霧。

  只是這些千獸死騎完全沒有生死的概念,前方的同伴被絞成碎片,後來者仍是前僕後繼,不停的沖向劍光,簡直像撲火的飛蛾,爭先恐後的沖上來送死。

  天生見這些千獸死騎也不過如此,不由放鬆了警惕,有心將其完全消滅,免得留下來繼續殘害路人,便停下了劍光,只護住鏢局中人,任憑那些千獸騎沖上來送死。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丘陵之上觀看,必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下方的近萬千獸死騎,就像怒海狂濤一般,一波波向天生劍光所化的青色光罩上撞來,卻在光罩上撞得粉身碎骨。

  血霧漸濃,連空氣中也泛起了強烈的血腥氣,鏢局中人透過青色光罩望去,只見天地間一片血紅,殘肢斷臂堆了一地,都覺得一陣陣惡心欲吐。

  彭露親眼看到一個人頭飛了過來,撞在青光護罩上變成碎粉,頓時嚇得尖叫起來,一頭紮進了天生懷中。

  這時千獸死騎已被消滅近半,空中飄蕩的血霧漸漸變成了粘液狀的東西,緊緊附在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罩上。

  天生漸漸感到運轉青暈劍不再似先前那般輕松,頗有些遲滯費力的感覺,不過以他此時的功力,還不至將這些微小變化放在心上,只是暗中加強了用來禦劍的星力,繼續屠殺著這些不知死活的千獸死騎。

  千獸死騎又沖擊了一會兒,似乎得到了什麼人的號令,漸漸放慢了攻擊的頻率,雖然仍在不停的沖擊青光護罩,卻不像先前那般沖的兇了。

  彭濤看出不對,道:“恩師,控制這些千獸死騎的人似乎改變了策略。”

  天生抬頭向空中望去,透過青光護罩,可以見到天邊紅日已漸漸西斜,冷笑道:“它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要是我沒猜錯,這個妖孽要在日落後才能現身,它是要拖到日落之後,再與我們決戰!”

  彭濤有些擔心地道:“恩師,我們是不是盡快沖出去?”

  “不!”

  天生搖頭道:“如果我們不殺光這些千獸死騎,他們還是會繼續殘害路人,我們正好借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至於躲在他們背後的那個妖孽,哼,我正要等它出現呢!我要為天下百姓,除了這個大害!”

  彭濤見天生豪氣幹雲,不由精神一振,道:“是,全憑恩師做主。”

  當千獸死騎還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時候,終於紅日歸山,月精高懸,只見那些剩下的千獸死騎同時狂吼一聲,像是瘋了般沖到青光護罩旁,紛紛自行爆裂。

  天生冷笑道:“好性急的孽障,看來它是急著要和我們決戰了!”

  忽聽彭露驚叫道:“變了,那……那些血霧變成血水了!”

  天生凝神望去,果見那些包裹在青暈劍外的血色粘霧紛紛液化,青暈劍外方圓數裏的區域已漸漸被血水覆滿。

  血水並不外溢,只是緩慢向上方漲來,轉眼之間,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球已被血水淹沒。

  抬頭望去,只見空中那輪明月已變成血紅色,模糊不清,天生明白,自己和鏢局中的眾人已經被淹沒在這血海之中。

  “好大的場面啊,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妖孽?”

  天生微微皺眉,他與萬幻神君交好,與萬妖幫更是老相識了,可沒聽說過有哪種妖怪與血有關的。

  那些鏢師和趟子手見到這等聲勢,嚇得腿都軟了。

  這些雖然都是刀頭舔血的好漢,可被淹沒在血海中還是第一次,望著四面一片血紅,人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好多小蟲,好多小蟲啊……”彭露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爹爹,哥哥,血水裏好多小蟲啊。”

  青光護罩外的血水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個圓頭長尾,腹生三對利爪的小蟲子,在血水中游來遊去,這些小蟲的數量極多,也不知有幾千幾萬只,正緩緩向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罩遊來。

  眾鏢師和趟子手也發現了小蟲,一個個驚叫起來,彭濤還算冷靜,面色一變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天生沒有答話,聚精會神地望著這些紅色小蟲。

  這些紅色小蟲在血中似乎就成了不死之身,它們遊到劍光之上,立被劍光絞碎,隨即又再復生。

  最奇怪的是,復生之後,立即由一變二,被劍光絞碎的越多,變出的小蟲也就越多,根本就是殺之不盡,不多時,青色光罩上已覆滿了這種小蟲。

  天生頓覺壓力變大,不由暗暗叫苦。

  他已經想起了這種小蟲的來歷,記得一次與萬幻神君在昆侖山玉虛峰閑聊,萬幻神君曾經提過這種小蟲。

  此蟲乃天地間一種至毒的惡蠱,名為血蟲,生活在血水之中,世上沒有任何一種飛劍和法器能夠真正殺死它,如果有人硬要去殺,只能是越殺越多,最終被活活累死。

  好在無論人或者妖,都很難收用這種小蟲,能夠收用驅策它的,只有一種妖,也就是萬年血妖。

  萬年血妖名雖是妖,卻不像一般的妖精那樣,有動物或飛禽的原身,它本身並沒有原身,而是汙血收了月之精華,才能成形為妖。

  此妖的法力有限,不能在白天活動,唯一厲害的就是它能夠收用這種惡蠱,利用這種惡蠱控制死屍和攻擊敵人。

  要消滅血蟲,就必須將萬年血妖消滅,可這萬年血妖因為法力有限,一向不敢正面與高手為敵。

  它通常會化身血蟲,藏在無計量的血蟲之中,要消滅它,首先要找到它的真身。

  天生倒是不怕這個血妖,如果是自己一人,至多不能將其擊敗,要從容離開血海的包圍並不是難事。

  只是現在還有鏢局中人,他們中除了彭濤或有一戰之力外,其餘人一旦被血蟲附身,難免變得和那些千獸死騎一樣。

  他現在只能找出血妖原身,將其消滅,才能保住鏢局中人。

  望著青色光罩外越來越多的小蟲,天生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開始逐漸減弱了用來馭使青暈劍的真氣。

  只見劍光漸漸黯淡下去,忽然紅光一閃,幾只血蟲已飛進青色光罩中。

  這幾只小蟲是天生有意放入,同時早已暗中傳聲給彭濤,要他做好了應變準備。

  彭濤早就蓄勢待動,見血蟲飛入,藍光一閃,藍電含鋒掣已然出手,劍光將幾只小蟲裹住,送回了青暈劍劍光之外。

  天生大叫一聲:“彭濤小心!”故意做出臉色青白的模樣,“奮力”將青光護罩加強,令外面的血蟲無法再次進入。

  彭濤卻大叫一聲,被一隻血蟲咬中手腕,頓時摔倒在地。

  天生心中暗道:“彭濤,苦了你了,再堅持一會兒。”口中卻叫道:“彭濤,你怎麼樣?”

  彭濤是天骨已開的高手,血蟲雖然厲害,一時還不至傷到他,他當即運起護體五行真氣,一面阻住血蟲入體,一面卻作出萬分痛苦之狀,連連慘叫不止,鏢局中人不知就裏,人人大驚失色,彭露更是哭個不停。

  只聽身外的血海中響起一陣嬌柔的輕笑聲,一個騷媚入骨的聲音道:“小哥哥呀,知道厲害了嗎?咯咯,誰讓你不知死活,惹上了本姑娘呢?”

  血海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名赤身裸體的絕色美人,窄腰長腿,麗膚堆雪,在血水中上下浮沉,女兒家的妙處暴露無遺。

  只見那女子輕攏秀發,星眸半睜半閉地望著天生,柔聲道:“小哥哥,我看你生得好俊,如果肯歸附我,我倒是可以饒了你的性命,你說好不好呢?”

  彭露罵道:“呸,該死的女妖怪,不要臉!”

  天生見萬年血妖終於中計,竟然不知死活的在自己面前顯露真身,不由哈哈大笑:“好孽畜,這次你還走得了嗎?”

  “你……”

  血妖面色一變,已發覺不妙,身體四周不知何時已形成了一個空洞,一圈五色彩光將血水逼了開去,它已經無法接觸血水了。

  血妖此時才知自己中了天生之計,尖叫著撞向彩光,妄想重回血水之中。

  只是那彩光是天生所發的五星之力,憑它的法力想要沖破豈非妄想,直撞得頭破血流,花容慘澹。

  眾鏢師和趟子手明知它是妖孽,仍忍不住心生憐惜。

  天生冷笑一聲,一百八十手破神訣掐出,抖手放了出去,可憐一個嬌媚動人的萬年血妖,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便被生生氣化,化做了飛煙。

  血妖一死,四周包圍眾人的血水失去禁制,立即向四面八方流去,轉眼便被地面吸盡,那些連飛劍也無法殺死的血蟲也隨即化成了一灘灘的黏液。

  天生忙取出一粒呂洞賓所送的靈丹,塞入彭濤口中,丹力行開,彭濤不久便驅盡了血蟲之毒,站起身道:“恩師,大功告成?”

  天生笑道:“多虧你這場戲演得好,不然那血妖如此狡猾,又怎麼肯現身出來呢?”

  眾人此時方知兩人剛才只是做戲,都松了一口氣,望著眼前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不由都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眾人正自慶幸,忽聽空中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是什麼人殺了血妖?”

  眾人應聲望去,只見遠方天際風馳電掣般飛來兩道青光,青光隱去,現出兩個美若天仙的道裝女子。

  彭濤有些激動地道:“天啊,這兩個姑娘像是傳說中五大劍派的劍仙。”

  天生道:“彭濤你激動什麼,你現在是我的弟子,可不比什麼五大劍派的劍仙差。”心中卻道:“五大劍派,應該是這個時代的劍術修煉者了,不過看這兩個少女最多不過是小宇階的修為,所謂的五大劍派,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那兩個少女一個長臉,一個圓臉,分著綠、黃兩色宮裝。

  長臉少女看來頗為嫻靜,正面帶薄嗔地望著眾人。

  那個身穿黃色宮裝的圓臉少女卻是一臉傲態,嬌喝道:“快說,是哪個混蛋殺了血妖?”

  天生見她出口傷人,也毫不客氣地道:“正是我殺了那個無惡不作的萬年妖孽,怎麼,姑娘還要替它報仇不成嗎?難道它與你有親不成?哈哈。”

  黃衣少女臉色一變,怒道:“你才和妖怪有親呢,呸呸!”

  天生哈哈大笑:“這就怪了,既然姑娘與妖怪沒有關系,我殺了它,你又何必這樣激動。”

  那名綠衣少女看來頗為穩重,柔聲道:“閣下既然能殺了血妖,也一定是同道中人,難道不知道五大劍派聯手發布的命令嗎?”

  天生惱那黃衣少女無禮,故意道:“五大劍派是什麼東西?我可沒聽說過,呵呵,我也不是什麼五大劍派的人,他們的命令關我何事?”

  黃衣少女見天生一臉賊笑兮兮,竟敢出言辱及五大劍派,不由大怒,道:“師姐和這個小賊囉嗦什麼?讓我先教訓教訓他1

  綠衣少女忙道:“師妹別莽撞,一切等師父來了再說。”

  可是卻晚了,那名黃衣少女已揚手放出一道青光,直取天生。

  天生不由大怒,這個黃衣少女簡直是豈有此理,居然一言不和,就放出飛劍傷人,這也就是對上了自己,如果換了別人,豈不是要傷在她的飛劍之下。

  當下便決定給這黃衣少女一個教訓,冷笑一聲道:“五大劍派就這些東西嗎?真是讓我失望。”

  天生伸出右手一撈,竟將青光抓在手中,跟著將雙掌一合,再張開手來,黃衣少女的飛劍已化成片片廢鐵。

  黃衣少女頓時哭出聲來:“師姐,我……我的飛劍,那是師父送給我的,嗚嗚……”

  天生沒想到她會失聲痛哭,不由心裏一軟,暗道:“我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綠衣少女面色大變,看出天生所用的乃是“撲光捉影”之法,能用這種手法空手抓住飛劍的,只有五大劍派的長老級高手和各大劍派的掌門人才辦得到,忙揚手發出一道白光,通知本派中人。

  她同時向天生躬身一禮:“原來是前輩高手,可是以您的身分,卻來欺負兩個後輩女弟子,就不怕有辱您的身分嗎?”

  她頗有幾分機變之才,見天生的功力深不可測,如果真是敵人,自己師姐妹絕非對手,才出言套住天生,令天生不好意思再出手,卻不知天生並無加害她兩人之心,她這一番心思,倒是白用了。

  天生一時無言以對,自己確是有些“恃強淩弱”的意思,只得道:“我只是教訓你這個不懂事的師妹,你放心,我還不想傷害你們,既然你已經通知了本門師長,一切就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幾分鐘後,只聽空中響起陣陣劍氣破空之聲,十幾道劍光從遠處飛來。

  天生見那十幾道劍光中有一道是金色,勢如長虹經天,瞬間便到了自己頭頂上方,心道:“有高手到了,來者必是這兩個少女的師長。”

  那道金光隱去,現出一名道裝女子,看來有三十歲左右,雖然生得美貌,卻是一臉冷肅之色。

  她看看兩名少女道:“萼兒,宛兒,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動用本門急警?”

  十幾道劍光相繼飛來,都是一些年輕美貌的宮裝女子,她們停在這名道裝女子身後,都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天生等人。

  在她們看來,天生這一批人中,只有彭濤是個修到質化階的修煉者,其餘人不過是些普通凡人,實在不明白這批人怎會令兩個師妹動用本門急警傳訊之法。

  那名黃衣少女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進道裝女子的懷中,指了指天生道:“師父,他……他毀了您送給宛兒的飛劍,嗚嗚,師父請為我做主。”

  這名道裝女子正是武當劍派掌門人絕情仙子,是出了名的辣手無情,尤愛袒護門下弟子。

  她聽了弟子的哭訴,不由大怒,雙目中寒芒如電,直射向天生道:“是你毀了我徒兒的飛劍?”

  天生見她不問情由,上來就厲聲責問,心中大為不快,漫不經心地答道:“是我毀了,那又怎麼樣?”

  道裝女子連聲厲笑:“好個狂妄的小子,你有多大修為,竟敢在我絕情仙子面前放肆!還不快磕頭認錯,我或者能饒你一命!”

  她也是狂妄慣了,平生沒有受過挫折,明明看出天生神儀內蘊,是個絕頂高手,卻絲毫沒放在心上。

  彭濤聽她自報姓名,不由大驚失色,忙道:“仙子,在下彭濤,曾受過華山派劍仙青松子的指點,這次的事實在是誤會。”

  絕情仙子冷笑道:“華山派青松子麼?他是我的老朋友,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們這些人自斷一臂,我就不再追究了。”

  天生出手毀了宛兒的長劍,本來有些自責,想要好商好量的解決此事,此時見這絕情仙子竟如此不依不饒,不由怒極反笑,哈哈笑道:“絕情仙子,老女人!

  憑你也配!“

  絕情仙子面色一變,頓起殺機。

第195章 千獸死騎

 張二哥道:“總鏢頭有所不知,說來也怪,官府兩次大舉征剿,第一次根本連鳥毛也沒找到,第二次倒是聽說打了起來,可事後千獸騎仍然橫行無忌,官府卻再也沒派出官兵征剿。

  “大家都在暗中猜測,多半是官兵打了敗仗,無力再對付這幫悍匪了。”

  彭濤訝然道:“這怎麼可能,光是東都洛陽就駐有十萬天武軍,怎會無力征剿?”

  張二哥搖頭道:“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不過千獸騎仍在橫行,總鏢頭您看看,這渡口上來往的客人連往日的五成也不到了。

  “哎,生意難做啊,小人做完了這個月,也不打算再做了,不然那些悍匪萬一打了過來,恐怕連命也保不住啊。”

  彭濤嘆了口氣,道:“哎,大唐盛世,怎會出現這種怪事,大家快些吃喝,我們趁著天色還早,再趕一程,到了東都洛陽,就安全了。”

  渡過黃河後行了幾日,一路倒也平安,並未出現千獸騎的人,彭濤不由松了口氣,心情也好了起來。

  他舉起手中馬鞭,指著前方綿延起伏的丘陵道:“恩師,過了這道丘陵,就都是平原了,離洛陽就不遠了。”

  彭露嗔道:“那個張二哥就會騙人,哪有什麼千獸騎啊,連獸毛也見不到,真是沒趣。”

  她自從得了護體玉環之後,就每日想找人廝殺,一路上只盼著能見到千獸騎,想不到行了幾天,卻一直沒有遇上,不免大為失落。

  彭濤正要出言訓斥,忽聽天生道:“恐怕未必有這麼簡單,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前面路上有幾具屍體。”

  “屍體?”

  彭濤聞言一驚,忙運足目力向前方看去,這才看見前方的官道旁有幾個小小黑點,忙道:“我們去查看一下。”

  行至近前,才看到那果然是幾具屍體,這些屍體旁四處拋散著刀劍武器,看來均是些武林人士。

  彭英走到屍體前查看,忽然驚叫一聲,道:“是鬼老王凱,還有牛賁,他們死得好奇怪。”

  天生心中一動,下馬走到屍體前,果然見屍體中有王凱和牛賁兩個人,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三具死屍,看來都是武林健者。

  這些人死得極為古怪,身上仿佛蒙了一層紅色的膜,就像是被淡紅色的塑膠膜緊緊裹住了一樣。

  屍體已經乾枯,看上去就像是死了很久的樣子。

  天生皺眉道:“要是我沒有看錯,殺他們的應該不是人。”

  “不是人?”

