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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19:43
第160章 元首壽誕

   不久從柳依依處傳來消息,鄭霸叛亂的時間已確定是在元統壽誕之日無疑,準確時間是晚上八點鐘。

  柳依依更得到消息,鄭霸為了此次叛亂,還請來了一個不世出的邪派高手,據說輩分極高,但究竟此人是誰,卻是不得而知。

  天生得到消息後大吃了一驚,忙將此事報與林佩起得知,為怕屆時難敵,天生提出由自己出面請萬幻神君出手相助,只是這個想法卻被林佩起否決了。

  林佩起一生少逢對手,自視極高,在林佩起想來,要解決這次C國內亂,也應該依靠C國自己的力量,就連各國修煉者也不宜插手。

  更不用說萬妖幫的那些妖精了,否則被人說成C國國家劍學會是靠著萬妖幫撐腰,才能應付叛亂,自己這一張老臉卻往哪里放?

  時光稍縱即逝,不覺已到了元統壽誕之日。

  離正式開宴還有半個多小時,偌大的元統府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元統夫人親自帶領著一干人等,在府中做最後的巡查,府中的每一束花,每一盞燈,都被擺放在了合適的位置,容不得有半點差錯。

  前來賀禮的賓客都是C國有頭有臉的人物,除去以黃總理為首的國事院眾官員外,上百位國會議員,公、檢、法、司的頭頭腦腦等政府要人全數蒞臨。

  北都各界也分別派出代表前來,共襄盛會,一時之間,元統府龍虎聚會,整個C國高層都移來此處了。

  元統的六十歲生日誰敢怠慢?這些平日裏從不知甚麼叫做守時的官員,紛紛提前入場,倒讓元統府的人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好在元統夫人巾幗不讓須眉,應付起這種大場面來頗有一套,一面按客人身分為他們安排合適的座位,一面招呼府中人等送上茶水果品,忙碌中還要不失風度的與來客寒暄,看似紛亂的場面,竟被她安排的井井有條。

  這麼多大人物出現在同一場合,可忙壞了北都市警察局長和國家安全部門,兩大保安部門早早便已派出了大量人手,將元統府附近十平方公里的地面完全戒嚴,禁止閑雜人等與車輛通行,力保元統府的安全。

  僅靠這些員警與國家安全部門的屬下,也不過是做做表面功夫,真有甚麼大事發生,憑他們是不足應付的,因此元統與黃總理才會將保安重責,交付與鄭霸以及諸葛遠山。

  鄭霸與諸葛遠山已各派出一個加強連,駐紮在元統府附近,兩個連都已接到了上鋒密令,因此並不協力行事,只是遙遙相對,各行其事。

  天生與林清在神機隱廬的易容高手幫助下,已完全換了一副模樣,兩人均化裝成鐵血衛士的樣子,皮膚都被染成了軍人特有的古銅膚色,相信就是何昊與張大牛他們見到天生,也萬萬想不到這個面色陰冷、目光如刀的人,就是自己的好兄弟了。

  兩人隨黃鷹他們進入元統府時,都換上了一身黑色西裝,看上去儼然是兩個稱職的職業保鏢。

  此時距壽宴正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元統和總理都未現身,天生等倒落得清閑,只是隨著黃鷹、郝殺他們在元統府內四處“閑逛”,觀察元統府的地形。

  黃鷹、郝殺他們久受訓練,個個都是保護他人的專家,對於他們來說,瞭解元統府的地形極為重要,何處有茂密的植被、何處可以藏人,一旦事急,又有何處可以隱蔽,這些都是一個優秀的保鏢所必須掌握的。

  天生卻有些不以為然,他心中有數,如果鄭霸一旦叛亂,定然會派遣那些與他狼狽為奸的軍方劍客,猝襲元統府,要應付這些劍客,一般的保安手法根本不管用,只有靠實力硬拼。

  因此他更為留意的,是鄭霸究竟派了多少軍方劍客,來“保護”元統和總理。

  細查之下,天生不由暗暗吃驚,鄭霸果然下足了本錢,此刻在元統府內的軍方劍客足有十人之多,其中有一個生了一張馬臉,正是當日在劍客例會上,被怪叫化馮傑出手教訓得灰頭土臉的馬上校。

  馬上校倒沒認出易容後的天生與林清,只當他們兩個也是鐵血死衛中的人,見天生不住望他,馬上校低聲同身邊幾名軍方劍客說了幾句,數名軍方劍客便向天生等走來。

  黃鷹等對馬上校並不陌生,素來看不上他的為人,見狀冷哼一聲,正要與天生等離開,幾名軍方劍客卻已走至面前。

  馬上校嘿嘿笑道:“都給我站住!”

  郝殺見他無禮,冷笑道:“我們又不認識你們,你叫我們做甚麼?閃開!”

  說著抬手便要將馬上校推開。

  這位馬上校可算是當今劍客中的第一小人,對鄭霸更是死心塌地,再加上他為人頗有心計,所以才能成為鄭霸的心腹。

  他攔住天生等人,目的就是要試一試這幾名鐵血死衛的深淺,見郝殺動手,正是求之不得,當下右手一抬,向郝殺伸來的手臂格去。

  兩臂相交,郝殺退了半步,馬上校的身體也是微微一晃,不由大吃一驚:“這些鐵血衛士果然不能小看。”

  他有心再試試其他人的身手,便出言挑釁道:“嘿嘿,我還當大名鼎鼎的鐵血死衛有甚麼了不起,原來也不過如此。”

  黃鷹等一體同心,見馬上校如此羞辱自己的同伴,不由大怒,黃鷹冷笑道:“閣下如果要見識鐵血死衛的厲害,我倒是可以奉陪。”

  天生這段日子來歷經大事考驗,已不是當初那個甚麼也不懂的初生之犢,冷眼旁觀之下,早已看出馬上校是有意激怒黃鷹他們,以便探查黃鷹等的真正實力。

  他與黃鷹等人交過手,知道憑鐵血死衛的實力,就算占不了上風,也不致吃虧,本想不聞不問,以便趁機一探軍方劍客的虛實,卻無意中發現,軍方劍客中有一人神色不對。

  這個人神色冷漠,兩眼空洞無神,仿佛死人的眼睛一樣,雖然是站在馬上校身後,卻不像其他幾名軍方劍客一樣,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緊盯著黃鷹等人,眼前發生的事情仿佛與他毫無關系。

  那些軍方劍客似乎很有默契地,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無形中更突出了此人的超然地位。

  天生歷經大敵,這些日子來不知見過多少絕頂高手,直覺告訴他,此人絕對是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將是自己的強敵。

  當下天生暗將五行伏魔力發出,緩緩向此人探去,伏魔力與他還有幾尺的距離,此人已是面色一凝,冷笑著望了天生一眼。

  天生被他目光一掃,頓覺心中狂跳,生出一陣說不出的煩躁感覺,同時感到一股極大抗力從此人身上發出,竟將自己的五行伏魔力擋了下來。

  對方所發力道詭異無比,陰柔邪毒,暗含死氣,令自己說不出的難受,雖不知是何種奇功,卻肯定不是C國劍術。

  為防打草驚蛇,天生強壓下用五行伏魔力試著煉化對方所發怪氣的想法,反而將五行伏魔力收回了體內。

  那人倒也不為已甚,只深深看了天生一眼,用冰冷至寒的口氣道:“馬上校,不要再惹事了,我們走吧。”

  馬上校這樣一個無禮小人,卻好像對他十分畏懼,只狠狠瞪了黃鷹一眼,道:“今天就放過你們,我們走!”

  見他們走遠,天生指了指那人背影,對黃鷹等三名鐵血死衛道:“這個人修習的不是五行真氣,他應該不是我國的劍客。”

  黃鷹等人只是受命在壽誕上保護元統與總理,並不知道鄭霸要叛亂的事,聞言奇道:“這怎麼可能?如果他不是軍方的劍客,鄭將軍為何會讓他以軍方劍客的身分進入元統府?”

  “這就不好說了。”

  天生語帶深意地道:“鄭將軍派這樣一個人來元統府,恐怕是另有目的,我們一定要小心提防。”

  黃鷹等點了點頭,又多望了那人背影一眼。

  二十多分鐘後,C國政府的各位官員陸續來到,就連各國駐C國的大使也紛紛攜眷趕來,不久,黃總理也到了。

  壽宴就開設在元統府後面的游泳池旁,工作人員早在泳池周圍換上了新的草皮,綠草碧波,清新可人。

  不久,元統李世剛便攜同夫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現場立時掌聲四起,李世剛優雅地向眾賓客點頭致意後,便與夫人跳起了第一支舞。

  從元統和黃總理一露面,天生、林清與黃鷹等人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暗中留意接近他們的每一個人,準備一有異動,便立即出手。

  好在沒有甚麼意外發生。

  李世剛與夫人一曲舞罷,笑著舉起酒杯道:“多謝各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請滿飲此杯,謝謝。”說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誰敢掃了元統之興?眾人紛紛跟著舉杯暢飲,各類生日祝詞不絕於耳。

  李世剛用目光一掃場中眾人,不由皺了皺眉頭。

  五大軍區的司令員竟然一個也沒有到,心裏難免有些惱火,這些軍人也太不懂禮貌了,今天是自己的六十大壽,他們卻不到場。別人倒也罷了,鄭霸卻是不該不到,真枉了自己平日裏那樣器重、信任他。

  其實他倒是錯怪了這些軍區司令員,這些人就是再不懂事,也不至於不給元統這個面子,只不過中原、青蒙、雲川三大軍區的司令員,明知道鄭霸要反,不肯來北都蹚這淌渾水而已,而哥舒得了黃總理秘令,正在緊鑼密鼓準備應付鄭霸叛亂,也沒有時間抽身來此。

  李世剛正在氣惱,忽聽有人大聲道:“北都軍區司令,鄭霸將軍到!”

  只見鄭霸一身戎裝,挽著一位羅衫輕薄的絕色佳人,出現在場中。

  眾人見依偎在鄭霸身旁的美女正是紅影星衛紅綰,不由對鄭霸大為嫉妒,暗流口水之餘,紛紛調侃鄭霸道:“將軍真是艷福齊天啊,了不起了不起。”

  李世剛看得皺了皺眉,鄭霸與妻子感情不好,喜歡沾花惹草的事雖然盡人皆知,但他也不該帶著一名女影星出現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如此作為,還把不把自己這位元統放在眼裏了?

  於是他有些責怪地道:“鄭將軍總算是來了。”

  鄭霸哈哈笑道:“元統莫怪,鄭霸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來晚了。”

  黃總理插口道:“不知道鄭將軍在忙些甚麼事情,該不會是關乎國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吧?”

  鄭霸嘿嘿笑道:“總理真會開玩笑,那種大事是元統和總理這樣的人才能做的,鄭某不過是一介武夫,哪有資格做這樣的大事?”

  黃總理道:“只怕未必吧?我看鄭將軍今晚就有驚天動地的大事要做。”

  鄭霸暗吃一驚,心道:“這只老狗難道知道了我要起事?不可能,這件事如此秘密,他怎麼可能知道?”

  他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離自己的部隊發動叛亂還有一段時間,於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道:“黃總理說甚麼?鄭某人不太明白。”

  黃總理冷笑道:“你把北都軍區最精銳的八十二、七十五師以及獨立六旅調到北都郊外,究竟想幹甚麼?

  “原先在北都郊外駐防的,只不過是一個常規師,不足兩萬人,現在你卻增加到了五萬人,難道你想要造反嗎?”

  黃總理這句話一出口,全場立即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鄭霸。

  元統李世剛道:“是啊,鄭將軍,黃總理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的時候,我也很奇怪,你為甚麼要把這些部隊調到北都來?”

  其實黃總理早有心消滅鄭霸,鄭霸提前叛亂正中黃總理的下懷,因此黃總理並沒有提前將此事告訴元統李世剛。

  否則在李世剛過問之下,萬一鄭霸想清楚了其間的利害關系而不反了,再想要除掉他,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所以黃總理一直拖到今天,才將鄭霸擅自調動部隊的事告訴李世剛,免得鄭霸反叛後被李世剛怪自己知情不報。

  這也怪李世剛平日裏太過信任鄭霸,下麵的人雖然得到了風聲,卻沒有一個敢將此事告訴他,否則黃總理就是想拖幾日,也絕無可能。

  李世剛與鄭霸的關系一向良好,否則鄭霸也做不了北都軍區司令長官,因此在聽到此事時也沒有太在意,若不是黃總理一言提醒,幾乎就把這件事淡忘了。

  此刻聽到黃總理追問此事,才想了起來。

  鄭霸胸有成竹地道:“鄭某這樣做,不過是為了防備有人趁元統壽誕,在北都市製造事端。”

  他的解釋十分牽強,怕人製造事端,似乎也用不著調動幾萬部隊駐防,更何況是最精銳的部隊?

  李世剛想了想道:“既然是這樣,過幾天你就把他們調回到原處吧,北都附近不用這麼多部隊。”

  鄭霸笑道:“是,請元統放心。”

  黃總理當場質問鄭霸,不過是要讓在場眾人對此有個印象,將來便於治鄭霸之罪,否則混戰一起,誰也說不清是哪個放了第一槍,究竟是誰在造反。弄不好還要被鄭霸反咬一口,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元統既然發了話,在場者沒人再肯多事,壽誕如常進行,在眾人的贊美聲中,元統府的工作人員推出一個高達九層的巨型蛋糕,由李世剛夫婦親手切開,分發給到場的賓客,一切看上去是那樣的風平浪靜。

  天生緊盯著鄭霸手下的那些軍方劍客,一刻也不敢放鬆,心中暗暗計算著:“快八點鐘了,如果沒有意外,鄭霸的人該動了。”

  北都市郊外。

  一零三國道。

  這是一條興建於二一七五年的高等級公路,不但可以在和平年間供普通車輛通行,就是在戰爭期間,也完全可以負載高噸數的軍用裝甲車,曾有專家精確計算過,這條公路的路面可以供重達六十噸的光化坦克通過。

  老王在一零三公路的收費站上,已經工作了十年。

  這份工作清閑得很,只要每日收取過往車輛的過路費用即可,簡單重復,毫無技術可言,且薪金優厚,足夠老王養活自己一家三口了。

  眼看到了八點鐘,換班的人就要來了,老王忙裏偷閑地喝了口老婆為自己準備的凍頂烏龍,感覺心情舒暢了不少,便瞇起眼望向公路前方。

  在這種工作環境中,如果不懂得找點樂子,非發瘋不可,所以收費員們工作之餘的唯一娛樂方式,就是欣賞公路上偶然開過的各類名車。

  如果開車或坐車的是美女,那就更妙了,香車美女,賞心悅目,對他們這些快要閑得發瘋的人來說,無異於一劑強心針。

  名車沒有出現,美女更是蹤影全無,老王正看得無趣,忽然聽到公路遠處傳來一陣“轟隆轟隆”的巨響,不由精神一振,奶奶的,終於有大傢伙來了。

  巨響聲越來越近,整條公路像條被驚醒的巨蟒,一跳一跳的蘇醒了過來,老王被嚇了一跳,自己在這裏幹了十年,可從沒見到過這樣的大傢伙,不由睜大了那雙大小眼,努力向公路的盡頭望去。

  心裏還在暗暗猜測著:“是碾路機?還是巨型塔吊車?不像啊,看這動靜少說也有幾十輛,沒聽說北都這段日子來有甚麼大工程上馬,怎麼會有大量的工程車出現?”

  一個、兩個、三個……

  無數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公路的盡頭,黑影的前後左右,還跟著無數個密密麻麻的黑點。

  看清了那些巨大的黑影和黑點後,老王手一松,把茶杯摔了個粉碎,整個人像木雕泥塑般呆住了。

  那些巨大的黑影,竟然是一輛輛巨型坦克和裝甲車,裝甲外層還籠罩著一層淡黃色的光芒,分明就是傳說中的巨型光坦。

  而那些密密麻麻的黑點,則是數不清數量的軍人,手持各色輕重武器,正整齊排列在坦克和裝甲車的周邊,以每小時至少二十公里的速度,沿著公路向自己這邊推進。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更何況老王還是個軍事愛好者,因此一眼就看出這些絕對不是普通的部隊,而是C國為數不多的精銳中的精銳─光化部隊,瞧這陣勢,應該至少有兩個團的編制。

  老王的雙腿開始發軟,沒聽說過北都要搞軍事演習,為甚麼會有大量的光化部隊出現在這裏?難道……

  不敢再想下去了,老王迅速做出了正確判斷,拖著已經發軟的雙腿,爬出收費站,躲入了公路旁的草叢中,望著這支軍隊沖破收費站的路障,直向北都市而去……

  北都軍區獨立六旅少將旅長邱長貴坐在自己的戰車上,望著前方的鋼鐵洪流滾滾直入北都,不由得心潮澎湃。

  五年以前,他不過只是一名上尉,現在卻已經成了手握重兵,領少將銜的將軍。這一切,都是拜鄭霸所賜。

  對於他而言,鄭霸就是自己的天,鄭霸所說的話,就是不容更改的金科玉律,是不容懷疑和反對的。

  就在出發前的一刻,他親手擊斃了兩名對此次行動質疑的校級軍官。

  “他們該死。”

  邱長貴冷冷地笑著,他們懂甚麼,C國要真正的強大起來,不受那些經濟強國的欺壓,就需要鄭將軍這樣的人來主持大局,任何人敢於阻攔,都只有死!

  想到這裏,邱長貴撥通了一團團長的軍用無線電話:“你們開進到哪里了?”

  “報告旅長,我們已進入北都市海安區,沿路曾經遇到員警詢問,按照您的指示,我們已經迅速消滅了他們。”

  “做的好。”

  邱長貴贊賞的道:“現在我命令,你的人就地分散,以連為基本戰鬥單位,迅速占領海安區內的既定目標,二十分鐘後,你必須控制整個海安區。”

  “是,將軍!”

  一切都在按照計畫順利地進行著,邱長貴抬頭,望望正在高空中隨隊飛行的幾名軍方劍客,和那些此刻應當隱身在他們身邊前進的J國刀客們,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將軍實在太小心了,這些甚麼劍客、刀客的,參加個體育比賽還可以,真要做大事還是要靠軍隊啊。”

  望著前方的岔路口,邱長貴再次下令道:“二團,你們向西突進,務求在三十分鐘內占領北都市西郊機場,能做到嗎?”

  電話裏傳來二團團長的笑聲:“請旅長放心,如果整整一個團還占領不了一個機場,我立刻辭職回家種田去,您就放心吧。”

  “不要大意,西郊機場怎麼說也有衛戍團的兩個加強排常年駐防,他們可不比那些沒用的員警,你可能要面對一場苦戰。

  “記住,一定要在三十分鐘內占領西郊機場,我可不想被八十二、七十五師的那些傢伙們笑話。”邱長貴道。

  “請放心,對我的兄弟們來說,衛戍團的那兩個加強排不過是可憐的羔羊,收拾他們就像對付未成年的孩子,哈哈哈。”

  二團團長毫不在意地道:“旅長,我要不要通知那些像鳥一樣飛在空中的劍客老爺們,和那些只懂得吃生魚片的J國朋友?”

  “不用了,他們愛跟著去,就讓他們去吧,反正也沒多大用。”邱長貴淡淡地道。

  “三團,跟我突襲承安門,全軍加快速度,一定要搶在八十二師那些白癡的前面,占領承安門廣場!”

  承安門廣場不但是C國的象徵,公民大會堂等重要建築和國家機關也建在廣場附近,如果能夠占領承安門廣場,鄭霸的叛亂就成功了一半。

  鄭霸將占領承安門廣場的任務,交給了邱長貴的獨立六旅與八十二師,無形之中,承安門廣場就成了邱長貴與八十二師的角力所,誰能夠首先占領該處,誰就是鄭霸面前的第一大功臣。

  邱長貴一向與八十二師的師長劉流不合,怎肯輸在這個老冤家的手裏?於是一面詛咒著八十二師,一面沒命地催促自己的部下,向承安門方向狂趕。

  一心想在鄭霸面前爭功的邱長貴和劉流萬萬想不到的是,在北都市西郊,一支足有三萬人的部隊已在十分鐘內,聚集並武裝了起來,分別以團、營、或者連的編制,向北都市內市外的重要軍事目標、政府機關甚至報社、電臺和電視臺等處趕去……

  元統李世剛在招呼來賓之餘,仍然忘不了抽空瞥一眼正在攜美人起舞的鄭霸。

  李世剛年已花甲,對風月之事早已淡然,但鄭霸身邊那位美麗的“衛小姐”,還是令李世剛大為賞心悅目,望望身邊風韻不再的老妻,李世剛深有“相逢恨晚”的感覺,竟有些嫉妒起鄭霸來。

  黃總理剛剛收到哥舒的部隊已經武裝完畢,此刻正開始進入北都勤王的消息,懸在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於是笑著望望天生。

  天生沖林清使了個眼色,自己若無其事地走近了李世剛夫婦,林清也心領神會地走到黃總理身後站定。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就等鄭霸的人打響第一槍了。

  “轟!”

  一陣悶響從西郊方向傳來,剛才還是一片歡聲笑語的元統府,立即安靜了下來。還沒等這些高官要員有所反應,跟著又是一連串的悶響聲傳來,其間還夾雜著陣陣鐳射槍齊射所發出的特有“嘶嘶”聲。

  “發生了甚麼事?”

  在這個時候,元統李世剛才顯示出他異于常人之處,面色如常地問道:“樓局長,西郊發生了甚麼事?”

  一個頭頂略禿,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滿臉都是汗水地道:“元統,我……

  我……立刻調查,立刻調查。“

  “慌甚麼?”李世剛道:“還沒查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如此緊張,像甚麼樣子!”

  “是是……”

  可憐的局長先生忙掏出手機,大聲詢問起手下。

  “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巨響聲不絕於耳,西郊、東郊、城內、城外,到處都響起密集的“嘶嘶”聲,其間還夾雜著士兵沖鋒的號聲,以及吶喊聲……

  這下就連李世剛也有些沉不住氣了,連聲地問這位可憐的警察局長道:“發生了甚麼事,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從電話裏問清了現在情況的局長先生已經快要癱在了地上,哭喪著一張臉道:“報告元統,叛亂……是叛亂……”

  “甚麼叛亂,說清楚!”李世剛心裏一沉,望瞭望身邊那些臉色慘白的官員們,強自鎮定地道:“說,快說!”

  “西郊機場、東郊機場、各政府機構、報社、電臺、電視臺、水廠、電廠,還有……還有北都內外的重要軍事設施附近,都……”

  胖局長緩了口氣道:“都出現了大量的軍隊,混戰,到處都在混戰,我的手下無法控制局面,整個北都,已經……已經……”

  “已經怎麼樣了?”明明猜到了答案,李世剛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問道。

  “已經變成了戰場……”

  平日裏威嚴有加,高高在上的局長大人此刻涕淚橫流,傷心的像個孩子,“元統,北都,我們的北都已經變成戰場了,元統……”

  李世剛雙腿一軟,跌坐在座位上,臉色有些發白的道:“反叛者是誰,又是誰在同他們戰鬥,我要準確的消息!”

  “現在實在是弄不清楚。”

  警察局長汗出如漿:“雙方都是職業軍人,是正規的部隊,可是他們都沒有顯露部隊的番號,我們弄不清反叛者是誰,也不知道是誰在平叛……可能……或者平叛者是諸葛總長的衛戍團。”

  “蠢貨、廢物!”

  李世剛在肚裏大罵著,暗中決定只要自己能度過這次危機,要做的第一件事就將這只豬撤職。

  “冷靜,我一定要冷靜下來。”

  李世剛連喘了兩口大氣,強迫自己理清思路:“諸葛總長,你的衛戍團有沒有消息上報?”

  諸葛遠山笑著望了眼鄭霸,道:“報告元統,我團正在各地狙擊叛亂者,請元統放心,至於叛亂者是誰,我想鄭將軍應該很清楚。”

  被諸葛遠山一言提醒,李世剛立即把目光望向鄭霸,“對了,鄭將軍你不是在北都郊外駐有重兵嗎?現在正是用他們的時候,快,你快派兵平叛。”

  鄭霸也正在肚裏暗罵,他剛才收到密報,北都城內外突然冒出了大量軍隊,正在各處狙擊自己的部隊,到目前為止,雙方還在激烈地戰鬥中。

  他可不是傻瓜,已經隱隱猜到是有人設下了圈套,等著自己來鉆,否則怎麼會這麼巧,自己的部隊剛一出動,就立即出現了大批敵人?

  眼下勝負未決,自己還要留些後路,不能立即同李世剛攤牌。想到這裏,鄭霸神色不變地道:“元統,鄭某正要向您報告,北都突然出現了大批來歷不明的叛亂者,我的軍隊正在努力平叛中,請元統不用擔心。”

  李世剛聞言松了口氣,道:“鄭將軍啊,這次真是多虧你了,有你的精銳部隊在,總算可以保住北都,好好,此事一過,我一定代表國家為你授勛!”

  黃總理與諸葛遠山暗罵鄭霸狡猾,但此刻並無證據,也不好指責他就是叛亂者,只得閉口不言。

  在場的眾官員立即交口稱贊起鄭霸來,就差沒將他捧為救世主了。

  “元統,鄭某放心不下戰局,要去親臨戰場方可,只能先走了。”鄭霸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一心只想離去。

  “好,好。鄭將軍憂心國事,令本元統非常感動,將軍請自便吧。”

  鄭霸道:“為了保證各位的安全,在叛亂平息以前,請不要離開這裏。來人!”

  以馬上校為首的諸人轟然領命。

  “你們一定要負責元統、總理、以及所有人的安全,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入元統府一步,也不得離開元統府。”鄭霸大聲命令著,攜“衛紅綰”匆匆離去。

  如此一來,整個C國高層便等於被他軟禁了起來,一旦戰局有變,他也可以脅持整個C國高層以達到目的,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

  見鄭霸離去,天生望瞭望黃總理與諸葛遠山,請他們示意自己該怎樣做,黃總理搖了搖頭,示意天生稍安勿躁。

  鄭霸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總統府中有天生與林清兩大高手在,黃總理是進可攻退可守,自然不急。

  “吳局長,立刻命令你的手下,向全城發出戰時警報,讓所有的居民,在叛亂平息前不得走出家門。”黃總理目光嚴厲地盯著胖局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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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20:16
第161章 處處殺伐

   北都軍區獨立六旅二團團長伍和,在自己的指揮車前急得團團亂轉,沖著手中的軍用無線電話惡狠狠地叫著:“給我沖上去,我不管對方有多少人,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把機場拿下來!我再重復一遍,不惜任何代價!甚麼?預備隊?

  沒有!“把手中的電話狠狠關上,伍和破口大罵:“兩個加強排?放他娘的連環屁,娘的,軍情處的那些人都該死上一千次。”

  一枚鐳射彈破空飛來,正打在伍和身旁的指揮車上,還好指揮車的鐳射護罩夠強,被鐳射彈擊中,也只是劇烈地震動了一下,並沒有太大的損傷。

  正在發怒的伍和一時不備,被震的趴在了地上,他身旁的參謀忙扶起他道:“團長,看來有點不對啊,對方的火力太猛了,為了您的安全,我們還是到指揮車裏吧。”

  看了看機場上空搖曳的光彈與光束,伍和惡狠狠地道:“對方的兵力最少有一個營,不,一個團!我不上車,給我接旅部。”

  獨立六旅旅長邱長貴的心情壞透了,剛接到一團的報告,一團在進入海安區後立即遭到了狙擊。

  敵人的數量搞不清有多少,以五人一個小組,埋伏在海安區的街巷中,襲擊自己的部隊,令一團損失慘重,還沒有接近各個預定的戰略點,已經傷亡了上百號人,現在一團的推進速度不比蝸牛快多少。

  最令邱長貴惱火的是,那些據說是來幫助自己的J國刀客,一個個不知去了哪里,軍方劍客倒是肯拼命,但也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一些職業劍客死死纏住,在北都市上空彼此追逐互鬥,根本幫不上忙。

  看來只能靠自己了,甚麼刀客劍客的全指望不上。邱長貴連下三道死命令,要一團不要去管敵人那些零星的遊擊部隊,一力奔襲既定目標。

  “全力進攻,你的部隊打光了沒有?沒有?那就別來煩我!”

  邱長貴狠狠掛掉了伍和的電話,大聲道:“所有人員全部上裝甲車或者坦克,奔襲承安門廣場!”

  伍和與邱長貴通完話後,連眼睛都紅了,聲嘶力竭地叫道:“給我上,全團沖鋒,通訊兵、勤務兵,都給我沖上去!”

  北都市西郊機場立即陷入一場空前的惡戰中。

  黃總理確實沒有看錯人,哥舒果然是百年難遇的軍事奇才,當哥舒查清了鄭霸部隊的行進方向後,立即做出“擾敵主力,聚殲一部”的戰鬥佈署。

  派出兩個主力團協助北都市衛戍部隊,守住西郊和東郊機場後,又將四個團的兵力化整為零,以五人為一個戰鬥小組,只攜帶輕武器,通過夜戰、巷戰,遲滯進入海安區以及長春區的獨立六旅和八十二師,使他們不能順利占領既定的目標,並延遲他們向承安門推進的速度。

  而鄭霸的七十五師,由於承擔著占領萬壽區和公主區的任務,不得不將兵力分散,鄭霸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按照他原先的估計,北都市並沒有可以抗衡自己的軍事力量,最多只有些戰鬥力不值一提的員警而已,所以才會冒著軍法大忌分兵行事。

  可當哥舒的三萬精兵介入後,七十五師就成了鄭霸的軟肋。

  偏偏七十五師師長,對鄭霸沒有安排他進襲承安門廣場大為不滿,竟然背著鄭霸,分出了一個加強團去襲擊承安門廣場,使得兵力進一步分散。

  當哥舒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即大叫道:“此戰必勝。”

  當下便集中了自己的主力兩萬多人,一個半師帶上了兩個師的所有重裝備,在通往萬壽區的道路上擺下了口袋陣。

  兩萬打一萬,又是伏擊戰,結果可想而知,不到一個半小時,七十五師下屬的第三加強旅便成了哥舒嘴裏的肥肉。

  “報告將軍,七十五師下屬第三加強旅已經被我軍全部消滅,我方損失約一個團,將軍,我們大獲全勝了!”一名參謀興奮的滿臉通紅,大聲向哥舒報告著。

  “很好。”哥舒笑著點了點:“在公主區狙擊七十五師的弟兄們怎麼樣了,平民傷亡如何?”

  “報告將軍,由於我們的狙擊部隊到位及時,在公主區邊緣就和七十五師的人接上了火,所以平民傷亡不大。”

  那名參謀道:“七十五師的人一心想來救出他們被圍在這裏的部隊,沒有機會搶占他們的既定目標,現在他們還在狂攻我們的狙擊部隊。”

  “嗯,長春區和海安區的情況如何?鄭霸的八十二師和獨立六旅,離承安門還有多遠?”