  彭露尖叫一聲:“那……那是什麼?”

  她不怕人,卻極怕妖魔鬼怪。

  “他們是被這紅色的東西害死的。”天生道:“奇怪,這些紅色物體似乎有腥氣,好像鮮血的味道。”

  彭英道:“他們的屍體已經枯乾了,應該死了很久。”

  天生道:“你看錯了,他們剛死不久,應該不超過一炷香的時間,你再看看屍體?”

  彭英向屍體凝神望去,驚叫道:“屍體在縮小?”

  屍體縮小的速度似乎越來越快,不多時已經縮成一個紅色的圓球,忽然向空中飛去。

  天生大叫一聲,“好孽畜!”忽然靜立不動。

  彭濤驚道:“師尊,您發現了什麼?”

  天生一言不發,半晌才睜開眼道:“好厲害,我竟然追不上它!”剛才他放出神識,要追查是誰將這些屍體變成血球,竟然無功而返。

  彭濤道:“師尊,是什麼東西?”

  天生冷笑道:“對方應該是萬年以上的妖孽,而且妖力極強,它剛才攝走了這些屍體的精髓。”

  彭英嘆道:“鬼老王凱多半是要找我們報仇,才約了幫手埋伏在這裏,想不到竟然死在了妖孽手裏!”

  聽說出現了萬年老妖,彭露嚇得全身發涼,忍不住抓住天生的手臂道:“小白臉哥哥,我怕……”

  天生哈哈笑道:“露兒不用怕,小白臉哥哥會捉妖,妖怪來了我替你打跑它。”

  眾人原本都生了懼怕之心,畢竟妖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聽到天生的話,才稍減恐懼之心。

  彭濤大聲道:“我們繼續前行,收縮隊形,小心戒備,遇到敵人只管暗青子招呼。”

  眾鏢師和趟子手同聲應是,鏢隊繼續前行。

  一路走去,道邊時不時可見到一些倒斃在道旁的路人,死狀都與王凱等人相似,眾人看得心中暗懍,加快了速度前行,不多時,已來到了前方山口。

  前方山口正是那道丘陵上天然生出的一個缺口,山口兩邊都是高達百丈的峭壁,山口極為狹窄,僅容兩人並肩通過,地勢可謂極險。

  如果有強人出沒,這裏就是最好的伏擊地點,鏢局中人一路提心吊膽,好容易才走出這段危險地帶,當見到眼前的大片平原時,忍不住同時歡呼。

  就在此時,一陣淡淡的紅色霧氣出現在前方的空氣中,天生面色一變,道:“大家小心!”

  紅色霧氣一現即逝,卻有數千名騎士突然出現在鏢隊前,隱隱成合圍之勢。

  這些騎士隱隱分成三組,各騎著黑、紅、白三色駿馬,都穿著青色鎧甲,手執彎月狀馬刀,戴有黑鐵面具,面具上分別雕著虎、豹和狼的圖案。

  彭濤喝道:“是千獸騎!大家退回山谷!”

  天生搖頭道:“沒有用的,後面的路被堵住了。”

  眾鏢師和趟子手向身後望去,果然看見來路上也站滿了千獸騎的悍匪,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一顆心直沉了下去。

  “突圍,大家跟著我,向一個方向沖!”

  彭濤不愧是老江湖,在這種被四麵包圍的情況下,只有合力向一個方向沖擊,才有突圍的可能。

  天生道:“你們這樣是沖不出去的,這些不是人,因為在他們身上,我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彭濤驚道:“師尊,您是說……這怎麼可能,千獸騎有近萬人,怎麼會都死了?”

  “我是不會看錯的,這些千獸騎已經死了,他們現在只是被人控制的傀儡。”

  天生道:“如果你不信,可以試著用暗器攻擊他們看看。”

  彭濤一揚手,三把飛刀射向站在最前列的一個千獸騎,那人竟是不躲不閃,三把飛刀相繼射入他身體,他卻似毫無所覺,既不用手去拔,也不見他流血。

  彭濤大驚道:“恩師,這些果然不是活人,是什麼妖孽有這樣強的妖力,竟能同時控制近萬名死屍,如果,如果它親自攻來……”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天生冷笑道:“放心,要是我沒有猜錯,在背後操縱這些屍體的妖孽,必有不能自己出面的原因,就算它可以出現,也很難持久,哼,難道咱們還怕了它不成?”

  說著他揚手放出青暈劍,在星之力的催動下,青暈劍立時化成一個巨大的青色光罩,將鏢局中人牢牢護在裏面。

  天生叫道:“大家只要不走出青光的保護,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同時可以在青光內用火藥、暗器招呼這些屍體!我們走!”

  青色光罩裹住了鏢局人等,向前方滾去,那些千獸死騎發出低低的吼叫聲,立即發瘋般從四面八方向光球襲來。

  彭濤低吼一聲:“打!”

  彭家父子與眾鏢師拿出各自配備的火藥、暗器,透過青光,向四面八方沖來的千獸死騎射去。

  說來也怪,天生青暈劍所化的青光並不影響眾鏢師發放暗器。

  那些屍體絲毫不懂得閃避之道,立有數十個被暗器擊中,跟著炸裂開來,殘肢斷體拋了一地,有些僥幸未被暗器擊中,立被青光絞碎,化成一道血霧。

  只是這些千獸死騎完全沒有生死的概念,前方的同伴被絞成碎片,後來者仍是前僕後繼,不停的沖向劍光,簡直像撲火的飛蛾,爭先恐後的沖上來送死。

  天生見這些千獸死騎也不過如此,不由放鬆了警惕,有心將其完全消滅,免得留下來繼續殘害路人,便停下了劍光,只護住鏢局中人,任憑那些千獸騎沖上來送死。

  如果此時有人站在丘陵之上觀看,必會驚訝的合不攏嘴。

  下方的近萬千獸死騎,就像怒海狂濤一般,一波波向天生劍光所化的青色光罩上撞來,卻在光罩上撞得粉身碎骨。

  血霧漸濃,連空氣中也泛起了強烈的血腥氣,鏢局中人透過青色光罩望去,只見天地間一片血紅,殘肢斷臂堆了一地,都覺得一陣陣惡心欲吐。

  彭露親眼看到一個人頭飛了過來,撞在青光護罩上變成碎粉,頓時嚇得尖叫起來,一頭紮進了天生懷中。

  這時千獸死騎已被消滅近半,空中飄蕩的血霧漸漸變成了粘液狀的東西,緊緊附在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罩上。

  天生漸漸感到運轉青暈劍不再似先前那般輕松,頗有些遲滯費力的感覺,不過以他此時的功力,還不至將這些微小變化放在心上,只是暗中加強了用來禦劍的星力,繼續屠殺著這些不知死活的千獸死騎。

  千獸死騎又沖擊了一會兒,似乎得到了什麼人的號令,漸漸放慢了攻擊的頻率,雖然仍在不停的沖擊青光護罩,卻不像先前那般沖的兇了。

  彭濤看出不對,道:“恩師,控制這些千獸死騎的人似乎改變了策略。”

  天生抬頭向空中望去,透過青光護罩,可以見到天邊紅日已漸漸西斜,冷笑道:“它不過是在拖延時間而已,要是我沒猜錯,這個妖孽要在日落後才能現身,它是要拖到日落之後,再與我們決戰!”

  彭濤有些擔心地道:“恩師,我們是不是盡快沖出去?”

  “不!”

  天生搖頭道:“如果我們不殺光這些千獸死騎,他們還是會繼續殘害路人,我們正好借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至於躲在他們背後的那個妖孽,哼,我正要等它出現呢!我要為天下百姓,除了這個大害!”

  彭濤見天生豪氣幹雲,不由精神一振,道:“是,全憑恩師做主。”

  當千獸死騎還剩下不足三分之一的時候,終於紅日歸山,月精高懸,只見那些剩下的千獸死騎同時狂吼一聲,像是瘋了般沖到青光護罩旁,紛紛自行爆裂。

  天生冷笑道:“好性急的孽障,看來它是急著要和我們決戰了!”

  忽聽彭露驚叫道:“變了,那……那些血霧變成血水了!”

  天生凝神望去,果見那些包裹在青暈劍外的血色粘霧紛紛液化,青暈劍外方圓數裏的區域已漸漸被血水覆滿。

  血水並不外溢,只是緩慢向上方漲來,轉眼之間,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球已被血水淹沒。

  抬頭望去,只見空中那輪明月已變成血紅色,模糊不清,天生明白,自己和鏢局中的眾人已經被淹沒在這血海之中。

  “好大的場面啊,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妖孽?”

  天生微微皺眉,他與萬幻神君交好,與萬妖幫更是老相識了,可沒聽說過有哪種妖怪與血有關的。

  那些鏢師和趟子手見到這等聲勢,嚇得腿都軟了。

  這些雖然都是刀頭舔血的好漢,可被淹沒在血海中還是第一次,望著四面一片血紅,人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好多小蟲,好多小蟲啊……”彭露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爹爹,哥哥,血水裏好多小蟲啊。”

  青光護罩外的血水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個圓頭長尾,腹生三對利爪的小蟲子,在血水中游來遊去,這些小蟲的數量極多,也不知有幾千幾萬只,正緩緩向青暈劍所化的青色光罩遊來。

  眾鏢師和趟子手也發現了小蟲,一個個驚叫起來,彭濤還算冷靜,面色一變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天生沒有答話,聚精會神地望著這些紅色小蟲。

  這些紅色小蟲在血中似乎就成了不死之身,它們遊到劍光之上,立被劍光絞碎,隨即又再復生。

  最奇怪的是,復生之後,立即由一變二,被劍光絞碎的越多,變出的小蟲也就越多,根本就是殺之不盡,不多時,青色光罩上已覆滿了這種小蟲。

  天生頓覺壓力變大,不由暗暗叫苦。

  他已經想起了這種小蟲的來歷,記得一次與萬幻神君在昆侖山玉虛峰閑聊,萬幻神君曾經提過這種小蟲。

  此蟲乃天地間一種至毒的惡蠱,名為血蟲,生活在血水之中,世上沒有任何一種飛劍和法器能夠真正殺死它,如果有人硬要去殺,只能是越殺越多,最終被活活累死。

  好在無論人或者妖,都很難收用這種小蟲,能夠收用驅策它的,只有一種妖,也就是萬年血妖。

  萬年血妖名雖是妖,卻不像一般的妖精那樣,有動物或飛禽的原身,它本身並沒有原身,而是汙血收了月之精華,才能成形為妖。

  此妖的法力有限,不能在白天活動,唯一厲害的就是它能夠收用這種惡蠱,利用這種惡蠱控制死屍和攻擊敵人。

  要消滅血蟲,就必須將萬年血妖消滅,可這萬年血妖因為法力有限,一向不敢正面與高手為敵。

  它通常會化身血蟲,藏在無計量的血蟲之中,要消滅它,首先要找到它的真身。

  天生倒是不怕這個血妖,如果是自己一人,至多不能將其擊敗,要從容離開血海的包圍並不是難事。

  只是現在還有鏢局中人,他們中除了彭濤或有一戰之力外,其餘人一旦被血蟲附身,難免變得和那些千獸死騎一樣。

  他現在只能找出血妖原身,將其消滅,才能保住鏢局中人。

  望著青色光罩外越來越多的小蟲,天生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開始逐漸減弱了用來馭使青暈劍的真氣。

  只見劍光漸漸黯淡下去,忽然紅光一閃,幾只血蟲已飛進青色光罩中。

  這幾只小蟲是天生有意放入,同時早已暗中傳聲給彭濤,要他做好了應變準備。

  彭濤早就蓄勢待動,見血蟲飛入,藍光一閃,藍電含鋒掣已然出手,劍光將幾只小蟲裹住,送回了青暈劍劍光之外。

  天生大叫一聲:“彭濤小心!”故意做出臉色青白的模樣,“奮力”將青光護罩加強,令外面的血蟲無法再次進入。

  彭濤卻大叫一聲,被一隻血蟲咬中手腕,頓時摔倒在地。

  天生心中暗道:“彭濤,苦了你了,再堅持一會兒。”口中卻叫道:“彭濤,你怎麼樣?”

  彭濤是天骨已開的高手,血蟲雖然厲害,一時還不至傷到他,他當即運起護體五行真氣,一面阻住血蟲入體,一面卻作出萬分痛苦之狀,連連慘叫不止,鏢局中人不知就裏,人人大驚失色,彭露更是哭個不停。

  只聽身外的血海中響起一陣嬌柔的輕笑聲,一個騷媚入骨的聲音道:“小哥哥呀,知道厲害了嗎?咯咯,誰讓你不知死活,惹上了本姑娘呢?”

  血海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名赤身裸體的絕色美人,窄腰長腿,麗膚堆雪,在血水中上下浮沉,女兒家的妙處暴露無遺。

  只見那女子輕攏秀發,星眸半睜半閉地望著天生,柔聲道:“小哥哥,我看你生得好俊,如果肯歸附我,我倒是可以饒了你的性命,你說好不好呢?”

  彭露罵道:“呸,該死的女妖怪,不要臉!”

  天生見萬年血妖終於中計,竟然不知死活的在自己面前顯露真身,不由哈哈大笑:“好孽畜,這次你還走得了嗎?”

  “你……”

  血妖面色一變,已發覺不妙,身體四周不知何時已形成了一個空洞,一圈五色彩光將血水逼了開去,它已經無法接觸血水了。

  血妖此時才知自己中了天生之計,尖叫著撞向彩光,妄想重回血水之中。

  只是那彩光是天生所發的五星之力,憑它的法力想要沖破豈非妄想,直撞得頭破血流,花容慘澹。

  眾鏢師和趟子手明知它是妖孽,仍忍不住心生憐惜。

  天生冷笑一聲,一百八十手破神訣掐出,抖手放了出去,可憐一個嬌媚動人的萬年血妖,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便被生生氣化,化做了飛煙。

  血妖一死,四周包圍眾人的血水失去禁制,立即向四面八方流去,轉眼便被地面吸盡,那些連飛劍也無法殺死的血蟲也隨即化成了一灘灘的黏液。

  天生忙取出一粒呂洞賓所送的靈丹,塞入彭濤口中,丹力行開,彭濤不久便驅盡了血蟲之毒,站起身道:“恩師,大功告成?”

  天生笑道:“多虧你這場戲演得好,不然那血妖如此狡猾,又怎麼肯現身出來呢?”

  眾人此時方知兩人剛才只是做戲,都松了一口氣,望著眼前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不由都有劫後餘生的感覺。

  眾人正自慶幸,忽聽空中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是什麼人殺了血妖?”

  眾人應聲望去,只見遠方天際風馳電掣般飛來兩道青光,青光隱去,現出兩個美若天仙的道裝女子。

  彭濤有些激動地道:“天啊,這兩個姑娘像是傳說中五大劍派的劍仙。”

  天生道:“彭濤你激動什麼,你現在是我的弟子,可不比什麼五大劍派的劍仙差。”心中卻道:“五大劍派,應該是這個時代的劍術修煉者了,不過看這兩個少女最多不過是小宇階的修為,所謂的五大劍派,看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那兩個少女一個長臉,一個圓臉,分著綠、黃兩色宮裝。

  長臉少女看來頗為嫻靜,正面帶薄嗔地望著眾人。

  那個身穿黃色宮裝的圓臉少女卻是一臉傲態,嬌喝道:“快說,是哪個混蛋殺了血妖?”

  天生見她出口傷人,也毫不客氣地道:“正是我殺了那個無惡不作的萬年妖孽,怎麼,姑娘還要替它報仇不成嗎?難道它與你有親不成?哈哈。”

  黃衣少女臉色一變,怒道:“你才和妖怪有親呢,呸呸!”

  天生哈哈大笑:“這就怪了,既然姑娘與妖怪沒有關系,我殺了它,你又何必這樣激動。”

  那名綠衣少女看來頗為穩重,柔聲道:“閣下既然能殺了血妖,也一定是同道中人,難道不知道五大劍派聯手發布的命令嗎?”

  天生惱那黃衣少女無禮,故意道:“五大劍派是什麼東西?我可沒聽說過,呵呵,我也不是什麼五大劍派的人,他們的命令關我何事?”

  黃衣少女見天生一臉賊笑兮兮,竟敢出言辱及五大劍派,不由大怒,道:“師姐和這個小賊囉嗦什麼?讓我先教訓教訓他1

  綠衣少女忙道:“師妹別莽撞,一切等師父來了再說。”

  可是卻晚了,那名黃衣少女已揚手放出一道青光,直取天生。

  天生不由大怒,這個黃衣少女簡直是豈有此理,居然一言不和,就放出飛劍傷人,這也就是對上了自己,如果換了別人,豈不是要傷在她的飛劍之下。

  當下便決定給這黃衣少女一個教訓,冷笑一聲道:“五大劍派就這些東西嗎?真是讓我失望。”

  天生伸出右手一撈,竟將青光抓在手中,跟著將雙掌一合,再張開手來,黃衣少女的飛劍已化成片片廢鐵。

  黃衣少女頓時哭出聲來:“師姐,我……我的飛劍,那是師父送給我的,嗚嗚……”

  天生沒想到她會失聲痛哭,不由心裏一軟,暗道:“我是不是做得過分了?”