  “報告將軍,長春區和海安區的敵軍,被我們的”遊擊戰“有效拖延了前進的速度,但是因為他們的兵力遠超過我們安排在那裏的四個團,所以我們的傷亡很大,一些戰略性目標被他們占領了。”

  “這些都無關緊要,等我們完全吃掉了七十五師,就有足夠的本錢和他們拼一場了。”

  哥舒道:“傳我的命令給長春、海安兩個區的第三、第十六、第九和第二十五團,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拖住敵人,就算拼光了,也要給我拼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告訴他們,等仗打完後,我哥舒保他們連升三級。”

  “是!”那名參謀雙腿立正道。

  “全軍急行軍,目標公主區!”目光中露出陣陣殺氣,哥舒右臂高高揚起,指向遠方……

  公主區的十二團狙擊陣地,此刻已變成了一片廢墟。

  為了保護居民轉移,南星軍區近衛一師十二團的小夥子們,沒有時間去構築防禦陣地,只能依靠現有的建築抗擊七十五師的來援部隊。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十二團仍然為哥舒贏得了寶貴的一個半小時,使哥舒可以集中主力,消滅了七十五師的第三加強旅。

  但是十二團也為此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全團一千三百餘人,現在連傷員在內,已不足三百。

  可陣地依然在十二團的手中,這令七十五師師長仇英暴跳如雷。

  “立刻給我換上七團,全團突擊,集團式沖鋒!”

  “師長,我們為了快速占領公主區,以便參與承安門會戰,幾乎丟棄了所有的重武器,如果採取集團式沖鋒,只怕會傷亡慘重。”師參謀長從旁提醒道。

  “我當然知道,可現在對方也一樣山窮水盡了。”仇英用高倍望遠鏡看了看對面十二團的陣地,冷笑道:“他們的鐳射彈已經用光了,就連鐳射槍也因為連續射擊而毀壞了一大半,他們現在比剛會走路的孩子強不了多少。

  “傳我的命令,進攻,這將是最後一次進攻,因為他們不可能擋住這一次沖鋒了!”

  上千名手持護盾式鐳射槍的士兵,立即向十二團的陣地發起了集團式沖鋒,不多時已沖到陣地前沿。

  十二團參謀長手忙腳亂地從身邊的土坑中,將十二團團長薩貝安刨了出來,大聲叫道:“團長,你醒一醒,敵人又開始進攻了。”

  薩貝安抖了抖頭上的泥土,罵道:“奶奶的,我當是甚麼大事,放他們進射程,給我來次漂亮的齊射,送這些龜孫子回老家去不就完了。”

  “團長……”參謀長苦笑:“我們的鐳射彈用光了,全團百分之九十的鐳射槍也已經不能再用,對方的士兵全部裝備有護盾式鐳射槍,傳統的機械類武器又無法穿透他們的鐳射護幕,這仗可怎麼打?

  “團長,我們已經堅持了一個小時四十分鐘,超額完成了哥將軍的命令,為了這三百多名兄弟的性命,我看我們還是撤退吧。”

  “放屁!沒有將軍的命令,就是打到只剩一個人也不許撤退。”

  薩貝安兩眼血紅地道:“誰再敢提撤退的事,我第一個崩了他!傳令全團,把敵人再放近一點,然後給我沖上去肉搏,用槍、用石頭,砸也要砸死這些龜孫子,我日他們先人板板。”情急之下,薩貝安連家鄉的罵人土話都說了出來。

  仇英目瞪口呆地望著三百多條瘋虎一樣的漢子,從對面陣地中跳了起來,舉著槍托,拿著石頭,沖入了自己的隊伍中,一時不由傻了眼,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兩百年前的老電影。

  這種作戰方式實在是太老土了,無法想像在二十二世紀的今天,竟然還有人會這樣打仗。

  老土歸老土,這種簡單拼命的戰斗方式卻真把七十五師的人嚇傻了,鐳射槍所開啟的護盾只能做半圓形防禦,人家這樣貼身沖上來,鐳射護盾便成了廢物,形同虛設。

  在十二團槍砸、石敲、牙齒咬等不要命的攻擊方式下,七十五師頓時損失慘重,一個照面間便有兩百多人丟了性命。

  恐懼像蔓延的瘟疫,影響了七十五師的所有人,一些人乾脆丟下手中的鐳射槍,回頭就跑,只怪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薩貝安撿起一枝鐳射槍,向空中連開幾槍,大聲道:“兄弟們,給我沖,怕死的不是我十二團的好兄弟!”

  十二團戰士紛紛撿起對方丟棄在地上的武器,在薩貝安的帶領下,像三百條出籠的蛟龍,發瘋一樣沖向敵陣。

  “頂住,給我頂住!”

  仇英感到了不妙,親手擊斃了兩名臨陣後退的軍官,無奈陣腳已亂,在十二團這種不要命的進攻方式下,七十五師的士兵完全喪失了作戰的勇氣,已經亂成了一團,紛紛向後退去。

  就在此時,一陣陣嘹亮的沖鋒號響起,哥舒所率的主力部隊終於及時趕到,潮水般沖向七十五師的陣地。

  望著軍容整齊,殺聲震天的南星戰士,仇安暗叫一聲:“完了。”緩緩舉起手中那枝製造精良的鐳射手槍,放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失去了最高指揮官的七十五師,完全喪失了戰鬥力,在南星軍區的猛烈進攻下,如同狂風掃落葉一般,在短短十五分鐘內,七十五師的人或被消滅或被俘虜,一敗塗地。

  吃下了七十五師,哥舒才真正籲出了一口氣。

  現在,是揮軍挺進承安門的時候了,那裏還有一場惡仗等著自己。

  七十五師被全殲的消息傳到鄭霸的指揮所時,鄭霸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陣方道:“傳我的命令,要馬上校立即把元統和總理帶來這裏。”

  站在他身邊的盧上校道:“是。可是將軍閣下,如果他們不肯來怎麼辦?”

  鄭霸像看外星人一樣看了看盧上校,怒道:“廢話,他們不肯來,就押他們來好了,如果衛戍團的那個警備連敢攔阻,就給我把他們全部消滅。”

  “是!”

  望著盧上校遠去,柳依依緩緩靠在鄭霸肩頭道:“將軍,是不是有麻煩了?

  紅綰好擔心呢。““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鄭霸冷笑道:“我就不信那些不知死活的傢伙能翻出天去,哼!”

  “將軍啊,你可不要太大意了,萬一……紅綰該怎麼辦呢?”柳依依柔聲道:“你不是曾經對紅綰說過嗎?你的身後還有更厲害的大人物,只要他老人家一出手,所有的敵人都沒有能力抗衡,你是不是請他老人家出手呢?”

  “不行。”鄭霸搖頭道:“他老人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不能打擾他。”

  柳依依是明知故問,聽鄭霸說希可勒不能分身,才放下心來,道:“原來是這樣啊,可是……”

  “放心吧我的寶貝。”

  鄭霸嘿嘿笑道:“我還有強援沒到,只要他一到,就算林佩起那些人聯起手來,也只有死路一條,哈哈,哈哈哈。”

  柳依依心中一跳,故作驚訝地道:“哎喲,甚麼人有這麼厲害啊?”

  “說了你也不懂的。”

  鄭霸笑著拍了拍柳依依的粉面,道:“寶貝兒,你就等著安安穩穩地做元統夫人吧,嘿嘿。”

  “真的啊?”柳依依嬌笑著送上香吻:“那人家不煩將軍了,我替你熬了燕窩粥,現在就替你端來好嗎?”

  “好,好。”鄭霸被她迷得頭暈眼花,迭聲的叫好。

  就在哥舒率領南星軍區的戰士,與鄭霸叛軍在地面上大戰的同時,林佩起率領的職業劍客也陷入了與軍方劍客的苦戰中。

  本來軍方劍客不過三十餘人,但這些人卻都是鄭霸精心挑選的“人才”,不但個個貪圖權勢享受,與鄭霸一體同心,而且都是五品以上的高階劍客。

  而自從國家劍學會解散後,一些劍客去了玉虛峰隱劍廬繼續修煉,一些則按照國家要求歸入了各大軍區,留在北都並願誓死追隨林佩起和藍天野的不過十餘人,相比之下,人數只有軍方劍客的一半。

  如此一來,林佩起與藍天野就勢必要對付五名以上的軍方劍客,方能維持個不勝不敗的局面,這還幸虧是暗黑劍盟和松井不二雄的手下有心坐山觀虎鬥,不肯出手幫助任何一方,否則國家劍學會方面只會更麻煩。

  林佩起手指一道金光擋下五六道軍方劍客的飛劍,倒還不覺甚麼,只是心裏卻在暗暗著急。

  暗黑劍盟未必會按照計畫出手相助,本來就在林佩起的意料之中,但玉虛峰的援兵遲遲未到,卻令林佩起大為不安。

  按說以淩絕塵夫婦、“神眼”鄧峰、“駝劍客”司徒朋、“蓮心劍”羅素梅、“怪叫化”馮傑等人的功力,再加上幾十名在玉虛峰的劍客,應該不會有甚麼不能應付的局面,林佩起左思右想,也想不通他們為何到現在還不曾趕來,試著用飛劍傳書之法與淩絕塵他們聯系,竟也沒有任何回音。

  “難道他們真的遇到了強敵?”

  林佩起心道:“不可能,鄭霸沒有這個實力,就是暗黑劍盟傾全盟之力,也未必留得下他們,除非是……那個老怪物再次出山!”

  想到這裏,林佩起頓時出了一身冷汗,高聲道:“老藍,不要再保留實力,快些將眼前這些人收拾了,淩師兄他們只怕有變。”

  藍天野聽得一驚,大聲道:“好,你我聯手。”

  本來林佩起與藍天野並不是沒有實力消滅眼前這些軍方劍客,只不過那樣一來,兩人也要大傷元氣,一旦消滅鄭霸後,暗黑劍盟突然變臉,便將無法應付,此刻林佩起擔心淩絕塵他們的安危,再也顧不得保留實力,才大呼要藍天野全力出手。

  只見兩人身軀一陣急顫,林佩起的泥丸宮中立時飛出一個淡淡的金色人影,轉眼便在空中擴展開來,變得奇大無比,遠遠望去,好似一片金色雲彩,只不過隱隱有五官相貌,看起來怪異無比。

  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見林佩起竟然遣出元神對敵,看樣子是有心一舉消滅眼前這些軍方劍客。

  他們深知林佩起多年精研元神修煉之法,有一招名為“元神殺陣”的滅敵絕招,平日裏不肯輕用,一旦使出,就是五六品的高品劍客也難逃一死,大驚之下忙收回飛劍,遠遠避開。

  那些軍方劍客也是職業劍客出身,曾經效力國家劍學會,怎能不知道林佩起有這招絕學,見狀紛紛變色,有的忙收回飛劍,準備禦劍逃命,有的則祭起護身法器,妄想保住性命。

  林佩起既然動了殺念,怎能任由他們逃走?只見那朵金色雲彩四面一擴,已將近三十名軍方劍客圍裹在內。

  從外面望上去,就好像有一張金色雲網,包裹住了幾十道青白不一的劍光,那些劍光在金色雲網內左沖右突,卻如凍蠅鉆窗,不得其門而出。

  金色雲網猛地光華大盛,向內射出萬千道金光,那些軍方劍客的劍光寶光被金光連射之下,漸漸轉弱。

  藍天野冷笑一聲,也由泥丸宮中逼出了自己曾經天魔冶煉的元嬰。

  只見一個小小的藍天野出現在他本尊上方,咧開小嘴“咕”的一笑,伸出嫩如白藕的小胳臂向空中一招,將那柄藍天野先前放出的飛劍收回,並握在手中,而後快如電閃地投入了林佩起元神所化的金色雲網中。

  藍天野的元神一入金色雲網,立時化成一道金光,向那幾十道青白不一的光華斬去,那些軍方劍客的飛劍法器雖然神妙,但藍天野的元嬰是純粹的能量體,可以穿越普通的飛劍法器,最多也不過是傷幾分元氣而已。

  這樣一來,身在飛劍法器保護中的那些軍方劍客,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一個接一個被藍天野的元嬰穿透護身劍光或法器,連慘叫聲也來不及發出,便被元嬰斬於劍下。

  藍天野恨透了這些為虎作倀的軍方劍客,將他們斬殺之後,就連他們的元神也不放過,一律用劍光圍住,絞成粉末。

  轉眼之間,近三十名軍方劍客便被誅殺殆盡,元神俱滅,空中只剩下一些無主的飛劍法器在輕輕浮動。

  兩老一股作氣消滅了軍方劍客後,才相繼收功,此次大開殺戒,兩人都是元氣大傷,只餘下不足七成的功力。

  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看得冷汗直流,均被兩老的辣手震動,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一時糊塗,被鄭霸利誘,否則今日元神俱滅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藍天野一揚手,收了那些軍方劍客的飛劍和法器,道:“老林,老淩他們出了甚麼事?”

  林佩起道:“我擔心他們是遇到了強敵,否則不會不趕來北都,老藍,之前我已經數次飛劍傳書,皆無法與淩師兄他們取得聯系。”

  藍天野不由大吃一驚,道:“怎麼可能,憑他們的實力,當今還有誰能留住他們?”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林佩起嘆道:“為防有變,我們立刻前去接應淩師兄他們。”

  說著對那些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道:“你等立刻去協助哥舒將軍,並請哥將軍千萬小心暗黑劍盟趁火打劫。”

  眾劍客紛紛頷首,向下方飛去。

  “老林,總理和元統那邊怎麼辦?”藍天野道:“只憑諸葛遠山的那幾名鐵血死衛,只怕不是軍方劍客的對手。”

  “放心,我已派生兒和清兒潛入元統府,有他們在,諒那些軍方劍客也沒本事傷害總理和元統。”

  林佩起道:“老藍,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出發,去接應淩師兄他們。”

  當下二老便化做兩道金光,向玉虛峰方向飛去。

  林佩起想起那名傳說中的老怪物,若果真是他再次出山,只怕淩絕塵等人大有麻煩,心急如焚之下,一力催動劍光疾飛,不過二十多分鐘,兩人已飛抵藏青高原上方。

  剛一進入高原,林佩起便覺陣陣亂流迎面撞來,一股股透入骨髓的寒意透過劍光襲上身來,不由心裏大驚,暗道:“果然出了問題。”

  若不是有強敵在前,空中罡風就是再猛烈十倍,也不可能穿透自己的護身劍光,林佩起心底暗暗打鼓,忙將自己平日裏不肯輕用的“九龍神火罩”放出,此寶一經出手,只見九條火龍沖天而起,帶起滿天烈焰紅光,將林佩起圍護在內。

  藍天野也不敢大意,忙放出自己性命交修的至寶“九葉青蓮”,只見一朵青色蓮花高懸於他頭頂三尺處,萬道青光折轉而下,將他連劍光一併裹住。

  此物乃是當年“蓮心劍”羅素梅花費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功幫他練成,既是玄門至寶,又含佛門玄機,能避水火,不懼刀兵,專克一般的法器飛劍,更有抵禦邪派法器的奇效。

  兩老都放出平生不肯輕用的護身法器,相互對視一眼,放慢了飛行速度,緩緩向前方飛去。

  兩人又前行一陣,只覺那股透骨寒意愈見猛惡。

  林佩起看對方出手的聲勢,更加肯定了此人就是自己猜測的那名邪派名宿,正要提醒藍天野多加小心,忽聽空中傳來一陣巨響,仿佛有人同時敲碎了無數塊玻璃,又像是春江解凍,萬冰傾流。

  舉目向前方空中望去,以林佩起的身分修為也不免驚叫出口,大聲道:“老藍小心!”

  藍天野也跟著望去,只見前方天宇已完全變成灰青色,灰濛濛一片,全然看不到青天艷陽,無數塊或大如山嶽,或小如磨盤的冰晶冰塊,正呼嘯著向自己與林佩起撞來,速度奇快無比。

  兩人雖是在劍光法器保護中,也不由相顧失色,深知這些冰晶冰塊能在空中肆意飛舞,絕非尋常之物。

  林佩起細察一陣,大叫道:“這是因為有人運用”離魂罡砂“而致陰氣四溢,才會使得空中結出了此類玄冰,老藍小心,如果被此物打中,就是你我也要身受重傷。”

  說完大喝一聲,已發動九龍神火罩,只見九條火龍一陣狂舞,帶起滔天烈焰,向那空中玄冰迎去。

  這九龍神火罩是C國玄門有名的厲害法器,煉制之法極難。數千年前,一代名劍仙太乙真人,就曾仗此寶,橫掃西海三十六洞妖邪。

  林佩起當年為煉此寶,曾費三年光陰採集五金之精,又將其熔入北海極底的玄鐵之中,再閉關百日,每日用三昧真火煆燒,才得煉成。

  因為還未能將此寶與自己的元神相合,因此一向不肯輕用,如今看對方的聲勢,分明就是傳說中那個功高蓋世的邪惡魔頭,若真是此人,只怕他的功力已在千年以上,絕不可等閑視之,因此才忍痛放出九龍神火罩,以求自保。

  九龍神火罩果非尋常法器可比,滾滾烈焰所到之處,空中那些體積略小的玄冰立被溶去,化成青煙消逝,體積巨大的卻沒受到多大影響,只是稍稍縮小了些,仍向兩人撞來。

  藍天野大吼一聲,玄功運轉之下,頭頂青蓮一陣疾轉,發出萬道青光疾向撞來的玄冰射去,卻也只將玄冰來勢阻得一阻。

  那些玄冰因二老各出絕招,聲勢雖減弱近半,仍有不少直接砸在了二老的護身劍光上。

  被玄冰一陣急撞猛砸,林佩起與藍天野二人的護身金光一陣晃動,隨即黯淡了下來,林佩起與藍天野都覺喉頭一甜,體內鮮血翻湧,心知是受了暗傷。

  本來以他兩人的功力,也不至受傷,無奈先前為了消滅那幾十名軍方劍客,兩人都傷了元氣,此時才會倍覺吃力。

  林佩起見還沒看到對手的真面目,自己與藍天野已經落了下風,心知對方即使不是自己猜想的那名老怪物,也定是與他同輩的邪派高手,淩絕塵等人必是被他所困,不免心急如焚,大喝道:“老藍,你我聯手沖過去。”

  藍天野答應一聲,飛身縱入林佩起的劍光中。

  兩人的劍光合為一處,威力立即倍增。

  林佩起手指九條火龍,在前方開路,藍天野則全力發動九葉青蓮,一力護住自己與林佩起的頭頂,兩人齊心合力,沖向前方的玄冰大陣。

  如此一路跌跌撞撞,二老費時良久,才得以沖出玄冰陣,卻見眼前煙塵滾滾,整個天空都成灰青之色,且越往前行,灰青之色便越加濃厚,心知距大敵已經不遠,便暫時停下劍光,觀察前方動靜。

  本來以兩人目力,完全可以遠觀百里,此刻被那些灰青色氣體擋住視線,只能看清前方幾米的景物。

  林佩起注意到那些灰青色氣體中,隱隱有細砂一類的物體流動,那些細砂邪氣隱隱,外放血光腥氣,心知定是邪派中人用邪術煉成的“離魂罡砂”,忙低聲對藍天野道:“這些果然是離魂罡砂,如果我猜得不錯,對手應該就是大雪山”陰老“繆毒!”

  “”陰老“繆毒!”這個名字入耳,藍天野不由全身劇震,“難道是這個老怪再次出山,今次可麻煩了!”

  若說是陰老繆毒,不要說是林佩起與藍天野這些九品劍客,就是呂洞賓那類的絕頂高手也不敢等閑視之。

  此人成名於千年以前,可算是邪派劍仙中的一位絕世天才,他因為不願按照玄門正宗功法刻苦修煉,一心只想走捷徑,竟然參透了天下各路邪派功法,並融於一爐,自創出一派功法,並憑此橫行天下,自稱陰老。

  他成名於天下的時候,就連林佩起的老師,佛手魔心古闌也還未出世。

  此老輩分極高,卻全無修煉者風範,行事只憑自己一時喜怒,高興起來,三歲的孩子也能和他成為好朋友,如果碰上他不高興,管你是甚麼人,一律辣手奪命,當年有多少功力高絕的修煉者,聽到此老的名字都是避之猶恐不及,更不要說敢去招惹他了。

  由於他功力太高,又無人能制,久而久之,本來還是亦正亦邪的他終於流入魔道,終日裏嗜殺成性,毀在他手中的修煉者也不知道有多少。

  後來終於激怒了當時的天下第一劍客呂洞賓,呂洞賓為除陰老,飛劍傳書,請出九名正派修煉者中的絕頂高手,約他在大雪山一戰。

  千年前的那一戰可謂驚世駭俗,呂洞賓等與他大戰十日十夜,仍不能取勝,最後還是用計將他引入“玄天無漏大陣”中,集十人之力引來天雷、天火煆燒於他,才破去他的不死之身,使他肉身成粉。

  但盡管如此,由於他當時的功力已入造化階,元神已達到“造化萬方,無休無滅”的境界,肉身雖滅,呂洞賓等卻無法消滅他那已經化成純能量體的元神,最後無奈之下,只好用玄門“九重玉鎖”把他元神縛住,鎮在了大雪山之下。

  聽林佩起說對手竟然是陰老,藍天野不由大驚失色:“怎麼可能,他不是被呂洞賓等前輩用九重玉鎖鎖住元神,鎮壓在大雪山下了嗎?

  “九重玉鎖是我玄門劍派至高無上的法器,玉鎖上又灌注了十位前輩劍仙的功力,陰老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脫身而出,老林,你是不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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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20:42
第162章 雪山陰老

   林佩起盯著前方那些灰青色氣體細查一陣,嘆道:“老藍你看,那些罡砂上血光隱隱,腥氣撲鼻,分明是用死人生魂和女子天癸之水合煉而成,專能破普通的飛劍與法器。

  “如果被其擊中,修煉者多年的修行就要毀於一旦。除了陰老這老怪物外,還有誰會使用這樣惡毒的法器?”

  藍天野長吸一口涼氣,道:“若果真如此,老淩他們不是完了?就算加上我們兩個恐怕也是白搭。”

  林佩起道:“但願淩師兄把五行旗門帶在了身上,憑借五行大陣的生化之妙,或者可以抵禦這離魂罡砂一段時間。

  “再說淩師兄他們,各有與本身性命相連的護身至寶,應該不會像普通的飛劍法器一樣被離魂罡砂所汙。

  “老藍,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接應淩師兄他們,憑我們眾人聯手,或可與陰老對峙一段時間。”

  藍天野道:“那還等什麼,快沖進去好了。”

  “老藍先不用著急,我的九龍神火罩,和你的九葉青蓮各得玄門與佛家兩派之妙,應該不怕這離魂罡砂,但飛劍卻要收起來,否則一遇這離魂罡砂,難免變成廢鐵。”

  藍天野道:“說得不錯,我一時情急,倒把這事給忘了。”

  當下二老收起各自的飛劍,只用九龍神火罩和九葉青蓮護住自身,向前方沖去。

  越往前行,離魂罡砂的密度便越大,眼前也越發黑暗,好在林佩起那九條火龍能噴三昧真火,天性與離魂罡砂相克,再加上藍天野的九葉青蓮,百邪難近,在這兩大至寶的幫助下,二老雖然一路行來艱難無比,卻也沒有什麼兇險。

  如此又前行一陣,隱隱可見前方空中有五色光華閃動。

  林佩起看出那是丙火真氣、戊土真氣、庚金真氣、癸水真氣,以及乙木真氣等五行真氣在生化演滅,不由心裏一松,知道淩絕塵他們正憑借五行旗門,與陰老苦苦對峙,雖然看上去情況大為不妙,但性命總算暫時無憂。

  陰老繆毒本來被壓在大雪山下,只以為從此難見天日,卻無巧不巧的被幾個莽撞鬼救了出來,他在大雪山下被壓千年,心中怨毒已深,正要向天下劍客尋仇,鄭霸卻在此時找到了他。

  本來以鄭霸的身份,繆毒根本不願搭理,沒想到鄭霸身後那人卻頗有份量,雖然與繆毒沒有任何交情,但繆毒也知道他的事跡,私心裏對他有些佩服,因此才答應了鄭霸,作他的幕後強援,這才出手阻截淩絕塵等一干人。

  林佩起與藍天野來援,繆毒早已發覺,只是因為他痛恨天下所有的修煉者,尤其是C國劍客,見林佩起與藍天野自投羅網,心中只有高興,因此故意放兩人進來,否則以他的功力,就算林佩起與藍天野有九龍神火罩和青蓮護體,也難前進一步。

  林佩起與藍天野越往前行,感覺前方離魂罡砂的抗力便越大,索性停下來不再前進,大聲道:“是陰老繆前輩在這裏嗎?晚輩林佩起、藍天野拜見。”

  只聽滿天罡砂中傳出一個陰冷的聲音道:“小輩好眼力,既然知道我陰老在此,還不立刻自絕?

  “我老人家看在你還懂得尊敬前輩的分上,可以放你的元神回去,否則等我老人家親自出手,只怕你兩人都要形神俱滅。”

  林佩起敬他成名千年,雖然行事惡毒,總算也是修煉者中的前輩高人,所以才會如此客氣,想不到繆毒竟然狂妄至此。

  他十幾歲成名,號稱一代天才劍客,接任國家劍學會會長後,更隱然成為天下第一劍客,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聞言不由怒道:“晚輩林佩起,倒要向前輩請教。

  “既然前輩如此厲害,卻至今不能沖破我師兄布下的五行旗陣,可見前輩盛名之下,也不過如此。”

  繆毒大怒:“區區五行旗陣算得了什麼?那幾個小輩只是有幾件不錯的法器,才被他們支持到現在,不過在我老人家神功之下,遲早敗亡,小輩,如今我老人家便放你入陣,要你們親眼看看我是如何沖破五行旗陣。”

  他的話音一落,林、藍二人眼前的離魂罡砂便漸漸淡去,彷?吩諑焐昂V校雋艘惶趼防礎?/FONT>

  林佩起大喜過望,低聲道:“老藍,我們走,先與淩師兄他們會合了再說。”

  兩人生怕繆毒反悔,當下各駕起劍光,飛速向砂海深處飛去。

  繆毒見狀冷笑,見兩人入了砂陣,立將後路封閉,存心將林佩起等一網打盡。

  林佩起與藍天野不久便飛至五行旗陣上方,只見白、黃、青、黑、紅五桿高達數丈的旗子豎立在滾滾砂海之中,五色真氣翻翻騰騰,頂住了上方無邊罡砂。

  淩絕塵夫婦、神眼鄧峰、駝劍客司徒朋、蓮心劍羅素梅、怪叫化馮傑以及隱劍廬八位長老和幾十名劍客,正在陣中不停仰望,面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

  林佩起叫道:“淩師兄,快放我們進來。”

  淩絕塵聽到林佩起說話,將五行旗陣打開,放了他兩個進來,那些離魂罡砂無孔不入,有不少隨兩人滲入陣中,淩絕塵忙將陣法發動,將外來罡砂擋住,眾劍客一陣手忙腳亂,費了好大力氣,方將滲入陣中的離魂罡砂化去。

  只聽繆毒在陣外大笑道:“妙極妙極,當今之世最厲害的劍客已入老夫陣中,小輩們,你等還不醒悟?只要老夫舉手一揮,就能讓爾等立化飛灰。

  “嘿嘿,聰明的就當場拜老夫為師,從此後洗善揚惡,隨我做個惡人,還能保全性命,否則悔之晚矣。”

  馮傑聞言大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這不知死活的老豬狗,沒膽量正面較量,卻放出些上不了臺面的毒砂來,你這也算前輩高手?

  “我呸,我看你白活了上千年,老王八、臭烏龜。”他這裏王八烏龜罵個不停,直聽得羅素梅粉面暈紅。

  繆毒卻是毫不在意,笑道:“叫化子不用狂吠,老夫一定要你生不如死,後悔為人!”

  話音一落,陣外狂風大起,離魂罡砂更濃密了幾分,只見無量數的罡砂密密麻麻,向五行旗陣上方壓來,護陣的五色光華頓時被壓低了數尺,五根寶旗在無邊壓力下也發出喀喀之聲。

  林佩起心中駭然,他與淩絕塵同出一師,知道此五行旗門,是恩師佛手魔心古闌第一護身法寶,只要發動此陣,能頂住整條長河之水,任你是怎樣高強的人物,也休想傷及五行旗陣中的人。

  像今天這樣,五支寶旗竟被壓得發出異響,那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難道這繆毒脫困以後,功力又有了進境?

  抬頭向空中望去,只見護陣的五色華光外,盡是滾滾黑霾,黑霾之內,盡是血氣腥光,更隱雜著無數冤鬼號哭之聲,心道:“不好,化子惹怒了這個老怪,他此刻已經全力發動離魂罡砂,萬一五行旗門被破,我等都要身受萬鬼噬身之苦,形神俱滅!”

  林佩起看出危機,忙對淩絕塵道:“師兄,這樣可不是辦法,我們應該想辦法突圍。”

  淩絕塵正仰望五行旗門上方,聞言嘆道:“這老怪的離魂罡砂修煉千年,當年就是呂洞賓等前輩劍仙遇之,也只能躲避,無法正面破除此物,以我們的功力要突圍,談何容易。”

  林佩起見這段時間,上方的離魂罡砂又壓下了不少,心知不能再拖,忙道:“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各自放出與自身性命交修的至高法器,齊心協力沖出離魂罡砂陣,否則就只能等死了,師兄,我們要試一試。”

  怪叫化馮傑道:“沒用的,這辦法我們剛才已經用過了,羅大妹子連輕易不用的”青華劍蓮“也放了出來,化子更是連討飯棍都放出去了,結果也只是緩了緩離魂罡砂的下壓之勢,要沖出去想也別想。

  “奶奶的,這老怪物可是變態得很,厲害到超出想像。”

  林佩起道:“化子真是糊塗,剛才你們沖不出去,現在加上我和老藍,未必就一定失敗,我們不妨再試一次。

  “這陰老繆毒之所以厲害,主要是*了這些離魂罡砂,只要我們沖出砂陣,找到他本尊所在,我就不信憑我們幾十名劍客對付不了他一個人。”

  馮傑想了想,一拍大腿道:“不錯,老林真有你的,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怪不得你能做國家劍學會會長,而我只能討飯了。

  “好,我們不妨再拼一次,各位以為如何?”

  淩絕塵等均無異議,隱劍廬護山八老及那幾十名職業劍客,一向唯林佩起等馬首是瞻,自然也不會反對,眾人當下便做了決定,準備再拼一次。

  林佩起與藍天野分別放出九龍神火罩和九葉青蓮,沖在最前面。

  神眼鄧峰以“神眼”為名,最厲害的法器不在五行之中,卻是他額頭上的第三只眼,平日裏不用時,就像是生在額頭上的一條豎紋,一旦應用,能射出萬道靈光,普通飛劍法器被他目光一照,就會失去效用。

  此刻只見他神目怒睜,靈光立即照出千百丈遠,上方的離魂罡砂被靈光照射,竟然消去了不少。

  駝劍客司徒朋與鄧峰異曲同工,最厲害的手段卻在自己那一對駝峰上,只見他將頭一低,背上兩個駝峰竟飛一般長了起來,直長到十丈高下,萬道金光從駝峰上發出,沖向上方的離魂罡砂。

  跟著,蓮心劍羅素梅也放出自己的青華劍蓮,只見七七四十九柄青色長劍,排列成蓮花形狀,向上方飛速轉去,每一飛轉,必有千萬道青色光柱向四面疾射,果真威力不凡。

  淩絕塵夫婦一個指定“斷玉尺”,一個放出“璿璣珠”,寶光四射,直沖霄漢。

  怪叫化馮傑見大家都出了絕招,哈哈一笑,也將手中那根看似破舊不堪的討飯棍拋出,化成一柄瑞氣千條的寶杖,向空中擊去。

  護山八老與另外幾十名劍客,見林佩起他們各出絕招,也紛紛把各自壓箱底的法器放出。

  只見幾十種法器各放異彩,寶光蕩漾開來,足有半裏寬,直向上方離魂罡砂陣沖去。

  見大家都出了全力,淩絕塵念動真言,五行旗門立時挪移換位,旗陣範圍縮小了近半,五色華光集中在一起,與各位劍客的法器寶光合兵一處,向上方猛沖而去。

  幾十位劍客聯手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滿天離魂罡砂被寶光一沖,竟然消散了不少,隱身在砂陣中的陰老繆毒也不由大吃一驚,忙加力催動離魂罡砂,由四面八方向林佩起等狂攻不止。

  林佩起等身在寶光環護下,並肩向外徐徐推進,只是離五行旗門越遠,便覺壓力越大,到得後來,不要說是繼續向前沖,就是想立於原地也難辦到。

  陰老繆毒哈哈笑道:“小輩,就憑你們區區幾個人,也想沖出我這離魂罡砂陣,真是癡心妄想!”

  跟著便見四面八方灰塵滾滾,億萬量的離魂罡砂不停翻騰生化,擠壓之力比先前大了數倍。

  林佩起見自己那九條火龍現出萎頓之色,心裏頓覺不妙,回首向藍天野望去,只見自己這位老夥計也有些狼狽,本是百邪不侵的九葉青蓮,竟也被離魂罡砂壓制,青蓮所射出的寶光轉眼已被壓至不足三尺長。

  護山八老多年修煉,功力比起林佩起等人弱不了太多,全力施為之下,目前還可自保,可那幾十名職業劍客的情況卻大為不妙,有幾個功力稍弱的已被離魂罡砂沖破寶光,連慘叫聲也不及發出便形神俱滅,化成了飛灰。

  林佩起看得心中慘然,照這樣下去,就算自己與藍天野等人有命沖出砂陣,恐怕幾十名職業劍客也要折損大半,只得大聲道:“離魂罡砂太過厲害,大家立即回到旗門內,再想突圍的辦法。”

  眾劍客當下折回五行旗門中,清點之下,發現這一輪突圍,已經折損了五名職業劍客。

  陣外響起繆毒的狂笑聲:“小輩們,爾等竟敢強沖我離魂罡砂陣,也算勇氣可嘉,只是太過自不量力。

  “嘿嘿,不想死的話,就立刻拜繆爺爺我為祖師爺,有繆爺爺撐腰,保你們從此可以橫行天下,嘿嘿,如何啊?”

  林佩起冷笑道:“閣下就不用枉費心思了,我等就是形神俱滅,也斷不會拜你為師。”

  繆毒冷哼道:“既然爾等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休怪老夫辣手無情,老夫倒要看一看,五行旗門還能支持多久!”

  語落,上方的無盡罡砂便向五行旗門壓來。

  旗門所發五色光華在離魂罡砂力壓之下,漸漸轉弱,如果照此下去,恐怕最多三五個小時,五行旗門就要被罡砂沖破,那時不要說是那幾十名職業劍客,就是林佩起、淩絕塵等人,也難逃形神俱滅的命運。

  怪叫化馮傑叫道:“我說老林、老淩,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們這幾個老不死莫非要死在這裏?奶奶的,化子還沒娶過化子婆呢,可不想就此沒命。”

  見馮傑此刻竟還有心開玩笑,林佩起不由莞爾,沉吟半晌道:“淩師兄,事到如今,看來只能用恩師傳授的那招保命絕學了。”

  淩絕塵沉吟道:“你是說那招掌法?只是此掌太過歹毒,使用者更會元氣大傷,萬一……”

  “沒有萬一了。”林佩起一咬牙道:“現在只能拚一拚,淩師兄,你助我一臂之力,讓我來好了。”

  “不可。”

  淩絕塵道:“北都大亂之後,還要你這位國家劍學會會長主持大局,萬一你有事怎辦?還是讓我來吧。”

  林佩起搖頭道:“師兄就不要和我爭了,師兄一向恬淡無爭,當年恩師傳授此掌時,師兄便不以為意,反倒是小弟學到了此掌精髓,自然應該是小弟來。”

  淩絕塵心裏明白,自己師兄弟三人中,以陰劍周文賓悟性最高,最得此掌精髓,林佩起次之,而自己當年實在看不上這招過於歹毒的掌法,學的時候也未用心。眼下周文賓不在,要用此掌突圍,林佩起確實比自己更合適。

  當下便不再爭,點頭道:“也罷,師弟你千萬要小心,如果不行,我們還可以再想辦法,千萬不要一味蠻幹,白白丟了性命。”

  原來林佩起和淩絕塵的恩師佛手魔心古闌,曾授與門下弟子一種保命絕學,名為“絕地修羅掌”。

  當年佛手魔心古闌也曾經是一位邪派中的有數高手,這招絕地修羅掌並非是他所創,而是他當年無意中在大蒼山一個古洞中得到,此掌威力無邊、狠絕歹毒,所創之人想必也是邪派中的絕頂高手。

  施用此掌時,先要將本身真氣逆運三十六周天,而後注入本命元神之中,本命元神的威力可在一個小時內提升百倍,而後一掌擊出,元神分化千萬,隨掌勢而出,無孔不入,無堅不摧,當真是厲害無比。

  因為此掌太過歹毒,一旦施用,方圓百里內的山川人物,樹木花草,連那鱗介毛羽昆等諸般生靈,無不立時化作飛灰,便是施用此掌的人,也要受到很大的傷害,輕則耗去十年苦修,重了立刻功力盡喪,成為廢人。

  再則此掌已入魔道,實在不是玄門正宗應用之法,因此古闌在傳授此掌時,曾要林佩起和淩絕塵發下重誓,若非到了生死存亡之時,決計不可輕用,用前也要先將百里內的生靈上至生人,下至螻蟻,一併用玄門禁制之法移至遠處,即便如此,施用者其後還要面壁三年,自省自責。

  今日被繆毒所困,眼看再不用此掌,大家都要丟掉性命,林佩起也是無奈之下,這才想到使用此絕地修羅掌。

  好在由於繆毒布下離魂罡砂陣,方圓百里內的生靈早已被他害盡,林佩起倒省了很多麻煩,不用再費力使用C國禁制中的高級術訣“乾坤挪移法”,轉移附近的各類生靈。當下便合起雙目,盤膝漂浮於空中。

  等林佩起在空中逆運真氣三十六周天后,淩絕塵大喝一聲,也飛身躍起,雙掌掌心射出兩道金光,射入林佩起左右肩井穴中。

  此刻林佩起全身功力已提到極限,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中均隱隱透出金光,淩絕塵的劍氣送入他體內後,全身皮膚立轉透明,腳心湧泉穴透出赤紅之色,那赤紅色的真氣由腳心沿膝而上,漸漸升至肚臍。

  體內原先隱含的金光與那自下而上的赤色真氣相遇,立即便被同化,赤色真氣其勢愈盛,不多時已遍及林佩起全身上下。

  就在此時,只見林佩起的泥丸宮中飛出一個淡淡的人影,那條人影在空中兜了個圈,轉而投向他身上,與那道赤紅色的真氣融為一體,在體內運轉一個周天后,開始向林佩起的雙掌集中。

  淩絕塵收功落地,叫道:“老藍,等師弟一掌推出後,你立刻用九葉青蓮護住師弟肉身,萬萬不得有誤。”

  要知道,劍客元神出竅雖然是常事,但林佩起在使用此絕地修羅掌時,卻是將元神與全身功力融為一體,一掌推出時,毫無保留,精氣盡泄,如果沒有類似九葉青蓮這類至寶維護肉身,肉身當即便會化成飛灰,到時元神無處可歸,只能成為孤魂野鬼。

  藍天野自然知道其中厲害,不用淩絕塵提醒,也已做好了萬全準備。

  諸事俱備,只見林佩起悶哼一聲,雙掌猛然前推,兩個血紅的掌印順勢而出,向上方的離魂罡砂擊去……

  那兩個血掌印一離林佩起手掌,見風便漲,竟然在瞬間漲至無量大,彷?妨蕉渚藪蠛煸疲緋鄣緋傅叵蟶戲矯土遺嘔鰨剖聘掌穡逍釁?潘諾幕?蠊?巡蛔〔?蠢此媸本鴕I??/FONT>

  淩絕塵深知這絕地修羅掌霸道絕倫,五行旗門雖然是玄門有數的護身法器,只怕也禁受不住這一掌的威力,忙打開旗門上方通路。

  無量計的離魂罡砂隨即一瀉而下。

  不等那些離魂罡砂瀉下,林佩起所發的兩個巨型血掌印已狠狠迎了上去。

  空中立時響起一連串霹靂交擊之聲,血光四射,罡砂亂飛,那樣厲害強硬的離魂罡砂大陣,竟被兩個血掌印硬生生擊穿,無數罡砂與血光一觸,立時失去神效,紛紛向地面落去。

  繆毒大吼一聲:“小輩大膽!”

  他千算萬算,卻忘了林佩起的老師佛手魔心古闌,當年也是一位邪派中的有道高手,更想不到古闌,竟將邪道中失傳已久的絕地修羅掌傳給了林佩起。

  一時大意之下,他所發的十八粒主砂竟有一半被血掌擊中,頓時失了靈性,變成了普通的砂粒。

  這離魂罡砂大陣發動的時候,看似有億萬粒無量毒砂生化不絕,但實際上這億萬顆罡砂都是由十八粒主砂生化而出,一旦主砂被破,離魂罡砂大陣就要煙消雲散。

  這十八粒主砂是繆毒花費了上百年時間煉成的至寶,為了煉成此寶,繆毒不惜攝取九千一百八十八名剛死者的生魂,又害死了七百四十九名處女才得煉成,眼下一個不小心,竟被林佩起毀去了十幾粒。

  繆毒痛心無比,手忙腳亂地將剩下的幾粒主砂收回,手指著林佩起,“小輩、孽障”的大罵個不停。

  十八粒主砂或壞或收,剛才那聲勢浩大的離魂罡砂大陣也隨之告破,眾劍客只覺眼前一亮,黑暗頓消,青天朗日,再現眼前,不免都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只不過在天地之間,悠悠白雲上方,有一位身穿黑色長袍,頭戴九梁冠的瘦高老者怒瞪著一雙血紅的小眼睛,在空中跳腳大罵,實在有些滑稽,令眾人在歷劫重生之餘,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怪叫化馮傑為人刁鉆,平日裏只有他罵人,哪有被人罵的道理,聞言大怒,不等眾劍客動手,已飛身縱到繆毒面前,手中杖脫手飛起,帶起瑞氣金光,直襲向繆毒面門。

  林佩起收功以後,頓時覺得體內空空如也,經剛才一戰,他的元神也受到重創,此刻見馮傑不顧厲害的孤身挑戰繆毒,不由心中大急,叫道:“老馮小心!”這一開口說話,立刻牽動傷勢,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淩絕塵忙將林佩起扶住,喂他服下一顆保命金丹,同時高叫道:“大家快接應叫化子,遲恐不及。”

  眾劍客不等他招呼,已紛紛飛身向繆毒攻去。

  一時間幾十道金光白光同時射向繆毒。

  繆毒一時大意,失去了近十粒離魂罡砂,正愁無人出氣,馮傑此來正中他下懷,當下冷笑一聲,右掌伸出,一把將馮傑滿溢劍氣的討飯棍抓在了手中,一抖一顫之間,陰功驟發。

  馮傑只覺一陣奇猛絕倫的徹骨寒流由對方手中發出,自己杖上劍氣與之一觸之下,竟被倒撞而回。

  他臨敵的經驗何等豐富,發現不妙立刻撒手丟杖,繆毒哈哈一笑,左手彎屈如爪,奇跡般伸長近丈,狠狠抓在了馮傑胸前。

  馮傑見他手爪墨黑如漆,心知是邪派最陰毒的“五陰手”,大驚之下不及閃避,只好運起體內劍氣,聚於胸前,硬接繆毒一擊,同時身體飛速後退。

  “砰!”

  任憑馮傑反應如何迅速,仍是被繆毒的五陰手掃中。

  馮傑慘呼一聲,狂噴出兩口鮮血,身體直向地面墜去,幸虧淩絕塵發動及時,見狀忙將馮傑的身體接住,帶著他撤回五行旗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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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21:11
第163章 陰老首徒

   繆毒還想再追,好在眾劍客來援及時,幾十柄飛劍連同各類法器已如雨點般向他攻來,繆毒不慌不忙,全身發出厚達三尺的黑色光華,竟將眾劍客的飛劍法器一古腦擋住。

  淩絕塵見他功力竟高到這種程度,眾劍客的飛劍法器不能傷他分毫,忙叫道:“老怪功參造化,已成不死之身,大家小心。”

  繆毒身在黑光環護中,冷笑不止道:“好大膽的小輩,竟敢壞我法器,老夫原本還有一些憐才之念,不肯下毒手消滅你們,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你們都要死!”

  說著長袖一展,右手中已多了一面怪幡。

  那面怪幡長有一尺左右,看似黑布做成,透出隱隱烏光,幡面四周用金線繡有滾火流光,幡的正中,卻是一個極大的骷髏頭,骷髏樣子猙獰,口中盡是烈火黑煙。

  淩絕塵看到這面怪幡,突然想起恩師提過的一件邪派至寶,不由大驚失色,正想招呼眾劍客速退,卻見陰老繆毒將怪幡輕輕一搖,立刻有大股黑色火焰從幡中發出,熊熊烈烈,向眾劍客燒來。

  幾名沖在最前面的職業劍客不知厲害,竟想用護身劍光去擋,結果被黑色火焰團團圍住,只一兩分鐘的時間,便連人帶劍化成了飛灰,就此形神俱滅。

  蓮心劍羅素梅也看出了黑色火焰的來歷,嬌喝道:“這是魔火幡,大家快撤回五行旗門內。”

  眾劍客驚駭欲絕,才想起這是邪派中第一陰毒厲害的魔火,此火既不是凡火,也非天火,更不是劍客修煉而得的三昧真火,而是埰地肺深處陰火精華,再以邪法修煉而成的魔火。

  因為此火難煉至極,而且在煉制時一個不小心,就會反噬修煉者,所以就是當年那些邪派中的長老級人物,也很少有人能煉成此物。但是一旦煉成,便可憑其穿透敵人用來護身的飛劍法器,引發敵人自身的三昧真火,從內向外將敵人燒成飛灰。

  就算是佛密一派中修煉到羅漢果位的金身羅漢,遇到此火也只能用金光、佛光、靈光三光苦撐,但時間一久仍然難免被煉去三光,結果一樣是化成飛灰,可見此火的厲害。

  眾劍客聞言大驚,紛紛駕劍光向五行旗門內逃去。

  繆毒怎肯讓眾人逃回陣中,冷笑聲中一揮手中魔火幡,魔火威勢更增十倍,向眾劍客卷去。

  淩絕塵正要捨身擋下魔火,以掩護眾劍客撤離,忽見羅素梅嬌喝一聲,合身縱入自己的青蓮劍輪中,化成一道青色光墻,竟將魔火擋下。

  淩絕塵看得大驚失色,他對羅素梅瞭解極深,知道她的青蓮劍輪雖得玄門佛密兩家之妙,火候卻還不足,現在她獨擋魔火,實在太過危險,忙將自己那柄性命交修的“斷玉尺”發出,射出萬道玉色奇光,越在羅素梅之前擋下魔火,同時飛身沖向羅素梅。

  羅素梅的青蓮劍輪雖然神妙,卻還未能與她的元神相合,像這樣全力發動劍輪,難免露出了一絲破綻,一絲魔火竟然透過寶光,落在了她左臂上。

  羅素梅慘然一笑,以為自己就要在此香消,正感嘆紅顏薄命,忽見眼前玉光大漲,竟將魔火擋住,同時感到玉臂一涼,自己一條嫩藕般的左臂,竟被人齊肩削落。

  斷臂救人的正是淩絕塵,淩絕塵一劍削斷羅素梅左臂,顧不上和她多說,一手托住她纖腰,向五行旗門內撤去。

  斷玉尺雖然神妙,仍然不是魔火之敵,眾人剛撤回五行旗門內,只見黑焰驟盛,斷玉尺已化成飛灰。

  淩絕塵此刻已顧不得心痛寶物,忙催動五行旗門,只希望能憑借旗門的五行生化之妙,擋住魔火一時半刻。

  這一仗雖然成功破除了離魂罡砂,但由於怪叫化馮傑的莽撞,不但白白損失了七名劍客,更使蓮心劍羅素梅斷去一臂,淩絕塵失去了至寶斷玉尺,林佩起更因為妄用絕地修羅掌而元氣大傷,只怕半年內都難以恢復功力,損失不可謂不重。

  淩絕塵剛全力發動了五行旗門,滾滾魔火已壓了下來。

  繆毒痛失異寶,已把這些劍客恨入骨髓,拼著元氣大傷,也要用魔火將五行旗門和眾劍客煉化,他這一全力出手,形勢立見危急,不過半個小時,旗門上方的五色光華已被煉化了近半,眼看過不了多久,就是陣破人亡的局面。

  眾劍客都是焦急萬分,但此刻天下最厲害的幾位劍客都在這裏,仍然不是繆毒的對手,就算玉虛峰上的各國修煉者和萬妖幫肯來幫忙,也不過是白白送死。

  淩絕塵不由嘆道:“想不到我們今天要死在這個老怪物的手中。”

  林佩起道:“師兄不用灰心喪氣,我們或者還有救。”

  淩絕塵搖頭道:“天下高手都在這裏,還有誰能救我們?”說著抬頭望望上方魔火,道:“五行旗門也支持不了多久了,旗門一破,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林佩起道:“師兄難道忘了,除了佛密高手的三光外,我C國劍客修煉的元氣,也能擋住魔火一時半刻,如果大家聯手抵抗魔火,應該可以支援五六個小時。”

  怪叫化馮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今日他連吃了兩次大虧,還連累許多劍客喪命,不由有些英雄氣短,聞言道:“那又有甚麼用?多活幾個小時又能怎樣?”

  林佩起搖頭道:“我們多支持一段時間,就多了許多希望,或許會有援兵到來也不一定。”

  淩絕塵苦笑道:“師弟難道忘了,我方的頂尖高手都在這裏,哪里還會有甚麼援兵?”

  林佩起道:“或許還有一個人能救我們,師兄難道竟然忘了大鬧玉虛峰的天生麼?”

  想起天生在玉虛峰頂所展現出的驚人破壞力,淩絕塵不由雙眼一亮,道:“他真有能力對抗陰老?”

  忍不住咳嗽兩聲,林佩起手撫胸口道:“生兒在玉虛峰力抗天下修煉者時,所展現的力量何等強大,或者真的可以擊敗繆毒,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全力抵擋魔火,等待奇跡出現。”

  淩絕塵點頭道:“好,就照師弟的提議,我等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

  說話之間,上方魔火又壓下數丈,淩絕塵大叫道:“各位立即準備釋放體內元氣,我要撤去五行旗門了!”

  眾劍客當即坐下,各自開始調動起體內各處細脈,運轉元氣。

  淩絕塵見眾人準備已畢,揚手將五行旗門收回,上方萬丈魔火,同時向眾劍客頭上落來。

  除了身受重傷的林佩起與羅素梅外,幾十位劍客同時將體內元氣盡數逼出,各自從頭頂冒出一道銀光,向空中壓來的魔火迎去,在眾人合力之下,幾十道劍客性命交修的元氣將魔火托起三丈來高,一時竟不得下。

  陰老繆毒見眾劍客竟使出最後一招,不惜發出自身元氣抵抗魔火,不由連連冷笑道:“好,既然爾等小輩不惜損耗元氣保命,老夫倒要看看,你們能支持多久。”

  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小時,眾劍客頭頂元氣已被魔火煉去了近三尺,繆毒見用不了多久,C國劍客中的精英便要被自己一網打盡,越想越是得意,忍不住連連狂笑。

  林佩起心裏暗暗著急,心道:“生兒,但願你能及時趕到才好。”

  北都市的激戰仍在繼續著,哥舒在全殲了鄭霸的第七十五師後,率領部隊火速趕到承安門廣場。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便於作戰,哥舒迅速將住在承安門附近的平民轉移到了安全的場所,並拆除了大量無關緊要的建築物,匆匆趕築了工事。

  南星軍區剛剛將工事構築完畢,從長春區和萬壽區趕來的獨立六旅和八十二師,便出現在承安門。

  獨立六旅旅長邱長貴,和八十二師師長劉流都接到了鄭霸的死命令,要他們必須在兩個小時內攻佔承安門廣場,並占領承安門廣場旁的公民大會堂等重要建築。除此之外,鄭霸還命令他們必須將敵軍全部殲滅。

  鄭霸實在惱火,自己倚為長城的王牌軍隊七十五師,竟然一個照面就被對方消滅了,整整兩萬人啊,而且裝備了自己私人掏腰包從舒克那裏買來的先進武器,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人吃掉,這口氣非出不可!

  不用鄭霸吩咐,獨立六旅旅長邱長貴也把敵人恨入了骨髓。

  他的二團在北都西郊機場吃了大虧,不但沒能按計畫攻下機場,反而被人家打了個漂亮的反擊,差點就被包了餃子,結果只回來了一個連,兩千多人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被對方吃掉了。

  邱長貴現在眼都紅了,仗還沒打完,自己的老本已經賠進去近一半,現在說甚麼也要搶在八十二師前面,攻下承安門廣場,在鄭霸面前爭個頭功,否則自己這賠本的買賣是做定了。

  “給我進攻,一次上兩個連,輪番沖鋒,打光了就上預備隊!”

  邱長貴在電話裏狠狠地道:“不留預備隊了?對,不留,他媽的老子拼了,以後的日子不過了!”

  從軍用高倍望遠鏡裏,看到邱長貴的人成排成連的沖向承安門廣場,又像刀割稻草一樣被對方兇猛的火力放倒了一排又一排,八十二師師長劉流不由冷笑起來,喃喃地道:“邱瘋子,拼吧,拼光了老本,本師長看你還神氣甚麼?”

  比起悍勇而魯莽的七十五師師長伍和,與素有“邱瘋子”之稱的邱長貴,劉流屬於那種遇事冷靜,凡事謀定而後動的人,也正因為如此,這場仗打到現在,他的八十二師仍然保存著實力。

  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一舉擊潰敵人的機會。

  僅憑自己的經驗,劉流便可以判斷出,此刻駐守在承安門的敵軍不會少於三個團,至於埋伏在承安門附近的敵軍則有近三萬人,憑邱長貴那可憐的幾千人馬,這樣進攻等於是找死。

  劉流不急,他要利用邱長貴,來試探出對方的主力所在,那時再全線出擊,與對方決戰。

  不過對方的指揮官也很高明,任憑邱長貴狂攻不停,卻始終不肯出動主力反擊,只用那三個團拖著邱長貴,打起了沒完沒了的陣地戰。

  “厲害啊。”

  劉流收起望遠鏡,知道自己遇到了強敵,對手的兵力明明是邱長貴的幾倍,卻偏偏不肯吃掉獨立六旅,顯然是顧忌自己,不肯提前暴露實力,高明,果然高明。

  “師長,六旅的人攻的很猛,我們是不是也意思一下,否則要是被將軍知道,恐怕會怪師長您。”身旁的參謀長道。

  “勝者王侯敗者賊,你不用擔心,只要最終是我們拿下了承安門廣場,將軍不但不會怪罪我們,還會嘉獎。”

  劉流冷笑道:“就讓邱瘋子去拼命好了,不過為了防他咬我們一口,就派一個連的弟兄從側面攻一下,記住,不要太拼命,其餘的部隊原地休整。”

  “是。”參謀長嘿嘿笑道:“師長高明。”

  哥舒與劉流,都是畢業於北都市軍事學院的高材生,這位老同學此刻在打甚麼主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劉流,想要以逸待勞,找出我的主力後再決戰,你的如意算盤打得也太精了。

  哥舒冷笑,回頭對傳令兵道:“傳我的命令,要一師和二師各派出一個旅的兵力,從兩翼繞到萬壽區後方。

  “圈子給我兜得大一點,不要被八十二師發現了,等我的沖鋒號一響,就給我從後面狠狠揍八十二師的孫子們!”

  傳令兵剛要接命離開,哥舒又道:“等等,另外給我通知所有的電子對抗營,給我把電子幹擾開到最大,我要八十二師所有偵測設備的畫面上,都是一片雪花!”

  冷笑著端起望遠鏡,哥舒再次瞭望前線,心道:“劉流,就算你是烏龜,我也要揪出你的腦袋來!”

  元統府中。

  元統李世剛早已沒有了先前的鎮定,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走來走去。

  北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這位最高領袖卻不知該做些甚麼?簡直像個待審的囚徒,等待著自己未知的命運。

  最令李世剛耿耿於懷的是,自己居然到現在還沒搞清楚反叛者是誰,又是誰的軍隊在平叛,這簡直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如果傳了出去,別的國家還不笑死?

  想到這裏,李世剛狠狠瞪了一眼可憐的警察局長先生。

  這位本世紀最不幸的警察局長不停地抹著汗,咒罵著自己的部下。在這短短的兩個多小時裏,他已經從部下那裏收到了上百條情報,已經確定在北都交戰的部隊,是鄭霸的人和南星軍區哥舒的兩個近衛師。

  可荒唐的是,自己的部下至今還沒有搞清楚誰是反叛者,有的說鄭霸在平叛,有的則說入北都勤王的是南星軍區。

  當他將結果上報給元統李世剛時,無可避免地遭到了一頓痛罵。

  李世剛的桌上也擺放著兩份報告,一份是哥舒寫來的,哥舒說明瞭自己受黃總理之命,入北都平叛的經過,看來比較可信。

  可另一份鄭霸寫來的報告也是言辭懇切,鄭霸在報告中痛訴黃總理陰謀叛亂,並暗中調遣哥舒的部隊進入北都,自己正在率部與南星軍區的叛軍苦戰。

  看著這兩份截然不同,相互指責的報告,李世剛真不知道該相信哪一個,只好將目光望向黃總理,道:“黃總理,究竟是誰在叛亂?”

  到了這個時候,黃總理不能再沉默了,當下把鄭霸如何準備叛亂,自己又是如何秘調哥舒進北都的事說了一遍。

  李世剛聞言有些不悅,道:“黃總理,這件事你為何不早一點告訴我?你說鄭霸叛亂,又有甚麼證據呢?”

  黃總理忙道:“元統請原諒我自作主張,鄭霸久有叛心,遲早都會反叛,我不過是想借此機會將他一舉鏟除,如果提前告訴您,以您對鄭霸的信任,恐怕會……”

  “不用說了,我明白。”李世剛道:“證據呢?”

  “遠山總長也可以證明。”黃總理說著望瞭望諸葛遠山。

  諸葛遠山道:“元統,我已收到密報,進攻東郊和西郊機場的正是鄭霸的部隊,如果不是哥將軍派兵協助我衛戍團守衛機場,現在兩大機場已經丟了。”

  “僅憑你們的一面之辭還是不夠的。”李世剛一向信任鄭霸,更與鄭霸私交匪淺,想了想道:“來人,替我請鄭將軍來。”

  他對黃總理和諸葛遠山的話還是有所懷疑,有心要鄭霸來當面對質。

  “元統先生,我想您不用找鄭將軍來這裏了,鄭將軍要我來接您去他的指揮所。”一名上校軍官大步走來,正是那位盧上校。

  在場的官員都吃了一驚,鄭霸也未免太狂了,竟然要一國元統去他的指揮所,更離譜的是,一名上校竟然敢用這種口氣對元統說話。

  李世剛強壓怒氣道:“這是鄭將軍的意思?”

  “您猜對了!”

  盧上校道:“鄭將軍還要請總理也一同去,如果元統和總理沒有甚麼問題,我們這就上路吧。”

  “大膽!”諸葛遠山道:“鄭霸憑甚麼命令元統和總理,他還記得自己的身分嗎?”

  盧上校嘿嘿冷笑道:“鄭將軍還交代過,元統和總理一定要到,否則……”

  李世剛氣得全身發抖:“否則怎麼樣?難道他還敢強迫本元統?”

  “您又猜對了。”盧上校有恃無恐地道:“如果兩位不肯配合,就別怪我們要用武力了!”

  說著對馬上校使了個眼色,以馬上校為首的幾名軍方劍客,立即向李世剛和黃總理走來。

  諸葛遠山喝道:“保護元統和總理!”

  以黃鷹為首的三名鐵血死衛忙走到李世剛身前,天生見狀低聲對黃鷹道:“三位與清妹小心保護總理就可以了,保護元統的事交給我。”

  黃鷹見識過天生的功力,當下點了點頭,便與郝殺他們走向黃總理身邊。

  馬上校等人倒是一愣,天生等一共五人,倒有四個人去保護黃總理,只剩下天生一個人站在元統身前。

  馬上校等人也是職業劍客出身,一個個見多識廣,知道天生敢如此托大,一定有過人的本領,一時倒有些不敢上前。

  盧上校道:“各位還等甚麼?還不快動手?”

  “你們去招呼總理先生吧,這邊交給我。”先前那名神色古怪,曾引起天生注意的“軍方劍客”道。

  天生心道:“他果然不是普通的劍客。”

  那人走近了兩步,冷笑道:“閣下身手不同尋常,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不是鐵血死衛。”

  天生冷笑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閣下找上了我,已經註定了失敗的命運。”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狂的小子,幾百年了,還沒有人敢在陰老門人面前如此狂妄,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話落,身形一閃不見,再次出現時,已到了天生面前,一隻烏黑如墨的手爪竟直直向天生面門抓來。

  天生見他的手爪顏色怪異,不敢稍有輕視,右掌貫足十成五行伏魔力,向他的手掌迎去。

  此刻馬上校等也同時出了手,林清按照天生事前囑咐,一動不動站在黃總理身前保護,黃鷹等三名鐵血死衛則各自現出光盾、光槍,與以馬上校為首的五六名軍方劍客大戰在一起,“乒乒乓乓”打得極為熱鬧。

  天生與那人掌爪相交,發出蓬地一聲悶響,天生的身體只是晃了幾晃,那人卻一個踉蹌,連連退後幾步,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那人用不能置信的目光望瞭望天生,喃喃地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恩師說過,我的五陰爪已經有了十成火候,就是職業劍客也接不住的,他怎麼能接住這一爪,難道恩師騙了我?不可能,不可能!”