  綠衣少女面色大變,看出天生所用的乃是“撲光捉影”之法,能用這種手法空手抓住飛劍的,只有五大劍派的長老級高手和各大劍派的掌門人才辦得到,忙揚手發出一道白光,通知本派中人。

  她同時向天生躬身一禮:“原來是前輩高手,可是以您的身分,卻來欺負兩個後輩女弟子,就不怕有辱您的身分嗎?”

  她頗有幾分機變之才,見天生的功力深不可測,如果真是敵人,自己師姐妹絕非對手,才出言套住天生,令天生不好意思再出手,卻不知天生並無加害她兩人之心,她這一番心思,倒是白用了。

  天生一時無言以對,自己確是有些“恃強淩弱”的意思,只得道:“我只是教訓你這個不懂事的師妹,你放心,我還不想傷害你們,既然你已經通知了本門師長,一切就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幾分鐘後,只聽空中響起陣陣劍氣破空之聲,十幾道劍光從遠處飛來。

  天生見那十幾道劍光中有一道是金色,勢如長虹經天,瞬間便到了自己頭頂上方,心道:“有高手到了,來者必是這兩個少女的師長。”

  那道金光隱去,現出一名道裝女子,看來有三十歲左右,雖然生得美貌,卻是一臉冷肅之色。

  她看看兩名少女道:“萼兒,宛兒,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動用本門急警?”

  十幾道劍光相繼飛來,都是一些年輕美貌的宮裝女子,她們停在這名道裝女子身後,都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天生等人。

  在她們看來,天生這一批人中,只有彭濤是個修到質化階的修煉者,其餘人不過是些普通凡人,實在不明白這批人怎會令兩個師妹動用本門急警傳訊之法。

  那名黃衣少女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撲進道裝女子的懷中,指了指天生道:“師父,他……他毀了您送給宛兒的飛劍,嗚嗚,師父請為我做主。”

  這名道裝女子正是武當劍派掌門人絕情仙子,是出了名的辣手無情,尤愛袒護門下弟子。

  她聽了弟子的哭訴,不由大怒,雙目中寒芒如電,直射向天生道:“是你毀了我徒兒的飛劍?”

  天生見她不問情由,上來就厲聲責問,心中大為不快,漫不經心地答道:“是我毀了,那又怎麼樣?”

  道裝女子連聲厲笑:“好個狂妄的小子,你有多大修為,竟敢在我絕情仙子面前放肆!還不快磕頭認錯,我或者能饒你一命!”

  她也是狂妄慣了,平生沒有受過挫折,明明看出天生神儀內蘊,是個絕頂高手,卻絲毫沒放在心上。

  彭濤聽她自報姓名,不由大驚失色,忙道:“仙子,在下彭濤,曾受過華山派劍仙青松子的指點,這次的事實在是誤會。”

  絕情仙子冷笑道:“華山派青松子麼?他是我的老朋友,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們這些人自斷一臂,我就不再追究了。”

  天生出手毀了宛兒的長劍,本來有些自責,想要好商好量的解決此事,此時見這絕情仙子竟如此不依不饒,不由怒極反笑,哈哈笑道:“絕情仙子,老女人!

  憑你也配!“

  絕情仙子面色一變,頓起殺機。
匿名
狀態︰ 離線
197
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04:17
第196章 三藏法師

   絕情仙子未成為修煉者之前,曾經歷過一件傷心情事,於新婚之夜被丈夫拋棄,所以她才自號絕情,天生這一句老女人等於當眾揭了她的傷疤,絕情仙子怒喝道:“小子,受死!”

  功力立即提至頂峰,全身金光閃爍,直沖起數丈高,她也不用飛劍法寶,雙掌一揚,空中頓時出現了兩個金色的巨大漩渦,一左一右向天生卷來。

  武當派的女弟子見師尊竟使出了平日不肯輕用的滅魔金光掌,不由大驚失色,紛紛飛向遠處躲避。

  天生暗罵一聲,老女人也太狠毒,竟不顧還有鏢局中的這些普通人在,哪里還有一絲修煉者的風範?

  他忙布下一道禁制,先護住鏢局中人,冷笑一聲道:“什麼武當掌門,我看也不過如此。”跟著起身飛起,直直投向一個金色漩渦中。

  絕情仙子暗罵道:“這可是你自己找死,休怪我無情了。”雙掌一圈,兩個金色漩渦立即套在一處,分別按順時和逆時針方向飛速旋轉起來。

  她這滅魔金光掌厲害無比,敵人一旦陷身於那金色漩渦中,抵抗之力越強,漩渦之力也就越強,就是有法器護身,也要被絞成碎粉,更何況天生此刻被兩個漩渦套住?

  絕情仙子冷笑著看了彭濤等人一眼,道:“你們走吧。”她認定天生已死,胸中惡氣頓消,以她的身分,還不屑加害彭濤等人。

  彭濤不由淚流滿面,哭道:“恩師……”

  “哭什麼?”

  只聽金光中傳出天生的笑聲:“你師父我不知道有多舒服,離死還遠著呢,乖徒兒先坐下休息,等我舒服夠了,才肯出來呢。”

  武當門下都是一片嘩然。

  眾女弟子無不知道掌門的伏魔金光掌是從佛家密學中化來,威力霸道絕倫,就是各大劍派中長老級的人物,也不敢輕視。

  這個人不知是何方神聖,在滅魔金光掌的威力之下,竟還能開口說話?

  天生也是有苦自知,他這次過於托大,仗著有星力護體,竟然舉身投入金色漩渦中,進去後才有些後悔,發現這兩個金色漩渦極為厲害,其中力道大的出奇,自己護身的星之力也只是勉強維持。

  絕情仙子卻是驚疑不定,忍不住問道:“你……你還沒死?”

  “老女人又說胡話了。”

  天生嘿嘿笑道:“死人還能說話嗎?我老人家現在舒服夠了,要出來了,老女人,讓遠一些,免得誤傷了你。”

  “放肆……你……”

  絕情仙子話剛說出一半,忽然面色大變,只聽金色渦輪中隱隱響起一陣轟鳴之聲,仿佛九天雷鳴一般,跟著便見金光中彩芒紛現,其中隱隱還有星輝閃動。

  絕情仙子大驚道:“星之力!你……你是合光階的高手!”忙不迭在自己身前布下三道禁制,大叫道:“眾弟子小心!”

  話音剛落,只聽金色漩渦中響起陣陣龍吟,金光一陣急顫,竟有八條五色巨龍從內穿出,在空中口尾相連,結成一個環狀,由外而內反圈向兩個金色渦漩,跟著便聽一聲霹靂巨響,兩個金色渦漩被生生箍破,四散分裂。

  在彭濤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天生再次現身空中,悠閑地伸了個懶腰,口裏喃喃地道:“奶奶的,老女人不簡單,非要老子出絕招才行。”

  剛才他在無奈之下,使出斬天十八劍中威力最強的一招“天龍八部”,才成功脫身出來。

  這一招本是以劍化龍,他如今已到合光階層次,只憑星之力便可推動,只是如此一來威力過大,連他自己也不能完全控制住。

  絕情仙子離得最近,又是身在空中,這一招剩餘的威力迸發出來,她立時首當其沖,所布的三層禁制頓時被震波粉碎,絕情仙子狼狽不堪地飛退百丈,才算沒有受傷。

  她在本門弟子面前丟了臉,只氣得面色鐵青,正欲取出一件性命交關的法器與天生硬拼,忽聽空中有人叫道:“無量佛,我的親親好妹妹,大慈大悲的絕情仙子,你的那件法器就不要拿出來了,萬一毀在我小白臉兄弟手裏,大頭多心痛啊?”

  跟著金光一閃,大頭出現在空中,絕情仙子剛剛飛回來準備再次動手,他這一突然出現,害得絕情仙子險些撞進他懷裏。

  大頭嬉皮笑臉地攔住她道:“親親好妹妹,不要打了好不好,大頭都不知道該幫誰了。”

  絕情仙子怒道:“大頭尊者,你胡叫什麼?誰是你的親親好妹妹,你既然早就來了,幹嘛躲在一邊看熱鬧?”

  大頭尊者一臉委屈地道:“無量佛,大頭又不是你們五大劍派的人,你又不是我的親親好妹子,我幹嘛要幫你啊。

  “不如這樣,你叫大頭一聲親親好哥哥,大頭就幫你打他好不好,不過,我也不一定打得過他,小白臉很厲害呢。”

  絕情仙子見他胡言亂語,夾纏不清,不由又羞又急,大聲道:“大頭尊者,你快讓開!否則!”

  “否則怎麼樣?仙子要打大頭嗎?”

  大頭晃晃自己的大頭道:“你不肯做大頭的親親好妹妹,小白臉可是大頭的好朋友,你要是再打,大頭就幫著他打你了,嗚嗚,你可不要逼大頭啊。”

  絕情仙子無奈之下只得打消了動手的念頭,這個大頭尊者向來瘋癲,萬一真動起手來,自己卻不是對手,只得道:“大頭,這個小子……”

  大頭笑道:“小白臉怎麼了?”

  絕情仙子不由被他問的一愣,自己這一架也是打得稀裏糊塗,還沒來得及問過弟子這小子究竟做了什麼事,便道:“宛兒,你來說。”

  宛兒見識了天生的厲害,已不敢無禮,吞吞吐吐的道:“他……他殺了血妖,我要教訓他,他竟然毀了我的飛劍。”說到這裏,眼圈又是一紅。

  大頭聞言一蹦三尺高,興奮的無以復加,圍著天生連繞了幾個圈子,又叫又笑地道:“小白臉,你殺了血妖?哈哈,你殺了血妖?嘿嘿,這可麻煩了,這可好了,無量佛,這下可熱鬧了,哈哈,大頭開心死了,小白臉了不起啊。”

  絕情仙子怒道:“臭小子,你真殺了血妖?”

  天生道:“是我殺了,難道還錯了嗎?”

  絕情仙子頓時臉色大變,一跺蓮足道:“你懂什麼?這次你惹了大麻煩了!”

  大頭笑道:“有什麼麻煩的,不是還有大頭嗎?大頭早就要殺了那個孽畜,就是你們膽小怕事。”

  絕情仙子怒道:“憑你一個人?算了,我沒時間和你糾纏,我們走!”說著帶領門下弟子,向來處飛去。

  天生大為奇怪,問道:“大頭,殺個血妖有什麼了不起的?值得她這麼緊張嗎?”

  大頭看看天生,滿臉都是詭異的笑意,笑道:“沒什麼了不起?哈哈,小白臉,無量佛,你知道嗎?這次五大劍派都要恨死你了,哈哈。

  “還有那些閉關不出的老怪物們,都要因為你小子爬出來了,這次有熱鬧看了,大頭好高興啊。”

  天生越聽越是糊塗,急道:“大頭說明白點行不行?別吊人胃口!”

  大頭晃晃腦袋,道:“總不能站在天上說吧,下去找個飯館,大頭要喝上兩盅,再把這事慢慢告訴你。”

  大頭一連喝幹了兩壇上好的女兒紅,才滿意地呼出口氣,道:“小白臉,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血妖橫行害人,五大劍派卻不去管,你殺了血妖,我的親親老妹子為什麼會不高興嗎?”

  天生的鼻子快被他氣歪了,沒好氣地道:“當然不知道,我要是知道,還用問你嗎?”

  大頭嘿嘿一笑,語出驚人:“那是因為五大劍派的修煉者和妖怪們有個協議。”

  包括天生在內,所有在場的人全數站了起來:“什麼?五大劍派和妖怪有協議!”

  大頭道:“很奇怪是不是?嘿嘿,這就是五大劍派那些傢伙做的事。”

  天生奇道:“五大劍派為何要與妖怪們定下協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半個月前的事情。”

  大頭得意地道:“無量佛,知道這件事情全部經過的人可不多啊,大頭就是其中的一個。”

  彭露沒好氣地道:“你賣什麼關子啊,快說啊。”

  大頭露出少有的嚴肅表情,道:“說起這件事情,也真是挺奇怪的,小白臉,你知不知道妖怪的頭子是誰?”

  天生想了想,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有了萬妖幫,便道:“莫非是萬幻神君?”

  大頭點頭道:“小白臉挺有見識,不錯,就是萬幻神君那個老怪物。”

  “這個老怪物也算不簡單,百年之前就統一了妖界,成為萬妖幫之主。”

  大頭道:“萬幻神君很有頭腦,比大頭聰明多了,它雖然一直率領著萬妖幫和五大劍派爭鬥,但它很會控制火候,一直沒有與五大劍派發生大規模的決戰。

  “各劍派的修煉者和妖怪們的關系曖昧不清,誰也不肯趕絕對方,雙方的關系就是那個……大頭想起來了,對立統一關系。”

  天生險些笑出聲來,“對立統一關系?”

  真虧大頭想得出來。

  彭露性急,忍不住追問道:“那後來誰贏了?”

  大頭瞪了她一眼:“小丫頭著什麼急,聽大頭爺爺慢慢告訴你,後來誰也沒贏,大概在……在十年前吧,萬幻神君這個老妖怪突然轉了性,不但不再和五大劍派爭鬥,還命令手下的妖怪再也不許傷害人類。

  “萬妖幫突然他奶奶的變成了善男信女,比俺大頭還大頭。”

  天生心裏暗暗奇怪,這個時代的萬幻神君可未經諸葛亮渡化,該不會與人為善才對,它突然性情大變,究竟是何原因?

  彭濤道:“妖怪們放下屠刀,不是很好嗎?”

  “好什麼好?”

  大頭瞪了彭濤一眼:“妖怪變成了好人,俺大頭可少了許多架打,那時候又沒有小白臉在,大頭都要鬱悶死了。”

  天生聽他說著說著又要離題,忙道:“那麼五大劍派為什麼又要和妖怪定下協議呢?而且還事關血妖?”

  大頭道:“因為過了沒多久,大頭又有架打了。一個月以前,妖怪們好像是改朝換代了……”

  聽到這裏,彭露忍不住又插嘴道:“妖怪們也改朝換代?你是吹牛吧?”

  大頭道:“小丫頭懂什麼?無量佛,妖怪的世界裏也是強者為尊,萬幻神君打不過別的妖怪,當然要讓位了。”

  天生道:“彭露別插嘴,讓大頭前輩說。”

  “還是小白臉懂事。”

  大頭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個月以前,突然從妖界傳來訊息,萬妖之王已經換了主兒,新頭子叫做五恨老祖,奶奶的,這傢伙可厲害。”

  天生道:“五恨?”

  “對了,無量佛,五恨者,貪、嗔、癡、怨、毒。”

  大頭道:“聽名字就知道,這傢伙可是壞透了。說來也怪,這傢伙也是個老妖怪了,一直不服萬幻神君,卻從來不是萬幻神君的對手,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傢伙竟突然間妖力大增,還憑空製造出一個真正的妖界。”

  天生忍不住道:“真正的妖界?”

  “無量佛,這個妖界可厲害了。”

  大頭道:“以前萬幻神君做妖怪頭子的時候,都沒力量憑空造出一個妖界,萬妖幫的妖怪其實還是在人間活動。

  “有了這個妖界,妖怪們就等於有了自己的空間,咱們就是想殺妖怪,也找不到進去的路,可妖怪們卻可以隨時來人間。小白臉,你知道這有多麻煩嗎?”

  天生苦笑道:“豈止是麻煩?簡直就是被動挨打,只能等著人家打上門來了。”

  “無量佛,又說對了,小白臉就是聰明。”

  大頭連連誇獎天生:“這個消息傳到五大劍派以後,乖乖可就不得了了,五大劍派的大乖乖小乖乖,不大不小中乖乖,全嚇傻了,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妖界又傳出一個更驚人的消息。”

  這次連一向沉穩的彭濤也忍不住道:“還有更驚人的消息?”

  “當然有,都坐穩了啊,別嚇著。”

  大頭道:“五恨老祖揚言,它已經學會了萬妖大陣的布陣之法,乖乖,這個大陣可厲害,要用萬妖之魂來布,一旦發動起來,五大劍派的大小乖乖們全都要傻眼。”

  天生道:“它布萬妖大陣做什麼?”

  “無量佛,萬妖大陣一布,能在瞬間收取上百萬人的血魄精華。”

  大頭道:“五恨老祖和萬幻神君一樣,也是元神成妖,它要借百萬人的血魄精華重塑肉身。”

  “五大劍派探知,五恨老祖似乎選定了長安城這個目標,準備把上到皇帝老子,下到黎民百姓全都吸幹。”

  大頭道:“小白臉,你說可怕不可怕?”

  天生冷哼道:“我就不信,這萬妖大陣就能有這麼厲害?難道五大劍派就此怕了?”

  “小子沒見識了吧?”

  大頭搖頭道:“在秦朝末年,當時的大妖王趙高就曾經擺下萬妖大陣,害死了幾十萬人,無量佛,當時天下劍仙合力之下也沒能破了妖陣,你說憑五大劍派那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能有什麼辦法?”

  天生道:“我明白了,原來是五大劍派低頭服軟,才和妖怪定了協議。這個協定是什麼內容?”