  天生看得想笑,道:“閣下這招叫五陰爪嗎?雖然不錯,好像也沒有多麼厲害,若說連職業劍客也接不住,我可不信呢。”

  那人自顧自呆了半晌,突然道:“小子,你叫甚麼名字?”

  天生哈哈笑道:“我叫孫天生,閣下呢?你又叫甚麼?”

  天生這一自報家門,馬上校他們大吃一驚,暗呼這次麻煩大了。

  那人倒沒怎樣驚奇,似乎不知道天生這位“名人”,想了想道:“我叫師光,是當今天下第一高手陰老他老人家首徒,你小子記住了?”

  天生聽他如此高抬自己師門,忍不住想笑,道:“陰老?我沒聽說過,不過閣下的功夫倒是不錯。”

  師光大怒道:“你敢辱及恩師,我要殺了你。”說著便要沖上前。

  天生搖手道:“慢來慢來,這裏人多不方便較量,你我要動手,不妨到空中來吧。”說著對林清道:“清妹,請你照顧元統。”說著騰身升向空中。

  他看出師光功力極高,這才有意將他引到空中交戰,以免誤傷他人。反正有林清的萬載玄冰,馬上校那幾個人也絕對占不了便宜,自己大可放心。

  師光與其師陰老繆毒,在鄭霸面前都是客卿的身分。

  這次鄭霸反叛,繆毒負責出馬截斷玉虛峰來的援兵,而師光則在鄭霸的請托下,負責在必要時刻捉拿元統和總理。

  可是師光雖然心計深沉,行事狠毒,卻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武癡,一旦遇到了合適的對手,就會忘卻一切與對手比拼。

  被天生一掌擊退後,師光心裏大為不服,見天生邀戰,正中他的下懷,早把自己此來的目的拋到了腦後,當下更不遲疑,隨天生飛身來到空中。

  天生剛才接了他一記五陰爪,雖然將他震退,卻也感覺到此爪厲害非常,內蘊的真氣至邪至毒。

  若不是自己得曇雲大師慨贈心蓮,身懷佛門伏魔神功,說不定已經受了重傷。

  因此天生絲毫不敢大意,在空中立定後,立即全力運轉心蓮,大量吸納外界五行真氣,而後將五行伏魔力運轉全身。

  他自從得到心蓮後,還是第一次全力發動心蓮威力。

  五行伏魔力被他提足十成後,全身立現異狀,只見他全身上下都有道道五色華光透出,五色華光外層,更隱隱有一圈金光波動,只不過這金光不同於劍客所發劍氣,不但光色略淡,而且透出祥和之氣。

  如果仔細察看,還能看出天生頸後有一個若隱若現的淡金色圓盤,圓盤邊緣不停有金光溢出,與他身上所發的五色光華相互映照,流光溢彩,照得天生俊面生輝,說不盡寶相莊嚴。

  下方的元統、總理與各位政府官員都看得呆了,竟然不約而同生出了向天生頂禮膜拜的沖動,那些前來參加元統壽宴的貴婦人們更是把天生看了又看,越看越愛,恨不得把他摟進懷中親熱一番才合心意。

  隨天生飛至空中的師光也看得傻了眼,愣了一陣方道:“你……你是佛密的傳人?”

  天生微微一笑,道:“我老師是C國國家劍學會會長,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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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21:50
第164章 獨抗強敵

   師光道:“原來你是林佩起的弟子,我知道他是國家劍學會的會長,看你這麼厲害,竟然已經修到佛輪常現的程度,他一定更了不起,有機會我一定要會會他才行。”

  天生哈哈大笑,這師光倒是個有意思的人,聽他的話意,誰厲害就要和誰拚命,笑道:“憑你也敢向我老師挑戰,我看你連我也打不過。”

  師光冷笑一聲,雙臂一振,身上所穿的軍裝頓時條條碎裂,露出精赤的上身。

  天生目光掠過他身子,不由一呆。

  只見師光左右雙肩上嵌著兩個漆黑如墨的骷髏頭,骷髏頭一大一小,看來倒像是男女兩個,分別咬著師光的肩肉,卻不見有絲毫鮮血流出。

  天生在夜*界曾與魅氏兄弟交過手,認得這骷髏多半就是什麼神魔一類的東西,最為纏人不過,見狀不由皺了皺眉。

  陰老繆毒有三大邪功,一是魔火,二是離魂罡砂,三就是魔頭。不過師光這魔頭不比魅氏兄弟和T國人妖拉瑪列提所用的魔頭,而是殺死平生最親近的兩個人後煉就,該魔頭與修煉者元神相合,能化身千萬,厲害無比。

  以師光的功力,還不足以修煉魔火和離魂罡砂,因此在魔頭上用功最勤,這兩個骷髏,一個曾經是他最心愛的女子,一個則是與他同拜在陰老門下的師弟。

  陰老對弟子向來無情,他門下弟子自然也個個陰險毒辣,師光與這個師弟原先感情極好,但是為了在陰老面前爭寵,成了仇人,後來被師光找了個機會,殺死了自己的師弟,陰老繆毒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誇師光行事狠毒,有自己的風範,從此對他更加看重。

  師光便將這位師弟煉成了神魔,他師弟本來就是邪派高手,用他煉成的神魔更是厲害無比,普通劍客根本無從抵禦.至於那名女子,曾經是一名正派門下的女劍仙,因為生得美貌,竟被師光看中,為此他厚著臉皮多次向該女求愛,卻屢次遭到拒絕,最後師光惱羞成怒,竟然辣手摧花將該女殺死,也把她煉成了神魔。

  憑藉著這兩大神魔與其師陰老繆毒的名號,師光橫行多年,直到呂洞賓號召天下高手將陰老繆毒鎮於大雪山下,他沒有了*山,又怕被正派劍仙追殺,才輾轉躲到了海外,直到繆毒脫困後,才飛劍將他召來,參與鄭霸這次叛亂。

  師光雖然感到天生不俗,卻還沒想要動用神魔,見天生不停望向自己的兩個神魔,不由得意地一笑,道:“小子,怕了麼?”雙肩一搖,一道暗赤色劍光已飛速向天生射來。

  天生有心蓮在身,師光飛劍一出手,立即感覺到他的飛劍邪氣高漲,血腥氣撲鼻,心知有異,忙也放出藍電含鋒掣,向師光飛劍迎去。

  師光這柄飛劍是用邪派秘法煉成,專汙正派劍客的飛劍,他見天生不知深淺的用飛劍來迎,不由暗笑,心道:“小子不知厲害,可惜了你這把好劍。”

  大出師光意料的是,兩柄飛劍一接,天生的藍電含鋒掣不但沒被師光的飛劍污染,反而光華更盛。

  師光這才想起天生習練過佛密功法,這柄飛劍一定是用佛門伏魔功催動,才會不怕自己這柄用女子精血煉成的“子午陰辰劍”。

  師光大驚之下,剛想要把這柄子午陰辰劍收回,卻見藍光暴漲,只見對方那柄飛劍圍住了子午劍輕輕一絞,自己這把費了三年時間才煉成的寶劍,已化成片片流熒,自空中飛落。

  師光看得心痛欲裂,叫道:“臭小子,還我的飛劍來。”說著一抖雙肩,兩個骷髏頭離體飛起。

  天生見他動用神魔,不由暗吃一驚,正欲發動心燈防範,卻見那兩個神魔在師光頭頂上方連轉了幾個大圈,卻始終不肯向自己這邊飛來。

  師光對兩個神魔大罵不止,口中不停念動咒語催促,無奈那兩個神魔像是鐵了心一般,無論如何不肯攻擊天生,只在空中“喳喳”亂叫。

  師光心裏詫異,他這兩個神魔一向兇猛,還從沒像今天這樣畏縮不前過,他卻忘了天生身具佛密奇功,已到了體現佛輪的境界,伏魔功更是這類神魔的最大剋星,兩個神魔怎能不怕。

  此刻林清已用萬載玄冰,將以馬上校為首的幾名軍方劍客凍成了冰人,在三名鐵血死衛的幫助下,駐在元統府外的衛戍團也已將鄭霸派來的那一個連制服。

  眾官員見沒有了危險,都仰頭觀看天生與師光之戰,見師光先是被天生絞碎了一柄飛劍,放出的兩個骷髏頭又畏畏縮縮不敢上前,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

  師光當著眾人之面接連丟醜,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當下將心一橫,從懷中掏出一把金刀來,狠狠紮上了自己的左臂。

  刀落處鮮血橫流,那兩個神魔受了他血氣催動,勇氣頓漲,試著向天生飛近了幾尺,天生體內的五行伏魔功感應到神魔氣息,心蓮頓時急轉了起來,一時間天生周身光華更盛,背後那個淡金色圓盤越發清晰了起來。

  兩個神魔見狀,剛鼓起的勇氣立時泄去,竟又掉頭飛回。

  師光看得七竅生煙,一咬牙又拿起金刀,在自己左臂上連刺了八下,直看得下方眾官員連連搖頭,都猜師光一定是瘋了。

  師光每用金刀自殘一次,兩個神魔便是一陣尖嘯,到他第九次將金刀插入左臂時,兩個神魔怪嘯一聲,體積同時大了數倍,變做了車輪大小,同時在空中分裂開來,一化二,二化四,轉眼已化成了成百上千個,每一個都張開猙獰大口,噴出滾滾毒火,向天生沒命地攻來。

  天生有心試一試自己得到心蓮後,功力究竟有多少進境,當下也不發動心燈護體,提起全身功力,雙掌一舉,卻向空中推去。

  這一招是他剛悟出不久的斬天十八劍第四招─天河倒懸。

  只見他雙掌推動間,一道隱泛金光的五色光華立時向空中升去,空中頓時響起一陣奇異的“嘶嘶”聲,原本無形無色的空氣竟然也漸漸變成了五種顏色,從空中轉折而下,好像天河倒流一般,直向那成百上千個神魔擊去。

  這招天河倒懸的奧妙之處就在於,施用者可以用本身功力,同化空氣中的五行真氣,使其凝結成形後,轉而攻擊敵人,一旦掌握了此招,使用者往往可以擊敗比自己強大的敵人。

  天生自從練成五行伏魔力後,功力已隱隱超過林佩起等人,如果全力使用這招天河倒懸,只怕整個元統府都要化成廢墟,因此他只用了三成功力,但盡管如此,上方方圓半裏內的五行真氣也已被他調動起來,從空中狂瀉而下,擊向那些神魔。

  那成百上千個神魔不過是兩個主魔所化,兩個主魔有數百年的修為,還勉強撐得住天生這一擊,那些幻影卻無力抵抗,頓時消失無蹤,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個主魔“嘶嘶”怪嘯著向天生撲來。

  天生也聽林佩起說過這類神魔的來歷,知道它們生前也是些修煉者,死後還要被人控制成為工具,遭遇實在可憐,因此也不忍心痛下殺手,只將心燈燃起,護住自己,令那兩個神魔難以攻入。

  用五行伏魔力發動心燈,威力比先前大了許多,只見天生頭頂的五盞燈火直沖起近丈高,護身紫清火洪洪沛沛,遠擴出五丈方圓,而且原先還是紫青色的火焰,此刻也完全變成了純青色。

  師光與天生相距足有五六丈遠,仍能感覺到心燈威力,不由心下駭然,心道:“這小子究竟是玄門還是佛家,看他剛才現出佛家金輪,分明是佛密的高手,但看現在這件法器,又像是傳說中的玄門上古靈器,我可要千萬小心,不要栽在他的手裏才好。”

  兩個神魔似乎也感覺到了天生心燈的厲害,只是不住厲嘯著在天生身邊飛來飛去,卻不敢接近至天生身前五丈處。

  這倒不是說神魔無用,否則那些邪派高手又何必冒著萬險修煉此物?兩個神魔在天生面前完全施展不開,實在是因為天生得天獨厚,不但一人獨得玄門、佛密兩家之妙,更身懷心燈這類上古靈器,才令兩個神魔無所施展,有如廢物一般。

  見天生一派悠然的樣子,師光不由冷汗直流,他對神魔性情瞭解極深,知道神魔一出,如果不能傷敵,就要反噬自身。

  眼看這兩個神魔對天生無計可施,已經開始頻頻回頭望向自己,不知何時就要掉頭反撲,師光無奈之下,只得決定將元神出竅,與兩個神魔相合後,再同天生拚個你死我活。

  若果真被他用元神控制了神魔,師光與天生間便將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師光也是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只是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他剛將元神放出體外,想要與兩個神魔相合,兩個神魔卻掉頭而回,反向他撲來,當下不由驚駭欲絕。

  原來這兩個神魔剛才在天生的天河倒懸下,受了佛門伏魔神功一擊,不但雙雙受創,且在佛門神功的作用下恢復了先前神智,這會兒已將自己與師光的恩恩怨怨,一古腦兒想了起來,此刻眼見仇人的元神出竅,那還有什麼客氣的,當即掉頭反噬師光。

  這類神魔是出了名的專克修煉者元神,一旦被它們將元神吞下,師光百年功力就要付諸東流,可憐師光只嚇得亡魂皆冒,慌忙將元神歸回肉身。

  那兩個神魔既然想起了師光是它們的仇人,哪里還肯善罷甘休,當下也不攻天生,反而掉過頭來,狂噴出碧煙魔火,向師光撲去。

  這一來師光真是狼狽無比,他所習的都是邪派功法,根本無法克制神魔,那柄子午陰辰劍本來是極為污垢的法器,能夠鎮壓神魔,偏偏又被天生毀去,他此刻面對兩個“反叛”的神魔,竟然無法抵禦.稍一不慎,被那個稍小一點的神魔咬中了左手,神魔輕輕一吸,師光這只左手立時血肉盡去,只剩下了森森白骨。光一咬牙,用自己右手將左腕斬斷,掉頭便向空中逃去,兩個神魔怎肯甘休,跟在後面狂追不止。

  眾人眼前立時出現了滑稽的一幕,師光被自己所養的兩個神魔追的滿天飛竄,每到驚險時,便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叫聲,不要說是林清這樣的少女,就是那些久經官場的官老爺們,也不由看得哈哈大笑,師光與天生這本應兇險萬般的一戰,竟成了滑稽的鬧劇。

  天生自得心蓮後,不但因此將玄門、佛密兩派神功融為一爐,獨創出威力無邊的五行伏魔力,本身靈性也大為增進。

  剛才用伏魔力抵禦神魔時,天生腦中靈光一閃,已將那兩只神魔的生前來歷瞭解的清清楚楚,知道這兩個神魔是一男一女。

  男的倒也罷了,生前與師光一樣,也是個邪派人物,那女的卻極為可憐,本是一位如花似玉的正派女劍仙,被師光害死後,還要被他煉成神魔,永世不得超生,天生最見不得美女受苦,不由大起憐惜之意。

  師光在空中沒命逃竄,但是無論他有多快,也快不過兩只神魔,眼看神魔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生死只在瞬間,忍不住大叫道:“孫天生,虧你還自認正派門下,難道要見死不救麼?”

  天生先前對他還沒有多少惡感,自從得知了兩個神魔的來歷後,便從骨子裏憎惡師光,因此任他被神魔狂追,卻不願出手幫他。

  此刻聽他大呼救命,心裏不由一軟,暗道:“曇雲大師與我無親無故,卻肯把自己畢生苦修的心蓮送給我,這是多大的慈悲。

  “我既然接受了心蓮,也算半個佛門中的人,佛祖可以割肉喂鷹,捨身飼虎,我又怎能見死不救,也罷,就算看在那位可憐的女劍仙分上,我也該出手了。”

  想到這裏,天生道:“師光,你到我身前來,我來救你。”

  此時師光已是慌不擇路,聽天生這樣說,如逢皇恩大赦,忙飛身來到天生身前,那兩個神魔也隨後追來。

  天生為防師光反臉偷襲,並不曾收回心燈,只等那兩個神魔來到面前時,才將右掌輕推,五行伏魔力應掌而出,將兩個神魔緊緊圍住。

  眾人見一道隱泛金光的五色光華隨天生掌勢而出,將兩只神魔圍了起來,都大力鼓起掌來。

  天生有心幫這兩個神魔,並不用伏魔力猛攻,而是四面圍住神魔,借佛門玄功慢慢煉化它們身上的戾氣,助其反歸本如。

  那兩個神魔起初還在天生所

  天生歎道:“兩位生前都是可憐人,死後雖然成為神魔,在人驅策之下害了許多生命,卻不是你們的錯,也罷,我如今就幫你們一次。”

  說著將圍困兩個神魔的五行伏魔力收回,輕輕張開口來,吐出一朵七色蓮花。

  這朵七色蓮花正是心蓮,天生知道心蓮是佛家至寶,能清除一切邪派秘法,為了幫這兩個神魔,他才將其吐出。

  七色蓮花在空中略一盤旋,整個天空立時滿溢奇香,不要說是那兩個神魔,就是下方的各位政府要員聞到這陣奇香,也頓時覺得精神一振,像是年輕了十歲。

  兩只神魔在蓮香薰染下,漸漸安靜了下來,原本是漆黑如墨的兩個骷髏頭,也漸漸變得雪白。

  天生大吼一聲:“你們兩個還不醒來嗎!”

  這一聲大吼,卻是天生從張宇處學來的佛密獅子吼奇功,只是他此刻的功力比張宇高出許多,這一記獅子吼的威力也非張宇可比,隨著他一聲大喝,兩個骷髏頭相繼在空中爆裂開來,炸成了粉末。

  只見一男一女兩條淡淡的人影同時在空中出現,向著天生拜了幾拜,滿面都是感激的神情。

  天生收回心蓮,對兩條人影點頭笑道:“兩位生前也是修煉者中的高手,雖然被人害死,沒有了肉身,好在元神仍在,日後只要選擇一個背風逆光的地方,繼續修煉,一樣可以重塑肉身,現在兩位可以自便了。”

  天生身為林佩起高徒,對元神修煉之法十分熟悉,所說的這幾句話確是金玉良言。

  兩個人影向天生拜了幾拜,又怒視了師光幾眼後,才相繼飛向遠方,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師光眼看自己修煉的兩個神魔就這樣灰飛煙滅,真不知是該謝天生還是該恨天生,一時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天生知他心事,笑道:“你也不用恨我,這兩個神魔都是你的仇人,我幫他們解脫,等於是替你解除了日後的隱患,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自從得到心蓮後,天生漸得佛家所言的大智慧,不但有慈悲之心,更懂得如何勸化他人,林清在下方呆呆的看著天生,只覺自己越來越不懂他了。

  師光臉上神色百變,終於低下頭道:“我一生為惡,更以為天下間所謂的正派人士都是沽名釣譽之徒,今天遇到小兄弟才知道自己錯了。

  “小兄弟,師光從今日起就離開師門,轉而修習正派劍術,再也不會危害世人,小兄弟,師光記住你的名字了,謝謝你。”

  天生點了點頭:“師兄能這樣想,真是善莫大焉,天生真心替你高興。”

  師光笑道:“我這就走了,鄭霸的事再也與我無關,不過臨走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天生道:“是什麼事?師兄請講。”

  “那陰老繆毒受了鄭霸之托,在半路攔截玉虛峰淩廬主等人。”師光既然已經決定改惡向善,便不再稱繆毒為師,而是直呼他的名字:“據我所知,繆毒已經練成邪派中最厲害的離魂罡砂和魔火幡,淩廬主他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小兄弟你身具玄門、佛密兩家絕學,修為已經到了背現佛輪的程度,或者可以抵擋繆毒,你還是快點去救人吧,遲恐不及。”

  說完,師光向天生拱了拱手,便化光飛去。

  天生聽到淩絕塵等遇險的消息,不由心急如焚,叫道:“清妹,我要趕去救援淩師叔他們,北都的事就交給你了。”

  說著駕起劍光,全力向玉虛峰方向飛去。

  林清有心隨天生同去,卻被諸葛遠山勸住,眼下元統府內的軍方劍客雖已被制,但北都的激戰仍在繼續,萬一暗黑劍盟和松井不二雄的人趁火打劫,林清這樣的高手正可派上用場。

  林清見諸葛遠山說得有理,也只好打消了隨天生而去的念頭。

  經過這一場大變,元統李世剛才認清了鄭霸的真面目,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向信任的人,竟然就是反叛者,不免將鄭霸恨入骨髓。

  在諸葛遠山和黃總理的勸說下,元統李世剛與一眾政府官員在衛戍團的護衛下,轉移到了衛戍團的地下秘密指揮所中。

  想起淩絕塵等人身處險境,天生是心急如焚,一路飛行神速,不多時只見前方雲光異常,心知多半到了淩絕塵等人與陰老繆毒的戰場。

  他想起師光警告,不敢大意,忙將疾風裂光旗發動,先隱起身形,放慢了飛行速度,慢慢向前方移去。

  飛不多久,只見前方空中站立著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瘦高老人,手中拿著一面上繪骷髏圖案的怪幡,正由幡上發出滾滾黑色火焰,向下面噴去。

  天生猜想,這名黑袍老人多半就是師光所說的陰老繆毒,他手中那面怪幡應該就是魔火幡,看那些黑色火焰如此古怪,定然十分厲害,也不知道淩師伯他們怎麼樣了。

  忙順著火焰噴射的方向望去,只見下方聚集著林佩起、藍天野、淩絕塵等幾十名劍客,每人頭頂都發出一道銀色光華,正與上方噴來的黑色火焰苦苦相持。

  令天生觸目驚心的是,林佩起他們發出的銀色光華並不是黑火對手,在黑火之下,似乎在被緩緩煉化,功力較高的劍客還好一些,頭頂銀光尚有三四尺長,可那些功力較差的職業劍客則非常危險,頭頂銀光已被黑火煉得不足一尺,眼看已是危在旦夕。

  天生也不知道自己的五行伏魔功,是否能應付繆毒的魔火,當下決定借疾風裂光旗能夠隱身的長處,猝襲繆毒,如果能一舉將他手中的魔火幡毀去,不但可以就此毀去一件絕世兇器,更可救下林佩起等人。

  拿定了主意後,天生再不猶豫,在疾風裂光旗護身之下,猛然加快飛行速度,向繆毒手中的魔火幡飛去。

  繆毒似乎並沒有發現天生,天生轉眼便飛到了他的身前,正滿心歡喜的準備全力出手毀掉魔火幡,忽聽繆毒嘿嘿一笑:“好孽障,區區隱身之法,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

  天生聞言大驚,正想飛身後撤,卻已來不及了,只見繆毒空出的左手虛虛一抬,一道黑光向自己迎面擊來,耳邊只聞“噗”的一聲輕響,自己全身如遭重擊。

  被繆毒所發的黑光擊中,疾風裂光旗的隱身效果立失,天生也被繆毒這一擊打出了數十丈遠,還好他事前小心戒備,已經用五行伏魔力護住了全身,被繆毒擊中,也只是覺得胸口略窒,五行伏魔力略一運行,便告無事。

  盡管如此,天生仍是大驚失色,自己自從得到疾風裂光旗後,每次用它隱身,都不曾被人發現過,希可勒那樣可怕的魔王,也沒能識破自己,想不到在繆毒面前卻失了手,此人莫非真的功參造化,連呂洞賓留下的法器也能看破?

  繆毒心裏卻比天生還要吃驚,先不說天生那面疾風裂光旗,是他老對頭呂洞賓的護身法寶,就是他剛才那一擊,已經用了三成功力,竟然沒能傷到面前這小子。

  雖說這小子是*疾風裂光旗的作用,卸去了自己一大半的勁力,但被自己擊中卻還能若無其事,也實在了不起。

  心裏盤算一陣,繆毒道:“你與呂洞賓是什麼關系?如果是他弟子,老夫倒可以放你一馬,小夥子,這裏的事不是你能管的,趁老夫心情還好,快離開這裏。”

  按照繆毒一貫的習性,凡敢觸犯他的人必死無疑。他肯放過天生,倒不是真的轉了性子,而是他在大雪山被壓千年,尚不知呂洞賓已經坐化的事,見天生手拿呂洞賓的護身異寶疾風裂光旗,還以為天生是呂洞賓的弟子。

  他一生殺人無數,從沒怕過任何人,但對呂洞賓卻多少有些敬畏,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願意招惹這個當年的老對頭,因此才故作大方,想要天生知難而退。

  天生笑道:“老前輩錯了,晚輩不是呂前輩的弟子,我的老師是當今C國國家劍學會會長林佩起,他老人家目前正在老前輩的魔火之下受盡煎熬。”

  繆毒聽天生自認不是呂洞賓的弟子,不由心裏一松,冷笑道:“你老師命在旦夕,莫非你也要來送死嗎?”

  天生道:“晚輩這次前來,是要與前輩商量一件事?”

  繆毒愣了愣,忽然仰天大笑,道:“好小子,你竟要與我商量事情?哈哈,呵呵,有趣有趣,小子,你可知道自己在同誰說話?你有幾條命?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天生微笑如初,暗將五行伏魔力放出體外,身後再次出現了那輪淡金色圓盤。

  繆毒看到天生背後的佛輪,不由面色一變,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竟然修出了心蓮佛輪,不過在我老人家面前,區區佛輪還不夠看!”

  天生呵呵一笑,手指處飛出五點燈火,在林佩起等人的上方結下一層紫青色護罩,將上方噴湧而下的魔火又托高了丈許,而後方道:“老前輩現在以為如何?”他生怕林佩起等人有失,才趁繆毒不備,放出心燈,為林佩起等人分擔一些壓力。

  繆毒成名於千年以前,如果論其修為,至少也在一千三百年之上,怎能不認識諸葛武侯的這盞心燈,不由心裏暗暗打鼓。

  呂洞賓倒也罷了,諸葛武侯不僅是功力高絕,醫蔔星相更是無一不通,尤其那八陣圖實在可怕,自己可萬萬招惹不起。

  他越想越是心虛,面色數變道:“這是武侯之物,怎麼會在你小子手裏?你又是從哪里得到了呂洞賓的疾風裂光旗?快從實招來!”

  天生有心唬他,道:“他們兩位都是我的師執長輩,雖然不是我的授業恩師,但也與我淵源極深,老前輩,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了?”

  繆毒沉吟半晌,道:“你想說什麼?”

  天生笑道:“晚輩不明白,以老前輩的身份地位,為什麼要替鄭霸效力,截殺我的眾位師長呢?晚輩以為,老前輩不如置身事外,以免壞了一生清譽。”

  繆毒一生殺生害命,壞事做了不少,好事卻沒做過一件,又何來清譽之說,不過天生實在不願與這個天字第一號的大魔頭動手,也只得違心地給他送上一頂高帽。

  繆毒被天生一頓馬屁拍得舒服無比,笑道:“小子無知,鄭霸算個什麼東西?這次老夫肯出馬,完全是看他背後那人的面子。”

  天生道:“前輩是說希可勒?”

  繆毒不由一愣:“你小子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不錯,老夫正是看了希可勒的面子,否則憑鄭霸的身份,就是給老夫提鞋也不夠格,老夫又怎會為他賣命?”

  天生道:“希可勒一生倒行逆施,他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更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前輩是修煉者中數一數二的高人,又何必跟這種人攪在一起?前輩……”

  “小子不用說了。”

  繆毒打斷了天生的話道:“希可勒是大魔頭,老夫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我們兩個半斤八兩,正是臭味相投,老夫就是要和他攜手,殺盡天下所有的偽君子,小子,多說無用,看在武侯面上,老夫不和你計較,你快走吧。”

  繆毒一生從不留活口,今天肯放天生離開,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想不到天生竟不領情,搖了搖頭道:“前輩既然執迷不悟,晚輩只有得罪了!”

  繆毒一愣,想不到天生竟然如此大膽,正想罵天生不知好歹,卻見天生在半空中盤起雙腿,雙目微合,雙手掌心向上,放於膝上。

  在繆毒驚異的目光中,天生雙手五指開始按一定頻率輕輕蠕動起來,隨著手指的蠕動,十指指尖開始冒出五色光華。

  天生雙手手指越舞越快,一時間做出種種姿態,好像古老戲曲中的女演員,十指交搭,如花怒放。

  十指尖上冒出的五色光華,也漸漸變成金色,天生低喝一聲,雙手於胸前相合,剎那之間,全身金光大盛,背後那輪淡金色圓盤也越發清晰起來。

  繆毒怒道:“小子大膽!”不見他怎樣作勢,全身上下立即放出數尺厚的黑光,先將自己全身護住。

  只見藍青色兩道劍光從天生身上射出,在空中交搭在一起,開始快速旋轉起來。

  繆毒看得面色大變,驚叫道:“天光初現!小子,你果然是呂洞賓的傳人!”