  大頭道:“說出來都丟人啊,五大劍派的掌門竟然屁顛屁顛地跑去與妖怪協商,最後五恨老祖總算答應了放過皇帝老子和長安城,但五大劍派卻必須同意他派出妖界的血妖,到人間來收取血魄精華……”

  天生總算是明白了,不由怒火中燒,道:“豈有此理,這樣的結果有什麼不同?”

  “無量佛,當然不同了。”

  大頭道:“這樣一來,皇帝的命保住了,京城也保住了,而且五恨老祖還答應五大劍派,它只派出血妖收取武林人物的血魄精華。

  “這些武林人物不同於一般人,只要一萬個武林高手的血魄精華,就夠五恨老祖用了,這樣可以少死很多人,所以五大劍派對這個協議很滿意。”

  眾人不由都愣了,五大劍派這樣做似乎也不能說全無道理,這樣雖然要賠上上萬武林人士的性命,也總比賠上整座長安城要好。

  天生苦笑道:“我現在總算明白,絕情仙子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了,原來如此。”

  大頭看看天生:“小白臉,你也認為這個協議是有道理的?”

  天生想了想,冷笑道:“狗屁道理,一萬人是命,百萬人也是命,普通百姓和皇帝老子的命是命,武林人士就該死不成?”

  鏢局中人聽得連連點頭,他們都是武林健者,自然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大頭樂得一拍大腿,道:“小白臉,如果你事先知道了這個協議,還會不會殺死血妖?”

  天生想也不想道:“殺!這種害人的妖孽,老子有多少殺多少!”

  “無量佛,好!”

  大頭哈哈大笑:“好小白臉,大頭愛死你了,大頭也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早想殺了那個血妖,可大頭人單力孤,又怕五大劍派合起夥兒來找我算帳。

  “這次可好了,你殺了血妖,五恨老祖一定要氣瘋了,哈哈,咱們哥兩個正好和那些妖怪大戰一場!奶奶的,無量佛。”

  天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大頭知道自己殺了血妖後會這麼高興了,當下狠狠給了大頭一掌,道:“奶奶的,原來你是幸災樂禍。”

  大頭怪叫道:“救命啊,小白臉殺人啦……佛。”

  眾人都是大笑,似乎全忘了危機將臨。

  天生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大頭,淮揚鏢局押送的這顆寶珠究竟有何用處?”

  大頭笑道:“有大用,有大用,以前是對我師兄有用,現在是對整個長安都有用了,嘿嘿,有了它,破萬妖大陣就有希望了。”

  彭濤等人都是一驚,自己押運的竟是如此重要的東西,都不由有些害怕。

  天生根本沒將什麼萬妖大陣放在心上,聞言只是點了點頭,道:“你還有師兄?你師兄是誰?”

  大頭得意地一晃腦袋:“提起我師兄……你們可要坐穩了,我師兄就是當今天下第一有道高僧,當朝國師,唐王禦弟,三藏法師玄奘上人是也!”

  這次輪到天生蹦起來了,“什麼?你師兄是……唐僧?”

  真是他奶奶的,有誰能想到,這個瘋瘋癲癲沒大沒小語無倫次的傢伙,居然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唐三藏的師弟?

  大頭不快地道:“什麼唐僧,難聽死了,是三藏法師。”

  彭濤等人恭恭敬敬地站起身道:“原來大頭尊者是國師的師弟,失敬了。”

  大頭一臉悲痛神色地望著彭濤他們,忽然大哭道:“無量佛,沒天理啊,為什麼一提到師兄,人人都這樣尊敬,為什麼就沒人這樣對大頭啊,大頭好傷心啊,大頭不玩了,不玩了。”破袖一揮,就此破空而去。

  天生搖了搖頭,這個大頭簡直像個孩子,竟然說走就走,只得道:“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就在這裏歇一個晚上,明日再趕路吧。”

  彭濤等齊聲領命,各自回房去了。

  回到自己房間之後,天生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三聲,自己怎麼忘了這年代有唐三藏這位大德高僧在。

  哈哈,純陽金身,唐三藏如果不是純陽金身,還有誰是?重煉伏羲鏡的三樣東西,自己總算是找到一樣了!

  高興之餘,突然想起不久後去到長安,難免要面對即將到來的萬妖大陣,此時提升自己的功力,才是當務之急,天生當即盤膝坐定,開始修煉起來。

  先用星之力又將自己的五臟凝煉一番,自覺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不舒適,轉而開始思索自己剛學會不久的斬天十八劍。

  呂洞賓當初憑著絕世天才創出這套劍法時,還未修入合光階,因此斬天十八劍中的大半劍招尚需要借飛劍使出。

  目前天生已經超越了當初的呂洞賓,用飛劍來施展斬天十八劍,反而大大影響了這套招法的威力。

  今日擊破絕情仙子的伏魔金光掌時,天生就是靈機一動,把劍招化為掌法使出,反而威力大增。

  他想到此處,便開始用心思索,如何將斬天十八劍全數化成威力巨大的掌法。

  以他此刻的功力見識,又有聖魔意識相助,沒費多少力氣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順利將斬天十八劍化成了斬天十八掌。

  跟著天生又驚喜的發現,這十八招掌法竟互有關連,可以連續發出,如果十八招齊發,威力之大,竟不輸與破神訣多少,而且不像破神訣那樣,發一次要花不少時間,一旦遇到強敵,恐怕來不及使用。

  他用心演練了一陣,終於將十八掌連發之法完全掌握,這才哈哈一笑,睜開雙眼,卻發現早已天光大亮。

  彭濤等早已吃過了早飯,因為見他打坐未醒,所以沒敢打擾他,天生一醒,鏢隊便即上路。

  一路上頗為平靜,再沒出現什麼麻煩,三天以後,終於來到了大唐都城,長安。

  望著巍峨高聳的長安城墻和城門前川流不息的人流,天生不由百感交集,大唐之盛,竟一致如斯,自己能夠親眼見到古時盛景,也算是幸運了。

  進了城門,彭濤總算是松了口氣,彭露更開心的像只小鳥兒,四處飛來飛去,若不是有彭濤在旁,恐怕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天生陪她去逛街購物了。

  長安不愧是大唐都城,城內冠蓋雲集,汗落如雨,街市上除了漢人外,回、蒙、藏、滿甚至是外國人都有,一片升平景象。

  天生卻注意到空中不時有劍光隱現,心道:“五大劍派的高手原來早就到了,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長安,不知道會有何感想?”

  彭濤問明瞭道路,一路向房相府走去,不多時已來至這位當世賢臣的府前。

  房相府占地雖廣,卻絲豪不見奢華氣象,就連那兩扇朱漆大門,也有些陳舊了,可見房玄齡的節儉之名,確是不假。

  彭濤扣動門環,一名老門房開門出來,彭濤說了來意,老門房道:“請客人稍等。”不多時轉回道:“房相有請彭總鏢頭和那位誅殺血妖的英雄!”

  天生聞言一愣,房玄齡竟然知道自己,看來五大劍派應該已經將萬妖大陣的事情通知了朝廷。

  彭濤倒有些躊躇,道:“老人家,彭某不過是一介草莽,房相真要見我?”

  老門房笑道:“看來你還不瞭解我家相爺的為人,在我家相爺眼中,販夫走卒與朝中大臣並無分別,何況總鏢頭為了送一份賀儀,不遠萬裏而來,總鏢頭,請吧。”

  彭濤與天生都大為感動,天生心道:“如果現代社會的官員都能像房玄齡這樣,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不公平的事了,哎,社會越進步,人卻變得越奸詐了,難道這也是一種規律?”

  老門房帶著兩人來到房玄齡的書房前,便自行退去,兩人舉目望去,只見這間書房建在一片翠竹叢中,屋前有引來的泉水叮咚作響,極是清雅,不由又對這位千古名相多了幾分好感。

  兩人邁步走入書房,只見房內擺設極為簡單,除去滿墻書櫃外,只有一張圓桌和幾張軟椅,一名青衣中年人正負手而立,含笑望著兩人。

  此人絕非修煉者,偏偏一雙眼睛清澈如水,不帶半分人間煙火之氣,讓人望上一眼,頓時生出想要親近他的念頭。

  觀貌知人,兩人知道這就是房相,彭濤忙拱手道:“山野草莽彭濤,參見房相爺。”

  天生也道:“任天生參見房相爺。”

  兩人都是修煉者,雖然敬重房玄齡的為人,卻不像一般的百姓那樣畏懼官家威嚴,因此並沒有跪拜。

  房玄齡笑道:“兩位都是當世奇人,不須執著世間俗禮,快快請坐。”

  兩人依言坐下,彭濤取出那顆寶珠道:“這是徐州府刺史大人奉與相爺的壽儀,請相爺收下。”

  房玄齡接過盛有寶珠的錦盒,隨意放於桌上道:“辛苦二位了,子同為官尚稱端正,就是總改不了官場習氣,我說過他多次,他卻總是執迷,也罷,我權且收下,總是他一番心意。”

  天生來自現代,對官場的送禮之風見怪不怪,笑道:“相爺錯怪你這位學生了,您高居相位,自然可以無視官場禮節,他可比不了您,如果不遵守官場禮節,恐怕他這個徐州刺史就做不長了。”

  房玄齡哈哈笑道:“此言倒也不假,想不到任小哥不但能誅殺妖孽,也有做官的潛質,只是這樣的官,我大唐朝還是越少越好。”

  天生點了點頭,道:“房相爺,聽你的問話,您似乎已經知道了萬妖大陣的事?”

  房玄齡點了點頭,眉宇間深有憂色,道:“任小哥,日前五大劍派已正式將此事通知朝廷,本相對此極為擔心。

  “本相不是劍仙中人,對萬妖大陣全無所知,不知小哥以為如何,憑五大劍派,可能抵禦嗎?”

  天生也是心中無底,道:“房相爺,這件事很難說,畢竟誰也沒有見過萬妖大陣的樣子,不過自古以來邪不勝正,我想長安城定可以躲過此劫。”

  房玄齡點了點頭,道:“為防萬一,現在就將全城百姓移出長安如何?”

  天生想了想,搖頭道:“這樣恐怕不妥,如果五恨老祖在長安達不到目的,一樣會去殘害別處的百姓,就算朝廷能把長安的百姓移走,又能把天下的百姓移到哪里呢?與其這樣,反不如在長安城集中五大劍派和我等的力量,與五恨老祖決一死戰。”

  房玄齡嘆道:“聖上和五大劍派掌門人也是此意,房某只是心中不忍,百姓何辜,竟要他們共渡危難。”

  天生見房玄齡愛民如此,不由大為感動,正要出言寬慰於他,忽聽一個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道:“無量佛,小白臉,俺大頭找了你半天,原來你躲在老房這裏了。”

  光華一閃,大頭尊者已落在書房中。

  房玄齡篤信佛學,與唐玄奘本是至交,所以和大頭尊者很熟,他見大頭出現,不由大喜,忙道:“大頭尊者來了,快快請坐,國師可出關了麼?”

  大頭滿臉喜色地點頭道:“我師兄本來還差幾天才能功德圓滿,為了這個小白臉……”說著指了指天生道:“目前已暫時出關,我就是來找小白臉的。”

  說著他拍了拍天生的肩膀道:“小白臉啊,我可真是太佩服你了,我師兄一睜開眼就要找你,活像孩子要媽媽……啊呀,罪過罪過,師兄別怪大頭……還不快跟我走?”

  天生不由大喜,道:“三藏法師要見我,太好了,我們這就走。彭濤,你們先去客棧休息吧,我見過法師後再來找你們。”

  房玄齡也是喜不自勝,道:“任小哥,我與你同去。”他與唐玄奘是至交,要見他不用經過任何人的允許。

  大頭道:“老房,把你學生送給你的定慧珠帶上,這件東西有大用。”

  天生至此才知道,那珠子的名字叫定慧珠。

  房玄齡道:“這顆珠子對國師有用?呵呵,這次子同倒是立了一功。”當下將珠子放入懷中。

  大頭尊者是個急性子,當即帶起房玄齡,與天生一同,直接從相府飛起,向位於長安城南的慈恩寺飛去。

  慈恩寺是長安城內三大寺院之首,唐玄奘平日的講經道場,半年以前,唐玄奘忽得明悟,在慈恩寺大雁塔中閉關不出,求證大阿羅漢果位。

  唐王李世民為了防止有人騷擾禦弟,特別調派了三千禦林軍於寺中守衛,平常人等難以靠近一步。

  大頭尊者帶著房玄齡,與天生直接飛入塔頂,唐玄奘此刻早已出關,正在等待三人到來。

  天生落身於塔頂後,只見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輕僧人正端坐在一個蒲團上,含笑望著自己。

  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唐玄奘,天生忙躬身一禮,道:“任天生參見法師。”

  唐玄奘微微頷首,道:“房相爺,任小施主,兩位請坐。”大頭是他的師弟,他卻不用招呼。

  三人端坐在唐玄奘身旁的蒲團上,天生見身旁還有五個空著的蒲團,心道:“難道還有客人?”

  只聽唐玄奘柔聲道:“是的,貧僧還請來了五大劍派的掌門,他們應該快到了。這次小施主殺死血妖,五大劍派對你怨恨極深,貧僧有意替你等化解這段恩怨,阿彌陀佛。”

  天生大吃一驚,心道:“好厲害,我已經是合光階的高手了,要推算關於我的事情,就連後羿前輩也覺得費力,三藏法師竟能一眼看透我的思想。”

  他卻不知道推算之術乃是佛家的強項,以唐玄奘目前的修為,如果動起手來,大概也只比天生略勝一籌,比起早就修入造化階的後羿實在是遠遠不如,但論到推算之法,卻不在後羿之下,這是各有所精,並不奇怪。

  大頭在唐玄奘面前不敢放肆,低聲道:“無量佛,小白臉啊,我師兄厲害吧?

  嘿嘿,告訴你,我師兄不久後就要證得大阿羅漢果,到時候就可以具足六神通,歷萬劫而不墮,那可就牛啦。“

  天生奇道:“什麼叫歷萬劫而不墮?”

  “小白臉見識少啊,連這個都不明白。”

  大頭道:“告訴你吧,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整個大千世界都完蛋了,我師兄還是個漂亮和尚,一樣活得有滋有味。”

  天生笑道:“這有什麼?大千世界就是指整個宇宙吧,我們修到造化階的話,也可以做到這點。”

  他卻不知佛家所說的大千世界包羅更廣,遠非大宇宙那樣簡單。

  唐玄奘點頭贊道:“小施主說得是,佛家玄門各有所長,修到最高境界,並無分別。大頭,你修煉日久,也有了頂上三光,可知為何不能遲遲證得果位?正是你分別之心太盛,如此下去,難免誤入歧途,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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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14:04
第197章 紫河邪胎

   天生見唐玄奘神通奧妙,正有心多領教益,順便提出請他幫忙重煉伏羲鏡的事情,忽見塔外人影晃動,五名道裝男女飛落塔頂。

  這五人想來是出於尊重唐玄奘,並沒有禦劍而來,只是用的普通飛行之法。

  天生見五人中有一個正是日前與自己交手的武當掌門絕情仙子,另外四人都是男性,個個形貌高古,道骨仙風,心道:“五大劍派的掌門人到了。”

  五人向唐玄奘施禮道:“參見聖僧。”

  又向房玄齡拱手為禮,算是打過了招呼。

  大頭低聲道:“乖乖,五大劍派的掌門人都到了,看到沒有,那個只有九根手指的,是昆侖派掌門九指真人何太虛;那個戴著玉冠的,是華山派掌門歸元真人岳有群。

  “那個滿臉紅光的傢伙,是青城派的掌門烈火真人龜三豐,這傢伙的脾氣比我大頭還壞,卻是個劍術奇才,他雖然只主修離火真氣,卻硬是練出了離火劍氣,是個玩火的祖宗。

  “那個身穿黑色道服,耳朵極大的可了不得了,他是五大劍派之首峨嵋派的掌門正一真人齊玉鳴,其餘四派掌門都聽他的。”

  天生望了五派掌門一眼,只見五人也正望向他,絕情仙子瞪了他一眼,低聲道:“臭小子。”

  唐玄奘微笑道:“阿彌陀佛,貧僧多日閉關未出,各位道友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各位掌門請坐。”

  五派掌門在蒲團上坐定,峨嵋派掌門齊玉鳴首先道:“聖僧閉關多日,想必又有進境,今日約我等前來,可是為了萬妖大陣之事?”

  唐玄奘道:“貧僧多日靜修,尚未證得大阿羅漢果位,今日開關而出,正是為了萬妖大陣一事,只是除此之外,貧僧尚有意化解五大劍派與任小施主間的一段恩怨。”

  絕情仙子忍不住道:“聖僧有所不知,這小子擅殺血妖,害得長安城危在旦夕,實在是罪不容誅,聖僧又何必替他說話。”

  齊玉鳴道:“正是,按說聖僧出面,我等理應遵從,可是五大劍派早已頒下嚴令,有敢破壞五大劍派與妖界協議者,立殺無赦,五大派又如何能放過他?”

  未等天生開口,大頭已破口罵道:“放屁,放屁,好臭好臭,你們五大劍派自己丟人也就罷了,還不許別人殺妖怪嗎?

  “你奶奶的,你五大派的命令只能約束你們自己門下的弟子,我小白臉兄弟憑什麼要遵從?無量佛,誰要找我兄弟報仇,先把大頭打趴下再說!”