  見天生使出老對頭的成名絕學,繆毒哪里還敢有絲毫輕敵之心,忙放出自己那柄“飲血魔*”,在空中幻化成萬千道赤紅色光線,驟雨般向天生攻來。

  面對繆毒的魔*,天生不慌不忙,雙掌又是一陣疾舞,兩支寶刃在天生五行伏魔力驅動之下,幻成了一個極大的金色光球,四射出道道刺目金芒。

  天生大喝一聲:“去!”巨大的金色光球已如流星飛墜,帶著強烈的金色光芒,投入到萬千道赤紅色光線中。

  一陣異響聲過後,金色光球消失不見,滿天飛舞的萬千道赤紅色光線也被擊碎大半,藍電含鋒掣與青暈劍飛回天生身邊,幻成兩道光墻,將天生環護在內。

  繆毒正在得意,忽見天生沉喝一聲,周身冒出一圈圈隱泛金光的五色光華,突然陀螺般在空中急轉起來,一藍一青兩道劍光繞身飛起,投入到五色光華中,跟著便見無數道藍青色光芒從金光中發出,向自己已分化成萬千柄的“飲血魔*”射來。

  那些藍青色光芒形如細線,速度極快,準確無比的射在“飲血魔*”所化的千萬道赤紅色光線上。

  只聞“叮噹”之聲不絕於耳,滿天幻影瞬間無蹤,自己那柄愛若珍寶的“飲血魔*”彷?肥萇說墓燭話悖鋁媼嫘誑罩校蠢匆咽橇樾源笫??/FONT>

  繆毒心痛若喪,眼看這把魔*已不能再用,如要再用,自己少說也要再花上三年時間重新祭煉方可,不由大怒。

  本來以天生此刻的功力,就算施展斬天十八劍,也不可能一舉毀去繆毒的“飲血魔*”,不過他這次是用五行伏魔力發動斬天十八劍,五行伏魔力正是“飲血魔*”這類陰邪法器的最大剋星,再加上繆毒一時大意,才被天生毀了心愛法器。

  繆毒盛怒之下,正想出手報復,偏偏天生不肯讓他如願,提起全身功力,雙掌高舉,向空中推去。

  這一招正是天生擊退師光所煉神魔的,斬天十八劍第四招天河倒懸。只見他雙掌推動間,一道隱泛金光的五色光華立時向空中升去,空中頓時響起一陣奇異的“嘶嘶”聲,原本無形無色的空氣,竟然也漸漸變成了五種顏色。

  面對繆毒這位千年老怪,天生不敢稍有大意,這一招是全力施為,頭頂上方近兩裏方圓的空間都被影響,五行真氣越聚越多。

  從繆毒的方向望去,只見天生盤膝坐於雲間,全身彩光圍繞,背後佛輪凸現,最讓他觸目驚心的是,天生頭頂上方五光齊放,已經聚集了無量計的五行真氣,隨時可能在天生的指揮下向他攻來。

  當年繆毒與呂洞賓大戰時,就曾吃過這一招的苦頭,眼下看天生不但盡得此招精髓,更身懷佛家伏魔神功,哪里還敢有絲毫大意,當下忙用禁制之術立定魔火幡,任由魔火自行進攻下方的林佩起等人。

  自己卻將魔功九轉,發動不死之身,整個身體突然消失不見,變成了一隻大有半裏的黑色巨掌。

  天生見他突然變成了一隻巨掌,知道繆毒已經掏出了壓箱底的絕學,這一掌不出則罷,出則驚天動地,也不敢太過大意。

  心念微動間,頭頂上方聚集的無量計五行真氣如同天河倒瀉一般,轟然砸向繆毒幻化的巨掌,同時將天煞之力暗運入心蓮之中,與五行伏魔力融為一體,準備接下繆毒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上方傾瀉而下的五行真氣宛如一條錦帶,直向巨掌掌心撞去,那只巨掌卻突然彎曲成爪,由爪尖射出五道黑色光柱,與五行真氣一觸,立時發出一連串的驚天巨響。

  那只巨掌顫了幾顫,看來受創匪淺,襲來的五行真氣卻也被黑色光柱擊碎,轉眼便又歸回空氣中。

  天生看出機會,低喝一聲,連忙化光飛起,將體內的五行伏魔力與天煞力全數集中在右手食指上,狠狠點向那只巨掌的掌心。

  繆毒所化的那只巨掌雖然擋下了天生這招天河倒懸,但此招威力太大,以繆毒的功力,也多少受了些暗傷,難免有些運轉不靈,天生又是蓄勢已久,出手快如電閃,竟被他一指點在了掌心處。

  天生這一指是全身功力所聚,內含五行真氣、佛家伏魔神功,以及無堅不摧的天煞之力,而且又是以點擊面,繆毒雖然練成了不死之身,也難以承受,只聽巨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嗥,現出了繆毒原身。

  天生雖然得手,卻也被繆毒的護體邪功震得倒撞而回,若不是體內心蓮自發護住心脈,再加上他的心脈經過孫悟空和刑天改造,強到不可思議,恐怕早已心脈盡碎而亡,饒是如此,天生仍是狂噴了幾口鮮血,面色慘白地被繆毒震出幾十丈遠。

  繆毒比天生更慘,不但被天生一指點出百丈,更狂噴鮮血,頭頂那頂九梁冠歪到了一邊,真是狼狽不堪。

  繆毒吃了這麼大的虧,竟然不怒反笑,伸手一抹嘴邊鮮血,嘿嘿笑道:“好,好,好,老夫千年以來未嘗一敗,想不到今日竟然栽在你小子手裏。”

  天生吞下一口逆喉而上的鮮血,苦笑道:“前輩是絕世高人,這又是何苦。”

  繆毒冷笑道:“小子,今日你必須死,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說著將手一招,將那支魔火幡握於手中,沖著天生只一搖晃,黑色火焰便如狂龍出海一般,向天生卷來。

  他以前輩高手的身份,竟然敗在天生這樣一個無名後輩的手中,實在無法接受,因此連林佩起等人也顧不得了,轉而調動魔火焚燒天生。

  林佩起等人看得大急,無奈他們被魔火苦煉了幾個小時,一個個元氣大傷,根本無法出手幫助天生,林佩起只得遠遠傳聲道:“生兒小心,這是魔火,普通飛劍法器無法抵擋。”

  天生先前見過林佩起等人被魔火苦煉的景象,知道此物的厲害,哪里敢有半點大意,不等林佩起提醒,已忙將五行伏魔力盡數發出體外,力抗魔火。

  只是天生雖得心蓮之助,能現佛輪金光,但是畢竟比不上修成三光的金身羅漢,更何況就是金身羅漢在此,也不過是在魔火下多支援一段時間而已,並沒有能力滅去魔火,更別說是傷後的天生。

  在熊熊魔火煉燒之下,天生護體的五行伏魔力漸漸變得稀薄,更苦於周身都被魔火封鎖,根本無法從外界吸收五行真氣。

  眼看著自己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少,魔火距頭頂已不足兩尺,天生不由暗暗叫苦,早知道自己剛才就不該把天煞力一次用光,否則說不定還有轉機,而如今卻只能等死了。

  見天生的護身光華被自己所發的魔火一點點煉化,繆毒不由得意已極,冷笑道:“小子,這就是你逞強的後果,聰明的快跪地求饒,老夫可憐你年輕識淺,說不定可以饒你一命,收你做個關門弟子,否則等到魔火臨身,形神俱滅的時候,再後悔可就晚了。”

  天生冷笑道:“老怪物不要癡心妄想了,要小爺我拜你為師,絕無可能,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好了。”

  繆毒冷笑道:“也罷,既然你不識抬舉,老夫就要你化為飛灰!”伸手將魔火幡又是一陣猛搖,魔火威勢頓時又增強了不少。

  天生本來就難以抵禦,如此一來更是糟糕,眼見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魔火已把天生的五行伏魔力煉化至薄薄的一層,轉眼就要臨身。

  林佩起等人看得心中慘然,都閉上了眼不忍再看,天生也是雙眼一閉,正要放棄抵抗,突覺身上一輕,耳邊卻傳來繆毒的驚呼聲。

  原來,就在魔火將要把天生的護體伏魔力完全煉化的最後一刻,一股強烈的藍光忽然從天生身上發出,轉眼間便將魔火蕩開。

  繆毒見狀一愣,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只見藍光如海潮般從天生身上狂湧而出,不但逼開魔火,反而將魔火包圍在內,四面一擠,便將魔火全數熄滅。

  繆毒張大了嘴呆在空中,正在思索著這古怪的藍光是什麼東西,藍光已向他攻來,手中魔火幡首先遭劫,“砰”地一聲碎成粉末。

  繆毒嚇得亡魂皆冒,這才想起逃命比較重要,忙使出吃奶的力氣向遠方飛遁。

  總算他應變神速,才沒有被藍光圍住,但仍是被藍光掃中,受傷非輕。

  天生呆呆地看著藍光將魔火熄滅,並重傷繆毒,彷?紛雋艘懷〈竺危鋇界訊駒抖藎豆夤榛劓椿噬竇字校胖郎竇子志攘俗約閡幻?/FONT>

  林佩起等看得心花怒放,繆毒這個老魔頭一生為惡,今日總算遭了報應。

  天生鎮定了一下心神,才起身飛到林佩起等人身旁,道:“老師,師伯,各位前輩,你們還好吧?”

  怪叫化馮傑一咧嘴道:“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我們被魔火煉了這麼久,都快變烤鴨了,你說能好到哪里去?”

  天生忍住笑道:“是,是天生的不是。”

  淩絕塵瞪了馮傑一眼,道:“虧你還是生兒的師長,怎麼就沒有半點長輩的樣子?”轉首又對天生道:“生兒,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否則我們都難逃魔火焚身之劫。”

  天生忙道不敢。

  林佩起道:“生兒,北都的情況怎樣?元統和總理都還好嗎?”

  天生忙道:“老師放心,元統和總理都很安全,我來的時候聽諸葛總長說,哥將軍已經控制了北都的局勢,現在正在承安門與鄭霸的殘部激戰,相信哥將軍一定能平息叛亂,您不用太擔心。”

  林佩起歎道:“哥舒打仗是有一套,如果只是對付鄭霸的軍隊,我自然不會擔心,但是暗黑劍盟的人居心叵測,我們消滅鄭霸之時,恐怕就是與暗黑劍盟正面接戰的時刻。

  “現在我等都受了重傷,僅憑留在北都的那些劍客,恐怕不是暗黑劍盟的對手。”

  天生道:“老師放心,我立刻趕回北都。”

  林佩起道:“你剛才與繆毒一戰也受了傷,能不能應付北都戰事?”

  “請老師放心,生兒沒事的。”天生道:“生兒只是擔心,萬一我走後有敵人來襲,各位師長又都身受重傷,恐怕……”

  “生兒不用擔心我們。”淩絕塵道:“繆毒已被你重創,魔火幡也已毀去,有五行旗門在,沒人能傷到我們,我等只要調息兩三個小時,就可恢復五成功力,那時就可趕往北都了。”

  天生點頭道:“既然這樣,生兒就先走一步,請各位師長多多保重。”

  說完駕起劍光,逕向北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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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22:15
第165章 北都決戰

   就在天生趕到北都的前一刻,承安門的戰鬥已然結束。

  憑借著自己傑出的軍事指揮才能,哥舒先是示弱於敵,引誘邱長貴的獨立六旅狂攻不止,消滅了敵人大量的有生力量,而後又派出兩個旅的兵力,繞過萬壽區,埋伏在八十二師的後方。

  等到邱長貴的部隊消耗的差不多了,哥舒終于下達了全面反攻的命令,風卷殘雲般消滅了獨立六旅,並俘虜了邱長貴後,全軍前後夾擊劉流的八十二師。

  南星軍區的戰士,從進入承安門廣場後,就一直處於防守挨打的局面,這口氣可是憋得久了,接到全面反攻的命令後,兩萬多名戰士好像下山猛虎一般,對敵人展開了毀滅式的打擊。

  劉流的八十二師完全被打傻了,敵人從前後兩個方向攻來,到處都是喊殺聲,到處都是敵人,八十二師軍心大亂,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哥舒只用了短短一個小時,便全殲了八十二師之敵,八十二師師長劉流也死在亂軍之中。

  至此,北都市內的叛軍被全數殲滅,哥舒成功的以三萬軍隊消滅了五萬敵軍,在C國戰爭史上寫下了輝煌的一筆。

  在鄭霸的指揮所中,那位盧上校臉色慘白地道:“將軍,不好了,我們的軍隊……”

  “我們的軍隊怎麼樣了?”鄭霸面色一變,道:“快說!”

  “全完了,我們的軍隊全完了。”盧上校低下頭道:“哥舒贏了,獨立六旅和八十二師全完了,將軍。”

  “不可能。”鄭霸臉色慘變:“我們的軍力是對方的一倍,怎麼可能會輸?”

  “這是真的,將軍。”盧上校道:“現在正有一隊哥舒的士兵向這裏趕來,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職業劍客,請將軍立刻轉移吧。”

  “士兵?職業劍客?”鄭霸哈哈大笑起來:“就憑他們,也想抓住我嗎?”

  “將軍您……”

  盧上校吃驚的望著鄭霸,面前的鄭霸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雙目中寒光暴射,周身更散發出陣陣陰寒的氣息。

  “你的使命完成了,我的上校先生。”

  鄭霸冷冷一笑,一指點在盧上校的額頭上。

  盧上校的整個頭顱應指而爆,鮮血和腦漿立即染滿了指揮所的墻壁。

  “林佩起、哥舒……”

  鄭霸冷笑道:“這一仗是你們贏了,不過不用高興的太早,我們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面!小綰,我們走。”

  一直站在鄭霸身邊的“衛紅綰”嬌笑道:“哎喲,將軍要帶紅綰到哪里去啊?”

  鄭霸一指點斃盧上校,“衛紅綰”看在眼中,卻沒有絲毫驚懼。

  “不用問了,我們快走。”

  鄭霸伸手欲拉“衛紅綰”的玉手。

  一拉卻拉了個空,“衛紅綰”輕盈地一轉身,避開了鄭霸的手,嬌笑道:“是嗎?紅綰卻怕將軍走不動了呢。”

  “你說甚麼?”鄭霸聞言一愣。

  “我很想知道,服下了萬妖幫秘制的”毒蠱“後,身為妖屍的你,還有沒有能力去見你敬愛的元首呢?”“衛紅綰”“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

  鄭霸面上突然露出痛苦的神色,身上開始冒出一陣陣青煙:“是……那碗燕窩,你……你究竟是誰?”

  “就讓你死個明白吧。”

  “衛紅綰”笑的更開心了:“是萬妖幫柳依依在一直關照著閣下呢,另外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好弟弟就是孫天生……”

  “你……你好……”

  竭盡全力說出最後一句話,鄭霸軟軟地倒在了地上,一陣青煙過後,便化做了一團灰燼。

  “衛紅綰”咯咯一笑,消失在指揮所中。

  隨後趕來的南星戰士沖入指揮所中,卻只發現了地面上的那身上將軍服和一團灰燼。

  “報告將軍。”

  一名通訊兵滿面喜色地跑到哥舒身前,大聲報告著:“我們大獲全勝,在北都戰役中,我方先後殲滅敵七十五師、獨立六旅、八十二師,斃敵三萬三千八百餘人,俘虜一萬六千一百餘人。

  “其中連級以上軍官一百三十七名,包括敵獨立六旅旅長邱長貴,另外,我們發現鄭霸在自己的指揮所裏自焚而死,旁邊還有他的軍服。”

  “鄭霸自焚了?他的軍服還在?”哥舒皺了皺眉,有些不解,難道鄭霸自焚還要先脫衣服?真是怪了。

  “我們的損失情況怎樣?”哥舒又問道。

  通訊兵神色一黯,道:“我方的傷亡也很大,陣亡五千多人,傷九千多人。”

  “知道了。”

  哥舒嘆了口氣,一仗下來,自己的三萬精兵竟然傷亡近半,要知道,這些可都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好兄弟啊,幾天前還是些生龍活虎的小夥子,如今他們卻永遠的留在了這裏。這仗打得慘啊。

  “報告將軍,北都市上空發現不明飛行物和劍客的劍光。”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哥舒的思路,哥舒暗吃一驚,忙拿起胸前的望遠鏡,向空中看去。

  看清了空中的飛行物後,身經百戰的哥舒不由也呆住了。

  空中的不明飛行物不是飛行法器,也不是甚麼新式戰機,竟然是兩座高樓!

  那並不是普通人居住的樓宇,而是兩座外砌金磚粉貝、各色珍寶明珠的空中城堡。

  兩座城堡高約二十丈,橫寬也有五六丈,城堡上密密麻麻,遍佈著無數箭眼,同時有各色光華從堡身發出,將城堡牢牢護住。

  滾滾烈火,熊熊黑煙,從城堡上下八個角上放出,把北都市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

  兩座城堡的四周,還有上百個或紅或黃的亮點,哥舒雖然是個軍人,對劍客卻也不陌生,一眼就從劍光顏色上看出,那不是國家劍學會方面的劍客。

  “傳令下去,要部隊立即集中,以營為單位,不得分散。”哥舒大聲傳令道:“有條件的立刻進入光化戰車中。

  “另外,給我集中所有的重型光化武器,打開所有光化武器的鐳射護罩,所有人不得離開鐳射護罩的保護範圍!”

  哥舒深明對付劍客之理,劍客們的飛劍厲害,又有劍光護體,如果論到單兵作戰能力,普通的士兵絕非他們的對手,但是只要組織好部(奇*書*網-整*理*提*供)隊,憑借人數上的優勢對付百十名劍客卻非難事。

  劍客的飛劍雖然厲害,卻無法攻破光化戰車的鐳射護罩,而上百支鐳射槍的齊射,卻可以穿透職業劍客的護身劍光,哥舒望著空中來敵,嘴角邊露出冷笑:“既然要送死,我哥舒就成全你們。”

  那兩座空中城堡飛到承安門上空後,便停下不動了,上百名敵方劍客也停在那兩座城堡附近,並沒有向哥舒的部隊發動進攻。

  哥舒正在猜測對方的用意,忽聽一個聲音道:“暗黑劍盟盟主請哥將軍出來答話。”

  哥舒不是傻瓜,自然不肯走出有鐳射護罩的戰車,於是在戰車中通過擴聲系統道:“本將軍就在這裏,你們是甚麼人,請立即離開,否則我的軍隊將使用武力驅逐。”

  空中傳來一陣長笑,一個聲音道:“哥將軍用兵如神,竟能以區區三萬人消滅鄭霸五萬叛軍,佩服佩服。”

  哥舒冷笑道:“閣下這樣興師動眾地趕來,該不只是為了誇我吧?”

  “將軍說笑了,本盟主志在天下,如果能得到將軍相助……”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便被哥舒打斷道:“區區一個暗黑劍盟也想君臨天下,閣下也太小看了天下英雄,要哥舒背叛國家,不可能。”

  “呵呵,看來本盟主只能忍痛與哥將軍兵戎相見了啊。”

  那個聲音冷冷地道:“暗黑劍盟屬下聽令!消滅南星軍區所有士兵,包括哥舒在內!”

  上百名暗黑劍盟的劍士隨著他一聲令下,各自指揮飛劍向南星軍區的陣地射來。

  好在哥舒早有準備,絕大多數的士兵都躲在了鐳射護幕後,而暗黑劍盟方面的劍客中,真正有能力用飛劍射穿鐳射護幕的為數有限,因此空見上百道劍光飛射,南星軍區的士兵卻沒有多少受到傷害。

  “全軍所有光武準備!”

  哥舒在自己的重型光坦中喝道:“齊射!”

  隨著他一聲令下,各類鐳射槍,各種口徑的鐳射炮,光化戰車,同時發出上萬道鐳射與數以千計的鐳射彈,攻向空中的兩座“城堡”和上百名暗黑劍盟的劍士。

  那兩座看似空中城堡的大傢伙,正是暗黑劍盟曾在黃山用過的“百寶雲艟”。

  這種“百寶雲艟”中通常藏有五十至八十名劍客,最厲害之處在於雲艟本身可以同化各種不同屬性的真氣,“真罡劍氣”甚至是“劍氣”,因此能夠把數十位劍客的攻擊力總和在一起,向敵人做出致命的打擊。

  同時雲艟上更鑲有上百件法器,雖然達不到“上古靈器”的層次,卻是由無數劍客精心淬煉而成。

  百件法器各有長處,千秋各擅,在淬煉時又經過仔細的規劃,可以相互完美結合,而結合後的百件法器再加上數十名劍客的齊力催動,防護力絕對超過一件“上古靈器”。

  南星軍區的火力倒有一半集中在這兩艘“百寶雲艟”上,卻只見兩艘百寶雲艟像變色龍一樣,交相升起各色光華,在雲艟外形成了一張護幕,成千上百道鐳射和無數顆鐳射光彈射在上面,也只是激得光屑亂飛,那兩艘雲艟卻絲毫未損,甚至都沒有晃動一下。

  倒是散飛在空中的那些暗黑劍盟的劍士,在哥舒的突然進攻下有些手忙腳亂,有的被鐳射光彈震得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鬥,功力稍弱的,更被無數道鐳射穿透護身劍光,險些丟了性命。

  吃了大虧之後,這些劍士才收起輕敵之心,紛紛放出自己最強的護身法器,有的更在空中隱起身形。

  哥舒見暗黑劍盟只守不攻,正感到奇怪,忽見那兩艘“百寶雲艟”一陣寶光閃動,射出了兩道半徑足有近百丈寬的七彩光柱,向己方陣地狠狠轟來。

  哥舒萬想不到對方竟有如此強猛的攻擊手段,不由大驚失色,眼睜睜看著那兩道光柱轟在了己方陣地上,那些重型光化戰車靠著有強大的鐳射護罩,還沒有大礙,可憐那些靠著鐳射槍自帶護罩掩護自己的士兵,卻被光柱擊成了粉末。

  “所有人立刻尋找重型戰車做為掩護!我再重復一遍,所有人立刻尋找重型戰車做為掩護!”

  哥舒大聲傳令道:“所有重型戰車換裝穿甲鐳射彈,目標是空中的大傢伙!”

  他不知其名為“百寶雲艟”,只能稱其為“大傢伙”。

  在數百輛重型光化戰車的威脅下,兩艘“百寶雲艟”也不敢太過托大,先後向上方飛升了數百米。

  在這個高度,重型光化戰車射出鐳射光彈已經無法射及,但“百寶雲艟”卻可以攻擊到南星軍的陣地,哥舒一時陷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面中。

  那些在空中飛行的暗黑劍盟劍士,趁著南星軍區的重型光武被“百寶雲艟”

  壓制,紛紛自空中飛向下方陣地。

  南星軍區與這些劍士作戰,靠的就是火力集中和遠距離攻擊,一旦被他們逼近,便連還手的力量也沒有,轉眼之間,就損失了數百人。

  還好這些戰士久經訓練,很快便在各自長官的指揮下,以連為單位緊緊排列在一起,一旦遇到攻擊,便集中火力攻擊一點,這樣做雖然被動了一些,損失卻少了許多。

  但是最讓哥舒頭痛的是,在對方的劍士中隱藏著一些狠毒的殺手,這些人不知是用甚麼方法隱起身形,連最先進的光敏式探測器也無法發現,他們的武器是鋒利無比的J國武士刀,每每突然出現在戰士們面前,或一刀斷腰,或一刀斬首,出手絕無活口,令人防不勝防。

  這些人正是松井不二雄手下的刀客,他們精通J國忍術與刀術,個個都是精於暗殺的高手,除了藏身在光式戰車內的戰士外,其餘的戰士在他們面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鐘,他們便已屠殺了近千名南星軍區的戰士,南星軍區的陣地上,到處都是殘肢斷體和被斬落的人頭。

  望著自己的兄弟被屠殺,哥舒不由淚流滿面,卻想不出任何有效的辦法,只能閉起雙眼,不去看這悲慘的一幕。

  留在北都的職業劍客其實早已參戰,但暗黑劍盟的人實在太多,再加上有J國刀客從旁相助,為數不多的職業劍客就連自保也成問題,此刻正被數十名暗黑劍盟的劍士和J國刀客團團包圍,陷入空前的苦戰中。

  就在這危急的時刻,空中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哥將軍不要慌,林清來了!”

  話音未落,只見空中飛來一窈窕多姿的身影,手指帶著一團雪亮光華,來到了戰場上方。

  只見她纖手一指,身前那團雪亮光華隨即四散迸裂,化成上百道銀絲,向那些暗黑劍盟的劍士射去。

  那些銀絲正是萬載玄冰的寒氣所化,林清為了怕傷到自己人,才將寒氣化成銀絲,以便於攻擊敵人。

  銀絲所到之處,連那些憑借忍術隱身的J國刀客,也被寒氣沖破忍法,不得不現身出來,有些暗黑劍盟的劍士與J國刀客不知厲害,妄想用劍光刀氣抗拒,頓時傷在了萬載玄冰的寒氣之下。

  功力稍弱的立即被凍成了冰人,被南星戰士用鐳射射成碎片,功力略強的,則勉強運功壓住體內寒毒,狼狽萬分的向上方兩艘“百寶雲艟”中逃去。

  林清這一出手,上百名敵方的劍士刀客便或殺或敗,真是威壓當場,南星軍區的戰士立即同聲歡呼起來。

  林清憑借著萬載玄冰大勝敵人,不由有些得意忘形,竟忘了窮寇莫追的道理,乘興向空中追去。

  一些國家劍學會方面的職業劍客想起“百寶雲艟”的威力,忙高呼林清回來,林清此時正在興頭上,卻哪里肯聽,反倒加快了速度向上方飛去。

  眼看離“百寶雲艟”不遠,林清正欲全力發動萬載玄冰,將這兩艘雲艟裏面的人全數凍死,以便在父親和天生面前立一個大功,卻見眼前彩光一閃,靠自己較近的那艘雲艟射出一道七彩光柱,向自己迎面擊來。

  林清自恃有萬載玄冰護身,見狀絲毫不懼,嬌叱一聲,將萬載玄冰全力發動,面前空氣立即凝結成厚厚的玄冰,布下了一層玄冰護墻。

  那道直徑足有百米的七彩光柱轟在冰墻上,只不過發出一聲震天大響,冰墻並未破裂,林清見狀大為得意,心道:“甚麼”百寶雲艟“,看來也不過如此,看本小姐把你凍成一條死船。”

  她正在得意,另一艘“百寶雲艟”跟著又射出了一道七色光柱,再次狠狠地擊上冰墻。

  那萬載玄冰所化的冰墻雖然堅硬無比,卻在被第一道光柱轟擊時生出了不少裂痕,如何能夠禁得起再次轟擊,只聽“嘩啦”一聲,冰墻竟然四散迸裂,七色彩光透過冰墻,射向林清。

  林清由於太過大意,這時再要閃避已經不及,心知自己難逃一死,不由慘呼道:“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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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22:42
第166章 八門金鎖

   百寶雲艟中射出的那種七色光柱,是上百件法器的寶光所粹。

  林清用萬載玄冰所布的護身冰墻,雖然玄妙,但也禁不起光柱的兩次轟擊,眼見光柱臨身,林清自知必死,不由得秀目一合,心中黯然道:“生哥,清兒先去了。”

  忽覺身後一熱,一隻有力的手臂,從後面緊緊地摟住了自己。

  那種感覺是如此熟悉,不用回頭去看,林清已知來者是誰,不由得驚喜萬分地叫道:“生哥!”

  來人正是天生。

  天生與林佩起等分手後,因為擔心北都戰事,所以一路不停地急趕,他飛到承安門上空時,恰逢林清遇險的危急關頭。

  大驚之下,天生不顧百寶雲艟厲害,縱身飛至林清身旁,先一把攬住佳人纖腰,而後聚起心蓮內的五行伏魔力,連同體內僅存的天煞之力,全力發出了那招“天花亂墜”。

  只見千萬朵五色蓮花,從天生的掌心發出,與百寶雲艟射出的寶光不停地激撞生滅,承安門上空,宛如有千萬朵禮花競相開放,絢麗奪目。

  林清回頭望去,只見天生一手攬著自己,一手力抗百寶雲艟,俊面上盡是堅毅的神色,一時不由得癡了。

  她忍不住將螓首靠在天生肩上,緩緩地閉起了雙目,陶醉在強烈的幸福感中。

  百寶雲艟所發的寶光威力何等浩大,天生全力出手,也只能將襲來的寶光消去半數,眼看自己力盡,忍不住大聲道:“清妹,快用萬載玄冰!”

  林清被他一言提醒,才想起自己身在戰場。

  現在可不是卿卿我我的時候,她不由得粉面一紅,忙從天生懷中掙起,發動萬載玄冰,在自己與天生面前,布下了一層護身冰壁。

  天生見冰壁擋下了射來的寶光,忙帶著林清,向下方哥舒的陣地退去。

  他先前大戰繆毒,已經傷了元氣,這次為了救林清,又全力與百寶雲艟相持,難免會受內傷,落地時只覺得雙腿一軟,險些站立不住。

  林清忙一把扶住他,急道:“生哥你怎麼樣?”

  天生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只要調息一陣就好了。清妹,你先幫哥將軍抵擋暗黑劍盟,如果不出意外,我們的援兵就快要到了。”

  “真是急死人了,父親他們究竟去了哪里?”林清急得一跺腳。

  “林老師他們也受了傷,恐怕一時很難趕來。”天生道:“現在來不及說這些,先擋住暗黑劍盟再說。”

  空中兩艘百寶雲艟又先後射出了兩道七色光柱,將林清所布的冰壁擊破。

  林清見狀,只能不顧後果地全力發動萬載玄冰,在承安門上空一次次地布下冰壁,卻又被暗黑劍盟一次次地突破。

  她雖然與萬載玄冰心靈相通,但每一次發動此寶,都要大量消耗自身的元氣;到後來,林清漸漸感到無以為繼,所布的冰壁也越來越薄,被對方一擊便破。

  竭盡全力布下最後一層冰壁,林清嬌身一晃,跌坐在地上。

  她與天生都盡了全力,以後就看哥舒的了。

  好在哥舒身經百戰,此次前來北都平叛的戰士,也都是南星軍區的精銳,面對百寶雲艟的猛烈轟擊,絲毫不見慌亂。

  在哥舒的指揮下,戰士們紛紛登上各類光化戰車,各種光化戰車,也將鐳射護罩全力打開,一面抗衡百寶雲艟中射出的寶光,一面發出數以千計的光彈,向空中兩艘百寶雲艟傾瀉而去。

  天生與林清移坐到一艘光化坦克中,透過鐳射護罩,觀看著這場現代化武器與超強法器的大戰。

  雙方相持了一陣,一些羽量級光化戰車被寶光射穿護罩,當場氣化。

  但暗黑劍盟的兩艘百寶雲艟,卻也不敢太過逼近,在上千光彈的同時攻擊下,護艟寶光也一樣吃不消,雙方進入了僵持階段。

  哥舒暗暗冷笑,眼前局勢正向著他希望的方向發展,拖得時間一長,鄭霸死亡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北都軍區,甚至是全國。

  到那時,原本忠於鄭霸的部隊為了洗脫嫌疑,自然會爭先恐後地入北都擒王,暗黑劍盟就是再厲害,也無法抗衡整個軍區乃至全國軍隊,這一仗,自己贏定了。

  他正在得意,忽見那兩艘百寶雲艟不進反退,竟向高空中升去,轉眼間已脫出南星軍區射程。

  哥舒不由得一愣,心道:“難道暗黑劍盟知難而退,就此認輸了麼?”

  他正在奇怪,只見那兩艘百寶雲艟中,射出了上百道紅、黃不一的劍光,先前隱入雲艟中的暗黑劍盟眾劍士,竟同時飛出,向自己的陣地射來。

  哥舒暗叫不好,這些劍士禦劍攻來,個個靈活無比,光化戰車的鐳射彈,拿他們全無辦法,而光化戰車的底部,是沒有鐳射護罩的,一旦被他們飛近後鉆入地下,就可從下方破壞戰車的底部裝甲,將自己的戰士斬殺在戰車之內。

  哥舒抹了一把汗,大聲道:“戰鬥人員脫出戰車,就地編織火力網,各類輕重光武同時開火,絕不能讓對方接近。”

  天生見狀搖了搖頭,心道:“這樣也只能暫阻敵人於一時,如果對方從遠處遁地而來,恐怕是防不勝防。”

  無奈自己正在運功調息的重要關頭,無法出手幫助哥舒,而林清也因過度使用萬載玄冰,傷了元氣,眼下只有靠那些為數不多的國家劍學會的劍客,來抵擋暗黑劍士了。

  國家劍學會的劍客見狀,紛紛駕光飛起,在空中與暗黑劍士混戰起來。

  無奈眾寡懸殊,又有松井不二雄的手下刀客遁身在旁,J國遁術另辟蹊徑,與C國劍術中的隱身法不同,劍客們一時不察,立被其傷,不多時已折損數人,被暗黑劍士團團圍住。

  那些暗黑劍士的領頭人物正是烏應元,只見他懸身空中,手指著一道金色劍光及那只戊金輪,連連絞碎了七、八柄飛劍,一時竟無敵手。

  天生看得氣悶,忍不住站起身道:“清妹,你在這裏繼續調息,我去幫那些劍客。”

  林清一把抓住他的手道:“胡說,你的元氣還沒恢復,要去送死嗎?”