  五派掌門被他氣得面紅耳赤,礙于唐玄奘的面子,卻又不好說什麼,只把目光望向唐玄奘。

  唐玄奘道:“大頭,你修為多日,為何仍無法堪破一個嗔字,還不住口!”

  大頭尊者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這位師兄,聞言嚇得一縮腦袋,再也不敢多說話了。

  忽聽房玄齡笑道:“各位聽房某一言,以房某看來,妖界的五恨老祖窮兇極惡,就是任小哥不殺死血妖,任由它收齊血魄精魂,待它功力大增之後,難免也要為禍人間。

  “是以房某以為,任小哥殺與不殺血妖,我等與妖界都難免一戰,各位又何必怪罪任小哥?”

  九指真人何太虛微笑道:“房相爺不是我輩中人,自會這樣認為。

  “不過房相爺卻不明白,如果那五恨老祖收齊了血魄精魂,必然要閉關潛修一段時間,少則幾十年,多則百年。

  “那時我五大劍派就有了準備時間,就是百年後妖界來襲,我們也可從容應付,可被這小子不知輕重的一鬧,完全打亂了我等的步驟,若是長安城遭劫,這小子就是最大的罪人。”

  房玄齡畢竟不是修煉者,一時無言以對。

  絕情仙子冷笑道:“臭小子,你現在還有何話可說,聖僧這裏不便動手,你可敢到外面來,我正要教訓你。”

  天生哈哈大笑:“是你一個人上,還是你們五個人打我一個啊?”

  絕情仙子一時語塞。

  憑她一個人,確實不是天生的對手。

  歸元真人岳有群呵呵笑道:“小子,你違反的是五大劍派禁令,五大劍派聯手對付你,又有什麼不對?我等是為天下人討回公道,一個人上也好,五人齊上也好,都是理所當然。”

  他們幾個已從絕情仙子那裏得知,天生是修至合光階的高手,自然不敢單打獨鬥,只是此人竟將一件無理之事說得有理有據,冠冕堂皇,也實在是了不起。

  天生暗罵嶽有群陰險,哈哈笑道:“你們五人齊上,難道小爺就怕了嗎?”

  大頭忍不住贊道:“小白臉了不起,奶奶的,我大頭也……”忽然想起師兄在座,後半句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來了。

  只聽唐玄奘道:“慢著,五位掌門人給小僧一個薄面,聽小僧把話說完如何?”

  五派掌門再是無禮,也不敢得罪唐玄奘,只得道:“聖僧請講。”

  唐玄奘仍是不慍不火,一派從容地道:“任小施主殺了血妖,使得長安城陷入危機,確有不當之處,只是事已至此,我等當先設法抵禦萬妖,才是正理,何苦自亂陣腳?”

  齊玉鳴道:“聖僧是無所不知之人,當知秦末萬妖屠城的慘劇,以五大劍派目前的實力,實在無能對抗萬妖大陣,莫非聖僧有辦法不成?”他不動聲色,便將一個燙手的山芋輕輕推給了唐玄奘。

  唐玄奘微笑道:“貧僧已推算得出,萬妖鎖城之日,當在三日之後,貧僧今得房相慨贈定慧珠,有此珠相助,當可在三日後出關,得羅漢果位,成純陽金身。”

  齊玉鳴喜道:“難道那時聖僧就可以破去萬妖大陣?若真能如此,我等可以放過這小子。”

  唐玄奘微笑搖頭:“萬妖大陣乃是用萬妖之魂所設,貧僧的純陽金身雖是其剋星,但要將其完全破除,還不能夠,要完全破去萬妖大陣,尚須玄門佛家兩派合力方可。”

  絕情仙子道:“如果需要我們幫助,五大劍派義不容辭。”

  唐玄奘又搖頭道:“各位掌門雖然修為不凡,卻還沒有合光階的造詣,貧僧需要一位能運用五行星力的玄門高手配合,才能破去萬妖大陣,而有此修為的,眼下卻只有任小施主一人。”

  五派掌門一時無言,萬想不到天生竟是破除萬妖大陣的關鍵人物。

  齊玉鳴沉思半晌,忽向天生拱手道:“任天生,如果你能破去萬妖大陣,五大劍派同感大恩。”

  天生點頭道:“為了天下蒼生,任天生義不容辭。”言下之意是,我答應破陣是為了天下蒼生,可不是為了你們五大劍派。

  齊玉鳴等人如何聽不出他話中之意,但他既然答應幫忙破陣,五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唐玄奘道:“為防貧僧推算有誤,萬妖提前布陣,還望五大劍派共同布下周天劍陣,萬一貧僧出關不及,也好暫擋一時。”

  齊玉鳴道:“這個自然,時間緊迫,聖僧,我等就先告辭了。”

  五大掌門當下紛紛告辭離去,房玄齡得知有了破陣之法,大感放心,也告辭去了,塔頂只剩下了天生等三人。

  天生正要說出伏羲鏡之事,卻聽唐玄奘道:“小施主不必多言,你的事貧僧已盡知了,貧僧自會幫你重煉伏羲鏡,平息你所在世界的浩劫。”

  天生暗吃了一驚,想不到唐玄奘竟連這些也能算出。

  他卻忘了自從自己來到這個年代,這個年代就因為他的到來而運數大變,歷史也被他攪亂,又一個平行世界因他而生。

  他這次穿梭時空,便因他產生了兩個平行世界,一個以他見到練霓裳時為,一個以他來到貞觀時代為。

  向芳淑的時空寶輪之所以會損壞,正是因為幫助他強行在平行世界中穿行所致。

  唐玄奘等於已是平行世界中的人,不會受到天生所在世界的浩劫影響,所以他可以算出有關天生和浩劫的一切。(注)大頭奇道:“師兄,你說什麼?

  我怎麼聽不懂?“

  唐玄奘笑道:“你平日不下苦功,只在外道神通上下功夫,卻始終不能明心見性,功力不到,自然是不懂了。

  “小施主,我已算出重煉伏羲鏡所需的紫河邪胎就在妖界,長安事完之後,貧僧自會陪你去尋找。”

  天生大喜道:“紫河邪胎究竟是什麼?”

  唐玄奘道:“胎死腹中的嬰兒,是為紫河車,若是此物能得日月精華,修成妖身,便為紫河邪胎。”

  天生心中一動,叫道:“我明白了,紫河邪胎就是神君老哥哥,老哥哥原來就是我要找的紫河邪胎!”

  萬幻神君的前身正是胎死腹中的嬰兒,如按唐玄奘所說,它必是紫河邪胎無疑。

  唐玄奘閉目推算一陣,搖頭道:“貧僧不知你口中的神君是誰,貧僧只能隱約感到它就在妖界之中,但似乎已被兩個力量極強的人禁制。

  “這兩人功力極高,又與貧僧有緣,是以貧僧無法推斷出他們兩個是誰,為何要禁制你口中的那位神君。”

  天生道:“老哥哥被禁制了!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能將它禁制?”

  唐玄奘道:“這兩人來歷不明,但五恨老祖能控制妖界,必與這兩人有關,咦,讓貧僧再推算一番。”

  說著又閉目推算一陣,才張開雙眼道:“貧僧算出還有兩個妖怪被禁制在妖界,這兩人應可解你之惑,它們兩個不過是被五恨老祖禁制,貧僧可用佛門大神通,令你與它們其中一個相見。”

  天生道:“這兩個妖怪是誰?”

  唐玄奘思索一陣,道:“這兩個妖怪來歷非凡,都是上古神獸,一個是彩鳳化身,一個卻是麒麟神獸。”

  “是鳳心犀和邱雲!”

  天生激動地道:“隨便見哪一個都好,請聖僧幫我見到它們。”

  “阿彌陀佛。”

  唐玄奘高宣一聲佛號,一指天生,道:“去吧!”

  天生只覺眼前一黑,大雁塔與唐玄奘都已消失不見。

  四面望去,到處是空蕩蕩的一片虛無。

  沒有光、沒有熱,沒有天空,沒有大地,沒有人間的任何景物,就像是懸身在茫茫宇宙中,只是這個宇宙中卻沒有任何星體存在。

  正在疑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極亮的光點,光點移到面前,天生才發現那是一個被白光裹住的美麗女子。

  這個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萬妖幫羽部部首鳳心犀。

  鳳心犀愣了愣,有些茫然的望著天生,道:“你是誰?我不是被五恨老祖禁制住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裏?”

  “是大唐國師三藏法師以大神通令我們見面,現在應該是你和我的意識在見面,你的真身應該還被禁制著。”

  天生笑道:“我叫任天生,三藏法師之所以要我們見面,是因為他算出了你可以告訴我一些重要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鳳心犀似乎一時還無法適應這樣的見面方式,沉默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喜的道:“你是任天生,是來自二十二世紀的任天生?”

  “你居然知道我來自二十二世紀?”

  天生腦中靈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卻又一時理不清頭緒,他邊思索邊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鳳心犀忽然面帶警惕之色地望望天生,道:“你說你是任天生,你能證明嗎?”

  天生道:“你要我怎樣證明?”

  鳳心犀想了想道:“你能告訴我,你所在的世界發生了些什麼事嗎?”

  天生笑了,緩緩地道:“吸血鬼軍團,希可勒。”

  鳳心犀聞言,不由激動的粉面通紅,嬌笑道:“果然是你,神君終於等到你了,神君終於等到你了!”

  天生放聲大笑起來,自己猜測的事情終于成為了現實。為什麼十年前萬幻神君會性情大變,為什麼妖怪會變得對人類友善……

  他現在只是不明白,萬幻神君是如何從自己所在的世界來到這裏的?又是被誰禁制住?

  “是神君老哥哥告訴你的?”

  天生道:“要是我沒猜錯,它應該是十年前回來的吧?真是奇怪,神君老哥哥是用什麼辦法來到這個世界的?它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在這裏?這應該沒有可能啊?”

  鳳心犀笑道:“十年前我也和你一樣疑惑,那一天神君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它下令要我們停止與人類修煉者的爭鬥,要我們與人類修好。

  “我們詢問之下,才知道是二十二世紀的神君來到了這個世界,才知道神君有個好朋友叫做任天生,神君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等你,因為它說要幫你重煉一件寶物,好去挽救你那個世界的浩劫。”

  天生心中大震,萬幻神君竟然連這自己要重煉伏羲鏡的事也知道?這怎麼可能?忙道:“你快告訴我,神君老哥哥是怎麼來到這裏的?還有,你們這個世界的神君呢?難道出現了兩個神君?”

  “兩個神君已經合二為一了。”

  鳳心犀笑道:“但是主宰思想的,卻是你認識的神君,至於它老人家是怎麼來的,我們沒有問,它老人家也沒有說。”

  天生道:“那麼是誰禁制了神君老哥哥?”

  鳳心犀嘆道:“那是兩個全身包裹在玉青色霧氣中的人,他們的力量強到恐怖的程度,只幾招就打敗了神君,並且把神君禁制了起來。”

  天生道:“不是五恨老祖?”

  鳳心犀一臉鄙夷之色地道:“五恨老祖算什麼東西?它根本不是神君的對手,不過不知道為了什麼,那兩個包裹在玉青色霧氣中的人似乎很聽他的話,就是五恨老祖帶著這兩個人打敗了神君,控制了萬妖幫。

  “這兩個人又幫著五恨老祖製造出一個妖界,使我們這些妖怪終於有了自己的空間,這樣一來,本來不服五恨老祖的人也都聽從他的命令了。”

  天生道:“玉青色霧氣,玉青色霧氣,我明白了,原來猴子和老色鬼也被傳到了這個世界,只不過他們比我早來了一個月!”

  天生幾乎想放聲狂笑,自己的運氣真是不壞,竟然得到了孫悟空和刑天的消息,看來唐玄奘所說的兩個人就是他們了。

  鳳心犀道:“你認識他們兩個?他們實在太恐怖了。”

  “不怕,他們是我的朋友,只是不知道五恨老祖用什麼方法欺騙了他們,竟然得到了他們的幫助。”

  天生滿懷信心地拍著胸口,卻忘了這兩個“老朋友”是從另一個平行世界隨他一起傳送來的,根本就不認識他是誰。

  天生道:“你又是如何被禁制的?”

  鳳心犀道:“因為我和邱雲是忠於神君的人,五恨老祖才將我們兩個禁制,他為了要擺萬妖大陣,準備用我和邱雲作為全陣的陣眼,才沒有加害我們。

  “任天生,你要記住,如果你們能破除萬妖大陣,一定要救出我和邱雲,因為只有我們才能帶你進入妖界,救出神君,否則就算是你口中所說的那位高僧三藏法師,也無法進入妖界。”

  天生點頭道:“放心,我一定會救出你們的。”

  鳳心犀道:“那就拜託你了,對了,我們……我們要怎樣出去……”

  天生不由愣住,自己稀裏糊塗就到了這裏,可沒問過該怎樣回去。

  他心念剛動,只覺眼前一花,已回到了大雁塔中。

  唐玄奘擦了擦額上流出的汗水,微笑道:“好在小施主動了歸來之念,如果再拖一陣,貧僧也要支援不住了。”

  看來施展這類大神通極是耗力,強如唐玄奘也有些吃不消。

  天生笑道:“多謝聖僧,我一切都明白了。”說著將鳳心犀對自己所說的事陳述了一遍。

  唐玄奘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兩人原來叫孫悟空和刑天,悟空,悟空,果然與我佛門有緣。”

  天生大覺不妙,道:“聖僧您不會是……”

  唐玄奘有了天生提供的線索,再推算孫悟空與刑天之事便容易的多,他閉目推算了一陣,才笑道:“這兩人與我有緣,貧僧證得羅漢果後,將去西方佛國游歷四方,尋找渡世真經,到時貧僧將拋棄所有修得的大神通,以求明悟。

  “這兩人正可為我護法,替我驅除魔障。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天生一雙眼險些瞪出眼眶來,急道:“聖僧不可,我還想帶他們兩個回到夜叉界,與在夜叉界的他們合二為一呢,您怎麼能讓他們跟您去做和尚啊。”

  唐玄奘笑道:“癡兒,你難道還不明白,夜叉界是秉你所在的世界而生,相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是兩個相互平行的世界,這個世界的孫悟空和刑天,與你在夜叉界的那兩個老朋友已經是風馬牛不相及了,他們是不能合二為一的。”

  天生被平行世界理論弄得暈頭轉向,想了半天才道:“不對啊,聖僧,既然這樣,我神君老哥哥為何能夠合二為一?這該如何解釋?”

  唐玄奘笑道:“它本是紫河邪胎,未出娘胎就已死去,嚴格說來,它不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所以它並不會改變歷史,改變這個世界。

  “當它來到這裏時,這個世界和它所來的世界,也就是你所在的世界,還在一條時空線上,因此它可以合二為一。

  “而你的這兩個朋友,卻是從另一個平行世界來到了這個世界,如果他們再同你回去,等於是橫跨了兩個平行世界,這樣是不能與你在夜叉界的老朋友合體的,小施主,你明白了嗎?”

  天生思索半天才明白過來,只是他與孫悟空和刑天的感情太深,雖然明知他們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老朋友”,但還是忍不住要關心他們,忙又問道:“聖僧,他們已經沒有了肉身,你能幫助他們恢復肉身嗎?”

  唐玄奘笑道:“自然可以,待他們為貧僧護法圓滿,建立無數功德之後,貧僧便可以佛門無上大法,助他們重塑肉身。”

  後來果如唐玄奘所言,孫悟空與刑天兩個保護他西行一番,成就了正果金身。

  此事還被這個世界中的後世文人吳承恩,寫成了一部名為《西遊記》的小說,流傳於民間。

  只是吳承恩畢竟是個小說家,不可能洞知一切,所以導致《西遊記》記載失實,最終不見了刑天這個角色,卻杜撰出豬八戒與沙僧兩人。

  直到若干年後,一代高人大行者橫空出世,此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中曉人和,風度翩翩,才華絕世,天下美女無不爭相投懷送抱……

  是他用無上神通遍查三千大千世界,明白了此事究竟,才在《時空劍仙》一書中撥亂反正,還事實真相,可謂苦心孤詣,用心良苦。

  聽到唐玄奘如此保證,天生才覺放心,忙道:“天生替他們謝謝聖僧了。”

  唐玄奘微笑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玉牒,遞與天生道:“貧僧即將再次閉關,這張玉牒上載有佛門七十二神通,與六大神通的修煉之法。

  “佛門神通雖然講求明心見性,嚴禁憑有為之法強煉,但你此刻已有合光階的造詣,未嘗不可以有為之法修煉七十二神通。

  “他日你修至造化階,便可修煉六大神通,阿彌陀佛,小施主與我佛門有緣,當用心修習。”

  天生連忙謝過,他知道唐玄奘就要閉關,便與大頭同時告退離去。

  來到客棧之中,天生吩咐彭濤等人可先行回去,等自己此間事了,自會去徐州與他們相見。

  又特別叮囑彭濤,命他回到徐州之後,一定要找到那位賣唱的小姑娘,先傳給她築基之法,這個小姑娘實在是一塊難得的良材美質,如果就此糟蹋了實在可惜。

  彭濤本來想留在長安幫天生共抗萬妖大陣,天生只是不肯,最後彭濤無奈之下,只得與他灑淚而別。

  送走了彭濤等人,天生回到慈恩寺中,靜心修煉玉牒上記載的佛門神通,他天資本來就高,又有合光階的實力,不過短短兩天時間,竟被他參悟出了十餘種神通,功力無形中增高了不少。

  他正在靜中參悟,卻被人狠狠一巴掌拍醒,睜眼看時,只見大頭笑嘻嘻地站在身前。

  天生道:“聖僧出關了?”