  天生正要答話,忽聽一陣刺耳的銳嘯聲,從遠方天空傳來,心中一動,大喜道:“清妹,我們的援兵到了!”

  暗黑劍盟的人都是面色一變,聽出是有大量修煉者正向承安門上空飛來,烏應元一招手,暗黑劍士們立即停止了進攻,與J國刀客們一起在空中圍成了一個防禦圈,將兩艘百寶雲艟圍護在內。

  國家劍學會的劍客們也紛紛撤回,紛紛舉目向空中望去,猜測著來人究竟是敵是友。哥舒見狀,也傳令暫停射擊,以免誤傷了來援的友軍。

  不多時,只見西方天空彩光耀目,數百個五顏六色的亮點向這邊飛來,很快地便飛臨承安門上空。

  原來,竟是數百名身穿各色彩衣的人,這些人看上去都在二十歲左右,就連高矮胖瘦都差不多,分別穿著紅、黑、綠、黃、藍、白、紫、金等八種顏色的衣服,並按所著服色,隱隱分為八個方陣。

  天生在心中估算了一下,發現每種顏色有八十人,總數剛好是六百四十人,不由得心中一動,“八八六十四,是神機隱廬的八陣卒來了!”

  來者正是神機隱廬下的八陣之卒,這支神秘力量乍一出現,立即引起了承安門前敵對雙方的注意,因為雙方都搞不清楚這些八陣卒是敵是友,所以只是小心戒備,沒有出手攻擊。

  只見八個方陣中,同時伸出了一柄彩旗晃了幾晃,八個方陣立時四面分開,各按方位站定,隱隱將暗黑劍盟方面的人,及那兩艘百寶雲艟圍了起來。

  天生見狀,心裏一松,這才又坐回原地,盤膝調息了起來。

  烏應元舉目望去,只見對方個個面無表情,六百多人分成八個方陣,卻無一絲嘈雜之聲,顯然是訓練有素的勁旅,心知這八個方陣必是某種極為厲害的陣法,當下不敢妄動,只傳下了令去,要暗黑劍士們小心戒備。

  “嘿嘿嘿,看來,本盟主的面子不小啊。”一艘百寶雲艟中傳出悠悠的聲音:“連百年不見的八陣圖也出現了,呵呵,不知貴廬主在哪里,請現身一見。”

  說話者正是那名神秘盟主,聽他話中的意思,雖然知道神機隱廬,卻也不知道諸葛遠山,就是神機隱廬的當代廬主。

  只見八個方陣中又伸出彩旗晃了晃,六百四十名八陣卒同聲大喝道:“神機隱廬門下,恭送盟主!”

  聲音震天動地,聽得烏長老等面色大變。

  “豈有此理!”那個聲音嘿嘿冷笑道:“還沒分出勝敗,就要送走本盟主,哼哼,只怕沒有這麼容易!”

  那些八陣卒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不停地高叫道:“神機隱廬門下,恭送盟主!”

  那位神秘盟主怒道:“貴廬主如此自信,真當我就破不了你的八陣圖麼?”

  他口中雖這樣說,心裏卻實在沒有把握。

  要知道,這八陣圖由來已久,據傳當年有伏羲作先天八卦,能演天地玄變,並仗此重塑山河,再造地球,後來失傳,並沒有人真正學到。

  真正流傳於後世的,是姬昌的後天八卦,也有無窮玄妙。

  後世C國玄門的陣派,便以此為立身之本,曾經昌盛一時,只是後來劍派興起,成為C國顯學,陣派再也沒出過甚麼像樣的人才,於是漸漸沒落,八卦之學,也就慢慢地變成了神漢騙人的伎倆。

  而諸葛武侯的八陣圖,雖是根據姬昌的後天八卦創出,不但有前者玄妙,更可以用於大型戰陣,傳說當年武侯平定妖王孟獲,就是靠著此陣。

  此陣共分“休”、“傷”、“杜”、“景”、“生”、“死”、“驚”、“開”

  八門,按八卦之數演變,共有四千零九十六種變化,布陣之人為八八之數,可以是六十四人,也可以是六百四十人,甚至是六萬四千人。

  陣法一經運轉,布陣者的力量,便可以集中於一點對付陣中人,最恐怖的是,布陣者的力量,不但可以集中於一點,還可以提升六十四倍,試問誰人能擋?

  除非能在瞬息萬變的陣法中,準確找到生門所在,否則被困者根本無法看清布陣者所在的方位,一切盲目的攻擊都將被陣法化去,就像被困在屋中而無法打開門鎖一樣,只能被動挨打,一直到死。

  所以,此陣又名為“八門金鎖陣”。

  暗黑劍盟盟主對八陣圖的瞭解也僅此而已,他對各類陣法雖然略知一二,但面對大名鼎鼎的八陣圖,卻沒有多少把握,不過要就此退去,又心中不甘。

  他想了想,對坐在自己身邊的松井不二雄道:“松井先生,你的手下遁術高明,可否幫我破了此陣。”

  “您想怎麼做?”

  “我會先派出一些劍士試探陣法,你的人遁身在我的人中,尋找生門所在,你可以告訴他們,八個方陣中最先動的那一個,就是生門,只要找到了它,我們就贏定了。”

  “很好。”松井不二雄點頭道:“就這樣辦。”

  三十名暗黑劍士與十五名J國刀客,在烏應元的帶領下,開始向八陣卒沖擊。

  這些暗黑劍客多年修煉,論實力,不在國家劍學會的職業劍客之下,個個也算見多識廣,怎會不知這八陣圖的厲害,因此,一個個小心謹慎,各自放出最強的護身法器,同時用飛劍向八陣卒射去,準備一有不妙,立即後撤。

  那些J國刀客,也是狡猾狡猾地,分別遁身在暗黑劍客身後,小心翼翼地向前飛去。

  八支彩旗一陣急晃,六百四十名八陣卒,開始穿花蝴蝶般地在空中急奔起來,彼此穿插往來,化成道道光影。

  一陣陣強大的能量流,隨著陣法展開而聚集成流,向攻來的暗黑劍士及J國刀客壓來。

  烏應元身為暗黑劍盟護法長老,功力只略遜於那名神秘盟主,他見盟主如此謹慎,好像怕了這什麼八陣圖,心中大為不服。

  仗著有至寶戊金輪護身,他沖在了最前面,此刻見陣勢發動,大喝一聲:“來得好。”用手一指自己的飛劍,化成大片金霞,硬撞而上。

  他全力出手,原想一舉擊破護陣能量,誰想劍光卻像是撞入了無盡的虛空。

  烏應元只覺眼前一花,那些八陣卒的身影,竟然全數消失不見,自己面前卻是一片茫茫白霧,看不到任何景物,那柄性命交關的飛劍,也不見了蹤影,護身戊金輪也變得光華黯淡。

  烏應元大吃一驚,幾次拼命想收回飛劍,無奈飛劍卻像是入海泥牛,似乎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烏應元這才知道了八陣圖的厲害,忙向後方飛遁。

  無奈此刻四外盡是茫茫白霧,早已沒有了前後方向之說,任他如何飛遁,總是脫不出白霧籠罩,卻覺得身上壓力越來越大,漸漸有力竭的感覺。

  那些暗黑劍士與J國刀客功力不及烏應元,此刻的情況更糟,根本無法在茫茫霧海中挪動一分一毫,一個個茫然失措,竟不知該如何才好。

  這只是當事者的感受,站在天生與暗黑劍盟盟主的角度來看,只見烏應元等在空中或者四處亂飛一通,或者呆呆站在空中一動不動,各類飛劍也像無頭蒼蠅一樣,在空中四處亂撞,卻偏偏傷不到八陣卒分毫。

  天生等自然明白這是陣法奧妙,烏應元等已被陣法所困,哥舒等一干軍人不懂,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這些兇神惡煞是哪根筋搭錯了,只覺得大為有趣。

  烏應元等正狼狽不堪,忽見空中急速奔跑的八陣卒緩緩地停了下來,八個方陣重又出現。

  被困的暗黑劍士與J國刀客只覺眼前一亮,茫茫霧海已消失不見,心知自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回,哪里還敢再強行進攻,忙紛紛收回飛劍,向兩艘百寶雲艟中撤去。

  六百四十名八陣卒再次同聲高喊:“神機隱廬恭送盟主,盟主一路好走!”

  此刻天生調息已畢,自從得曇雲大師慨贈心蓮後,他的進境一日千里,那樣重的傷勢,在這短短時間內便恢復如初。

  聽到八陣卒的喊聲,天生不由得皺了皺眉,心道:“眼下正是消滅暗黑劍盟的大好時機,諸葛叔叔卻好像不願意與他們決戰,真不知道是為什麼?”

  他卻不知八陣圖雖能困住暗黑劍盟中人,但有那兩艘百寶雲艟在,真要將他們消滅,也非易事。

  如果雙方此刻決戰,就算能將暗黑劍盟一舉消滅,八陣卒也勢必有所損傷,諸葛遠山因此存了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烏應元大步走至中年人面前道:“盟主,對方欺人太甚,我們乾脆拚了,憑借百寶雲艟的強大威力,我就不信沖不破這甚麼鬼陣法!”

  中年人搖了搖頭道:“此陣是諸葛武侯所創,當年妖王孟獲的實力何等強盛,也敗在此陣,現在還不是拼命的時候,烏長老,傳令下去,我們立即撤回,這筆帳以後再算。”

  烏應元大為不甘,道:“盟主!”

  “快去。”中年人望向下方的南星陣地,悠悠地道:“我們需要保存實力,不然如何應付將來的大劫?嘿嘿……”

  望著兩艘百寶雲艟撤去,天生不覺松了口氣,與林清走出光化坦克。

  這一場大戰,歷時十幾個小時,北都市最終還是掌握在己方手中,大局已定,只是不知鄭霸怎麼樣了。

  “清妹,我們去將軍府。”按天生計算,以希可勒的能力,取出何曉雯體內的血靈魔鏡,只怕就在這一、兩天內,現在是接回曉雯的時候了。

  心急如焚之下,天生甚至來不及知會哥舒一聲,便與林清駕劍光飛起,向將軍府而去。

  兩人剛到將軍府上方,只聽身後傳來嬌笑聲道:“弟弟等等姐姐,好不好?”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衛紅綰”一身晚禮服,長襪高跟,正從後方飛來。

  天生還不覺怎樣,林清卻看得目瞪口呆,無法想像這位女星,何時也成了能夠禦風飛行的修煉者。

  “鄭霸已死。”柳依依笑道:“我正要去哥將軍那裏找你們,想不到你們先來了。弟弟,現在希可勒的元神更加強大了,這樣飛去可不行,我們還是先隱起身才好。”

  天生暗呼慚愧,自己一心只想著快些接回何曉雯,竟然忘了此事,忙用疾風裂光旗隱起三人身形,向將軍府落去,同時,向林清解釋了柳依依的真正身分。

  林清忍不住白了天生一眼,心道:“你的姐姐妹妹真是不少呢,這個柳姐姐同你的關系,恐怕不簡單。”

  三人進入將軍府後,便減慢了前行速度,天生是輕車熟路,不多時便潛入了密室中,待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後,三人都是大吃一驚。

  只見何曉雯秀目微合,平躺在密室正中的長條桌上,全身只著內衣,粉赤著玉臂和玉腿。

  她原本白裏透紅的如玉肌膚,已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濃重的血紅色氣體,正從她全身皮膚中不停地透出,溢滿了整間密室。

  在何曉雯身前三尺處,一個若有若無的淡淡人影正大張雙手,將那些血紅色氣體不停地吸入掌心中,這人影的五官雖然模糊,但從身材上判斷,多半就是希可勒了。

  林清忍不住就要動手,卻被天生止住道:“清妹別急,等希可勒取出血靈魔鏡後,我們再動手不遲。”

  隨著不停地吸入血靈之氣,希可勒的元神愈見強盛,由虛轉實,由模糊而清晰,那標志性的小分頭,與上唇的小鬍子尤其扎眼。

  天生望著眼前這個曾在歷史課本中出現了無數次的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涼意。

  希可勒的元神,終於“肉質化”成功,此時看上去已與生人無異,一個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男子,赫然出現在林清與柳依依的面前。

  柳依依閱人無數,不但沒有吃驚的反應,且在短時間內,便給面前這位裸男打了一個較低的分數,林清卻粉面一紅,把頭埋向天生懷中。

  好在有疾風裂光旗掩護,林清的驚呼聲沒有被希可勒聽到,否則這位二戰魔王,真不知該作何感想了。

  天生知道血靈魔鏡出現就在瞬間,忙道:“魔鏡出現後,我來奪鏡,清妹和柳姐姐護住曉雯,你們不是希可勒的對手,千萬不可與他正面對抗。”

  林清與柳依依點了點頭,三人瞪大了雙眼,只等魔鏡出現。

  只見希可勒大喝道:“我的老朋友,回來吧。”雙臂一振,瞬間吸盡了室中殘存的血靈氣。

  就在血靈氣被他吸盡的一刻,何曉雯頭上白光一閃,赫然出現了一面古式銅鏡,離開何曉雯的身體後便不停地漲大,鏡面射出耀眼的白光,室內溫度隨之急降。

  不知為何,林清與柳依依竟完全看不到血靈魔鏡,但是,希可勒與天生卻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隨著鏡面白光射出,陣陣肉眼難見的陰邪之氣從室外透入,被吸入鏡中,原本光亮的鏡面,漸漸蒙上了一層血色。

  天生知道,希可勒剛才已經吸盡了鏡中所蘊的血靈氣,這才逼得魔鏡出現,如果再被它吸足陰邪之氣,只怕結果難料。

  他心知要收服魔鏡,就在此刻,忙喝道:“動手!”

  他搶先現身出來,右掌聚足全身功力,五行伏魔力狂擊希可勒,同時放出心燈,先用紫清火將魔鏡圍住,隔斷它與外界陰邪之氣的聯絡。

  林清與柳依依不敢怠慢,雙雙飛至何曉雯身前。

  林清一把將何曉雯抱起,塞進柳依依懷中,叫道:“姐姐,快帶她走,我與生哥對付這個魔頭。”

  柳依依點了點頭,帶著何曉雯飛出密室。

  希可勒眼看成功,萬想不到,竟在半路上殺出天生等三個“程咬金”,不由得氣得哇哇大叫。

  他雖然是元神之體,不懼一般修煉者的攻擊,但天生的五行伏魔力,卻含有佛家降魔屬性,並非普通的五行真氣可比。

  希可勒不敢大意,只得揚掌發出一道黑色勁氣,先擋下天生一擊,而後才飛身向被紫清火包圍的魔鏡縱去,準備先將魔鏡搶到手再說。

  天生被他震得飛退三尺,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正在吃驚希可勒功力竟如此深厚時,卻見他舍了自己,直撲血靈魔鏡。

  天生怕被他破去心燈得到魔鏡,忙隨後追來,雙掌一搓一放,射出千萬道五色蓮花,擊向希可勒。

  林清也厲叱一聲,雙手一劃,十道凍氣纏向了希可勒雙臂雙腿。

  此刻,在希可勒眼中只有血靈魔鏡,哪還顧得了來自身後的攻擊,當下只將護身屍氣蓬勃發出,護住自己元神,右手漲大數倍,也不顧紫清火厲害,逕向魔鏡抓去。

  不等他抓到,忽見魔鏡白光大盛,竟將紫清火吸入了不少,那五盞主燈也搖晃不止,眼看便要被魔鏡吸入。

  天生大吃一驚,再也顧不上攻擊希可勒,忙收回心燈。

  心燈一收,血靈魔鏡立時箭一般向室頂飛去,那樣堅固的室頂,在魔鏡前竟像紙糊一般,應聲而裂。

  希可勒急得連聲大吼,雙掌向後猛擊,一舉將林清所放的凍氣驅散,同時縱身向魔鏡飛逸的方向射去。

  天生與林清不敢怠慢,忙也隨後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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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26:30
第167章 身世之謎

   此時已是深夜,血靈魔鏡射穿將軍府屋頂,直沖上千尺高空,被空中月光一照,越發血色濃烈。

  遠遠看去,空中竟同時出現了兩個月亮,只不過一個月色銀白皎潔,一個紅艷如血,說不出的詭異。

  直到此刻,林清才看到血靈魔鏡的真正樣子,驚呼道:“生哥,我看到了,這個就是魔鏡麼?”

  天生心裏暗驚,一直以來,能夠看到魔鏡的,只有阿蘭特伯爵和希可勒這類妖屍,普通人類除了自己外,還沒人能夠看到,此刻林清卻看到了,這究竟代表著什麼?

  難道,血靈魔鏡就此真正現世了?

  希可勒第一個沖出將軍府,飛身撲向血靈魔鏡,口中還在哇哇大叫:“老朋友,你最親密的戰友,偉大的戰士,英明的領袖來了。”

  天生與林清忙也隨後追上,這面魔鏡威力無邊,說什麼,也不能讓希可勒得到。

  就在三人爭先恐後沖向魔鏡的時候,空中奇變忽生。

  幾十道赤、紅不一的光芒突然出現在空中,同時向希可勒簇射而去,同時又有兩道金光,猛射向了空中魔鏡。

  天生驚道:“是暗黑劍盟的人!”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兩道金光,正是暗黑劍盟的那位神秘盟主與長老烏應元。

  希可勒怒吼一聲,周身屍氣暴漲,將幾十柄飛劍蕩開,理也不理那些暗黑劍士,逕向魔鏡飛去。

  暗黑劍盟那位神秘盟主與烏應元兩人,卻已經飛近魔鏡,兩人手指金光,向著魔鏡圈去。

  血靈魔鏡“嗡”然大響,原本血色朦朧的鏡面忽轉清晰,鏡中現出了一名美麗少婦的身影。

  只見這名少婦宮髻高聳,粉面如玉,周身穿著素白長衫,飄然若仙,那對剪水雙眸在眾人面上一掃,露出嘲諷之意。

  空中眾人被她麗色所懾,不由得呆住,連希可勒也不能例外。

  天生見到少婦面容,只覺腦中“嗡”地一響,喃喃道:“是她,是她,她原來住在鏡子裏……”

  這名少婦,不正是他在幻境中見到的女子麼?正是她被眾劍客追殺,雪地落紅,也正是她溫柔地唱著搖籃曲,令自己心醉神迷。

  那種熟悉而溫暖的感覺,再次由心頭升起,天生只覺這名鏡中少婦是那般和藹可親,使自己只想投身到她懷中,作一個甜甜的夢。

  想著想著,天生只覺心中一酸,竟忍不住流下淚來……

  “生哥,你怎麼了?”林清見他神色異常,忙關心地問道。

  “你……你……”天生對她的話似乎充耳不聞,只是呆呆地用手指著鏡中女子,站在空中一動不動。

  林清也被鏡中少婦麗色所懾,道:“她好美啊,她究竟是什麼人?”

  鏡中女子秋波一轉,定在了天生面上,忽然露出一抹慈愛的神色,倒像是母親見到了久別的孩子。

  只是她面色稍轉即逝,很快地便又換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一雙秀目轉而盯在暗黑劍盟盟主身上,透出了無邊殺氣。

  那位神秘盟主全身大震,也似天生一樣呆在了空中,喃喃道:“不錯,我猜得果然不錯,是你,果然是你。”

  鏡中女子將頭轉向一邊,似乎多看他一眼也覺厭惡,跟著身影便在鏡中逝去。

  隨著她身影消逝,血靈魔鏡忽然射出萬丈紅光,向空中眾人攻來。

  烏應元大喝一聲:“盟主小心。”忙放出戊金輪護身,同時拉著神情癡迷的盟主,向後飛撤。

  只聞慘叫聲連串響起,空中幾十名暗黑劍士被紅光掃中,連人帶劍化為了氣體。

  鏡中紅光射殺了幾十名劍士,卻唯獨沒有攻擊天生,而是從他身邊輕輕地繞過,倒害得林清空自緊張了一陣。

  希可勒哈哈大笑,竟然逆紅光而上,飛速沖到魔鏡前,瞬間與魔鏡合為一體,化作一道紅芒,向西方天空射去,轉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一時間,空中只剩下了林清與呆呆站立的天生。

  “生哥,我們走吧。”林清輕挽住天生右臂,柔聲道:“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嚇清兒好不好?”

  天生半晌才回過神來,見空中空蕩蕩地,血靈魔鏡與希可勒都已消失不見,大驚下抓住林清玉臂,道:“魔鏡和希可勒呢?她呢?暗黑劍盟的人呢?”

  “暗黑劍盟的人幾乎被魔鏡殺光了,希可勒和魔鏡合為一體,也已經消失不見了。”林清咬牙,忍住臂上傳來的陣陣劇痛,道:“生哥,你抓得我好痛,那個鏡子裏的女人究竟是誰?能讓你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天生松開手,喃喃地道:“但她一定是我最親近的人,難道,她就是……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鏡子裏,幻境中的事情都是真的嗎?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

  見天生一副癲狂的樣子,林清暗嘆一聲,伸手點了他的睡穴,柔聲道:“生哥,你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暗黑劍盟既撤,放眼北都,再無抗力。在哥舒的指揮下,南星戰士迅速地消滅了市內的殘存叛軍,局勢至此已定。

  由於黃總理事前準備充分,哥舒發動及時,北都這個千年古城,總算沒有遭到太大的破壞,在戰火中損壞的建築,用不了多久,就可修復如初。

  鄭霸死亡的消息,傳到了元統李世剛處後,李世剛不由得感慨萬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己如此信任鄭霸,想不到,他竟是早有異心。

  這次,如果不是黃總理運籌帷幄,哥舒與國家劍學會的一眾劍客力保北都不失,自己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此次平叛,以哥舒與國家劍學會等一干劍客的功勞最大,李世剛當即下令表彰,第二天,C國最高統帥部,便下令調任哥舒入主北都軍區。

  隨著哥舒入主北都軍區,軍區上下也徹底進行了一次大換血,鄭霸的班底被或免或降,各級指揮官一半由南星軍區調任,一半由最高統帥部派員擔任。

  由於林佩起等在平叛事件中的出色表現,恢復國家劍學會的議案,在平叛後的第三天,便擺放在了國會的議事桌上,提起議案者,赫然是元統李世剛與黃總理。

  結果毫無懸念,全票通過。

  林佩起自然忘不了向元統總理提到天生所立的大功,坦言此次若不是天生力抗繆毒,只怕不但北都危矣,就連自己也難逃形神俱滅的命運。

  聽到天生竟有如此功力,李世剛與黃總理都大為開心,當下聯名表彰了天生,使這個屢造奇跡的少年,再一次名震北都。

  林佩起趁熱打鐵,當下便向國家劍學會,提出授予天生職業劍客資格的申請。

  經過北都之亂,劍客折損了不少,國家劍學會正需要補充新血,而天生的能力,早已不在九品職業劍客之下,又在繆毒手下救了一干元老和幾十名劍客,這個提議,哪還有不通過的?

  國家劍學會立即便決定,授予天生七品劍客資格。

  並於同時,通令全國各大高校劍學系師生及業餘劍客,國家劍學會將於今年增加劍客名額,在不久以後的資格考試中,提升錄取人數至十名。

  “真是太好了。”張大牛喝下一口汽酒,興奮地道:“今年要錄取十名職業劍客,我看來有希望了。”

  陸離嗤道:“憑你的修為,就算錄取名額加到二十也沒戲。”

  北都亂後,何昊等才得淩絕塵同意返回北都,此刻正聚集在村上真樹的家中,與天生歡聚。

  天生這些日來,一直悶悶不樂。

  他幾次想找藍天野詢問那幻境中女子的事,偏偏林佩起與藍天野,這些天來忙於國家劍學會重建之事,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去問。

  另外在天生心目中,隱約感到那女子與自己關系非淺,但是如按幻境提示,藍天野說不定還是她的仇人。

  他一向對林佩起與藍天野敬愛有加,實在不能接受這種結果,是以潛意識中總不願去找藍天野,有拖得一日算一日的想法。

  可是,他偏偏又急於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為何會被藍天野等“追殺”,心情矛盾之下,難免煩惱。

  何曉雯目前正在北都市第一醫院靜養,身體狀況還好,只是記憶仍未完全恢復,也讓天生擔心不已,生怕她再也想不起過去的事情。

  何昊等的歸來,才算讓天生的心情稍好了些。

  幾杯汽酒下肚,天生暫時忘卻了煩惱,呵呵笑道:“陸猴兒不要這樣打擊大牛,你們這段時間,在隱劍廬都有很大進步。

  “我看,大牛應該已經進入”小宇階“了吧,何昊更是厲害,這次考試,一定都能通過的。”

  何昊笑道:“你的眼睛真尖,我們的修為都被你一眼看穿,那你豈不是更厲害了,連繆毒那樣的千年老怪,都不是你的對手。

  “天生啊,我聽淩師伯說,你很可能已經進入了造化階,是當今劍客中的第

  一高手。“

  天生笑著搖頭,自從得贈心蓮,自己的功力確實是突飛猛進,現在,自己也搞不清到了何種程度。但要說擊敗繆毒,多半還是靠了神甲之力,要說進入了造化階,恐怕還早得很。

  村上真樹沖天生伸出大拇指,笑道:“我一直想著要再和你比一次,甚至想要打敗你,現在看來,我的願望很難實現了。”

  眾人正在說笑,只見惠子端了一大盤J國魚生進來,道:“天生大哥,有人在外面找你呢。”

  天生一愣,道:“是誰?”

  “是個女人,她說她叫玉含萼。”

  眾人都是一愣,何昊等已從天生處得知玉含萼是暗黑劍盟的人,這次暗黑劍盟敗走,她也離開了北都,牛天星還曾為此傷心不止,如今她又是為何而來?

  林清道:“生哥,我陪你去。”

  天生搖頭道:“不用了,我去去就來,大家留在這裏吧。”

  玉含萼看來沒有多大變化,仍是美得令人側目,見天生走來,微笑道:“好厲害的孫天生啊,力挫繆毒,獨挽狂瀾,被元統和總理同時嘉獎,你現在是年輕一代劍客中最有名的人了,不知道還認不認得玉老師。”

  天生道:“玉老師今天來找我,該不只是為了誇獎我吧。”

  “你猜得不錯。”玉含萼笑道:“我們盟主要見你。”

  “我沒有興趣見他。”天生冷笑道:“我正在和朋友聚會,沒有時間去見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玉含萼搖頭道:“我可以保證,盟主要對你談的事情,一定比你和朋友歡聚更重要。”

  見天生沉吟不語,玉含萼又道:“盟主要我對你說,你如果想知道鏡中女子的來歷,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立刻跟我走。”

  “我的身世?”天生心中狂跳,“他……他會知道?”

  玉含萼笑道:“走不走?如果不去,你一定會後悔的。”說完不等天生答話,已飛身向北方天空飛去。

  天生心中又驚又喜,忙飛身追去,甚至來不及通知林清他們一聲。

  北極。

  尋香穀。

  水晶峰上。

  中年男子仍是那身星冠羽衣,佇立峰巔。

  天空中紛紛揚揚下著鵝毛大雪,只是雪片尚未落及峰腰,便被自地面上沖的熱氣化去,化成繽紛細雨,打濕了穀底層疊堆積的牡丹花瓣,再被熱氣一蒸,陣陣香霧溢滿穀中,令中年男子精神一爽。

  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中年男子喃喃地道:“好香,好香,十八年了,這裏仍是天上人間,只是霓裳你卻不見了。十八年,莫非十八年的時光,還不能沖淡你對我的恨意麼?”

  一道輪狀金光飛上峰頂,現出長老烏應元。

  烏應元躬身道:“啟稟盟主,穀中已經佈置妥當,內外共下了十三層禁制。

  “相信就是有劍客從穀上飛過,也難發現這裏已經成了我盟的秘密基地,盟主此舉,果然高明。”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道:“洞中的原有物品,沒有移動吧?”

  “是。”烏應元忙道:“水晶洞中原有的物品仍放在原位,只按照盟主吩咐,加了一桌兩椅,以及盟主帶來的幾幅圖畫,桌上新泡了烏龍茶,就等盟主的客人來了。

  “盟主,您請的客人真是孫天生?難道您真的認為,他就是您的……”

  “不錯。”中年男子點了點頭,面上露出一絲喜色,“以前我還只是猜測,不敢肯定,自那日將軍府上空奪鏡一戰後,我已經可以完全肯定了。”

  烏應元忙道:“屬下恭喜盟主。”

  中年人微笑點頭,昂首向南方天空望去,道:“他來了。”

  天生一路隨玉含萼行來,已是感到不對。

  等來到尋香谷上方,見到站立在水晶峰上的中年人和烏長老,他不由得面色大變,不等玉含萼招呼,便駕劍光向下方落來。

  中年人手一揚,撤去水晶峰上方禁制,任憑天生落在自己面前。

  “你怎麼會在這裏!”天生額上青筋怒突,大聲質問道。

  對天生而言,尋香谷代表著一段甜蜜的回憶,那個不大的水晶洞,更曾給過他難言的歸屬感。

  這裏就像自己的家一樣,怎容外人侵入?更何況是暗黑劍盟!

  “北都事敗,難道本盟主要留在龍虎山,等待你們殺上門來麼?”中年人呵呵笑道:“看你情急的樣子,這裏倒像是你自己的家一般,不容外人侵入?”

  “反正你們不能來!”天生盛怒之下,幾乎忘記了自己來此目的。

  “十幾年前,本盟主就來過這裏。”中年人望向峰腰的水晶洞,神情有些落寞,“那時候她在這裏,不許我來,不讓我來,現在她不在了,難道我還來不得麼?”

  天生不由得一愣,“她是誰?你……你見過水晶洞中的主人?你……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中年人長嘆一聲,道:“她與你我都有莫大的關系,孫天生,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想要找尋自己的父母親嗎?我想,是時候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我的身世,你……”天生腦中靈光一現,追問道:“你姓什麼?”

  “任!”

  任!他竟然姓任!天生只覺腦中“轟”地一響,紛亂如麻。

  “小子,跟我來吧。”中年人含笑望了眼呆立在面前的天生,起身向下方水晶洞射去。

  水晶洞中的佈置依舊,天生當日所見的小床,小衣服一件不少,只是在洞中添設了一桌兩椅,洞壁上多出了幾張圖畫。

  中年人示意天生在桌旁落坐,親手為他倒了一杯茶,茶是上好烏龍,天生卻沒有絲毫飲茶的興致,只是追問道:“任……任先生,你真知道我的身世嗎?”

  “如果我不知道,恐怕就沒人知道了。”中年人難掩激動的神色,“天生,你不該叫我任先生,也許,你該稱呼我為父親……生兒,我就是你的生父,任俊如!”

  “父親……”

  天生心裏一酸,多少年來,自己都在渴望著與父親相見的這一天,可是自己的父親,真是面前這位暗黑劍盟盟主嗎?