  大頭道:“哪里有這麼快,才過了兩天呢,小白臉,皇帝老子派人來傳旨了,快和我去接旨。”

  天生一愣,道:“李世民?”

  大頭笑道:“不錯,正是李世民那老小子,無量佛,他多半是要請咱們去他家裏看看。”

  天生心道:“既然來到這個時代,見見李世民也不錯。”於是笑道:“好,就去他家裏看看。”

  兩人隨著那名前來傳旨的小太監,直入皇城之中,來到集英殿前,只見殿前站滿了金甲力士,殿中人頭簇動,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兩人大步走入集英殿中,只見殿中擺下了上百桌宴席,坐滿了文武百官和一些身穿道裝的修煉者,五大劍派的掌門人赫然也在其中。

  大殿正中端坐著一個人,身穿黃袍,頭戴明冠,五官生得極為清秀,只是雙眼開合之間,隱含殺機。

  那是只有曾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力殺過萬人的人物才能擁有的目光。

  天生知道此人必是唐主李世民,因為敬他是一代英主,微微躬身道:“任天生見過聖上。”

  大頭卻不管這些,只嘿嘿笑著沖李世民招了招手,就算見過禮了。

  李世民哈哈大笑,親自走下座位來,雙手分別抓住天生和大頭尊者,道:“任天生,大頭,這次你們落在朕的手中,還想走到哪里去!哈哈哈!”

  注:讀者大人或許會有疑問,唐玄奘怎會明白平行世界理論?其實歷史早有記載,有很多得到大智慧的高僧,可以瞬間明白世間的一切道理,比如原本不會寫字的,竟會變得詩詞歌賦無所不通,所以唐玄奘能理解平行世界理論,並不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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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7:22:16
第198章 萬妖大陣

   天生聞言呆了呆,聽李世民的口氣,哪里像是迎接客人,倒好像是面對敵人一般,試著將自己的手抽回,卻覺李世民的手猶如鐵箍般牢牢箍住了自己,以自己合光階的功力,竟是抽之不出,不由嚇了一跳,忙運足全身功力,準備強行掙脫。

  狂笑聲中,李世民霍然回首,目中閃過一道綠芒,天生只覺眼前一黑,就欲暈去。

  忽聽耳邊有人叫道:“小白臉醒醒,醒醒。”跟著只覺肩頭一沉,似是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天生心中一動,緩緩睜開雙眼,卻見李世民與眾家大臣都已消失不見,大頭正笑嘻嘻地站在自己面前。

  天生惑然道:“大頭,怎麼是你?皇上在哪里?我們……”放眼四顧,哪里還有什麼皇家宮殿,自己分明仍在禪房之中。

  大頭哈哈笑道:“什麼皇上,小白臉是在發夢嗎?無量佛,奇怪奇怪,我佛家功法是外魔的天敵,你在修悟佛門神通,怎麼會被外魔所侵的,大頭想不通啊……”他不停搖晃著腦袋,弄得發髻上的幾個銅錢“當當”

  亂響,忽然瞪大了眼睛道:“無量佛,難道小白臉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去修悟六大神通中的漏盡通?這才引來了外魔嗎?”天生臉一紅,他自得到佛門神通修悟之法,確是動了貪心,有心在與萬妖對戰之前大幅提高功力,佛家功法講究循序漸進,最忌貪功冒進。

  他仗著合光階的實力,修得了十幾種小神通,竟然不知厲害去修悟六大神通,這才引來外魔,若不是大頭及時將他喚醒,只怕就此身墮魔障而不自知了。

  想到這裏,天生不由出了一頭冷汗,忙道:“多謝大頭救我,我……我剛才試著體驗了下六神通中的漏盡通,結果就……”“這就難怪了,怪不得你會引來外魔。”大頭瞪大了眼道:“你小子真是不要命了,竟然去修悟漏盡通?小白臉你知不知道,就連我師兄在沒有證得羅漢真身前,也無法參透漏盡通,你竟然……嘎嘎,大頭真是佩服你的勇氣啊。”天生紅著臉道:“我看到玄奘大師所贈的玉簡上寫道:一旦修得漏盡通,就能體察三千大千世界,無數時空,所以才忍不住試一試。”大頭不由啼笑皆非,撓了撓頭道:“你剛才說見到了李世民那老小子?”他是佛門高僧,在他眼中皇上與狗屎本無多大區別,李世民一代聖君,在他口中也不過是個“

  老小子”罷了。

  天生點了點頭,將自己所見幻象講述了一遍。

  “奇怪,奇怪。”大頭皺著眉想了半天,道:“漏盡通是佛門第一神通,修習此神通所見的外魔都不會是無故而來,不過你為什麼會見到李世民這老小子,這可有些奇怪。小白臉,你把你在幻境中所見的李小子描述一下,讓俺大頭聽聽。”天生將幻境中“李世民”的樣子描述了一遍,大頭皺眉道:“是這老小子沒錯,不過在我的印象裏,這老小子可沒這麼瘦啊,該是白白胖胖的才對。小白臉,這可有點奇怪,俺大頭想不通。”天生哈哈一笑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了,管他娘的。”大頭點頭道:“不錯,不想了,管他娘的,小白臉,我們走吧。”天生奇道:“去哪里?”大頭眉開眼笑地道:“今天已經是漂亮師兄閉關的第三日了,嘿嘿,按師兄算計,萬妖大陣就要在今天發動,俺大頭又有架可打了,開心啊,快走。”天生道:“我們是否要與五大劍派先行會合,以便互相照應?”大頭將腦袋連搖道:“不成不成,俺見到那些人就頭痛,還是不要了,我們打我們的,管他們做甚?”天生對五大劍派也無好感,想了想道:“也罷,就依大頭吧,如果五大劍派真有什麼危險,我們再出手相助吧。”大頭瞪大眼,撇撇嘴道:“管他們的死活幹嘛?我們打得開心就是了,小白臉,走吧。”天生笑著搖了搖頭,隨大頭飛身離了承恩寺。

  大頭帶著他直飛到皇城區域,落在一座大殿上方,天生望了眼下方滿面緊張神色,四處佈防的宮中禁衛,奇道:“我們到這裏來做什麼?”大頭揮揮破袖,兩人面前立時出現幾堆鮮果,大頭拿起一個雪梨狠狠咬了口,含混不清地道:“我那漂亮師兄特別交代過,要大頭小心保衛皇城。

  “小白臉,你我就先在這裏看看熱鬧,如果妖怪打過來,就先讓五大劍派的大小乖乖們擋一陣好了,到他們撐不住的時候,你我再出手。”天生向空中望瞭望,只見空中不時有劍光隱現,顯然五大劍派也各派了高手來保衛皇城,不由笑道:“你不是急著要打架嗎?怎麼又不急了?”大頭坐下道:“架當然要打,不過先看看五大劍派的狼狽樣也不錯,嘿嘿,小白臉,說實話,這萬妖大陣可是厲害得緊,俺大頭雖然天下無敵,也要看清楚再說。”原來他雖然好勇鬥狠,卻不是個莽撞的人,很有幾分頭腦。

  天生不由失笑,也坐下道:“好吧,就依大頭。”正午時分,一陣仿若地獄湧出的寒風自高空呼嘯而來,長安城溫度急降,滿城青綠,瞬間衰黃,落葉枯花鋪滿了整個長安城。

  不多時,空中竟飄起了雪花來,片片雪花大如手掌般落下,轉眼便在地面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皇城中的禁衛軍都穿著鐵甲,溫度一降,立時冷得哭爹叫娘,苦在職責所系,又不能離開崗位去取暖,只能咬牙硬撐。長安城的百姓則躲回家中,紛紛升起了火爐,長街上一片寂寥,已無半個人影。

  天生見狀皺了皺眉,忙將雙手一陣搓動,立有一陣暖香從他掌心溢出,轉眼便籠罩了整個長安城,雖不能恢復原先的溫度,卻也不似剛才那樣寒冷了。

  大頭半瞇著眼,悠閑自得地剝開一根香蕉,笑道:“小白臉真是了不起,七十二神通中的‘大檀禪法’也被你學會了,嘎嘎。”天生見他只顧吃也不幫忙,不免為之氣結。

  大檀禪法本是佛門有數的護法神通,專能驅除外魔,妙用無窮,此刻竟被他用來取暖,若是佛祖有知,真不知該做何感想了。

  想到這裏,天生忍不住笑罵道:“你還不幫忙?是想累死我嗎?”“小白臉別急。”大頭望望空中,道:“萬妖已現,周天劍陣就要發動了。”天生也仰頭向空中望去,只見高空中漸漸出現一團團黑霧,數量越來越多,正迅速向長安城壓來。

  他三日靜修,已修悟得佛門“慧眼”,雖然離“天眼通”還有一段距離,卻可以看出那些黑霧中都是一些妖魂,這些妖魂各形各色,有的頗具人形,有些則是動物,虎豹鹿羊各類都有,還有一些則是些巨大的蟲子,生相可怖,看得他一陣惡心。

  這些妖魂距離劍客修煉的元神尚有一段距離,只是略具形體,看上去更像是一團煙霧,它們紛紛厲聲嗥叫著,看來極不情願,卻又像是被人威逼,不得不來。

  峨嵋掌教正一真人齊玉鳴一臉嚴肅之色,負手立於空中,望著逐漸接近的滿天妖魂,心中不住的打鼓。

  身為五大劍派之首的齊玉鳴,也是第一次見識這種大場面,面對傳說中的萬妖大陣,他毫無取勝的信心,現在他只希望能多撐一會,等待唐玄奘出關。

  “聖僧還未出關嗎?”齊玉鳴望了眼下方正在大吃水果的天生和大頭,有些不耐煩地道。

  站在他身後的歸元真人岳有群道:“還沒有,齊掌門,看來只能靠我們硬擋了,大頭尊者和那小子是要存心看熱鬧。”齊玉鳴看了眼正在運轉“大檀禪法”的天生,心中微微一震,道:“要看五大劍派的笑話嗎?怕沒這麼容易!各位掌門,立即發動周天劍陣!”“可是……”何太虛道:“以各派弟子的實力,周天劍陣最多只能維持兩個時辰,萬一時間到了聖僧還未出關……”“顧不得了。”齊玉鳴望望空中,成千上萬團黑霧距離長安已不足萬丈:“能擋一陣是一陣,傳令下去,七星齊出,擋下滿天妖魂。”隨著齊玉鳴一聲令下,空中同時現出上千名五大劍派的高手,共組成七個劍陣,分別按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位置立定。

  齊玉鳴與另外四派掌門飛身進入天樞、天璿、天璣、天權、玉衡五陣中,與另外兩名白髯老者分領七陣。

  轉眼之間,周天劍陣已成,長安上空立時劍氣縱橫,光華耀眼。

  天生從下方望上去,只見上方七個劍陣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仿佛一個大大的湯匙掛在空中,心道:“說什麼周天劍陣,原來就是北斗七星陣啊。”大頭看得興高采烈,哈哈笑道:“五大劍派看家的本事都拿出來了,大頭倒要看看,他們能撐多久,嘎嘎。”只聽齊玉鳴大聲喝道:“七星急轉,萬邪辟易!”七個劍陣頓時急轉起來,金、銀、青、白,各色劍光急速閃動,天生只覺眼前一亮,只見七道光柱從劍陣中射出,到了高空中,光柱散開,似是七個極大的噴泉,又像是七張羅傘,扣在長安上方。

  周天劍陣這一發動,長安城的溫度便漸漸恢復正常,天生松了口氣,他適才施展大檀禪法著實耗力不少,忙運功調息,好在他此刻功力極深,不久便即恢復。

  此時聚集在空中的妖魂越來越多,原本一團一團的黑色霧氣已化成了厚厚的黑雲,鋪滿長安上方的天空,緩緩向下方劍陣壓來。

  黑雲與劍光尚未接觸,空中便響起滾滾悶雷之聲,隨著雙方接近,響聲越來越大,直似有成千上萬面戰鼓同時敲響,天生望望大頭,兩人面色都是一變,均想:“好大的聲勢,如果是我一個人,不知能不能擋住這些妖雲。”兩人一念未畢,周天劍陣所化出的七張光傘,已狠狠撞在了上方滾滾壓來的黑雲上,只聽“轟轟”巨響不絕,空中罡風四射,勁氣激蕩,七張方圓數裏的巨大羅傘都是一陣晃動,下方劍陣中功力稍弱的弟子已是忍不住慘叫出聲,大口噴出血來。

  空中的滾滾黑雲在這一撞之下,也被消去了薄薄一層,在空中緩緩停下。

  齊玉鳴心中一喜,暗道:“萬妖大陣也不過如此,看來周天劍陣尚能支持。”他剛松了口氣,忽見上方黑雲一陣翻湧,竟又恢復了原先厚度,繼續向下方壓來,不由大吃一驚:“怎麼可能,就是修煉有成的元神,也難擋周天劍陣全力一擊,這些妖魂才有多少修為,在劍陣全力一擊下,竟然不滅?”天生看得暗暗搖頭,他方才運慧眼觀看,看出在剛才的接觸中,已有不少妖魂受到重創,有的已變成了一絲黑氣,只是它們受創之後,立時向黑雲深處逃去,似乎在後方轉了一轉,便即恢復如初,所以空中黑雲才能厚度不減。

  照此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五大劍派的周天劍陣就難以支持了。

  大頭也看出不妙來,叫道:“無量佛,這萬妖大陣果然有古怪,小白臉,這些妖魂好像是不死之身一樣,五大劍派的大小乖乖們這次有麻煩了。”天生點了點頭,卻無暇與他閑話,運足目力望向空中黑雲,希望能看出妖陣的關鍵,只是無論他如何運用佛家慧眼,那黑雲中始終有兩處無法看透,那些受傷的妖魂似乎就是在這兩處轉了轉,便恢復如初,至於原因何在,他卻是看不出了。

  周天劍陣被上方黑雲連續撞壓,五大劍派已有數十名弟子傷重難支,輕傷者亦是眾多,齊玉鳴看出不妙,傳聲道:“劍陣後撤兩百丈,七星聯珠,全力發動!”隨著他一聲令下,七張光傘迅速下撤,下方的七個劍陣離開原來位置,天璿、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六陣緊緊圍攏在天樞陣周圍,齊玉鳴喝道:“大家小心,七陣相合。”隨著他的喝令下,七個劍陣同時向四周射出數十道劍光,這些劍光只伸出數丈遠便即停住不再外擴,七個劍陣本都是圓形,突然多出這數十道劍光,像極了七個巨大的“齒輪”。天生正在猜測這七個齒輪的用處,忽見這七個齒輪竟緊緊扣在了一起,隨著天樞陣的轉動,紛紛轉動了起來。

  七個劍陣飛速轉動,射出的光柱也頓時變粗近倍,原先那七張光傘頓時光華大漲,連在一處形成一張足有數十裏方圓的巨大光傘,將萬妖之魂所化的黑雲又逼退了有數十丈之多。

  天生忍不住鼓掌叫絕,五大劍派看來也不是廢物,這周天劍陣果然厲害,如此一變,七陣相連相助,威力平增了數倍,若不是萬妖大陣是有名的妖陣,只怕早在周天劍陣前土崩瓦解了。

  當初五恨老祖之所以同意與五大劍派訂下協議,也正是因為周天大陣不好對付。

  如果強行突破,雖然萬妖大陣奧妙無窮,能瞬間恢復受創的妖魂,但是一旦周天大陣七星連珠,雖然最終仍擋不住萬妖陣,它辛苦所煉的妖魂也要損失不少,否則它又怎會妥協?

  七陣一連,上方黑雲連連後退,五派弟子正要高聲歡呼,忽聽滾滾黑雲中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齊玉鳴,你當真是不知厲害,竟敢將七陣相連,你要逼我發動萬妖殺陣嗎?”齊玉鳴哈哈大笑:“殺陣一出,難免玉石俱焚,老祖這上萬妖魂修煉不易,又何苦毀在長安上空?老祖不如就此退去,五大劍派同感大恩!”天生心道:“五恨老祖果然親自來了。”忙用慧眼細察,無奈他此刻功力尚淺,慧眼又不比天眼神奇,無法看出五恨老祖的真身所在。

  只聽五恨老祖狂笑道:“齊玉鳴,老夫上次已給足了五大劍派面子,是你等不遵協議,竟敢殺害血妖,這次老夫定要血洗長安,與李世民那賊子算一算當年舊賬!