  “你……你真是我的父親?”天生道:“你怎麼能證明這一點?”

  “你腿上是不是有一個紅色圓形胎記?”任俊如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還有一枚劍客標志吧?可否讓我看一看?”

  聽他一口說出自己身有胎記,天生已經信了五成,壓住心中激動,從懷中掏出那枚珍藏了十八年的劍客標志,遞給任俊如。

  任俊如見到那枚標志,眼眶一紅,連連點頭道:“不錯,就是它,就是它。

  當年我取得五品劍客資格,才得到這枚銀色標志,十八年了,想不到可以再次見到它。“

  他說著,用手指在圓形標志的邊緣處輕輕一彈,那枚標志赫然翻作兩半,內裏竟藏了一張小小的照片。

  任俊如笑著將標志遞給天生,道:“生兒,你看這照片可像為父麼?”

  天生向那張照片望去,只見照片上的人,赫然正是眼前的任俊如,只不過那時的任俊如正當少年,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

  “父親!”天生再無懷疑,忍不住撲向任俊如懷中,號啕大哭起來。

  伸手輕撫著天生,任俊如嘆道:“這十八年來,真是苦了你了。”

  “是父親要綺綺老師調查我腿上的胎記,對嗎?”天生邊哭邊道:“既然那個時候父親已經知道了一切,為什麼要到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

  “那是因為據為父所知,你身有陰脈,如果你我父子不曾失散,我或者可以保你不死,但也沒辦法治癒你身上的頑疾。

  “你我父子失散十八年,按我的計算,你早已不在人間,所以,綺綺雖然驗證了你腿上的胎記,我仍然不敢相信,那就是你。”

  任俊如道:“其實,你從夜叉界歸來後,我便得到了消息,猜測你很可能從太虛幻境中得到了伏羲遺寶,而能夠進入太虛幻境者,必是人類與夜叉的混血兒。

  “我也是從那時起,懷疑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因此才會安排綺綺查探,不過為父向來行事謹慎,沒有萬全的把握,是不會與你相認的。”天生體內陰脈被孫悟空和刑天打通,他自然是想不到的。

  天生漸漸穩定了情緒,道:“那父親現在又為什麼與我相認呢?”

  “因為那日在將軍府上空,我見到了你的母親。”

  “我……我的母親?”

  “生兒,你可知道,那名鏡中女子,就是你的母親?”任俊如苦笑道:“鏡中血光攻擊我們的時候,卻唯獨繞開了你,這是母子天性,你還不明白麼?”

  天生暗叫道:“她果然是我的媽媽,她果然是我的媽媽,可是,媽媽為什麼不認我,她又為什麼會被困在鏡子裏?”

  天生心中疑團重重,自己的母親為何被困鏡中?血靈魔鏡既然控制了母親,又為何找上曉雯?

  “如果為父猜得不錯,那面鏡子就是魔化的伏羲鏡,鏡中所現的,只是你母親的元神,她應該已被此鏡控制,失去了正常的理智。”任俊如苦笑道:“否則,她不會這樣輕易地放過我,也不會不與你相認。

  “她不肯傷害你,那完全是出於天性,也正是在那個時候,我才肯定了你就是我的親兒。”

  天生驚道:“血靈魔鏡就是魔化後的伏羲鏡?可是,現在伏羲鏡已經被希可勒得到,那媽媽不是……”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一切皆有定數,當年希可勒曾仗伏羲鏡橫行天下,可是,他事敗之後,伏羲鏡卻被你母親得到,與她相伴多年,希可勒想要完全掌控此鏡,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任俊如道:“生兒,如果我沒看錯,當日你在玉虛峰力抗天下盟時,應該是靠媧皇神甲。

  “你有神甲在身,要收服伏羲鏡是遲早的事情,到時就是我們一家團圓的時候,哎,只是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你母親肯不肯原諒我。”

  聽任俊如話中的意思,母親竟是對他懷恨極深,天生不知自己父母當年發生了甚麼事,忙道:“父親,您和媽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媽媽又是為什麼被困入伏羲鏡?”

  任俊如站起身來,指著高掛在西面洞壁上的五張圖畫,道:“生兒,你來看。”

  天生依言走到壁前,任俊如指著左手第一張圖畫,道:“那是四十年前我考取劍客資格的時候,當時,因為我的成績優秀,被破格授予五品資格。

  “當時的我,真是意氣風發,天下英雄都不在我眼中。”

  天生依言望去,只見圖上畫了一位年輕劍客,看樣貌正是任俊如,他正臉含微笑地,從一名老者手中接過劍客標志,眉梢眼角,盡是驕傲的神色。心道:“父親這麼年輕,就取得了五品劍客資格,也真是了不起。”

  跟著又向第二張圖望去,圖上卻是一片連綿群山,在一處山腳下,那位年輕劍客正手指青光,與一條通體晶瑩,生滿了鱗片的怪蛇相鬥,只是俊面鐵青,好像是受了極重的毒傷。

  任俊如道:“那是十八年前,我已經年近四十,也成了最年輕的八品劍客。

  “那一年,祁連山有前古異物晶蛇出土,我受命前去除怪,想不到大意之下,竟被妖蛇毒傷,危在旦夕。”

  天生不禁為他大為擔心,忙又向第三張圖畫看去。

  只見任俊如跌坐地上,身後卻有一名絕色美女伸出纖掌,緊緊貼在他後背上,看來像是在幫他運功驅毒,那條晶蛇卻已死在了地上,心道:“這個莫非就是媽媽麼?”

  只聽任俊如笑道:“我眼看毒發將死,卻被你母親所救,她不但斬殺了妖蛇,更救了我,從那時起,我便愛上了你的母親。”

  天生仔細向母親看去,只見母親果然芳容絕艷,心道:“母親不愧是夜叉國第一美人,不過,按照月伯伯所說,母親應該是三百年前就到了人間。

  “可是看上去,她老人家卻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女,人又這樣美,也難怪父親會愛上她。”

  第二部〈行者注:在本書第一部第三集中,月貅曾說過,天生的母親離開夜叉界一百多年後,曾與任俊如回過夜叉界,夜叉界一日大概等於人間三日,因此這樣算下來,天生的母親應該是三百多年前便到了人間,如論年齡,可以做任俊如的曾祖母了,不過老妻少夫,也算一段佳話,各位讀者朋友不必深究。〉“後來我才知道,她原來叫練霓裳,來自夜叉界,她為人既好,人又美貌,最難得的是,對我也有好感……”

  任俊如微笑道:“我在她居處養了半個月的傷,彼此心心相印,我離開祁連山的時候,她便同我一起回了人間,不久後我們就結了婚,當時林佩起、藍天野他們,都來參加了我們的婚宴,十分羨慕我能夠娶到你母親這樣的美女。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你母親也是一位修煉者,更不知她是來自夜叉界。這是我有心隱瞞,因為自從正、邪兩派劍仙大戰後,暗黑劍盟興起,國家劍學會自命玄門正宗,正、邪兩派的鬥爭無時不在,如果被他們知道了你母親的真實身分,恐怕會有麻煩。”

  天生向第四張圖畫望去,只見父母親各自穿著結婚禮服,正在舉行婚禮,圖中人頭簇動,果然有林佩起與藍天野在內。

  “我和你母親婚後不久,她便懷了你。”任俊如面含微笑,沉浸在往日的幸福回憶中,“就在你三個月的時候,你母親提出要返回夜叉界,帶我去拜訪你的外公。

  “此時我才知道了,你母親與月貅和突突兒之間發生的事,當即一口答應,一來是想去見你外公、外婆,二來也是想見見我那兩個情敵。”

  天生不由得黯然,那時母親還不知道外公、外婆已經遇害,回到夜叉界,只怕難免傷心。

  “我們兩個用青毗壺返回了夜叉界,才知道你外公一家已經遇難,我本來要尋月貅報仇,卻被你母親攔住。”

  天生心道:“這事雖然是因月伯伯而起,卻不完全是他的錯,再說要不是月伯伯,恐怕媽媽也難逃一死。”

  “無奈之下,我只得放過了月貅,陪她去拜祭你外公、外婆。想不到,卻被來歷不明的殺手突襲。哼,這些殺手多半是月貅派來的,這筆帳,我遲早要同他算清楚。”

  天生忙道:“父親只怕怪錯人了,據生兒所知,那些殺手是突突兒派來的,可不關月伯伯的事。”

  “原來是突突兒。”任俊如冷笑道:“我記住了!只是小子,你又是如何得知?”

  “你們出事以後,月伯伯曾派人暗中調查,才知道是突突兒派出的殺手。”

  任俊如點點頭,笑道:“怎麼,你竟叫月貅月伯伯?”

  天生臉一紅,將自己與月碧煙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任俊如哈哈大笑,連道:“好,好,好,我娶了月貅最心愛的女人,我的兒子卻得到了他的女兒,這叫虎父無犬子,任家大獲全勝,小子,你了不起!哈哈。”

  他做了這麼久的暗黑劍盟盟主,行事說話大有邪氣,聽說了天生與月碧煙的事,不但不生氣,反而大為得意,天生聞言只得苦笑。

  “父親,據月伯伯說,當時您受了重傷,卻突然白光一閃,您和媽媽都不見了蹤影,那又是怎麼回事?”

  任俊如嘆道:“那時,你母親使出了一件上古奇寶,才使我們安然返回人間,但也正是從那時起,種下了我與你母親夫妻反目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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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夫妻反目

 天生道:“莫非這件上古奇寶,就是伏羲鏡?”

  任俊如點頭道:“正是,當時形勢危急,我與你母親眼看不敵,我更是身受重傷,卻見白光一閃,眼前敵人全數不見,我們已回到了人間。”

  天生心道:“這伏羲鏡好厲害,我那日和碧煙用青毗壺去夜叉界,也要花費一些時間,伏羲鏡卻能在眨眼間,把父母親移回人間,不愧是上古異寶。”

  只聽任俊如又道:“我與你母親返回人間後,便問她是用了什麼厲害的法器,竟能使我們瞬間返回人間,她卻笑而不言。

  “我的好奇心越來越大,幾次纏著她要看,你母親被我纏得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我的要求,原來那寶物是一面古鏡,平時隱於她體內,無影無形,她要用時,只需意念一動,寶鏡即可現形。

  “我那時還不知此物就是伏羲鏡,但見鏡中邪氣高漲,只怕不是甚麼正派法器,於是就追問此鏡來歷。”說到這裏,任俊如搖了搖頭,嘆道:“你母親只是不肯細說,只說是兩百多年前,無意中得到了這件寶物,這鏡子中雖然邪氣高漲,卻還不曾傷害到她,反而幫了她不少忙。”

  天生心道:“這伏羲鏡曾被希可勒得到,母親說,兩百多年前得到此物,莫非是在希可勒兵敗之後才得到它的?這只怕不是什麼好事。”

  任俊如道:“後來,我也漸漸淡忘了這面鏡子,想不到,在你即將臨盆的那日,這面鏡子竟然失去了控制,從你母親體內現出,大量吸收空中邪氣,我竭盡全力也無法鎮壓。

  “我在慌忙之下,便將這件事報往劍學會,在劍學會各位劍客的辨認下,才確定了此物,竟然是當年希可勒曾用過的血靈魔鏡。”

  天生忙道:“後來怎麼樣了?”

  “我們當時便決定,先制住你母親,收了魔鏡再說。”任俊如道:“我們正要出手,你母親連同魔鏡,卻忽然失蹤了。”

  天生驚道:“失蹤了?”

  “是的。”任俊如道:“就在我們面前,你母親與魔鏡同時消失不見,幾十名劍客聯手用搜魂大法也找不到她,你母親這一失蹤,就是整整一個月。”

  “後來,媽媽又見到你了嗎?”

  “是的。”任俊如道:“一個多月以後,我忽然接到你母親的飛劍傳書,要我到這裏相見。”

  天生道:“就是這個水晶洞?”

  “不錯。”任俊如道:“就是這個水晶洞,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你母親已經生下了你,我來到這裏的時候,你剛落地七天整。”

  天生心道:“我原來出生在這裏,怪不得我總覺得,這個水晶洞如此熟悉。”

  “我見到了自己的骨肉,真是開心極了,當時一心想著的,就是把你們母子接回家中,可是,你母親卻搖頭不願。”任俊如道:“原來,她是為了這面伏羲鏡。”

  “為了這面伏羲鏡?”

  “不錯,你母親把這面鏡子的來歷告訴了我,並說此物是應付日後浩劫的重要法器之一。”任俊如道:“她一心想要憑自己的力量收服此寶,然後帶它回夜叉界,把它交給月貅。”

  “媽媽要把它交給月伯伯?可是,她為甚麼不立刻就走,而要留在北極呢?”

  “那是因為,這面伏羲鏡入魔已深,你母親已不能向先前那樣隨心所欲地控制它,一時沒有辦法藉著它的力量返回夜叉界,所以,才想在北極先收服此物,再帶著它返回夜叉界。”

  “那……母親為甚麼不肯把伏羲鏡,交給國家劍學會呢?”天生道。

  “我當時也這樣提議,可是,你母親是夜叉界的貴族,當初也是在無奈之下,才逃到人間,她雖然在人間生活了三百多年,卻一直是在深山密林中一個人修煉,不肯與外界接觸。

  “她其實對人類成見極深,尤其對C國劍客沒有好感,對我只是例外。”任俊如道:“所以,她當時就否決了我的提議,不但不肯將伏羲鏡交給劍學會,還要我保守秘密,否則,就與我斷絕夫妻情義。”

  天生道:“原來是這樣,您後來一定是把這件事,報告給了國家劍學會,媽媽自然要生氣了。”

  “我思前想後,最終還是忍不住將此事報告了劍學會。”任俊如道:“劍學會對此十分重視,當即派出二十名劍客,由藍天野帶隊,準備將你母親和血靈魔鏡一併收服。”

  “藍老師帶隊?”

  “不錯,由於你母親早有準備,在這穀中預先布下了層層禁制,要在這裏動手擒她,大為不便。

  “所以,我和藍天野商定,由我用計引你母親返回北都家中,然後,再由他們動手拿人。”任俊如道:“我和藍天野說得明白,不許他傷害到你母親,到時先由我出言勸說,實在不行,再動手也不遲,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

  天生道:“父親,您用了什麼計策,把母親從北極引來北都?”

  “我飛劍傳書給你母親,說自己練功時走火入魔,傷重將死,只求在臨死,前見你們母子一面,你母親與我夫妻情重,她是不會不來的。”

  天生嘆道:“後來怎樣了?”

  “想不到,藍天野他們早有計畫。”任俊如恨道:“你母親剛飛臨北都,離家還遠,他們便出手襲擊,完全把我蒙在了鼓裏!

  “原來,他們怕我顧念夫妻情義,壞了他們的事,所以,竟違背與我的約定,提前下了手!”

  天生轉首向洞壁看去,只見第五張圖上,正是自己母親與藍天野等混戰的畫面,那一晚,北都正下著茫茫大雪,母親看來下手極重,有兩名劍客被她所傷,血染白地。

  “你母親平時溫柔可人,性格卻是極其剛烈,她被我欺騙,盛怒之下,當即與藍天野等人以命相拼。大戰之中連傷數人,自己也受了輕傷,後來雖然逃出了包圍,卻在混戰中丟失了你。”任俊如道:“我當時還在家中等待你母親到來,全不知混戰已起,多虧綺綺也是參與圍攻你母親的劍客之一。

  “那日,我和你母親結婚的時候,她和你母親最為投機,兩人以姐妹相稱,也幸虧有她暗中放水,你母親才能逃走,事後,更是她將此事告訴了我。”

  天生心道:“原來,綺綺老師也認識媽媽。”

  “我得訊之後,立刻去找藍天野理論,與他險些拔劍相向。”任俊如道:“後來雖被人勸開,我卻對國家劍學會失去了信心,乾脆反出了國家劍學會,投入暗黑劍盟,十八年苦心經營,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天生這才明白了,任俊如為何會成為暗黑劍盟盟主,也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在幻境中,見到藍天野率眾追殺女子的場面,原來,那女子就是自己的母親。

  任俊如又道:“我反出劍學會後,四處尋找你和你母親,你是蹤跡全無,而你母親在逃離北都後,曾返回這裏住了一段時間。

  “我幾次求見,她都不肯見我,沒過多久,她便離開了這個水晶洞,我便再也找不到她了。”

  說到這裏,任俊如道:“生兒,這十八年來,你是在何處生活,你體內的陰脈,又是如何治癒的?”

  天生便將孫院長如何在雪地中救了自己,如何撫養自己長大成人,至於體內陰脈,天生只說,那是兩個本領極大的朋友幫了自己,礙於誓言,自己卻不能將他們的來歷說明。

  “這位孫院長對你我父子有恩,我自然會報答她。”任俊如道:“至於你那兩個朋友,一定是絕世高人,生兒,如果有機會,可否請他們兩個加入暗黑劍盟?”

  他此刻身為暗黑劍盟盟主,聽天生說有兩個高手朋友,立起招攬之意。

  天生苦笑道:“我這兩位朋友自由自在慣了,恐怕不願加入劍盟。”見任俊如還有些不死心,忙岔開話題道:“父親,我的名字叫甚麼?今後我還是叫天生嗎?”

  任俊如笑道:“名字不過是個符號,你今後還是叫天生好了,不過不是孫天生,而是任天生了。”

  天生點了點頭,道:“謝謝父親,這個名字用了十八年,如果一旦換了,我還真不習慣。”

  任俊如道:“生兒,你今日既然已經認祖歸宗,有一件事,是必須要做的。”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與天生,道:“這上面的人,就是當年圍攻你母親,使我一家骨肉分離的罪魁禍首,我要你將他們一個個斬盡殺絕!”

  天生向紙上看了看,不由得嚇了一跳。

  只見那上面赫然有著藍天野、馮傑、司徒朋、羅素梅等幾人的名字,這些人,都是當今國家劍學會的元老級人物,是自己尊重的前輩,其中的藍天野,更是自己恩師,自己怎能向他們下手?

  任俊如見天生一臉猶豫神色,怒道:“怎麼?國家劍學會給了你一個七品劍客頭銜,就讓你忘了毀家之恨嗎?”

  天生心道:“藍老師他們不知血靈魔鏡就是伏羲鏡,出手襲擊媽媽,多半也是為了天下蒼生的安危,出發點本是好的。

  “再說,他們都是我的前輩師長,我怎麼能對他們下手,這可該怎麼辦才好?”

  任俊如見天生半天不說話,越發惱怒,喝道:“生兒,你在想什麼?難道要違背父命?”

  忽然想起一事,天生忙道:“父親,不是生兒不聽你的話,只是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不是報仇。”

  任俊如怒道:“現在還有甚麼事,比報仇更重要?”

  “記得父親曾說過,母親的元神被困在伏羲鏡中,生兒以為,現在首先要做的,是解救母親被困的元神。”

  任俊如被天生提醒,點頭道:“不錯不錯,我一心只想著報仇雪恨,倒把這件大事忘了。

  “可是,現在希可勒得到了伏羲鏡,不知跑到了哪里?我們卻到何處尋找他,解救你母親呢?”

  天生道:“希可勒野心勃勃,不用我們去找他,他遲早也會出現,生兒認為,母親多年修煉,雖然元神被困在伏羲鏡中,肉身應該還不至於損壞。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母親的肉身,否則,一旦母親的肉身損壞,就是我們救出她老人家的元神,母親也只能重新修煉,多年的功力,就要毀於一旦了。”

  任俊如嘆道:“可是,這談何容易?我多年尋找,都沒有絲毫線索,難道,你有辦法?”

  天生想了想道:“父親,您回想一下有關媽媽的一切,或許能找出甚麼蛛絲馬跡。”

  任俊如皺眉想了想,道:“你母親為人恬淡,除了人生得美艷如仙外,實在沒有甚麼特別之處,如果說,一定要找出些什麼……對了!”

  天生忙道:“父親想到了甚麼?”

  “我記得你母親生性愛潔,雖然不要求穿著的衣物有多麼華麗,但她的每件衣服都極其幹凈,尤其喜歡熏香,你母親親手製作的香囊,更是精緻……”

  “香囊?”天生從懷裏取出自己在水晶洞中得到的香囊,道:“是不是這種?”

  “是了,是了。”任俊如大喜道:“這正是你母親親手所制的香囊,你是從哪里得來?”

  天生當下將自己與林清如何來到此地,並發現水晶洞的事講述了一遍。

  任俊如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發現,此地有人來過的痕跡,想不到竟會是你,也罷,林佩起與我家沒有深仇大恨,你與他女兒交好,我倒不反對。”

  望著任俊如手中的香囊,天生腦中靈光一閃,叫道:“父親,我們有線索了。”

  任俊如“哦”了一聲,道:“快說。”

  “生兒曾到過藏青高原,在那裏幫助過一名藏民。”天生興奮地道:“他好像曾經聞到過這種香氣,如果生兒沒有猜錯,他應該見過母親。”

  任俊如雙目大張,一把抓住天生肩膀,道:“那個藏民叫什麼名字?”

  天生想了想道:“生兒一時記不清了,不過,我一定能夠找到他,請父親放心。”

  他其實並沒有忘記貢覺吉布的名字,只是知道暗黑劍盟的行事作風,生怕任俊如興奮之下,將人家一族人全抓來問話,那可有些不妙,因此推說忘記,準備自己前去調查。

  任俊如想了想,點頭道:“也好,你先去查探,有了消息立刻通知我。霓裳,這次我找到了我們失散多年的孩子,你總該原諒我了罷?”

  七月的藏青高原,天氣就像孩兒臉。

  這裏經常是早晚冷如嚴冬,到了中午,卻能熱得人叫娘,所以久有“早穿棉襖午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的說法,氣候之惡劣,可見一斑。

  天生一路疾飛,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當日與貢覺吉布一族相遇的地方,卻見眼前空曠無人,原先高可及人的草地,已變得短不過寸,有些地方還裸露出了地皮,不由得傻了眼。

  他忽然想起,藏民素以遊牧為主,經常是逐水草而居,千年以來,習慣不改,並無一定住所。

  貢覺吉布一族足有上千人,牛馬數量只怕要在十萬以上,吃光了這片草地,自然要遷往別處。

  想到這裏,天生飛身到萬丈高空,運足目力向下方望去,果然被他看到幾處升騰而上的炊煙,於是依次前往察看,連著發現了幾族藏民,卻不是貢覺吉布所部。

  如此連尋了五、六處,當天生有些氣餒地落到一族藏民的營帳前,正要開口詢問時,幾名在營前巡邏的藏民已看到了天生,忽然興奮得大叫了起來,同時吹響了手中的號角。

  不多時,只見營門大開,數百名藏民手執牛角巨鼓,又吹又打地迎了出來,中間的三個人,正是貢覺吉布父子與那位美麗的卓瑪。

  不等天生說話,貢覺吉布已哈哈大笑著沖到天生面前,拉著天生的手道:“老吉布的恩人,我最尊貴的客人,我們終於等來你了。”

  紮巴堅增也沖到天生身旁,咧開大嘴呵呵傻笑著,揮動巨拳連連打在了天生右臂上,以示親熱。

  天生生怕他被自己護身真氣震傷,忙收起功力,紮巴堅增本是族中第一大力士,能徒手將惡狼撕成兩半,這幾拳,怕不有千斤之力。

  天生的身體雖說經過了兩次質化,也不禁被打得一陣酸麻,不由得咧了咧嘴,暗道:“這種打招呼的方式,真是讓人消受不起,這也就是我,換了普通人,不是要當場被你打成重傷嗎?”

  紮巴堅增見天生坦然受了自己三拳,竟能若無其事,不由得佩服的五體投地,當下大喝一聲把天生抱起,騎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是藏人的最高禮節,紮巴堅增肯這樣做,表示已經死心塌地的拜服天生,願意為奴為僕,甚至為天生獻出生命。

  天生本欲掙紮,但見到周圍藏人的神色,隱約猜到這是藏人的一種禮節,也就不再拒絕,任由紮巴堅增馱著他,在藏人的簇擁下,向營帳內走去。

  貢覺吉布一族是藏民中的有數大族,營中佈置也是按照藏人傳統,毫無縮水,跑馬場、箭靶一應俱全。

  那一個個供人居住的牛皮或羊皮帳蓬,看似隨意而設,卻是大有章法,一旦遇到敵人或野獸襲擊,各帳便可相互呼應,同力禦敵。

  在如今這個和平年代,藏民們仍然保持著一貫的傳統,時刻準備應付可能的戰鬥,可見藏人武勇之名,並非浪得虛名。

  天生坐在紮巴堅增的背上望去,只見營中不時有一些身穿黃衣的喇嘛出沒,這些人手中拿著法鈴、金缽一類的法器,在營中來回走動,口中還在念念有詞。

  他不由得有些奇怪,心道:“上次來的時候,可沒有見到喇嘛出現,他們到藏民的營中來幹甚麼?”

  C國自從劍術興起,一些佛家教派紛紛撤出了國境,但藏域的喇嘛,卻是例外。

  這與藏族的歷史有關,在藏族的歷史上,喇嘛教中的首腦活佛,可謂集藏域的君權神權於一身,所有的藏民,都必須拿出自己的財產,來供奉他與教中弟子,就是C國元統,也要給活佛面子。

  說起來,喇嘛教不過是佛門旁支,但修煉宗旨與正統佛門完全不同,不但可以喝酒吃肉,更提倡所謂的“男女雙修”。

  本來雙修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但這類高明的修煉方法,並非任何人都能使用,喇嘛教卻將其推而廣之,難免有不少人藉著雙修之名,亂搞男女關系,弄得好好一個教派烏煙瘴氣。

  因此,正經的佛門弟子往往看不上這些喇嘛,甚至根本不承認他們是佛門弟子,在C國的歷史上,中原的佛門弟子與藏域喇嘛沖突不斷,甚至白刃相加。

  天生對他們無所謂好惡,只是覺得這些喇嘛在這裏出現,有些古怪,但自己身為客人,也不好貿然詢問,只是皺了皺眉。

  紮巴堅增一直將天生馱到貢覺吉布的大帳中,才將他放下。

  貢覺吉布笑著招呼天生落坐,紮巴堅增與卓瑪落坐相陪,不多時,便有藏民如流水般地送上酒食與面餅。

  藏民的食物簡單,貢覺吉布雖然貴為族長,所食的也不過是抓羊肉、青稞面餅和奶茶等粗食。

  天生試著吃了兩片抓羊肉,竟然入口綿軟香滑,且無絲毫膻氣,知道這是上好的綿羊肉,不是中原人所吃的山羊,不由得連連叫好。

  貢覺吉布酒量本豪,平日裏要多喝幾杯,兒子兒媳總要嘮叨半天,今天藉著天生到來,總算可以大快朵頤,當下連灌了幾大碗青稞酒,老臉通紅地道:“孫天生好朋友,你怎麼會來到我們這裏,是想念我的美麗兒媳了麼?”

  藏族人向來豪爽,如果有人誇獎他的妻子美麗,不但不會生氣,還會把這人當成真正的好朋友,更有命自己妻子陪客人過夜的風俗,客人如果拒絕,那就是看不起他,說不得要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貢覺吉布見天生青春年少,以為他一定是懷念自己兒媳美貌,才會不遠萬裏巴巴地趕來,因此才會這樣問,只要天生點頭,今晚紮巴堅增少不得要盡主人之責,命卓瑪陪天生過夜。

  天生被嚇了一跳,才想起藏人的奇怪風俗,忙連連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是有事請老族長幫忙。”

  此言一出,卓瑪立即冷哼一聲,把手中酒碗重重地擲落桌面,轉身走出了帳去。

  紮巴堅增見天生對自己的妻子毫無興趣,也是大為不滿,如果不是他真心佩服天生,只怕立刻就要與天生決鬥。

  貢覺吉布皺了皺眉,道:“尊貴的客人,老吉布願為你效勞,有事就請說吧。”

  天生從懷中取出香囊,遞給貢覺吉佈道:“老族長,您上次說過,這香囊的味道您曾經接觸過,請問您能不能回想起來,是在哪里聞到這種香味嗎?”

  貢覺吉布把香囊在鼻前聞了又聞,半晌方道:“這味道真的很熟悉,我一定聞到過,是在……啊,我想起來了,是在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天生緊張地道:“您還能想起,是在哪里聞到了這種香味嗎?”

  “讓我想想,是海心山,不,是海心山旁的青湖。”貢覺吉佈道:“有一天,我一個人駕船,去青湖打魚。

  “我的客人,你知道,在藏青高原,魚是多麼的珍貴,我重病的父親要吃魚,可是我又買不到,就只好自己去打了。到了湖心的時候,突然刮起了大風,我的船翻了,而我又不會水性,以為自己死定了。”

  藏族人弓馬嫻熟,在陸地上個個都是好漢,可是,會水性的卻沒有幾個,貢覺吉布不會水,掉到湖裏,只怕是九死一生。

  “我被水流卷到了湖底,那裏有一個很大的裂縫,不,是個水洞,我被卷了進去,然後就昏迷了。”貢覺吉佈道:“可是我卻沒有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湖邊的草地上了。

  “我恍惚記得,在我昏迷的前一刻,好像聞到過一陣香氣,啊,就是這個味道,和你的香包一樣的味道。”

  天生大喜過望,心道:“難道,媽媽在湖底住過?”忙從貢覺吉布手中拿回香囊,道:“謝謝老族長了,我先告辭了,因為,我要去尋找香囊的主人。”

  貢覺吉布搖頭道:“不,不行,你已經拒絕了我美麗的兒媳,如果不吃完飯就走,就是侮辱老吉布,侮辱我的族人。”

  紮巴堅增重重地點頭道:“是的,你看不起我的妻子,就是看不起我,但是你是恩人,我不怪你,你現在走,看不起父親,我就要與你決鬥。”

  天生又好氣又好笑,只得連連道歉:“是我不好,老族長,我吃完飯再走好了。”

  貢覺吉布這才轉怒為喜,拿起面前酒碗,又連幹了三碗酒。

  忽見帳門處懸掛的羊毛氈一揚,兩個大喇嘛走入帳來。

  兩個喇嘛都生得一臉橫肉,身上的黃色僧袍油膩不堪,走進帳後,也不同貢覺吉布父子打招呼,大剌剌地坐下便吃,喝酒吃肉,旁若無人。

  天生看得大怒,這兩個喇嘛雖說出自藏域密宗,但怎麼說也是佛門弟子,怎可如此行事?竟沒有半點禮貌。

  但他看貢覺吉布父子都沒說什麼,自己身為客人,也不好發作,只是狠狠地瞪了兩個喇嘛一眼。

  一名喇嘛看到天生面色不善,冷笑一聲,伸手抓了一大塊羊肉塞入口中,嚼也不嚼便咽下,道:“貢覺吉布,這個小子是誰啊?”

  貢覺吉布是此族族長,他卻直呼其名,沒有半分尊重。

  貢覺吉布看來有些怕這兩名喇嘛,忙道:“拿多大師,這位好朋友是我的大恩人,曾經救過我。”

  “哦。”另一名喇嘛斜眼看了看天生,冷笑道:“不過是個小崽子嗎?他能有甚麼本事,竟然救過你?”