  “我憐你等修煉不易,若是就此退去,我妖界與五大劍派從此各不相犯,否則等我轉成殺陣,你等要走也來不及了!”天生聽得奇怪,心道:“李世民不過是人間君主,又怎會惹上了五恨老祖?聽他話中之意,倒像是與李世民有深仇大恨一般。”齊玉鳴尚未答話,只聞天璿陣中響起烈火真人龜三豐的聲音道:“齊掌門同這妖孽囉嗦什麼,要戰便戰,難道五大劍派還怕了他不成?”龜三豐性如烈火,是五派掌門中最有血性的人,當初五大劍派與妖界訂立協議的時候,他便極力反對過,只是他人單力孤,才不得不同意四派的意見。如今見五恨老祖如此狂妄,實在忍耐不住,這才出言喝斥。

  齊玉鳴猶豫片刻,一咬牙道:“老祖不用說了,五大劍派也是出身人類,怎能看著萬妖屠城不聞不問,你要血洗長安,先要破了周天大陣再說!”“齊玉鳴,這是你五大劍派自己找死,可怪不得老夫心狠!”五恨老祖厲吼一聲:“血祭!萬妖破殺!”滿天厚重的黑雲中,忽然透出一抹嫣紅,那抹嫣紅漸漸擴大,不過盞茶時光,滿天已是赤浪滾滾,滾滾赤浪之中,無數妖魂齊聲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五恨老祖的狂笑聲響起:“殺陣出,遇仙滅仙,遇佛殺佛!”空中的赤色妖雲一陣翻湧,出現上百個漩渦,天生看得清楚,發現妖雲中有無數妖魂正向那些漩渦集中,不由暗吃一驚,心道:“這是要做什麼?”齊玉鳴畢竟是五大劍派的領袖人物,見狀大吃一驚,忙傳聲道:“妖孽準備發動妖雷轟!五派弟子聽命,全力擊破血雲中的漩渦,萬不可令其再擴大!”何太虛遠遠傳聲過來道:“齊掌門,妖雷轟太過厲害,只怕周天劍陣也難抵擋,要不要我與派中長老合力布下幾層強力禁制,萬一妖雷轟下,也可暫擋一時?”齊玉鳴道:“沒用的,任何禁制也難擋住妖雷,反會平白分散我等實力,目前當務之急是搶先攻擊,各位掌門,全力出手。”眾人答應一聲,開始全力運轉劍陣,只見七個劍陣同時急轉,上方那張巨傘猛地一亮,上百道光束從傘尖發出,直直射向上方血雲中的古怪漩渦。

  光束射入,那些漩渦恍如未覺,仍是不緊不慢的旋轉著,天生看得清楚,在剛才五大劍派的攻擊下,漩渦中聚集的妖魂有不少受創,只是仍像先前那樣,不久便告恢復,不由皺眉道:“情況有些不妙,大頭,我們是否該出手了?”大頭瞇著眼看了看空中,搖頭道:“小白臉沒見識,你真當俺大頭是來看熱鬧嗎?你我若是出手早了,五大劍派還肯出全力嗎?娘的,那樣一來,你我兩人怎能堅持到師兄出關?再等等,不著急的。”天生知道大頭平日裏雖然看似瘋癲,但若論見識閱歷實在自己之上,聞言點頭道:“那好吧,我聽大頭的。”五大劍派策動周天劍陣又強攻了幾次,仍不見有什麼效果,血雲中的那些漩渦反倒越來越大。齊玉鳴無意瞥見漩渦中有紅光一閃,想起師長所言,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大叫道:“停止進攻,全力防守!”話音未落,只見空中血光連閃,那些漩渦中忽然射出上百道血紅色的閃電,猛地向下方轟來,血紅色的閃電落在光傘上,立時響起連串爆響,只見光屑亂飛,血影縱橫,各派弟子連聲慘叫,又傷了數十人。

  那些漩渦中仿佛有發之不盡的閃電,一道道不停劈下,被光傘擋住,響聲震天動地,長安城搖搖欲墜。

  天生運慧目細察,看出那些紅色閃電是無數妖魂所化,與護陣光傘相撞之下,有不少妖魂當場消滅,再也無法像先前那樣恢復,心道:“五恨老祖看來是拼命了,不知聖僧還要多久才能出關。”齊玉鳴臉色鐵青地望著空中,在妖雷轟不斷的打擊下,周天劍陣已將威力發揮到極致,目前已有上百名弟子因為過度運功身受重傷,照此下去,只怕很難支持多久。

  更令他憂心的是,血雲中那上百個漩渦似乎正在緩緩的集中,齊玉鳴不由一陣心驚肉跳:“難道五恨老祖功力竟到了合運萬妖的程度,不可能,不可能,若真是那樣,只怕長安城就難保了。”他的擔心終于成為現實,一刻鐘後,血雲中那上百個漩渦果然合併到一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直徑足有半裏多長,正對著護陣光傘。

  大頭霍然站起,道:“無量佛,果然如此,小白臉,到我們了,記住,不要留力,全力出手!”“轟!”一道直徑足有半裏的血色閃電,狂猛無比地轟上五大劍派的護陣光傘,原本猶如實質的護陣光傘立時變得虛浮無比。

  “無量佛,乖乖們讓開,讓俺大頭來!”大頭與天生體化金光,飛身向上方的巨大漩渦沖去。

  護陣光傘一隱一現,放過了大頭與天生,同時向下方回撤數百丈,齊玉鳴大聲道:“所有受傷的弟子立即運功調息,未受傷者盡全力防守,各位掌門與派中長老需小心衛護皇城!”大頭哈哈笑道:“奶奶的,沒人管大頭麼?”雙掌一陣狂揮,幾十朵金色蓮花飛迎向上方轟下的血雷!

  五恨老祖的聲音響起道:“大頭,你找死!”“不見得!啊哦……”大頭剛要嘴硬,已被血雷轟中,一個倒栽蔥跌了下來。

  還好他早已修得佛門金剛護體神通,血雷威力又被金蓮化去大半,倒還不至重傷,大頭噴出一口鮮血,叫道:“五恨你個烏龜王八蛋,你賠我衣服!”說完哇哇狂叫著,放出護身三光,又沖向上方的血色漩渦。

  結果是大頭又被劈了下來,他倒也頑強,哈哈笑道:“過癮,再來……小白臉,你能不能快點?大頭雖然厲害,也他娘的快要支撐不住了……”天生正在掐動破神訣,只得道:“快了,你再堅持一下!”當大頭第六次被血雷劈落時,天生終於完成了破神訣,叫道:“大頭快讓開!”大頭悶哼一聲,飛身退回天生身旁,話也顧不得說,便忙著盤膝打坐,剛才他憑一人之力硬抗血雷,實在是累得緊了。

  紅光一閃,又是一道血雷劈下,天生冷哼一聲,將破神訣積蓄的強大能量一古腦放出,射出一道半裏多寬,內有星輝閃動的五色光柱,竟將血雷硬生生擋住。

  五大劍派門下的弟子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親眼目睹,只怕打死他們也不會相信,竟有人能靠一人之力擋下血雷,而且用的似乎還是傳說中的星之力。

  兩股大力相撞之下,響起一陣“吱吱咯咯”的聲音,刺耳已極。

  一道血雷尚未消去,上方的巨大漩渦中又射出一道,天生無奈,只得咬牙硬撐,只盼望唐玄奘能夠早些破關而出,否則時間一長,破神訣就算奧妙無窮,憑自己一個人也絕難長時間抵擋這變態的血雷。

  五恨老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星之力?小子,你究竟是什麼人?五大劍派何時出了你這般高手?”天生懶得理他,罵道:“我是你爺爺。”五恨老祖大怒,冷笑道:“小子大膽,你以為憑你合光階的修為,就能擋住萬妖大陣麼?真是笑話,既然你不知死活,就休怪老夫無情了!”他盛怒之下,正要將萬妖殺陣全面發動,拼著耗去一半妖魂也要與天生同歸於盡,忽聽一個柔和清朗的聲音遠遠傳來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昨日之因,乃是前日之果,閣下當年也是聰明絕頂之人,難道還看不破麼?

  “萬歲當年行事雖有偏差,登基以來,卻常以天下百姓為己念,大唐國運日隆,百姓安居樂業,你又何苦念念不忘前仇,今日若被你得手,屠盡長安萬民,只怕你罪孽更是深重,你又于心何忍?”五恨老祖大驚道:“唐玄奘,是你!”“阿彌陀佛,正是貧僧。”只聞陣陣奇香升起,轉眼彌漫全城,南城方向突然升起金色、玉色、藍色三道光柱,分別升起數十丈高,正是佛家高僧才能擁有的金光、佛光與靈光。

  三道光柱上方,是一片大約半裏的五色彩雲,雲中有各色花瓣紛紛揚揚,落向下方,一位面帶微笑的青年僧人盤坐在九品蓮臺之上,背現法輪,全身皮膚都呈金色,只有雙眸清亮如星,不帶絲毫人間煙火之氣。

  齊玉鳴等心中狂喜,同時躬身道:“恭喜聖僧,得證羅漢金身。”“彌陀佛……舍利子,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羅漢金身如何?凡人肉體又如何?皆可一念而證佛果,幾位掌門何必執著?”唐玄奘面帶微笑,緩緩飛至劍陣上空,望望滿空血浪,面露不忍之色,柔聲道:“五恨,這些妖魂無辜,怎可為你一人之事平白犧牲,你就沒有半點不忍之意麼?”自從唐玄奘出現,五恨老祖心驚之下,早已停下了萬妖殺陣,天生總算松了口氣,見唐玄奘竟和五恨老祖講起道理來,不由心中著急,低聲道:“聖僧,你何必同這種妖孽講道理,我們還是快點連手消滅了他吧。”唐玄奘微笑著看看天生,搖頭道:“善哉,善哉,人有父母,妖怪又何嘗不是?既然都是父精母血所生,又何來正邪高下之別?豈可說殺就殺?我佛門廣大,無不可渡之人,若能渡化妖怪,也是功德無量。”天生呆了呆,心道:“聖僧這是怎麼了?變得比閉關前囉嗦多了。”他卻不知唐玄奘證得羅漢果後,身體已是不生不滅,歷萬萬劫而不墮,此後要進行的將是“心境”的修煉,也就是佛家所說的“證道”階段。

  佛家傳說中的捨身飼虎、割肉喂鷹,被人亂刀分屍仍然神態自若等等,都是這個階段的佛家修煉者常做的事情。

  此刻在唐玄奘的眼中,五恨老祖與天生並無本質分別,也無善惡之說,所以他才苦口婆心,想要渡化這個大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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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妖界之行

   五恨老祖哈哈大笑道:“唐玄奘,你這番話該對李世民去說,他當年又何曾心軟過,難道他就不是手染鮮血的劊子手麼?”

  “阿彌陀佛,”唐玄奘仍是不慍不火地道:“皇上當年確是曾種下無邊惡因,也正是如此,他登基後方能痛悟當年惡因,結下今日善果,行小惡而得大善,霹靂手段卻顯菩薩心腸,並未有違我道。

  “倒是閣下惡始惡終,至今仍不能悔悟,實令貧僧痛心疾首。阿彌陀佛,閣下當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能痛悟己非,遣散這上萬妖魂,貧僧自有辦法令你元神堅凝,重得肉身,更可收你為徒,共證大道,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天生心道:“越來越離譜了,看來佛門高僧功力越高,人就會變得越囉嗦,我今後修煉佛門神通可要多加小心了。”

  五恨老祖冷笑道:“唐玄奘,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哼,我聽說你們偉大的佛祖當年曾割肉喂鷹,捨身飼虎,種種善心仁行,你要我相信你,就學學佛祖,先讓我滅了你的肉身如何?”

  大頭憋了半天,再也忍不住道:“師兄,別聽他的!他騙你呢。”

  齊玉鳴等人也飛身上前,齊道:“聖僧不可!”

  唐玄奘笑道:“老祖有所不知,當年佛祖是以十地菩薩的修為,放棄了無邊神通,不滅金身,才能行割肉之舉,如今貧僧的修為不到,尚不能自毀金身,就是想效法佛祖,也是無能為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言下竟大有遺憾之意,似乎對自己的不滅金身大為不滿。

  五恨老祖冷笑道:“你不肯就是不肯,找出這麼多理由作甚?唐玄奘,你當我會相信你麼?”

  唐玄奘見五恨老祖入魔已深,不由嘆了口氣,道:“老祖不肯相信,貧僧也是無法,如此就請老祖回轉妖界,從此與人間互不相犯,若是老祖執意要血屠長安,貧僧也只有得罪了。”

  天生道:“還有,現在立刻放了鳳、邱兩位部首以及我的神君老哥哥,小爺便不與你計較!”

  五恨老祖聽到天生的話,似乎愣了一愣,冷笑道:“你知道的倒還不少,如此老夫更饒不得你了,唐玄奘,你是世外高僧,老夫還不想與你為敵,你還是走吧。”

  唐玄奘見無法善了,只得無奈道:“既然如此,貧僧只有一試萬妖大陣的威力了。”隨即又用佛門密語神通對天生道:“天生小施主,準備破陣,找機會救出鳳、邱二位施主。”

  天生一愣,心道:“我連他們兩個在哪里都看不到,如何救法?”

  他正在為難,只見空中血浪翻滾,先前那個血色漩渦已經不見,血浪中現出無數妖魂,厲聲嗥叫著,化成道道血箭,向下方沖來。

  唐玄奘面色微變,高宣一聲佛號道:“萬妖裂魂!五恨,你好狠的心。”

  說著他緩緩將雙掌合於胸前,全身立時金光大放,足足擴散出數十裏方圓,將上方妖魂逼住。

  那些妖魂剛一與金光接觸,便紛紛在金光前自爆,前僕後繼,一往無前,再也不像先前那樣,受到些創傷便回陣恢復。

  妖魂自爆的威力看來極大,唐玄奘所放的金光一陣動蕩,面上也滲出汗水來。

  大頭正要出手相助,只聽唐玄奘道:“大頭不要妄動,這妖魂自爆之威非你等可以抵擋,天生小施主,我借你天眼一用,憑此便可發現陣眼所在,只要救出陣眼中的鳳、邱二人,沒有了這兩大神獸鎮壓妖魂,此陣立破,你且過來!”

  他與天生、大頭說話,用的是佛門密語神通,卻不怕被五恨老祖聽到。

  天生飛至唐玄奘身前,唐玄奘口中念念有詞,忽地一個掌印在天生額上,叫道:“開!”

  天生額上立時出現一朵小小的金色蓮花,唐玄奘道:“我借與你的這只天眼,可用一時三刻,當可在萬妖陣中找到陣眼所在,那護陣之幡可用星力破除。貧僧以佛門大神通送你一程,去吧。”

  說著他大袖輕拂,天生頓覺眼前一花,已身在滾滾赤浪之中。

  天生嚇了一跳,忙將五星星力放出,先護住自己身體,才開始在萬妖陣中四處尋找起陣眼來。

  好在此刻五恨老祖正集中萬妖之魂力攻唐玄奘,他倒沒受到什麼阻礙,不多時便飛至妖陣深處,忽見血浪之中,隱隱透出兩點亮光,分別發出七色彩光和金黃色的光華。

  他與鳳、邱兩個是老熟人,一眼便看出是它們兩個,不由得大喜,忙全力飛向那點彩光。

  隨著那點彩光越來越近,天生忽覺身上一輕,發現四周已沒有了血浪,自己正處身在一塊大約一百立方米的空間之中,空間正中央有一隻七色彩鳳連聲清鳴,雙目炯炯望著自己。

  彩鳳四周,懸浮著八面黑色巨幡,巨幡高約五丈,粗若碗口,射出八道黑氣,將那只彩鳳困住,彩鳳發出的七色彩光不時被巨幡吸去,已是神態黯然。

  天生知道,這八面巨幡必是唐玄奘所說的護陣之幡,忙道:“鳳部首不要怕,我來救你了!”雙掌凝足星之力,便向一面巨幡轟去。

  真是一物降一物,星之力果然是這些妖幡的剋星,星力到處,巨幡轟然破碎。天生生怕被五恨老祖發覺,前來阻止自己。當下一掌接一掌連續發出,不多時八面妖幡便被他全數毀去。

  其實五恨老祖早已發現天生入陣,無奈他此刻正全力指揮萬妖之魂與唐玄奘拼命,根本無法分身,只能空自著急。

  巨幡毀去後,那只彩鳳清鳴一聲,立時化為人形,正是風姿綽約的大美女鳳心犀,只是看上去它粉面微微泛白,看來受創匪淺。

  天生笑道:“鳳部首,你這次可欠了我一個人情。”

  鳳心犀白了他一眼,道:“快去救邱部首,再晚他就有危險了。”

  有了救鳳心犀的經驗,再救邱雲是輕車熟路,天生與鳳心犀順利救出邱雲後,只聞一聲驚天動地怒吼聲響起:“小子,這筆賬老夫記下了,老夫絕不會放過你!你最好等著瞧!”

  血浪漸漸消去,萬妖大陣已破。

  在陣破的同時,五恨老祖便已遁去,開玩笑,陣眼一破,上萬妖魂無人鎮壓,他若逃得慢了,非被妖魂反噬不可。

  至於解決那遍佈空中的無主妖魂,正是唐玄奘的強項,一遍往生咒念罷,妖魂便即散去,青天白日重現眼前,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只覺恍如隔世。

  長安皇城。

  武安殿。

  李世民哈哈大笑,端起手中玉杯道:“這次萬妖圍困長安,多虧各位仙人與國師相助,才能保我君民無恙,來來來,朕敬各位一杯。”

  這次擊破萬妖大陣,李世民是大喜過望,當即傳令在武安殿大宴群臣與各派修煉者,光是五大劍派中的高手,就來了足足有三十餘人。

  天生一仰脖喝盡了杯中酒,把目光投向李世民的身上,他對這位千古一帝早已是聞名已久,見到他本人卻還是生平第一次,頓時生出如虛如幻的感覺,只覺離自己的世界越來越遠。

  李世民與眾修煉者寒暄了一陣,把目光凝注在唐玄奘身上,笑道:“禦弟啊,你這次出關,看來又有進境了?”

  他雖然不是修煉者,眼力卻是有的,唐玄奘此時雖將功力內斂,但羅漢金身非同小可,仍可看出他的皮膚隱隱顯出淡金色,與先前大不相同。

  唐玄奘笑道:“聖上錯了,唐玄奘還是唐玄奘,有無進境,又有什麼區別?”

  李世民笑道:“禦弟何出此言,世人皆知金身羅漢可以不死不滅,不墮塵劫,怎說沒有區別呢?”

  唐玄奘搖頭道:“金身羅漢確可不死不滅,只是不死不滅又如何?我佛家有雲: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若是不死,又何來生呢?阿彌陀佛。”

  李世民一時無話可說,他身為當今天子,美女金玉,取之不盡,最關心的卻是長生之術,原本是想問唐玄奘長生之法,卻被唐玄奘這一番佛理堵了回去。

  五大劍派的眾修煉者卻有些不以為然,玄門最重自身修為,講究的是肉身成聖,不死不滅,因此都覺得唐玄奘這番話不盡不實,有沽名釣譽的嫌疑。

  李世民仍不死心,笑道:“禦弟高論,只是朕卻仍有些不懂,試問世間又有誰人不想長生呢?難道禦弟每日苦心修煉,追求的不是長生之道嗎?”

  “阿彌陀佛,長生之道本是玄門的追求,卻非我佛家大道。”唐玄奘找到了傳道的機會,不由精神一振,道:“我佛家首重心境修煉,若是心境修煉不足,空有不死神通亦是魔障,是以諸佛菩薩得大神通後,卻往往甘願放棄,自甘平凡,正是為此。”

  何太虛道:“何某實在不明聖僧所言,依聖僧的說法,得到佛家大神通反倒不是件好事了?”

  唐玄奘微笑道:“何掌門有所不知,佛家大神通本是伏魔衛道之術,在我佛家而言,乃旁門小道也,真正的大德長者,早已明證菩提,又何須使用神通,阿彌陀佛,只嘆貧僧修為還淺,目前還不能舍棄神通,慚愧慚愧。”

  佛門相對玄門而言,其實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過於追求心境的修煉。在佛家眼中,只是在修煉的初、中階段才會追求神通奧妙,而要修到更高的層次,神通反而成了一種障礙。

  有人曾問過世尊,可能用神通飛越大河,世尊答曰,我自可坐船過去,一樣能到達彼岸,又何必施展神通呢?就是這個道理了。

  何太虛皺了皺眉,對唐玄奘的話似懂非懂,天生卻有些恍然,心道:“原來如此,原來修為越高的佛家高手,就越是不屑於追求神通,怪不得到了二十二世紀,佛門的影響力遠不如職業劍客,原來他們的追求並不在此。”

  李世民現下哪有耐心聽他們論道,插口道:“禦弟,朕春秋漸長,這幾年已覺精力大不如前,不知禦弟可有長生之術教我?”他見唐玄奘是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只得開門見山了。

  唐玄奘這次回答的倒是乾脆,道:“有。”

  李世民大喜過望,忙道:“請禦弟教我。”

  “阿彌陀佛。”唐玄奘道:“聖上要長生不難,只需放棄帝位,每日清心寡欲,青燈黃卷,便可收長生之效。”

  李世民想了想道:“如此朕可能不死?”

  唐玄奘答道:“猶如鏡中觀花,水中望月。”

  李世民大是泄氣,如此也只能多活幾十上百年,到頭來還是要死,又有什麼不同?

  齊玉鳴笑道:“聖上有所不知,要求長生之術,不該去問佛家,該問我玄門劍派才是。”

  李世民雙眼一亮,道:“齊掌門能令我長生?”

  齊玉鳴笑道:“正是,我玄門自有長生之法,聖上只需拋開國事,一心入我門下修煉,下幾十年苦功,自可長生。”

  李世民始終是個勤勉的皇上,聽到要他拋開國事,不覺搖了搖頭道:“大唐百業待興,朕如何能放下國事,這長生之道,看來是與朕無緣了。”

  天生見自己心中偶像神色黯然,不由大為不忍,出言勸解道:“聖上不必難過,自聖上登基以來,大唐日漸強盛,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聖上實可算是一代明君,必能名留青史。比起如此豐功偉業,區區長生之術,又算得了什麼?”

  他這番話雖然有拍馬屁的嫌疑,卻是大有道理,房玄齡等大臣都聽得連連點頭。

  李世民不愧一代聖君,聞言茅塞頓開,大笑道:“小兄弟說得好,大丈夫若不能建功立業,就是空活千年萬年,又有何用?好、好!小兄弟就是這次大破萬妖的功臣任天生吧,朕也敬你一杯!”

  天生道:“多謝聖上。”將杯中玉液一飲而盡。

  李世民又道:“朕聽說這次大破萬妖,小兄弟從妖陣中救出了兩名妖怪,可有此事?”

  天生道:“不錯,目前它們兩個正在承恩寺中休養。”

  “哦?”李世民不解道:“朕有些不明白,不知小兄弟為何要救下它們?這些妖怪本是我等大敵,為何不將其消滅,反送去承恩寺休養?”

  大頭一直在埋頭大吃,聞言插口道:“皇上老兒不明白,這兩個妖怪可是我們的領路人呢,自然殺不得。”

  李世民對大頭的無禮視若未見,道:“尊者是說,你們要去妖界嗎?”他果然是聰明無比,竟可舉一反三,猜出了天生等的打算。

  大頭瞪著雙眼道:“皇上老兒聰明啊,怪不得你能做皇上。是啊,我們是要去妖界。”說著把目光望向唐玄奘,唐玄奘曾說過要陪天生去一趟妖界,卻沒說過要帶他去,大頭多少有些擔心。

  李世民大喜道:“有禦弟前往妖界掃蕩殘妖,朕無憂了。禦弟可是要與五大劍派連手前往?”說著望向五派掌門。

  齊玉鳴等一時面面相覷,此事非同小可,就是要去,也需要計畫周全,豈可說去就去?不由同時望向唐玄奘。

  唐玄奘道:“聖上,這次前往妖界,尚需秘密行事,人去多了反為不美,只貧僧師兄弟兩個與天生小施主同去即可,五大劍派還要在人間留守,不必前往妖界。”

  齊玉鳴等不覺松了口氣,齊玉鳴道:“看來聖僧已經有了周密的計畫,我等預祝聖僧成功歸來。”

  李世民對唐玄奘一向奉若神明,點頭道:“如此也好,今日就權當為禦弟等餞行,還望禦弟早去早回。”

  唐玄奘飲盡杯中素酒,道:“多謝聖上,貧僧等不日就要起程,到時就不來拜別聖上了,還請聖上見諒。”

  “我們要去妖界,恐怕還有些困難。”邱雲經過這幾日休養,顯得精神奕奕:“我與鳳部首已經探知,五恨老祖敗退之時,已將妖界開在人間的便捷通道關閉了。”

  “什麼?”大頭忍不住跳了起來:“無量佛,老邱,你不是要告訴大頭,我們現在已經去不了妖界了吧?”

  鳳心犀笑道:“大頭尊者不要擔心,五恨老祖關閉的只是一條便捷通道,妖界真正的入口卻是他無能關閉的,除非是那兩個大本領的人。”它口中說的那兩個大本領的人,便是孫悟空和刑天。

  天生皺眉道:“萬一他們兩人把真正的入口也關了,那該怎麼辦?”

  “不會的。”邱雲笑道:“除非他們再也不想出來了,那兩個人本不屬於這個世界,他們打敗了神君後,便將妖界交與五恨老祖管理,他兩人卻閉關練功去了,等他們出關以後,應該是要離開妖界的,又怎會自斷後路?

  “要知道那個入口是天然生成,神奇無比,一旦關閉,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恐怕連他們兩個也難估計。”

  天生道:“妖界既然是他們所創,他們就算關閉了通道,也應該可以隨時離開啊?”

  鳳心犀道:“不是的,準確的說,妖界是他們利用已有的另一空間改造而成,他們兩個只是找到了該空間與這個時空的聯系之門而已,並不完全是他們製造出來的。”

  天生點了點頭,他本來也在奇怪,孫悟空和刑天的功力雖高,但要平空製造出一個空間來,似乎也有很大難度,如果是利用已有的空間,那就容易的多了。

  邱雲笑道:“這個入口就位在九天之外的茫茫星空中,當日我與鳳部首曾逃至入口附近,後來才被五恨抓住,對入口還有些印象,如果我們耐心尋找一下,相信是可以找到的。”

  天生心道:“九天之外,那不就是宇宙中了?是了,猴子和老色鬼在二十二世紀待過,多半學習了不少現代太空理論,否則他們也不會想到在太空中尋找空間了。只是要在茫茫宇宙中尋找一個入口,恐怕不像邱雲想得這麼容易。”

  他正在發愁,忽聽唐玄奘道:“兩位既然見過入口,貧僧自有辦法找到它,倒不用去費心尋找。”

  大頭叫道:“不錯不錯,師兄只要用他心通探知老邱和小鳳的記憶,而後再用天足通瞬移就好了,找那個什麼入口還不是小事一樁?”

  唐玄奘忍不住笑著看了大頭一眼:“這次你倒也聰明瞭。”

  大頭傻笑道:“師兄說什麼話,大頭本來就不傻。”

  天生急著要見到兩位老友,道:“既然這樣,就請聖僧快些施法吧?”

  鳳心犀突然道:“聖僧請等一等,不知您施展他心通會不會……會不會發現人家心裏的所有秘密,如果……如果……”說到一半,卻不說了,只是臉紅紅地看了邱雲一眼。

  唐玄奘笑道:“鳳部首放心,貧僧不去觸及你的小秘密就是了,呵呵。”

  鳳心犀聞言,粉面不由更紅。天生與大頭也跟著大笑起來。

  唐玄奘略運神通,已知究竟,道:“貧僧已有所得,我等這便起程!”

  天足通還真不是蓋的,眾人只覺眼前金光一閃,已離開了地球,來到茫茫星空中,唐玄奘按著邱雲與鳳心犀的記憶,以地球為中心點,一層層向外搜索。

  也不知瞬移了多少次,天生等正覺得有些不耐煩,唐玄奘終於停了下來,道:“兩位部首請看,可是這裏嗎?”

  天生運起慧眼四處觀望:“太陽、五行星……地球離得好遠,這裏是……這裏應該是冥王星附近,好傢伙,二十二世紀的航天器也飛不到這裏來,這天足通果然厲害,不知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

  冥王星是太陽系中最小的一顆星球,也是距離太陽最遠的星球,星球表面似乎有一層薄薄的大氣層,不過仔細看去,這層大氣仿佛已被凍結,緊緊覆蓋在冥王星表面。

  由於遠離太陽,這裏的溫度極低,星球四周圍繞著無數長短不一、慧星般的冰晶體,這些冰晶體像是無數個衛星,圍著冥王星不停旋轉著。天生知道,這些“彗星”看似運行緩慢,其實速度極快,若被其撞上,只怕唐玄奘的羅漢金身也抵受不住。

  鳳心犀叫道:“就是這裏了,那個入口就在那些冰晶中,大概是……那個位置上……”

  天生心道:“入口,在這些冰晶中怎麼會有什麼入口?難道這裏竟然隱藏著通往另一個宇宙的空間跳躍窗?暈死了,如果是在二十二世紀,這個發現可以轟動全世界了!”

  唐玄奘道:“這些冰晶威力極大,大家多加小心。”

  眾人各自放出護身真氣,跟著唐玄奘向冰晶中飛去,一路小心翼翼地閃避著冰晶,四處尋找入口。

  如此找了一個多小時,忽見前方冰晶叢中,出現一個直徑約有十公里左右的黑洞,黑洞中並無一絲光華,仿佛深不見底,天生心中一動,暗道:“就是這裏了!”

  鳳心犀歡呼一聲:“找到了!”

  唐玄奘點頭道:“我們走,大家小心些。”說著當先放出護體三光,向黑洞中飛去。

  眾人緊隨唐玄奘,相繼飛入黑洞中,好在這個黑洞極為平靜,內中並無亂流,眾人全力飛行了一陣,忽覺眼前一亮,竟已到了另一個空間。

  鳳心犀與邱雲是故地重遊,還不覺得怎樣,唐玄奘修養功深,也是平靜如常,天生與大頭卻忍不住歡呼了起來,眼前的景色真是太美了。

  眼前應該是一個有別於外宇宙的小宇宙。

  在這個小宇宙中,只有三個星體存在。

  在眾人的正前方,是一個仿若琉璃球的星球,看上去與地球的形狀差不多,另外兩個則是恒星,一個是三角形,一個是圓形,三角形的那個放出陣陣柔和的藍光,圓形的那個則放出金黃色的光芒。

  在兩顆恒星的照射下,空間一半是金黃,一半則是海水般的湛藍,映射得那顆琉璃狀的星球五光十色,隨著它緩緩轉動,各種顏色的彩光不斷變幻,天生頓時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只覺這個小宇宙就是一個超大號的豪華舞廳,只不過沒有音樂與舞女罷了。

  那顆琉璃狀星球的四周,盡是茫茫霧靄,也被映射的五光十色,使得這顆星球看起來更是氤氳飄渺,似幻似虛,宛如一名身披輕紗的絕色美人。

  天生心道:“真是好地方啊,猴子和老色鬼還真會找,這裏看上去比地球漂亮多了,誰能想到上面住的全是妖怪?”

  邱雲指著那顆琉璃狀的星球道:“就是這裏了,不過要上去還要穿過那古怪的霧海,恐怕要費一些力氣。”

  大頭興奮地道:“這霧海裏有什麼古怪?”

  鳳心犀道:“這片霧海看似平靜,內中卻藏有無數能量亂流和漩渦,一旦被纏上,迷失了方向,可沒人救得了你。”

  大頭伸了伸舌頭道:“有這麼厲害嗎?小姑娘不要嚇人,大頭可不信。”鳳心犀本是萬年神獸,竟被他叫成小姑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天生道:“鳳部首說的不錯,這霧海中確實藏有無數亂流,若被其纏住,迷失了方向,我們恐怕就要成為這顆星球的衛星了。”

  大頭也已修煉出慧眼,聞言仔細察看了一陣,咋舌道:“還真是他奶奶的厲害,好在有師兄在,只管瞬移過去就是了,不然這霧海無邊無際,靠飛的不是要十天半月才行?師兄你沒問題吧?”

  唐玄奘沉吟半晌,道:“阿彌陀佛,這霧海中似乎藏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強大能量,這些亂流和漩渦應該就是這股能量造成的。

  “若我等只是飛過去,這股能量不會對我們有太大影響,如果我強行用天足通帶你們通過,恐怕會引起這股能量的反擊,我們都可能陷入其中……”

  天生道:“看來只能飛過去了,這霧海的厚度至少有上千萬公里,我們還是快些動身吧,但願不要真的飛上十天半個月才好。”

  當下唐玄奘居首,天生和大頭護在左右兩面,鳳心犀與邱雲的功力最弱,兩人負責殿后,五個人組成三角陣形,以中等速度向面前的茫茫霧海飛去。

  飛入霧海中後,天生才吃驚的發現,這霧海原來是由無數個黃豆大小的小冰粒組成,這些小冰粒懸浮在太空中,個個晶瑩透明,被彩光一照,五光十色,好看極了。

  隨著漸漸深入,眾人開始接觸到狂暴的亂流與那些氣流渦旋,那些亂流往往都是長寬幾十公里的颶風帶,裹著無數冰粒橫沖直撞,眾人將功力提到極至,才堪堪穩住身形,護身光華卻被亂流壓制得只能射出數尺。

  天生不由暗暗咋舌,心道:“大自然的威力始終是人力無法抗衡的,只怕就算是造化階的高手,在這裏也很難從容來去。”

  大頭哇哇叫道:“乖乖了不得,好厲害,我說老邱和小鳳啊,你們不是亂蓋的吧?就憑你們兩個,上次是如何沖出這片霧海的?”

  鳳心犀強忍著無邊壓力,沒好氣地道:“上次又不是只有我和邱大哥兩個人,還有上百個忠於我們的屬下呢。”

  邱雲嘆道:“它們都是我毛、羽兩部的精英高手,上次通過這片霧海時,它們中三分之二的人都永遠消失在那些氣流漩渦中了……”

  天生正要開口,忽聽唐玄奘道:“前方出現漩渦群,我等要加快飛行速度繞過去,各自小心了。”

  天生等向前方望去,果然見到前方霧海中緩緩轉出數十個巨大的氣流漩渦,每一個的直徑都有上百里寬,眾人與其相距尚有數百里,已感到一陣陣強大的吸力從對面傳來,忙全力穩住身體,加快了速度向旁邊繞去。

  這樣一路小心翼翼,也不知飛行了多久,只覺前方霧氣漸淡,令眾人頭痛無比的亂流和漩渦也很少遇到了,天生不由松了口氣,心道:“難道已經飛出霧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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