  紮巴堅增心中不服,道:“巴圖大師,他可是C國的職業劍客,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兩個喇嘛對望一眼,拿多哈哈大笑道:“劍客?哈哈哈,貢覺吉布,這些什麼劍客都是騙子,只會騙你的美酒和羊肉,你不要相信他們。”說完,還輕蔑地看了天生一眼。

  天生再也忍耐不住,嘿嘿笑道:“兩位喇嘛好大的口氣啊,可是我怎麼聽說,喇嘛都是些不守清規的佛門弟子呢?我看二位也不過是酒肉之徒,沒甚麼真本事。”

  這些喇嘛,最忌有人當面直呼他們為喇嘛,拿多與巴圖一向在藏域橫行慣了,從沒人敢當面頂撞他們。

  見天生出口不遜,巴圖嘿嘿笑道:“好個小崽子,佛爺倒要和你親近親近。”

  說著,伸出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向天生伸來。

  天生也冷笑著伸出手,握住巴圖的手道:“我也正有此意。”

  兩掌相握,天生只覺巴圖的手立即變得火熱如爐,所蘊之力,全無半點佛家的謙沖恬淡,走得是剛猛一路,倒有些像離火真氣,於是也不用五行伏魔力,只調出一道癸水真氣,聚於掌上,向巴圖攻去。

  巴圖本以為自己出手之下,天生不死也要殘廢,沒想到,對方掌中傳來一陣陰寒至極的真氣,竟一舉將自己的大日功撞回,剛叫聲不好,只覺那陣寒氣已透骨傳入自己體內,半邊身子立時沒了知覺。

  貢覺吉布父子正在替天生擔心,卻見巴圖面色大變,半邊臉仍是紅光滿面,半邊臉卻變得慘白如紙,一個巨大的身子不停地顫抖,喉中發出陣陣不似人聲的慘叫。

  拿多見師弟吃了大虧,再也顧不上臉面,大吼一聲,右掌漲大近倍,帶著陣陣紅光,向天生掌背拍去。

  他為救巴圖,竟用上了密宗最狠毒的大手印。

  天生冷笑一聲,左手快如電閃地抬起,食指在拿多掌心輕輕一點,拿多一個不下兩百斤的巨大身子頓時應指而飛,直跌到帳外。

  “去吧!”天生輕喝一聲,右手一抖,巴圖立時赴了師兄後塵,被重重地扔了出去,師兄弟兩個有難同當,一人一個狗搶屎。

  貢覺吉布見兩個喇嘛被天生教訓,吃驚之餘也覺大為痛快,不過,自己還有求于兩個喇嘛,只得大步走出帳外,安慰了兩個喇嘛一番。

  只是,拿多和巴圖顏面大失,再也沒臉回帳中飲酒了。

  天生問起這些喇嘛為何會在這裏出現,貢覺吉布才把族中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一個多月以前,藏青高原出現了一個怪人,這人身穿金盔金甲,出現時,總是駕著一朵彩雲,瞬息來去,行動如風。

  他每次出現,都要殺死一些藏民飼養的牛羊,只要心臟,不要屍體,藏民們又無力與他對敵,只能自認倒楣。

  最近一段時間,他好像看中了貢覺吉布這一族的牛羊肥美,一連半個月,天天都要來上一趟,每次前來,總要害死十幾只牛羊。

  他每次都是雲裏來霧裏去,族民們無力對抗,便紛紛來找貢覺吉布父子。

  貢覺吉布無奈之下,只好去求喇嘛,拿多和巴圖就是因此而來,他師兄弟兩個帶著十幾個小喇嘛,已經來了三天。

  說來也怪,這幾日,那名金甲怪人竟沒有再來,一眾喇嘛卻賴著不走,每日還要有好酒好肉伺候,簡直比金甲怪人更要可惡。

  貢覺吉布不敢得罪喇嘛,又怕喇嘛走後金甲人再來,只好每天供奉著他們,想不到,今天拿多和巴圖竟得罪了天生,在天生手下吃了大虧。

  天生聽貢覺吉布形容那金甲怪人的樣子,倒有幾分像是那日追殺孟猛師徒,被自己趕跑的金甲大漢,於是問道:“老族長,這個金甲人的手裏,是不是拿著一張巨弓?”

  貢覺吉布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他手裏那張弓很厲害,能從空中射到我們的牛羊,我們卻射不到他。”

  “這就是了。”天生道:“老族長,這個金甲怪人和我交過手,你請來的那些喇嘛,可不是他的對手。”

  貢覺吉布意似不信,道:“大喇嘛們神通廣大,一定可以對付那個怪人的,小兄弟別亂說話,不然會得罪佛爺的。”

  天生知道自己一時無法說服他,只得道:“這樣吧,我在這裏留兩天,如果金甲人來了,那些喇嘛又對付不了,我就幫你們趕走他。”

  他若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說甚麼也不能袖手旁觀,看著這些純樸的藏民再受損失。

  貢覺吉布點頭道:“好,好,那就多謝你了。”

  紮巴堅增見天生願意留下多住兩天,大是歡喜,拉著天生又要喝酒,忽見卓瑪急匆匆跑進帳來,道:“不好了,又起大風了,那個金甲人要來了。”

  天生站起身道:“不用慌,我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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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15 16:29:15
第169章 古室石靈

   天生走出帳來,只見數百名族人正各自拿著弓箭,聚集在營內,向空中望去。

  以拿多和巴圖為首的十幾名喇嘛,在營前的一塊空地上,擺開了一個圓形陣勢,拿多一聲大喝,眾喇嘛同時擊打手中金缽,“匡匡”之聲震耳欲聾,倒也頗具聲勢。

  天生看得想笑,包括拿多和巴圖在內的這十幾個喇嘛,似乎沒有一個有飛行的能力,就憑一點密宗武學,也敢迎戰金甲人,這不是嫌命長嗎?

  空中風聲呼嘯,滿天雲彩被吹得四散飄零,只見一朵彩雲由遠處飛來,轉眼間便到了營帳上空。

  彩雲壓低後,現出了一名金甲大漢,果然正是那日狂追孟猛師徒,後被自己驚走的怪人。

  天生存心要看那些喇嘛丟醜,因此也不急著出手,只在一旁觀看。

  眾族民見到金甲人,立時叫罵起來,紛紛將手中弓箭射出,只可惜,金甲人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外,箭矢根本無法傷到他分毫。

  拿多見狀,將手中法鈴一陣狂搖,十幾名喇嘛同時擲出一面金缽。

  那些金缽在空中相互交擊,藉著互激之力,竟比弓箭飛得還遠,轉眼間便射到了怪人身前。

  天生點了點頭,這十幾面金缽角度刁鉆,藉著互激之力,攻擊方向瞬間萬變,已封住了怪人所有可以閃躲的角度,如果這些金缽是由十幾名職業劍客發出,怪人只怕難逃一死。

  可惜這些喇嘛,充其量不過是一群武術高手而已,手法雖妙,威力卻有限得很。

  金甲人看也不看,伸出右臂一攬,已將十幾面金缽吸入掌心,雙掌一合,金缽已化成了無數粉末。

  拿多和巴圖互望一眼,各自從肋下抽出一柄精光閃閃的鋼刀,持在左手中,右手沖著鋼刀一陣指指點點,口中念念有詞。

  兩人折騰了好一陣,累得滿頭都是汗水,才放開左手,同聲大喝道:“誅邪。”

  只見那兩柄鋼刀搖搖晃晃,不緊不慢地向空中的金甲人射去,眾族民見到拿多和巴圖如此神通,同時興奮地高叫了起來。

  拿多與巴圖得意地揚起頭來,斜著眼看了看天生,意似示威。

  天生看得幾乎噴飯,想不到,兩個傢伙搞了半天鬼,竟然用出這種下三流的“催劍術”。

  這類催劍術,雖然也能運用利器淩空殺人,其實,不過是用咒語催動武器,是一種最下乘的禁制術,比起劍客的禦劍術來,就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唬唬外行還可以,要用來對付這金甲大漢,實在是開玩笑。

  金甲大漢盯著兩把搖搖晃晃向自己飛來的鋼刀看了一陣,大嘴一撇,伸出右手向兩把鋼刀指了指,鋼刀在空中一頓,立時掉頭而回,向拿多和巴圖射去,速度比來時快了近倍。

  可憐拿多巴圖兩人正在洋洋得意,怎想到鋼刀不認人,竟然掉頭射向自己,頓時嚇得不知如何才好,師兄弟兩個慘叫一聲,竟忘了躲避,反像婦人般抱在了一起。

  天生不忍見兩人沒命,身形略展,已搶在兩人身前,赤手接下了鋼刀,沖那金甲大漢笑道:“閣下好,我們又見面了。”

  那名金甲大漢見是天生,狂叫一聲連拉手中巨弓,射出十幾顆金彈,同時掉頭就向來路逃去。

  天生見他話也不說,掉頭就跑,心裏大是鬱悶,忙禦出藍電含鋒掣將金彈斬落,同時飛身向金甲大漢追去,心道:“這真是怪了,他一連兩次見到我就跑,卻不知為何這麼怕我。”

  眾族民見天生一出手就趕跑了金甲大漢,更有飛空的本領,當下紛紛向空跪拜不提,拿多和巴圖等自覺沒臉見人,趁著眾藏民向空跪拜,便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天生心中奇怪,這金甲大漢路數純正,看來絕非邪惡一流,可是,他為甚麼要殺害藏民的牛羊?最奇怪的是,為何他見了自己就跑?

  因此,天生一路狂追,要找他問個清楚。

  金甲大漢腳下那朵彩雲的速度極快,天生禦劍飛行,一時也難追上,兩人一前一後,不多時已到了海心山前。

  接著,那名大漢便逕自向青湖中投去。

  天生見了大奇,心道:“難道他住在水裏?按貢覺吉布的說法,媽媽應該也在水中住過,說不定現在還在,這名金甲大漢,不知見沒見過媽媽,我倒要好好問清楚。”

  在水中不比空中,何況這又是人家的地頭,天生更加小心,先用疾風裂光旗隱起身形,才尾隨大漢進了青湖。

  湖水並不太深,不過十米左右,只見那名金甲大漢包裹在一團彩色光雲中,已經潛到湖底,正沿著湖底向湖的中心處遊去。

  天生生怕被他發現,與他始終保持大概十米的距離,一路跟著他向前遊去。

  金甲大漢不時回頭望來,見天生沒有跟來,仿佛松了口氣,又加快了遊行速度,不多時已遊到湖的中心處,忽然消失不見。

  天生心中大奇,忙遊到他消失的地方,只見下方乃是一個極大的深溝,黑黝黝深不見底。

  那名金甲大漢,想必是進了溝裏,於是也跟著向溝裏遊去。

  這溝也不知有多深,天生足足遊了近半個小時,才見到底部,卻見溝底有一個極大的水洞。

  洞口處,有兩顆明珠晶光四射,珠光所到之處,湖水翻騰後湧,不能進前,原來是兩顆避水寶珠。

  金甲大漢轉身折入洞口,天生忙也跟著進入,這裏已經在湖底千丈深處,卻是滴水全無,這洞也不像什麼天然洞穴,洞中不但建有通道,而且頗為寬敞。

  天生隨著大漢向洞內飛行,只見洞中岔路極多,兩側洞壁上更開有無數個石室,倒像是個地下宮殿一樣,說不定,還是某位帝王的地下陵寢。

  隨著大漢前行一陣,來到一座極大的石門前,大漢用手扣住石門上的吞口獸,向左一擰,巨大的石門應聲而開。

  天生飄身門內,只見面前竟是無數個石雕戰士,有的步行執戈,有的高居戰車之上,神態如活,栩栩如生,不由得暗吃一驚,心道:“好多兵馬俑,這裏究竟是哪一位帝王的陵寢?”

  越過無數兵馬俑後,眼前是一片空曠場地,上有各色明珠鑲成的滿天星斗,下有水銀製成的江河湖泊,正中停放著一具石棺,上書幾個大大的篆字。

  天生曾經學習過書法,對篆字還認得一些,不由得又是一驚,“這裏竟是嬴政的正墓?”

  始皇嬴政幕穴無數,多年來也曾被人發掘了幾處,不過全是偽陵,想不到,正墓卻在這裏。如果天生是考古學家,此刻真要高興得發狂了。

  石棺的左前方,站著一個全身金甲的女武士,看裝束與這名金甲大漢極為相似,只是她的膝蓋以下,仍是石質。

  女武士見到金甲大漢,明眸一轉,竟然說起話來,把天生唬得一跳,不過,她用的語言好像是極古的文言,比諸葛尚雲那種半文半白的“文言文”還要艱深難懂。

  天生古文底子雖好,也聽得似懂非懂,只知道她大概是說:有沒有,我需要,一類的話。

  金甲大漢搖了搖頭,也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通,天生只聽懂一句什麼牛心羊心的,心道:“莫非這女武士,要食用牛羊的心臟?是了,這個金甲大漢看上去雖然和活人一樣,其實,不過是守護陵墓的石俑,不知道因何變成了人。

  “這個女的,膝蓋以下還是石頭,看來還沒完全成人,可能需要食用血食才行,怪不得這大漢要去弄牛羊的心臟了。”

  他想通了這一層,只是還不明白,那金甲大漢與這名女武士,為何可以變成人,而外面那成百上千個石俑卻不可以,難道是另有原因?

  正在百思不解,忽覺自己身上一熱,媧皇甲再次射出萬丈藍光,疾風裂光旗的隱身作用立失。

  只見那金甲大漢與女武士驚叫一聲,同時變了一副樣子,金甲大漢變作了一支長約半尺的石鑰匙,那名女武士竟變成了長一尺的石箱。

  兩個石人化去後,媧皇甲便不再發光,一切又歸于正常。

  天生呆了一會兒,才走近石鑰石箱,拿起那支石鑰匙看了看,發現剛好可以插入石箱下方的孔穴中,插入一試,石箱竟然應聲而開。

  只見箱中放著一片巴掌大小的玉牒,和一張竹簡。

  那張玉牒上並無字跡,竹簡上卻密密麻麻寫了好多古文,天生運足目力看去,不由得大喜過望。

  這張竹簡,竟是後羿所留。

  竹簡上大概寫道:玉牒上有伏羲三寶的合用之法,留於後世有緣人得之,三寶齊集,玉牒乃開。那兩個石人,原本是嬴政陵寢中的守棺石俑,被後羿用妙法點化,平日裏仍然是石人形相,但如果遇到了身懷三寶之人,兩個石人就會化成石鑰和石箱,供有緣人取去玉牒。

  至於石人為何能活,恐怕就是後羿施法的後遺癥了。

  天生不由得暗暗咋舌,這位後羿前輩真是行事古怪,竟把上載三寶合用之法的玉牒留於此處,難道,就不怕自己找不到?

  想來是高人行事,自有其道理,既然放在這裏,自己就一定不會錯過。

  難怪那金甲大漢見到自己就跑,想來是自己身懷媧皇神甲,石人感應到危險,這才沒命地逃竄。

  想到這裏,天生心中升起一絲歉意,兩個石”人眼看就要成人,說不定還能雙宿雙飛,做一對愛人,結果卻被自己破壞,自己豈非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麼?

  但事已至此,就是為那兩個石人痛心也沒用。

  天生嘆了口氣,望望手中玉牒,此時玉牒不過是件平常之物,看來要等自己聚齊三寶,玉牒上才會現出三寶合運的方法。

  正要將玉牒收起,忽聽一聲嬌叱道:“你是什麼人,快把東西留下來。”

  天生大吃一驚,萬想不到,在這古墓深處竟然還有旁人,忙轉過身來,只見面前站立著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美麗女子,一身翠色勁裝,眉梢眼角,春情無限。

  天生道:“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那名女子笑道:“我正想問你呢,你是怎麼來得這裏?快把石箱中的東西留下來,我要獻給娘娘。”

  天生大奇道:“娘娘又是誰?她也住在這裏?”

  女子道:“你管得倒多,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否則惹得本姑娘生氣……”

  天生笑道:“惹得你生氣,又怎樣?”

  女子“咯咯”一笑:“本姑娘就連皮帶肉,把你一口吞下去,嘻嘻,我看你長得細皮白肉的,勉強夠資格做本姑娘腹中的食物。”

  天生見她行事大有邪氣,心道:“莫非,她不是人類?”

  當下運足目力望去,卻又不見她身上有真氣流動,應該不是什麼修煉者,不由得心下大奇,暗道:“她看來不過是個普通人,為何能深入到這地底陵寢中?

  難道她還有同黨?“

  那女子見天生不停看自己,還以為天生被自己美貌誘惑,不禁大為得意,嗔道:“你看甚麼?本姑娘美不美?”

  天生聞言,不由得一陣厭惡,冷笑道:“我還有事,不奉陪了。”說完舉步要走。

  “等等。”那女子玉手一伸,攔住了天生去路,道:“要走可以,把玉牒留下!”

  天生嘿嘿一笑,拍拍胸口道:“玉牒就在這裏,有本事就拿去。”

  那女子冷笑道:“你當本姑娘真沒本事麼?哼!”說著嬌身一晃,一陣腥風起處,天生面前已現出了一條身長八丈,粗如巨缸的三爪蛟龍。

  天生被它嚇了一跳,待看清它的本相後,忽然想起一個人來,大喝道:“等一等。”

  蛟龍大口一張,一道水箭疾射天生,天生也不還擊,只將五行伏魔力逼出體外,令水箭不能近身,同時大喝道:“周龍兒,你還不住手?”

  蛟龍在地上一滾,又變回先前那個美貌女子,一雙秀目盯緊了天生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天生道:“你這個不孝之女,我受周文賓前輩囑托,替他尋找你的下落,想不到,你竟然躲在這裏害人,你這樣做,對得起周前輩嗎?”

  “是他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他。”周龍兒叫道:“他殺害了我的母親還不夠,又毀了我一身功力,害得我遇到敵人就要現出本相,醜也醜死了,這都怪他,都怪他!”

  天生見她雖然行事淫毒,話語間倒也不失童真,看來還沒壞到無可挽救的程度,於是微笑道:“周前輩當年只是誤殺了你的母親,他毀了你一身功力,也是為了向羅素梅前輩交代,否則依著羅前輩,你早就屍骨化泥了,還能活到今日?

  你不但不理解周前輩苦心,反而離家出走,害得周前輩時刻為你擔心。

  “你也不想一想,如果周前輩不愛自己的女兒,還會托我幫他尋找你麼?龍兒姑娘,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做你的朋友,我以朋友的身分勸你,請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嗎?”

  周龍兒被天生一番話說得流淚不止,邊哭邊道:“你真好,除了你以外,只有娘娘對我這麼好,其他人都只當我是怪物,嗚嗚……”

  天生聽她屢次提到什麼“娘娘”,不由得心中一動,道:“你說的娘娘是誰?

  她也住在這裏嗎?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她?“

  周龍兒想了想,點點頭道:“好吧,你的本事這麼大,說不定能幫到娘娘呢,你跟我來吧。”

  天生隨她離了這間巨大石室,在陵寢中一陣穿行。

  走了約有十幾分鐘,忽覺陣陣透骨寒氣迎面吹來,天生不由得心中大奇,心道這地底陵寢中,何以會有寒氣流動?正思索間,忽見眼前人影一閃,一個全身銀色勁裝的少年已出現在眼前。

  周龍兒見到這名少年,嬌嗔道:“不是讓你看著娘娘的嗎?你怎麼亂跑?看我下次還理不理你?”

  少年也不爭辯,只是憨憨地笑著。

  抬眼看到周龍兒身後的天生,他臉上突然露出驚喜的神色,竟“撲通”一聲跪在了天生面前,口中“啊啊”叫個不停,好像見到了親人一樣。

  天生見這少年突然拜倒,被嚇了一跳,忙道:“這位兄弟,你這是幹甚麼?

  快快請起。“

  少年依言起身,站在天生身旁,仍是“啊啊”叫個不停,滿臉都是喜色,周龍兒嗔道:“你怎麼了,是不是瘋了?”

  天生也覺得這名少年十分親切,於是笑道:“小兄弟,你認得我嗎?”

  少年“啊啊”連聲,忽然轉過了身去,身後露出了一條可愛的小尾巴,天生腦中靈光一閃,大叫道:“小蛟!你是小蛟?”

  少年連連點頭,把臉伸到天生胸前不住摩擦,意似親熱,天生笑道:“小蛟不要這樣,你現在能變幻成人了,這樣可不好看啊,不知情的人,還當我們是BL呢。”

  周龍兒道:“你……你認得小蛟,那你也一定認識那個女孩吧?”

  天生一愣,隨即明白了周龍兒口中所說的女孩,多半就是何曉雯。

  那晚,何曉雯在J國上空,莫名其妙地被伏羲鏡侵入體內,小蛟和月貅贈送給自己的那塊通靈玉佩也不見了下落,現在在這裏見到小蛟,那周龍兒所說的“娘娘”,難道就是自己的……

  想到這裏,天生不由得精神一振,笑著點頭道:“我就是小蛟的主人,周姑娘,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周龍兒莫名其妙地臉一紅,嗔道:“他死乞白賴地非要跟著人家,轟也轟不走,討厭死了。”

  小蛟聞言,“啊啊”叫了兩聲,意似抗議,只是他功力不足,尚不能口吐人言。

  天生瞪了小蛟一眼,心道:“原來你見色起意,竟然棄女主人于不顧,真是該打。”但看到小蛟那副可憐的樣子,天生心裏又不由得一軟,道:“小蛟,快帶我去見娘娘吧。”當下隨著周龍兒與小蛟向前走去。

  越往前行,寒氣越重,繞過一個彎路,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個大有十畝的玉室,呈現在眼前。

  那玉室四壁都是翠色玉石,陣陣寒氣正是從玉石中發出。

  想來,是嬴政當年建此墓穴時,故意開鑿出這個玉礦,以便藉著寒玉保持陵墓中的低溫,使自己的屍體可以長久保持,其作用,就好像後世的冰箱一樣。

  玉室正中,天然生就一塊大約兩畝的玉臺,一位絕色佳人正臥於臺上,好似香夢正酣。遠遠看去,只見臺上美女體態婀娜、風姿楚楚,肌膚如玉、眉眼似畫,身上穿了件素色長裙,裙末露出一雙底平指斂、春蔥欲折的動人纖足,好一幅海棠春睡卷,天成美人圖。

  天生無心觀賞麗色,忙走近兩步,細看臺上美女的容貌。

  待看清了眼前人後,天生忍不住淚流滿面,“撲通”一聲跪倒在玉臺前,叫道:“媽媽,你不孝的孩子生兒回來了,媽媽。”聲似杜鵑啼血,也如巫峽猿鳴,令人聞之動容。

  周龍兒驚得瞪大了眼睛,道:“你是娘娘的兒子?你……你不是騙人吧?”

  小蛟卻高興得“啊啊”直叫,在地上連翻了幾個筋斗。

  天生細察母親面容,發現母親的臉色看上去紅潤光潔,容光照人,卻隱隱透出一股不正常的嫣紅色,當下暗運五行伏魔力,向母親身上探去,立即感覺到母親體內郁積了大量的血靈之氣。

  同時,天生又以內視之術,暗察母親泥丸宮中狀況,竟發現有元神存在,天生心中一喜,“母親的元神,並未完全被伏羲鏡困住,這真是太好了!”〈行者注:人有三魂七魄〉見是血靈之氣侵擾母親,天生不由得松了口氣,眼下伏羲鏡並不在母親體內,憑自己的心蓮和媧皇甲,要清除這些血靈氣,並不困難,忙道:“龍兒姑娘、小蛟,你們替我護法,我要幫媽媽療傷。”

  周龍兒道:“太好了,娘娘昏迷了好多天了,我和小蛟只能用內丹保住她,你如果有辦法,我們就不用天天為娘娘擔心了。”

  天生笑道:“放心吧。”說著,將雙掌搭上練霓裳左右雙肩,開始一點點將她體內的血靈之氣吸入心蓮,緩緩地轉化為五行伏魔力。

  待得心蓮充滿,才又將血靈之氣引入神甲,前後只用了十來分鐘,他便將練霓裳體內的血靈氣去除幹凈。

  驅盡血靈氣後,天生又從體內調出一道戊土真氣,送入練霓裳丹田之中。

  他不知夜叉界的修煉方法,不敢貿然向練霓裳體內輸入五行伏魔力這類真氣,戊土真氣是五行真氣中,最為渾厚平和的一種,想來應無大礙。

  只聽練霓裳輕輕呻吟一聲,緩緩地張開了雙目,周龍兒開心地叫道:“娘娘,你好了?”

  練霓裳微笑著向周龍兒和小蛟點了點頭,轉頭望向天生道:“你……你是……”她與天生母子連心,只覺眼前這個少年十分可親。

  天生垂淚道:“媽媽,我來晚了。”

  “你……你……你是我的孩子?”練霓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露出右腿上的胎記,淚光瑩瑩的天生笑了,“媽,我是生兒,任天生。”

  周龍兒一拉小蛟,兩人知機地退出玉室。

  練霓裳再無懷疑,一把將天生攬入懷中,流淚道:“好孩子,媽媽想死你了,我的孩子,媽媽對不起你,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媽,是生兒對不起您老人家,我來晚了。”

  母子兩人相擁而泣,久久情緒才得平靜。

  練霓裳緩緩地放開天生,滿懷慈愛地撫摸著天生面頰,柔聲道:“你叫任天生,這麼說,你是見過那個負情薄義的人了?”

  “生兒見過了父親,也曾經見過月伯伯。”天生道:“過去的事,生兒都知道了。”

  練霓裳嘆了口氣,道:“你月伯伯還好嗎?”

  “月伯伯很好。”天生道:“媽媽,您現在還不肯原諒父親嗎?”

  “不要提那個負心人。”練霓裳道:“生兒,這些年你是怎麼生活的?又是從哪里學來了這一身功夫?”

  天生把自己的事講述一遍,講到何曉雯與伏羲鏡,才道:“媽媽,伏羲鏡怎麼會困住您的元神?後來又怎麼會侵入曉雯體內的?您現在感覺如何?”

  “生兒不用擔心,媽媽只是一時不小心,才被伏羲鏡困住了一魂一魄,憑媽媽的修為,短時間內,還沒有什麼大礙。”練霓裳道:“小鬼頭,你是不是得到了伏羲遺寶?”

  天生點頭道:“生兒在太虛幻境中得到了媧皇甲,媽媽是怎麼知道的?”

  練霓裳笑道:“這就是了,媽媽的元神會被伏羲鏡困住,伏羲鏡會侵入那小丫頭的體內,說起來還是因為你。”

  “因為我?”天生一時不明練霓裳此言何意。

  “媽媽離開北極後,先是到處尋找你,多次失敗後才死了心,因為怕被你那無情的父親和國家劍學會發現,媽媽才找到了這個安靜隱密的地方,在這裏專心對付伏羲鏡,希望能夠收服這件入魔的寶物。

  “周龍兒是無意中闖到這裏的,我本來要殺了她,防止秘密洩露,但是她苦苦哀求,我又見她身世可憐,就留她住在這裏,做了我的侍女。”練霓裳道:“憑著媽媽幾百年的修為,又有周龍兒用內丹幫助,我漸漸壓住了伏羲鏡的魔性。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我卻通過伏羲鏡,感應到了另一件伏羲遺寶的存在,現在想來,就是生兒你的媧皇甲了。

  “媽媽明知道伏羲鏡一旦見到天光,就會魔性大發,可是,又實在不肯放棄找到另一件寶物的機會,所以就冒著危險,和龍兒出了陵寢。”練霓裳道:“我卻忘記了,那天正是十七,月陰之氣比平時更加濃烈,也是最難控制伏羲鏡的時候。

  “按照我的感應,我和龍兒一路追尋到J國上空,我感到寶物應該就在身邊,正想用法術尋找,體內的伏羲鏡卻突然向我反攻。

  “我用盡了全力,也沒能壓制住它,反而被它困住了我的一魂一魄。”練霓裳回想起那日的情景,粉面仍有悸色,“伏羲鏡飛出我的身體後,忽然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過後,一個女孩出現在空中。”

  天生嘆道:“那應該就是曉雯了。”

  “那個女孩手執著一面寶旗,好像是用來隱身遁形的法器,可能是被鏡光照到,才會現身出來。”練霓裳道:“伏羲鏡離開了我的控制,竟然向那女孩沖去。

  “生兒,你那天晚上和這名女孩子做過甚麼?是不是曾經有房事?因為據我瞭解,女孩子在房事後陰氣最重,最容易吸引伏羲鏡這種入魔的法器。”

  天生臉一紅,知道瞞也瞞不住,只得把那晚發生的事和盤托出。

  練霓裳道:“這就對了,我當時一魂一魄被困,本身的功力大打折扣,只能眼看著伏羲鏡沖向那名女孩。

  “想不到,她身邊竟帶有一面寶玉,玉中飛出一條蛟龍,吐出內丹,和伏羲鏡對抗,這條蛟龍護主心切,明明不是伏羲鏡的對手,卻仍然不肯後退,我看得感動,不忍心看它送命,才用最後一點力量,收了它和那塊玉佩,只是這樣一來,那個女孩難免要受苦了。”

  天生這才明白了何曉雯為何會被伏羲鏡侵入體內,忙道:“媽媽後來是怎麼離開的?”

  “我當時已經沒有力量飛行了。”練霓裳嘆道:“多虧龍兒聰明,替我搶到那女孩丟下的寶旗,憑著寶旗的力量,媽媽才能回到這裏。

  “這段時間以來,我靠著這個天然玉臺的神效,和龍兒他們用內丹相助,苦苦和體內的魔氣對抗,如果生兒再晚來幾天,媽媽恐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天生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道:“多虧了那個石人,如果不是他引生兒到這裏,恐怕一切都晚了。”

  “石人?”練霓裳道:“你見到了那兩個石人?”

  天生點了點頭,把自己如何追蹤金甲大漢來到這裏,如何得到玉牒的事,說了一遍。

  練霓裳道:“那個男石人能夠行動,還是兩個多月前的事,他每天出去,為女石人尋找牛羊的心臟吃,想讓她也變成活人。我知道這兩個石人非同平常,他們身上一定懷有異寶,不然,也不能從一個普通石俑變成活人。

  “可是,因為我自顧不暇,沒有力量收服他們,所以一直叫龍兒暗中監視,想不到,有緣人竟是我的生兒!生兒,你是後羿前輩認定的聚齊三寶,應付將來大劫的人選,這塊玉牒理應被你得到。”

  天生忙道:“媽媽,生兒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不過,現在要做的,是首先從希可勒手裏奪回伏羲鏡,解救您被困的魂魄。”

  練霓裳苦笑道:“媽媽丟了一魂一魄,恐怕很難再支持多久了。生兒,你不要顧念我,應該以天下興亡為己任才對。”

  天生眨了眨眼,笑道:“媽媽不用擔心,難道,您忘了青毗壺中的諸葛叔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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